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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二 章 文 / 司馬紫煙

    「黑妞兒,很對不起,我打了你兩下,那是沒辦法,只有這樣才能表示你是我的女人,也只有這樣子,我才能代你拒絕他的求親。」

    「我知道,羅大哥,對不起,又是我惹下麻煩了。」

    「這次不能怪你,怪我事先沒把草原上的習俗說清楚。我也沒想到會在這兒碰上維吾爾人的,也許他們出發得遲一點,恰好給我們遇上了。」

    「羅大哥,那些不去管他了,假如你在決鬥中輸了,我又怎麼辦呢?」

    「那你最好是嫁給他算了。」

    陶靜靜連忙搖頭道:「不行!要我嫁給那個死番子,我寧可死了的好。」

    羅奇卻笑了起來道:「你能這樣想,事情就簡單了,你實在不想嫁給他,可以殺死你自己!」

    陶靜靜沒想到他真會提出這種辦法,不由得呆了道:「羅大哥!除此而外,難道沒有別的方法了?」

    羅奇道:「的確沒有了,不過你也別太急著尋死,畢竟我還沒有失敗,你對我該有點信心的。」

    說完他慢慢地走開了,沒有回到自己的營地,卻去跟那些維吾爾女孩兒聊天談笑去了。

    陶靜靜恨得牙癢的,卻又擔足了心事,磨磨蹭蹭地回到自己的營地,白素娟道:「表妹,你不是去洗澡了嗎?怎麼又叫了起來,是不是又跟那些回回們起了衝突……。」

    她看見陶靜靜拉長了險,猜也猜得到她一定是惹了禍,而且挨了羅奇的罵,乃歎了口氣道:「表妹,你別盡給羅大哥找麻煩了,他這次護送我們,等於是豁出性命在冒險,我們也得自己識相,別給他找些不必要的麻煩。」

    陶靜靜滿肚子委曲說不出來,再被表姐一逼,忍不住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掩著臉飛跑開了。

    白素娟倒也怔住了,因為陶靜靜素來堅強,野得像個男孩子一樣,從來也沒哭過;自己不過才說她兩句,怎麼會惹她傷心成這樣子。

    可是等她去找到沙老五一問,才知道事情的嚴重了,忍不住又連聲暗罵陶靜靜該死不已。

    大漠上升起了營火,照得像白晝似的,大部份的維吾爾兒青年們都很快樂,他們在火邊又歌又舞,還彈著一種叫東不拉的樂器。

    陶靜靜眼睛紅紅的回來了,一個人靜靜地坐在一邊。羅奇也吊兒郎當地回來了,他看見陶靜靜的眼睛,居然還笑著道:「你看,眼睛被沙子飛進去了吧?我告訴過你,沙子進了眼睛不能用手揉,只能閉上眼睛,用淚水沖出來,或者是用水去沖洗,你一定沒照我的話做……

    陶靜靜只有低著頭,一聲也不出,羅奇大笑道:「哈!黑扭兒害臊了,這可是難得的大新聞,難怪我說怎麼會天已入夜,天空還是亮得像白天似的,敢情是日頭打西邊兒又伸出來了?」

    陶靜靜怎麼也忍不住笑了道:「羅大哥,是不是快要決鬥了?」

    「是的,大概還有半刻工夫,就要開始了。」

    「你會不會有生命危險?」

    「我們斗的是徒手,哈倫泰又是大漠上的第一勇土,勝過他不容易,被他打死的機會也不多。」

    「羅大哥,如果你實在打不過他,也別太勉強了,我就嫁給那番子好了。」

    羅奇倒是一怔道:「你想嫁在大漠上?」

    「我不想,但是事情若非要如此不可時,我也只有認了,何況嫁給他還有一個好處,你說過。維吾爾人在大漠上的勢力很大!」

    「不錯,他們是大漠真正的主人,人數最多,又十分團結,誰都不敢惹他們。」

    「那麼我若是嫁給那個哈倫泰,就可以叫他送我和表姐去伊犁,紅燈會也不敢攔截了。」

    羅奇又是一怔道:「你不相信我有能力護送你前去?」

    「不,不是的,羅大哥,我相信你有能力,但你卻要一關關地硬闖過去,若是有那個小番子護送著,紅燈會的人連動都不敢動,那不是好得多。」

    羅奇道:「這個主意打得倒是很不錯,第一是那個哈倫泰不會聽你的話,女人在大漠上是沒有地位的,不能出主意,不能叫老公做什麼,而且哈倫泰也沒空,他要去孔雀河畔參加族人大會,那是他最重要的事,不可能為你而耽誤行程!」

