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五章 文 / 司馬紫煙
彩虹公主道:「我明白了,平叔叔是為了除害,就好像我們看見了毒蛇,必須要把它打死了樣。」
楚平道:「是的就是這個原因,我知道他絕不會改變心意,這種人如果要讓他活下去,他一定還會繼續害人的,為天下蒼生計,我絕不會放過他!而且,這是唯一的一個機會,我更不能放過。」
天龍生茫然道:「唯一的機會?」
「是的,你師父武功之高在我之上,要不是你們在旁邊,我還不容易殺死他。」
天龍生道:「平叔叔,小侄不懂你說的話。」
「他跟我你手並未落敗,可是他這個人天生的喜歡投機取巧,不肯力拼,所以故意落敗,退到絕地,放棄了抵抗,在他的想法中,我絕不會趁人之危的,而且有你們在旁,為了要給你們做榜樣,我也一樣不會下殺手的!」
「不錯,小侄萬想不到平叔會下手!」
「這就是他可惡之處,他利用我們的仁俠之心,來逼使我放過他,然後再設法來暗算我們,所以我必須除去他,很多人以仁俠為心,在當機立斷的時候,反為小仁小義所拘,縱虎歸山,貽患無窮,我見過這種例子太多了,所以我絕不上這種當。」
天龍生想了一下才道:「平叔叔,小侄懂了!」
楚平道:「本來我不必向你解釋的,因為你對他的為人已很清楚,我縱使殺了他,你們也不會因而恨我的,但是我必須要向你們說明白,你知道為什麼嗎?」
「小侄愚昧,請叔叔開導!」
楚平道:「因為你將來要繼承撒馬爾罕的王位,而且很可能還要做龜茲國的國君,所以我才告訴你這些,使你瞭解到事有當為與不當為,身為君主,心中當存仁愛,但是有時則又必須狠起來,不因小仁而傷太仁。」
天龍生起立道:「多謝叔叔教訓,小侄明白了!」
楚平走到洞口看了一看道:「這下面是什麼?」
大龍生道:「是通往寒潭的泉孔,也是冰湖流出的孔道,人掉下去萬無生理了!」
楚平道:「不過我還是不敢有把握說你師父一定會死,他是那樣謹慎的一個人,既未真正落敗,又不是別無退路,為什麼會自己退到這絕路上來呢?」
「你是說師父不會死?」
「很難說,希望他是死了,不過現在無法證實他是否真的死亡,只好放在心裡了,我們事了之後,就要回中原的,你還是需要小心一點!」
五個人繼續向前走去,沒多久,來到一個深洞中,天龍生道:「這就是九龍洞,今天應該是劍笈現影之日,只可惜午時已過,看不見劍笈了!」
那個洞裡有一個小孔,外透天光,照到洞壁上,成了圓圓的一個白影,朱若蘭道:「以前劍笈出現在什麼地方?」
天龍生指著另一個洞壁深處道:「在那裡,現在日光已偏,看不見了!」
朱若蘭道:「一定是日光映照才能見到劍笈嗎?」
「是的,平時我們也試過,用火把的光照遍洞壁,卻是一無所見,每年只有半個月,每天也只有半個時辰,才可以見到劍笈。」
「那是刻在牆上的嗎」
「不是,像是寫在牆上的,墨跡已經很淡了,只能隱約可見。」
朱若蘭想了一下道:「彩虹,你的馬包中帶有鏡子嗎?」
彩虹公主道:「有的,因為我是公主,隨時都要注意儀容,這些東西倒是不能的少。」
她在馬包中取出一面圓形銅鏡,朱若蘭拿了鏡子,走到進光的對面,用鏡於把日光反映到四壁的牆上,慢慢地稱去著,終於稱到一個部位時,牆上現出了淡淡的影子,是幾個人相比著手勢。
天龍生詫然叫道:「這就是天龍九大式,蘭姨!您真是天才,怎麼知道用這個方法的。」
