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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梅莊魔影 文 / 司馬紫煙

    王剛並未追襲,收起黑龍刀道:「如倩,咱們到村子裡搜搜去!」

    他們逐戶搜查,村子裡已是十室九空,有一部分原有住戶,都自動打開門來接受搜查。

    搜遍了每一房舍,連附近有無地道和山洞也都仔細看過,始終不見大山貓和小老鼠等人的下落。

    只有在丁開山等人先前賭牌的屋子裡,發現寶馬神槍余平正躺在土炕上呻吟,那是他摔昏之後被兩個大漢架回來的。

    王剛和葉如倩燈影下向余平望去,果然鼻樑塌在一邊,鮮血依然流個不停。

    猛見兩人進來,余平便料知丁開山等必然也已落敗,嚇得魂不附體地道:「王……王大人、葉姑娘,我余平不是百花門的人,只是受丁開山之邀,陪他們玩玩紙牌消遣,冤有頭,債有主,請你們高抬貴手,放我一馬!」

    他因鼻子歪塌,嘴巴也已腫起,以至說起話來,一片含混不清。

    王剛冷笑道:「我明白你罪不至死,不過現在要從實回答我幾句話!」

    「王……大人有……有話只管問。」

    「丁開山活捉了我十二名弟兄,他把他們藏在什麼地方?」

    「我是昨日下午才來的,丁開山不曾提起,王大人既然已進了村子,必定制服了丁開山,您該直接問他才對。」

    「丁開山已經死了,你讓我到哪裡問去?」

    余平猛地在炕上抖了一下,齜牙咧嘴地道:「他……他……他死了?」

    「在我王剛手下,豈能留得百花門的人活命!」

    余平又打了一個哆嗦道:「可是我並非百……百花門的!」

    「所以我才不曾殺你。」

    余平終於鬆了一口氣道:「多謝王大人不……不殺之恩!」

    「你曾說過,要在十招之內取我性命,現在如何?」

    「我……根本沒說過這種話。」

    「先前你和丁開山、石榴他們玩牌時說過,還敢不承認?」

    余平兩眼一翻道:「王……王大人怎麼知道的?」

    「我當時就在窗外,怎會不知道!」

    余平呆了一呆道:「大……大人不記小人過……我……我余平是胡說八道,王……大人開恩!」

    王剛默了一默道:「不開恩哪能讓你活到現在。還有,有個叫路邊桃的女人,也住在這裡,你可曾見過?」

    「我剛才說過,是昨日下午才來的,連這女人的名字都沒聽說過。」

    王剛料想他確實不知,再問也問不出頭緒來,冷冷一笑道:「姓余的,好好養傷要緊,以後少跟百花門的人接近,否則必定沒有好下場!」

    「多謝王大人訓教,我余平記下了!」

    王剛道:「先把石榴和老莫帶回去再說!」

    來到村外的大樹下,各處找了一遍,先前放倒的六個人都在。

    他們只把老莫和石榴解開穴道,帶著下山,其餘四個,仍留在原處未動。

    石榴和老莫都不知方才打鬥的經過,愣愣地只盼有人來救,卻不敢喊叫。

    王剛吩咐道:「你們兩個在前面帶路!」

    還是石榴膽大,問道:「你想要我們到哪裡去?」

    王剛道:「送你回老家!」

    石榴頓時尖著嗓門叫道:「你們-騎營雖是官府,也不能平白無故地殺人!」

    王剛道:「百花門的人,個個都犯下滔天大罪,我連丁開山都殺了,哪能留下你!」

    「我不信!」

    「不信只管喊叫,看有哪個來救你。」

    石榴向村口望去,果然靜悄悄地不見一人,不由大感凜駭,但嘴裡仍不服輸道:「我不信你能殺得了他們?」

    玉剛道:「我也不信能跑得了你,你現在有膽量只管跑!」

    石榴自然不敢輕舉妄動,語氣軟了下來道:「你到底想要我們往哪裡走?」

    「往山下走!」

    石榴不再言語,當先往山下走去,老莫則緊隨在石榴身後。

    現在該是老莫開口說話了:「您可是-騎營的王大人?」

    王剛道:「不錯,好眼力。」

    老莫頓了頓一道:「王大人,彼此無怨無恨,小的也沒犯法,你把我抓走幹嗎?」

    「因為你是百花門的小頭目。」

    「冤枉,小的到石榴村來,也不過是幾天的工夫。」

    「你來這裡做什麼?」

    「因為這裡有個朋友,要我來幫幾天忙,小的事先根本就不清楚這一夥人是百花門的。」

