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九章 文 / 司馬紫煙
龍雨田道:「老夫當年不是沒找過,只是她太狡猾躲起來了。」
白銀鳳道:「那時天魔教還在萌芽期間,華山世家擎天一劍華朗軒前輩身居武林盟主,您要是把這件事告訴了華前輩,他一定會找到秦湘綺的。」
龍雨田怔住了,半晌才道:「公孫龍一代劍聖,落得那樣悲慘,我怎忍再去揭發這件事。」
白銀風冷冷地道:「正因為您不忍,才害得我父親被人害死.公孫龍死後,我父親以天殘門崛起江湖,華朗軒因為公孫龍死於非命,以為是我父親下的手,把他迫到黃山之巔,追問公孫龍的死因,因為我父親是公孫龍的唯一弟子,對師門十分尊敬,明知道是秦湘綺所害,也不忍心說出,才挨了一掌。」
龍雨田道:「慢來,華大俠不是不明是非的人,絕不會胡亂出手的。」
白銀鳳道:「是的,我不怪華大俠,他是對的,他找到我父親,追問公孫龍死因時,並沒有說我父親是兇手,只問他知不知道。我父親一生為人正直,不會說謊,當場承認知道,但為顧全公孫龍的清譽,抵死也不肯說出是毀在一個女人的手裡,而華大俠卻接到了密告,說我父親有殺師之嫌,就這樣我父親跟華大俠衝突了起來。」
「華大俠也不是輕信謠言的人,如果你父親不承認,他絕不會出手的。」
白銀鳳道:「但我父親認出了密告信是秦湘綺的手筆,如果當時再說不知道,秦湘綺一定會被逼出來的,所以他後來咬牙承認了,而且放手一戰,被華大俠通落深崖。」
龍雨田道:「原來有這種原故,你為什麼不早說呢?」
白銀民道:「我昨天點視先父遺書,才明白內情,原來那時秦湘綺就藏在我家,以揭發公孫龍的事要脅,要我父親包庇她,我父親也只好咬牙答應了。」
「你父親為什麼不殺了她?」
「她並沒有害死公孫龍,只是把公孫龍迷住了而已,公孫龍後來神智瘋狂,死在華大俠家裡的,華大俠也不忍心把他的慘況告之武林,見到我父親時,更沒有說出原因,只是以天殘門殺人太多的事,約我父親一談的,後來兩個人到山巔崖動手才說明真相……」
「我父親墮崖不死,回到家中,天殘門已為白福與秦湘綺陰謀所篡奪,同時把我父親受傷的事,推在華山世家頭上以激起群憤,才使我天殘門中的人為天魔教所惑,成為武林之敵。」
龍雨田一歎道:「你若是早點發現這段穩秘,天下也許早就太平了。」
白銀鳳苦笑道:「我以前一直在秦湘綺控制之下,根本不敢翻出父親的遺書來,而且我父親落筆很慎重,我是最近重練劍聖的劍法,發現跟我父親所記的有點不同,才翻開來看了一下,因而在夾層中找到了父親的遺書……」
馬百平道:「他老人家為什麼要把遺書藏得這麼密呢?」
「他是個有心人,深知我未到火候前,知道了也沒有用,而且反而會有殺身之禍,所以他才把遺書封藏,等我練到那個境界時才發現,他要我繼承劍聖門戶,要大姐執掌天殘門戶,分別負起兩重擔子。」
白金鳳忍不住道:「為什麼如此分配呢?」
白銀鳳道:「因為爹知道你的脾氣過於剛烈,無法忍受天欲教中一切的,所以才把這個擔子給了我。」
白金鳳一怔道:「什麼?你投入天欲教是爹的主張?」
白銀鳳說道:「是的;而且也是爹的的請求,請秦湘綺保全我們姐妹兩人,這一點秦湘綺倒是做到了,否則以你在滅絕谷中的作為,那些人早就除去了你了,這多虧秦湘綺一力維護,才讓你在天殘谷中另立天下了。」
白金風不禁默然,白銀鳳道:「爹知道我在天欲教中可以忍得下去,你卻絕對無法忍受,所以才要分別接受不同的任務,絕無偏心之意。」
白金鳳道:「爹死的時候,你才一歲,他怎麼看得那樣難?」