朱若蘭笑道:「說穿了並不是希奇,一年四時,日光並不是固定不變的,所以才有日夜長短之分,從你所說的情形看,只是日影偏移之故,所以才會每年的定時現影,過了這段時間,日影偏斜,就照不到那個位置了。」
天龍生道:「那我們可以利用這個方法,把劍式及早學會了,不必慢慢等每年一度定時來此了。」
楚平看看那些手勢道:」這是劍式嗎?怎麼上面的人都不持劍呢」
天龍生道:「師父說,這天龍九式雖是劍法,卻無須持劍來操演,把手勢練熟了,執劍在手,自然生威。」
楚平笑道:「沒有的事,你們受騙了,這是一套劍式不錯,但不是用劍來施展的。」
「指劍,用手指代劍!」
天龍生愕然道:「手指可以代劍嗎?」
楚平道:「這是天竺的武學,你們見過天竺的舞女嗎?她們在祭神獻舞時,手指上都戴了長約三四寸的銅指套,十分尖銳,也就是我們所謂的指劍,你師父是怕你們一下子學了去,才騙你們說要代以長劍,用長劍固然也能發揮威力,但學起來就慢得多了,如果你不信,我就演練一下給你們看。」
他在馬包中取出一把生火的細干木棒,折了十小段,裴玉霜幫忙,一一綁在手指上,自己則目不睛地凝視著牆上的劍式,等綁好之後,他慢慢地比劃了一陣,忽地手勢加速,指尖發出嘶嘶的勁風,一連作了六式變化,可是牆上四面已經被他的指端勁氣,劃出了許多深槽。
天龍生看得目瞪口呆地道:「平叔叔,您真了不起,才這片刻工夫,您已經就了六式,小侄化了十年工夫,也不過才學成四式。」
楚平道:「這沒什麼,雖然說各人的悟性有別,但是與所學也有一點關係,你們只學過一門武功,又加上方法的錯誤,自然難以有進步了。」
天龍生道:「師父這麼做實在不太應該了,他不願意教我們,可以不帶我們上此地來,何必浪費我們的時間與精力呢?」
楚平想了一下道:「這倒是我以小人之腹度君子之心了,你師父這一點上倒是對的,或許他自己都不知道是指劍的招式,但就是知道,他教你們的方式仍是對的!因為照指劍的方式練,雖然速成,卻無大用你們不能一天到晚在手指上帶了銅套,倒不如把招式化在長劍中,慢慢鑽研,練成了隨時都能用。」
這時日影更偏,牆上的書影更淡了,楚平一歎道:「只可惜沒有時間了,否則把這套劍式練成了,倒是一套很奇特的劍法;不能說是天下無敵,但是它的手法與中原武學大相逕庭,必要時施出來,頗有制敵之效!」
朱若蘭笑道:「你若是真有意,把劍式抄下來,帶回去慢慢研究好了。」
楚平道:「那也得等明天了,今天的日影已過,就是用鏡光反射,也射不到那裡了。」
朱若蘭道:「劍式是在原來的位置,只要在那裡,隨時都可以錄下來。」
天龍生道:「不,一定要日光照射才可映現:我們試用火炬照過,一點都看不見!」
朱若蘭笑了一笑,持了火炬,來到劍區所在,果然一無所見,洞壁上只有一層發光的白色物體,如同瓷器一般,乃問道:「這是什麼?」
天龍生道:「是玄冰,積有多年,連火都烤不化……」
朱若蘭用手中的刀子用力地砍上去,卻只擊碎了一點點,她不停手,連連地砍擊,終於砍下了寸來厚的一層,裡面出現了一層淡淡的黑影,圖形又出現了。
楚平愕然道:「原來劍式是藏在冰層下面的!」
朱若蘭再輕輕的敲下去,終於從牆上揭下來一幅絹條,長約丈許,天龍九式就繪在絹上,平張在牆上,外面用冰層壓住,她慢慢地把娟幅取下來道:「天龍之秘,盡在於此,以後可對圖參研,不必上這兒來挨凍了。
天龍生萬分欽佩地道:「蘭嬸,您怎麼會知道的?」
