正文 第三十章 柔情似水 文 / 上官鼎
不久,他已坐在內洞中開始運功。
不知過了多少時間,但估計不過半個時辰,丁棄武心頭一鬆,只覺功力已經完全恢復,他心中一喜,正要起身之時,忽見人影一晃,於碧青到了內洞之中。
丁棄武道:「於姑娘……」
於碧青道:「你好了?」
丁棄武點點頭道:「完全好了。」
於碧青道:「我可以跟你談兩句話嗎?」
丁棄武一怔道:「當然可以,不要說兩句,隨便姑娘要談多久都可以!」
於碧青道:「你什麼時候去接回你的兒子?」
「啊……」
丁棄武一怔道:「這實在很難說,也許我永遠不能去接,永遠要麻煩姑娘,那只能當你的孩子一樣了!」
於碧青臉色一紅道:「這是什麼話?」
丁棄武道:「這是實話,萬一在下不幸死了,豈不是要麻煩姑娘一輩子了!」
於碧青歎口氣道:「少死呀活呀的,那麼,我再問你第二句話,你怎麼處置我!」
「這……」
丁棄武一怔道:「姑娘這是什麼意思?」
於碧青末及回答,卻聽得另一個聲音朗然傳了進來道:「這還不明顯,該吃你們的喜酒了!」
原來葉赫金已經到了內洞之中,正瞧著兩人微微而笑,但神色之間,卻是一派凜然。
於碧青羞得轉開頭去,一時不知如何是好,丁棄武也是尷尬萬分,帶些責叱的道:
「賢弟不要瞎說,於姑娘仗義相助,替小兄撫養幼兒,這是天大之恩,賢弟豈可侮及於姑娘的人格?」
葉赫金怔了一怔道:「難道是我說錯了話?」
丁棄武凝重的道:「自然是你說錯了,此時此地,不論是小兄還是於姑娘,都不會想到這些事上去……」
微微一頓,又道:「還不快向於姑娘賠罪!」
葉赫金當真雙拳一拱,陪笑道:「於姑娘休怪,是小弟說錯話了!」
於碧青低低的道:「沒有關係,我不會放在心上的。」
丁棄武連忙岔開話題道:「此刻功力已復,但百丈崖之約,我還是要裝作功力未復的樣子,一舉擒下秋天文,查問真像……」
葉赫金點點頭道:「這辦法很好,不過,我卻想到了另一個問題。」
丁棄武道:「什麼問題?」
葉赫金道:「你可曾想到過天皇教?」
丁棄武道:「天皇教是當世武林中一大禍害,我如何能夠忘記。」
葉赫金道:「但你想到過秋天文和天皇教沒有?」
丁棄武道:「你是說他們會聯起手來,狼狽為奸?」
葉赫金點點頭道:「很有可能。」
丁棄武也點著頭道:「賢弟的顧慮很有道理……」
沉思了一陣,道:「長白八熊稱雄關外,以印天掌威鎮武林,不過……」
葉赫金微微一笑,接口道:「你是說對長白的武功懷疑?」
丁棄武一笑道:「我只是不知長白的武功究竟高到什麼程度?
除了印天掌之外還有何種絕學?」
葉赫金道:「你想考究我的武功?」
丁棄武不自然的道:「開門見山的說明,我的確有這個意思,想知道賢弟……」
葉赫金得意的一笑道:「這只有動手過招才能曉得。」
丁棄武道:「覽弟坦白的說一說不行麼?」
葉赫金笑道:「如果大哥認為我是故意吹噓呢?」
丁棄武道:「那時我再和你動手!」
葉赫金點點頭道:「我已經說過了,先師把畢生的武功都傳始了我,一點也沒有保留。」
丁棄武道:「這麼說你和令先師的武功一樣高了?」
葉赫金自詡的道:「也許青出於藍,更勝於藍!」
丁棄武瞧了他一眼道:「你是說比令先師的武功還高?」
葉赫金道:「長白八熊是先師的弟子,他們能稱雄關外,我一樣的能夠,因為我的武功不在他們任何人之下,這是先師親口說過的。」
丁棄武點點頭道:「但是長白八熊死了,是否死於秋天文的毒手不得而知,但卻可以證明他們的武功連自巳的生命都無法保全,這……」
葉赫金接口道:「這是說他們平庸無奇?」
丁棄武苦笑道:「賢哥不要見怪!」
葉赫金道:「我當然不會怪你,我也知道你的意思,恐怕百丈崖之約,會栽到秋天文手上,如果當真有天皇教涉足其內,問題就更顯得嚴重一些!」
丁棄武道:「不錯,不錯……」
微微一頓,又道:「百丈崖之約,關係重大,只有勝敗兩途……」
葉赫金道:「我們只許勝利不能失敗!」
丁棄武凝重的道:「勝則可以消滅天皇教,替武林除害,更可以迫使秋天文供出當年實情,但如果敗了……」
搖頭微吁一聲,徐徐接下去道:「不但一切成空,連我們的性命,也就算到此為止了!」