白銀鳳一歎道:「你雖然才只四歲,但爹已看出你倔強的性子,我才只一歲,根本不懂事,性情可以型造,所以他把我托付給乳母,慢慢養成我逆來順受的性情,把我變成這個樣子,秦湘綺不斷地給我接受天欲教的一切,乳母在私底下卻不斷給我灌輸正邪之分,使我保留一分人性。」
白金風不禁潛然淚下道:「妹妹,太苦了你了。」
白銀風卻淡然一笑道:「沒什麼,我感到很幸福,因為百平是真正瞭解我的人,他對我的過去不介意,反而特別珍惜我,看來我的後半輩子不會太苦,倒是大姐,我覺得你該留心一下。」
白金鳳微任道:「我?有什麼可留心的?」
白銀鳳道:「天殘門以抱殘守缺為主,你選了情殘本無不可,因為你國色天香,也很難看得中一個男人,可是你偏偏墮入了情網,那也無所謂,爹也認為這些規例不合理,准許你稍作改革,把門戶弄成定局後,你可以放手不理,可是無形之中,你受的影響太大了,那會害了你的。」
白金風一怔道:「我不懂你的話?」
白銀風道:「是的,你自己沒感覺,然而聽在別人耳中就很不舒服,剛才浪子說到莫桑對妻兒的感情時,別人都很感動,只有你認為那是一種愚情。」
白金鳳道:「這本來就是一種愚蠢的感情,他如果要做一個真正的俠義之士,就該以大局為重,如果完全以私情為重,就不要講良知,像這樣拖泥帶水,不幹不脆負已累人。」
白銀風歎道:「姐姐,一個有血有肉的人,總是有私情的衝動的,完全抹殺了人情而就正義,這個人就同樣不足取。」
白金風搖頭道:「妹妹,你錯了,你對天殘門的精義還不夠瞭解。所謂抱殘守缺,是擇一而精的意思,守情殘的人不是沒有感情,而是擇定一種感情而終身事之不渝,不能三心二意,所謂,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瞧淬,就是情殘的最佳寫照,像爹對他師父公孫龍的敬愛之情,終生如一,受盡牽累,不發一點怨言,也是情殘的最高境界的發揮,天殘門中,並不只要殘缺的人,那是外人的誤會,天殘門中的弟子,都以門戶為上,都才是我們的精義,至於盲大師龍長老,也不是以他們耳目器官之殘為入門的條件,那只是一個巧合而已,所以我對莫桑那種猶疑不決的態度感到不齒,要敬,就該毫無條件地奉獻自己。」
白銀鳳一怔道:「原來天殘二字是如此解釋的。」
白金鳳笑笑道:「因為你一開始就沒準備作天殘門中的人,所以有關天殘精義,我也不向你多解釋了,天殘門中,只有一個情殘守誡,門中的人,對門主守情獨殘,而門主的選擇最難,偶一不慎,就會引致全門不幸,爹對他的師父尊敬不渝,才招致了那些不幸,我選擇了浪子,則是門人為我推介的,起初我還有點猶豫,經龍長老與火頭陀慎重推敲後,才一致決定了他,現在你明白了嗎?」
白銀鳳苦笑道:「明白了,看來是我白操心了。」
白金鳳笑笑說道:「但我還是感激你,這才是手足關照之情,憑心而論,你還不夠成為天殘門人.倒是百平很夠條件。」
馬百平連忙道:「大姐,你別開玩笑。」
白金風道:「不是開玩笑,你能夠忠心不渝地對待銀鳳,才是真正天殘精神的發揮,所以有一天我退出天殘門,這個擔子也希望你挑起來,我爹是你的岳父,你也有責任的。」
馬百平道:「大姐,既然天殘門規不限婚嫁,你即使全心鍾意燕兄,也沒有放棄門戶的必要呀。」
白金鳳苦笑道:「是的,但是燕青未必永遠在江湖上飄泊一生,我守定了他,就得跟定他,把這個擔子放下來,天殘門有這個規定,就是守定了一個人,必須誓共生死,我父親在公孫龍死後三年內棄世,一半是為了門規所約束,就是白福他們不害他,他也非死不可的,他往後的幾年苟延殘生,只是為了把責任作個交代,我守的這個燕青,也是很難說的一個人,他能活多久,誰都不敢說,我最近已經立好遺囑,也經門中的幾個長老指定,你是第一個接替者。」