朱若蘭笑道:「這不過是前人故作神秘,天下事沒有真正能難住人的,你只要戳破了它的神秘,就沒有什麼希罕了,就以此為例,為什麼火炬的光照不見,而一定要日光照到了才現呢?道理很簡單,因為火光不如日光強烈,照不透冰層,所以裡面的圖形隱而不見……」
楚平道:「雖是簡單的道理,卻也夠磨人的!」
朱若蘭道:「因為你們一開始就把它看成了神秘,所以才為其所惑,我一開始就往情理上去推測,就沒有神秘可言了。」
楚平把絹幅看了一下捲起來交給天龍生道:「還是你收好,到了你母親那兒,我再替你把上面的招式詳注一下,使之合於劍式,好好用功,憑此一套劍式,就足夠稱雄於一地了,你們對其他的劍法太生疏,靠自己來揣摩,是很難窺其究竟的!」
天龍生道:「小侄對劍法瞭解得太淺,拿著也沒用,還是平叔叔帶去仔細研究吧。
您只要把他化成劍式的圖留一份給小侄就行了,小侄今後在劍法上能下的功夫不多,因為小侄要做的事情太多,留著反而糟蹋了它!」
朱若蘭道:「這也對,龍生的成就不在武功,你帶著劍,很可能還有更多的發現……」
楚平想想才收起來,一行人繼續前行,出了九龍洞,已是冰帽峰的另一邊,再穿行過幾道山峰,已經到達了撒馬爾罕地,劉笑亭等人還沒來到。
幸好有秦漢在那兒,引見天峰王妃自然沒問題,天龍生正式拜見了母親。
天峰王妃見到自己又多了一個兒子,自是喜出望外,但是她對瑪爾莎卻不無怨言:「表妹,你實在太糊塗了,你該知道我的情形不同,假如我有兩個孩子一個立嗣本部,另一個送到中原去歸宗,不僅王位的繼承不會衝突,而且也了我的一番心事,我為思漢的姓冠了劉字,起了個漢家的名字,一直不把王位嗣讓給他,就是等他父親一句話,假如王爺不答應,我寧可冊別宗也不能硬把劉家的兒子留下來的。」
瑪爾莎低首無言,朱若蘭笑道:「王嫂,這也不能怪瑪爾莎,他是執行族中的規矩,並沒有錯,何況若不是她這一番造就,你敢不會得到這麼一個的嗣主,更不會得到這麼一個貌若天仙的媳婦了!」
彩虹公主也跟著拜見了,歡聚兩天,劉笑亭等一行人也來到了。
夫婦父子,這下才有了一次正式的團聚,撒馬爾罕部中掀起一陣狂歡。
在廣場上架起營火,載歌載舞,為了慶祝一個族的族長登位,對撒馬爾罕的族人來說,那更是一項了不起的喜訊。
因為他們的新族長不僅是王妃的的嫡嗣,而且還是回疆第一大部龜茲國王的附馬,將會是龜茲國的嗣君,合兩大部族為一,他們的國王將是回疆各部的共主。
這種光榮對於崇尚榮譽的回部族民而言,將是一個了不起的喜訊,尤其是撒馬爾罕這種小部族,他們由於人口少、勢力弱,一直很難抬頭,在牧地的分配中,他們也一直被局限在較為荒僻的地區,許多水果豐美、土壤肥沃的綠洲,從來也沒有他們的份。
自從他們的天峰公主下嫁了劉笑亭之後,得到劉笑亭的幫助,他們在天山的山谷上,辟出了一片能維持基本生活的土地,用人的智慧與力量去對抗自然,已經有了初步的成就。
他們開擊了圳道,把雪水引到了從未開發的荒原,更以人工的水壩,保存了水源,創造了新的綠洲,使得這一群終日追逐生存而猶不免饑饉的人們有了立足的根據地。
也正因此,他們的青年在成長時,不必全力為追逐水草而疲於奔命,有了較多的時間來從事智識的攝取與戰技的訓練,在近幾個的回族大集會中,他們由少年而成長的新的一批,有了令人刮目的表現。
騎術、射箭、角力、搏獸等等各種競技的項目,以前都沒有他們的份,現在他們的健兒卻已能名列前茅,爭取到很多的榮譽。
所以天峰公主在接任酋長後,一破往例,自居於王妃的地位攝政,把王公的名義讓劉笑亭掛著,那些長老感念劉笑亭對他們的貢獻與教導,也都同意了。