    陶靜靜咬咬牙道:「這麼說來,我是死路一條了。」

    「也別那麼悲觀,至少我還沒有打輸,等我被打得爬不起來時,你再抹脖子還來得及。」

    他脫掉了上衣,緊了緊腰帶,露出了一身精壯而呈古銅色的肌膚,慢慢地走向決鬥的空地。

    那些維吾爾人都為他歡呼,哈倫泰的兩個妹妹居然還用野花串成了兩個花環,獻給了羅奇。

    哈倫泰也赤著上身出來了,看起來比羅奇還要壯,他的族中少女獻花給他的更多。

    哈倫泰笑笑道:「漢子,你準備好了沒有?」

    羅奇不耐煩地道:「我早就準備好了,你怎麼像個女人似的,出場打架前還要梳妝。」

    哈倫泰大概是為了要爭取陶靜靜的好感,還特意地修飾了一下,換了套漂亮的衣服,腰上繫了寬大而漂亮的皮帶,上面還釘著金色扣子,倒是顯得英氣勃勃;可是被羅奇一說,他也有點不好意思,叫了一聲,衝過來揮拳就打,羅奇用手架住了,底下撩出一腿。

    腿是撩中了,但是哈倫泰的下盤極穩,身子動都沒動,反而把羅奇彈得退了一步。

    羅奇心中微驚,他沒想到對方的功力竟是如此深厚,自己是修習過外門工夫的,卻也被震得很疼,足見對方的外功練得比自己高明,硬的不成,只有來軟的了,所以他一改拳路,專用小巧的功夫來討教。

    這一改倒是用對了方法,哈倫泰的身形不如他靈活,被他偷空撩了好幾下,可是哈倫泰皮堅肉厚,挨幾下根本不在乎,拳風呼呼仍然直罩上去。

    回人的徒手相搏。是要打到對方不能動為止,所以他雖然擊中對方,仍是不能算贏;反而被對方的拳勢揮開,威力倍增,強得他不住地退後。

    羅奇知道這種戰法是不行的,對方很能挨,再打上幾百拳也奈何不了對方的。

    好在他的功夫雜,立刻又改變戰略,哈倫泰一拳揮進時,他用黏字訣粘住了,想就勢把哈倫泰抓住的。

    那知這種近身肉搏的功夫,回人最是擅長。他們從小就在沙堆上相撲為戲,所用的招式都是得自戰鬥中的體驗。這種招式不見於典籍,也不屬那一家的路數,卻都是搏鬥的精華。

    羅奇的手沒操住對方,卻被哈倫泰操住了,就勢帶了過去,雙手將人捲了起來,遠遠地丟了出去。

    匍的一響,羅奇背脊著地,結結實實地被摔了一下;他雖然很快地爬了起來,卻已痛得齜牙裂嘴。

    哈倫泰笑道:「漢子,你真不錯,咱家跟人交手,都是不出三招就摔對方第一跤了,你卻能挨到二十幾招上才跌跤,比咱家以往的對手強多了。」

    羅奇也叫道:「才摔一跤算什麼?我還擊中了你二十幾拳呢!打架那有不挨打的。」

    哈倫泰道:「咱家給你再打兩百拳都沒關係,你呢?還能摔幾跤?」

    羅奇道:「你再也摔不著我。」

    哈倫泰又大步地跨過來,羅奇的身形更為滑蹈。這次他有了戒心,不再用拳去砍,卻改用腳踢,而且專踢哈倫泰的衣服,那個地方肉最厚,踢上了不易受傷,卻是防護最難及的地方。

    哈倫泰已經有五次被踢得失去平衡,餓狗搶屎般地趴在地下;但他的搏鬥經驗很豐富,方寸未亂,仍是沉著應戰,等待著機會。

    機會終於來了,羅奇又轉到他的身後,對準他的屁股上又是一腳踢出,哈倫泰是故意造成這個空門的,雙手蓄勢,突地回身,抓住了他的腳尖。

    陶靜靜和白素娟都忍不住尖呼出聲,她們都知道這一被抓住,羅奇就慘了。

    但羅奇卻是成竹在胸,他也準備了給對方抓住的,腳上並未使勁,藏招於後來的攻擊中。

    哈倫泰正想手上使勁,重重地再摔他一下,羅奇突地腹彎使勁,身子彎了上來,雙拳合扣,一式雙風灌,猛擊哈倫泰的雙耳。

    這是很狠的一招,能把人打死的,不過羅奇已試出了對方的虛實,這一擊極有分寸,約莫使了七分勁道。

    哈倫泰猛吼一聲,雙手摔出,勁道卻已不足,羅奇一個空中裡翻,穩住身形,雙腳落地。

    哈倫泰的口中、耳中、鼻孔中,都滲出了鮮血,身形搖搖晃晃,勉強才能站住,誰都看得出,他不能再鬥了。

    羅奇卻笑著道:「哈倫泰,你的確是硬漢,不愧為大漢的第一勇土,挨了我這麼重擊,都能夠不倒下來,我承認你行;可是我的身形比你靈活,你要摔倒我也不容易,這樣子打下去太沒意思了,我們住手吧!」

