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文 / 上官鼎
不知經過多少時候,遽明醒來之時,只覺全身絲毫不能動彈,試運勁掙脫,也掙脫不斷,原來全身密密麻麻被堅韌無比的牛筋,五花大綁,扎個結實,不由得暗叫:「完了!」一瞧處身之地,客廳擊圍竟熟悉十分,不由得隱約記起適才的一幕,目光閃過,驀覺身旁尚躺一人,同樣被牛筋綁個結實,不用猜即知是莊珍姑娘了。
試想呼喚,只覺口中緊塞了一個軟綿綿的東西,想叫也叫不出聲,不由得怒忖:這個周孟嘗素昧平生,竟設計陷害自己,可見北丐老前輩所言不差,自己一時不察,竟中了奸人圈套,空負一身武功也無法施展,還不等於凡人一樣,此後不知還要受到多少苦難
想到父母血海深仇未報,星目之中不由得流落兩滴英雄之淚。
遽明陷入悲哀折思潮裡,反覆地回憶著那一些值得回想的事情,努力想忘記眼前的處境,但又哪裡能夠呢?
遽明被牛筋捆個結結實實,但武功未失,暗加運氣,尚能周旋自如,微微感到安慰,正待運起奇門玄技金剛罡氣,看看是否能繃斷堅韌的牛筋時,驀然傳來紊亂的腳步聲,只得作罷,微鬆星目,只見面前站立著兩人,遽明認得其中一個人正是周孟嘗,勃然大怒,張口就要罵出,但卻因發不出聲,只好瞪著星目怒視周孟嘗,恨不得將他這種卑鄙的小人立斃掌下。
只聽周孟嘗嘿嘿冷笑數聲,說道:「老弟,怎麼啦,舒服嗎?」
遽明目眶欲裂,奮然全力一掙,「卡凜」一聲,無比堅韌的牛筋,競被一股猛烈大力掙斷兩根。
驚叫聲中,周孟嘗疾如閃電,進身錯步
兩指如越,點中遽明氣海重穴上。
遽明真氣猛洩,目眩頭暈
氣海要穴為人體全身三十六大穴之一,上通玄關,下通丹田,為運氣聚精之首。練氣之時,如遭外物輕微觸及,即損傷內腑走火入魔,輕者功力立失,終身殘廢,重者立即吐血而亡,端的危險,為練武中人所顧忌的。
遽明雖內功已臻頂峰,但也禁不住這重穴一擊,頓時心田氣血翻逆,腦暈頭暈,耳鳴心跳,全身彷彿功勁突失,虛空無力,如被利剪剜在心中一般劇痛,絕望之念,浮上心頭,忍不住要狂笑悲鳴,以減心頭之恨。
周孟嘗狂態畢露,取出遽明口中塞住的軟綿綿的東西,冷笑道:「怎麼樣,老弟,愚兄安排得不錯吧,嘿嘿。」
「冒犯太魚教的人,就是如此下場,明白了嗎?哈哈哈。」
周孟嘗突然取出一個長長的包裹,神色顯得極為得意,拿在遽明眼前,晃了一晃,冷笑不語。
遽明神色一怔,暗忖:那不是我的金牛寶劍麼?腦中一轉,立刻恍然大悟,急怒攻心,嘶叫道:「惡徒,那是我的寶劍,還我,還我」
周孟嘗倏地狂聲大笑,聲如夜梟嘶啼,刺耳難聽:「哈哈,人至將死,還要這把寶劍作什麼,哈哈哈,留給愚兄作紀念之物吧。」
遽明目眶盡裂,隱隱露出血絲,嘶啞地吼道:「惡徒惡徒」
無奈全身虛無勁力,空自悲憤不已,須臾已覺心跳加速,身子發麻,不由得萬念俱灰,死念陡生,英雄末路之感,使遽明知道了那是悲哀,淒涼的」
周孟嘗冷哼說道:「讓你死在前,也知道是誰殺你的。」
說著伸出左掌,逕在面部一抹,立刻脫落一張人皮,年約三旬的周孟嘗突變成一個弱寇年紀的俊美少年,只見他唇紅齒白,面如冠玉,不愧是凡間的美少年。