只是他們反對天妃公主的離去,除非她肯把王子留下繼任領導者,天峰王妃幾次要求長老們推選出新的族長出
來繼任,以便他們母子能到中原去尋父覓夫,但族中的長老不願意,甚至於天峰王妃自己指定以對像都沒有用。
她因為族中的事已有了頭緒,只要繼續把握住原則,任何人都能出來領導的,她想帶了兒子去歸宗,這也是她對劉笑亭感激的表示,這個理由長老們是可以接受的,而且也十分贊成;只是又以另一個更為重要的理由把天峰王妃留下了,王位虛懸,國不可無君。
天峰指定一個很有為的青年,那個青年撥刀自殺了,作為挽留的請求,使得天峰王妃再也敢提出了。
現在天龍生來了,他不僅是王妃與王公的嫡嗣,而且也具有了顯嚇的地位,驚人的身手,無比的智慧!因此,冊立新君大典在一致擁戴下完成了,天峰王妃終於鬆了一口氣,卸下了肩頭的重擔。
她的孩子雖然都成人了,但她還是那麼美,那麼高雅,又那麼的嫻淑,以至於使得龍千里等八駿友對劉笑亭一致譴責,怪他太過忍心,怎麼捨得拋下這麼美麗多情的妻子,一去多年不加聞問的。
不過大家也向天峰王妃解釋了劉笑亭不是個忘情的人,舉了雪峰園的命名為證,證明劉笑亭一直在懷念她的,
劉笑亭與天峰王妃但笑而不語,楚平笑道:「龍大哥,你們是白操了一份心,五嫂以女君之尊,沒有忘記自身屬劉氏,五哥以園名為寄相思,他們相立之間已有了很深的瞭解,也知道自己在對方心裡的地位與重量,大家都尊重對方的責任,不以自私的感情去強羈對方,你們打抱不平固然多事,再加解釋也是蛇足!」
薛小濤笑道:「平弟!你自己才娶親多久,居然老氣橫秋起來,好像對男女之情懂得很多似的!」裴玉霜笑道:「這一點他倒是夠資格吹擂的,因為無論是誰,都沒有辦法在短短半年的時間內,同時娶了五個老婆,而且還讓她們相處得十分融洽,沒起一點衝突,這證明他在男女感情的處理上,的確是比你們高明得多!」
薛小濤笑了笑道:「他懂個鬼的感情啊,只是他的運氣好,蘭妹跟玲妹都是巾幗英雄,度量寬,識大體,才不會吵起來,否則像他這麼貪心,如果找上了幾個醋娘子來,不把他的頭打破才怪。」
天峰王妃對楚平的事也都聽說了,笑道問道:「楚叔叔,你一身同時為五個奇女子的郎君,艷福之厚,真是叫人羨煞,你自己的感覺如何?」
楚平笑笑道:「最難消受美人恩,娶到一個度量大的老婆,必須要把握得住自己,否則也是很糟糕的事,她為了表示大方賢慧,往往會替你出些莫名其妙的主意,盡些莫名其妙的心,使你啼笑皆非,就像在龜茲王宮中,如果不是我拿得住,若蘭幾乎就為我找了第六個老婆!」
彩虹公主忙道:「平叔叔,蘭嬸看中的是誰,你說出來,我一定用得車送到中原去。」
楚平大笑道:「你捨得,恐怕有人捨不得!」
天龍生忙道:「平叔,只要是您有意,無論是誰,小侄都可以辦得到。」
楚平笑道:「我沒有意思,是你蘭嬸很中意!」
朱若蘭已經紅著臉道:「平哥,這個玩笑哪能開,你還是長輩呢,怎麼一點長輩的樣子都沒有!」
看她這麼一急,劉思漢已經明白了笑道:「我知道,蘭嬸說的是弟妹,在龜茲王宮中,能讓蘭嬸看中的女孩子,不會有別人!」
彩虹公主也紅著臉低下了頭,大家都笑了起來,劉笑亭道:「思漢,你也真是的,公主跟你兄弟還沒成親,你這個稱呼叫得太早了一點吧!」
然後笑著向楚平道:「平兄弟,多虧你還老實知足,如果你要是點了頭,事情還真麻煩了,我這個媳婦兒就保不住了。」
天峰王妃道:「王爺!您也是的,剛才在管兒子還有點像做父親的尊嚴,怎麼一下子自己又不正經了!」
