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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別開風氣 文 / 莫仁

    陳信大感頭疼,要對你們有興趣還不簡單?但是以後怎麼有臉面對其他的夥伴?何況這些婢女一個個跟小女孩一樣,陳信要是真的作了什麼,八成還會有罪惡感,現在不能回答有興趣也不能回答沒興趣,陳信只好悶哼兩聲不敢接口。

    這時小夏恰好高高興興的跑土來,卻見到小春與悚信的表情有些不對,連忙收起笑容,疑惑的望著沉默約兩人,不知道該不該說話。

    陳信見氣氛沉重,過了片刻勉強微笑一下說:「你們也知道各地風俗不同,何況日後我還會離開,你們不會一直侍奉我的。」

    「小婢等人自然是隨著公子一起走。」小春聽陳信這麼說,急急忙忙的說明:「就算公子出征……我們就在這裡守候,除非您不要我們了。」

    這下可麻煩了,陳信想到自己日後離開,這些小女孩不知道該怎麼辦,不禁又頭大起來,何況不只這幾個,薛乾尚等人必定也有隨侍服侍,到時候大夥一走,就會留下一堆可憐的女孩,想來皇族與士族相比較起來,人數的差別實在太大,所以訓練為隨侍的人數眾多,不會有人願意接收別人使喚過的隨侍。

    不久後小秋、小冬飛奔而回,薛乾尚與那雷可夫夫妻也恰好同時到達,陳信下到一樓蝠虎所在的廳堂,四名婢女奉茶之後,遠遠的站在前後門外伺候著,陳信見狀,開始與薛乾尚等人談起這件煩惱事。

    那雷可夫與李麗菁因為是夫妻,所以也有四名隨侍,薛乾尚卻只有兩名,他們並沒有馬上讓幾位小女孩裝扮起來,那雷可夫與李麗菁甚至連她們是男是女都還分不清楚,不過倒是也經過了沐浴那段尷尬的場面,大家的反應都蠻雷同的,基本上都會把她們趕出浴室。

    薛乾尚聽陳信說起,搖搖頭說:「我們也沒辦法考慮這麼多了,只好到時候再作打算,不過說以後沒有人要其實也不盡然,還是有些人會願意接收這些婢女,不過日後未必快樂就是了。」

    「不曾是去賣淫吧?」那雷可夫大驚小怪的說。

    「我不是這個意思。」薛乾尚說:「我猜想有些皇族或貴族人家,需要補充有經驗的隨侍,就像那幾位總管,當然,那雷可夫說的也有可能。」

    「我們還不知道那些隨侍是男是女呢。」李麗菁說:「我根本沒怎麼理會她們,我們住的又沒有陳信這麼大,我把她們都趕在門外去了。」

    「你們在說誰?」黃古由門外咻的穿堂過室的衝了進來,門口的小春、小夏根本來不及通報,同時嚇了一跳。

    「那些隨侍。」那雷可夫連忙說:「幾乎都是女的耶……」

    「我知道啊。」黃古說:「她們還要幫我洗澡呢,活了七十幾年,還沒享過這種福。」

    「黃吉……」李麗菁面露奇怪的神色說:「你不會為老不尊,把她們……」

    「為什麼不?」黃吉奇怪的說:「有什麼不能的,還怕她們吃了我啊?」

    「唷……」那雷可夫不知道是羨慕還是忌妒的說:「你這個老色狼……那些小女孩你也忍心,真是老牛吃嫩草……」

    黃吉這才知道大家在說什麼,連忙搖手說:「你想到哪裡去了?我只是讓她們洗罷了,又沒做什麼。」

    「我才不信。」李麗菁撇嘴說:「你們男人啊……」當下轉頭連那雷可夫一起訓了起來。

    「先解決你讓她們打扮的問題好了。」薛乾尚不理會他們三個,對陳信說:「這倒簡單,只要全府開禁,別人自然會以為這是我們的想法不同,說不定不會往奇怪的地萬去想。」

    「清者自清,濁者自濁。」陳信想想說:「其實也管不了這麼許多。」

    這時練長風、宋庭、方青芬一起到來,與謝日言夫妻只是前後腳的差別,最後是趙可馨、許麗芙、舒紅,眾人談起這事倒是一致同意讓這些隨侍打扮,畢竟大家都來自還算自由的地方,對一些不合理的制度有些看不過眼。

