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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八 章  是友是敵 文 / 司馬紫煙

    王倫嘿嘿冷笑,搖扇跟進,眼看著就要把邢玉春立斃扇下,忽而背後劍風迫體,勁厲異常。

    迫不得已之下,王倫只好暫時放過了邢玉春,回身應戰,發現援救的是呂四海,而且他的劍法突然厲害起來了,一枝鐵劍虎虎生風,竟然增加了幾倍的威力。

    同時人也顯得精神了,目泛異光,神-飛揚,與先前的猥瑣之態大不相同。王倫的扇為劍式所封,居然發不出去,被逼得連連後退,不禁駭然道:「小子,你真會裝蒜,原來還留著壓箱底的玩意兒,現在才掏出來。」

    呂四海此刻所施展的正是傳自祖姑呂四娘的嫡傳天山劍法,劍氣如虹,氣吞河岳,朗聲說道:「王倫,我念在你同為武林一脈而且鑒於清水教也是義民組織,所以不願意殺你,現在看你的行徑,已經到了令人忍無可忍的程度了、眾叛親離,你仍然執迷不悟,一意孤行,呂某只好代天行道,誅你這個惡徒了。」

    王倫支持了十幾個回合,才認出他的劍式來歷,失聲驚叫道:「呂四海,你是天山派的弟子?」

    呂四海搖頭道:「我不是天山派的,天山一派由於前代掌門人執意孤行,使得一個轟轟烈烈的日月同盟冰消瓦解,連帶地使天山門戶也隨之覆亡,但我施展的天山劍法,你也該知道能學到天山劍法是什麼樣的人,這套劍法出世,專誅亂臣賊子,你還不乖乖的授首!」

    王倫怒叫道:「你們是朝廷追緝的叛逆!」

    呂四海冷冷地道:「這句話居然出自你清水教主的口中,你這個人居心如何已經很清楚了,你還不該死嗎?」

    牛青兒本來在一邊袖手旁觀,她雖然叛了王倫,卻沒有打算叛離清水教,仍然守著她遺民志士的立場,沒有幫同對付王倫。

    此刻見到呂四海施出天山劍法,再聽到了呂四海與王倫的對話,立即拔刀上前,夾擊王倫。

    再加上邢玉春返身應戰,三個人緊緊地把他包圍了起來。

    單獨對付一個呂四海,王倫已感到十分吃重,何況又添了兩把好手。

    牛青兒的武功一向深藏不露,就是上次在梨香院的後院中,邢玉春與高朋對壘時,她也沒有認真,此時施為起來,竟然凌厲無匹,似乎較邢玉春更為高明。

    王倫的身上已經挨了兩劍一刀,幸好他的氣功到家,肌膚已有抗刃之能,但在呂四海與牛青兒內外夾攻之下,也難免淺淺地劃了三道輕痕,血水滲出。

    他披頭散髮,衣衫盡碎,形狀十分狼狽,但困獸之鬥,餘威仍不可輕視,而且他存心拚命,下手都是同歸於盡的凶招,才把三個人的攻勢稍稍阻遏住一點。

    又支持了三四十招,呂四海越戰越勇,牛青兒也精神抖擻,倒是邢玉春勁力不支,耐戰力也稍遜,顯得有點疲累。

    王倫看準了這一點,拚命對她進攻。

    他忽而賣開空門,拚著背上又挨了呂四海一劍,王倫的折扇直逼邢玉春,口中厲喝道:

    「我先斃了你這賊婆娘。」

    說著,他勁力突發,不僅將邢玉春的單刀震得脫手飛出,而且還把她震得飛跌出去。

    王倫毫不放鬆,凌空拔起,頭下腳上,扇子舞開一片光影,罩了下來。

    呂四海與牛青兒一刀一劍,連忙馳前援救,指空磕架,那知道王倫以進為退,只是做個樣子,心中早就做了撤退的準備,扇尖在呂四海的劍頭一觸,利用他劍上的勁力,將身子一彈而超,輕巧地落在一塊假山石上,腳尖一點,又拔空縱上了祠堂的簷角,這兩下縱跳,已經離開了他們十多丈。