劉笑亭哈哈大笑道:「我一向就不是個正經人,不必裝出那付樣子,而且對這位平兄弟,我也沒話說,別說公主這個歲數,他真要拿出點手腕來,連你這老太婆,也照樣會被他拐跑了!」
說得大家又是一陣大笑,在撒馬爾罕快聚了半月,群俠束裝東返,天峰王妃帶了劉思漢也一起走了,而且瑪爾莎也跟著走了,她為秦漢守情多年,總算也等到了結果。
十幾個人,十幾騎駿馬,得得地踏上了沙漠,每個人的心裡都是松的,因為這一次大家收穫都很豐富。
最高興的是劉笑亭,他不但接了天峰王妃,還多了一個兒子,最樂的也是他。
但是心情最興奮的卻是秦漢,這個莽大個兒平時粗裡粗氣,似乎與女人無緣,可是他這次帶了瑪莎,不僅有說有笑,而且表現出從所未有的溫柔與體貼。
上馬下馬,他都會扶她一把,瑪爾莎被他弄得很不好意思,別人打趣他,他也不在乎。
劉笑亭道:「老秦,當時離開回疆,是你抱著我要走的,而你急急要走的原因,就是為了瑪爾莎要嫁你,怎麼現在你對瑪爾莎如此慇勤起來了?」秦漢傻兮兮地笑道:「那時我怕女人!」
劉笑亭笑道:「女人有什麼可怕的?」
秦漢道:「怎麼不可怕,你劉五公子為了女人才跑到這邊塞來,到了撒馬樂罕部,被她們磨得壯志消盡,弄得這一身肥肉,想起我就怕!」劉笑亭道:「胡說八道,那有這回事!」
秦漢道:「是真的,這都是瑪爾莎弄的,她是族裡的女醫,你變得這麼胖,就是她用藥物治的!」
劉笑亭一怔道:「有這回事嗎?」
秦漢道:「絕不會錯的,是她的妹妹瑪塵莎告訴我的,所以把我嚇跑了!」
瑪爾莎低下了頭道:「是的!王妃,不過這不是我的意思,是族里長老們的公意。」
天峰一怔道:「為什麼?」
「因為他們唯恐王爺要離開,共同請求我設法留下王爺,把秘製的藥粉滲在食物中,使王爺日漸肥胖,人一發富,就懶得行動了。」
劉笑亭道:「還會有這種藥?」
瑪爾莎道:「有的,這是回疆的秘方,叫皇帝散,配方很機密,只有各族的祭師才能知道配法,而且這種藥極其名貴,也只有族長以才夠資格享用!」
天峰道:「我怎麼不知道有這回事?」
瑪爾莎歎了一口氣道:「這是祭師才知道的秘密,因為回疆把肥壯的男人視為尊貴之相,所以回疆每一個王都是腰圓體壯,以顯示帝族的尊貴,這都是由祭師造成的,那種藥服下去對身體沒有別的影響,因為那完全是補藥,除了使身體發胖外,還有延年益壽,旺健精神的神效!」
劉笑亭歎了口氣道:「我說怎麼回事,我才住了三年,怎麼像是吹一樣,身子足足粗了一倍,想不到是拜你之賜!」
瑪爾莎歉然道:「王爺,對不起,這是族人對你愛戴的表示,並沒有惡意,而且您會發現發福以後,精神體力反而會較以前旺盛,百病不侵……」
劉笑亭終於一笑道:「對我來說,那沒什麼,可是卻害了你自己,否則的話,秦漢也不會跑了,他是被你嚇跑了的。」
瑪爾莎微感歉疚地道:「臣妾自己倒沒什麼,只是對王妃感到非常的歉疚,原來臣妾是想挽留王爺的,那知道反而促成了王爺的加速離開,而且一別二十年……」天峰歎了口氣道:「表妹,王爺是為了秦叔叔而走的,他跟秦叔叔情勝手足,兩個人發誓不分手的,我知道這是你的責任,不能怪你,只是你怎麼會把秘密讓塵莎那個小鬼知道了呢?」
瑪爾莎:「塵莎對秦爺十分崇拜,她是次度祭司對皇帝散的是知道的,她見到我對秦漢十分傾心,唯恐我會對秦爺也使用皇帝散,所以才悄悄地告訴了秦爺,秦爺跟王爺走了後,她又向我後悔認罪,我還叫到中原去找秦爺,那知道過了兩年,耐不住寂寞嫁了人了!」
