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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三章 佳人歷劫 文 / 司馬紫煙

    王屋鎮上群俠聽俊客棧附近,正邪雙方,思斗方酣,而且群俠方面,顯然已處於極不利的劣勢中。

    「瑤台五鳳」中,除了老三白敏芝,被包耀明阻於距王屋鎮五里處,苦撐持援之外,其餘朱家鳳,呂雪鴻,曾小燕,卜真真等四人,在對方那一波接一波的人海攻勢之下,每人周圍都是屍骸狼籍,血流成渠,一直目前,她們都是自獨鬥天個以上的高手。

    看情形,那位「滅絕神君」所派出的負責的,對「瑤台五鳳」還是志在生擒,因而以二公子包正明為首的主力人物,並未下場,而僅僅以犧牲大批下人,來消耗四位姑娘的真力,以期能收水到渠成之效。

    致於朱家鳳等四位姑娘以外的人,白夫人胡姬早已被單嬌嬌劫來,白永昌與胡剛夫婦,也於不久之前,先後被擒

    那位書獃子胡天賜,則下落不明,此刻,就只剩下朱家鳳等四位姑娘,在作困獸之鬥了。

    朱家鳳等四位姑娘,己各自斃敵七八人不等,她們功力雖高,但在對方那種前仆後繼的車輪戰術之下,業已不約而同地,盡斂幢芒,改取守勢。

    也許是包正明認為時機已經成熟了,當下,他目光一掃恭立他左右的李通與范沖二人,揚聲笑道:

    「李兄,范兄,不知我大哥得手了沒有?」

    李通范沖,都是「滅絕神君」手下的護法級人物,不但武功高,心計也是超人一等,他們自然領會到包正明之所故意揚聲說話的原因,當下李通搶先笑道:

    「以大公子的神威,對付一個黃毛丫頭,早就該得手了啦!」

    范沖也接著笑道:「何況,那妞兒的母親,也已帶去,還能不乖乖地就範麼!」

    他們三個,這一唱一和,可使得朱家鳳等四位姑娘,心中要多惱恨,有多惱恨。

    但心頭惱恨是一回事,目前情勢不饒人,在眾寡懸殊的情況之下,她們除了咬緊牙關,若撐待援之外,還有什麼辦法呢?

    世間事,不如意的常八九,目前,朱家鳳等四位姑娘的處境,該是最恰當的寫照了。

    試想:他們這一路來,雖然迭經可敵阻撓和追躡,但因有高人在暗中保護著,一路上,即是有驚無險地,安然通過。

    但目前,他們算得上是一敗塗地,幾乎要全軍覆滅了,這該是迫切地需要援助的時候,可是那位,一直暗中呵護著他們的高人,卻偏偏杳無音訊。

    此情此景,朱家風等四人的心情之沉重,是不難想見的,但他們民都是冰雪聰明心知目前處境險惡,可不能分神而中對方的詭計。

    因此,儘管他們心中惱恨,卻不能不強自抑制著,照常沉著應戰。

    包正明一見他們的對話,未曾收到預期的效果,只好直截了斷地,向四位姑娘揚聲說道:

    「嗨!四位姑娘,咱們之間,本來都是無怨無仇,何心拚個你死我活的呢?」

    李通附和著笑道:「是啊!你們殺死了我們這麼多人,咱們少君一點也不生氣,四位姑娘請瞧瞧目前的白大俠與胡大俠,不都是好好的麼!」

    以朱家鳳為首的四位姑娘,以行動做了答覆,慘號連傳中,每人又殺了一個強敵。

    包正明臉色一沉地,冷笑一聲道:「你們敬酒不喝喝罰酒。」

    微頓話鋒,扭頭向李通,范沖二人喝道:「咱們上去每人伺候一個,剩下的一個,也由我負責來收拾……」

    話聲中,寒芒打閃,已振劍撲向朱家鳳,口中單向圍攻朱家鳳的三個手下沉聲喝道:

    「你們都閃開!」

    李通與范沖二人,也如法泡製地,分別與呂雪鴻,曾飛從二人交上了手,只剩下一個卜真真還依然方獨鬥三個灰衫人。

    李通,范沖,與呂雪鴻,曾飛從二人的功力,是在伯仲之間,呂曾地人儘管是以久戰疲備之身,對兩個生力軍,但她們二入等於是哀兵,在哀兵心勝的情況下,她們仍能照常應付。

    但朱家鳳那一邊、可就不同了,包正明的身手,本來就高於朱家鳳,目前包正明突然以生力軍的姿態參戰,可立即將朱家鳳迫得落了下風。包正明並且含輕薄地,哈哈大笑道:

    「對美麗的姑娘,使用車輪戰,真是失禮得很,失禮得很!」

    一旁的卜真真入目之下,不由奮力一招,使得圍攻她們三個強敵一死一傷,另一個也駭然閃避不迭,她卻振劍撲向包正明,口中嬌聲隅道:「大姊,我來幫你……」

    包正明朗聲大笑道:「小妞兒來得正好,木公子就是喜歡但她的話沒說完,被卜真真的凌厲劍勢打斷了。

    卜真真在「瑤台五鳳」中,雖然排行第五,但論從師時間卻以她和白敏芝二人最久,因而的一身功力,也僅僅略次於白敏芝,而位其餘三宜之冠。

    目前,他這一台憤參戰,自然是銳不可當,再加上朱家宜也乘機奮力反攻,兩人並不約而同地,企圖聯手將包玉明制住,以做為交換己方被動持的人質之用,因而出手儘是辛辣玄妙的絕招,迫得眼高於頂的包正明,也不得不暫時斂狂態地,全神應戰。

    但好景不長,這短暫的優勢,短暫得有如縣花一現,立即被隨後趕來的石瑜打消了。

    石瑜一到現場,立即向包正明揚聲問道:「二公子,要不要屬下幫忙?」

    「好的。」包正明接道:「你給我拿下朱姑娘。」

    「是!石瑜恭應著接下朱家鳳的攻勢之後,並曖昧地笑道:「朱姑娘,在下奉命陪你玩玩……」

    石瑜為「滅絕神君」手下,四大護法之首,一身功力,比起來朱家鳳來,並不遜色,如今這一半途插手,不但使朱家鳳相形見絀,連帶也使卜真真在包正明手中,被迫得落了下風。

    這兩位姑娘,暗中叫苦不迭,包正明卻和故態復萌地,向石瑜揚聲道:「石兄,那位白姑娘怎樣了!」

    石瑜自然懂得包正明這一問的言外之意,也不知他是故意驚人之語,還是真有這麼回事,他,竟然朗聲笑道:

    「已經被大公子制住啦!」

    包正明接問道:「人呢?」

    石瑜驗揚聲道:「目前正在同她母親商量著哩!可能就要到這兒來了。」

    包正明向卜真真笑問道:「卜姑娘,這消息,你該聽清楚了?」

    卜真真啊了一聲,沒接腔。

    包正明含笑接道:「卜姑娘是聰明人,目前局勢,該不須要我來多加解釋了!」

    朱家鳳忽然發出一聲清叱:「狂徒找死!」

    石瑜呵呵大笑道:「唐突佳人,失禮!失禮!」

    包正明笑道:「石兄可不能傷了她們!」

    朱家鳳冷笑道:「憑你們也配……」

    石瑜揚聲笑道:「二公子,方才是招式上犯了姑娘的忌諱,可並非傷著了她。」

    接著,又向朱家鳳冷笑道:「朱姑娘,目前,在下有沒有力量殺傷你,你我心中都該有數才對……」

    說到這裡,暗影中傳出一個嬌甜語聲道:「二公子,怎麼還在拖時間?」

    包正明苦笑道:「阿姨,你來得正好,這是神君的命令啊!」

    一陣香風過處,那位曾在鄭州城出現,並在白衣人手中段羽而去的宮裝麗人,己飄落現場,她、美目一掃之下,蹙眉訝問道:「怎麼?他會要你們拖延時間?」

    包正明道:「阿姨,神君不許傷害她們,這幾個妞兒,武功不錯,不拖延……」

    宮裝麗人截口接道:「這不是辦法,為防夜長夢多,咱們必須速戰速決。」

    包正明笑道:「所以,方才正明才說,您來得正好呀!」

    宮裝麗人笑道:「你的意思,是要我出手?」

    「是啊!」

    「我一出手,恐怕你交不了差。」

    包正明訝問道:「為什麼?」

    官裝麗人冷笑道:「我可不會有憐香惜玉之心……」

    她的話沒說一聲龍吟長嘯,已遙遙傳來。

    包正明不由臉色一變道:「那是誰?」

    宮裝麗人道:「那決不是我們的人,是否要我出手?我等你一句話。」

    包正明臉色一笑道:「當然要請阿姨出手,不過,務請莫使正明為難……」

    說聲才落,又陡地一聲痛呼道:「好丫頭,你真會利用機會。」

    原來方纔那一聲龍吟長嘯,使朱家風等四位姑娘,都意識到是那位神秘高人,及時趕了來,因而一齊為之一振,卜真真並當機立斷,乘包正明與宮裝麗人說話分神之際,突出奇招,刺傷其左臂,然後飛射身邊,一劍將石瑜迫退,口中並向呂雪鴻,曾飛燕二人,促聲說過:

    「二姊,四姊,快向這邊來,布四象陣……」

    這些,本來也不過是剎那之間所發生的事。

    卜真真這一當機立斷的行動,不能算不快,但他一出敵意外的快速行動,也僅僅使她與朱家鳳聯上手,其餘呂雪鴻與曾飛燕二人,卻被對方死死地纏住,沒法脫身。

    這情形,只急得卜真真連聲催促道:「二位師妹,快呀!」

    宮裝麗人冷笑道:「丫頭死到臨頭,還想布什麼鬼陣……」

    話聲中,長劍一式「分花拂柳」,已時擊向卜真真與朱家鳳二人,劍勢之快速與凌厲,大有一劍置二人於死之概。

    卜真真與朱家鳳二人,明知對方為真正明的長輩,身手奇高,但此時箭在弦上,明知不敵,也不能不咬牙硬架硬接,不料雙方兵刀一觸之下,「鏘」地一聲金鐵交鳴過處,卜朱二位姑娘,竟然同時被震退三步。

    宮裝麗人得理不饒人地,一面揮劍進擊,一面「格格」地媚笑道:「『瑤台五鳳』,果然不同凡響……」

    但她那譏諷的話聲未落,「當,當」兩聲脆響過處,攻出的劍勢,已被一道晶幕擋住,同時傳出一個略沙啞的語聲道:閣下也不簡單。」

    這位半途殺出來的不速之客,赫然就是那位匆促趕來支援的白衫青年。

    他,架住對方長劍之後,立即沉聲喝道:「二位姑娘,快去救人……」

    也直到這時,宮裝麗人才訝行道:「你……你是誰?」

    原來這剎那之間,這兩位不但是長劍交叉著,暗中較上了內力,宮裝麗人的一雙媚目,也被白衫青年吸引住了。

    不錯,這位白衫青年,儘管是面障紗巾,看不到他的本來面目,但他那修長的身裁,瀟灑飄逸風度,對年輕娘兒們,委實有一種難以抗拒的魅力。

    而且,這些還不過是外在的因素,其所以使宮裝麗人特別著迷的,還有旁人沒法瞭解的原因,那就是白衫青年能輕描淡寫地,化解他的凌厲劍勢,目前,雙劍交叉,暗較內力,儘管她已將真力增到了九成,但白衫青年卻從容得好像不曾覺察似地。

    也就是為了這些原因,使得她心頭充滿了矛盾,因而問出來的話,也是那麼軟弱無力。

    白衫青年漫應邀:「一個過路人。」

    宮裝麗人笑問道:「過路人何必多管閒事?」

    白衫青年笑了笑道:「這叫天下人管天下事,也算是我高興。」

    「高興?」宮裝麗人冷笑道:「你知道管這閒事的後果麼?」

    白衫青年冷然接道:「區區即即本事管這閒事,也自有本事承擔任何後果,毋須尊駕操心。」

    宮裝麗人氣極之下,冷不防地,陡然卸勁袖劍,但白衫青年卻仍然是著無其事似地,將寶劍收了回去。

    在通常情況之下,當雙方互較真力時,如果一方猛然卸勸,則另一方勢將因收勢不住而現出窘態來。

    但目前的白衫青年,卻一反常情,不由使得宮裝麗人心中即驚且凜地,冷笑一聲道:

    「即有若大本事,為何不敢報出姓名來歷?」

    「非不敢也!」白衫青年含笑接道:「是無此必要嘛!」

    官裝麗人冷笑如故道:「連面目也不敢示人!」

    白衫青年笑下笑道:「這些,似乎與尊駕不相干吧?」

    這時,卜真真,朱家鳳二人,己因搶救白永昌與胡剛,而再度同包正明,石瑜交上了手,戰況之激烈,更甚於片刻之前,至於呂雪鴻,曾飛燕二人,出在全力衝殺著。

    白衫青年人目之下,陡地舌綻春雷,震聲大喝道:「通通住手!」

    所有惡鬥,都隨著這一聲斷喝而停止,但他自己卻突然以快得不可思議的手法,將白永昌,胡剛夫婦,由對方手中搶救過來,使得近在咫尺的官裝麗人,也根本來不及加以攔截。

    這情形,使得宮裝麗人,心頭滿不是滋味地,怒喝一聲:「你……你好光明的手段!」

    白衫青年笑道:「憑真本事救人,在下那一點不光明了?」

    接青,那幛面紗巾一揚道:「你如果不服氣,我倒不妨重行來一遍。」

    宮裝麗人披唇一曬道:「誰稀罕!」

    「不稀罕,那就省得我再費勁。」白衫青年語氣突然一沉道:

    「請答我一問:尊駕是否為這些人的負責人?」

    說著,並指手向包正明單人指了指。

    宮裝麗人一挑黛眉道:「我,本來不是負責人,但目前我卻可以做主。」

    白衫青年一翹母指道:「好!有擔當!有魅力!」

    話鋒一頓,語氣也隨之一沉道:「那麼,一客不煩二主,你們還劫持了三位,也請一併交出來吧!」

    宮裝麗人一愣道:「還有三位?你這話是甚麼意思?」

    白衫青年冷笑一聲道:「別裝佯了,據在下所知,這兒還有一位胡公子與白夫人母女,也都校你們所劫持。」

    宮裝麗人媚笑道:「真要是有這麼回事。又豈是你一句話,所能要回去的。」

    白衫青年哼了一聲道:「如果非要我殺人不可,那我也只好成全你了……」

    宮裝麗人戳口笑道:「滅絕門中,沒有被人嚇大的人,你且慢點吹大氣,讓我先行查明一下。」

    不等對方接腔,立即扭頭向包正明問道:「二公子,是否具有這麼回事?」

    包正明也是一楞道:

    「不瞞阿姨說,白夫人委實已被咱們劫持,但另二位的情形,卻不知道。」

    宮裝麗人的興趣,顯然是在胡公子身上,此刻,她一聽包正明不知胡公子的下落,她那俏仍上不由立即掠過一絲難以掩飾的失望,皺眉問道:「你們沒找過?」

    包正明苦笑道:「找過,就是找不到那個書獃子。」

    宮裝麗人接問道:「還有那位白姑娘呢?」

    包正明道:「白姑娘企圖前往五鳳樓求援,正由我大哥攔截中,目前情況如何,則不知道。」

    白衫青年雖然於察言觀色中,斷定對方所言不虛,但他卻仍然不得不向朱家鳳問道;「朱姑娘,事實果然如此麼?」

    朱家鳳點點頭道:「是的。」

    白衫青年目注包正明,沉聲說道:「二公子,請先將白夫人交出來……」

    朱家鳳連忙接道:「這位少俠,胡公子也可能被他們暗中劫走了……」

    白衫青年截口笑道:「朱姑娘,在下想起來了,胡公子已經被人救走啦!」

    朱家鳳訝問道:「少俠怎會知道的?」」

    白衫青年笑道:「在下此行,是奉家師之命,前來支援,方纔,他老人家說另有急事,只救下一個書獃子……」

    朱家鳳接問道:「少俠,人呢?」

    白衫青年道:「目前有外人在,不便說,且待會再說吧!」

    朱家鳳對於白衫青年的話,雖然覺得仍有可疑之處,但她覺得人家是幫助已方而來,縱有所疑,也未便出口,只好正容接問道:

    「請問少俠,令師上下,如何稱呼?」

    白衫青年笑了笑道;

    「家師姓名,目前不便宣佈,但目前在場諸位中,可能都見過他老人家,那就是四天之前。在鄭州客棧中出現過的……」

    宮裝麗人截口訝問道:「就是那位白衣怪人?」

    白衫青年點首笑道:「不錯。」

    「你……」宮裝麗人張目訝問道:

    「你就是那白衣怪人的徒弟,可是,你的武功,好像比令師還要高嘛!」

    白衫青年謙笑道:「夫人謬獎了!在下這點能耐,怎配同家師相提並論。

    宮裝麗人正容說道:「我的話,一點也沒誇張,因為,你們師徒兩人,我都交過手。」

    「錯了。」白衫青年含笑接道:

    「夫人,武功如水,淺水嗚咽,深水啞然,亦即俗語所消『滿瓶不響半瓶搖』,在下是有多少抖多少,但家師則不簇,『莫測高深』四字,對他老人家而言,那點一點也不算誇張的。」

    宮裝麗人呆了呆道:「可是,當我與他交手時,他所表現的,可一點也不比你高明……」

    白衫青年笑道:「那是他老人家的厚道之處,除了有特別原因,他老人家對任何人,都不會使其過份難堪。」

    話鋒一頓之後,才語氣一沉道:「夫人,咱們該談正經的了。」

    宮裝麗人一楞道:「什麼事情啊?」

    白衫青年道:「請看在下薄面,將白夫人交出來。」

    這是一個難題,試想已經到口的肥肉,怎會輕易吐出來。

    但這位宮裝麗人,為了她本身的地位,實在不願白夫人被劫持回去,同時,她對目前這位白衫青年,是即佩服,又迷戀地,不敢也不忍加以拒絕,因而大出旁人意外地,慨然點首道:「可以,不過」——

    文學殿堂掃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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