    於是陳信讓小春請總管得安前來,吩咐一番,得安年紀較長,聽了陳信說的話之後,有點顧忌的說:「稟告公子及諸位大人,通常只有皇族與貴族的女性才會裝扮……除非是東黛浦的娼妓,士族女性……若是裝扮也只是在內室的婢女,要是全府開禁,外人來訪時不及走避、更衣,這樣會引人非議的。」

    「沒關係。」陳信說:「除了服飾依等級略作規定,其他就由她們去,就算出門也沒必要特別換。」

    「對。」李麗菁說:「我們這叫開創流行。」

    總管得安這才知道連出門都不必換回,連忙說「小人恐怕會出毛病。」

    「總管。」薛乾尚說:「所以服飾上你就稍微費心一點,讓人一見就明白,不過言行上面要略作要求,不要失了體面。」

    「這……小人遵命。」得安不敢再說,退了下去。

    「這樣就好了。」趙可馨笑笑說:「不過會有什麼後果就不一定了。」

    「可馨,你是說……」陳信不明白的問。

    「我們當然認為這樣做是對的。」趙可馨望望門外的小春、小夏說:「不過也許會被認為離經叛道,陳信會受到一定的壓力。」

    「不過現在天廣皇有求於我們,陳信應該挺的過去。」薛乾尚接口說。

    「啟稟公子……」這時副總管得福忽然奔來報告:「皇上派遣內侍總領前來求見公子,現在前堂相候。」

    陳信眼見不能再和大家敘話,只好隨著副總管得福往外走,一面說:「長風、乾尚,你們大家商量一下有什麼該注意的,我去看看。」

    「也沒什麼重要的吧?」練長風笑著說:「大家閒聊一番而已。」

    陳信點點頭不再多說,與得福向前堂而行。一到前堂,眼見堂下坐著一位不知是皇族或是貴族,似乎十分精明的中年人,正沉穩的端坐著,一見陳信立即站起拱手說:「屬下宮中內侍總領徐趟,參見天降衛國使。」

    「徐總領你好,請坐。」陳信先回了一禮,待兩方就座之後,按著說:「不知徐總領有何貴幹?」

    「皇上有命,明日將選出約三百名領軍級的軍官,供衛國使及諸位神將特訓,皇上特別交代,這些軍官忠誠度都極高,希望能幫助衛國使早日完成任務。」徐總領緩緩的說。

    天廣皇可真急……陳信對徐總領點點頭說:「請總領回稟皇上,陳信必定盡力去作。」

    按理對於回稟皇上的說法,陳信應該自稱屬下或臣下,徐總領聽見陳信以名字自稱,微微的一皺眉說:「陳衛國使,恕屬下多言,您如此自稱……略為不敬。」

    陳信自然一點即明,不過陳信從小生長在地球,本來就沒什麼君臣的思想觀念,要是薛乾尚在場,當會更婉轉的解釋,不過陳信可沒這麼勤快,於是笑笑的打個馬虎眼說:「抱歉、抱歉,我還沒適應這些規矩,望徐總領見諒。」

    「衛國使言重了。」徐總領見陳信似乎不是十分誠懇,只好說:「既然如此,屬下告辭。」

    「徐總領請稍候。」陳信連忙加一句話:「皇上曾說要讓我一見史前記載,不知有沒有對徐總領提到?」

    徐總領定足不快的說:「皇上一言九鼎,若是真有此言,自然會擇日通知衛國使。」

    「這樣……」陳信點點頭說:「那我有機會再問問皇上吧。」

    這句話徐總領聽來又頗為不敬,只好搖搖頭說:「衛國使所言,屬下會如實奉稟,明晨七時即有早朝,衛國使可選擇兩位神將,連同百官晉見皇上,到時若有機會,自然可以向皇上稟告。」