天峰一歎道:「表妹,我不知道怎麼說你,你對男人的瞭解不夠,要留下一個男人,只有用真情,絕不能用手段,你用了皇帝散,反而促成了王爺的更早離開,你拋棄了我的另一個孩子,卻造就了龍生的一番遇合,在族人而言,我該感謝你,但是在劉家而言,我實在該恨你。」
瑪爾莎道:「是的,臣妾遵論,臣妾心話秦爺,所以這二十年來,臣妾不談婚嫁,一直守著秦爺!」
天峰歎道:「你太傻了,我是責任丟不開,你卻是不受約束,應該早點去找秦叔叔的!」
瑪爾莎道:「臣妾知道王爺之去,是臣妾之過,王妃未曾與王爺重聚前,臣妾不敢為自己打算!」
龍千里笑道:「瑪爾莎,我們是該謝謝你的,如果不是你把秦兄嚇跑,拖走了劉兄,就無法促面八駿的結盟,也不會有今天了。」
裴玉霜道:「你那皇帝散還有沒有?」
「沒有了,我自從王爺走後,就把存的藥散都倒掉了,把配方也燒掉了!」
裴玉霜道:「那太可惜了,否則倒是該給平兄弟吃幾付,讓他也胖起來,不那麼瀟灑,不然的話,我怕他真地再勾引幾個女孩子做老婆的。」
氣氛被他這一句笑話沖得緩和了。
大家走了一天,入夜,在一個靠水草的地方紮下營,司炊的工作完全是由天峰王妃跟瑪爾莎的。
她們雖是一族之尊,但是對家務操作,卻十分內行,這使得幾個女中豪傑感到很慚愧,最倒霉的是劉思漢,他是唯一的晚輩、長輩們分別歸帳休息了,他卻還要守值。因為晚上在沙漠,經常有狼群出沒,人是不怕,馬匹卻受不了驚嚇,他主要是守護著馬匹。
這是他第一次擔任警戒的任務,警覺性自然差一點,因此有一批蒙面人悄悄地掩近了帳幕,他仍然沒有發現。
這一批蒙面人個個帶了黑布的面罩,穿了灰衣服,而且是武功很有底子的人。
否則要瞞過劉思漢的耳目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劉思漢的武功平平,他卻是在沙漠上長大的。
沙漠上求生的是件很難的事,只有最堅強的人能活下去,也就只有最機警的人才能活下來。
因為沙漠上的危險很多;每一種動物都在危險中求生存,而且除了半羊駱駝外、這些動物都是肉食者。
天上飛的兀鷹與大鷲雕,地下有兇猛的虎豹,殘忍惡毒的豺狼,連狐狸與老鼠都能吃人,還有那些毒蛇。
它們襲擊的方法都是在悄無聲息中發動突擊,襲擊的對象以牛羊居多,但牛羊也是人倚而為生的食糧。
因此;在弱肉強食的沙漠上,是人與獸爭食的世界,那些掠奪者也把人當作了攻擊的對象。
在沙漠上成長的人,一定要非常機靈敏,才能保護自己的生命,也要有靈敏的感覺,才能保護自己的財產牛羊與馬匹。
沙漠上人的信回教居多,而回教是不吃豬肉的,這雖是一種宗教的限制,但地形與環境上也會造成這種趨勢,沙漠上根本無法養豬,這些動物在沙漠裡根本無法生存。劉思漢在看護著馬匹,他並沒有打瞌睡,沒有疏忽,全神貫注地守衛呢?可是這些人的來到,卻能不驚動劉思漢,只有輕功卓絕,武功很高的人,才能行動如風,落地無聲地通過劉思漢的警戒,只有人才做得到。
劉思漢能夠老遠就嗅出獸類的氣息,即使沒有聲意,也不可能瞞過他而接近他,嗅覺是沙漠上求生的重要技能之一,但劉思漢的嗅覺卻不包括人的氣息在內,因為愛好和平的牧民們對人從不戒備。
幸好那些馬匹卻不像他這麼愛和平,它們的警覺中,人也是對象,除了它們的主人的氣息,已經習慣了,陌生人的氣息是瞞不過它們的,何況八駿友的八匹駿馬,有七頭在這兒,它們的感覺更敏銳。