葉赫金坦然一笑道:「我知道……」
凝視著丁棄武又道:「但非勝即負,非負即勝,誰也不能說定勝不敗,我們該樂觀一些!」
丁棄武默默地看了他一眼,忽然發覺他是一個十分堅強、勇敢、而又充滿了信心樂觀的人,一時不由對他生出一份敬意。
葉赫金見丁棄武沉默不語,忍不住又道:「大哥,你說是麼?」
丁棄武連連點頭道:「不錯,我們該樂觀一些,但知己知彼,百戰百勝,我們該把自己的力量先衡量一下!」
葉赫金同意的道:「大哥說得也是,你跟於姑娘,我跟君不歸,這也是一股不小的力量。」
微微一頓又道:「秋天文加上天皇教主又能有什麼了不起的本領?」
丁棄武忙道:「這事於站娘不能參加!」
葉赫金哧的一笑道:「對了,這又是我疏忽了,去百丈崖太危險了,於姑娘當然不能去!」
言下又有些酸溜溜的味道。
於碧青忙道:「不,我可以去,我不怕危險!」
丁棄武不由大感為難。
葉赫金又哧的一笑,睨視著丁棄武,但是卻一句話也沒有說,而且光中卻有著一股嘲弄的意味,使丁棄武更加覺得不安。
他沉默了一陣,終於自嘲的一笑道:「去百丈崖會晤秋天文,很可能是一場生死之搏,於姑娘實在不該冒生命之險,因為令尊於前輩新喪未久。」
於碧青接口道:「先父之死也是導因於天皇教,秋天文很可能與天皇教已經聯手,我也等於是去報父仇!」
這固然也算理由,但是卻太牽強。
丁棄武沉凝的道:「為了在下的自私,可否求於姑娘一件事?」
於碧青怔了一怔道:「丁少俠是說……」
丁棄武道:「百丈崖之邀,勝負在於兩可,如不幸而敗,在下很可能因而喪命,那麼小兒就只有拜託於姑娘了!」
於碧青驟然無語。
葉赫金也有些傷感的道:「大哥說得對,姑娘還是別去了,因為你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微微一頓,又道:「不是小弟吹噓,有我跟丁大哥,已經足夠應付了!」
於碧青向丁棄武投注了一眼道:「關於令郎,我已交託給我幹娘,她比我照顧還要周到……」
丁棄武打斷她的話道:「我知道,可是……」
他緩緩的掃了於碧青與葉赫金一眼,終於歎了口氣道:「如果萬一我們發生了不幸,他長大之後,不會知道自己的身世,就算令義母告訴了他,也不會詳細,對我的事,於姑娘知道得很詳細,所以還是全靠於姑娘……」
於碧青忍不住流淚道:「為什麼你總說這些話,難道你認為你一定會……出亂子?」
丁棄武一笑道:「我不過是做最壞的打算,正像義弟的話一樣……」
投注了葉赫金一眼,又道:「有我們兩個人,已經足夠應付的了,相信秋天文加上天皇教,也不會有多大作為!」
於碧青沉默不語。
丁棄武道:「莫非於姑娘不肯答應在下的請求?」
於碧青淚盈盈的瞧著他道:「既然丁少俠一定不要我參加這件事,我也只好退出了!」
丁棄武道:「那麼於姑娘最好現在就走。」
「現在……」
於碧青怔了一怔道:「就在這深夜之中?」
丁棄武點點頭道:「須知眼下是泰山之中,秋天文是個十分奸猾的人,也許他知道我們的行蹤……」
葉赫金接口道:「這很有可能,我們不能不小心一些!」
丁棄武道:「所以,此刻才是最安全的時刻!」
於碧青無可奈何的點點頭道:「既然要走,早走晚走都是一樣,我走就是了!」
雖說她巳應充了離開泰山,但心頭之中多少總有點不是滋味,微微頓了一頓,又道:
「但願丁少俠順利……成功……」
丁棄武忙道:「於姑娘放心,等事情辦完之後,我會很快地去看你。」
於碧青輕輕點頭迫:「保重……」
於是,她站起身來,向外就走。
丁棄武伸手一攔道:「於姑娘且慢!」
於碧青怔丁一怔,停下來道:「丁少俠還有什麼話說?」
丁棄武道:「別急,先等我出去查看一下,別因為一時疏忽而中了那老賊的圈套!」
於碧青苦笑道:「丁少俠未免過分小心了!」
丁棄武笑道:「還是小心一些的好!」
不待於碧青再度表示意見,立刻向洞外馳去,消失於黑暗之中。
於碧青守在洞中與葉赫金默然相對,不禁有些尷尬的感覺。
葉赫金瞧著於碧青,笑道:「於姑娘,不……也許我該叫您於大姐!
於碧青忙道:「葉少俠言重了,這絕不敢當!
