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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一 投宿破廟 文 / 司馬紫煙

    劉五沉思良久才道:「好吧,為了保全我的家人,也只得聽你的了,回到莊裡,找個隱秘的地方把我藏起來,我先把秋鴻山莊附近的暗卡都寫出來,假如黃三谷沒有完全掃蕩清除,找到其中剩餘的聯絡就行了。」

    「他們認識你嗎?」

    「不全認識,但是你用暗號聯絡一下就行了。假如這些地方都被清除了,你就到蘇州觀前街天一當鋪找胡朝奉。」

    「那是天劍盟的總壇嗎?」

    「我不知道,但那是我們有緊急事故時稟報的地方。」

    「暗號如何聯絡呢?」

    「對附近的暗卡,你只要連問三句話,每句話都以天字起頭,對方回答你三句話,每句話都以劍字托尾,就是答對了切口。到天一當鋪,你直接找胡朝奉,當一支劍,開價五萬兩銀子就行了。」

    楚無情道:「就這麼簡單嗎?」

    劉五道:「是的,因為天一當鋪的秘密,只有各地的負責人才知道,用不著多費事。我們自己去,根本無需盤問,這個手續只是在我們不便分身,遣代表前去時才使用。」

    楚無情道:「好,你不必回莊了,郝大叔,附近有什麼地方可以安頓他?若在莊上,仍不太安全。」

    郝思文道:「有,在莊右五里多路,有一家村戶,是莊主的一個忠心弟兄,住到他那兒去吧!」

    李嬌嬌道:「不是馬回回家?我怎麼不知道他也是莊上的人,爹從來不告訴我這些事。」

    郝思文笑道:「小姐,秋鴻山莊是北霸天的居處,總得要一些外圍的人手,這些人,除了莊主之外,就我知道,平時也不去接觸,才不會引人注意。」

    李嬌嬌道:「爹又不想在江湖稱雄,何必要這麼謹慎?」

    郝思文道:「莊主既然在武林中創下了北霸天的名頭,就不免有麻煩,這些人完全為了警戒,分散在每一處道路上,萬一有人要來偷襲,我們才可以預防。」

    李嬌嬌道:「可是方明與雷鳴遠偷進來,卻沒人知道。」

    郝思文道:「不錯,這是我的疏忽,但不可認為他們沒有盡力。方明與雷鳴遠是從北山進來的,那兒的守望弟兄都被毒蛇咬死了,一家四口,全都死了。」

    李嬌嬌憤然道:「是他們下的手嗎?」

    郝思文道:「不錯,事後我派人去查過,他們都是全身發黑,死於一種極毒的蛇類。」

    李嬌嬌怒道:「楚大哥,你不該放他們走的。」

    楚無情歎道:「我如知道了,絕不會放他們走。郝大叔,這筆賬記著,我會收回來的。」

    語畢朝劉五道:「你不必寫了,把暗卡口述出來吧!」

    劉五道:「總共有十四處呢,相公記得住嗎?」

    楚無情道:「記得住,我這點記性還有。」

    於是劉五在地下連比帶書,將十四處暗卡都說了個大概,同時還說明了負責人的姓氏。

    郝思文色變道:「這些人我都知道,真想不到會有這麼多,照你所說的人家加起來總有四十多人。」

    劉五道:「是的,舉凡重要武林人物的住處附近,天劍盟都派了不少的人,所以天劍盟可以誇口,只要傳出一道命令,十天之內就可擊潰天下所有的武林門派。」

    楚無情道:「這些人都會武功嗎?」

    「會的,都具有一流的身手。」

    楚無情道:「天劍盟既然擁有這麼多的人,大可以公然在武林中開創門戶,何必要偷偷摸摸的呢?」

    劉五道:「天劍盟的人雖多,但不會比各大門派的人數總和還多,如果集中起來,我們在明處,必會遭到大家聯手攻擊,自然不如暗中控制的好。」

    楚無情道:「大家好好的為什麼要找你們的麻煩?」

    劉五歎道:「天劍盟志在稱尊武林,叫大家臣服其下,別人肯服嗎?因此,必須利用九華劍社。」

    郝思文接口道:「不錯,這一著很厲害。大家都把注意力放在九華劍社身上,天劍盟在暗中活動,當然方便得多。假如黃三谷不具二心,你們一定會成功。」

    劉五歎道:「天劍四老為此計劃經營,將近十年,就是沒防到黃三谷會來上這一手。目前的情況可很難說了。黃三谷敢公然反抗天劍盟,想必做了相當準備,如果立即揭穿他,還有制止之法,再給他蒙蔽一段時間,他會在不聲不響之下,把天劍盟的力量消耗淨盡,因為他對天劍盟太清楚了。」

    楚無情忽然問道:「天劍盟對他的情形一點都不知道嗎?」

    劉五道:「不知道。以為他很恭順,泰山劍會後,他還是很聽話,直到最近,他假公濟私,處死邢無極後,天劍盟才發覺他的態度有異,但已經來不及了。以馬大雄為例,他受命為兩邊工作,但將我們的底細都洩了,對他卻一無所報,因此連我都不知道諸一彪是他的人。一個地方如此,其他地方想必也差不多。」