馬匹是栓在帳幕的中間,十來座帳篷圍成一個圈子,圍住了馬匹,而且用繩子把帳幕相互牽連起來,以備萬一有警時,馬匹驚逸,會移動繩子,拉倒帳篷,使裡面的人驚醒去牽住它們,在沙漠上,馬匹的重要不遜於人。
八駿中最靈異的是楚平得自歐陽善的瘦龍以及裴玉霜的玉龍駒,它們在預感警兆時,會用蹄子輕敲地面告急。
因此,楚平與朱若蘭最早得到警兆,他們是睡的雙人帳篷,在沙漠上露宿都是和衣而眠的,兵刀也出了鞘放在手頭以備隨時遭警變。
瘦龍敲蹄時,楚平立刻把朱若蘭推醒了,執兵以待,然後從帳篷中看出去。
守在火堆旁的劉思漢也有了警覺,拿起刀子站直身子(原圖檔少一頁)
對方踢出去,可是人影一閃,另一個已撲了上來。
仍是同樣的裝束,同樣的兵器,同樣的劍式,纏上了楚平又鬥,似乎不讓楚平去揭死者的面罩。
一個人補上,另一個人迅速上前,把死去的同伴拖走了,楚平這才發現,在周圍還站著近十個類似的蒙面人,他們只是抱劍而立,沒有上來參加群毆,朱若蘭施展開天絕三大式,也砍倒了一個,對方又迅速地補充上了一個。
這種戰法使得群俠感到吃驚了,因為這不像是人的戰法,而是面對著一個個行屍。他們的劍法凌厲,反應迅速,感覺都很麻木,裴玉霜與薛小濤都把對方刺傷了,但是毫無用處;對方連哼都不哼一聲,奮戰如故,儘管身上血流如注,卻絲毫未能減卻他們的凶威。
因此楚平瞧了也心驚地道:「五哥,你在大漠上沒聽說過有這批怪物嗎?」
劉笑亭道:「我離開大漠有二十一年了,這是二度出塞,連我都感到很陌生,怎麼會認得這批人呢?」
楚平忙又朝一邊的天峰王妃問道:「五嫂,你坐鎮塞上,也沒聽說過有這些人嗎?」天峰王妃道:「沒有,他們不會是屬於那一個部族的!」
楚平道:「這個小弟知道,他們每個人的劍術都很精湛,變化反應也極其靈活,似乎都夠得上稱為一流高手,可是他們卻是默默無聞……」
成千里道:「楚兄弟,你何以知道他們都是默默無聞的劍手,也許他們都是很有名的劍手,就是怕人看出,所以才一個個都用面罩蒙了起來。」
楚平卻歎道:「大哥,你想一想好了,一個具有如此身手的劍客己是難得了,現在我們遇上的是一群,而且個個怪異,出手動作,如出一轍,中原若是有了這樣的一批劍手,早就造成轟動了,因此他們絕不會來自中原。」
龍千里不以為然地道:「兄弟,我面前這傢伙一共只施展了二十七種手法,有攻有守,輪番使用,而且最凌厲的精式只有兩招,一招是攻式,專在對方露出空隙時使用,而另一招是反守為攻與敵偕亡的拚命招式,在本身遇險時施出,十分有效……」薛小濤歎著氣道:
「大哥也看出來了,跟我作對手這個傢伙也是一樣,攻招還好,只要不露出破綻,不給他有出手的機會,還威脅不到人,那拚命的一招卻實在氣人,好幾次我已經佔到絕對優勢了,但他施出那一招後,逼得我必須撤招,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個玩意兒!」
裴玉霜道:「可不是,還是平兄弟跟蘭妹行,他們每人宰了一個,都是在對方施展那一手殺著時反擊得手的,唯一能使他們倒下去的辦法,就是放出空門,讓他們施展那一手殺著時反擊,他們也只有在施展那一招時,全力用以取敵,無法撤劍回保,改成拚命的招式,我試了幾次,卻無法在那一殺手出現時,給予有力的回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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