葉赫金笑笑道:「好吧,我們不必客氣……」
微微一笑,又道:「我這人心直口快,有話悶在心裡不說出來,實在難過!」
於碧青訕訕的道:「葉少俠有話儘管明說!」
葉赫金道:「我和丁大哥去百丈崖與秋天文會晤,當真是勝負難科,不過,依我判斷,縱然敗了,也絕不會就死到他們手上,所以……」
微微一笑,住口不語。
於碧青道:「所以什麼,葉少俠為什麼不說了?」
葉赫金道:「如果我照直說了出來,於姑娘不會見怪麼?」
於碧青道:「自然不會,你說吧!」
葉赫金道:「丁大哥是一位難得的俠士,於姑娘大約比我知道得還要清楚……」
於碧青有些不自然地點點頭道:「我十分敬佩。」
葉赫金道:「這就行了,丁大哥有一個年幼的孩子,現在正由於姑娘撫養,丁大哥目前忙於武林中的正邪之爭,但一旦大事完成,他總不能沒有一個家,他必須再娶一房妻子,照顧他的生活撫養他的兒子,而且……」
瞧著於碧青接下去道:「還要再替他多生幾個兒子!」
於碧青紅著臉低頭道:「這是他的事。」
葉赫金笑道:「是他的事,但於姑娘對他……」
於碧青道:「葉少俠……」
葉赫金道:「於姑娘不准我談這件事!」
於碧青為難的道:「談這個幹什麼,葉少俠難道不知道丁少俠的為人,而且……」
她正視了葉赫金一眼,又道:「我替丁少俠撫育幼兒,一來是我敬重他的為人,二來是因為我和他的亡妻是莫逆之交!」
葉赫金點點頭道:「那就關係更深了……」
微微一頓又道:「事到如今,我必須先問出於姑娘一句話來,你究竟對他是有意還是無意?」
於碧青為難的道:「葉少俠,我們可否不談這個問題?」
葉赫金固執的道:「我們必須談一談,因為……」
凝重的瞧了於碧青一眼,忽又住口不語。
於碧青怔怔的道:「因為什麼?」
葉赫金道:「因為如果於姑娘對他無意的話,我倒要替他介紹一個願意嫁給他的人了!」
於碧青震了一震道:「是誰?」
葉赫金笑笑道:「是於姑娘不認識的,也是於姑娘所想不到的!」
於碧青皺眉道:「她是什麼樣的人,丁少俠認得麼?」
葉赫金道:「也許認識,也許不認識,不過,反正是一個十分理想的人……」
他查看著於碧青的反應,徐徐又道:「自然,如果於姑娘對我大哥有意,我是說你願意嫁給他的話,我就不介紹這個人了!」
於碧青幽幽的道:「也許葉少俠對他還不十分瞭解!」
「不瞭解?」
葉赫金笑笑道:「這是說於姑娘對他很瞭解了?」
於碧青面色一紅道:「我是說他對這件事的意見!」
葉赫金道;「他對這件事有什麼意見?」
於碧青瞧了他一眼道:「方纔他不是表示過了麼,他不願談這件事,那也就是說他拒絕這件事!」
「不……」
葉赫金雙手一搖道:「我卻不是這樣看法!」
於碧青兩眼一亮道:「葉少俠是什麼看法?」
葉赫金道:「那是他故意推托之詞,實際上,他也知道他自己遲早必會再娶一房妻子。他這樣年輕,難道真的鰥居一輩子?」
於碧青歎口氣道:「他念念不忘他的亡妻,我知道他們之間的感情……」
眸光幽幽地轉了一轉,接下去道:「他們是青梅竹馬之交,而且歷經波折,最後終於結成夫妻,但他亡妻死得很慘,這使他更無法忘記她,所以,以我看來,他今生也許當真永遠鰥居,不會要再娶第二個女人了!」
葉赫金搖著頭道:「那是他心頭的創傷還沒有癒合!」
於碧青道:「他這一輩子是不會癒合的了,也許八輩子十輩子下去都醫不好他心靈的創傷,他是永遠忘不掉他的亡妻了!」
葉赫金忖思了一下,道:「那麼於姑娘對他是不存希望了?」
於碧青又連忙低下頭去,一語不發。
葉赫金卻不禁心頭一沉,因為他已經看得出來,於碧青對丁棄武的感情已是十分深厚了,想必已經到了非他不嫁的程度。
他忖思了一下又道:「於姑娘必須表明態度,因為我很想替丁大哥介紹一個……」
於碧青心中有說不出的苦惱,她對葉赫金甚至多少有些恨意。
葉赫金為什麼要給丁棄武另外介紹,難道他當真看不出自己對丁棄武的心意來?