    他就在屋角上折扇下指,赫赫冷笑道:「且容得你們多活幾天,再過幾天,王某必定要你們一個個死無葬身之地。」

    牛青兒上屋欲追,呂四海攔住道:「讓他走吧,以他的輕功身法,追也追不上的。」

    牛青兒道:「清水教人多勢眾,這一下縱虎歸山,後患無窮,而此人心胸狹窄,睚眥必報。」

    呂四海道:「他的人多,我們的人也不少,一定要拚起來未必怕他,何況清水教中頗不乏有識,不是人人都聽他驅策,由著他倒行逆施。」

    王倫哈哈一笑道:「這話是你說的,你等著瞧吧。」

    呂四海也朗聲道:「王倫,呂某今日放過你,希望你回到山東閉門思過,痛改前非,如果你還在京師,要找你的人多得很,和-也未必包庇得了你。」

    王倫哈哈一笑,長身飛起,凌空撲向大門,他的腳才沾上門頭,忽而啊呀一聲,翻跌下來。

    呂四海一怔,提劍過去。王倫已經站了起來,胸前釘著一枝銀色的小劍,跟著雲飄飄仗劍走了來。

    王倫大驚叫道:「師妹,你怎麼用飛劍暗算我呢?」

    雲飄飄冷笑道:「你不是要殺了我向太極門賣人情嗎?我特地送上來,免得你費事去找我呢。」

    王倫連忙道:「師妹,你是聽誰說的?這是別人搬弄是非。」

    雲飄飄冷笑道:「我親耳聽見你對梁子平說的,還會是別人嫁禍嗎?王倫,你真好算計呀,殺了我賣足了人情,你就可以把太極門控制在手中了!」

    王倫怔了一怔,遂即道:「師妹,那不過是暫時安撫他們一下而已,等我把太極門控制在手,自然也可以消弭這件事。你想,我怎麼會殺死你呢?那對師門也無法交代呀!」

    雲飄飄冷冷地道:「我一直跟在你背後,你對邢玉春,對牛青兒的種種,我都看見了,對於你這人也看得很透了。你還有做不出的事情嗎?為了你的利益,你連祖墳都可以出賣,你還會顧念我這個師妹?」

    王倫唉地歎了一口氣道:「師妹,你誤會太深了。我們既有同門之誼,你又是我請來幫忙的,說什麼我也不會出賣你,我的事業,得力於師門的支持……」

    雲飄飄冷冷地道:「別提師門的話,我出身於白蓮教門下,卻從來沒承認是白蓮教徒,我對白蓮教的一切都深惡痛絕,早就是門中叛徒了,你如殺了我,說不定還會得到師門的支持建下了一件奇功。」

    王倫歎道:「好吧!你這麼說我告訴你,白蓮教的同門對你很不諒解,如果不是我從中斡旋,他們早就對你展開行動了。你該知道,白蓮教門規是不容人脫離的!」

    雲飄飄道:「所以你才打算犧牲我來換取太極門?」

    王倫道:「是的,白蓮教雖然在名義上是解散了,但勢力仍在,你遲早都會落在同門的手中,為什麼不成全我一下,讓我取得對太極門的控制呢?」

    雲飄飄冷笑道:「我這不是送上門來了嗎?」

    王倫頓了一頓才道:「師妹,別的話都不用說了,今天我已落入四面楚歌的境地,後有強敵,前有伏兵,我也不想逃了。但我身為一教之主,准我自尋了斷。」

    雲飄飄冷冷地道:「你雖不仁,我卻不會如此不義,我並不想殺你,但也不想被你當作人情,送給太極門,因此我只要廢掉你的武功,免得以後為你追逼。」

    王倫苦笑道:「以我現在的地位身份,如果沒有武功自衛,隨時都會被人殺死,你於心何忍?」

    雲飄飄道:「你也怕死,你靠著這身武功,殺死了多少人,你怎麼忍得下心的呢?」

    王倫黯然道:「我並不怕死,祈求自尋了斷而已。」

    說著朝北方跪下,那是前明崇禎帝自盡的地方,他跪了下去,其他的人都肅然起敬。王倫口中默禱一陣,然後舉手一拍天靈,血光衝起,身子頓然倒下。眾人都覺得不忍卒睹,閉上了眼睛。