    「你倒推了個乾淨,那麼以前你在梅莊是做什麼的?」

    老莫全身打了一顫:「王大人知道的事情可真多,小的在梅莊,是在廚房燒火的。」

    王剛笑道:「燒火的怎麼燒到石榴村來了?」

    老莫乾咳了幾聲道:「那是因為小的好酒貪杯,有時難免誤事,新來的莊主梅老先生看不順眼,就把小的給辭了,小的為了生活,才到石榴村來幫忙。」

    「不是這麼回事吧!那你為什麼在梅莊花園裡殺了我的手下李大狗?」

    老莫咧了咧嘴道:「王大人,他偷我的老婆,被我撞見,小的就是再窩囊,也不能做睜眼烏龜,王大人,-騎營也是講理講法的,怎可隨便偷人家的老婆?」

    王剛道:「你這小子是豬八戒下山,倒打一耙,李大狗偷女人固然不對,但偷的卻不是你的老婆!」

    老莫道:「她明明是我老婆,王大人怎可平白無故地拆散人家的夫妻?」

    王剛並未發怒:「她既然是你的老婆,現在人哪裡去了?」

    「她現在才真的已經不是我的老婆了。」

    「為什麼?」

    「自從那晚出了事,小的跟她大吵一場,第二天就分手了。」

    只聽葉如倩道:「大哥何必跟他囉嗦,這種人不動大刑,諒他不肯招認!」

    王剛道:「我本來就沒打算現在讓他招認。」

    誰知老莫卻又說道:「王大人,如果小的兩口子的感情能趕上你們兩口子,那就好了,你們是相敬如賓,我們是一見面就有仇,不然她也不會被李大狗一勾就勾上手了。」

    王剛道:「從現在起,閉上你的狗嘴!」

    來到山下一家農舍前,葉如倩忽然叫道:「大哥,這不是上次咱們住過一宿的地方嘛,我記得這對夫婦,男的叫顧九,女的叫顧九嫂。」

    這裡正是-騎營的外圍眼線顧九夫婦的住處。王剛和葉如倩上次來石榴村,因葉如倩受了傷,便在這裡住了一晚,正因為有了那一晚,兩人才很快地結為夫婦,所以葉如倩才會對這裡留下深刻的印象。

    這時天色已接近四更,王剛叫開門來,顧九一見另外還有兩人,忙問:「頭兒,這兩位是誰?」

    王剛隨即又將石榴和老莫點了穴道道:「他們是山上石榴村的,都是百花門的小頭目,待會兒還麻煩你把他們送到-騎營去!」

    顧九朝著石榴屁股上踢了一腳道:「這兩個狗娘養的!頭兒,乾脆就在這裡宰掉算啦,叫我那口子做幾個人肉饅頭給您和夫人嘗嘗!」

    王剛笑道:「這兩人留著還有用,待會兒要小心押送。」

    顧九道:「沒問題,只要您把他們的穴道點重一點,待會兒我就把他們裝在麻袋裡,然後搬上馱轎,一路送進-騎營,管保出不了岔兒。」

    「小心把他們憋死。」

    「我會在麻袋上捅幾個洞,絕對憋不死。」

    顧九接著叫起了他的渾家,下了兩碗麵,為王剛和葉如倩宵夜,再把上次那間空房整理好道:「頭兒和夫人想必累了一夜,就暫時將就著休息一會兒吧!」

    屋子雖然簡陋,卻收拾得十分乾淨,而且被褥俱全。

    兩人上了炕,王剛道:「咱們天一亮就要走,少睡一會兒也好。」

    葉如倩哪裡睡得著,長長歎了口氣道:「我擔心家父和家師真會遭到意外。」

    王剛默了一默道:「我又何嘗不擔心,不過據我預料,丁開山的話,不一定可信,岳父和樊老前輩遭害的可能不大。」

    「我也是這麼想,不然我怎會忍到現在。」

    「天亮後我們馬上先趕到八方鏢局去,到時候一切就明白了。」

    「大哥認為丁開山會不會再回到八方鏢局去?」

    「很少這種可能,他豈能等著我們去抓!」

    「如果我爹和師父安然無恙,說不定他真會再回八方鏢局。」

    「你怎麼會有這種想法?」

    「我是想他如果把我爹和師父找出來做靠山,而兩位老人家偏偏要袒護他,你又該怎麼辦?」

    王剛搖搖頭道:「這是不可能的,如果丁開山不是百花門的人,他們袒護他是應該的,現在丁開山身份已明,兩位老人家若再袒護他,那就未免不明大義、公私不分了。」

    「你有這種自信嗎?」

    王剛正色道:「要知道劍聖和劍王之名,並非全憑武功得來的,必須以人所共仰的崇高德行來配合,岳父和樊老前輩若是那種只見私情不顧公義的人,豈能得到今天的聲譽。」

    葉如倩沉吟了一陣,忽然問道:「大哥,我還忘記問,你的武功,怎會進步得那樣神速,你的身手雖高,但昨晚卻似乎高得令我難以想像,那丁開山在武林中是位成名多年的人物,能和他打成平手的並不多見,你卻能逼得他毫無招架之力,難道你以前一直是深藏不露?」

