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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三章 文 / 司馬紫煙

    二王子正色道:「那你就是真正被他瞞過了,你深恐為了這個先天的缺陷,而被父王取消他王子的資格,特別從西域一個番僧那兒學了一種夢交的技術……」

    宮間紀子一怔道:「什麼叫做夢交?」

    二王子微笑道:「這是一種媚術,主要是一種精神作用,跟他一起的女人好像覺得他勇不可當,其實只是受了他的催眠作用而自慰,我相信你們一直沒有在有光的地方親近過,所以才不知道他……」

    宮間紀子神色如死,半晌才道:「難怪他要把我送到趙家去,難怪他很少對我親熱……」

    二王子道:「不錯,你受他騙了,他這種夢交的效果尤勝於正常的交合,使對方感到欲仙欲死,然而他怕日久露出馬腳,從不連御二女,我聽說你承認是他的妻子,倒有點奇怪。

    宮間紀子臉色煞白地道:「沒什麼奇怪的,我們原是利害的結合,三年夫妻只有兩度纏綿,三年前一度證緣,昨夜一度為永廖。

    二王子哈哈一笑道:「這永廖倒是真對,在你以為對他暗施毒交籐,可以取他性命,在他卻是安定你的心,把你留下來給別人殺死……」

    宮間紀子怒聲道:「我今日已存必死之心,可你也太陰損了,你明知他的性命不會受威脅為什麼不肯先告訴我呢?」

    二王子道:「因為我不知道你還作了什麼別的安排,果然你自己沉不住氣說了出來。」

    宮間紀子沉聲不語,二王子又道:「你所謂在三年前下暗毒的事更是荒唐無稽了,老四是個鬼精靈,任何暗算的手段都無法瞞過他的,你也絕不敢冒這個險因此我認為你最後的一道殺手還是放在那個木匣子裡吧。」

    宮間紀子冷笑道:「你太多心了。」

    二王子道:「我也許是多心,可是我相信你那個木匣裡一定有鬼,為什麼你一定要我當著老四的面打開呢?」

    雲天鳳冷笑道:「這是她一舉將你兩人除去的最佳手段.」

    二王子笑道:「陳夫人想法與我完全相同,所以我敢放心把木匣交給你,因為我知道你絕不會冒昧去開那木匣的。」

    雲天鳳也微笑道:「我固然不會去開那個木匣,四王子也不會去開那木匣,假如我不道他一下,很可能殿下去開。」

    二王子一怔道:「陳夫人此言何意?」

    雲天鳳微笑道:「她特別聲明其中有一部劍廖,難道殿下會不動心?」

    二王子臉色微紅,雲天鳳繼續道:「殿下真是愚不可及,她始終還在為她兒子打主意,而現在唯一能揭發這件事的只有殿下一人,只要神不知鬼不覺地除去殿下,她兒子豈非是穩如泰山。」

    二王子道:「不至於此吧?」

    雲天鳳冷笑道:「殿下這就是言不由衷了,如我不對這木匣起疑,殿下會懷疑它內中藏毒嗎?」

    雲天鳳道:「殿下考慮過的時候已經太晚了,我相信殿下回到京師之後,一定先想看看其中的劍決,就恰好中了她的計策……」

    二王子神色極為難看,訕然一歎道:「我是個練劍的人,對於這種誘惑很難拒絕。」

    雲天鳳在容遣:「所以她才選中了殿下這個缺點,試問殿下回京之後中毒身死,我們都不得而知,那會造成什麼後果……」

    宮間紀子突然哈哈一陣大笑道:「雲天鳳,你自視聰明絕世,只不過這次完全弄錯了,你懷疑我匣子中藏有毒藥?」

    雲天鳳道:「不錯,而且我相信還是一種極厲害的毒氣之類,否則你自己為何不打開它。」

    宮間紀子高聲道:「我不是不敢,而是不願,因為這匣子裡是我一生心血劍技的結晶,我把它交出來已經夠委屈的了,為什麼還要低聲下氣求你相信。」

    雲天鳳微笑道:「我只相信自己的判斷。」

    宮間紀子冷笑一聲道:「陳大俠,假如我請你打開這只木匣,你肯答應嗎?」

    陳劍沉思片刻道:「肯,我相信你。」

    宮間紀子彎腰拾起匣子丟給他道:「本來以為二殿下也是個可以托付的人,目前卻只有你一個人了。」

    陳劍接住木匣,略加端詳後,就伸手按上面的銅鈕,因為這是唯一的附著物,想來是匣蓋卡筒的開關。

    二王子大急道:「陳大俠,你真相信她?」

    陳劍微笑道:「我覺得應該信任她,因為她沒有加害我的理由。」

    二王子有點難堪。雲天鳳卻笑著道:「拙夫不用相信她的理由,殿下也有著懷疑她的理由,彼此的立場處境不同,所以殿下不必為此感到不好意思,現在我們看看她的匣子裡究竟放了什麼?」

