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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一章 山門舌戰 文 / 司馬紫煙

    悟元掌教沉聲問道;「人在那兒?」

    那清朗語聲道:「人在山門外,正口出狂言,如果掌教與玄玄真人不親往恭迎,即將殺進寺來。」

    悟元掌教向胡天賜投一個詢問的苦笑,胡天賜以連氣傳音不道:「能在山門外解決,那是更好……」

    悟元掌教微微點首,揚聲說道:「好!傳活出去,本座玄玄掌教,立即出迎。」

    「是!」

    「是」字聲中,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疾奔而去。

    接著,胡天賜也在悟元,玄玄兩位掌教的陪同之下,向山外走去,其餘高級人員,則魚貫相隨。

    山門外,那衣分紅,綠,紫色的三位女郎,正是胡天賜在「登封」城的客棧中,所見到的那三位,紅衣點郎居中,另兩位華左方相陪,一字橫排地,傲立於山門前的台階之下,箭遠外的禿林前,則接著二匹黃驃健馬。

    此時,風雪已停,但寒冷的程度,卻比風狂雪緊時更甚,因而使得積雪的表面下,都結了一層不算太薄的冰。

    這時,那紫衣女等得有點不耐煩,他,扭頭向紅衣女郎蹩眉問道:「大姊,怎麼那老禿驢還沒出來?」

    綠衣女郎笑道:「依我之見,早就殺將進去了,偏偏大姊要守著「先禮後兵」的原則。」

    紅衣女郎笑了笑道:「二位別吵,能夠不戰而屈人之兵,那點是上上之策。」

    綠衣女郎道:「那些禿驢們,是不見棺材不掉淚的,大姊這如意算盤,恐怕打不通……」

    一位中年和尚匆匆奔出山門,向著他們三位合什一禮道;「三位女施主請了,本寺掌教,馬上親自出迎。」

    紅衣女郎點點頭道:「知道了。」

    綠衣女郎笑道:「想不到這老禿驢,居然也識時務起來。」

    紅衣女郎蹩眉接道:「恐怕不像你所想的那麼簡單。」

    綠衣女郎訝問道:「大姊此話怎講?」

    紅衣女郎道:「你沒有看到他們中門,並沒有打開麼!掌教親寺貴賓,豈有不開中門之理。」

    綠衣女即點點頭道:「不錯,看來,我們還是得殺將進去了。」

    紅衣女郎道:「即然來了,廝殺是免不了的,且看老禿驢如何說法再說吧!」

    「呀」地一聲,兩扇中門打了開來,一個包括僧,道,俗的行列,魚貫而出。

    紫衣女郎含笑接道:「他們還算識時務的,果然打開中門了。」

    一聲朗笑,由行列中傳出道:「『少林山』的中門,是歡山嘉賓貴客的,可不容許惡客通過。」

    話聲落時,那個包括僧,道,俗行列,也在台階前,一字橫排地,停了下來。

    悟元,玄玄兩位掌教居中,胡天賜,白雲子二人分立掌教兩旁,以次為悟亨,悟貞兩位大師,和「武當」派的「武當八劍」。而方纔那朗聲答話的,卻正是胡天賜。

    三位女郎聞言色變之間,悟元,玄玄兩位掌教卻是一個合什,一個稽首,沸號高喧地,同聲說道:「阿彌陀佛!老衲這廂有禮了。」

    「無量壽佛!貧道這廂有禮了。」

    紅衣女郎注目一廂道:「看情形,你們兩個,就是『少林』,『武當』的掌教啦?」

    悟元,玄玄二位掌數又同時點首道:「是的,老衲悟元……」

    「貧僧玄玄……」

    不等對方說完,紅衣女郎又目注緊伴著悟元掌教而立的胡天賜問道;「你是什麼人?」

    悟元掌教搶答道:「這位小施主,是老衲的方外之交。」

    紅衣女郎冷然接道:「我沒問你!」

    接著,又目注胡天賜問道:「答我所問?」

    胡天賜劍眉微蹙道:「暫時算一個不相干的人。」

    「答得妙!」紅衣女郎接問道:「你說,誰是惡客?」

    胡天賜笑道:「仲孫姑娘天香國色,秀外慧中,難道竟連善惡兩字都分辨不清麼?」

    紅衣女郎臉色一變道:「你怎會認識我的?」

    胡天賜道:「我本來不認識彌,不過是想當然耳!」

    話鋒一頓之後,又注目問道:「難道你果然是仲孫妙妙?」

    紅衣女郎點點頭道:「不錯。現在。你老實告訴我,誰是忠?怎會知道我是仲孫妙妙的?還有,你一個了相干的人,又跑到這裡來幹嗎?」

    胡天賜笑了笑道;