    陳信點頭道謝,一面又追問了一些上朝的細節,徐總領將必須注意的事情向陳信說明一番,頗不耐煩的告辭而去。

    除總領一出門外,陳信伸了伸舌頭,知道自己得罪了這位徐總領,但是也無可奈何,反正自已也不是來求高官厚碌的,不習慣就是不習慣嘛,只好回去對薛乾尚與練長風說,明日將帶同兩人一起上朝,順便提到剛剛與徐總領交談的過程,黃吉與李麗菁首先大呼過癮,薛乾尚雖然有些擔心,但現在再多說也於事無補,也只好罷了。

    清晨六時,小秋服侍陳信盥洗之後,四婢中年紀最小的小冬走入房中,對盤坐於床上的陳信說:「稟公子,剛剛傳來訊息,兩位神將已經到達廣場,另外小春姐姐與小夏姐姐已備妥龍馬,在府前廣場等候。」

    「小春、小夏她們也去?」陳信有點意外的問。

    「當然啦……」小冬笑笑說:「不然公子入宮上朝的時候,龍馬由誰看管?」

    「不用了吧?」陳信說:「我們走路去就好了。」

    小冬微微一嘟嘴說:「不行,要是有什麼需要的時候,我們都不在公子身邊,怎麼可以?」

    陳信見到小冬就想到心心,不免有些疼惜,雖然小冬比心心還高些,不過畢竟稚氣末脫,加上陳信一向認為與小女孩爭論是最笨的事情,於是點點頭說:「是、是,你們說的都對。」

    陳信正搖搖頭起身,一旁小秋抿嘴笑著說:「公子會寵壞小冬的。」

    「才不會。」小冬搖搖頭得意的說:「人家是替公子著想。」

    兩人隨著陳信往外走,陳信一面走一面搖頭說:「我也沒當你們是婢女……你們就像小妹妹一樣。」

    「我們知道公子的愛護。」小秋低聲說:「多謝公子。」

    小冬也乖巧的跟著說:「多謝公子。」

    「別這麼客氣。」陳信沒在意的回答。

    兩婢相對一笑,安靜的跟在陳信的身後,不久,陳信步出主宅,見到廣埸上除了薛乾尚與練長風之外,還有四位婢女牽著三匹龍馬等待,總管得安也垂首站在一旁,見到陳信出門,同時一躬身說:「參見公子。」

    陳信回答之後,薛乾尚與練長風迎了過來,練長風百先說:「陳信,我們要騎龍馬嗎?」眾人雖然試乘過龍馬,不過畢竟不算熟悉。薛乾尚卻是提出另一個問題:「陳信,要讓她們跟去嗎?」薛乾尚指指一旁等待的四名婢女,陳信見除了小春、小夏之外,還有兩位不認識的婢女,看來分別是服侍薛乾尚與練長風的,想必是接到消息了,也與小舂、小夏她們打扮的一樣,看來十分的活潑可喜。

    陳信搖頭說:「龍馬就不必了,可是這些小妹妹她們肯不去嗎?」

    「啟稟公子。」得安前進一步惶恐的說:「公子及諸位大人當然應該要有人服侍,不過她們穿這樣出去,這個……那個……」得安還想力挽狂瀾。

    這樣一說,陳信反而想看看外界會有什麼反應,對薛乾尚與練長風一笑說:「我們就去見識見識吧,看看會有什麼古怪的事情發生。」

    練長風也不是省油的燈,微微一笑說:「好,就看看有誰會來找碴?」練長風一直十分勤奮的練功,現在又提升到另一個層次,與之前的黃吉已經相去不遠,不過黃吉當然也沒有停下來,所以兩人現在仍然有一段差距。

    事實上陳信對大家練功的狀態一直明若觀火,要是遇到有人卡在某個關口的時候,往往會適當的提醒,所以眾人等於是一直精進,比起之前離開鳳凰星之時又進步了不少。薛乾尚見兩人都贊成,他可也並不怕事,於是笑笑不再說話。