    哈倫泰慢慢地也穩定了下來,他也是行家,知道羅奇已經手下留情,否則他不可能站得起來的,但為了面子問題,他不得不再問一聲道:「那麼關於那個女人呢?」

    羅奇哈哈大笑道:「她先認識我,當然要先跟我住幾年,等她為我生了幾個孩子後,我再把她送給你如何?」

    這種承諾簡直是開玩笑,若是一個漢人,絕不可能答應的。但維吾爾人的女人如同財產,是可以贈送的,因此哈倫泰道:「好!不過咱家也不白要你的,我仍然用兩個妹妹跟你交換!」

    這一說就是答應了的意思。那些維吾爾人十分滿足,因為他們看得出,再打下去,他們的無敵王子就要落敗了,哈倫泰是他們的光榮,他們的神,他們不願意看到神被人擊敗下去,因此都發出了一聲歡呼。

    只有他的兩個妹妹不高興地道:「這不公平,我們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再來交換,豈不是永遠不能嫁人了?」

    羅奇道:「我可不敢耽誤你們的青春,你們要嫁人儘管嫁人好了,我知道哈倫泰老王爺有很多女兒,到時候你們的小妹妹也長大了,我再另外要兩個好了。」

    哈倫泰也大笑這:「好!好,我會記得這件事,永遠為你留下兩個妹妹不嫁,等著你前來。」

    羅奇大笑道:「好,好極了,現在架也打過了,問題也解決了,我們可以開始喝酒了。」

    哈倫泰道:「真神的子民是不喝酒的,我們只喝歡樂之水,那神水像蜜一樣的甜,像火一般的烈;像少女的手一樣的溫柔,能使人產生無窮的快樂。」

    羅奇道:「好,就痛飲歡樂之水。」

    回教的教規禁酒,-遊牧民族卻為酒取了另一個名字,這是很可笑的事。不過在這種地方是沒什麼道理可說的,他們有人稱之為智慧之水;有人稱之為真者之漿,因為飲下之後,能使人變得聰明,變得勇敢,就是不能稱之為酒,飲酒是瀆神的行為。

    大漠上的酒有很多種的,有用葡萄釀的,用青稞釀的,用哈蜜甜瓜釀的,也有酸酸的馬乳酒。

    羅奇的酒量很大,他跟哈倫泰拚,跟每一個回族的少年拚,拚倒了很多人,他自己也醉倒了下來。

    第二天,他醒來時,發現自己的頭還是很痛,喉嚨幹得發裂,於是他囈語地叫著:「水!

    水……」

    一大壺冰涼沁透的水遞過來,羅奇接著,咕嚕嚕的灌了下去,才吁了一口氣道:「好舒服!咦?你們是誰?」

    他看見一對美麗的女孩子,跪在他的身邊,正是哈倫泰的兩個妹妹,那個圓圓臉的笑道:

