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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卷 第 七 章 屠戮修羅 文 / 司馬紫煙

    聽了她得意的訴說著,看她狠毒的手段與縝密的心思,連高猛都不禁悸然變色,其他人更不必說了。

    柴小清長歎一聲,回身欲行,慕容盈盈叫住她道:「你上哪兒去?」

    柴小清道:

    「我看不慣你的作為,又沒有力量反對你,只好躲開你了!」

    慕容盈盈一笑道:

    「你以前也是個心狠手辣的紅粉英雄,記得慕容平有次被你整得死去活來,怎麼忽然變得善心起來了?」

    柴小清淡淡地道:

    「我對過去的行為很後悔,所以後來才力求補過。」

    慕容盈盈一笑道:

    「那太可惜了,在五個人中我最欣賞你,如果你肯留下來,我一定給你一個大大發揮的機會。」

    柴小清漠然道:「謝謝你的好意,我還是想走。」

    慕容盈盈道:

    「你走到哪兒去呢?慕容平不見得會再要你。」

    柴小清道:

    「我不會去找慕容平的,我只想尋一所深山古剎,剃去滿頭煩惱絲,長伴青燈貝葉,了此一生。」

    慕容盈盈笑道:「你這麼年青,人也長得很美,遁身空門很不容易。」

    柴小清道:「我心已如槁木死灰。」

    慕容盈盈道:

    「那你也得等一下,我一定放你走,可是我要你看我把這些冥頑不靈的傢伙收拾了,登上天下的寶座後再定。」

    柴小清道:「我對你的事不感興趣。」

    慕容盈盈笑道:

    「別說是我的事,我之所以這麼做,有一半也是為了我們女人,這個世界屬於男人太久了,該讓我們女人出出頭。」

    柴小清表情得更為冷淡道:

    「我不同意你的看法,如果我有機會重新開始,我情願不學武功,安安穩穩守在家中,這才是女人的本份。」

    慕容盈盈笑道:

    「你太看輕自己了,世界上男女各佔一半,為什麼我們要受制於人而不能制人?所以我一定要爭一口氣。」

    柴小清剛想開口,慕容盈盈又搶著道:「儘管你不同意,但必須留下,也許我的作為可以振發你的雄心而改變主意,如果你還是不變初衷,再走也來得及,反正你已表明立場了,我並不要你幫忙,萬一我失敗了,別人也不會把你算在一起。」

    胡大剛與飛花都用眼色勸住了柴小清,叫她別再執拗,而且更站在她身邊,走到較遠的一個角落。

    慕容盈盈笑了一下,將他們三人擱開了,轉向八大門派與一部份未曾表示屈服的人朗聲道:

    「我給你們最後一個機會,如果你們現在表示願意屈服,我寬大為懷,既往不究,如再執迷不悟,玉石俱焚,悔之晚矣!」

    看了她殺氣騰騰的樣子,再衡量一下當前的優劣之勢,果然又有一批人垂下了雙手,雖然沒有屈膝,卻很明顯地放棄了抵抗的打算。

    只有八大門派這邊八十個人,由於他們的掌門人還沒有表示態度,依然保持住戰鬥的姿勢。

    慕容盈盈見臨時的客座上只有七八個人還強項不屈,認為零星的抗力不足為慮,乃把注意力集中在八大門派這邊,含笑問八個掌門人道:

    「識時務者為俊傑,你們八個人應該看得遠一點,問題不是你們八個人的生死,也不是此地八十個人的生死,你們的決定可能會有八百條,八十條生命要跟著遭殃,而且整個門戶的存亡都繫於一念之間,你們是否準備做千古罪人……」

    天台掌門人方天直最是忍不住,厲聲叫道:

    「放屁!我們堂堂正派,怎能向左道異端屈膝?尤其是你這種臭婆娘,也配領導天下武林?」

    高猛臉色一沉喝道:「混帳東西,你敢出口侮蔑主人!」

    方天直怒吼道:

    「侮辱她算什麼,我偏要罵她,臭婆娘,死婆娘!」

    高猛一擺寶刀,正要上去,慕容盈盈卻喝止道:

    「等一下!你拿這柄劍去!」

    說著將那枝假的紫郢劍交給他,高猛換了武器後又想過去拚鬥,慕容盈盈搶在他的前面道:「我說過不要人幫忙的,這傢伙居然敢對我出言不遜,我一定要自己教訓他,你不許多管。」