馬百平大感愕然,連忙道:「大姐,這個規定有問題?岳父已身故多年,可是龍長老他們仍然活著。」1
白金鳳道:「他們效忠的不是個人,而是天殘門主,爹死了,遺囑指定我繼任,他們盡心盡力地效忠於我,我若是死了,他們盡心盡力地效忠你,這樣一復傳下去,天殘精神,才不會淪亡,天殘不是一個大門戶,卻是一個最堅強的組織,這一個門戶交給你也不算委屈你吧。」
馬百平說道:「大姐言重了,兄弟對大姐只有尊敬。」
白金鳳笑道:「那你就不該推辭這個責任,天殘門中最重要的一個人就是門主,而繼任門主,必須是本門的一個秘密,我現在說了出來,就是要你珍重此身,別忙了本身還有責任。」
馬百平剛要開口,白金鳳道:「記住,我死了之後,你就是門主,而你第一件事就是物色一個繼承人,因為我的遺囑到我死後就生效,而我以後所指定的遞補人選也失效,選繼承人就是你的事,那怕你比我早斷一口氣,你也得先做好那件事。」
馬百平苦笑道:「大姐,你簡直給我出難題了。」
白金鳳道:「天殘是一種崇高的精神,當然不會容易的,擇人難,選繼承人尤難,你得費點心。」
白銀鳳笑說道:「百平,你也別推辭,大姐擇定你是一種光榮,天殘精神如此精微,你該好好地擔負起來。」
馬百平苦笑說道:「我唯一的辦法就是希望大姐能長命百歲,要叫大姐不死,就是讓燕青多活幾年,這樣一說,我倒是不放心燕兄一個人前去了,對不起,我也要先走一步,你們隨後等到了時間再來吧。」
他不待別人多說一句,急急地衝了出去,白銀鳳苦笑一聲道:「大姐,看來這一付擔子沒有人願意挑起來呢。」
白金鳳苦笑道:「如果我有選擇的餘地,我也不想挑,因為這實在不是一份輕鬆的工作。」
白銀鳳歎息道:「原來我以為爹對我不公平,把最難堪的一份任務交給我,現在才知道你也不輕鬆。」
姐妹兩人相視苦笑,而馬百平卻一直猛狂直前,來到紫霞洞,正待欺身而入,忽見人影一恍,連忙推劍封出,來人身手奇疾,一伸手抵住了他的碗子低聲道:「百平兄!是兄弟我。」
那是燕青的聲音,馬百平愕然低聲道:「燕兄怎麼還在這裡?」
「她那有你這麼輕鬆,這兒戒備森嚴,我一路上放倒了四個暗卡,才悄悄地摸到跟前,你怎麼也來了。」
馬百平笑一笑:「她們不放心,要我上來看看。」
燕青沉默片刻才道:「我先前怕中了空城計,所以想摸摸清楚,那四個暗卡都是絕頂高手,在如此嚴密的戒備下,大概不會有問題了,我們就硬闖吧。」
馬百平道:「燕兄能確知秦湘綺在裡面嗎?」
「差不多了,否則外面不會如此慎重。」
「燕兄的武功小弟是佩服,但天欲教中的高手也不少,燕兄怎麼能不知不覺間摸到的。」
燕青微笑道:「秦湘綺的江湖閱歷還不夠深,放哨絕不能用高手,第一、受命值哨的人有委屈之感不會盡心;第二,他們從沒擔任過這種工作,不會太內行;第三、他們自恃武功了得,警覺心差了一點,我才有得手之機,如果她聰明一點,用幾個下手放哨,我早就現形了。」
馬百平道:「難怪燕兄要把鏢局的值哨工作,改由下手擔任,看來還確有道理。」
燕青一笑道:「剝雞用牛刀,豈僅是浪費,而且也不一定稱手,用非其人,用非其稱,俱為江湖之大忌,就以走嫖這一行來說,如果要馬兄推著嫖車走上一天,必然會累得筋疲力盡,可是鏢行一個夥計在推車走百餘里,還能摟個土娼狂上半夜,那是馬兄萬萬不及的。」