她思念及此,不禁心中有些要報復的意味,於是,她瞧著葉赫金道:「葉少俠與丁少俠已經結為異姓手足,葉少俠關心他乃是必然的事!」
葉赫金點頭道:「正是如此。」
於碧青道:「既然葉少俠一定要問明白這件事,我不說明白反而不好。」
葉赫金道:「一點不錯。」
於碧青凝重的道:「早在丁少俠與他亡妻結離之前,我和他也有一段……有段解不開的過節。」
葉赫金道:「哦!」
於碧青又道:「那時他對我百般推拒,我還不知道真正的原因,等我認識了他的亡妻之後,我才知道他除了白采萍之外,心目中是不會再有別的女孩子了!」
葉赫金道:「所以你自動地讓給了他的亡妻?」
於碧青苦笑道:「我不讓也不行,他心目中只有他亡妻一個人,所以我當時也是心頭受了創傷的人!」
葉赫金心頭又是一沉,暗道:「看情形她對丁棄武已經是十分死心眼了。」
只聽於碧青又道:「後來,丁少俠遭遇了不幸,我寧願替他撫養孩子……」
葉赫金道:「原來如此,於姑娘終於說出真心話來了,要借此施恩,好讓他對你不便推拒!」
「那又是葉少俠誤會了!」
葉赫金盯視著她道:「難道不是?」
於碧青苦笑一聲道:「老實說,當他跟白采萍成親之時,我就下了決心……」
葉赫金道:「什麼決心?」
於碧青道:「除了他之外,我覺得這世上再沒有一個男人我愛,所以我決定終身不嫁,或是遁入空門!」
葉赫金道:「但你並沒有出家。」
於碧青淒然一笑道:「我出過家,只不過沒有落髮,後來為了撫養丁少俠的幼兒,才沒有堅持落髮。」
葉赫金道:「如今是更不必落了,因為你已經快可以得到他了!」
於碧青搖搖頭道:「我認為很難,至少三五年之內他不會忘了白采萍……」
葉赫金道:「想必於姑娘再等三五年也不會有什麼怨言,是麼?」
「唉……」
於碧青先歎了一口氣道:「這是命!」
葉赫金也點點頭,同意地道:「不錯,這是命,看命運究竟如何安排吧!」
於碧青又瞧了他一眼道:「葉少俠堅持問我,我才不得不說出心中的真心話來……」
微微一頓,又道:「現在少俠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葉赫金苦笑道:「差不多已經是明白了!」
於碧青道:「反正在這世上,我不會再對別的男人接近,更不會和別人成親,至於丁棄武要不要我,我全不計較!」
葉赫金道:「如果萬一百丈崖之邀,我和丁大哥兩人都發生了意外與不幸,於姑娘又將怎樣?」
於碧青凝重的道:「我會盡心盡力把他的孩子撫養長大,然後把一切詳情告訴他的孩子,就算我對他盡到心了!」
葉赫金苦笑道:「難得!難得!」
微微一頓又道:「這樣看來,我想替丁大哥介紹的事,只好作罷了!」
於碧青笑笑道:「這個盡可隨少俠的意思去做,不過……」
葉赫金接口道:「不過什麼?」
於碧青道:「只怕葉少俠也是白廢心機,他是不會接受這件事的!」
葉赫金忙道:「有於姑娘這樣賢淑的人,我那敢再替丁大哥介紹別人!」
於碧青還想再說什麼,但見人影一閃,丁棄武已經進入洞中。
葉赫金連忙迎上去道:「怎麼樣?」
丁棄武道:「還好,附近的前後左右我都查探過了,並沒發現有人……」
轉向葉赫金道:「走,我們送於姑娘一程!」
於碧青搖搖頭道:「不用了,我自己可以走。」
葉赫金笑道:「於姑娘不必客氣。」
丁棄武凝重的道:「雖然附近沒人,但還是小心一些的好,萬一於姑娘出了意外,我們必定會受到他的威脅,那才是使人頭痛的事!」
於碧青無可奈何的道:「好吧……」
微微一頓,又道:「看來我不依著你們也是不行的了!」
丁棄武笑向葉赫金道:「賢弟願意陪我去送於姑娘麼?」
葉赫金忙道:「這是自然,我當然該去送於姑娘。」
原來丁棄武之所以拉上叫葉赫金,一來是為了避嫌,二來也是怕於碧青再表示愛意。
葉赫金不願於碧青再對丁棄武更加接近,自是也欣然要去送於姑娘。
於是,三人一同離開山洞,只留下君不歸一人守在外洞之中。他們藉著夜色的掩蔽,向山外走去。
不到半個時辰光景,三人已到山外。
丁棄武四周眺望了一下,道:「於姑娘,在下就此與姑娘分手了……」
微微一頓,又道:「只要在下不喪身百丈崖,一定很快地去探望姑娘……」
於碧青苦笑道:「你們兩位都多保重!」
葉赫金道:「於姑娘更要保重!」
於碧音又向丁棄武道:「你放心,我會好好照顧你的孩子,等你去看他……」