    片刻後,呂四海道:「人死了,一切的罪過都跟著消除了,查元傑,你把他埋了吧。」

    查元傑答應了一聲,回到兩堂中想去拿鋤頭,雲飄飄卻道:「且慢,我要看看他是否真的死了?」

    呂四海道:「頭都碎了,還有不死的嗎?」

    雲飄飄道:「很難說,呂大俠,別忘了他是白蓮教出身的,除了武功外,還有許多邪門玩意兒。」

    她走到屍身前面,咬破中指,吮了一口血在嘴裡,然後朝屍身上噴去,口中喝了一聲:

    「疾!」

    立刻,屍體不見了,地上只有小小的一灘血與一枚手指。

    雲飄飄跺足恨聲道:「這狡猾的賊子,居然施展解體渡厄化血法逃走了,我就知道他不是個肯自殺的人。」

    呂四海愕然道:「呂某若非親見,實在難以相信。世間會有此妙術,能把我們都哄住了,就不是普通的障眼法可比。」

    雲飄飄道:「這算得了什麼,他的道行還淺的,我們的師父徐鴻儒還會呼風喚雨,撒豆成兵呢!但妖術畢竟是妖術,靠著它能成什麼事呢?整個白蓮教中全是些卑劣無恥之徒,才把我逼得離開了他們,滿心以為王倫會好一點,誰知仍然是一丘之貉,我真灰心透了!」

    這下只剩下一個查元傑,想逃又沒有王倫的本事,王倫沒死,他又不敢叛離清水教,一副可憐狀。

    呂四海道:「查元傑,你不必緊張,我們既然不殺死王倫,自然也不會殺死你,只是王倫的所作所為,你已在場目睹,跟著這種人,你想想自己的將來!」

    查元傑苦笑道:「呂大俠,老朽有苦衷。」

    牛青兒道:「老查的兒子孫子都在清水教裡,他不敢也不能離開清水教,這倒不必勉強他。」

    呂四海道:「那就好,這兒四個人也交給你,魏家廢祠鳩工之舉也要停頓了,明天高朋就會帶人來清理地方,你們必須連夜離去。」

    查元傑道:「教主走了,我們自然也不會再耽下去,只是這四個人的解藥還請大俠賜下。」

    邢玉春道:「如果他們運氣好,中的是麻針,幾個時辰後,自會清醒。如果中的是黑煞蠱針,那可很抱歉,解藥只得一份,我自己要用。」

    呂四海笑道:「黑煞蠱針只有兩根,一根在邢女俠身上,另一根給王倫拿走做樣本了,他們中的都是麻藥針,兩個時辰後,自動會清醒,你把他們搬開了就行。」

    邢玉春叫道:「好傢伙,你剛才是騙我的?」

    呂四海微笑道:「不是騙你,是騙騙王倫,如果我不說那一包針裡面有兩枝黑煞蠱針,他恐怕早就對你下手了,我可照顧不了你。動手的時候,他一直避著你,無非是怕你給他一針,現在三位如果不嫌棄,請到敝處一談。」