    陳劍輕輕揭開蓋子看了一眼,然後又合了起來道:「裡面是一幅折起來的薄絹,寫著很多字,另有一張紙,題著形意劍法真決六字。」

    宮間紀子冷笑道:「陳夫人,匣子裡面沉有什麼毒氣吧。」

    雲天鳳笑了笑道:「我不能每件事都猜到,而且我覺得凡事謹慎是有益無害的。」

    陳劍將匣子捧在手中道:「現在是否要交給二殿下?」

    宮間紀子搖頭道:「不必了,我交出這冊真訣是為了傳給我兒子,既然二殿下不意將我孩子托付給陳大俠,這匣子自然由大俠保管。」

    陳劍不禁臉有難色道:「宮間夫人,在道義上我應該接受你托孤的請求,可我覺得你將這冊劍發傳給令郎乃不智之舉,今天有很多人目擊你的劍術,我不敢擔保不會有人對它起意……」

    宮間紀子道:「所以我才托你,我相信你能保護它。」

    陳劍搖搖頭道:「你錯了,任何人都沒有能為保護他,因為對它起意的人絕不會明裡出手,因此我如接受了你的請求,就等於把我與你兒陷入永無止境的暗算中,我不能冒這個險,更不能拿你兒子冒險。」

    宮間紀子想了一下道:「這倒也有理,依大俠之見,該如何處置呢?」

    陳劍正色道:「最好是毀了它。」

    宮間紀子連忙道:「不行,這裡面的劍術變化與毒劍淬練的方法是我形意門數代心血的結晶,我不能讓它在我手中斷了根。」

    陳劍道:「這就難了,夫人最好另找托付的人吧。」

    宮間紀子歎道:「我還有誰可以托付?」

    二王子卻道:「陳大俠就是有法保護它,也不能接受你托付,你不妨想想,假如你兒子學成之後,用你的劍法,淬成毒劍,那受害的是誰。

    宮間紀子道:「我相信陳大俠能把我兒子匡上正途,不至成為壞人。」

    二王子道:「真正的俠士是不用毒劍的,即使用於正途,陳大俠也落而不為。」

    陳劍點頭道:「是的,我目睹這毒劍殺人的情況,實不希望它再現江湖。」

    宮間紀子沉默不語。

    二王子又道:「現在有個辦法,你把劍訣交給老四換取你兒子的生命再由陳大俠將他領養。」

    陳劍道:「這妥當嗎?」

    二王子並不接話,向宮間紀子道:「老四對你的利用價值就剩下這一點要求,你使他滿足後,他或許會對你的兒子不再追究,而毒劍流傳在宮中,也不至於為害江湖。」

    宮間紀子道:「這你不太吃虧了嗎?」

    二王子慨然道:「經過這次教訓,使我瞭解老四在某些地方比我強,我再也不想他分爭什麼了。」

    一言甫畢,人群中忽閃出一個渾身破爛的丐幫門下,用一破竹笠,眾人驚呼,原來這就是四王子,但見他除去破衣,露出錦裝,哈哈一笑道:「好極了,我接受你這個條件。」

    雲天鳳也大驚,失聲道:「殿下,你是什麼時候回來的?」

    四王子笑道:「你派了小慧監視我,目能瞞過我,所以我離開你們後,輕易的制眼他,又從丐幫借了一套衣服,不動聲色地回來了。」

    宮間紀子神色一變道:「四郎,你……」

    四王子淡淡地道:「我回來是為了接應你,因為我知道你的毒劍己被陳夫人掉了包,卻沒想到因此發現了許多我不知道的秘密。」

    宮間紀子臉色大變。

    雲天鳳卻沉住氣道:「四殿下,你怎麼知道毒劍被我掉了包?」

    四王子笑道:「因為你第一次掉包的手法太高明,使我懷疑宮間紀子第二次取到的劍是不是真的毒劍,而且我很快得到了證明。」

    四王子道:「你是個十分精明的人,卻疏忽了一個最明顯的事實,不過你當時急於揭穿二哥中劍的事,也難怪你

    雲天鳳道:「我不相信還有什麼疏忽的地方。」

    四王子笑道:「那劍在傷及二哥前,先削斷了老七的手腕,老七不中毒,二哥怎會中毒呢?」

    雲天鳳怔道:「我沒有漏掉這點,因為我注意到老七受劍那一面與你受劍是同一面,這一面是不淬毒的,然而卻無人認為七殿下中毒,我才認破你中刻是一個障眼法。」

    四王子笑道:「聰明,的確聰明!起初我也這樣想,直到我坐上車,才想起最大的漏洞,也因為這個漏洞,促使我回來瞧個究竟,陳夫人,你想到漏洞出在那裡嗎?我想你很快就會記起來的。」