眼圈一紅,差點落下淚來,幸而夜色深沉,丁棄武不會看到。
終於,三人揮手而別。
目窪於碧青去遠,丁棄武方才輕吁一聲,向守在身邊的葉赫金道:「我們回去吧!」
葉赫金點點頭道:「走吧!」
於是,兩人並肩而行,一同往來路走去。
丁棄武心事重重,一直沒有開口說話,葉赫金則輕輕碰了他一下,道:「大哥,你在想什麼?」
丁棄武苦笑一聲,忙道:「沒有什麼?」
葉赫金道:「如果沒有,為什麼這樣魂不守舍?」
丁棄武強笑道:「兄弟太多心了……」
微微一頓,又道:「我們走快些吧!」
說著雙足微擰,就要展開輕功提縱身法,但葉赫金卻伸手拉住他道:「忙什麼呢?」
丁棄武一怔道:「早些回去休息不好麼?」
葉赫金道:「大哥累了?」
丁棄武道:「累是不累,不過,深夜之中,在這隨時可能遇到強仇大敵的山內遊蕩什麼呢?」
葉赫金道:「有幾句話,我想告訴你!」
丁棄武道:「不能過幾天再說麼?」
葉赫金苦笑道:「百丈崖之邀,你真的很有把握?」
丁棄武瞧他一眼道:「這又奇了,真正表示有把握的是你,我早說過勝負之數在於兩可之間。」
葉赫金點頭道:「其實我也是這樣想法,秋天文是隻老狐狸,也是一個罕有的強敵,如果當真再加上天皇教,的確是一件十分麻煩的事!」
丁棄武點點頭道:「兄弟顧慮得很對!」
葉赫金道:「所以這些話我必須現在就告訴你,因為這是最好的機會,否則也許我就沒有機會再跟你說了!」
丁棄武十分為難,他幾乎可以想得出葉赫金要說什麼,但卻又想不出不讓他說的理由。
葉赫金見丁棄武沉吟不語,忍不住道:「怎麼,你還是不想聽?」
丁棄武道:「此時此地,我認為最重要的事還是擺在百丈崖對付秋天文的事上,別的事最好等那件事解決了之後再談……」
葉赫金道:「我說過,也許以後不會再有機會!」
丁棄武道:「當真我們栽到了秋天文手裡,不論現在說什麼也沒有用處!」
葉赫金道:「你知道我要說什麼?」
丁棄武哧的一笑道:「我又不是你肚裡的蛔蟲,如何會知道你想要說什麼?」
葉赫金道:「那麼你聽不聽呢?」
丁棄武道:「最好你不說。」
葉赫金道:「如果我堅持非說不可呢?」
丁棄武苦笑道:「既然兄弟堅持非說不可,想必一定是十分重要的事,小兄只好洗耳恭聽了!」
葉赫金也一笑道:「於姑娘是走了,但她走得很不情願,大哥可知道麼?」
丁棄武皺眉道:「兄弟,你懷疑得太多了!」
葉赫金搖搖頭道:「這不是懷疑,而是事實,你可知道於姑娘對你有什麼看法!」
丁棄武道:「不論她對我看法如何,我還是一點兒不會改變,兄弟瞭解我麼?」
葉赫金點點頭道:「以前我認為我瞭解你,事實上卻是一點也不瞭解……」
微微一頓又道:「現在我真的有些瞭解你,但卻又覺得對你知道得太少了!」
丁棄武笑道:「是真的麼?」
葉赫金道:「自然是真的,你先說說你對於姑娘究竟有沒有情意?」
丁棄武道:「兄弟非談這個不可?」
「不錯……」
葉赫金道:「今夜我一定要和你談個清楚!」
丁棄武道:「好吧,人非草木誰能無情……」
目光微轉,又道:「於姑娘對我實太好了,我對她自然有情,但那已像是兄妹之情,手足之情……」
葉赫金道:「為什麼呢,但於姑娘對你的情誼卻不是這樣子的!」
丁棄武歎道:「我知道;我也知道她對我的真正意思,可是我沒辦法……」
停頓了一下,又道:「因為我的另一種感情,已經全部付給了亡妻,不可能再分給別人了!」
葉赫金許久沒有說話,他為丁棄武的話而難過,也許丁棄武真的下定決心,除了他的亡妻之外,他是不會再接觸別人的了。
忖思之間,只聽丁棄武道:「茫茫人海之中,除了為亡妻復仇之外,我已不存與別人交遊之心……」
葉赫金不由大怒道:「這樣說來,你根本不想跟我結拜,只不過為了敷衍我,才假情假意的了!」
丁棄武雙手連搖道:「我的話還沒說完,兄弟怎麼就生氣了呢?」
葉赫金道:「話已說得很明顯了,還要說什麼?」
丁棄武搖搖頭道:「不,我是說我們交誼不同,這又使我過去的決定有所改變!」
葉赫金忙道:「有什麼改變?」
丁棄武道:「我本是決定不結交任何友人,等大仇得報之後,就回到先父母的廬墓之旁,築屋隱居!」
葉赫金道:「對我那不幸去世的大嫂呢?」
丁棄武道:「自然是把她的遺骸也遷了過去!」
葉赫金道:「後來如何又改變了的呢?」
丁棄武道:「因為我頻頻的接受別人施予我的恩惠,使我覺得一個人活在世上,沒有朋友也是無法單獨的活下去的……」