只是兩個眸子卻滴溜溜地亂轉,充滿著邪氣,雖也炯炯有神,但令人總覺得不是正人君子之流人物,只聽他道:「明白了嗎?嘿嘿,到閻羅王那裡去告狀時,就說『慕花秀士』殺的你,知道嗎?哈哈」
遽明默然不語,這些已不能使他感到驚奇了,死已經是成定局,落到這般小人手裡還有僥倖?但唯一使遽明感到不能瞑目的,就是父母之仇未報,自己枉為人子,還有那脈脈含情的上官纖玉,送玉示心,「最難辜負美人恩」
自古皆然。
轉念之間,想到莊珍,不由說道:「慕花秀士,我死不足惜,只是莊姑娘,她是無辜的呀。」
慕花秀士聞言秀眉一揚,道:「哼,賊婢背叛太魚教,殺死太魚教徒無數,你敢說她無罪?」
慕花秀士說到此,頓了一頓,突又笑道:「告訴你,若非賊婢,太魚教尚不至於與你為敵呢,你替賊婢殺害巴山四丑,擊傷吾師兄神劍崔煌為的是什麼?你奪吾師兄神劍崔煌之妻,更是罪該萬死,你不該殺嗎?」慕花秀士不時發出陰森森地冷笑聲,那聲音與其俊美的面孔極為不合。
一旁莊姑娘自己醒來,聞言不由叫道:「金哥哥」遽明道:「莊姑娘,你醒了。」
「金哥哥我我害了你。」
遽明忙道:「姑娘不要這樣說,你沒錯。」
莊姑娘「嗯」了一聲便道:「金哥哥,我,我,不知道應該怎樣說」
莊姑娘禁不住低低哭泣起來。
遽明不由得說道:「姑娘別哭,事已至此」「金哥哥,你怎麼了?」
遽明悲哀地說道:「我,我,我感到武功全失了。」姑娘忽地大哭起來:
「金哥哥可我心裡很難過。」「莊姑娘,快別哭,武功失了並不惜,只是我大仇未報咳,別說了總之,總之是沒關係的」遽明突覺血氣上衝,「哇」地吐了一口鮮血,瞧得慕花秀士又是狂聲大笑道:「太魚教的手段如何,哈哈哈,這還早著呢,後面尚有更妙的手法,哈哈哈。」
遽明厭惡地瞥他一眼,突覺世間竟是如此的醜陋,還不如括蒼山那蒼鬱碧翠的古木活躍的猿猴,美麗的八哥鳥,絢麗多彩的風景
「我一個人無拘無束地遊山玩水,是多麼地富有詩意啊。」遽明自語道:
「我為什麼那麼傻!」
突然聽莊姑娘叫道:「金哥哥我怕。」
遽明搖搖欲昏,但仍極力支持著。
「莊妹,有什麼值得怕的,人至終誰也免不了一死,死了或許比活著好」
遽明突然變得老成得多,這些問題在括蒼山上,幼年小小的腦袋裡,也仔細地想過。
「不是,金哥哥,我是怕你被他們殘害。」
「哦。」遽明感激地說:「莊妹別擔心,我們死也死在一起好了。」
遽明天真幻想,夢囈道:「那時我們的靈魂,會又合在一起,我們共同地到處玩兒,那美麗的西子湖、秦淮河。哈哈,還有險峭的峨嵋山頂,我們同飛了上去,高聲長嘯」
「啊,金哥哥」
莊珍心地喜悅,危險頓忘,隨著遽明夢囈般的聲音,彷彿自己已化為靈魂,牽著金哥哥的手,遊歷著他斷斷續續說出來的名山勝景
驀地慕花秀士大喝一聲,破壞了這抒情詩般的雅境:「你們兩個說完了沒有。」
莊珍姑娘一驚,遽明毫無知覺地依然喃喃自語,原來遽明腦中此刻已到無我忘我的境界,慕花秀士一指躺在地上的遽明,直朝身旁一直沉默不語的說道:「趙舵主,將這小子運去『死潭』,聽候發落,知道嗎?」
莊珍驚叫一聲,急道:「慕花秀士,你不能將他送去死潭呀。」
慕花秀士俊臉上閃過一絲毒意,冷笑道:「賊婢,你捨不得離開他嗎,哈哈。」