    高猛一怔道:「那屬下換武器幹什麼?」

    慕容盈盈道:「目前只有天台一家表明態度,其餘七家尚未表示意見,我以一人之力去對付天台十個人,道理上自然說得過去,你拿著劍在旁邊看看,如果有別人要插手,你再加入好了!」

    高猛答應了,慕容盈盈又道:

    「除了你與唐日上兩個人外,綠林道各位也請出點力,不過我並不要你們打鬥,只要你們守著四面去路,不准人逃出去,假如有人想硬衝的話,你們只需擋住兩招,第三招就由我來解決,我相信這點事各位總做得到吧?」

    八大門派所佔的地位極廣,可是限於地形,他們只有一條退路,以綠林群豪的力量,守住自然沒問題。

    可是慕容盈盈口氣之豪,也使眾人咋舌,因此高猛只選了五六個武功深厚的代表守住去路,其餘各人只作了個準備而已,慕容盈盈昂然向前,高猛與唐日上左右為翼,逼向八大門派而來。

    玄慧道長準備與方天直並肩為敵,老成持重的覺岸大師連忙扯扯他的衣袖,語重心長地道:

    「對方只有一個人出場,八大門派縱然不濟,也不能倚多為勝,道兄還是等一下看看情形再說吧!」

    玄慧道長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在八家武功中,天台是最弱的一門,聯手為敵時,少了這一家並無太大影響。

    而慕容盈盈此刻露了一招,而且還是在偷襲中殺傷造化老人,實力如何並不知道,利用天台劍派去測驗她一下是最上算的。

    如果方天直還能支持一兩招,則大家一鼓而上,事情大有可為,否則大家還可以另謀他策。

    八大門派雖有互相照應的口盟,可是此刻事關重大,必須特別慎重,不能貿然從事了。

    因此玄慧道長立刻躲開了,其他六家也明白覺岸上人的心思,不約而同地退到一邊,作適當的佈置。

    方天直突然變成孤軍奮鬥,雖然感到意外,可是他看見七家所作的準備後,不禁慘然一笑道:

    「各位好!方某別無所願,只希望各位萬一能夠脫身時,對兄弟天台派的兒郎們多加照顧。」

    七家掌門人都微有慚色,卻沒有人開口,倒是慕容盈盈一笑道:「別寄望他們,除非他們肯投降,否則他們的後果不會比你好到哪裡去。」

    方天直怒氣又發,厲聲吼道:

    「臭婆娘!你別得意,說不定是老子先劈了你!」

    慕容盈盈冷笑一聲,手起劍發,身形直逼過去,方天直那邊十個人,連招式都來不及施展,即已變成一條血街。

    原來慕容盈盈使用的是天殘一式,奮劍下劈,每個人都是齊頂至胯被劈成兩片,天台的劍法是以雙劍為主的,慕容盈盈的身形過後,二十片殘屍分向兩邊倒下,二十枝劍還好好地握在掌中。

    這一手太驚人了,天台搏雲快劍雖非絕學,也是一項素負盛名的劍法,然以十人之眾,卻無法擋得了一招。

    如果他們是死於紫郢劍之利,尚自可說,可是他們的武器根本還沒有出手的機會,即已身遭慘死了。

    這說明了慕容盈盈並未利用神劍之威,完全是靠著招式取勝的,即使她用一柄普通的鋼劍,效果仍是一樣。

    這也說明了慕容盈盈的劍式確已到了超凡入聖的化境,八大門派集其全力,也無法與之一搏。

    生余的七十個人駭然變色,慕容盈盈卻發出一聲長笑道:

    「天台劍派在江湖上除名了,你們作何打算?」

    七個掌門人面面相覷,沒有一個人能說出話來,慕容盈盈就憑那一招已經震懾全場,打消了他們合攻的計劃。

    而且大家還幸虧覺岸上人先打了個招呼,沒有莽然而動,否則八十個人至少有一半會屍橫就地,而另一半也很難逃過慕容盈盈的下一招。

    默然片刻後,少林掌門覺岸上人首先拋開手中的禪杖合什歎道:

    「人事天心,時不我與,夫復奈何!少林從此閉門收山,退出江湖,永不談武事,盼女菩薩予以破格成全。」

    掌門人既然做了這個表示,他手下的九名高僧也都同時拋開武器,神色一片漠然,高誦佛號。

    慕容盈盈冷笑道:「拋武器並不算回事,你們是否肯屈服投降?」

    覺岸上人合什道:

    「阿彌陀佛,老衲等此刻已非武林中人,與女菩薩無怨無涉,屈膝固然無不可,女菩薩是否認為有此必要呢?」

    慕容盈盈聽他說出這種話來,倒是頗感意外,假如少林退出江湖完全以佛門子弟自居,要他們跪下也沒有意思了,可是她仍然不放心,想了一下才道:

    「好!不過你們既是出家人,就該有出家人的樣子,替地上這些橫死的厲鬼念幾遍往生經咒吧!」

    以堂堂少林之尊,居然叫他們做這種事,自然是含有極大侮辱意味,慕容盈盈就是借此探測一下他們的意向。

    誰知覺岸上人毫不在乎,合什道:

    「這是出家人的本份,女菩薩即使不加指命,老衲也會自動提出請求的,是現在就開始嗎?」

    慕容盈盈笑道:「不錯,現在就開始。」

    覺岸上人點點頭,立刻率同九名高僧合什低頭,喃喃地念起經誦,而且還魚貫分列排起誦經的行列。

    其餘六家門派見望重一方的少林竟然表現得如此懦弱,不禁十分洩氣,但是也沒有甚麼辦法。

    片刻後,武當的玄慧道長也折斷自己的佩劍道:

    「武當繼少林之後,也宣佈退出武林,不問世事。」

    覺岸上人含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道:

    「善哉,善哉,兵戰凶危,原非出家人之本份,苦海無邊,回頭是岸,道長總算也領悟了。」

    玄慧道長莊然道:

    「貧道深悔已往之不悟,且憾今日太遲,生者尚可追,死者實可憫,貧道也略盡出家人的心。」

    說完用手勢叫他的門下折斷長劍,隨著他一起參加誦經的行列,一時梵音經唱,此起彼和,將血淋淋的殺伐場,裝點成一派祥和與肅穆。

    少林武當先後棄戈,使得另外五家更形孤單了,峨嵋的丁梅村在此行是領班人物,不禁怔住了。

    默思片刻後,他才領悟兩位世外高人自我犧牲的深意,十分感動,卻不敢形之於色。

    因為他發現這僧道兩隊列,藉著誦經之便,有意無意地將高猛、唐日上與慕容盈盈三人隔了開來,正是給大家一個脫身的機會。

    固然在今天的情勢下,脫身談何容易?唯一的退路還有幾名綠林豪客守著,那都是有名的硬底子。

    可是慕容盈盈已經先擺出了話,只要他們擋兩招,第三招就該由她自己負責了,如果有少林武當絆住慕容盈盈,大家衝出去的機會很多,只要能拼過三招,慕容盈盈如果想領袖天下,說的話一定要算數。

    只要大家能逃出翠湖,或聚或散,都可以作進一步打算,這樣總比集體在此地被殺戮好得多。

    當然,為了生存,大家也可以棄戈投降,可是八大門派的英名從此真正的完了,再也無顏在江胡上立足了。

    只有不屈服地逃出去,才有東山再起的機會,這時他非常後悔,不該輕信造化老人的鬼話,來上這個當。

    不過也幸虧大家都來了,才使得這個會開成了,在許多意想不到的機會下,翦除了翠湖很多有力的黨羽。

    如若王立明、造化老人、王素素等人不死,翠湖動用這些人力,對八大門派施以個別擊破,那將毀得更徹底。

    僧道兩隊行列仍是在高聲誦唱經咒,丁梅村知道必須把握住時機,為八大門派的武林精華保留一絲振作的元氣。

    他偷偷地望了別人一下,長白君祖武與浙中越女劍派的袁好古,也正向他望著,崆峒齊長東與華山的陰千里雖無動靜,卻同樣地在默默地打主意,丁梅村安心了,他知道大家都心照不宣,同時體會了兩位世外高人的苦心。