    「我叫琴娜,這是我妹妹天娜,你昨天見過我們的。」

    「我知道你們是哈倫泰族的公主。」

    「哈倫泰族是沒有公主的,我們只是哈倫泰王公的女兒,我哥哥把我們送給你了。」

    「那怎麼行?我還沒有到換女人的時候。」

    琴娜笑道:「我哥哥知道你已經擊敗了他,只是為他留住面子,使他維持住平手而已。

    他不是不知好歹的人,以為真的跟你打成平手了,所以他仍然把我們送給你,卻不要你用女人來交換了,他知道,你說過一段時間再把女人送給他是不可能的。」

    「這……你哥哥的好意我很感激,可是我現在有事,不能帶著你們一起走。」

    「羅奇,為什麼不能呢?我們能騎最快的馬,我可以雙手發袖箭,我的單刀可以殺退十幾個漢子,有我們跟在一起,對你只有幫忙。」

    羅奇唉了一聲:「跟你們講不清楚,我要找你們的哥哥談一談。」

    「這時候他已經離開了五六十里了。」

    「什麼!他已經走了?」

    「走了,帶著我的族人們走了,他要急著趕去參加族人大會,為他的第一勇土衛冕,那可不能耽誤的。羅奇,你要不要看看我們的嫁妝,我們每人有四百頭羊……」

    「天哪!我們要趕急路,怎麼能帶那麼多的羊走……」

    琴娜笑道:「別著急,我哥哥知道我們沒那麼多的人手,所以把四百頭羊都換成了珠寶,滿滿的一袋子呢!」

    天娜送來了一口大皮袋,拉開袋口,裡面寶光燦燦,總值好幾萬兩銀子,比四百頭羊的價值多出很多,但羅奇卻毫無興趣地道:「很好!你們收起來吧!」

    琴娜道:「羅奇,我們連人都是你的,這些東西自然也是屬於你的。」

    羅奇歎了口氣,他在塞上生活了很長的一段時間,也知道維吾爾的習俗,深深瞭解這是無可推卸的,只有先收下再說了。

    琴娜和天娜的行李只有兩乘騎馬,兩頭馱馬,跟在一起走倒是沒什麼麻煩的。

    那兩個女的又勤快,又能幹,倒是幫了沙老五他們不少的忙,而且跟沙老五和郝方都很談得來,有說有笑的。

    白素娟對她們的加入沒有任何意見,而且還頗為歡迎。

    只有陶靜靜不安地道:「羅大哥,你真打算要下她們?」

    「有什麼辦法呢?哈倫泰丟下她們走了,我又不能退回去。在大漠上,如果我把別人送來的女人退回去,那是嚴重的侮辱;她們立刻會自殺,而且我也跟維吾爾人結下了深仇。」

    「她們就這麼成為你的妻子了?」

    「大漠上的妻子也等於是財產一樣,可以買賣轉送的,我若是不想要她們,也可以把她們賣掉。」

    「這……她們肯答應嗎?」

    「她們不答應也沒有用,因為她們不能自主!」

    「這是什麼狗屁的規矩,太不把女人當人了。」

    羅奇笑了一笑道:「黑妞,別為她們操心了,還是替我們自己多求求老天爺吧,維吾爾的嘴是藏不住秘密的,當哈倫泰的族人走在前面,我們的行蹤也就洩露了,很可能就有人會在前面截住我們!」

    「怎麼可能呢?我們不是把前一批的活口都消滅了,消息怎麼會傳出去呢?」

    「大漠上的消息傳得比風還快,紅燈會在大漠上立足生根已有多年,他們另有一套通信的法子的。」

    「那要怎麼辦才好呢?」

    「沒什麼別的法子,大漠上人煙稀少,不像內地人多,可以混過去,唯一的辦法,憑本事闖過去。」

    「闖得過嗎?紅燈會的人很多。」

    「紅燈會的人多,不會個個都是要你們命的吧!」

    「那當然不會,到了伊犁總壇,就不怕他們了,擔心的就是這一路上。」

    「這一路上只有幾處分堂,我相信我們多用點腦筋可以闖得過的,還有,琴娜和天娜加入我們也有不少好處,她們是維吾爾人,又是哈倫泰族的郡主,這個身份可以使他們投鼠忌器!」

    「你不是說維吾爾人的女人沒有地位的嗎?」

    「這話也沒錯,但維吾爾人也最重榮譽,誰要是欺負了他們的女人,也要吃不了兜著走。」

    這一天他們走得很平靜,而羅奇也變得謹慎了,改為晝行夜宿;因為夜間行路,容易受到伏擊,雖然多受點辛苦,大家都咬著牙忍受了。

    快黃昏的時候,他們遠遠地看見一片小綠丘。山下有個湖泊,碧綠的水映著落日,顯得分外的絢麗。

    羅奇單人匹騎,先跑過去了望了一陣道:「目前還算平靜,不過大家在宿營時仍然要小心,黑妞,這次不准一個人在湖裡洗澡。」

    陶靜靜道:「不洗澡可不行,我身上的衣服已經濕完又幹好幾遍了,全身都是鹽顆子,再不沖掉,我就會成為醃肉了!」

    「你可以在帳篷裡,提幾桶水沖浴。」

    「我們那來的帳篷呀!」

    「用兩床毯子拉起來就是帳篷了,叫天娜她們幫你的忙。以前因為我們都是男的,不方便用這個方法,現在多了兩個女的,可方便多了。」

    來到湖邊之後,天娜和琴娜叫來了白素娟,用三床毛毯,拉成一個三角形的圍幕,事前已經提好了幾桶水,倒是很理想的遮掩。

    陶靜靜脫了衣服,痛痛快快地把身上衝了一遍,天娜和琴娜則在吃吃地笑著,不住用維吾爾話說著,陶靜靜忍不住問道:「你們又說又笑,在嘮叨些什麼?」

    天娜笑道:「我們在奇怪,你沒生過孩子,也沒餵過奶,怎麼你的奶子會這麼大?難怪我哥哥一見你就會驚為天人了,在我們維吾爾人眼中,女人有一對大奶子,就是最美麗的本錢了,所有的男人都會為爭你而打破頭。」