    雲飄飄道:「我們之間沒有什麼可談的。」

    牛青兒也道:「我脫離了清水教,身上還有蠱毒未清,要趁未死之前,趕回去把我手下的弟兄安排一下。」

    呂四海道:「牛女俠,你的蠱毒呂某負責為你解除,女俠有救民復國之心,呂某也歡迎你參加我們的行列。」

    牛青兒道:「你們是那一個行列?」

    邢玉春道:「呂四海,你先回到你的破廟裡去吧,我跟她們談一談,回頭再來找你。」

    呂四海笑了笑,轉身走了。

    邢玉春拉了雲飄飄與牛青兒也向另一個方向走去。

    呂四海回到廟中,高朋已先到了,見面就笑道:「老弟,今天總算大開眼界,見到你的真功夫了。佩服!佩服!若非是你老弟,換了別人,實在對付不了王倫。」

    呂四海道:「高兄一直在看著?」

    高朋笑道:「這等大事,高某怎麼放得下心。」

    呂四海道:「高兄可真沉得住氣,兄弟幾度陷於困境,高兄居然無勁於衷,不出來解解厄。」

    高朋道:「這點要請老弟原諒,高某實在無法現身,就是你真被殺了,高某也只能在你死了後再出頭,因為你在名義上是被遞解出境的,高某的職責所關,可不能明著幫你。」

    呂四海道:「高兄還想在這兒繼續混下去?」

    高朋道:「是的,老弟。你這飄泊英雄可以四海為家,我這九門巡捕卻是定了根的,這份工作得之不易,而且也不是我一個人的方便,能夠維持,我就得維持下去。」

    他笑笑又道:「其實還不止我一個人在看,趙鎮遠與馬四先生都在看著。老弟臨危之際,馬四先生忍不住想出手,還是趙老大有眼光,把他攔住了,說老弟的絕招還沒施展出來,不必為你擔心。」

    呂四海苦笑道:「高兄,你的根本沒動,我這飄泊英雄卻必須開始流浪了。」

    高朋道:「老弟本來也該挪挪窩了,而且江姑娘也不宜再在那兒混下去,一個冰清玉潔的女孩子,受這種委屈實在太大了,你們都該動動了。」

    呂四海道:「我們何嘗願意,但沒有辦法。她這份工作雖苦,收穫卻很大,兩三年來,靠著她得來的消息,足足有十幾萬的災民得到了救濟。」

    高朋笑道:「這個高某可以代勞,我以九門總捕的身份,知道的事比她更多,唯一請老弟幫忙的就是千萬別在京師附近下手,跟我添麻煩了。」

    呂四海欣然道:「高兄肯幫忙,那自然更好,兄弟就在直隸省外落腳,專候高兄的消息。」

    高朋笑道:「目前就有一批好買賣,兄弟剛得的消息,山西巡撫陳輝祖被人告了一狀,他的人情也行得不錯,雖然罪狀確鑿,也只是罷黜削職而已,邸抄已經上路,接任的人也快去了。老弟趕一步去等著,他原籍是浙江紹興,多年貪贓所得,一定很豐富,老弟可以從他那兒搾出來好一些來,好做一番功德。」

    呂四海目光一亮道:「真的嗎?那可不能饒他,為了山西受害的老百姓,也不能把他放過。」

    高朋道:「不過他自知得罪了人太多,一定也請了不少的江湖好手替他保護行李家小,老弟還得多加小心!」

    呂四海微微笑道:「沒關係,江西的鏢局是不會承運他的財物,別的江湖人我還應付得了。何況我們又添了幾把好手,邢玉春、雲飄飄、牛青兒,都會加入我們這邊。」

    高朋一笑道:「那老弟可得回復本相,因為你統率了一批娘子軍,憑現在這份尊範,雖然她們忠心耿耿,別人看了,也未免有綵鳳隨鴉之歎。」

    呂四海臉上一紅道:「高兄別開玩笑了!」

    高朋笑笑道:「我說的是真心話,邢玉春若非為了海公子的翩翩豐-,即使有心向善,也不會改變得這麼快。」

    呂四海急了道:「高兄,我跟邢大姊完全是道義之交,我們之間乾乾淨淨,什麼都沒有。」

    高朋笑道:「我們可看見你們手拉手挺親熱的。」

    呂四海更急了道:「高兄,別的玩笑都可以開,這個玩笑可使不得,尤其是對邢大姊,她剛從泥窪裡跳出來,如果江湖上傳出什麼閒話,對她就太殘忍了。」

    高朋低聲道:「老弟,你別急,我、趙老大、馬四先生都不是喜歡嚼舌根的人,當然不會亂說。但我的話也不純是開玩笑,我相信你們是清白的,但邢玉春那樣一個人如果沒有一點特別的力量是不會使她改變的。」

    呂四海道:「那你們對她太誤解了。」

    高朋一笑道:「高某別的不如你,世情練達,自信比你老弟深一點。邢玉春對你老弟也許不會有邪念,但至少也有幾分情意。她不會對你有過份的要求,也許只想跟你在一起做點事,她就滿足了,如果你說她是真正的迷途知返,恐怕你自己也無法相信吧?」

    呂四海不禁默然了。

    高朋的話不為無理,自己多少是有點感覺的,可是自己與江雪雪兩心相許,這該如何應付呢?