    為了保密,大家不能互道聲息,為了達成目的,大家最好同時發動,問題最難的就在這一點上。

    不過他知道覺岸上人與玄慧道長能作這麼大的犧牲,必會有最恰當的安排,他們只須等待就行了。

    等著,等著,時機終於來臨了,經唱將近尾聲,覺岸上人與玄慧道長同時走到慕容盈盈前面恭身作禮,由覺岸上人發話道:「女菩薩為此問主人,冤魂超渡已畢,請女菩薩在死者的遺體前行了一個禮,送他們早登極樂。」

    慕容盈盈冷笑道:「他們也配?」

    覺岸上人耐著性子道:

    「這些人都是死在女菩薩手中的,死者為大,女菩薩欲以道義臨天下,做個樣子也不失身份。」

    慕容盈盈一笑道:「這麼說我倒是無法拒絕了!」

    覺岸上人與玄慧道長一左一右將她夾在中間,先深深地一躬,然後同聲道:

    「請主人行禮。」

    慕容盈盈萬分不情願彎下腰去,丁梅村見機會難得,率先一擺劍,朝出口衝去,其餘四人也不約而同地跟了上來,他們身後的門人弟子自然也跟著行動,高猛與唐日上見狀欲待攔阻,卻被兩列僧道擋住了。

    慕容盈盈神色一變,覺岸上人握住她的手臂道:

    「上天有好生之德,女菩薩何苦趕盡殺絕呢?」

    慕容盈盈奮臂一振,卻輕而易舉地脫了出來,因為覺岸上人握住她的胳臂時毫不用力,不禁怔了一怔。

    那邊高猛也是同樣的情形,擋住他的是少林九位高僧,他使勁用劍往前推,九個人毫不抵抗,任憑他殺戮,殺到第六人時,他自動收住了劍勢。

    唐日上最是狠毒,他手上戴著鹿皮手套,其上沾滿了落星追魂的劇毒,他利用空掌朝前劈去。

    以功力而論,武當的九位道長有半數以下都比他強,他是想利用手套上的劇毒嚇退他們的。

    可是這九個人都不加抵抗,任憑他一掌一個,劈倒在地,當他把九個人全部劈倒後,丁梅村已經衝到出口處。

    那幾名綠林巨寇各挺兵器,搭上手欲待決鬥,唐日上拈起落星追魂,就想放出去,慕容盈盈厲聲喝止道:「唐日上,不准用暗器。」

    唐日上怔住了,慕容盈盈又喝道:「綠林道的朋友也請退後。」

    她令出如山,倒是沒有人敢違抗,連丁梅村等人也站住了腳步,沒有繼續前進,慕容盈盈站在原地冷笑道:「你們二位真會做作。」

    覺岸上人坦然道:

    「貧衲並未做作,少林放棄武事,老衲拉住女菩薩時並未用武功,武當諸道友功力並不遜於唐施主,也是任憑殺戮,未曾還手。」

    慕容盈盈冷笑道:「這一點我看得出,所以我禁止他用落星追魂。」

    覺岸上人合什道:「多謝女菩薩。」

    「不必謝,你們用苦肉計想造成其他人逃走的機會,這個計劃並不會成功,除了投降就是死,你們沒有第二條路走。」

    覺岸上人道:「得放手時且放手,女菩薩未免太過份了!」

    慕容盈盈冷冷地道:

    「我的決定不容更改,倒是如何死法可以讓你們有個選擇,你們是願意衝出去死,還是回來決鬥而死……」

    眾人又是一怔,丁梅村道:

    「回頭決鬥決無幸理,只有一衝或許有機會,各位繼續前進吧,兄弟率峨嵋門下留後擋住她!」

    君祖武跟著道:

    「丁兄一人力恐不足,兄弟率長白擋第二陣,時機緊迫,三位快走吧,這可不是鬧虛文的時候。」

    其餘三家掌門人雖覺得不好意思,可是峨嵋與長白已經列陣待敵,他們也沒有選擇餘地,吶喊一聲朝前衝去,奇怪的是慕容盈盈並沒有追趕,也沒有叫綠林道的高手阻攔,只是臉上帶著詭異的微笑。

    丁梅村看看不對勁,連忙叫道:「三位快回來,前途恐有埋伏。」

    他叫得太遲了,兩旁伏兵突起,卻是一列大漢,每人都持著一具噴筒,雨點般的黑水飛濺而出。

    那黑水含有劇毒,一著人身,立即潰瀾,三家的人都被黑水噴中了,痛得滿地亂滾,幸好三位掌門人為了防止慕容盈盈追擊,好給門人多留一分餘裕,都留在最後,聞警及時退後,沒有被波及。