    雲天鳳略作沉思道:「我知道了,七殿下一劍斷腕,即使是無毒的一邊所致,那沾毒的一邊必然經過傷口……」

    四王子大笑道:「陳夫人不愧高明,一點就通,因為老七沒有中毒,使我知道宮間紀子手中仍然是假貨。」

    雲天鳳冷冷地道:「這的確是我疏忽的地方,不過我相信你回來的原因還是二殿下吧!」

    二王子一怔。

    雲天鳳繼續道:「七殿下不曾中毒,二殿下所中的那劍自也不會送命,這才是你最大的不放心,所以趕回來看看究竟。」

    四王子哈哈大笑道:「真人面前不說假話,我的確是為這回來的,不過幸虧我回來了,才使我知道許多該知道的事。」

    說完朝二王子作了一躬道:「二哥,很對不起,兄弟過去作的事太不應該了,以往由於你顯得太精明,使我不得不對您採取了許多不光明的手段……」

    二王子揮揮手道:「過去就算了,我希望你現在做個明智的決定。」

    四王子笑道:「除了對您之秘,兄弟一切決定都十分明智。」

    宮間紀子冷冷的道:「殺父篡位也是明智嗎?」

    四王子沉聲道:「你想我會做出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我雖急於做皇帝,卻還沒有狠到毒死自己的父親。」

    二王子一征道:「你沒對父王下毒?」

    四王子搖頭道:「怎麼會呢?」

    二王子手指宮間紀幹道:「可是她說你……」

    四王子點頭道:「不惜,在父王的湯藥裡是加了一點東西,不過是安神養元的藥劑,使老人家暫時昏睡一兩天,以免過份刺激……」

    二王子道:「為什麼呢?」

    四王子一笑道:「在我今天的計劃中,元輝是必須殺死,您與老七也可能會死,這個打擊在兩位老人家心中一定很重,所以我必須使他靜息一兩天,等我把事情弄出個頭緒,再慢慢告訴他。」

    二王子一歎道:「老四,就為了你這一番苦心安排,我也放棄與你一爭的心意了。」

    四王子臉色一紅道:「二哥,除您之外,我不想害任何人,而且現在我對您的人格有了進一層的瞭解,深慶幸您沒被……」

    二王子握住他的手道:「老四別說了,兄弟,沒有不可原諒的,不過這扶桑女子……」

    四王子笑笑道:「我全明白,連她那個兒子的底細,我也知道。」

    宮間紀子一驚道:「什麼你早知道了?」

    四王子點點頭道:「不錯,你以為我會這麼傻,將一個野種立為中華皇位的繼承人!」

    宮間紀子道:「你是怎麼知道的?」

    四王子道:「自然是有人告訴我,而且那個人你永遠想不到的。」

    宮間紀子神色一變道:「是和美那個鬼賤人吧?」

    四王子道:「你怎麼肯定呢?」

    宮間紀子咬牙道:「因為只有她一個人知道這個秘密。」

    四王子一笑道:「既然你把範圍限制這麼死,我也沒法再推到別人身上。」

    宮間紀子鐵青著臉道:「我真不相信……」

    四王子大笑道:「沒有啥難信的,女人就是女人,你把她安排在我身邊。原為了對付我的,卻沒想到她反而被我收攏過來了。」

    宮間紀子沉聲問道:「你是怎樣使她變節的?」

    四王子微笑道:「二哥不是告訴你了嗎?我對女人根本就無法接近,只能利用夢交的迷術瞞人耳目,可是那小丫頭入了迷,到最後不是我離不開她,而是她離不開我,為了怕失去我,她把什麼都告訴了我……」

    宮間紀子全身戰顫,厲聲道:「這個賤人,我狠不得啖她的肉。」

    四王子笑道:「不要怪她,你不也一樣,要不是為了那個寶貴兒子,你還不是會倒向元輝那一邊,連我也出賣,我早就看出你們女人靠不住,所以明知那孩子是你和平川的私生子,還是裝作不知道,而且還寫了一份證明他身份的文書給你,牽住你不敢向元輝那邊去,你真以為我是傻子。」