    陶靜靜被她們說得很不好意思,她的胸脯發育特佳,平常就不敢穿略為緊身的衣服,否則就會引得一些男人色瞇瞇地盯著看,弄得她又生氣又無奈。

    這時說她的是女孩子,她卻感到頗為驕傲,故意地抖抖身子,讓那一對豪乳在胸前上下地跳著。

    就在這時,遠處沙堆裡一聲發喊,幾十匹駿馬就像是從地底下冒出來似的,蹄身如雷,潮水似的衝了過來。

    每匹馬上都亮了一盞紅色的小燈籠。

    羅奇和沙老五郝方都各自執了兵器迎了上去。

    這邊的琴娜和天娜,連同白素娟也都丟下了毯子,慌忙去搶自己的兵器。

    陶靜靜忙叫道:「喂!你們等一下嘛,我還沒穿衣服。」

    羅奇道:「黑妞,別慌。穿好衣服,拿著刀到我們身邊來,緊靠著我。」

    陶靜靜急急忙忙地套上衣褲,身上是濕的,衣服很不好穿,但她總算是套上了,赤著腳就要跑。羅奇一直看著她,沉聲道:「別急,穿上靴子,免得擱著腳行動不便。」

    陶靜靜只得又穿上了靴子,抓起了雙刀,才跳到羅奇身邊,那一騎人已經衝到了面前,把他們包圍了起來。每個人都高舉手中的紅燈,像鐵桶似的圍起他們。

    一個人宏亮地長吟道:「紅燈照千里!」

    其餘的人轟雷似的應道:「塞上尊一家。」

    還是先前那漢子沉聲道:「浪子,咱們是紅燈會的。」

    羅奇淡淡地道:「我早知道了,在白龍堆裡,我就遇上了一批。」

    「那批弟兄是你們殺死的?」

    「不是廢話嗎?他們要殺我們,姓羅的又不能伸長脖子挨宰,誰有本事誰殺誰。」

    「你真狠,十條生命,你竟然不留一條活口。」

    「這是我浪子羅奇的一貫作風,誰要是冒犯了我,絕沒有便宜可佔的。」

    「羅奇,我知道你是塞上的狠腳色,可是你有沒有考慮過得罪了紅燈會是什麼後果?」

    「當時我來不及考慮,現在考慮也遲了,人已經殺了,我跟你們冤家也做定了。」

    那個首領居然道:「不,不算遲,只要你放一份交情,把這兩個雌兒交出來,以往一筆勾銷。」

    羅奇笑笑道:「在下還收了客人的定金,預計送到地盤,會有十萬兩銀子的酬勞。」

    「只要閣下放份交情,相信敝上也不會叫閣下吃虧的。」

    「老兄,你倒說得輕鬆,到時候我向誰收錢去?」

    「你找我好了,兄弟雙頭蛇單大忠,紅燈會總堂內三堂總執事。」

    羅奇道:「總執事的地位不低,但是說你能作十萬兩銀子的主,在下還難以相信。」

    「閣下這就欺人太甚了,憑我單某人,難道還不值十萬兩銀子?」

    「值不值是一回事,到時候付不付是另一回事,要我放手,閣下似乎該給我一點靠得住的保證。」

    陶靜靜在一邊低聲嘀咕道:「這個浪子是怎麼回事?他不像個愛財的人,怎麼會把我們賣給人家了?」

    白素娟低聲道:「少嚕嗦,我們既然委託了他,就該全心全力地相信他。」

    「相信他,等他把我們賣掉了……。」

    「不相信他又怎麼辦,難道現在你能突圍而出?」

    「不管能不能,好歹我們總要拚一下。」

    「表妹!要拚你一個人去拚,我可沒興趣。」

    「表姐,你怎麼這個樣子說話呢?我是為你設想。」

    「但是你的設想並不高明,我不想做烈士,如果實在沒法子保全那塊玉珮,我只有交出去,留住性命,人能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否則什麼都別談了。」

    她們的說話聲雖低,但似乎未能漏過羅奇的耳朵,他居然回頭向白素娟嘉許地笑了一笑。

    對面的單大忠經過一陣沉思後,探手在胸前取出了一把金色的小劍道:「這是敝是洪副令主的金劍令,持此一令,可以代表他本人,閣下拿這個做保證行嗎?」

    「洪副令主,是無尾龍洪大全嗎?」

    「不錯。在塞上,洪副會主的金劍令比白令主的紅燈會還要有權威性呢!閣下這可以相信了嗎?」

    羅奇一笑道:「洪大全的金劍令一共只有兩柄,令出必行,這倒是信得過的,不妨可以商量。」

    單大忠把手中的金劍丟了過來道:「羅兄,其實這是我們的家務事,你高抬貴手,敝上會十分感激的,兄弟也不要你為難,只要你袖手不管,其餘的我們自己會做,兄弟們,把那兩個女的抓起來。」

    有十來名漢子下了馬,向白素娟和陶靜靜逼近過去,羅奇卻把手中的小金劍一舉道:

    「慢!退回去。」

    單大忠一怔道:「羅兄,我們不是說好了嗎?」

    羅奇一笑道:「不錯,我們是說好了。我是衝著洪大全的金劍令才答應的,因此我也要當面把人交給他,向他索取酬勞。」

    單大忠大感意外地道:「只要憑著金劍令,閣下隨便到那兒都可以支取報酬的。」

    羅奇道:「這是你說的,我卻不敢相信,因此我一定要當面問問清楚。」

    單大忠突然有受愚弄的感覺,厲聲道:「姓羅的,你是跟你單老子使詐?」

    羅奇淡淡的一笑道:「沒有的事,你說這枝金劍在塞上很有權利,我不相信,所以要試一試,現在我就憑這枝金劍發令,叫你們退回去。」

    那些漢子們怔住了,單大忠怒不可遏地道:「兄弟們,併肩子上,殺個雞犬不留!」

    羅奇哈哈一笑道:「連你們都沒把這枝金劍當回事,洪大全又怎會乖乖地付銀子?你們把我姓羅的當作三歲小孩子哄了,夥計們,和談不成,開火吧!咱們人少,不能多作糾纏,乾淨俐落些。」