    王剛只得把在妙峰山得遇日月老人助他打通經脈及傳授武功的經過說了一遍。

    葉如倩靜靜地聽著,頗為神往地道:「什麼時候你能帶我去見見那位老先生,讓他也能傳授我一些武功!」

    王剛笑道:「你有劍王父親,又有劍聖師父,何愁找不到人傳授武功?」

    葉如倩道:「聽你剛才所說,那位老先生的武功,似乎比我爹和師父更高,要不然,我自小隨他們習練,可說身兼兩家之長,也不過如此而已。」

    「你別自謙,其實你也算得一流高手,只是內力還稍差一些而已。至於岳父和樊老前輩,武功可說已到超凡入聖境地,比他們再高的,只怕再難找出其他的人了。」

    葉如倩搖搖頭道:「你說的那位老先生,就一定比他們高,他能在一夜之間使你武功大進,這就不是家父和家師辦得到的,他必定是位遁世多年的前輩異人。」

    王剛道:「他自稱日月老人,自然是位埋名隱姓的前輩異人,可惜我們都還年輕,對武林中的老一輩人物,所知不多,否則,也許能猜出他是誰來。」

    葉如倩想了想道:「不管怎樣,過幾天你一定要帶我去見見他。」

    王剛歉然一笑道:「帶你去妙峰山容易,可惜見不到他老人家,也是枉然。」

    葉如倩一怔道:「為什麼呢?」

    王剛道:「因為找不到他老人家住的地方,那天我敗在百花門主劍下,是在昏迷中被他帶進洞的,出洞時又被他點了眼皮穴,根本就不知道如何能找到了。」

    兩人由於一夜勞累,說完話,便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醒來時天已微明,披衣出門,顧九已在準備馱轎。

    王剛將石榴和老莫又點過一次穴道,眼見顧九把人裝進麻袋,放上馱轎,才和葉如情匆匆往京城趕去。

    他們先趕往八方鏢局。

    誰知八方鏢局大門緊閉,敲了半天門,才有一個管事的老人將門打開。

    王剛見過這老人幾次,知道他是八方鏢局的賬房先生,姓王,一向待人很和氣,忙道:

    「王老先生,貴局怎麼連大門都關起來了?」

    王賬房道:「這幾天丁鏢主有事離開了局子,交代局子裡的鏢師和趟子手們回家休息幾天,沒有生意做,所以就把門關上了。」

    王剛不動聲色地問道:「不知丁鏢主什麼時候回來?」

    王賬房搖搖頭道:「他臨走時只說過幾天就回來,至於什麼時候,我也不清楚。」

    王剛道:「我想進去見見葉大俠和樊大俠!」

    王賬房一愣道:「他們沒跟王大人講嗎?」

    「講什麼?」

    「他們兩位大俠前天下午就離開局子了。」

    王剛計算時間,葉逢甲和樊飄零是前天上午到-騎營探望李大龍的,當天下午就離開了八方鏢局,為什麼上午見面時竟不打聲招呼?莫非真的出了什麼意外……

    「葉、樊兩位大俠到什麼地方去了?可有交代?」

    王賬房搖搖頭道:「他們什麼也沒說,我還以為王大人早知道了呢!」

    「這樣說來,是丁鏢主離開局子以後,他們兩位老人家才走的?」

    「不錯,葉、樊兩位大俠可能是因為主人走了,沒人招待,所以才也走了。」

    「他們兩位臨走時,可曾留下什麼話?」

    王賬房又搖了搖頭。

    王剛微一沉忖道:「實不相瞞,丁鏢主在外面出了一點事,-騎營職責所在,必須到裡面看看,還望王老先生給予方便!」

    王賬房吃了一驚道:「鏢主出了什麼事?王大人可清楚?」

    王剛道:「在下正在調查。」

    王賬房倒是十分合作,閃到一旁道:「王大人和王夫人請進!」

    進入天井,果然靜悄悄地不見一人。

    王剛和葉如倩先來到丁開山房間,但見室內整理得井井有條,王剛希望能在這房間內找到一點和百花門有關的證物,結果使他非常失望。

    再到了葉逢甲和樊飄零住過的房間,室內也毫無凌亂現象。

    王賬房一直跟在後面,看樣子似乎他確實不知發生了什麼事。

    王剛夫婦復又來到客廳,王賬房沏上茶後,王剛問道:「丁鏢主以前是否經常離開局子?貴局是否經常歇下生意不做?」

    王賬房道:「鏢主以前雖然有時離開局子,但時間都沒有這樣久,除了他親自到外地走鏢,那是例外,不過這次好像不是走鏢。至於局子裡的生意,從來沒有歇過,這回還是第一次。」

    王剛開門見山地再問道:「以往有沒有不明身份的人來鏢局走動?」

    王賬房茫然反問道:「王大人這話可教老漢難以回答,來局子走動的人,都是和鏢主以及鏢頭們直接接洽鏢務,老漢除了理賬目,可說和來訪的客人一個都不認識,根本不明白他們的身份。」