    四婢隨著三人一路穿過廣場前往大門,臉上卻都紅撲撲的,陳信不禁覺得奇怪,對薛乾尚低聲說:「乾尚,她們四個是怎麼了,表情都怪怪的。」

    薛乾尚一笑說:「她們雖然覺得這樣好看,不過對她們來說,這樣出門可是頭一遭,自然會緊張。」隨即回頭揚聲說:「你們過來。」

    四婢加快兩步,同時恭聲說:「神將請吩咐。」

    「若是有人問到你們為什麼穿這樣出門,你們就回答……天降衛國使吩咐全府男女服飾分開,各依職責穿著。」薛乾尚說。

    「是,薛神將。」四女同聲回答。

    這時眾人往外走去,沿路的市街剛剛清醒,部分的商家酒肆也才剛開始營業,加上這裡是皇城中,被允許進來做生意的商家自然不多,所以路上各式人民還少,要是恰好遇到陳信等人,自然就會恭謹的閃開,不過在見到三人後方,居然相隨著四位身著薄衫短袖、連身窄裙,臉上是清雅淡妝,頭頂著美麗秀髮的四婢,不禁都看直了眼,忍不住議論起來。要知道四姝穿的是婢女的服飾,自然不會被認為是貴族或皇族,但是一般士族女性若是穿這樣出門,往往會被眾人調笑、戲弄,不過現在尾隨著三位身著皇族將領服飾的年輕人身後,自然沒有人敢亂來。四婢自然感覺到外人的眼光,也有些不自在的往三人身後靠近,一面指示著三人該往哪裡前進。

    過了片刻,忽然由右前萬的街道中轉進一位白髮長者,身旁有兩位青壯年人,分別騎乘著三匹龍馬,而後方也跟著四位士族隨侍,這些人本來一入這條街道就該往右轉,也就是轉往皇宮的方向,不過這時見到陳信等人,為首的老者忽然停了下來,等待著陳信。而老者身旁的眾人見到陳信後方隨侍的打扮,臉色都是一變,至於老者卻只是面帶微笑,遠遠望著陳信。

    這邊的陳信卻也是微微一驚,這位老者就像當初南角城較試時,台上的五人一樣,屬於陳信看不透功力的人,陳信自然知道,只要到達通頂的程度,彼此就不易看出對方的內息深淺,除非對方運功集氣。不過這裡因為外發內息消散的關係,比起地球上又更難觀察,所以這些人似乎不習慣觀察別人的內息狀況。至於通頂之後的功力高低,除非正式比拚,不然足難以比較,所以當初柳清旋長老,也是在嘗試喚回悟道的陳信之後,才知道陳信居然與自己相去不遠。

    這時小春一見前方的眾人,連忙到陳信身後低聲說:「稟公子,那位是右督國王陳密,與他的手下狂濤龍將與迅雷龍將。」

    陳信加快兩步對龍馬上的老者說:「原來是右督國王陳公,陳信拜見。」

    「果然是天降衛國使。」右督國公微微一笑下馬回禮說:「聽說衛國使言談之間,草莽氣息極重,如今一見,果不其然。」右督國王一下龍馬,身後的兩位龍將忙不迭的跟著躍下來,四位隨侍也上前來牽住龍馬。

    「失禮了。」陳信笑笑說:「在下來自異邦,有些觀念還要慢慢培養,望右督國王見諒。」

    「無妨。」右督國王似乎並不在意,笑笑說:「衛國使若不覺冒昧,我們一起往宮中前去如何?」

    「這是在下的榮幸。」陳信微微躬身說。

    兩人微一揖讓,陳信略慢半步的走在右督國王身後,行沒數步,右督國王一面走一面說:「陳衛國使,我只有兩位龍將,相信你已經知道他們的名號,卻不知這兩位……」

    陳信回答說:「這兩位是薛乾尚以及練長風,現在都是神將。」

    右督國王點點頭說:「尚未取號?」

    「是的。」陳信知道右督國王是指那些類似玄浪、霜金、赤炎,又或是拔山、迅雷之類的稱號,要是自己真給他們取這些稱號,他們不笑翻了才怪,除了那雷可夫和黃吉兩人說不定會蠻喜歡的。