    他是向沙老五和郝方打招呼,話才說完,他自己卻先發動了,身隨劍進,直射出去,一條光影之後,迸開了一條血路。

    那些大漢們也沒防到對方敢先動手的,因為他們在人數上佔足了優勢,心理上疏於戒備,手中雖有武器,卻沒有作打鬥的準備,當然要完成戰備是很快的,只是倉促之間,就無法理智而冷靜地應變;而羅奇的發動也太快,眨眼間人已衝到面前,寒光起處,血花飛濺。

    因此那些漢子們本能的反應不是戰鬥而是躲避或退後,由得羅奇一路衝殺下去。

    他發動得快,沙老五和郝方配合得也快,羅奇由中間發動,他們在兩翼包抄夾擊,碰上他們的人更慘,這兩個人論武功比羅奇遜色,論出手的狠毒則有以過之;碰在他們手中的人,不是斷頭腰斬,就是開膛裂腹,沒有一個活口的。羅奇不過見血傷人而已,他們則是真正的殺人。

    有幾個人扭轉馬頭要跑出去,但卻沒有逃過琴娜和天娜的袖箭,那是維吾爾人專長的一種鋼羽小箭,藏在袖中以機弩射出,又勁又疾,入肉很深,逃出的七八騎都被射了下來,這邊的四十來名漢子也都被砍翻了下來,死傷各半,在地上哼個不絕。

    單大忠的臉都嚇白了,他萬沒想到羅奇會如此一個狠法;當然,浪子羅奇在塞上是以狠出了名的,他保的鏢遇上了成股的盜賊,也有幾個不長眼的想碰碰他,結果都被他窮殺猛砍,也是雞犬不留。

    一股人如此,二股人如此,好幾股悍匪被傷之後,羅奇在塞上出了名,很少有人敢去捋虎鬚了。

    單大忠也是因為他的狠名,所以一開始才想委曲求全能和談最好,否則也準備以人數的優勢吃住對方。

    紅燈會在塞上是最大的一個幫會,幫會有幾千人,羅奇再狠,諒來也不敢跟紅燈會硬幹的。

    那知道羅奇硬是不賣帳,說幹就幹。四十多名弟兄都躺下了,單大忠不知如何是好,大砍刀握在手中直抖,顫著聲道:「好!姓羅的,你好,你夠狠……。」

    羅奇淡淡地道:「我不夠狠,否則這地下就沒有一個活口了,單大忠,咱們別說廢話,我有幾句話問你。」

    單大忠剛要開口,羅奇已沉聲道:「開口之前你先考慮一下,我最討厭的就是不幹不脆的人,你不知道的事我不會問你,我要問的事也不容你打馬虎眼見,只要你老實回答,我保證皮毛不傷,留下你一條命。」