    楚無情道:「劉五,你已經把天劍盟的內情說出來了,我保證不牽出你,你是否還可回天劍盟呢?」

    劉五沉吟片刻才道:「只要楚相公不對人說有關天劍盟的消息是得自我這兒,我想可以回去的。」

    楚無情道:「你是否能逃過黃三谷的追殺呢?」

    劉五道:「我情願冒這個險,因為我之所以招供,完全是為了家人著想,如果活著不能與他們相見,那又有什麼意思呢?如果楚相公肯放我回去,我將十分感激。」

    楚無情道:「好吧,你的穴道被我用一種特殊手法所制,那是沒有解法的,但經三十六個時辰後,它會自動消除。這三天你就在馬回回家休養,等你恢復了就走吧。我相信過了這三天黃三谷的監視也會松一點,對你也較為方便,你只要改變一下外貌就沒有人注意了。」

    劉五連連道謝。楚無情道:「郝大叔,趁夜中無人,麻煩您把他帶去吧,我與嬌嬌在這收拾一下。」

    郝思文應聲而去,楚無情則將劉五的空棺封好,再將謝大玄的首級放在原來的棺材裡,用鋤頭鐵鏟把泥土堆回去,草草地掩埋了一下。

    李嬌嬌問道:「黃三谷會不會再派人來破棺?」

    楚無情道:「會的,他一定會派人再來看看。」

    「那不是會發現有人沒死嗎?」

    楚無情道:「不會發現了,你別忘了劉五是從旁邊接出來的,上面的土沒有動過,他派來的人看見浮土仍保持原狀,就不會多事了。因為土沒動,證明人還在裡面,埋得這麼深,活人也會被悶死了,他還擔心什麼呢?」

    李嬌嬌道:「楚大哥,你把劉五與謝大玄埋在一起,想必心裡早有打算了,知道會有人來毀屍。」

    楚無情點點頭道:「是的,當我知道劉五的身份未被黃三谷發現時,就想到這麼做了,而馬大雄與諸一彪完全實現了我的計劃,就使我更省力了。」

    李嬌嬌一歎道:「這個江湖使我越覺得可怕了,除了要拚命鬥狠之外,還要鬥心計,我實在不習慣。」

    楚無情道:「誰習慣呢?當我開始準備入江湖時,也沒想到內情,逼得我須步步為營,才能不跌入別人的陷阱與圈套,雖僥倖沒出過岔子,但我已是不勝恐懼,因為我不知道下次是否還有這麼好的運氣。」

    李嬌嬌想了一下問道:「楚大哥,你是否準備去查證一下劉五的話,然後向天劍盟揭穿黃三谷的事。」

    楚無情道:「我會查證一下,但不會去揭穿。」

    李嬌嬌愕然問道:「為什麼?那我們不是要替他背黑鍋,受到天劍盟的報復了?」

    楚無情歎道:「嬌嬌,你想得真簡單,從苗疆東返之後我與九華劍社幾次衝突,看起來好像是他吃了虧,實際上他才是最佔便宜的一個,因為他是在利用我們打天劍盟,吃虧的只是天劍盟而已。當然這也靠他暗中幫忙,如果我揭發了他天劍盟不會領我的情,而且我們就不會有那麼好的運氣了。」

    一言甫畢,暗中有人接口道:「楚兄這個算盤打得很正確,三分鼎足時,有兩個敵人的一方最吃虧,有兩個朋友的最佔便宜,目前你們只有一友一敵,還是站在有利的一面,可千萬不要自陷於兩面為敵的危局。」

    說話的是個稚嫩的少女口音,兩人都為之一驚,同時朝發話的一座荒墳撲去。李嬌嬌的距離較近,看見一條人影,當頭就是一劍,那人扭身躲開,同時叫道:「李姐姐,小妹如有惡意,就不會發言招呼了。」

    那是黃三谷的女兒黃菊英,穿了一身黑衫,滿臉都是狡詐的神色。楚無情怕李嬌嬌沉不住氣,連忙用身子擋在她們之間問道:「黃姑娘,你什麼時候來的?」

    黃菊英笑道:「來了不久,但也有一會兒了。」

    李嬌嬌微怒道:「你來做什麼?」

    黃菊英道:「奉家父之命,前來收拾殘局。」

    李嬌嬌神色一變道:「那你都知道了?」

    黃菊英點點頭道:「不錯,我見到馬大雄與諸一彪,聽說還有一個劉五我就覺得不大對了。楚兄,你那瞞天過海,暗藏劉五的事,只能騙騙那兩個活寶,瞞不過我的。幸好我多待了一會兒,聽到你們最後的一段話,否則我以先前所見的情形轉告家父,誤會就大了。」