葉赫金道:「只是朋友?」
丁棄武道:「當然不只朋友,像你我結義,關係就更加密切一些了!」
葉赫金道:「像你跟於姑娘呢?」
丁棄武道:「雖然我和她並沒結拜,但我也像對待妹妹一樣的對待她!」
葉赫金道:「就止於兄妹?」
丁棄武道:「自然,就止於兄妹,我可以結拜很多兄弟妹妹,但卻不能再有進一步的關係!」
葉赫金道:「你這樣堅持?」
丁棄武凝重的道:「別的事我可以不堅持,但這件事我卻是堅持到底,不可能再有別的發展!」
葉赫金忖思了一下,歎口氣道:「你是個很直得敬佩的人,但卻也是個很薄情的人!」
「不……」
丁棄武連連搖頭道:「別的事我可以承認,惟獨這件事我不能承認,我並不是寡情的人!」
葉赫金哼了一聲道:「但你對於姑娘……」
丁棄武道:「如果我對於姑娘有進一步的發展,是多情呢?還是薄清?」
葉赫金怔了一怔道:「我不懂你的意思。」
丁棄武道:「也許我對於姑娘是有些寡情,但對亡妻來說,卻是多情,如果我對於姑娘多情,豈非是對亡妻寡情……」
微微一頓,又道:「我寧肯讓干姑娘罵我,卻不願亡妻在泉下有一絲不安!」
葉赫金皺眉道:「但死了的人畢竟是已經死了,不論你對她如何忠心她也是不會知道的了!」
丁棄武點點頭道:「也許這只是為了求我自己的心安吧!」
葉赫金搖搖點道:「我沒有話可說了,你……你死心眼,簡直死透了!」
說著擰身一縱,急急馳去。
丁棄武不慌不忙,也隨後追了上去。
不大功夫,兩人先後回到了那座山洞之內。
君不歸守在洞中一直不曾移動。
葉赫金沒好氣的問道:「有什麼事發生過麼?」
君不歸點點頭道:「有一件小事,也許與龍虎谷有些關係……」
葉赫金道:「快說,是什麼事?」
君不歸道:「有一條蛇到了洞裡!」
葉赫金瞧了丁棄武一眼,又轉向君不歸道:「是一條什麼樣的蛇,它去了那裡?」
君不歸忖思著道:「是一條黃色有黑斑的大蛇,至少有一丈長,游到了內洞……」
葉赫金邁步就要向內洞走去,但被丁棄武一伸手攔了下來。
只聽君不歸徐徐又道:「那大蛇游入洞之後,我立刻取下兵刃,跟了進去……」
葉赫金道:「你把蛇殺了?」
君不歸搖搖頭道:「沒有。」
葉赫金道:「那麼……」
君不歸道:「大蛇游入內洞之後,接著就不見了!」
丁棄武皺眉道:「大概由內洞中鑽到別處去了!」
君不歸冷冷的道:「不可能!」
丁棄武一怔,投注了君不歸一眼,淡然一笑,不在意的道:「為什麼不可能?」
君不歸道:「我在內洞中搜了很久,根本沒有那條蛇能鑽進去的洞穴……」
「哦……」
葉赫金接道:「這就怪了!」
丁棄武道:「這樣說來,也許那條蛇當真是龍虎谷來的,甚至是秋天文所豢養的東西!」
葉赫金道:「我也認為如此!」
丁棄武道:「如果當真秋天文已經知道了我們的情況,百丈崖之會也許我們……」
微吁一聲,住口不語。
葉赫金笑笑道:「大哥,你先別這麼洩氣好不好,為了一條蛇就先大驚小怪,豈不太差勁了!」
丁棄武笑道:「賢弟說得不錯,不過……」
神色凝重的接下去道:「由於這條蛇的出現,我們更該要小心一些!」
君不歸對丁棄武似是仍無好感,每當丁棄武開口之時,他總是把頭轉了開去。
丁棄武並不介意,微微一笑道:「既然這山洞發生了大蛇的事件,也許已經不是隱秘之地……」
葉赫金道:「莫非大哥要離開此處!」
丁棄武道:「最好如此。」
葉赫金忖思著道:「但眼下去什麼地方?」
丁棄武道:「百丈崖!」
葉赫金搖搖頭道:「現在去不太早了一些麼?」
丁棄武道:「也許是早了一些,但我忽然想到了一件事,也許早去一些的好」
葉赫金道:「大哥想到了什麼?」
丁棄武道:「遺世叟不是住在百丈崖麼?」
葉赫金忖思著道:「但大哥懷疑遺世叟與秋天文是一個人!」
丁棄武道:「不錯,我只要提前去理由也在此,可以使他措手不及,至少,會露出馬腳……」
微微一頓,又道:「因為我知道他絕想不到我們去得如此之早。」
葉赫金道:「你敢這樣確定?」
丁棄武點點頭道:「當然,因為我有根據,有相當充份的理由!」
葉赫金道:「什麼理由?」
丁棄武微微一笑道:「他知道我邀了不少朋友,在娘娘廟前集會,當初本是要對付天皇教和長白八熊的……」
葉赫金一笑道:「現在對付八熊了?」