    「仲孫姑娘,這些都是多餘的問題,還是先辦你自己的正經事吧!」

    仲孫妙妙冷冷的一笑道:「好,我不怕你會飛上天去,待會,如果你答不出一個合理的解釋來……哼!」

    悟元掌教道:「阿彌陀佛,仲孫施主無端上門欺人,是否也該說明一下原因了?」

    仲孫妙妙笑了笑道:「真不愧一代掌門所說的話!」

    接著,臉色一沉道:「大和尚,我問你,『武當』的老道們,是否準時能到?」

    悟元掌教皺眉道:「仲孫施主,在稱呼方面,能否客氣一點?」

    仲孫妙妙道:「姑娘你認為這些稱呼不客氣,那我不妨坦白告訴你,還有更不客氣的行動在後面!」

    話鋒一頓之後又沉聲道:「快點回答我的問題!」

    悟元掌教一挑惹眉,接著又苦笑了一下道:「不錯,玄玄掌教是準時到達。」

    仲孫妙妙接問道:「那麼,這表示一些什麼呢?」

    悟元掌教道;「如仲孫施主,你是要老衲恭維你行動的光明磊落,老衲可難以張口。」

    仲孫妙妙笑道:「大和尚誤會了,我不在乎人家恭維我,或是損我,方纔我之所以要這樣問你,那是表示我仲孫妙妙,言出必踐,『武當山』,這些牛鼻子的準時到達,就是一個最好的設明。」

    悟元掌老冷冷一笑道:「這個,老衲己見答了。」

    仲孫妙妙道;「那麼,我要你們兩個掌教親自恭邁,為何不照辦?」

    悟元掌教道:「老衲同玄玄掌教,不是已經親自出山了麼?」

    仲孫妙妙道:「可是,你們並沒有恭請我進入寺中。」

    悟元掌教哈哈一笑道:「這個麼,方纔這位小施主已說過了,『少林寺』的山門,雖已中門大開,但那只是歡山貴賓,慢不許惡客通過。」

    仲孫妙妙臉兒一沉道:「大和尚,難道你不為這千年古剎的事業著想?」

    悟元掌教臉色一整道:「事實上,老衲縱然恭請你入寺,也保存不了這千年基業,俗語說的好,縮頭一刀,伸手也是一刀,既然橫豎都保存不了這千年基業,老衲又何不做人漂亮一點呢!」

    紫衣女子苦笑一聲道:「大姐,我們先禮後兵的計劃,實在是太多餘了。」

    仲孫妙妙道:「這是莊主吩咐的。」

    綠衣女郎道;「大姐,當前,我們的禮節已盡到了,即然他們不識抬舉,我看……」

    仲孫妙妙一咬牙,沉聲接道:「好,大和尚,我成全你!」

    「噹」的一聲,三人都亮出一把雪亮的鋼刀。

    那鋼刀,橙如秋水,形似雁翅,長度卻與普通長劍不相上下。

    胡天賜入目之下,不輕脫口讚道:「好刀,可惜的是……」

    仲孫妙妙注目的道:「怎麼樣?」

    胡天賜冷冷接道:「可惜是贗品。」

    仲孫妙妙一怔道:「你怎能斷定是贗品?」

    胡天賜笑笑道:

    「真口只有一把,其距刀尖三寸處,有一米粒大的缺口,那是二十年前,在『黃山』天都絕頂,五老練八魔時,被逍遙老人以絕頂神功,所留下的痕跡,那痕跡是無法補上的,而目前,刀有三柄,又都完整無缺,所以,我一眼就可斷定了。」

    仲孫妙妙的俏臉,在這剎那之間,接連數變,一直等到胡天賜說完之後,強裝鎮定,注目問道:「你也知道這刀的名稱?」

    胡天賜笑道:「我對它的來歷,都能如數家珍,又豈有不知它名字之理!」

    胡天賜方纔這一席話,算的上是武林中一段秘辛,連「少林」「武當」兩掌教也不曾聽到過,因而使得悟元掌教怔的一怔之後,也脫口問道:「莫非就是那名震天下的寶刀,『秋水雁翎刀』?」