    楚無情沉著地問道:「馬大雄與諸一彪呢?」

    黃菊英笑道:「已經到一個最安全的地方去了。」

    楚無情哦了一聲道:「最安全的地方?」

    黃菊英微笑道:「人都怕死,因為人只能死一次,他們已不再怕死了,自然,再安全也不過了。」

    李嬌嬌憤然道:「你殺了他們?對自己人都這麼狠?」

    黃菊英道:「他們只毀了謝大玄的屍體,那是為了便於向家父交代,卻留下了劉五,且不論此舉是否有意,但總犯了一個不可饒恕的錯誤,而家父的處境是不容許出錯的,所以他們不能再活下去。家父曾經施用了類似的苦肉計,打進了天劍盟,就得提防一手。」

    楚無情忙問道:「那個劉五呢?你也殺了吧?」

    黃菊英道:「沒有,他既是在秋鴻山莊的保護下,我為了尊重楚兄,絕不向他下手。除非他離開了你們的保護,那就是自己作死,不能再放過他。」

    楚無情道:「他已經無家可歸了,你又何必呢?」

    黃菊英笑道:「楚兄,我告訴你一句真話,就是別太信任天劍盟的人。他指出了十四處暗卡,但據家父所知,卻有十九處之多,而且可能另外還有三處。」

    楚無情一驚道:「那不是有二十二處了?」

    黃菊英道:「是的,家父偵知了十九處,但仍然可能遺漏了三處,可知天劍盟佈局之精,以及天劍盟的不可信任。」

    楚無情問道:「這些地方都被挑掉了?」

    黃菊英道:「我來的時候,已經發出通告,在已知的十九處,都有人動了手,可疑的三處,我想請楚兄幫個忙,一起去挑了,因為我一個人的力量有限。」

    楚無情道:「為什麼要我幫忙呢?你們有的是人。」

    黃菊英笑道:「楚兄,這是對大家都有利的事,你該出點力,這些暗樁的存在是對付秋鴻山莊的。」

    李嬌嬌道:「可是賬記在我們頭上,天劍盟的報復行動也就會針對我們而來,我們為什麼要替你做工具呢?」

    黃菊英道:「李姐姐,我說句老實話,那是不可能的。天劍盟的力量分散在四處,目前調不出人手來了,在武林各大門派與莊堡中,秋鴻山莊是最不受重視的一個,天劍盟絕不會為了秋鴻山莊,暴露了他們那些人的身份,因此挑掉那些暗樁,只有對貴莊有利。」

    李嬌嬌道:「但對你們更有利,只要有一處不挑除,令尊與天劍盟對立的事就會被揭露了。」

    黃菊英笑道:「家父偵知的樁卡安知就不會再有遺漏呢?何況家父到秋鴻山莊來,天劍盟是知道的,天劍盟的人悉數被殲,家父會不受懷疑嗎?因此事機洩漏與否,對家父已無關重要,經過今天的事情後,家父已經作了萬全的準備,所以要挑除那些暗樁,就是向楚兄賣一分交情,使秋鴻山莊免於威脅而已,楚兄斟酌一下吧。我們不常在這裡,總不能為莊中遺留後患。」

    黃菊英又道:「家父帶來的人確已全部分派出去,我也通知過,事完之後,叫他們立即分散,因此目前我找不到一個幫手了,才向楚兄求助,如果楚兄不答應,我也沒辦法,只好不管他們了。那對我們毫無影響。」

    楚無情道:「是現在就去嗎?」

    黃菊英道:「不錯,事不宜遲,十九處暗樁被挑後,別的人得知消息,一定會妥作準備,再想去對付他們就不容易了。」

    李嬌嬌道:「好吧,我們這就走。」

    黃菊英笑道:「李姐姐,希望你還是不要去的好。」

    李嬌嬌把臉一板道:「為什麼?」

    「因為那些人的掩護很周密,看起來完全不像是江湖人,你的心腸太軟,也許會下不了手。」

    李嬌嬌道:「我又不是不會殺人。」

    黃菊英笑道:「假如對方是個老人或者小孩子呢?」

    李嬌嬌道:「那些人難道也必須殺死嗎?」

    黃菊英道:「看起來我好像才十四五歲,實際上我已經十八歲,假如你以前不認識我,不知道我會武功,你下得了手嗎?李姐姐,天劍盟的劍法練起來很傷人,使人發育得慢而老得快,因此天劍盟中的人,大部分看起來都是老弱婦孺,不受注意,但卻是最危險的人。」

    李嬌嬌不服地道:「只要是該殺的人,我都敢殺。」

    黃菊英一笑道:「問題是那些人看起來都不該殺,所以才能在各地散居潛伏而不被發覺,等到瞭解他們的底細後,已經來不及了。對天劍盟的人不能客氣,知道他們的身份後,只有用一個殺字去對付,否則他們就會殺你。李姐姐,我還是不希望你去,因為你對他們下不了手。」