    可是目睹門人慘死,無論如何也忍不住了,袁好古當前,陰千里與齊長東緊隨在後,三枝劍伴著三條人影,像閃電般地撲了回來,同時攻向慕容盈盈。

    慕容盈盈一聲冷笑,長劍由下而上撩去。

    擦的一聲,像是快刀劈上脆西瓜,聲音十分清脆,三個人分成六段,血水飛濺,每個人都是從大腿處被斬斷下來。

    三段身子,六條腿,分散在九處,而令人驚詫的是他們的劍也依然完好地留在手中,絲毫無損。

    慕容盈盈一聲長笑道:

    「斬天台用的是天殘,現在用的是地缺,憑此兩大絕式,我敢說天下再也沒有敵手,還有人不服氣嗎?」

    四座噤然無聲,這兩劍實在太厲害了,天殘還看不出什麼,地缺劍式簡直不可思議,袁好古、陰千里以及齊長東不但是三家掌門人,更是極負盛名的劍道高手,出手在先聯合進攻,卻仍在一劍下喪生,叫人還說什麼呢?

    覺岸上人一歎道:

    「天道如此,非人力可挽,二位也放下武器吧!退出江湖算了,武林中已無我們立足的餘地。」

    慕容盈盈道:

    「不行,他們放下武器都太遲了,因為他們不是出家人,即使解散門戶也不得安份,要想活命,只有屈膝投降。」

    君祖武厲聲道:

    「胡說!長白乃堂堂名門正派,絕不向異端投降,君某乃堂堂男子,更不能向婦人屈膝,大丈夫有死無己……」

    慕容盈盈笑道:「要死還不容易?帶著你的人上吧!」

    君祖武怒道:

    「我們沒有這麼賤,拿血肉之軀來給你練劍消遣。」

    慕容盈盈道:

    「你既不投降,又不肯拚鬥而死,到底想打什麼主意呢?」

    君祖武沉聲朝身後道:「大家都跪下來,而朝北,對準長白的方向。」

    九名門人都依言跪下。

    君祖武才以沉痛的聲音道:「我現在要殺死你們,為了你們的不肖,為了你們的無能,替門戶遺羞萬年,為了不使你死在那毒婦之手,我只好親手結束你們的生命。」

    丁梅村在旁急得大叫道:「君兄!你瘋了,你這樣做有什麼好處?」

    君祖武默然道:

    「當然這不是你們的罪過,可是你們生而不幸,遇上了這件事,我只有用這個辦法來對付你們。」

    九個門人一聲不響,君祖武又接著說道:

    「如果你們有人不想死,或許覺得死得太冤枉,可以提出來,我以掌門人身份允許你們脫離門戶,只是你們的生死卻必須靠自己努力了,你們有意見嗎?」

    跪在最先的那個門人道:「弟子只想知道掌門人將何以自處?」

    君祖武慘然一笑道:「你想我會怎麼自處呢?」

    那門人道:「不知道!只是請掌門人千萬別自裁!」

    君祖武怒聲道:

    「自裁?長白門中最嚴格的一條規禁就是自殺,那是懦夫的行為,我長白門中向以勇氣為最崇尚的武德,我身為掌門人,怎能做那敗壞門風之事?假如我有那個意思,就不必狠著心來殺死你們了!」

    那門人道:「弟子知道掌門人的苦心,故而才有此一問。」

    君祖武歎了一口氣道:

    「你們可以在正門規的名義下受死,我掌門人可沒有這麼好的運氣,只有死在敵人的劍下了!」

    那門人道:「弟子下能與掌門人同擔災難嗎?」

    君祖武搖搖頭道:「不必!有我一個人丟臉已經夠了,你們無須跟著去丟門戶的臉。」

    那門人默然片刻後,才道:

    「弟子等玷辱門戶,情願受一死以為制裁。」

    君祖武道:「沒有人反對嗎?」

    那門人道:「長白門下絕無貪生怕死之輩。」

    君祖武欣然大笑道:

    「好!長白這次舉門遠出,雖然在武功上未能出人頭地,可是在精神上已經表現出大無畏的武德,雖死無憾矣!」

    長劍一掠而過,九顆頭顱立刻與身子分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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