    王剛覺出他說的也許不是假話,若用威逼,反為不妙,便直接了當地再問道:「丁鏢主以前是否常提到百花門?」

    王賬房眨著兩眼道:「王大人,什麼是百花門?我好像從來沒聽說過。」

    王剛道:「既然你沒聽說過,我也就不必再解釋了。」

    他喝了口茶,繼續問道:「如果丁鏢主再不回來,局子裡的事情,老先生打算怎麼辦?」

    王賬房道:「他不可能永遠不回來,八方鏢局根基深厚,鏢主創業不易,他豈肯輕易收山。至於我,目前只算是局子裡一個看門的,鏢主一天不回來,就要負責看守一天,哪有權力決定怎麼辦。」

    王剛料想再問也問不出頭緒來,便和葉如倩起身告辭。

    路上,葉如倩一直擔心著父親和師父的安危,吁了口氣道:「大哥,你看家父和家師到底怎麼樣了?」

    王剛道:「事情的確令人難以思解,不過,可以放心,他們兩位老人家遇害的成分不大。」

    「可是咱們一定要盡快設法找到他們。」

    「他們找我們容易,我們找他們不是一件易事,但不論如何,我一定會交代-騎營的弟兄設法探查兩位老人家的下落。」

    當下,葉如倩先回侯府住處休息,王剛逕自趕往-騎營。

    這時,顧九已把石榴和老莫送到,王剛吩咐押進大牢,他們雖同處一室,卻和其他人犯隔離。

    回到侯府住所,葉如倩已睡著了。

    他一夜勞累,也想小睡一會兒,但剛剛躺下,就有侯府下人前來通報小侯爺在書房有請。

    匆匆來到書房,只見邱鎮山臉上滿是羞憤之色,和往日大是不同。

    一見王剛到來,他勉強擠出一絲笑容,並且起身讓座。

    王剛坐下後問道:「大人找卑職有什麼吩咐?」

    邱鎮山先是長長歎了一口氣,羞憤之色仍未稍減,半晌才說:「王兄昨夜好像不在家中?連嫂夫人也沒見到?」

    王剛心中一動,知道他必是昨夜已經找過自己,這樣看來,顯見事情大不尋常,忙道:

    「卑職昨夜和賤內去了一趟石榴村,抓回來百花門的兩個男女小頭目。」

    邱鎮山似乎不願多問,又歎口氣道:「昨晚舍下也出了一件事情,當時小弟四處找王兄不著,弄得一夜不曾睡著。」

    「府裡出了什麼事情?」

    「小弟昨天自從聽王兄說過賤內和舍弟在花園假山下相會之事後,心上一直像放了一塊石頭,便決定查個究竟,昨日晚飯後,故意告訴賤內晚上有要事不能回家,然後在一更過後,偷偷由外面溜進了花園。」

    「大人可曾發現什麼?」

    「花園倒是靜悄悄地不見人影,我還特地繞了假山一圈,也沒發現動靜。」

    王剛沉吟了一下道:「尊夫人不可能夜夜到花園去,大人哪能這麼巧一去就碰上。」

    邱鎮山赧然一笑道:「我是先偷偷回家,不見了賤內才到花園去的,她夜晚既不在家,自然是到花園的可能性最大。」

    王剛一皺眉頭道:「那麼尊夫人究竟到什麼地方去了?」

    邱鎮山道:「小弟因為找不到她,便信步走到養心齋。」

    「卑職昨晚外出公幹,養心齋自然不會有人。」

    「不錯,但門上卻沒有了鎖,輕輕推了推門,裡面竟是關著,這就不能不使小弟起疑了!」王剛只聽得悚然一震道:「這樣說裡面一定有人了,那會是誰呢?」

    邱鎮山道:「養心齋的鑰匙一共三把,一把交給了王兄,一把在小弟處,另一把在賤內手上,除了王兄,裡面自然是賤內了。」

    王剛吁了口氣道:「幸虧卑職昨夜不在,否則豈不沾上了嫌疑!」

    邱鎮山惻然搖了搖頭道:「說來慚愧,王兄萬勿介意,當時小弟真還以為王兄有嫌疑呢,不過那是小弟繞到窗外以後的事,因為若王兄一個人睡在養心齋裡,正是名正言順的事。」

    「大人在窗外看到了什麼?」

    「我悄悄繞到後面那間內室的窗外,裡面並無燈光,但卻聽到有對男女,在低低交談的聲音,而那女人的聲音,正是賤內。」

    「那男的又是誰?」

    「當時小弟已經氣昏了頭,那男的聲音又非常小,實在無法聽得清楚。」

    王剛暗道:「這時我的嫌疑只怕是最大了!」

    心裡一邊想著,一邊又問道:「大人當時是怎樣處置的?」

    邱鎮山緊握著拳頭,臉色有些發青:「我真想一腳踢開門去,把這對姦夫淫婦當場拿住,但王兄是知道的,我手無縛雞之力,身邊又沒帶下人,闖進去萬一遭了他們的毒手,豈不枉送一命。」