    楚無情道:「嬌嬌,我也不希望你去,因為你對他們下不了手。」

    然後,他又在她耳邊道:「假如對方是個高手,免不了要拚命,而你卻不宜動手,你需要休息。嬌嬌,聽話,還是回去等我。我也不希望你成為像黃菊英一樣,在這點年紀就把殺人當作一件平常的事。」

    李嬌嬌的心被這一番話軟化了,已有了九成的允意,口中仍倔強地道:「我跟去看看也不行嗎?」

    黃菊英一笑道:「不行,李姐姐,你一去就不能光看看,你不找人家,人家會找你,手下一疏神就會溜掉一個,溜掉一個就是絕大的麻煩,而這麻煩是我們雙方面的。」

    她雖然含笑,講話語氣中已有點不耐煩了。李嬌嬌聽得微覺刺耳,但看她那矮小而發育不全的身材,心中又平靜了下來。昨夜的一度繾綣,使她由少女變為婦人,心理上較為成熟,覺得犯不著跟一個小孩子賭氣。

    因此微微一笑道:「你們都嫌我礙事,我就不去吧!」

    這是句無意的話,楚無情聽了也沒在意,但黃菊英不知怎的,臉上居然紅了一紅。

    李嬌嬌又道:「那三處地方遠不遠,是不是要叫人備馬?」

    黃菊英忙道:「不用了,府上的馬都是有記號的,讓人一看就會認出來,反倒打草驚蛇。這三處地方雖然不遠,但分得很散,我已經準備了十幾匹馬代步。」

    楚無情微怔道:「總共才多少路,要十幾匹馬?」

    黃菊英笑道:「當然要這麼多,因為我們要爭取兩點,一個是快,一個是密,快要用馬代步,密要在接近時棄馬潛行,總不能解決一處後,又回頭來牽馬。所以我備下了十幾匹馬,分置在幾段路上,趕完一處就換馬奔往另一處。」

    楚無情道:「你們準備得可真充分。」

    黃菊英微笑道:「當然了,要跟天劍盟作對,就得要有充分的準備。家父與你們一樣,都是經不起失敗的。」

    楚無情沒有再說話,向李嬌嬌揮揮手,就跟黃菊英一起走了。轉到密林深處,果然有人在那兒等著,是一個中年漢子,顯得很幹練,手中牽著三匹馬,黃菊英拉過兩匹,那漢子上馬疾馳而去。

    馬行雖疾,卻沒有多大的聲音,楚無情不禁微詫異。黃菊英猜到他心中想的是什麼,不待他出口詢問,就笑道:「馬蹄上綁了棉制的軟套,所以沒多大聲響,這是為了秘密行動的方便,否則家父調集這麼多的人手,在很短的時間內來到附近,怎會不被人發現呢?」

    說著把馬交了一匹給楚無情,又笑道:「聽說你是品馬的大行家,品品我們的馬如何?」

    楚無情在夜色中只看出馬的毛色也是墨黑的,他在馬背上按上一按,又拍拍馬股,那馬連動都不動一下。

    他不禁豪然道:「這是千里名駒,而且是純種的天馬。奇怪了,天馬都是白色的,不該有黑馬?」

    黃菊英笑道:「佩服!佩服!一口道出來歷,不愧今之伯樂。黑色是染上的,那是為了方便黑夜中行動。」

    兩人上了馬,黃菊英在前疾馳,楚無情跟在後面,兩人兩騎,像風也似的,一口氣跑出二三十里。楚無情計算一下馬的腳程與耐力,發現這兩匹馬的性能絕佳,比李嬌嬌的那匹火胭脂還要好得多。

    他是個愛馬的人,也是個懂馬的人,良駒在騎,引起了興趣,一心只想測試馬力,也不問去何處了;奔馳了近一個時辰,計算一下里程,約莫已出了洛陽,他才驚覺道:「黃姑娘,我們上哪兒去?」

    黃菊英將馬稍勒,跟上他走在並排道:「上姑蘇去。」

    楚無情一怔道:「上姑蘇去幹嗎?我們不是要去消除秋鴻山莊的伏樁嗎?用不著跑這麼快。」

    黃菊英笑道:「那些小事用不著你我出手,我已經交代手下的人去辦了。你放心,不會出岔子的,到姑蘇去找那家天一當鋪的胡朝奉,找天劍四老,不是更好嗎……」

    楚無情道:「你為什麼不早說呢?」

    黃菊英道:「早說了李嬌嬌肯放你走嗎?」

    楚無情勒住了馬道:「黃姑娘,你究竟是什麼意思?」

    黃菊英道:「沒什麼意思,找你合作摧毀天劍盟的核心,這事只有我們兩人才辦得了,因為只有你才能制得住天劍四老,只有我才認得出他們。」

    楚無情搖搖頭:「我為什麼要去找他們呢?」

    黃菊英正容道:「楚大哥,此舉我絕無私心,連家父都不知道我這次行動,否則他絕不會讓我去。」

    楚無情道:「為什麼?他不是有意要取而代之嗎?」

    黃菊英道:「不錯,但現在並不是時候,因為他還沒有掌握到天劍盟的全部實力,如果我們先破壞了天劍盟的一切,家父僅能掌握到一半。將來他如果將天劍四老也掌握住了,那就沒有任何力量能與他抗拒。」