    胡天賜點點頭道:「是的,『秋水雁翎刀』,也名『滅絕神刀』,是寶刀,也是魔刀,這位仲孫姑娘的令尊,是這魔刀的原主兒!」

    仲孫妙妙目光深注的一笑道:「你知道的可真不少。」

    胡天賜笑道:「姑娘,誇獎了,其實,我也不過是知道一點點而已。」

    仲孫妙妙注目如故的道:「閣下能否報個萬兒?」

    胡大賜道:「在下是無名小卒,報出萬兒來,姑娘也未必知道,不說也好。」

    不等對方接口,又一整神色道:「不過,如果是貴莊的莫主趕來了,我自然會報出姓名。」

    仲孫妙妙俏臉一變道:「你認為我不配問你的姓名。」

    胡天賜道:「那倒不是,我不過是認為你,無須知道而已。」

    仲孫妙妙一皺秀眉道:「你這個人,可真夠神秘!」

    胡天賜笑了笑道:「我倒是一點都不覺得。」

    仲孫妙妙目光移注悟元掌教,冷笑一聲道:「大和尚,看你這看定的神情,想必請來了有力的靠山?」

    悟元掌教笑道;「仲孫施主猜的不錯,老夫的靠山得上是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你說的就是你身邊的這位年青人?」

    悟元掌教點頭接道:「正是。」

    仲孫妙妙冷笑一聲道:「此人夠神秘,但卻不見得能保護的住你。」

    悟元掌教笑笑道:「但我卻深具信心。」

    仲孫妙妙目光深注的,向胡天賜沉地道:「你一定要橫裡架樑?」

    胡天賜笑了笑道:「如你一定要逼我出手的話,我不能不捨命陪君子。」

    仲孫妙妙冷笑一聲,回頭後一旁的紫衣女郎道:「三妹,先去伸量伸量這廝。」

    接之,又以真氣傳音說道:

    「此人神秘莫測,你要小心一點!」

    紫衣女郎嬌應一聲,舉刀緩步而出,胡天賜卻淡淡地一笑道:「仲孫姑娘以下駟對上駟,這第一場,你是輸定了。」

    仲孫妙妙哼了一聲道:「別向自己臉上貼金,也別說得那麼輕鬆,這不是輸贏的問題,而是生死之搏。」』

    胡天賜漫應道:「是麼,那我真得小心一點了。」

    紫衣女郎向胡天賜拋了一個媚眼道:「小伙子,你還不亮兵刃!」

    胡天賜緩步走下台階,一面呵呵一笑道:「在下以上駟對下駟,已經覺得太委屈自己了,如果還要亮兵刃,那還……」

    他的話沒說完,紫衣女郎己氣得臉色大變地,截口一聲怒叱:「狂徒看刀!」

    寒芒問處,己是一刀橫掃過來。

    胡天賜一式「旱地拔蔥」,避了過去,口中並朗笑道:

    「勢沉動猛,果然是名家身手。」

    但他的話聲未落,那紫衣女郎己乘他身形落地的瞬間,又是一刀橫掃過來。

    紫衣女郎這一著,可算是即狠且辣。他看準胡天賜的身形,於將落而未落地的瞬間,狠狠地揮刀橫掃,使得對方根本沒有閃避成交式的機會。

    這情形,如果換上一個身子稍次一點的對手,不死也得重傷的了。因為此時的胡天賜,即不能閃避,也沒法變更身法,更糟的,是他赤手空舉,也不能格拒,也因為如此,使得一旁那兒見多識廣的白雲子,與悟元,玄玄兩位掌數,也不由為之驚呼失聲。

    但胡天賜卻是藝高人膽大,就當旁人為他非死必傷的間不容髮之間,他卻以妙到毫巔,快得不可查議的藥度,右足足尖在對方的刀葉上一點,不僅使他的身形再度騰升三丈有奇,而且也使得紫夜女郎手中的鋼刀,幾乎被他一腳踹得脫手掉落。

    紫衣女即臉色一變地,呆得一呆的瞬間,胡天賜卻已輕靈地飄落原地,並連聲歉笑道:

    「失禮!失禮!」

    紫衣女郎一挫銀牙,揮刀進擊,一面恨聲叱道:「狂徒,看你還能不能神氣得起來!」

    話聲中,己「唰唰唰」地展開一串即狠且辣,而又快速元匹的搶攻。

    但胡天賜卻是不但依然未亮兵刃,而且,僅僅是以左足跟為軸,在原地左旋右正,東倒西歪地閃避著,那情形,真是即驚險,又美妙得令人歎為觀止,使得正邪雙方的人,都看得呆住了。

    在刀光霍霍與勁風呼嘯中,只聽胡天賜朗聲大笑道:

    掌教大師,這位姑娘所使的是否是貴寺七十二般絕技中的『伏魔刀法』?」

    悟元掌教揚聲答道:「正是。」

    胡天賜接問道:「掌教大師已看出這位姑娘所使刀法的破綻麼?」

    悟元掌教苦笑道:「不瞞常主說,憑這位女常主對『伏魔刀法』的造詣,老衲可不敢妄加批評。」

    胡天明道:「如果掌教大師不以小可為狂妄,小可可得『批評』一番了。」

    悟元掌教笑道:「施大儘管批評就是。」

    胡天賜朗聲說道:「平心而論,這位姑娘所使的刀法己夠純熟,不過,對其精微變化,還不能變通運用,同時真力方面,也不能配合,以致……」

    就這說話之間,紫衣女郎已攻出五十招以上了,不但不曾傷著對方一根汗毛,甚至連對方的腳跟,也不曾移動分毫,這情形,自然使一旁的仲孫妙妙直皺眉頭,當事人的紫衣女郎,更是越打越心寒,也越不是滋味地,截口怒叱道:「狂徒!為何不敢反擊!」

    胡天賜呵呵大笑道:「姑娘,我不還手,你都莫可奈何,我要是還手了,那還有你表演的機會!」

    紫衣女郎羞憤交進之下,已形同一頭瘋虎似地展開一串更凌厲的槍攻。刀刀都是與對方同歸於盡的殺手,並厲聲喝道:「嘴皮子厲害,有什麼了不起……」

    胡天賜含笑接道:「姑娘,你這套『伏魔刀法』,還差了一段火候,為何不使出看家本領的『滅絕三十六式』來,是否試為區區不堪承教呢?」

    一旁的仲孫妙妙插口冷笑道:「想見識『滅絕刀法』待會我會成全你的。」

    胡天賜又呵呵一笑道:「峨!我倒忘了『滅絕三十六式』,是你們仲孫家的家傳絕藝,怪不得這位姑娘不肯……喲!姑娘你真要拚命……」

    紫衣女郎切齒怨叱道:「鼠輩!姑奶奶跟你拼了!」

    胡天賜飛快地接道:「那可不行,你我之間,不但無怨無仇,而且說起來,還是淵源不淺哩!

    仲孫妙妙冷冷地一笑道:「閣下是否也該表現一兩手了?」

    胡天賜歉笑道:「真是抱歉得很!讓你瞧了半天,還沒瞧出我的武功路數來……」

    仲孫妙妙被對方一口道破心事,不由老羞成怒地,截口怒叱道:「狂徒!姑奶奶不用知道你的武功路數,也照樣能收拾你!」

    胡天賜笑道:「你早該上場啦!啊!這位姑娘,你也該見好就收了,還是讓你大姊來吧!」

    仲孫妙妙震聲喝道:「三妹退下去!」

    話聲中,人己揮刀向胡天賜撲了過來。

    刀光霍霍中,只聽胡天賜笑嚷道:「這可不行,我得借把刀用用一聲驚呼那紫衣女郎的鋼刀已到了胡天賜手中,人也踉嚙地退了出去,不!那不是退,而是胡天賜趁著奪刀的瞬間,趁勢一掌推出去的,不過胡天賜的勁力拿擔得恰到好處,並未傷著她而己。

    紫灰女郎的一聲驚呼之後,卻是一連串的全鐵交鳴之聲,胡天賜並呵呵大笑道:「『滅絕刀法』,果然不同凡響,再下今天算是大開眼界啦……」

    仲孫妙妙皺眉問道:「狂徒!你這雜亂無章的,算是什麼刀法?」——

    文學殿堂掃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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