    「大人總不能這樣算了,否則卑職難免要背上嫌疑!」

    邱鎮山點點頭道:「於是我又悄悄繞回前面門外,隱身在一棵樹後等待,等著這對狗男女出來後看看究竟是誰。」

    「大人處置得很對。」

    「這對狗男女直過了半個時辰以後才出來。」

    「大人應該看清了那男的是誰?」

    邱鎮山臉色由青變紫,羞憤得全身打著震顫道:「王兄昨日上午說的一點不錯,那男的正是舍弟鎮海,小弟萬想不到,他一個剛滿二十一歲的孩子,竟能做出這種叔嫂通姦的無恥勾當,我們邱家又怎會出了這樣一個不肖的後代!」

    「大人可曾被他們發現?」

    「小弟當時真想衝上前去捉住這對無恥東西,但為了顧全聲譽和顏面,還是強自忍了下去,只是不知是否我發出聲息,他們曾回頭向我隱身之處觀望了好幾次。」

    「以後呢?」

    「小弟為了不使那賤人生疑,並未立即回去,在假山下默坐了好一陣,才先到書房派人通知王兄前來,不想王兄和嫂夫人均不在家,便一個人在書房裡胡亂睡了一夜。這書房是家父的,離小弟夫婦的居室尚遠,所以那賤人並不知道。」

    「在這種情形下,大人一定一夜不曾睡好,可曾想過要如何處理這件事?」

    「事情已經到了這種地步,實在不該再隱瞞了,以免這對混賬東西越來越無法無天,所以,小弟當時考慮到,天亮後先把這事稟知家母,看看她老人家要怎樣處置,這是件難以啟齒的天大醜事,小弟真擔心家母聽了以後會承受不住,何況她老人家本來就身體不好。」

    王剛歎了口氣,搖搖頭道:「現在天色已近中午,大人想必已稟知了老夫人,老夫人的意思怎樣?」

    邱鎮山黯然答道:「不必提了,家母聽到小弟的密報後,當場就氣昏了過去,現在已是臥病在床,舊疾復發了!」

    「老夫人可曾找過令弟和尊夫人?」

    邱鎮山慘然一笑道:「我剛才還沒把話說明白,當小弟天亮後回到家裡,那賤人已不見了人影,連舍弟也不知哪裡去了,到現在還都不曾回來。」

    王剛腦際風車般打了幾轉,默了一默道:「事情很明顯,大人昨夜在養心齋門外,必是已被他們發現,所以他們才畏罪潛逃。」

    「他們可不可能再回來?」

    「既然姦情已被識破,當然不可能再回來,不過,他們明著不敢回來,暗中卻很可能有時再到花園去。」

    邱鎮山霍然一驚道:「這是為什麼?」

    王剛道:「因為卑職前晚在花園假山上,已聽出他們似乎早就加入了百花門,他們為了替百花門工作,暗中回來是必然的。」

    邱鎮山歎道:「我們邱家,究竟造過什麼孽,出了叔嫂通姦的亂倫大事,就夠丟人的了,而他們偏偏又和奸黨攀上了關係。王兄,你說這事究竟該怎麼辦?小弟的心緒已亂,再也拿不定主意了!」

    王剛道:「人已經跑了,卑職目前唯一的辦法,就是設法追查下落,不過卑職必須提醒大人,以後夜晚不可再單獨到花園去,即便平時在外行動,也要帶上幾個隨從。」

    邱鎮山臉色一變道:「為什麼?」

    王剛道:「因為卑職擔心大人一人行動,說不定會有意外發生,百花門的手段,是無所不用其極的,他們能擄走邱侯爺,自然也能擄走大人,若大人再失蹤,-騎營勢必交到別人手上,到那時卑職也必定被迫離職,百花門就越發為所欲為了,若-騎營交到一個和百花門有關係的大臣手上,那便越發不堪設想。」

    邱鎮山驚駭中不覺一跺腳道:「怪不得家父失蹤了,自己人竟是內奸,還有什麼事做不出來!」

    「大人還有什麼交代沒有?」

    「王兄千萬設法把這對狗男女盡快抓回來,小弟感激不盡!」

    王剛直接回到-騎營,中飯也是在-騎營用的,他交代了很多事情,直到傍晚才回到家來。

    「大哥到哪裡去了?怎麼現在才回來?」葉如倩一見面就問。

    王剛並未隱瞞,把侯府發生的事情,以及到-騎營的經過約略說了一遍。

    葉如倩吃驚地道:「侯府大少奶奶和二小侯爺竟能做出這種無恥的事情,實在教人再也料想不到,大哥,記得你曾對我說過,那大少奶奶一對姊妹,從前曾經被你救過,而且口頭上訂下婚姻,對嗎?」