    楚無情愕然道:「黃姑娘,你難道不希望令尊成功?」

    黃菊英苦笑道:「不希望,這一年的變化很大,我發現家父掌握的權勢越大,越變得沒有人性,以前我懵懵懂懂的,不明是非,跟著他一起做一些違心之事,可是你回來後,使我認清了許多道理。」

    楚無情一怔道:「我對你有什麼影響呢?」

    黃菊英道:「有的,你孤軍奮鬥,不避難危。」

    楚無情道:「我是被逼的,想避也避不了。」

    黃菊英道:「不,你避得了。你只要抽身不管,誰也不會來找你的麻煩。可是你並沒有如此,你主動地向九華劍社挑戰,這使我記住了一個武人的天職,一個真正的武士應是除暴安良,以天下安危為己任。你沒多少後援,可以說是憑一個人的力量在奮鬥,這使我感到慚愧,更使我意識到自己也應該做點事。」

    楚無情不禁默然。黃菊英道:「這話也許很難使你相信,因此,你可以回去,我一個人也要繼續做下去。但成功的希望就很渺茫了。楚大哥,我不能正面與家父作對,我能做的也只有一半,摧毀天劍盟。」

    楚無情道:「我相信你。可是摧毀天劍盟後,對令尊究竟有多大影響?對大局又有多少好處呢?」

    「有的,天劍盟掌握著各大門派的命運,當然是靠著那些暗中潛伏的細作,這些人未必真的臣服天劍盟,卻因為有把柄扣在天劍盟手中,不得不俯首聽命。如果我們把天劍四老給消滅了,那些人就沒有了顧忌,自然就可以忠於門戶,就怕是時間一久,這些把柄落入家父手中,他們不得不為家父所用,那就很嚴重了。」

    楚無情道:「令尊真能取代天劍盟的地位嗎?」

    「他似乎很有把握,但那沒差別,如果他失敗,天劍盟仍然控制著武林的命運,天下依然不太平。」

    「除掉天劍四老就能解除那些人的控制嗎?」

    「是的,全部的資料都在天劍四老手中,所以他們才隱身在暗中,如果他們公開現身,想對付他們的人不知有多少!目前只有一個人知道他們的本相。」

    「令尊呢?他也不知道嗎?」

    「不知道,否則他早就採取行動了。」

    「你怎麼會知道呢?」

    「因為早年我被留在天劍四老身邊作為人質,對他們的一舉一動,以及各種特徵習慣都摸清楚了,他們化身千萬,可以用各種不同的身份出現,卻逃不過我的眼睛。」

    「你既然被留為人質,他們何以又把你放了出來?」

    黃菊英苦笑道:「那是他們後來發現家父天性涼薄,扣留我並沒有多大作用。而且我漸漸長大,留我在他們身邊反有許多不便,倒不如放我出來。」

    「你知道他們住在姑蘇嗎?」

    「不知道,但那個地方必是他們的一個重要的機關,至少會有一點消息。因為那個劉五潛伏多年,家父也不知道他的身份,他的地位一定很高,他的供述也不會錯。」

    楚無情道:「你早這麼說,我就會扣住劉五了,現在萬一我們沒到姑蘇他已先把消息傳去了呢?」

    黃菊英笑笑道:「他最多只傳出家父圖謀不軌的消息,卻不知道我們要趕去。所以在出來時,我連李嬌嬌都不讓知道,就是為了爭取先機,攻其不備。」

    「可是我如久出不歸,嬌嬌是會張揚出去的。」

    黃菊英道:「不會,我作了個安排,使她相信我們仍在附近。」

    楚無情道:「你們的人傳話,她會相信嗎?」

    黃菊英道:「當然不會,可是你的筆跡她是認得的!有了你的親筆信,她自然深信不疑了!」

    楚無情一怔道:「我的親筆函件,她怎麼收得到呢,難道要我先寫下一大堆函件,慢慢交給她?」

    黃菊英道:「不必!你的詩稿早就在我們手中了,我派出的那個人是個鬼才,他能把你的筆跡仿得一絲不差,連你自己都看不出是仿造的。」

    楚無情又是一驚,這才想起自己的一部分詩稿,自從上次去赴泰山劍會,就留在秋鴻山莊沒帶去,這兩次匆匆返來,未曾檢視,但的確沒看見,這是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想不到竟會落在人家手中。黃菊英笑道:「楚大哥,你放心,這本詩稿在我手裡,從你的詩句中,我看出你的心胸抱負,轉而對你發出由衷的欽敬,我不會用它來陷害你的。」