    「這樣……」右督國王說:「日後出征,不怕旗號不夠鮮明嗎?」

    「到時候再說吧。」陳信笑笑說:「也不一定會派到我們。」陳信發現自己越來越會打馬虎眼了。

    「哦?」右督國王笑笑說:「這可難說……神將雖然是新的職稱,不過編製等同龍將,如此一來,陳衛國使麾下足有三萬官兵的編制,可算是全國最多的了。」

    由於一位龍將約統帥五千餘名士兵,正常的一個王或衛國使有兩萬官兵的編制,而都城內的左、右督國王都只有一萬官兵的編制,雖然可以視情況擴充,不過單以編製來說,確實是陳信最多。

    「右督國王說笑了。」陳信微笑回答:「無兵之將,與兵無異,現在我不過是帶著十二個大兵而已。」

    右督國王呵呵的笑了起來:「好一句無兵之將,與兵無異……天降衛國使真會開玩笑。」笑沒片刻,忽然面色一凝說:「卻不知當時皇上欽賜五千兵馬,衛國使何故拒絕?」

    這樣猛然一問可真不好回答,陳信一愕之下,隨即說:「既然暫時無用,何苦多添煩惱?」

    「說的好……」右督國王又是呵呵的笑了起來,隨即點頭說:「不知衛國使府中隨侍裝扮為何如此獨特?」

    這老頭怎麼每句話都不好回答……陳信強作鎮定,微笑說:「愛美本是天性,如此一來,她們自己也高興,我們看了也舒服,豈不是兩全其美?」

    「妙論、妙論……」右督國王又笑了起來。

    陳信大感莫名其妙,自己說的話有每一句都這麼好笑嗎?但是在情在理,陳信只好陪著乾笑了兩聲。

    這時已經接近皇宮,慢慢的在路上也見到幾位其他的大臣,那些人,不外是一面與眾人打招呼,一面瞪大了眼睛望著後面的隨侍,不過既然右督國王在側,也沒有人敢說什麼批評的話。到了皇宮側門,眾人的隨侍都被安排在一旁等候,大臣們進人皇宮內一處偏殿,等候時間到達,這時之前見過的定盟衛國使劉萬與左督國王徐東平,見陳信與右督國王陳密相伴而入,一起過來向兩人打招呼,四人聊上數句之後,陳信左右觀望,發現能上殿面見天廣皇的幾乎都是皇族與貴族,也就是俗稱的上族,有男有女的十分熱鬧,轉頭忽然見到玄浪龍將劉澤在一旁探頭探腦的不敢過來,於是向這幾位告罪一聲,同玄浪龍將走了過去。