    王剛漠然一笑道:「好在不曾成為事實,否則討了個老婆偷人,我豈能戴得下這頂綠頭巾。」

    「上午大小侯爺交代過什麼?」

    「自然是設法找到這對男女,偏偏這種事又不能張揚,我只交代了幾個心腹手下,而且只能說他們是不幸失蹤。」

    對於這種事,葉如倩似乎也不願多談,她望了王剛一眼道:「你從上午回來,就一直不曾睡過?」

    「現在我要好好睡一睡,但也不能多睡,必須在入夜前起來。」

    「難道還有公事要忙?」

    「我必須在二更之前趕到梅莊。」

    「到梅莊做什麼?」

    提起梅莊,葉如倩就想起了梅雪海,她當初差一點就被他誘騙失身,雖然他已得到應有的報應,卻依然解不了她的心頭之恨。

    而王剛要在二更前趕到梅莊,是前天和梅曉村老先生約定好的,此刻見葉如倩詢問,只好也把事情約略敘述了一遍。

    葉如倩聽後道:「我想也跟你一起去。」

    王剛搖搖頭道:「這事人多反而不妙,你昨晚辛苦了一夜,今天最好不必去了。」

    葉如倩固執地道:「我非去不可,至少也可讓你多一個幫手。」

    王剛見已推托不掉,不由笑了笑道:「到底是劍王的女兒,劍聖的徒弟,這種出生入死的事,別人躲避唯恐不及,你卻放著在家舒舒服服的覺不睡,偏要跟著去冒險!」

    葉如倩道:「就是因為你一個人冒險,我放心不下,所以才要跟著去。」

    王剛帶點兒自負地笑道:「我現在的武功,你不是沒見過,對付今晚的行動,自信一個人還應付得了。」

    葉如倩搖搖頭道:「雖然你藝高膽大,但卻別忘了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不怕一萬,只怕萬一,你就是本領通天,也不能不防著別人的暗算。」