    楚無情道:「我不擔心你,那個人靠得住嗎?」

    黃菊英道:「靠得住,他是我最信任的一個人,因為他是我的保護人,我的一切行為,他都支持。」

    楚無情微有疑色,黃菊英道:「他是我母親青梅竹馬的戀人,我母親嫁給我父親是迫不得已,他為追隨我母親,才進入了天劍盟,我母親因為與家父志趣不合,抑鬱度日,他愛屋及烏,把全副的愛心都移在我的身上,因此凡是我不願傷害的人,他絕不會傷害。」

    楚無情噓了一口氣道:「那我就放心了;」

    黃菊英道:「那麼你同意上姑蘇去了?」

    楚無情道:「同意,你明辨是非的勇氣與決心,我應該支持的,何況是為了大局,也不容我推辭。」

    黃菊英十分興奮,催馬疾行道:「那我們就快走吧,我選了這匹馬,就是為了爭取時間。」

    這的確是兩匹萬中難選其一的良駒,一天急駛,跑下了約莫九百里,仍然毫無疲態,倒是黃菊英有點吃不消了。為了掩避行蹤,他們不敢住店,休息在一所山間的破廟中,到了破廟的大殿中,她往地下一躺,就累得不能動了。

    楚無情卻細心地割了一大堆野草把馬匹餵了,廟外有一條山泉,他把馬牽去喝了水,又用水在馬匹身上輕輕地灑了一遍,拍拍它們的肌肉,為它們按摩了一陣。

    然後他再把神案上的石香斗洗淨,盛了一斗清水,洗了幾塊乾淨的石子,生了一堆火,將石塊燒了投入水中。滾燙石塊將水煮沸了,他取出乾糧袋,取了一把茶葉,投入沸水中。向黃菊英道:「黃姑娘,起來喝口熱茶,吃點東西,否則你會累倒的。」

    黃菊英懶懶地起來,看見他把一切都弄好了,目中射出異彩道:「楚大哥,你真能幹,在這荒山野地,沒有燈灶也沒有壺,竟能燒出熱茶來?」

    楚無情一笑道:「我是在大漠上生長的,過慣了野地生活,在沒有辦法中,也會想出辦法的。」

    黃菊英喝著熱茶啃著乾糧道:「肚子倒沒什麼,我一身都被汗水濕透了,真想洗個澡。」

    楚無情道:「洗澡倒容易,廟後就是山泉,水很清,就是涼一點,你若不怕涼,就去洗一下也好。」

    黃菊英一跳而起道:「我這就去。」

    楚無情望著她的背影笑了一笑,然後就在附近為她守衛著,過了一會,聽黃菊英叫道:「楚大哥,我洗好了,可是忘了帶衣服來,請你把馬包裡的衣服給我。」

    楚無情無可奈何地一笑,轉身回到廟時,可是他翻遍了兩個馬包,卻找不到一件衣服,倒有些小瓷人、小石馬等一類的玩具,以及幾本書冊,他好奇地打開一本,發現那是一本詩稿,用娟秀的筆跡寫著一首首的詩,詩不算工整,卻充滿了小兒女的情懷與江湖兒女的豪情。

    還有一本卻是劍譜,記著一式式的劍招,有九華劍訣,也有從各處摭拾來的劍式,也包含秋鴻劍法,只是欠完整,也不能連貫,看來她悟解的能力也不夠,不過楚無情注意到一件事,就是這劍式中沒有凶險的招式,摘錄的都是一些博大精深,氣魄宏偉的妙著,與她本身的劍路大相逕庭,由此可見這個小女孩子本性是良善的。