    他不知不覺地皺起了眉頭。

    高朋卻拍拍他的肩胯笑道:「老弟,你放心好了。邢玉春歷盡滄桑,也是個拿得起放得下的女人,她不會跟你找麻煩的,也不會跟你糾纏不清,她只要一點溫情的慰藉,就可以為你奉獻她的生命。你只要不傷她的心就是了。」

    呂四海輕歎道:「我就是不知如何才能不使她傷心,因為雪雪的脾氣很倔強。」

    高朋一笑道:「江姑娘的為人我雖不清楚,但她能為你如此犧牲,可知她也是個識大體的人,我相信不會有問題的。你不是認邢玉春為姊姊了嗎?」

    呂四海道:「那只是口頭上叫叫而已。」

    高朋道:「這不就結了。你真心真意把她當個大姊姊,不但是你,連江姑娘也誠心誠意地認她這個大姊姊,她就滿足了。有了這個大姊姊,你們得到的助力太大了。尤其是江姑娘,這次離開京師,就得在江湖上闖蕩,她的經險差,處處都需要一個大姊姊照顧。」

    呂四海剛要接口,忽而道:「她們來了!」

    高朋道:「那我就走了。我在名義上還是九城總捕,見了這些積案如山的娘子軍,要抓她們沒那本事不抓她們又有虧職守,還是別見面的好。」

    呂四海道:「高兄別開玩笑,大家都是自己人,也互相瞭解了,見見面有什麼關係?」

    高朋一笑道:「萬一有個不是自己人闖了來,就不大方便了。你這所破廟人人都來得的。」

    呂四海知道他是為了慎重,而且他的顧慮也不無道理,京師龍蛇混雜,什麼樣的人物都有,萬一闖來個不明身份的人,高朋的立場就尷尬了。

    於是一拱手道:「高兄什麼時候再來?」

    高明道:「呂四海是不見了,明天我跟海公子海明瑞有茶樓之約,中午時分要碰面,許多事還得交代一下。」

    呂四海笑笑道:「好,明午見吧。海明瑞誤交匪人,應該被遣送回家讀書了。」

    高朋笑了一笑,轉身離開。

    沒多久,門外湧進來一批人。

    這次來的不僅是邢玉春、雲飄飄與牛青兒,而且還有江雪雪。

    呂四海倒是一怔道:「雪雪,你怎麼也來了?」

    邢玉春道:「王倫的手段真夠毒的,他負傷逃去,立刻發動了蠱毒,要制青兒於死命。

    我們只好把青兒送到江姑娘那兒,先為她解了蠱毒,也幸好有這位金蠱門傳人在這兒,否則連雲大姊都難逃毒手。」

    呂四海一怔道:「雲女俠也中了蠱?」

    雲飄飄道:「是最近才下的,連我自己都不知道,這傢伙實在太狠,早知如此,那天我就多發幾枝飛劍,當場就要了他的狗命。」

    呂四海道:「多行不義必自斃,我相信這個人必無善果。剛才高朋來過,他說我們不能再留在京師了。」

    江雪雪第一個就高興地道:「好極了!我實在耽不下去了,再叫我耽下去,我非發瘋不可。」

    邢玉春道:「我已經把話跟雲大姊與牛青兒說明了,我們都願意加入你的陣營。」

    呂四海道:「那太好了。只是小弟有句話要先聲明,我們這個團體雖以光復漢室為宗旨,但目前主要的工作卻不是在此,我們是以救民濟世為主。大家都知道敝祖姑的故事,她老人家經過幾次挫折,深深認清了一件事,欲復天下,當先從民心著手,暴虎馮河不但於事無補,反而使無辜的百姓受累。日月同盟的失敗,就是最好的一個例子。」

    雲飄飄道:「我也有同感,所以我才離開白蓮教。白蓮教中並非沒忠心漢室的志士,就是做法太急切了,但求樹功,不擇手段,結果反而弄得民心背棄,以邪教異端視之。我不知道呂大俠在從事這種努力,否則早就投效了。」

    邢玉春卻紅著臉道:「我很慚愧,不怕你們笑話,我是認識了呂兄弟之後,才意識到自己以往的作為是多麼卑賤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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