    玄浪龍將見陳信往自己走來,連忙見禮說:「參見天降衛國使。」

    「別客氣。」陳信說:「劉兄怎麼不過來一起聊?」

    玄浪龍將搖搖頭說:「官階相差太多,又沒有要事稟報,怎麼能就這樣湊過去?」

    「這樣……」陳信笑笑說:「這裡規矩真不少,大家都蠻小心的。」

    「當然,這裡可是皇宮。」玄浪龍將覺得陳信頗為不可思議。

    「算算也差不多……」一旁的薛乾尚忽然說:「地球上的文化,在有歷史之後三千年的時間也是著重於制度……又過了幾百年,法治的觀念才逐漸的產生。」

    「不要提古歷史。」陳信沒好氣的想,哪壺不開捉哪壺,薛乾尚又不是不知道自己古歷史最差。

    「怎麼了?」練長風不明白陳信的意思。

    「沒什麼。」陳信可不好意思解釋,亂以他語說:「什麼時候才會見到皇上……」

    「七時一到就會通知大家進入大殿。」玄浪龍將說:「再來是各大臣報告,衛國使今日可要稟告事情?」

    陳信想想說:「我倒想問問皇上,什麼時候放我去看看記載。」

    「這件事?」玄浪龍將瞠目結舌的說:「衛國使有先寫奏章嗎?」

    「奏章?沒有。」陳信說。

    「那可不行。」玄浪龍將忙說:「除非是特殊的急事,稟告之前必須先上奏章,宮內會批下准奏或不准奏,准奏才能稟告。」

    陳信愕然說:「那豈不是多此一舉?都看過了還稟告什麼?」轉頭對薛乾尚又說:「我們這算不算急事?」

    「我們是蠻急的……」薛乾尚苦笑說:「不過皇上末必急,所以應該不算急事。」

    「薛神將這話就說對了。」玄浪龍將點頭說:「衛國使,這種事情最好是在皇上召見,或是有其他事上奏之時附上,就只有這件小事不大妥當……」

    陳信還想說話,忽然一個宏亮的聲音傳來:「諸……臣……進……殿……」看來是時間到了,陳信排在定盟衛國使身後,更前方只有兩位督國王,看來自己的官階果然不小,至於薛乾尚等人雖然分開進殿,不過據知之後還是會排到自己的身後,至於玄浪龍將因為老爸南角王沒來,只能一個人排的遠遠的。進殿之後群臣分為兩排,文武分列,文官的體系陳信不甚清楚,不過知道這裡是非常嚴重的重武輕文,所有經管財稅、吏治、水利、農漁等各級官吏,幾乎都以支援軍隊為第一要務,只有一個官種不用對武將客氣,那就是監察閣。所以文官那面除了最高階的左相、右相之外,就是以監察閣長居首,這三位對於武將及部隊的行為操守有過問的資格,而諸王、衛國使、護國使等官階,算是一同出於文武分類之中,一方面是能直接統領武將,另外對文官體系亦有干預的權力,不過有時又可能只是閒差,像陳信一般位高而無權,至於外駐於其他城市的諸王權限自然更是擴張到文武兼管,那又有些不同。陳信也沒有好好研究過歷史,對這些制度也認識不深,大半還是薛乾尚之前明白了之後告訴他的,不過為了讓陳信聽的下去,薛乾尚說的算是蠻簡單的。

    眾人肅立片刻,那個宏亮的聲音又傳了出來:「皇……上……駕……,到……」這次陳信聽出來了,那是內侍總領徐趟的聲音。

    眾人立刻同時恭聲呼喊:「恭迎皇上……皇上聖安。」

    天廣皇隨著呼喚聲由大殿前方的側門邁步而出,坐在殿上的龍椅,內侍總領的聲音繼續傳出:「各班依序報告。」

    「啟奏皇上。」右督國王陳密出堂躬身說:「微臣稟告,鱗身族兩方交戰,鱗身族族長索倫瑪所部,現困居鱗身族首都買雅,前鱗身族長哲索斯大隊在外團團圍困,獲勝機會極大,不過木族九日前沿悉達山脈東麓往南入侵,海吐族八日前則由蘇果河沿流域而上,席捲蘇果河流域。使哲索斯前後受敵,現在鱗身族所有區域已去一半,只剩下首都所在之苦鄂平野、寬腹河流域一直到東方、南方的海岸。」

    「嗯。」天廣皇說:「海吐族沒有從寬腹河的出海口若蘭城入侵嗎?」

    「回稟皇上,寬腹河流域多為莽莽占林,地形不適合海吐族進攻,海吐族只有派遣部分軍力略作試探,後發現哲索斯部隊於河口若蘭城嚴陣以待,還是轉向蘇果河發展。」右督國王說。

    「熊族和翼雲族呢?」

    「熊族在十日前曾向我北境略作騷擾,也有大軍集結的現象,不過在皇上回程數日後,就不再蠢動,似乎有往西北移動回調的趨勢。至於翼雲族本就一直與海吐族在寂浪河沿岸互相攻擊不休,最近更拉大了戰場,也許是因為海吐族兩面用兵,暫時只以消極的方式抵禦,所以現在的寂浪河流域,兩軍所佔區域犬牙交錯,若是鱗身族大事底定,海吐族與翼雲族應該會有一次大結算。」