    她出生在一個險惡的環境中,成長在詭譎的氣氛裡,但她瞭解是非,努力地在學好,因此對她僅有的一點懷疑都消除了,心中充滿了憐惜之情。

    正在他呆呆發怔的時候,廟後傳來黃菊英的叫聲道:「楚大哥,快一點呀,我冷死了。」

    楚無情連忙走過去道:「黃姑娘,馬包裡沒有衣服。」

    黃菊英似乎呆了一呆才道:「不會吧?」

    楚無情道:「是真的沒有,馬包裡只有一點小零碎。」

    黃菊英傳來帶哭的聲音道:「糟了,那一定是放在林叔叔的馬包裡,這可怎麼辦?」

    楚無情咳了一聲道:「你怎麼把衣服放在別人那兒呢?」

    黃菊英道:「我喜歡搜集一些小玩具,馬包又放不下,林叔叔就替我收存衣服,忘記向他要回來了。楚大哥,把你的衣服借給我穿一下好嗎?」

    楚無情一怔,他除了身上這一身衣服,也沒有第二身,出來時匆匆的,騎的又是黃菊英準備的馬,馬包中只有幾封銀子,因此他苦笑道:「我是空身來的,哪有衣服?」

    黃菊英道:「那怎麼辦?」

    楚無情道:「你只好多挨一下,把濕衣服給我,我給你烤乾了再穿,我的衣服也只有一身,給了你我就沒穿的了。」

    黃菊英真的哭了出來道:「我的衣服扔了!」

    楚無情一怔道:「為什麼扔了?」

    黃菊英低低地道:「騎了一天的馬,我的褲子磨破了,不能再穿,所以扔掉了,因為兩條腿的皮也破了,脫掉衣服時,沾了不少血,也扔了。」

    楚無情一驚道:「你的腿磨破了?」

    黃菊英道:「是的,破得很厲害,痛死了,楚大哥,這可怎麼辦?我的腿還在流血。」

    楚無情遲疑片刻才道:「黃姑娘,我的年紀比你大很多,可以算是你的大哥哥了,因此你不必難為情,等在那裡,別走動了,我來幫你想辦法。」

    黃菊英頓了一頓才道:「我還能走。」

    楚無情忙道:「不,你別動,腿磨破了很討厭,又沾生水,很容易潰爛。你真是個小孩子,為什麼不早說?」

    他走了過去,但見黃菊英赤裸著身子,雙手緊抱胸前,一副瑟縮可憐之狀。他抱起黃菊英,感到她在發抖,來到廟前,首先脫下自己的衣服,鋪在地下,然後又凝重地道:「躺下來讓我給你上藥。」

    黃菊英看了他一眼,終於順從地躺下。楚無情很自然地在身邊取出一個藥瓶,傾出一點藥粉,然後取了一塊乾肉脯,放在火上烤了一陣,肉中的油脂滴出時,楚無情用手掌接住,接了一會,他才把藥粉在油脂裡調和了,扳開黃菊英的腿,為她塗抹上去。

    那藥粉很靈,敷上後,黃菊英的臉上現出舒服的神色,噓了一口氣道:「楚大哥,你的藥真靈。」

    楚無情笑了一下道:「出門闖江湖的人,這些東西應該備齊的,你如果早點告訴我,就不會受這個罪了。」

    黃菊英噘著嘴道:「我怕耽誤了行程。」

    楚無情道:「不會的,你感到不舒服時立刻告訴我,我可以把你的馬鞍整一下,就不會磨破了。」

    黃菊英雙足一伸道:「這是我第一次單獨出遠門。」

    楚無情道:「你不算單獨,有我陪著你。」

    黃菊英不好意思地道:「以前出門總有人照顧著,這次我想自己照顧自己,哪知道就出了紕漏。」

    楚無情微笑道:「你還是小孩子,應該要人照顧的。」

    黃菊英一揚首道:「我不是小孩子,我十八歲了。」

    楚無情不禁一怔道:「你有十八歲了?」

    黃菊英笑道:「你不信?那你細看看,我是不是像十八歲了。」

    她立時站了起來,把胸部向他一挺,意思是有雙峰為證,證明她沒有虛報年齡。

    楚無情不敢正視,忙道:「我相信你就是了……」

    黃菊英卻不依道:「不行!你這是敷衍我,一定要看!」

    楚無情一臉無奈,只好搖頭苦笑,將目光移向這刁鑽的小姑娘胸前。

    當他目光接觸到黃菊英的胸部時,不由地心神一震,果見這少女的雙峰發育得很成熟,絕非一個十四五歲的小女孩!

    黃菊英見他窘態畢露,故意笑問:「現在你認為我幾歲了?」

    楚無情訥訥道:「十,十八歲……」

    黃菊英輕喟一聲,自慚形穢道:「唉!我就是天生小個子,平時又不注重穿著,誰都把我看成了一個小女孩!」

    楚無情想起去年泰山論劍的情景,不禁唏噓道:「那次龍騰天就是看走了眼,過於輕敵,才送掉了一條老命的。」

    黃菊英一臉無辜道:「那可不能怪我,他要不是氣急敗壞,跳起來想殺我,只要站著不動就可以把命保住了。」

    楚無情道:「在那種情形之下,你的劍已刺進他腰間,他還能站著不動?換了是我,我也做不到。」

    黃菊英嫣然一笑道:「別談這些煞風景的事了。楚大哥,你別只看我胸部,看看我的身材,像不像一個十八歲的少女?」

    楚無情道:「我已經相信你是十八歲了。」

    黃菊英央求道:「楚大哥,幫幫忙嘛,我從來沒有脫光衣服讓人看過,自己卻不知道,也沒人告訴我,我的身材是不是有缺陷,不然怎麼沒人願意多看我一眼。今晚你既然已經見到我的裸體了,一事不煩二主,就請你給我評個分數吧!」

