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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文 / 司馬紫煙

    文奇崛暗中發動,志在必得。眼見他一雙肉掌,結結實實拍在瘦高老者的肋下!

    文奇崛偷襲得手,暗道:

    「這老頭不過如此,可笑我前番為他所惑,險些誤了大事!」

    他正自竊喜,卻見那老頭遭此重擊,竟是不聲不吭,仍是站立。他陡然一驚,臉色大變,欲要撤下雙手,卻覺那老者身如磁石,把自己手兒死死吸住!

    他拚死掙上幾掙,亦是無用。頹喪之下,他不再掙脫,暗道:

    「獨孤雄、殷情債二人畢生功力,已然盡數傳給於我。

    我只道以此為基,若是再苦練月餘,當與仇嘯傲、辛不羈等惡人一抗了。眼下我偷襲得手,又是用盡了全力,可連這個無名老頭也奈何不了,可笑我拯救天下之舉,真是自不量力,徒然妄想。」

    他心灰如死,心下倒是安然許多,他瞥了一眼那老者,輕聲道:

    「小生殺你不得,你還殺我不了嗎廠」

    瘦高老者仍是看著罐中的雲飄鶴,漠然道:

    「你急切求死,可是怕喝那髒酒?」

    文奇崛見他此刻尤是這般古怪,心下叫苦:

    「此人似瘋未瘋,似傻非傻,武林之中,哪有此等人物?我落人他的手中,若是不死,真不知他用多少奇怪招法折磨我呢!」

    他再無奢念,又想快些死去。自己既是這般無用,活著何益?

    他無畏之下,自是直來直去,破口大罵:

    「髒老頭,死老頭,你不殺我,我文奇崛還會殺你!」

    瘦高老者怒哼一聲,帶他走到酒罐旁邊。文奇崛看那雲飄鶴,此刻伏在罐上;卻是一動不動了。

    他心兒一緊,叫道:

    「雲大哥,你不要再喝了。雲大哥,你快出來吧!」

    瘦高老者嘿嘿一笑,慢聲道:

    「傻小子,此中美酒,乃是老朽獨有,天下絕倫。他一喝之下,當是已知此酒甚佳,故此貪飲。你這番高叫,可是要擾了他的酒興了。」

    他言過抓出雲飄鶴,文奇崛見那雲飄鶴雙眼緊閉,一臉漲紫,登時駭然痛叫:

    「雲大哥,你可死了嗎?」

    瘦高老者把雲飄鶴扔在地上,日道:

    「儀小子,他既是酒鬼,怎會死了?他貪酒大醉,人事不省,大煩無惱,豈不是好?」

    文奇崛定神看去,待見雲飄鶴果然有氣呼出,顯是沒死,心下稍安。

    文奇崛喘息片刻,又直欲一哭。剛歷死難,眼下又遭橫禍,其苦怎受?他一望酒罐,忽生萬般怨氣:我文奇崛命運如此不濟,可恨蒼天何等不公!我一人獨醒,卻於盡天下糊塗之事;我有心贖罪,可怎奈步步深陷,竟是又連累了雲飄鶴在此受難。似我之人,加兒死了,豈能瞑目?

    他一念之間,又是盡去死意,心下一定,轉口道:

    「小生得罪老文,死有餘辜。老文既是不肯殺了小生,小生只好喝了罐中之酒,權當謝罪!

    瘦高老者怒容盡去,遂道:

    「爾等敬酒不吃,這會想吃罰酒,卻也不晚。若是酒鬼,縱有天大之罪,老朽也一概不問了。」

    他身子一震,文奇崛受制雙手這然拿開,他探視一眼罐中之酒,笑道:

    「傻小子,算體福氣,此酒尚有半罐,可夠你喝嗎?」

    文奇崛心下怒罵,叫苦不迭。他低身一看,又見酒色玄黃,混濁一片,飄浮著一層脫落的長髮。他不敢再看,強自壓下上泛的酸水,心下恨道:

    「文奇崛啊,你受過無數苦難,可是這次竟闖不過嗎?