丁棄武有些感慨的道:「世上有些事本是意料不到的,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葉赫金道:「想必他們已經陸續到達了!」
丁棄武點點頭道:「十分可能!」
葉赫金道:「所以你肯定秋天文不會相信你突然而至,必是去見你那些朋友去了!」
丁棄武道:「依理推斷,該是如此!」
葉赫金道:「萬一出了常理呢?」
丁棄武道:「那也沒有辦法,不過,秋天文如果就是遺世叟,他對我應當知道得很清楚,知道我是一個不會違背常規的人,一定會先與群雄聚晤。」
葉赫金道:「好計,不過……」
微微一頓,又道:「既然你邀了那麼多朋友同道,為什麼不利用他們的武功……」
丁棄武搖搖頭道:「說得實在一些,以他們的武功而論,不管是對天皇教還是秋天文,都沒有什麼用處!」
葉赫金道:「既然如此,為什麼你還要邀他們來?」
丁棄武笑笑道:「這是計……」
葉赫金道:「什麼計?」
丁棄武道:「分散秋天文與天皇教的注意!」
葉赫金道:「這有些像調虎離山,但是不見得會有用處,因為秋天文和天皇教都不是對我們偷襲,他們是要憑真才實學對付我們!」
丁棄武道:「不錯!」
葉赫金道:「那麼又何必去分散他們的注意,這不是太得不償失了麼?」
丁棄武笑道:「一個人重在心定,如果分散了他的注意,就可以使他認為還有一夥強敵……」
葉赫金道:「大哥想得很多,但願這辦法有效……」
微微一頓又道:「但我們與秋天文的一場拚搏,大約還是免不了的!」
丁棄武道:「這是自然,如果想不戰而屈人之兵,倒還是做不到的一件事!」
葉赫金道:「好吧,我不再跟大哥爭論,我們走吧!」
君不歸冷冷的叫道:「公子!」
葉赫金瞧了他一眼道:「有事麼?」
君不歸道:「我不贊成這件事。」
葉赫金道:「為什麼?」
君不歸道:「任何事公子自己拿主意……」
微微一頓,又道:「雖然公子和他有八拜之交,到底還是見面不久,什麼事也不能這樣信任他!」
葉赫金搖搖手道:「別這樣不信任我大哥,我對他的一切都已經十分清楚……」
丁棄武冷冷的笑了一笑。
葉赫金繼續說下去道:「以後不論有什麼事,你該聽我作主,不要隨便表示意見!」
君不歸老臉脹得通紅的道:「公子……」
葉赫金截住他的話道:「不必說下去了,如果你願意聽我的話,就按我的意思去做,否則……」
微微一頓,又道:「你可以單獨行動,不必跟我在一齊!」
君不歸長歎一聲道:「老奴不敢!」
葉赫金笑笑道:「那麼,我們可以走了!」
丁棄武微笑不語,他並不去看君不歸的神情,但他清楚的知道,君不歸正用惡毒的眼光在看他。
到達百丈崖已是天亮了。
丁棄武領著葉赫金與君不歸,很大方的找到了百丈崖邊的一處茅舍。
他很容易認出,那茅舍就是遺世叟的居所,因為除了那座茅舍之外,百丈崖再也沒有其他的房屋了。
四外很靜,茅舍中沒有一點聲息。
葉赫金道:「大哥,我們是直接進去,還是先查看一下?」
丁棄武搖搖頭道:「不必了!」
目光四外一轉道:「看也沒有用處,如果他已經有所佈置,看也是不會看得出來的。」
葉赫金道:「那就任憑大哥作主吧!」
丁棄武瞧了君不歸的一眼道:「尊駕呢,可有意見?」
君不歸哼了一聲,連忙把頭轉了開去,對丁棄武不理不睬。
丁棄武微微一笑,向茅舍之前走了過去。
茅舍的門關著,但當他剛要舉手敲門時,卻見門扉突然打了開來。
丁棄武等俱皆為之怔了一怔。
只見遺世叟已經微笑著站在門前。
丁棄武連忙雙拳一拱道:「老丈……」
遺世叟瞧了丁棄武一陣,方才一笑道:「原來是小哥……」
目光一轉,又道:「這兩位是……」
丁棄武道:「是在下的兩位朋友!」
遺世叟向兩人招呼著又道:「小哥要找的秋天文找到了麼?」
丁棄武道:「找到了……」
微微一頓,又道:「秋老丈說同老丈是要好的朋友,不知老丈是否與他……」
遺世叟笑笑道:「不錯,老朽與他雖然是莫逆之交,不過……」
停頓了一陣,方道:「由於老朽常常出門,我們見面的日子卻不多!」
丁棄武遭:「最近老丈與他見過面麼?」
遺世叟點點頭道:「巧得很,我們是見過了!」
丁棄武道:「他可曾和老丈談過些什麼?」
遺世叟微微皺眉道:「小哥這是盤查我麼?」
丁棄武搖搖頭道:「在下不敢,不過,如果老丈和他談過的話,該知道我們為何而來。」
遺世叟笑道:「三位站在這裡,談話既不方便,而且他使老朽有慢客之嫌……」