    單大忠很想表現一下他的骨氣的,但是看看羅奇漠然無表情的臉,再看看沙老五和郝方一付準備宰人的樣子,他知道不是表現英雄氣概的時候。

    「截殺兩位姑娘的事是洪大全交付的命令。」

    「總會中有好幾位堂主都參與其事,但是以洪副令主為主。」

    「命令只是截殺兩位姑娘。」

    「主要的目的是取得她們身邊的九龍玉珮,那是本會的最高信物,關係到……」

    「這是你們內部的事,我不加過問,上一次我碰上你們的人,他們還不能確定要截殺的是這兩位姑娘,為什麼現在就能確定了?」

    「這……敝上最近才接到了消息,確定了點子是她們兩個人,而且跟你走成了一路。」

    「你們預先在路上埋伏,似乎算準了我會走這條路。」

    「這很簡單。不過到伊犁去的宿站和水源就是這幾個,我們每條路上都有人。」

    「紅燈會中,好像已經是洪大全當家了,總會主白勝夫難道不管事了嗎?」

    「我們已經很久沒見過白總會主了,現在會中一切大小事務都由洪副會主在管。」

    「好,單大忠,你很合作,我也放一份交情。你留在這兒把死傷的處理一下,老沙、老郝,準備拔營走路。」

    沙老五和郝方都沒有第二句話,雖然他們剛歇下,但立刻著手準備上路了。

    羅奇叫琴娜和天娜幫忙,把幾十匹馬都聚了過來,卸下了馬鞍,趕著一群空馬先走了。

    單大忠這才惶恐地道:「羅奇,你把我們的馬都趕走了,我們怎麼辦?」

    「這兒有水有草,你們還帶著乾糧,餓不著渴不死,只要有命,你們死不了的,等到下一批人經過,你們就有救了。」

    「誰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

    「那就看你們的運氣了,單大忠,我們還要趕到伊犁去,你也知道,我不可能留下馬匹,讓你去召人來追躡我們的,所以你也不必廢話了。」

    單大忠只有垂頭喪氣地眼看著他們拔營上馬離去。

    走出三十多里,只見天娜和琴娜兩個人坐在一旁等著,身邊只有兩頭她們自己的坐騎,羅奇問道:「馬呢?」

    「我們看見了一群野馬,把那些馬趕到野馬群中,一起向前去了,不會再回頭落到那些人手中的。」

    羅奇一笑道:「幹得好,姑娘們,你們完全明白我的意思,不要我告訴你們了。」

    「我們是生長在大漠上的,自然知道大漠上行事的方法,用不著主人吩咐的,主人對我們的表現還滿意嗎?」

    「十分滿意,尤其是你們的暗器,又狠又準,下手絕不留情,每個人都是咽喉或心口中箭,沒一個能活的。」

    「是的,殺紅燈會的人,我們狠得下心。」

    「你們很恨紅燈會嗎?」

    「是的!最近這一年來,紅燈會變得很壞,常常欺負我們維吾爾人,搶劫我們的金沙,擄劫我們的女孩子,賣到關內去賣春……」

    「這似乎不太可能吧!」

    「消息絕對正確,只不過他們掩飾得好,串通了幾個維吾爾的王公狼狽為奸,我哥哥很注意這件事,也搜集了一些證據,準備在族人大會上提出,向他們討公道。」

    羅奇嗯了一聲道:「有你們自己的人參加,事情就沒有那樣單純了;而且也變成了你們的私務,無法發動全體的力量去對付他們了。」

    琴娜歎了一口氣道:「是的,不過我哥哥也並不想對付紅燈會,他知道不是整個紅燈會的人都那麼壞,而且,在以前,紅燈會的人對維吾爾人極有幫助,幫我們運來了許多缺乏的物質,改善我們的生活,我們對他們都極為友善,只是最近,他們領頭的人有幾個不對勁了,才變得這麼壞的。」

    羅奇也輕歎了一口氣道:「每個團體中都有好人與壞人的,我們只要對壞人開刀,對好人保護,等沒有壞人了,那個團體就會變好了。」

    「是的!主人!我看你對紅燈會的人也很凶,出手就不留情,他們都是壞人嗎?」

    羅奇笑了起來道:「我是個鏢客,我殺人時都不是以好壞為標準的,我只是保護我的客人,有人要侵犯我的客人,我只好殺,這是我的職責,與好壞無關。」

    「可是一個好人,不會無端去侵犯別人的。」

    羅奇道:「這不是一個很好的理由殺人,但是在塞上卻已經夠了,這是個弱肉強食的地方,光是好人兩個字還不足以保護自己,還要有足夠自衛的力量,我的力量夠,才能殺人和不被殺,否則只有挨宰的份,至於我殺人時下手狠,那也是不得已,塞外不是講慈悲的地方,我若對敵人不狠,落在敵人手中就會很悲慘了。琴娜,你是在這兒生長的,應該懂這個道理。」

    琴娜道:「我懂!強者生存,這本來是草原上的法則。」

    羅奇一笑道:「但有些人不懂,一直以為我殺戮太甚,手段過凶,想要對我提出抗議,你最好對她解釋一下。」

    「是誰?」

    「是我的女人。」

    他用手一指陶靜靜,她等在旁邊有一段時間了,一直想插嘴進來,見羅奇突然指到她,不由愕然地張大嘴。

    琴娜笑了一下這:「主人,草原上的女人是不該表示意見的,對多嘴的女人,只有一個辦法,就是打她的屁股。主人,你對女人太縱容了。」

    羅奇笑道:「是嗎?那我現在應該先給你一頓屁股才對,因為你也是女人,卻在告訴我如何做男人了。」

    琴娜愕住了,張大了嘴,半天說不出話來。

    他大笑著拍馬向前,追上了一直在前頭低頭默行的白素娟,發現她的臉上爬滿了淚痕,乃輕輕地靠過去,拍拍她的肩膀上道:「白妞兒,你是怎麼了?」

    白素娟用手擦擦眼淚道:「沒什麼,我只是想到了殺死那麼多的人很難過。」

    「我很抱歉,我實在不得已。」

    「我知道,羅大哥,我並沒有怪你,我明白要保持住我們的行蹤機密,你的確不能放過一個人,這是必要的措施,只是想到這些人都是紅燈會的弟兄,未免有所不忍。」

    「白妞兒,你不必為這些人而難過,他們雖是紅燈會的人,卻不會是你的弟兄,他們只是洪大全的心腹。」

    「羅大哥知道我是什麼人嗎?」

    「我不太清楚,但是紅燈會主白一忠跟你多少有點關係,他是你的什麼人?」

    「是我的族叔,先父白天義才是紅燈會的真正創辦人。滿清入關,占山易鼎,先父是前明遺醫,為了義不滿清,才帶了一批舊日部屬,在塞外創了紅燈會。」

    「原來是這麼回事,那麼會主怎麼又傳給了白一忠呢?」

    「先父去世時,由於膝下無後,我又年紀太小,遂由族叔白一忠暫時攝位十年,遺命是等我長大成人後,再以傳位九龍玉珮為憑,前去接掌紅燈會。」

    「原來你是紅燈會主,失敬了。」

    白素娟幽幽地道:「我只是個女孩子,既無雄心,也沒有那份能力,只是先父遺下的責任不能放棄而已,本來我已經放棄了接掌的打算,可是我族叔派人來通知我說,紅燈會中有部份奸徒把持著會務,改變了初衷,多行不義,他很慚愧,無力約束,一定要我來整頓一番。」