    文奇崛啊,你命如此,只好認了、」

    他顫顫念過,轉頭對瘦高老者道:

    「小生若是喝廠,老丈真的放過我們?」

    文奇崛說出此言,心下大跳:此人若是說話不算,自己委屈是小,傳揚出去,卻是成了天下人的笑柄。這樣死了,倒不如一硬到底,卻是不枉「腐儒怪俠」的名號。

    瘦高老者久等不耐,怒道:

    「你現在還一口沒喝,卻是羅嘯沒完,你喝光之後,不就知道了嗎?」

    文奇崛長歎一聲,自料這老頭苦是殺他,當真無可抗拒,眼下之事,只好冒險做賭,方有生望。他愁對酒罐,雙目再閉,心中自慰:

    「我自命『腐儒』,當是迂頑可笑;我自號『怪俠』,更當豪飲海量。我所做之事,已然可笑,若能在此任飲一番,豈不真是名副其實了?!」」

    他咧嘴苦笑,竟是又緩緩睜開雙目。扎頭人酒,喝將起來。如此不知多久,他忽覺頭痛欲裂,腹漲如鼓,眼前一黑.隨即昏去…

    七日過去;文奇崛、雲飄鶴方是悠悠轉醒。洞中幽明,泉水滴響。他們爬將起來,一眼便見壁上刻著字跡,書道:

    「爾等眼下『玄黃酒』,七日醒轉,若是無恙,當可習練洞內壁上的『玄黃功』了。七七四十九日之後,爾等若是無成,萬不可貪功再練,此乃忠告,爾等謹記!」

    二人看過,俱是驚驚:我等此刻醒來,原是昏醉了七日之久2那日他裝瘋竟是為了隱去真意,相助我等。只不知他是伺人,那「玄黃功」,又如何了得?

    文奇崛回想那老者身手之厲,自料他說的「玄黃功」

    定非等閒。如此時刻,若能練就此功,似那老者一般,拯救天下武林.豈不又是有望?

    他心下大喜,拉起雲飄鶴直奔洞中深處,到得那裡,果見此中壁上刻著「玄黃功」法,記敘甚為洋盡。

    文奇崛見之又喜,一笑道:

    「大哥,我們因渦得福,恍如一夢。小弟此刻思來,那髒老頭可是神仙現世,意在點化我們?」」

    「兄弟,此事甚是怪異,愚兄萬難置信。那老者無緣無故,怎會這等好心?他若是真的相助,那會自可把話言明,又怎忍讓我們喝那髒酒,以死相逼?-『愚兄以為此中有詐,我們不可輕信他言。」

    文奇崛聽此收住笑容,沉思多時,自信道:

    「我們洞中所言,那老者身在不遠,當是全然聽到了。

    性情古怪,卻是未失俠義之心,相助我們,那又不願顯露身份,是以才故作瘋癲,迫我們就範。如若不然,他是別有用心,小弟卻猜不出了。

    雲飄鶴一瞼茫然,沉吟道:

    「弟所料,當是沒錯。只是此事太過神奇,我們還是小心為妙。」

    文奇崛點頭稱是,轉而毅然道:

    「此等時候,我們為了天下,自不惜再賭上一賭。我們就照此『玄黃功』法.練上一試,倘若一覺有異,我們便是罷手,當無大礙。」

    雲飄鶴聽此頜首,再無異議。二人盤坐壁前,依法而練。他們初時小心翼翼,生怕此法有假,傷及自身。一待練過第一式「盤古開天」,二人吐納之下,不覺有異,更覺勁力充沛,精神有震、他們相望一眼,俱是驚喜一笑。

    二人收功對坐,雲飄鶴道:

    「兄弟果然了得。如此看來,愚兄先前之想,卻是多慮了。」

    文奇崛慰道:

    「大哥事事小心,卻也沒錯。」

    雲飄鶴看著文奇崛,高聲道:

    「我們這等練來,此法不過九式,焉能費時四十九日?」

    那髒老頭不知你我根基,當是把我們看得扁了。

    文奇崛眉頭微皺,接道:

    「他又言四十九日之後,不成斷不可再練,又是何意?」

    敢情那髒老頭古怪,這『玄黃功』也如此怪異按理習練功法,愈久愈精,愈久愈神,若說練功有期有限。

    期限一過,便練它不得,實是亙古未有。」

    雲飄鶴對此同感,正要續言,萬不想口未張開,腹中竟是驟然大痛!文奇崛見他異樣,未及詢問,亦感五臟奇痛,氣血亂竄。二人劇痛難忍,俱是滾倒於地,連聲慘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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