話講得非常有道理,但所舉的例子卻令馬百平啼笑皆非,只得苦笑道:「燕兄,你這麼一說我只有認輸了,因為我縱然也有餘力一試,卻不敢去宿土娼來表示自己的尚有餘勁。」
燕青哈哈大笑道:「馬兄別假正經了,趁得嫂夫人不在,忙裡偷個閒,也是人生一樂,我回去絕不告你的狀就是了。」
他說話的聲音突然高了起來,馬百平聽得一皺眉頭,燕青又大聲笑道:「小弟今天把你拖得來,就是要你嘗嘗看,這紫霞洞春色無邊,迎來新到的一批娘兒們,個個都是絕色,尤其是領班那個老鴇兒,功夫更是道地,只可惜年紀大了一點,小弟上次跟她狂了半夜,差點沒送掉她半條老命。」
馬百平終於聽懂了他的意思,低聲道:「秦湘綺已經發覺我們了?」
燕青也低聲道:「可能,我剛才聽見門中傳來一點聲息,有四五個人隱身在兩側,準備我們進去時突施殺手,因此我覺得還是把她罵出來的好。」
馬百平苦笑道:「這個兄弟甘拜下風,我實在開不了口。」
燕青笑笑道:「馬兄實在該歷練一下,照我的好了。」
語畢又大聲道:「馬兄,那老梆子是不敢再接我了,但你不妨一試,權當做了好事,因為她也可憐,雖負姿色,卻因為上了年紀,無人問津,偏又耐不得寂寞,聽說她夜夜都在懷裡揣個茄子睡覺。」
馬百平一怔道:「那是幹什麼?」
燕青笑道:「因為她嘴饞,不含個茄子睡不著。」(燕青太損了-LS)
馬百平仔細地一回味,忍不住笑道:「燕兄,你也夠損了,何必這樣精塌一個老女人呢。」
燕青笑道:「因為我不想糊塗送上門去挨一刀,只要這老梆子聽得進忍得住,我就在門口罵她一夜,把她從十六歲開始偷漢子以及在黃河岸窯洞裡當強盜婆的艷史都抖出來。」
這種潑婦罵街的方式果然有效,秦湘綺果然忍不住了,房門突然打開,秦湘綺提劍衝了出來,指著燕青大吼道:「小富生,老娘要活劈了。」
燕青笑了一笑,擺擺手道:「老妖怪,你別急,不久之前我們還有過一腿,你又何必擺出這付窮凶極惡的樣子。」
秦湘綺氣得混身亂抖,目中幾乎要噴火。(攻心為上,燕青運用十分得當)
可是跟在秦湘褲之後出來的幾個人卻使燕青一怔,尤其是其中一個青年人。
不錯,那是現在改名叫馮華的青年,正是當年被迫跳崖的華山次子華雲封。
他的臉色很平靜,淡淡地道:「燕青,你也是名家之後,怎麼一點都不顧身份。」
燕青的臉色窒了一窒,隨即冷冷地笑道:「名家身份要看對誰而施,像秦湘綺這種寡廉鮮恥的妖孽,我用不著對她客氣。」
馮華冷冷地道:「但我受到太君活命之恩,不容你如此侮辱她,你出來,我要跟你一搏。」
燕青微笑道:「算了吧,老弟,她即使救過你,也是為了利用你,你的年紀還青,應該好好地活下去。」
馮華道:「不必,我已經死過一次,現在活著本是多餘的。」
燕青臉色一沉說道:「馮華,龍老已經認出你是誰了,也知道你的過去,你應該死掉的,就算不死,也不該像現在這樣活著。」
馮華的臉上一陣抖動,厲聲道:「燕青,你過來,我要宰了你。」
燕青笑笑道:「在秦湘綺死了之後,你可以殺任何人,誰也不會還手,但是現在你要湊熱鬧,卻沒有那一個有精神跟你胡鬧,站開一點,別在這兒現眼。」
馮華道:「你叫誰走開?」
燕青臉色一沉道:「我叫你站開,現在不是你鬧孩子氣的時候。」
馮華怪叫著揚劍撲了過來,燕青只得架住了,一邊打一邊低聲道:「雲封,你真的要跟我拚命?」
馮華卻也低聲道:「快走,秦湘綺要殺了你。」
燕青心中一寬,知道這個弟弟理性未失,忙道:「她殺不了我,而我是為除她而來。」
「你知道什麼,她已決心拚命了,龍雨田並沒有削減她的功力,向公度為她用了金針度脈之法,把功力發揮到十二成,你絕對勝不了她。」