    王剛道:「你要去可以,但只能隱身在莊外,如果到了約定時間我還不曾出來,那時你再進去接應。」

    葉如倩猶豫了一下道:「也好,我一切聽你的。」

    王剛道:「現在我開始小睡一會兒,你在半個時辰之後叫我。」

    半個時辰很快就過去了,夫婦兩人匆匆用過晚餐,佩好兵刃,只見兩個彪形大漢走了進來。

    兩人齊齊向王剛施了一禮道:「大人,時間差不多,該行動了!」

    這兩人一個叫李泰,一個叫龍飛,是-騎營有數的好手,都有一身不凡的武功,王剛是要他們從今晚起,就留在梅莊保護梅曉村老先生的,同時也可暗中監視百花門在梅莊的活動。」

    但葉如倩因不明內情,不免責怪王剛道:「大哥,你說人多了不方便,連我都不肯帶,為什麼又要帶兩位弟兄去?」

    王剛道:「他們是要留在梅莊保護梅老先生的,並不直接參與今晚的行動,只是一道前往罷了。」

    葉如倩不再多說。

    王剛隨即吩咐道:「大家現在就出發吧!」

    來到梅莊之外,已是一更過後。

    這裡王剛和葉如倩都曾來過,而且也知道書房的位置。

    書房是在莊院後方,離花園較近,是三間獨立房舍,而且外面又有圍牆,目標甚為顯明,正因為目標顯明,想混進去還實在不容易。

    就在花園的圍牆外,王剛低聲交代李泰和龍飛道:「你們兩位暫時就守在這裡,三更前我會主動和你們聯絡!」

    他又對葉如倩道:「如倩可隨我先到花園去!」

    兩人隨即躍身落入圍牆內,落腳處正在假山之旁。

    王剛道:「你請就在附近找地方隱住身子,我現在就到書房去了。」

    「大哥什麼時候可以把事情辦完?」

    「那人和梅老先生約定的時間是二更,大約需半個時辰就能把事情解決,那時我自然會過來找你。」

    「萬一大哥出了差錯呢?」

    「那是不太可能的,若你不放心,只要聽到書房那邊有打鬥聲音,就可以趕過去,但也要見機行事,不可貿然出手。」

    王剛說完話,沿著牆陰向莊院方向開始接近。

    他來時已經換好一身灰衣,行動在陰影中,除了當面碰上,不易被人發現。

    不大一會兒工夫,他已來到書房之外。

    書房的圍牆,足有一丈多高,普通人自是無法越牆而入。

    把書房建築成這種形式,而且選擇在這種地點,顯然是別具用心,也顯然是在梅雪海手裡完成。

    梅雪海生前是個不學無術的花花公子,他要書房的用途,也就可想而知。

    這時書房的圍牆外大門,仍然上鎖,裡面靜悄悄地不見燈光,可以證明梅曉村還不曾到來。

    王剛往四下觀察了一陣,見並無人蹤,身子立即直射而起,無聲無息地落進圍牆之內。

    圍牆內是一處不大的天井,沿牆放著不少盆景,靠窗是一叢修竹。

    那些盆景多半已經枯萎,顯見是因為外門經常鎖著,無人前來灌溉所至。

    王剛這倒來了難題,因為他必須先設法進入書房內躲起來才成。若將門窗打破,豈不留下痕跡。

    他摸索了一下窗戶,不覺心中一喜,原來窗子竟是可以推開的。

    由窗戶進入書房,裡面黑漆漆的伸手不見五指,又不便點燈照看。

    好在習武者視力異於常人,不久之後,已能漸漸依稀見物。他本想躲在牆角邊的書櫃後面,但又覺得不妥,乾脆躍身上梁。

    所幸那樑柱甚是粗大,隱身在橫樑與直梁交會之處,倒也不甚吃力,而且他也料定,只要自己不發出聲音,絕少有人會故意向上看的。

    他剛剛穩住身子,外面的圍牆大門已經有了開鎖的聲音,不消說這是梅曉村如約來了。

    接著第二道門又已打開了鎖,一個人影推門而入,正是梅曉村。

    梅曉村用打火石燃著火紙捻子點上燈,書房內頓時亮了起來。

    這間書房雖然寬敞,但各種擺設卻絕不像是書房,除了牆壁上有幾幅字畫,書櫥裡並沒有幾本書,而且似是從來無人動過,只是椅凳倒擺了不少,顯然是個秘密的集會之所。

    梅曉村的面色異樣凝重,神情中更泛現著焦慮與不安。

    王剛之所以不肯此時現身與梅曉村相見,因為待會兒對方來時,若發現有他在場,很可能會掉頭逃逸,否則,也絕不肯透露百花門的半點消息。

    他的目的,是希望對方現身後,先讓他毫無顧忌地和梅曉村談上一陣,這樣必可由雙方的對話中,聽出一些百花門的內幕消息,同時也可察知梅曉村是否真心真意地和-騎營合作。

    不過如此一來,難免就苦了梅曉村,一番擔驚受怕,將是少不了的,他年紀這麼大了,令人總是於心不忍。

    時間越是漸漸迫近,梅曉村越是顯得坐立不安。他背著手在室內來回不停地踱著,腳步也越來越快,更加上不住地歎氣。

    不知過了多久,他打開窗來,望著天色,自言自語說道:「二更大約到了,-騎營的王剛大人怎麼還不來呢?這教老朽一個人怎麼應付?」

    他剛剛關上窗,壁角的一幅字畫已經無風自動,接著從字畫後面無聲無息地鑽出一個人來。

    隱身在樑柱上的王剛,不覺屏息望去。

    這人身材十分高大魁梧,身穿黑衣,面罩黑紗,腰懸一口長劍,在夜晚之間驟然出現,除了身負絕頂武功之人,任誰也有毛骨悚然之感。

    梅曉村面色嚇得有些慘白,不由自主地退了兩步道:「好漢果然來了!」

    黑衣蒙面人亮起了粗壯沉渾的嗓門道:「梅老先生也果然守信,您來好久了?」

    梅曉村大著膽子賠笑道:「好漢有約,老朽怎敢不提前趕來。」

    黑衣蒙面人道:「梅代莊主可知道在下約您前來的用意?」

    梅曉村全身冒著冷氣道:「老朽一概不知,但憑好漢明示!」

    黑衣蒙面人道:「貴莊的下人中太過複雜,在下想跟梅代莊主商量一下,從明天起,該解雇的就解雇,該替補的就替補。」

    梅曉村打了一個哆嗦道:「舍下的事,老朽自會安排,不須好漢費心。」

    黑衣蒙面人霎時來了火氣,喝道:「梅代莊主,在下幫你整頓梅莊,你好像還不領情?」

    梅曉村這才覺出不妙,忙賠笑道:「可是老朽很少和下人們接近,實在不知道哪些該辭?哪些不該辭?」

    黑衣蒙面人道:「我已列下了一份名單,你只要照著做就是了,只要照著我的意思做,今後的梅莊,一定永遠相安無事,你該先謝謝在下才對。」

    梅曉村連聲應道:「老朽多謝好漢一番美意,不過,梅莊下人不少,若解雇的太多,一時只怕難以替補,因為他們各有各的工作,不能臨時停頓。」

    黑衣蒙面人朗聲笑道:「這方面不必梅代莊主操心,替補的人,在下早就準備好了,解雇的前腳一步,替補的後腳就到,絕對耽誤不了梅莊的半點工作。」

    梅曉村默了一默道:「好漢為什麼要對敝莊的事情操這麼大的心?」

    黑衣蒙面人道:「在下是看梅莊近幾月來,一再出事,難免於心不忍,何況梅代莊主年紀大了,也實在不宜過分操勞,幫你整頓一下,也算盡了一番責任,實不相瞞,在下當年也受過梅御史的恩惠,他現在人已死了,活的人總該幫幫忙的。」