    天廣皇閉目思索片刻,點點頭說:「朕明白了。」

    右督國王一禮之後,退回原位。

    這時站在對面的右相往前行出,對天廣皇一禮說:「微臣年逢商啟奏,北域王劉石所部,屢遭民怨,監察閣於一年前即開始派員詢探,前後派出共十名探員,直到十日前才接到最後一位探員傳信,稟告北域王似有不臣之心,不過……自此之後也如同前九位探員一樣,就此失去聯絡。」

    「諸位卿家……」天廣皇眉頭一皺說:「對此有何高見?」

    「啟奏皇上。」左督國王徐東平站出說:「北域王乃我北疆重臣,掌有皇族至寶乾坤劍,樹大招風,雖不可不防,但仍需細查,不可誤聽流言。」

    左相也踏步而出,對天廣皇說:「左督國王此言甚是,但監察閣所派探員多為士族,雖較不引人注意,但遇事也較難自保,若被人有心算計,極難防範。」

    「監察閣長。」天廣皇頓了頓說:「你自己認為呢?」

    一位該是監察閣長的中年女性,邁步而出說:「啟奏皇上,因為上族與士族、原民的紛爭依法是由士族徹查,所以之前微臣都是派遣士族探員,不過既然上一位探員如此報告,微臣將會派遣貴族的高級探員前往。」

    「微臣不贊成。」右督國王陳密又走出說:「皇上,若僅以一句似有不臣之心就派出貴族探員,若事機不密,恐怕反而會迫北域王鋌而走險。」

    「皇上明鑒。」左相接口說:「監察閣探員忠誠度皆經仔細查考,不提之前的民告,就算僅此一句也該派員細查。」

    天廣皇沉吟了一下,忽然望著陳信說:「天降衛國使,你意見如何?」

    幹麼扯到我身上?陳信嚇了一跳,走出躬身說:「皇上,陳信初來乍到,應該不適合發表意見。」

    陳信又是以名字自稱,大殿上上下下同時都皺起了眉頭,暗罵陳信不知死活,看來這座皇宮建立之後,還沒有一個人對皇上這樣說話的。

    沒想到天廣皇似乎並不計較,搖搖頭說:「不然,卿初來乍到,心無種族之分,與任何人皆不熟識,正好提出意見。」

    真要問我?要問我就說。陳信略一沉吟即說;「監察閣長既然專責監察,此事由其負責、依法行事便可,既然監察閣長認為應派貴族探員,那便派出無妨,只是對探查的消息要多方確認,證據齊全才好。」

    天廣皇望望四周,對監察閣長點頭說:「徐閣長,一切謹慎小心、勿枉勿縱,別忘了需有憑證。」

    「微臣遵旨。」監察閣長躬身說。

    幾位大臣見天廣皇已經決定,一個個退回自己的位置。陳信心想,這下算不算得罪了左、右督國王?看來幾位軍系將領似乎不大願意監察閣派出探員調查,而文官體系卻希望徹查,這會不曾又是一種鬥爭?

    陳信一面胡思亂想,一面漫不經心的聽著眾臣對天廣皇報告的內容,大部分的事情都不再有爭議,只是一些任務執行的決定與成果報告,這一場早朝足有兩個小時,陳信這才相信,確實是要先審過一遍報告內容,不然事情真是處理不完,不過話說回來,陳信不知道一方面也是因為天廣皇二十餘日不在都城,一堆事情都送了上來,才拖得特別久。

    最後終於結束,天廣皇循例問了一次還有沒有意見,最後才交代:「天降衛國使及薛、練兩位神將暫時留下,退朝。」

    眾官員往外退出,陳信雖然有些掛心外面的幾位婢女,不過也只好與薛乾尚和練長風留下。沒片刻,一位宮中的隨侍由殿前進入,請三人往後殿走,三人隨著這位隨侍的指引而行,經過了數道門戶,到了一間小型的宮廳中,請三人就座奉茶。

    不久天廣皇身後隨著皇儲劉方,一面笑呵呵的進來,一面說:「陳衛國使果然是明白人,兩位神將英姿勃發,正是我族日後的棟樑之才。」

    「參見皇上、定盟衛國使。」三人躬身為禮,陳信一麵糊塗的想,自己哪裡是明白人了?