微一示意,趙舵主恭身一禮抬起昏迷不醒的遽明,逕自走出樓房。
片刻間,響起一陣馬車輾地之聲,愈去愈遠,漸漸連一絲聲息也沒有了。
莊珍姑娘絕望地呼叫:「金哥哥金哥哥。」
慕花秀士突然露出奇異的臉色道:「莊姑娘,現在房裡只剩下我們兩人了,我不妨告訴你,自從你走了,我一直懷念你,因為我愛你!」
莊珍驀地一驚,怒道:「不,不,我討厭你,恨不得剝你的皮,生吃你肉,你滾開,你滾開。」
大眼睛中淚水不由得簌簌落下。
慕花秀士無可奈何地說道:「姑娘,你聽我說」
「不,我不要聽你這個卑鄙小人說話。」
聞言,慕花秀士突然俯身在莊珍臉上香了一番,好笑道:「好,請你吃酒,你不肯,定要吃罰酒,怪不得少爺無札了。」
哈哈笑聲中,慕花秀士突然駢指疾點姑娘雲台穴。
慕花秀士匆匆解開牛筋捆綁,雙手動處,觸及莊珍姑娘酥胸玉乳,不由得慾火中燒,迫不急待「嘶」的一聲,莊珍衣衫盡裂,露出鮮紅兜肚褻衣。
莊珍欲哭無淚,眼睜睜見著慕花秀士鬆解衣衫,不由得羞憤欲絕,奈何全身絲毫不能動彈,空自急煞。
衣衫盡除,姑娘體軀纖巧畢露,玉峰突出,肌膚勝玉,慕花秀士雙眼通紅,低叫聲:「姑娘,我愛你。」
奮身撲了上去,莊珍一急,頭暈目眩,竟又昏了過去,混沌中只覺體軀上重量驟增,痛苦襲人,便不省人事了
且說遽明昏沉沉地被趙舵主抬上馬車,急馳而去。
車身不停地搖晃顫動,使得遽明醒而復昏,昏而又醒,迷惘中神智僅存著一絲清靈,尚能隱約知道自己已經遠離潼南城「到底要把我送到哪裡去呢。」
經過一日一夜不停地奔波,遽明躺在車子裡只覺心胸悶漲,幾至窒息,同時氣海穴血氣阻塞,劇痛如刀在剜,這種現象,對遽明來說已不是第一次了。在括蒼山石洞幾至走火人魔的創痛,至今猶有餘悸,但卻沒有這次這麼樣地束手無策,閉目待死。
忽地,不遠處突然傳來潺潺水流之聲,掌車人大喝一聲,馬車頓時停住,遽明不由得恍然大悟,心裡明白,這般惡徒竟要將自己投入河中溺死,用心之毒,可想而知。
碰然車門一開,一個大漢伸出毛茸茸的手掌,一拍遽明肩膀,喝道:「小子別妄想逃走,若被爺們曉得了,准打斷你的狗腿,哼。」
言罷逕自走了。
遽明兀自哭笑不得,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一點不假。
驀地近處一聲長嘯,嘯聲清高,傳至老遠,嘯聲未歇,一條黑影快逾疾風,兩三個縱掠,已趨到馬車之旁,尋找片刻,高呼道:「趙舵主,趙舵主。」
遽明看清來人面孔,不料竟是陰魂不散的慕花秀士,心底厭惡已極,暗哼一聲。
那邊亦響起回音。
「來了。」
只見趙舵主不知從何處搬來一個合抱巨石,緩緩走來。
「快綁。」
趙舵主迅速地將遽明抬了出來,平放在地上,再將巨石四周捆緊,紮在遽明身上,直到結結實實之時方才說聲:「好慕花秀士嘿嘿一笑,兩人一手一足將遽明抬起扛在肩膀上,慕花秀士說道:「小子看清楚,這裡就是『死潭』,就是狗毛落在其上,也會沉下去,你小子是死定了。有什麼話,快說,待會兒,小子你再想說話,也說不出來了。」
遽明暗想也罷,眸子聚神看看自己葬身之地,只覺冷風颯颯,寒風襲人。
怪石嶙下一個千頃大池,水成碧色,紋風不波,知這個大水池就是「死潭」