    「好漢今晚相約,就為了這件事情交代?」

    「這一樣事情就夠大了,另外,等梅莊下人全部替補完成之後,那時梅老先生就什麼事不必再管,好好地享受下半輩子清福。」

    梅曉村頓了一頓道:「老朽自己也是有家有業有兒有女的人,如果在這裡什麼事都用不著管,就決定回家算了!」

    黑衣蒙面人又嘿嘿笑道:「代莊主,你別不識抬舉,從明天起,在下要隨時看到你,若膽敢擅自離開梅莊一步,在下就沒有現在這樣客氣了!」

    梅曉村頹然坐到椅子上,長長吁口氣道:「好漢這種做法,究竟算是何意?」

    黑衣蒙面人霍地拔出長劍,陰惻惻地笑道:「老混蛋,少跟我裝瘋賣傻,在下說了半天,什麼意思難道你還不明白?現在我要問問你,前天你偷偷摸摸地進了一次京城,是去做什麼來的?」

    梅曉村雖然面色如土,這時卻已不甚在乎,大有將生死置之度外之概,哼了一聲道:

    「好漢,你未免逼人太甚,老朽當年是做過官的人,目前在地方上也算是鄉紳身份,到趟京城,本來是件平平常常的事,怎能說成是偷偷摸摸?」

    黑衣蒙面人喝道:「你到京城,自然值不得大驚小怪,只可惜你去的地方不對!」

    梅曉村頓時臉色慘變道:「老朽不明白又有什麼地方去的不對?」

    黑衣蒙面人厲聲道:「你給我說實話,是否去過-騎營?」

    梅曉村啊了一聲道:「好漢不可血口噴人!」

    黑衣蒙面人仰臉打個哈哈道:「老混蛋,你認為偷偷摸摸去了一趟-騎營,就能神不知鬼不覺嗎?告訴你,在下那天已經派人跟蹤,據來人稟報說,還曾看到王剛親自出來迎接。」

    這一來梅曉村真的無話可答了,呆呆地坐在椅子上,大有不知所措之感。

    黑衣蒙面人持劍向前走了兩步道:「老混蛋,不管你進-騎營和王剛說了些什麼,現在你卻叫天天不應,呼地地不靈,只要在下的手一動,馬上就要了你的老命!」

    他說著再走近兩步,緩緩舉起寒光閃閃的劍來道:「老混蛋,現在讓你自己說,是想死還是想活?」

    梅曉村打著哆嗦道:「老朽這大年紀了,死了也不算短命,但僅是為了代管梅莊一事而丟掉性命,總是於心不甘。」

    黑衣蒙面人道:「那你還是想活了?我且問你,那天和王剛都講了些什麼?」

    「老朽不想多說,好漢看著處置吧!」

    「今天在下還不想讓你死,因為我交代的事還沒辦完,老混蛋,你何苦放著清福不享,偏偏要自找麻煩呢?」他說著從腰裡掏出一張紙來,道:「該解雇的人,都寫在紙上,一共是二十六個,明天就把他們統統辭掉,否則,你這條老命,也許活不到明天晚上!」

    梅曉村抖動著雙手,展開那張紙來,約略看了一遍道:「老朽一定遵辦!」

    黑衣蒙面人抖手一劍,削去了二個椅角,冷笑道:「老混蛋,你看在下這劍快是不快,將來削王剛的頭,大概不會有問題吧?」

    王剛看到這裡,知道黑衣蒙面人就要離去,此時不現身相見,更待何時,於是微一吸氣,人已從樑上飄下地來。

    他擔心對方對梅曉村猝施辣手,所以落下之處,正好擋在梅曉村前面。

    黑衣蒙面人猛見由樑上躍下一人竟是王剛,呆了一呆,沉聲道:「好哇,老混蛋,原來你已事先安排好了埋伏,那天你到-騎營去見王剛的事,現在已經是不打自招了!」

    這話倒是冤枉了梅曉村,他哪裡會想到王剛早已藏在樑上呢!不過,他大大鬆了一口氣,倒是真的。

    王剛早已將黑龍刀緊握手中,喝道:「尊駕到底是什麼人?在百花門中是什麼身份?」

    黑衣蒙面人道:「少廢話,你既然自動送上門來,那就省了在下的麻煩了,少不得今晚就提前結束了你!」

    王剛不動聲色地道:「很好,我也正想試試你到底有多大道行。」

    他雖然這麼說,但卻不得不擔心對方由剛才進入的那道暗門逃走,如果擋住暗門,又怕他先行出手殺害梅曉村,而且前門未關,他也更有可能由前門逃走。

    就在這時,門外人影一閃,已出現了葉如倩。

    王剛大喜道:「你怎麼也來了?」

    葉如倩道:「我擔心大哥一人涉險,所以早就守在窗外了。」

    王剛望了梅曉村一眼道:「老先生請退到門外!」

    再交代葉如倩道:「你請堵住門口!」——

    天馬掃瞄,斌卡OCR,舊雨樓獨家連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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