燕青低聲說道:「龍老早料到有此可能,我們已有萬全準備,別再虛耗我的力氣,快退下去.」
「你真有把握?」
燕青說道:「假如我沒把握,以後就是你的責任了。」
馮華又拼了幾招,突然飄身退後,秦湘綺道:「馮華,你怎麼停手了?」
馮華道:「二十招已經滿了,超過二十招的對手我不再殺,除非是他想殺我,他沒有追過來,我自然不能再動手。」
「燕青不是一個普通的對手,你可以不守限制。」
馮華冷冷地道:「這是我的限制,不是你的。」
秦湘綺怒道:「你這限制是我規定,我可以叫你取消。」
馮華:「可以,但我們之間所定的一切限制也要取消了。」
秦湘綺臉色一變道:「馮華,你這是在跟我說話?」
馮華冷笑道:「我一向都是這樣,跟誰說話都一樣,我欠你一命,但並不是把人賣給你,我受你的指揮驅策,是為了有那些約束,但你要破壞其中一條,其餘的我也不必遵守了,現在你是否要我繼續再戰?」
秦湘綺費了很大的努力才壓住自己,低聲喊道:「好,小畜生,你給我記住這些約束,別犯在我手裡,讓我有收拾你的機會。」
馮華一聲不響,突然,舉劍急刺,秦湘綺急促應變,雖然躲開了正鋒,但仍然在肩頭被劃破了一道口子,不禁臉色大變叫道:「你瘋了?居然敢對老娘下手。」
馮華冷冷地道:「沒有人能罵我,這是我們的條件之一,誰罵了我,都要付出血的代價,這只是對你,我只見血就止,如果換了第二個人,這一劍就沒有那麼輕鬆了。」
秦湘綺的眼中怒火直噴,柳浩生上前笑道:「馮老弟一向是這個脾氣,這是太君的不是了,既然跟她有了那些約定,怎麼不避忌一點呢。」
秦湘綺怒道:「你也來偏排我的不是。」
柳浩生笑笑道:「太君,屬下率鐵騎盟歸並治下,為的是雙方的君子協定,如果出爾反爾,無故毀諾,屬下就無以適從了。」
向公度上前笑道:「太君,你一向是很冷靜的人,今天是怎麼了,處處地方都大失常態,強敵當前,那可衝動不得了。」
秦湘綺終於慢慢收斂怒氣,平靜下來道:「先生說的是,我大概是被燕青這小子氣瘋了,居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向公度一笑道:「那是很危險的事。」
秦湘綺倏地一震,又頓了一頓才道:「我知道了,謝謝先生,柳盟主,很對不起。」
柳浩生笑道:「不敢當,太君是屬下最尊敬的人,屬下只是不願見太君創下的偉業失於意氣才斗膽直言冒犯,尚祈太君恕罪。」
秦湘綺點點頭,慢慢地走向燕青道:「小子,我們的時間到了。」
燕青笑道:「秦老婆子,我替你感到悲哀,你自以為創下了不世的霸業,其實卻可憐得很,你以女色為手段,蠱人為用,看來並沒有達到你所期望的效果,鐵騎盟是有條件的跟你合作,並沒有唯命是聽。」
秦湘綺冷冷地道:「你不必再想激怒我,我不會再上當了。」
燕青笑道:「我不想激怒你,因為你的劍式得自劍聖公孫龍,他的劍法精華一反常理,越是暴躁,威力越大。」
秦湘綺一怔道:「你怎麼知道的?」
燕青笑道:「我如不知道,敢來向你挑戰嗎,不過我是真正為你悲哀,你那一套不但控制不了男人,也控制不了那些女孩子,人人都想背叛你,牡丹已經脫出天欲教了。」
「你胡說。」
「如果她不是背叛了你,我怎麼會找到此地的。」
這個打擊使秦湘綺如遭雷擊,身子也起顫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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