了。暗歎一聲,自己荒山苦學武功,到頭來還是白骨一堆,心內百感交集,默默不語。
慕花秀士見他半晌不語,又道:「小子,你還捨不得離開這個世間是不是?告訴你,莊珍那賊婢已被在下玩弄過了,你趁早死了這條心吧,哈哈哈。」
透明聞言初是一驚,繼而怒道:「慕花秀士!你這個禽獸不如的東西,竟欺辱一個弱女子!」
慕花秀土哈哈大笑,突喝:「去吧。」
兩臂奮力一抖,流星般地將遽明一個身體,連同巨石拋出去,逕自朝陷下數十丈的死潭落去。
突然,「拍」地大響,水花四濺,遽明幾乎痛得昏暈過去,頭腦震盪,遍身麻木,漸漸地,漸漸地跟著巨石下沉,越沉越深。
水寒如冰,遽明暗自起了一陣戰慄,彷彿處身於萬年寒冰裡,奇寒難當,哆嗦不已。
正自禁受不住之時,水中流波,突而連連搖晃不已,一條白色水箭,垂直俯衝而來。遽明張眸細細一瞧,只見來的竟是一雙奇形怪狀的純白色大魚,長約丈餘,週身魚鱗護身,最奇的還是尖嘴上竟長著一支形若鋸子的骨頭,長約二尺,甚是鋒利。
怪魚小眼瞪處,立刻發覺遽明,大尾一搖飛快地游過來,體軀未到,那嘴上長著的長鋸子,已自探了過來,遽明重穴被制,功力已失,週身元力,想門都不可能,不由得雙目一閉,暗叫:「我命休矣!」
忽覺身體被撞了一下,隨即「吱吱」聲大作,忍不住張目瞧去,只見那怪魚嘴上長著的長鋸子,停在自己身上不停地拉拉托托,發出「吱吱」的怪聲,不由得暗地裡驚疑不已。豈料怪事又發生。那等堅韌的牛筋,在這怪魚的拉鋸之下,竟自根根斷去,不到一會兒,全身捆綁的牛筋,已毀去七八。
怪魚彷彿生性喜愛如此,逕自又找著那些還沒有鋸斷的牛筋下手,一時之間遽明只覺全身一鬆,身子下沉已不似剛才那等疾速,心裡明白,那顆巨石已脫離自己的身體了。
再瞧怪魚,只看它又游向一處水苔滿佈的石壁,連連拉鋸,那等堅硬的石壁,竟也裂了一條大縫,不由得為怪魚的長鋸之堅,歎為觀止。
突然,遽明感覺水漸漸溫暖起來,越沉越深,潭水也更加溫暖,已不再哆嗦了。
忽地察覺潭底的水,竟和潭面上的水迥然不同,潭底裡的水竟是活的。
這個發現使遽明驚疑不已,這種現象簡直是超出常理之外。
身體緩緩下沉,腦中卻迅速地急想,胸肺漸漸禁不住了,遽明武功已失,當然不能運氣閉穴,總算他天生奇稟,閉住呼吸時間一長頓感胸口悶漲,一口氣幾乎自閉不住,眼見就要溺於這死潭之內。
身子往下直沉,愈沉水勢愈急,一口氣已自禁閉不住,張口欲吸空氣,一股水已疾速竄入,暗叫聲「不好」,人已昏厥過去,混沌裡,只微覺自己在漂呀漂呀漂個不停。不知道經過多少時候,只覺身子顛簸搖擺不已,如坐在轎上,不由得微睜二目,只覺四周黑暗,礁石林立,彷彿處身在黑洞角道裡,自己一個身子隨著潺潺流水直往前漂去,不知道要漂到何處,暗中忖道:「我怎麼沒死,這樣不能動彈地隨水流,不知要流到何處,活著受這種活罪,倒不如死了來得乾脆。
只奈穴道受制,渾身不能運動,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正在惱恨之際,突瞧見前面不遠的地方竟聳立著一處礁石,愈來愈近,眼見就要撞上,只好索性將眼睛一閉!