伸手一肅,又道:「裡面寬坐如何!」
丁棄武道:「打擾老丈了!」
當下不客氣,逕到茅舍草堂之中坐了下來。
遺世叟笑道:「老朽沒準備待客之物,三位要多多包涵。」
丁棄武道:「老丈不必客氣……」
微微一頓,又道:「老丈想必已受到貴友之托了?」
遺世叟道:「這倒沒聽談起,莫非……」
掃了三人一眼,方才又接下去道:「三位與我那老友有什麼過節麼?」
丁棄武道:「老丈是當真不知,還是故意裝糊塗?」
遺世叟面色一整道:「小子這是什麼話,你不看看老朽這一大把年紀,還會跟你開玩笑麼?」
丁棄武笑道:「我不妨明說,那秋天文當年到關外之時,曾做了一些見不得人的事……」
「什麼?」
遺世叟像大吃一驚的道:「我那老友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武林九傑之死,那也是他們武功不敵……」
丁棄武道:「老丈對當年的事清楚麼?」
遺世叟怔了一怔道:「老朽並沒去關外,自然不太清楚!」
丁棄武道:「那麼,老丈似乎不能武斷這事的是非!」
遺世叟道:「老夫與秋天文是道義之交,對他的所行所為,大半是信得過的。」
丁棄武道:「老丈相信他是個好人?」
遺世叟道:「不拆不扣,自然是難得的武林長者。」
丁棄武道:「眼下他可在此處?」
遺世叟搖搖頭道:「如在此處,早就會和三位見面了!自然是不在此處……」
微微一頓,又道:「你們三位是由何處而來?」
丁棄武道:「龍虎谷!」
遺世叟道:「既是由龍虎谷來,難道你們沒見到我那老友,卻來追問老朽?」
丁棄武道:「依我看來,老丈與他只怕不可能再見面了!」
遺世叟怒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丁棄武道:「在下從不胡言亂語,話說了出來,自會對說的話負責任……」
目光一轉道:「也許秋天文會來,但他來的時候,老丈必然不在此地,老丈在此地的時候,他絕不會來。」
遺世叟哼了一聲道:「你怎能看得這樣准?」
丁棄武道:「在下沒一百分的把握,絕不會亂說,否則……」
遺世叟道:「否則怎詳?」
丁棄武道:「否則在下願意割下雙耳!」
遺世叟哈哈一笑道:「好,看來小哥將要成為沒有雙耳之人了!」
丁棄武道:「在下寧願割去雙耳,不知老丈什麼時候把秋天文找來?」
遺世叟道:「找他來不難,但卻違背了老朽的原則!」
「哦!」
丁棄武道:「不知老丈有什麼原則?」
遺世叟道;「老朽很少交朋友,固然是由於深山獨居,和江湖上已經脫了節,但另外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老朽從不主動的去找別人,除非那人是有求於我,而非我有求於他,老朽才會去。」
笑吟吟的瞧了丁棄武一眼,又道:「雖然小哥和老朽訂下了賭約,但也不能為此就去找他,只有等他自己來。」
丁棄武道:「好吧,我們去外面等吧!」
遺世叟道:「在蝸居之中等他也是一樣,老朽並非不好客的孤獨老人!」
丁棄武搖搖頭道:「不,我們習慣了待在外面。」
遺世叟道:「那也隨便小哥了!」
丁棄武不再多留,立即告辭而出,到了茅舍之外的一片叢林之中。
丁棄武飛身躍上一棟巨樹的頂巔,君不歸與葉赫金也相繼躍了上去。
丁棄武道:「賢弟沒有注意到那老賊離開吧?」
葉赫金道:「他掩上門進屋去了。」
丁棄武道:「我們快些離開此地,趕到龍虎谷,看看那秋天文是否還在?」
葉赫金道:「依大哥看呢?」
丁棄武道:「秋天文就是遺世叟,遺世叟就是秋天文,如果沒有看準,怎麼敢跟他打那樣的賭!」
葉赫金道:「也好,我們快去龍虎谷!」
君不歸長長的歎了一口氣道:「公子,我可以說句話麼?」
葉赫金皺眉道:「你想說什麼?」
君不歸道:「為了證明這一件小事,用不著三個人都去,就請丁少俠一個人去,不是也一樣麼?」
葉赫金瞧了他一眼道:「既然如此,你就留在這裡吧!大哥,我們走!」
一拉丁棄武,雙雙躍下樹去,向前飛快的馳去,君不歸恨得咬牙,但卻無可奈何,只得也隨後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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