    羅奇點點頭道:「所以洪大全才極力阻止你前去,而且要搶奪你的九龍佩。」

    「我想他就是這個目的,紅燈會下有九個堂,名義上雖由總堂統一指揮,其實各堂都是各司其政,只有九龍玉珮的持有人才能真正地號令他們。」

    「據我所知,紅燈會沒有這麼多的堂口。」

    「在塞外只有三個堂,那是公開的,還有六個堂卻是在關內秘密活動,他們的實力很大,遠超過塞外,但究竟有多大,要等我到了總堂,會晤了九堂堂主之後才能知道。」

    「到了伊梨之後,你接掌紅燈會有問題嗎?」

    「目前我也不知道,不過忠叔告訴我說,務必要在六月十九日前到達伊犁,那是九堂堂主聚會之日,過了那一天,九堂堂主都散了,沒有人接掌,紅燈會也散了。」

    「我知道了。今天才五月十八,還有一個月的時間,我想把你送到那兒是沒問題的,至於以後如何發展,請恕我無能為力。」

    「謝謝你,羅大哥,我請你幫忙的也是這一點,忠叔說他的人手都在伊梨,控制著總堂,到了那兒,我就安全了。」

    羅奇沒有再說話,以後在行程中,他也很少開口。只是他走得十分小心,盡量避開了大路上必經的水源,繞路到僻遠鮮為人知的水源處增添食水。

    這些地方的水量自然不多,有時要等很久,才能接夠所需的水,但是沒有人說話,而且每個人都很欽佩地望著他,尤其是琴娜和天娜,她們是真正的老沙漠了,但是她們對沙漠的瞭解,遠不如羅奇。

    經過一個月的跋涉,也遇上了兩股紅燈會兩股零星的巡邏和一群沙漠中的胡匪,羅奇對這些人出手仍是一樣的狠毒,來個雞犬不留,全部諭殺無遺。

    終於,他們風塵僕僕地走進了伊犁城。

    這是沙漠中一個大城,有著駐軍,有著土石堆成的城牆,也有著較為高大的房屋。

    城中的居民很雜,有回人,有漢人,有邊疆其他部族的人,甚至有碧眼隆鼻的天方胡商。

    紅燈會在這兒是公開活動的,他們是個大幫會,幫眾們穿著黑緞的緊身裝,佩著刀,十分神氣。

    來到一所大屋子前面,羅奇笑笑道:「姑娘們,到地頭了,我的護送工作,就到此為止了。」

    白素娟看著高大的門,陰森森的院子,以及出入的高大的漢子,內心裡湧起了一股異常的陌生之感,她不禁有點遲疑地道:「羅大哥,你會很快離開嗎?」

    「我是鏢客,總要去找生意做的。」

    「在這兒有生意嗎?」

    「自然是有的,有很多人要回關內去,城裡的高昇客棧會替我找到回頭生意的。」

    「羅大哥!能不能請你等三天,會期是明天,一共開兩天,我把一切都作個交代後,再跟你回去。」

    「白妞兒,你走得開嗎?」

    「走得開,我不會留下來當什麼總堂主,這個工作不適合我,我要他們選定一個新的總堂主後就離開。」

    「回程的時候,你不會再需要我的護送了。」

    「我不知道,也許我更需要你的幫助。」

    羅奇沉思了片刻才道:「白妞兒,我希望你明白一件事,我只是一個鏢客,一個外人,你們的門戶之爭,我是不便介入,也無法幫你什麼忙的。」

    「我知道,我不會為紅燈會的事找你,我只想把一切交代清楚後再跟你回去。」

    羅奇沉思片刻後道:「好吧!我等你三天。」

    白素娟高興地緊握他的手,搖了一搖頭:「謝謝你,羅大哥,我會感激你的。」

    她帶著陶靜靜,走到門上,亮出了她的九龍玉珮叫門上的人對她很恭敬,沒多久,就有很多人把她們接了進去。

    沙老五這:「大哥,我們也該走了。」

    羅奇點點頭,轉身向另外一頭走去,沙老五道:「大哥,我看三天後,那兩個妞兒走不成的,紅燈會的事情很麻煩,我們一定要捲進去嗎?」

    「我也不知道。」

    這口氣不像是羅奇的,他行事一向都很有決斷。沙老五歎了口氣,他知道他們已將捲入一場絕大的麻煩中;但他沒有再說什麼,羅奇決定的事,是很少會改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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