    宮間紀子慢慢平靜下來道:「你打算怎麼辦?」

    四王子笑道:「那要看你了,當前我們兄弟取得諒解,王位之爭不用你出力了,當然你兒子是做不了皇帝了,我問你還有什麼使我覺得你還有用呢?」

    宮間紀子悲哀地道:「你唯一的希望是我的劍訣。」

    四王子道:「還有毒劍的淬制方法,這兩樣換你兒子的性命,你覺得怎樣?」

    宮間紀子道:「東西給了你,你真的會放過我們嗎?」

    四王子笑笑道:「這個等你自己決定,我認為你們母子在一起是件危險的事情。」

    宮間紀子變色道:「你一定要我死?」

    四王子點頭道:「是的,所以你的身手在邊上總是一個禍患。」

    宮間紀子冷冷地道:「你以為我會信你嗎?我死了之後,我的兒子會安全嗎?」

    四王子道:「你死了,你兒子可能會安全,你不死,你兒子絕對不能活。你看著辦吧!」

    宮間紀子無可奈何道:「四郎,你太狠了,你根本沒給我選擇的餘地,陳大俠,把匣子給他吧。」

    陳劍默默獻出匣子。

    二王子卻一把接了過來道:「老四,我希望你放過她兒子,他畢竟是無辜的。」

    四王子一呆道:「二哥,你怎麼也學起婦人之仁了,那孩子已經九歲了。」

    二王子道:「九歲的孩子能懂什麼?」

    四王子冷笑道:「那小鬼三年前就接受訓練,劍法頗具根基,而且宮間紀子的全部陰謀都知道,深藏在心,一點都不露,這樣的小孩子能留下來嗎?」

    二王子怔了征道:「莫非你……」

    四王子點點頭道:「是的,我今天出宮之前第一件事就是宰了那小鬼。」

    眾人俱都一震。

    宮間紀子雙腿一軟,跪倒下來。

    陳劍道:「殿下未免太狠了一點。」

    四王子斷然道:「我不得不如此,因為他身上有我的手書和收養證明,假如我不殺了他,你知道會有什麼後果?宮間紀子會把我們一一都殺了,把她的兒子送上皇位,雖然我不一定認為她辦得到,但我總不能留下這個可能,難道我錯了嗎?」

    二王子輕輕一歎道:「你沒錯,我們沒有權利拿江山從事輕微的冒險,可你不必說出來呀。」

    四王子冷看手指宮間紀子道:「假如我不說出來絕了她的指望,她還想冒險一拼呢。」

    宮間紀子從地上站了起來,慘聲道:「把匣子還給我,你不配得到它。」

    四王子笑道:「你可以過來拿呀。」

    二王子連忙退後一步,然而宮間紀子卻像瘋虎一般,行動奇速,伸出兩指,去挖二王子的雙目。

    二王子用手一架,木匣已被她搶了過去。

    四王子在後飛起一腳,踢向她的腰間。

    可宮間紀子身子輕挪,使他那一踢空,舉手下撈,抓住他的腳踝往外一摔,四王子平跌出去,剛好撞向雲天鳳插在地下的劍群,眼見就要撞上劍鋒。

    易嬌容適時趕上,用劍平拍,將地上的短劍全部掃開。

    四王子總算死裡逃生,卻已跌個灰頭土臉,宮間紀子仍是追了上來,要擊四王子。

    易嬌容雙劍齊飛,將她擋住了。

    宮間紀子歷聲叫道:「不要攔著我,我要給我兒子報仇。」

    易嬌容冷笑道:「你本就是自作自受,你那野種孩子死了活該。」

    宮間紀子神色一厲道:「你的野種兒子今天也叫人宰子,大概也是你自作自受嗎。」

    易嬌容大怒,舞動長劍攻了上去,宮間紀子赤手空拳,無法抵抗她凌厲的攻勢,只好將手中的本巨迎面拋去,這雖是一個小木匣,可宮間紀子深諳技擊之道,出手的部位恰是易嬌容劍中空門。

    拍的一聲,恰好擊在左頰上,因為這一頓宮間紀子已經彎腰下去在地撈起一柄短劍,身隨劍進,掃向易嬌容的腰間,易嬌容反手揮劍,將她硬震開去,然而宮間紀子的身手已到極點,利用退後的勢子,單腳一踢,將地下的另一枝短劍撩起,游射而至。

    易嬌容萬沒想到會有這一招,忽忙橫劍一架,雖然勉強擋住了,可是宮間紀子一招中含鬼神莫測之機,那枝短劍方向突改,往斜面上一彈,捱過易嬌容的脖子,割開半寸深的一道傷口。

    二王子見狀大驚,連忙上前道:「老師,您受傷了,快追後治療。」

    易嬌容怒吼道:「該開,老婆子非要報這一劍之仇。」

    二王子見她頸血如泉,雙腳鼓起如鈴,目中像是要冒火,不敢再擋她。

    易嬌容向宮間紀子慢慢逼近,沉聲道:「好,賊婆娘,你是第一個真正用劍法傷了老婆子的,你有本事再把我命拿去。」

    宮間紀子的雙眼也是怒火四射,殺機外溢厲聲叫道:「上來、反正我決心拼了,多少賺一個。」

    易嬌容雖受了傷,動作反而沉穩了,雙劍交錯,連攻出六手急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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