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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卷 第一章 更上層樓 文 / 司馬紫煙

    金北固聞言心神一震,果然平心靜氣下來,劍抱滿月,腳踩星位,作了一個蓄勢待發的姿態。

    慕容平仍是淡淡的笑道:

    「這樣子更不行,我本來還打算用兩招將你擊敗的,現在看起來,連一招都嫌太多了,只要半招就夠了。」

    焦而化也淡淡地道:

    「小子!你最好說話謹慎些,要是吹砸了怎麼辦?」

    慕容平望了他一眼笑道:

    「你不是很喜歡找人打睹嗎,我們再來賭一下如何?」

    焦而化冷冷地道:「怎麼賭法?」

    慕容平道:

    「我在半招之內,將他的劍擊脫手,只要我多用半招,立刻自行奉上腦袋,假如是我勝了,你們……」

    焦而化輕輕地一搖頭道:「我不賭!」

    金北固立刻瞪眼道:「焦老化,你這麼瞧不起我!」

    焦而化笑笑道:

    「以我們兩人的身份要是接受了這種賭約,實在太看不起自己了,因此無論勝負,我都不賭!」

    金北固怒叫道:「你不賭我賭,不過我也不想佔便宜,我只剩三招可使,大家都以三招為限,在三招之內,只要你還能站在這裡……」

    慕容平立刻道:「怎麼樣?」

    金北固叫道:「隨你要怎麼樣都行!」

    慕容平一笑道:

    「假如我用三招才能勝你未免也太看不起自己了,這樣吧,我們也不必對賭了,各人賭自己好了,你用三招,我用半招,分出勝負之後,各人再履行自己的諾言!」

    金北固怒不可遏地叫道:「好!就是這麼說!」

    顧清風卻頗為憂慮地道:

    「兄台太托大了,雖然三年前兄台勝了貧道,可是這位金施主的劍法卻較貧道高明得多了。」

    慕容平笑笑搖頭表示不在乎,金北固已挺劍攻了上來。

    這一劍金北固是在極其慎重的情況下攻出的,不僅是攻勢凌厲,而且所攻的範圍極廣,劍氣呼嘯而至。

    慕容平端立不動,以他在劍術上深厚的造詣,冷靜地判斷對方的來勢,他知道那一劍攻勢雖繁,而吃重的只有一點,在那一點沒有確定之前,他不想作多餘無謂的應付動作,任憑砭體的寒光在他面晃來晃去。

    焦而化的劍仍沒有放鬆對玄風的監視,目光卻一直凝注在慕容平身上,開始感到真正地吃驚了。

    從顧清風的口中,他已經知道這個年青人就是三年前挫敗風雷劍客的無名劍手,也知道他相當高明。

    卻萬想不到會如此了得,以金北固的攻勢而言,別說是個陌生人了,就是他與金北固幾十年的交往,互相之問的劍術武功已到了閉目能數的程度,卻也不敢如此托大,因為金北固的攻勢中雖多虛招,卻隨時都可實為。

    這個年青人不是不知厲害,就是不怕死,所以才敢對那游移不定的劍光視而無睹,可是看他的樣子又兩者都不像。

    他的鎮靜,他的從容,像是具有絕對的把握,可以從千鈞一髮的危機下取得那毫釐之間的先機。

    金北固的心中也是同樣的猶疑,他的劍照遍了每一個可攻的部位,只要多遞一兩寸,就可以刺中對方。

    可是他反而無從取捨了,對方好像是全無反應,對他的攻勢,任何一個部位都敞開在劍刃的威脅。

    但也就是這種全無防備的守勢困惑了金北固,當他把劍轉到第三個巡迴時,他作了個最笨也最聰明的決定。

    猛地撤回了攻勢,怒聲叫道:「小子!你是死人?」

    慕容平笑笑道:「這一招可以不算,你為什麼止手不攻了?」

    金北固怒道:「我從來不殺死沒有抵抗能力的對手!」

    慕容平笑道:「你沒有試過,怎知我不會抵抗?」

    金北固怔了一怔才叫道:

    「難道說在剛才的情況下你還有解脫的方法?」

    慕容平點點頭道:

    「不錯!我知道你那一劍可攻十八個方位,因為我只有半招可還,所以必須要留到最有效的時機才作還手之想。」

    金北固似信非信,抱劍在手,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顧清風卻輕輕一歎道:

    「金施主,貧道勸你還是放棄了吧,這位世兄年紀雖輕,在劍道上的造詣絕非你我所能及。」

    金北固怒叫道:

    「胡說!我就不相信他有多大苗頭,剛才他不過是虛張聲勢,也許他根本就是嚇呆了,所以毫無反應。」

    慕容平笑笑道:「你看我像嗎?」

    金北固大聲道:「不管你像不像!反正我絕不肯就止罷手!」

    顧清風又輕歎道:「那施主剛才為什麼要收回攻勢呢?」

    金北固也不知自己為何會收回攻勢,臉上泛起一片紅色,一半是由於羞愧,另一半卻是為了憤怒。

    顧清風再度勸告他道:

    「以技克人者謂之霸,以氣服人者謂之王,這才是練劍者最高的境界,貧道到今天才算真正見到了王者之劍。」

    金北固哼了一聲,長劍再度攻出,仍是用剛才的招式,不過這一次他橫定了心,十八手中無一虛勢。

    每一手都攻到了頂點,眨眼之間,劍尖在慕容平的身上挑開了十八處破洞,卻沒有一劍能傷及他的皮膚。

    慕容平仍是沒有還手,也沒有移動腳步,只是順著他的劍勢,稍稍挪動了一下身體,剛好到達劍力不及的地方。

    金北固攻完最後一手時,收回長劍,臉上現出真正的驚色,他簡直無法相信這是事實。

    然而這是千真萬確的事實。這年青人以最平靜的態度,最危險的方法,化開了他視為無人能敵的一著煞手。

    呆了半天,他才叫道:「小子!你是人是鬼?」

    慕容平哈哈一笑道:

    「剛才你只要多動一下腦筋,我就是劍下之鬼了,幸好你不會用腦筋,我勉強還能算是個人。」

    金北固還沒有聽懂他的話,焦而化已哼聲道:

    「金老二!你實在太笨了,對著這樣一個狡猾的敵手,你何必還著重於劍法的變化呢?要是你集中於一式攻過去,不把勁力分散在其他的變式上,早已得手了,現在還剩下兩招,你好好用點心思吧!」

    金北固終於明白了,他為了遷就其餘的變化,每一式都點到為止,以至勁力只能達到某一個程度,慕容平才能躲了開去,要是他專心於一式急攻,也許不一定能傷得了對方,至少也不會叫他如此從容應付過去。

    慕容平回頭對焦而化一笑道:

    「劍法是死的,人是活的,對什麼人用什麼方法,這才是上乘的劍擊之道,這個姓金的人不算太壞,我才對他客氣一點,剛才若是換你,我自然不敢那樣冒險,不過你也不會像他那樣便宜,還有使下一招的機會。」

    焦而化神色微動,終於還是輕輕一笑道:

    「等你從金老二手下留住性命,我們自然有一戰的機會。」

    慕容平笑笑不做聲,金北固則埋首深思,想著下一招該如何進攻,焦而化輕咳了一聲,比了一個手勢。

    金北固雖然看見了,卻搖搖頭道:「那還有用嗎?」

    焦而化怒哼道:「你真是一塊點不化的木頭!」

    慕容平笑道:「他是不是叫你還用剛才的招式?」

    金北固一怔道:「你怎麼知道的?」

    慕容平笑道:

    「因為那是最有效的方法,第一我不會再防備到那一招,第二那一招使用出來我絕無還手的餘地。」

    金北固想了一下道:

    「聽起來似乎頗有道理,不過我不想用,我會的精招雖然不多,卻絕不對一個人用第二次。」

    慕容平笑道:「這是你聰明的地方。」

    說完長劍突出,凌空反挑,正是黎東方臨死前用的那一手絕招,金北固連忙用劍去推。

    可是他的劍才推出一半,慕容平的劍式已到,劍光匆地在他肘彎輕輕一點,剛好刺在他的麻筋上。

    金北固的手臂立時感到一陣酸軟,連劍都握不住了,噹的一聲,落在地上,而慕容平的劍尖又抵在他的咽喉上。

    金北固感到冰涼的劍刃緊貼肌肉,長歎一聲道:「好小子,算你贏了!」

    慕容平收回長劍,朝焦而化一笑道:

    「你看見了吧?要是他剛才聽了你的話,妄想集中勁力衝進來,我雖然不殺他,他也會撞上我的劍尖。」

    焦而化神色一變,無語可答,慕容平這一劍的確只使到一半,假如他再推進一步,金北固的腦袋就保不住了。

    顧清風悚然動容歎道:

    「劍道至此,可歎為觀止矣!三年前台端與貧道對手,互拆二十餘招,方定勝負,實在是劍下留情,否則只須這一招,貧道就束手無策矣……」

    慕容平笑笑又向焦而化道:「現在該輪到你了!」

    焦而化臉色陰晴不定,良久才道:

    「你今天到此地來究竟是為了什麼?」

    慕容平淡淡地道:「我不是說過了嗎?我本來是為了追回馬匹才上山的,湊巧趕上了這場熱鬧,忍不住就管了一場閒事!」

    焦而化連忙道:「那你不是為了軒轅藏經而來的了?」

    慕容平搖頭道:「不是!我不久之前才聽說軒轅藏經之名。」

    焦而化頓了一頓才道:「假如是為了藏經而來,我只好甘心認輸,把藏經讓給你,既是你無意於此,就請暫時放過,等我辦完此事,再跟你另作交代!」

    慕容平一笑道:

    「你這不是自說白話嗎?我既然出頭管了閒事,自然要管到底,哪裡有精神跟你多作糾纏?」

    焦而化冷笑一聲道:

    「我為了軒轅藏經,已經下了幾十年的苦心,絕對下容許任何人插手其間,你假如一定要干涉,我只有一個辦法……」

    慕容平笑笑道:「什麼辦法?」

    焦而化深沉地道:「我殺了這道士,毀了他身上的藏經,然後再跟你決一死戰,即使你殺掉我,也不讓藏經落入別人之手!」

    慕容平一笑道:「你這樣做對自己有什麼好處呢?」

    焦而化深沉地道:

    「在目前的情況下,我沒有只顧全自己的好處,唯有來個同歸於盡,叫大家都得不著好處!」

    慕容平沉思片刻才道:「假如我也有意思得到藏經呢?」

    焦而化陰惻惻地一笑道:

    「那就好辦了,今天我劍法不如你,爭也爭不過你,只有暫時讓給你,以後再想法子從你那兒奪回來!」

    顧清風連忙道:「你這不是豈有此理嗎?」

    焦而化笑笑道:「這個道理只有一個人明白!」

    顧清風詫然問道:「是誰?」

    焦而化冷笑不答,慕容平忽然道:

    「好!我接受藏經,暫時由我保管,以後你再想法子奪回去好了,不過你有把握奪回去嗎?」

    焦而化冷笑道:

    「有沒有把握是另外一回事,至少我還有一個機會。」

    玄風在焦而化的劍尖威脅下,臉色數變,始終不說一句話,這時忽然像發瘋一般地跳地來叫道:「十方劍陣弟子們上!」

    那十名手執長劍的道士聞聲蜂湧而上,十支長劍像潮水一般,從四周集中攻了過來,將每個人都罩在劍風之內。

    顧清風與金北固都是赤手空拳,慕容平為了保護他們不受傷害,揮出一片劍光,擋住四枝長劍的進攻。

    另六支長劍一齊湧向焦而化,聲勢相當驚人,焦而化逼不得已,回身先擋開了他們的攻勢。

    玄風卻趁這個機會,拔腿向外衝去,那六個人的目的就是要救他出險,立刻散開隊形,讓出一個空隙。

    玄風的身子剛踏進空隙,匆面背後掠過一道寒光,不但砍下了玄風的腦袋,而且還殺傷了臨近的兩個道士。

    顧清風見這人竟是慕容平,不禁大為詫異,連一聲沒有叫出來,慕容平手起劍落,又砍傷了兩名道士。

    十方劍陣已去其四,陣形頓亂,慕容平一手拖住玄風無頭的屍身,一面挺劍對其餘的道上們厲聲喝道:

    「我不想多事殺戳,要命的放下武器站在一邊去!」

    這一聲大喝中極其威嚴,更少有一半的人接受了他的命令,只有那六名劍陣弟子還是站在原地不動。

    慕容平又厲聲道:「你們是不是不怕死?」

    那六名道士互望了一眼,其中一人向顧清風道:

    「顧道長!請你作主!」

    顧清風憤然從地下拾起一柄長劍道:

    「貧道還以為閣下是個仗義打不平的俠士,誰知……」

    慕容平擺擺手中長劍笑道:

    「顧道長,等一下我自然對你有個交代,現在請你暫時忍耐一下,我先把這兩個人打發走了再說。」

    焦而化立刻道:「小子!你留下個名號,我們以後好見面!」

    慕容平朗聲道:「在下慕容平!」

    焦而化一怔道:「你就是慕容平!新近崛起江湖的年青劍手!」

    慕容平淡然一笑道:「不錯!你以後別找錯了人!」

    焦而化頓了一頓道:「好!衝著你慕容平三個字,我相信你也不會躲藏起來不敢見人!後會有期,金老二!走吧!」

    金北固卻搖搖頭道:

    「焦老大!恐怕我們要散伙了,我已經敗在這年青人的手中,依照我們動手前的約定,我得由他處置……」

    焦而化臉色一變,金北固連忙又道:

    「焦老大!你放心好了,對於軒轅藏經的秘密,我絕不洩露一字,這一點你總該信得過我金老二……」

    焦而化沉思不語,慕容平卻道:

    「姓焦的!軒轅藏經的秘密我也知道了,萬一將來有所洩露,你可不能怪到姓金的頭上去。」

    焦而化一怔道:「你會知道藏經之秘?」

    慕容平笑笑道:

    「不錯!雖然我還沒有見過經文,可是我確信已經瞭解到它奧秘何在,這是玄風老道士告訴我的。」

    焦而化臉色一變叫道:「胡說!他幾時告訴你的?」

    慕容平笑道:

    「他雖然沒有說,可是我照他的方法,一樣可以找出其中的關鍵,你最好是死了這條心吧!」

    焦而化厲聲大叫道:

    「慕容平!我們辛苦了幾十年,卻給你撿了個現成便宜,你記著,無論天涯海角,我也會再找到你。」

    慕容平大笑道:「只要我慕容平一天不死,我總等著你!」

    焦而化的身子像一頭夜鳥般隱入黑暗中不見了!

    那十方劍陣中的六名道士又想圍過來找慕容平拚命。

    慕容平卻笑笑道:

    「各位不必如此,軒轅藏經原是貴觀之物,我無意掠為己有,不過像玄風觀主這種假冒偽善之輩,實在不配作各位的領導,現在我把藏經交給顧道長,請他作一個適當的處置,各位意下如何?」

    那六名道士果然不再上前,一起用將信將疑的眼光望著他,半晌後,才由一名道士代表發言道:「你真能這樣做嗎?」

    慕容平一笑道:

    「我當著各位的面交割,各位應該可以相信了!」

    說著將玄風的屍體擲向顧清風身前道:

    「顧道長!請你收下,我想那藏經一定在他的內衣上,而且這一冊抄本一定比原文易解多了!」

    顧清風怔然莫知其所以,吶吶地道:「無塵!這是怎麼回事?」

    無塵是那六名中的一個,他想了一下才道:

    「不錯!觀主在謄錄原經時,的確已經發現了經文中的奧秘,所以我們的十方劍陣才變得那麼厲害。」

    顧清風神色一變道:「那他為什麼還要騙我?」

    無塵默然片刻後,才輕歎道:

    「顧道長!你對觀主應該很清楚,他對誰都不信任,連我們也只知道一個大概,因此我也無法告訴你詳細的情形。」

    顧清風怫然道:「他既然發現了經文之秘,何必還要我來幫忙?」

    無塵道:

    「觀主在三天前謄錄經文時,才發現其中的奧秘,不過因為時機太過迫促,來不及準備,才請你來幫忙,只要擋過今天這一關,以後再也不必擔心了,至於經文中的奧秘究竟是些什麼,我們卻無從得知。」

    慕容平一笑道:

    「我倒知道了,經文的奧秘全在字形的變化,他假如不描錄一次,恐怕永遠也不會發現其中的道理。」

    金北固忍不住道:

    「不錯!那十三篇的篇首題名,隱含十三式神奇的劍法,篇中的經文只是闡述變化的內容。」

    顧清風怔了一怔才道:

    「即使他秘而不宣,慕容大俠也不必殺死他呀!」

    慕容平一笑道:

    「他死有應得,顧道長如有不信,不妨問問其他的人,他準備用什麼方法對待你,我假如不是因為接了十方劍陣的一招攻式,還不會對他痛下殺手呢!」

    顧清風又望著無塵,期待他的答覆。

    無塵默然片刻才道:

    「觀主只教了我們一招『潛龍勿用』,叫我們摻在十方劍陣中使出,據說這一招可殺死所有的敵人。」

    慕容平道:「你還沒有說完全吧?」

    無塵頓了一頓才道:

    「觀主由於攻勢太強,叫我們利用顧道長與對方動手時發動攻勢,這樣才可以將對方一網打盡,當然顧道長也可能會受到波及!」

    慕容平哈哈大笑道:

    「人算不如天算,誰知事情的演變偏不如人意,那焦而化竟然先下手為強,把他給制住了!」

    無塵一歎道:

    「是的!正因為觀主也在陣中,我們投鼠忌器,遲遲不敢發動,最後到了萬不得已,才將陣力分成兩部,結果……」

    慕容平大笑道:

    「結果殺死了他自己,居心險惡者,必無善報,這是我們立身處世最好的一個警誡,顧道長,現在你不怪我了吧?」

    顧清風呆了很久,才長歎一聲道:「慕容小友,貧道三年前敗在你手中,心中猶有不平之念,所以才封劍歸隱,實在是為了跟自己賭氣。」

    慕容平微笑道:「道長這個賭氣的方法太奇怪了!」

    顧清風仍是歎息著道:

    「貧道身在空門,嗔心未除,封劍歸隱,實非本心,總是在想哪一天能勝過你時,再繼續用劍,可是今天……」

    慕容平笑了一下道:「今天道長可是放棄歸隱之念了?」

    顧清風搖頭道:

    「不!經過今天的事情後,貧道出世之心更堅,第一是貧道確知今生絕對無法在劍術上勝過小友……」

    金北固在旁邊道:「你學過軒轅藏經上的功夫就不同了!」

    顧清風連忙道:「軒轅藏經也是這位小友保全了,假如貧道能學,這位小友自然也能學,而以貧道之才智,萬不足於與之論高低。」

    金北固卻搖搖頭道:

    「這倒不盡然,軒轅藏經是道家的功夫,你們修道的人學起來,比旁人容易得多,進境快,火候也深。」

    說時用眼望著慕容平,暗中卻是在警告慕容平,叫他別把藏經留給顧清風,慕容平只是淡淡一笑,未作理會。

    顧清風倒是相當誠懇地道:

    「既是如此,貧道就不學藏經上的功夫了!」

    慕容平連忙道:「道長這是做什麼?」

    顧清風慨然地道:「今日見到小友的行事居心,貧道深知莫堪言敵。」

    慕容平一笑道:「道長昔年在泰山論劍時,明明可以挫敗其餘四人,卻不願獨居鱉首,而倡議五劍並尊,單是這種胸襟……」

    顧清風一怔道:「小友怎麼知道這件事的?」

    慕容平笑道:「在下是聽陝中劍客許明非說的。」

    顧清風點點頭道:「神州五劍中只有許明非與上官不予胸懷較為沖和,也許肯將此事說出來,其餘二人是絕對不肯承認的。」

    慕容平實在不願意在這個問題上多談下去,因為說到許明非,難免要扯到顧清芝與顧芳蓮。

    看來顧清風還不知道自己與他侄女之間的事,自己又何必要說出這些令雙方都難堪的事呢?因此他立刻道:

    「在下學劍並非為了與人爭雄,道長也不必拘泥成見,玄風觀主已死,這所道觀非道長來主持不可,軒轅藏經的功夫,道長尤須於短時間內加以精練,因為在下馬上就要離開,那個焦而化可能會去而再來。」

    顧清風怔了一怔道:「那小友就不想看看藏經了?」

    慕容平輕歎一聲道:

    「照理在下不應生此不情之請,可是在下目前有點急事,假如這藏經上的功夫宜有點用處,在下想借閱一下。」

    顧清風連忙道:

    「小友說哪裡話來,如非小友及時出手,藏經早已為焦而化奪去了,小友儘管慢慢研究不遲。」

    慕容平笑著搖頭道:

    「那倒不必,在下也沒有那麼多的時間,請道長將藏經取下,在下就在此地拜讀一遍即可。」

    金北固連忙道:「那藏經記載深奧,光看一遍是不夠的。」

    慕容平笑笑道:「你不是說過這是道家的經典嗎,高深的內家功夫,必須以道家心法為基礎,我想從頭學也太遲了,因此我只揀簡單一點的練劍法門,稍事充實,於願已足。」

    金北固道:「就是那一點也不是旦夕之功,玄風道人研究了三天,只能使十方劍陣的威力加強了一點。」

    慕容平淡淡一笑道:

    「這個不要你耽心,玄風貪多而不化,所以才毫無心得,我只想獲求一點進益,自然用不了多少時間。」

    金北固心中雖然不滿意,卻也不敢再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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