    楚無情強自一笑道:「這個分數教我怎樣評法?」

    黃菊英道:「楚大哥的見識廣,看過的美女也不在少數,或許……就拿我跟李姐姐比吧!」

    楚無情笑了笑道:「這怎麼比法,各人有各人的優點和特色,那是無法相提並論的。譬如說吧,你身上的優點,她不一定有。同樣的,她具有的特色,說不定正是你所缺少的呢!」

    黃菊英笑問:「那你看我身上可有什麼優點或特色?」

    楚無情打量了她兩眼,見這少女雖是個子較矮小,但卻嬌巧玲瓏,雙峰挺實,配合她極細的腰肢,倒也稱得上是亭亭玉立。

    他無暇仔細欣賞,隨口敷衍道:「我給你的評分是甲。」

    黃菊英鼻子一皺,撇嘴道:「你是言不由衷吧!」

    楚無情認真道:「我是肺腑之言。」

    黃菊英噗嗤一笑道:「才怪呢!你以為我不知道?男人看女人,尤其看脫光了的,必定是目不轉睛,欲罷不能,而你卻像是走馬看花,顯然對我不屑一顧。」

    楚無情莞爾一笑道:「你錯了,我是不敢多看,以免見尤心動,把持不住啊!」

    黃菊英笑問:「我有這種魅力?」

    楚無情道:「當然有,只是你自己不覺得,也沒人敢告訴你罷了。」

    黃菊英嗔道:「哼!我有這麼可怕?」

    楚無情笑道:「你並不可怕,但人家怕你父親,還有你的劍法。」

    黃菊英笑笑,又問:「你不怕?」

    楚無情搖搖頭道:「我不怕,因為我知道,你的劍不會殺我。」

    黃菊英道:「事實正好相反,我看得出,你既不怕我爹,也不怕我的劍法,而是怕我!」

    楚無情一怔,詫異道:「怕你?」

    黃菊英點點頭道:「嗯,你怕我引誘你!」

    楚無情哈哈大笑道:「那你又錯了,第一,我相信你不會這樣做,其次,我不是輕易會受誘惑的人,否則此時此地,面對你這樣美的裸身少女,我怎能無動於衷……」

    黃菊英哼聲道:「我不信!」

    楚無情茫然道:「不信什麼……」

    不料黃菊英向前一撲,整個嬌軀撲進了他懷裡。

    楚無情被她出其不意地撲來,不由地上身向後一仰,急忙雙手撐地,詫然道:「黃姑娘,你這是幹嗎?」

    黃菊英笑道:「我要證明你錯了。」

    楚無情坐直了身子,不解道:「我錯了?」

    黃菊英道:「其一,是你認為我不會誘惑你,其二,我不相信你能不受誘惑!」

    楚無情啼笑皆非道:「黃姑娘,我隨你出來是辦正事的,千萬別跟我開這種玩笑……」

    黃菊英卻正色道:「我不是開玩笑,是要求證明自己究竟是不是個女人。」

    楚無情忙道:「你當然是,當然是……」

    黃菊英不由分手,執起他的手,按在自己胸前。

    楚無情不便推拒,惟恐傷了這少女的自尊心。

    因為她的個性很強,一旦自尊心受損,就可能走極端,做出意想不到的事來。

    如今必須靠黃菊英,合力對付天劍盟,楚無情自是不能使這少女惱羞成怒,憤然不顧大局而去。

    小不忍,則亂大謀。楚無情既以大局為重,自然不能得罪黃菊英。

    何況,只要應付得宜,這對他並沒有任何損失。

    主意既定,便見他收斂心神,極力保持冷靜,使自己心如止水。

    黃菊英並非放蕩不羈的浪女,對男女之間的事,更是一知半解。正因她是情竇初開的年齡,加上刁鑽好強的個性,所以才充滿了好奇。

    更重要的,是想借此考驗一下自己的女性魅力。

    她完全採取主動,執住楚無情的手,按在自己挺實的乳峰上,使勁地揉捏著。

    楚無情上回在漢陽,被東方玉珠和歐陽玉霞兩個女人設計騙去,一時不察,更不知不覺地中了四川唐門劇毒。

    為了催動毒性發作,兩女也曾脫得精光赤裸,不惜以美色相誘,迫使他情緒激動。當時他便是暗運精神功,一則將毒逼住,一則不便心神為外力所惑。

    面對黃菊英的誘惑和挑逗,他惟有以精神功抗拒。

    不料這少女的刁鑽,確實令人咋舌。李嬌嬌的外號叫火娘子,也以刁鑽任性出名,跟黃菊英比起來,卻相去太遠,不可以道理計。

    她竟然仰起臉笑問:「楚大哥,你想用精神功抗拒我?」

    楚無情一怔,矢口否認道:「沒,沒有啊!」

    黃菊英撇撇嘴道:「我可沒有利用任何歪門邪道的手段,全憑自己,你要是用精神功,那可有失公平呢!」

    楚無情認真道:「我真的沒有啦!」

    這一說話分神,意志便無法集中,他才知道上了這少女的當。

    黃菊英這一著相當聰明,既擾亂了楚無情的心神,使他無法施展精神功抗拒,同時也表明自己的見多識廣,並非不會歪門邪道的手段,而是不屑一顧。

    這一來,楚無情收斂精神功,全靠自己的定力了。

    幸好黃菊英只是個充滿憧憬與好奇的少女,對男女之間的事尚一知半解,若是夢魘中經常出現的那女人,楚無情絕對難以招架。

    無名氏掃瞄大天神OCR舊雨樓獨家連載轉載時請保留此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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