「哼,死,死有什麼稀奇。」
「彭」遽明整個身子已撞在礁石上,頓覺腰腹眼上的幽風穴,突然被突出的硬礁石子猛烈一擊,痛人心脾。
但是立刻又發覺手腳竟能微微地動搖了,他大喜過望之下,求生之念復起,顧不得身子劇痛,努力地活動四肢。
不多時四肢血氣已活,頓能周轉自如,雖尚微有麻痺的感覺。但也無傷大礙了。
另一個問題又浮上他的心頭:這四周黑暗礁石聳立,怎能攀登上岸呢。
隨著流水浮浮沉沉地漂到一個轉彎的地方,突地眸中一亮,腦裡閃電轉了一下。
「有光。」
雙臂奮力抓住一處突出來的礁石,四肢用力,慢慢地定住身形,只見前面拐彎處,礁石崎嶇中尚有一塊直徑一丈的空地。原來這塊空地是峭峰中間的一塊小平地,藉著微弱從夾縫內透出的光線,只見前面水勢突然轉急,轟轟隆隆,水花四濺,聲勢浩大,真如鳴金巨響,萬馬奔騰他暗叫一聲僥倖,雙手一使勁,繼續爬上去。
半晌,遽明全身盡被鋒利的礁石刮得傷痕處處,血流汨汨,但遽明也長噓一口氣,躺在小平地上閉目養神。
他武功已失,此刻頓與常人一樣,多天來未曾果腹,已然飢火中燒了,略一打量四周環境,山崖峭壁,聳立高峰,便暗想:想走出去,是不可能的事,難道我要餓死這裡嗎?
一面想道:倘若我武功未失多好,這四周峭壁,根本就困不住我但是唉。
索性賭氣一翻身,踢下幾顆石子,流水立刻「咯咯」亂響。
但是一肚飢餓之意逼得遽明魂不守舍,只好在四周來回踱走不停,自言自語道:「難道我遽明災難未了,還要餓死在這裡不成?」
手臂忽然觸及懷中一塊堅硬之物,眸子突亮,「哦」地叫了一聲。
連忙揣進懷中一陣摸索,掏出一個白玉小瓶,口中卻喃喃道:「幸好東西都未失落,不知這南風真人遺留下來的靈藥是否能止餓?」
打開蓋子,郁香撲鼻而入,只覺心胸舒暢,飢餓略止,不由得大喜,連忙倒出一粒,吞服下去。
靈藥入口而化,隨著唾液流下去,全身麻痺漸除,飢餓立止,不由得暗讚南風真人靈藥神妙。
但是遽明覺得丹田之中一股逆氣無法暢流,略一運氣即感胸口悶漲,頭眩目暈金星亂竄,血氣一陣翻逆,本有一身武功,卻又無法使展。他暗暗要報復,便道:「哼,慕花秀士,太魚教惡徒,若我遽明不死,僥倖恢復功力,必將你們這些敗類碎屍萬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