    五人就座之後,天廣皇按著說:「昨日內侍總領應該已經向陳衛國使說明,今日下午會有約三百位領軍級的軍官到天降衛國使府報到,衛國使要刻意調教。」

    「當然。」陳信點頭說:「我們會全力以赴,皇上放心。」

    「不,主要由那三百位軍官製造,天降衛國使所部只需督導即可……記得衛國使提過,那雷可夫副神將最是在行,就由他們夫妻負責。」天廣皇說:「要是人手不足,讓謝神將夫妻幫忙就可以了,他們四位,朕會另外加給。」

    這話有些奇怪,天廣皇不急嗎?陳信與薛乾尚、練長風對望了數眼,無所謂的點頭說:「皇上既然這樣說……」

    「啟稟皇上,那這段時間可有別的任命?」薛乾尚忽然插口問。

    「嗯?」天廣皇有些意外搖搖頭說:「朕會為諸位好好安排,先別擔心這些,陳衛國使,你們不是一直想看史前記載?」

    「是的。」陳信等三人一陣興奮,天廣皇莫非是要讓自己等人見識了。

    「隨朕來。」天廣皇面帶微笑的與定盟衛國使起身,引著陳信三人直往皇宮深處而去。

    走了許久,陳信等人雖然被重門疊戶弄得昏頭轉向,不過還是能察覺越來越往皇宮的中心而去,而各處的侍衛也漸漸的變成女性的年輕貴族,天廣皇一面走一面說:「這裡一向不准任何人出入,除了朕與各宮嬪妃,連男性的皇子、皇孫十歲之後都不能留居於此,這次算是特例。」

    「多謝皇上。」陳信等人可以想像這種規矩,難免十分感激。

    「這次多虧了陳衛國使。」定盟衛國使劉方半開玩笑的說:「我自十歲離宮,五十年來還沒踏入過內禁。」

    「急什麼?」天廣皇微笑說:「這些日後不都是你的?」

    定盟衛國使發現自己失言,連忙說:「父皇恕罪,兒臣願父皇福壽永康……」

    「別緊張。」天廣皇擺手說:「朕知道你是無心的,不過朕說的也是實話,當年你離宮之時,朕也尚未登基,轉眼五十年過去了……」天廣皇似乎有些感慨,眾人自然不敢接話。

    眾人一直前行,陳信等人還沒什麼感覺,定盟衛國使卻有些疑惑的說:「父皇,這不是寢殿嗎?」

    「你還記得?」天廣皇點頭說:「皇族諸般重要事物,都是放置在寢殿內的密室中……」

    眾人這時已經走入天廣皇的寢殿,殿內空無一人,想來所有隨侍、侍衛都經天廣皇告誡過,早已遠遠的避開,天廣皇將殿門關閉,還上了閂,這才回過頭來對眾人嚴肅的說:「一般只有帝皇方能入內觀看,今次破例,你們要記住,不得將所見所聞擅自外傳。」

    眾人連忙點頭不迭,陳信東張西望,看不出來哪裡有密室,卻見天廣皇走到一處石質的古樸巖桌旁,將兩旁的石凳往旁搬開,眾人連忙前去幫忙,卻發覺這些石凳還不是普通的沉重,在場五人功力雖以薛、練兩人最低,不過也是難得一見的功夫了,兩人搬起石凳,居然還覺得頗為吃力,不知道是什麼質料做的,可惜那雷可夫不在,不然一定十分有興趣。

    石凳搬開,天廣皇要求眾人背轉身子,眾人依言後轉,卻聽到身後天廣皇搬弄起那張大有數倍的石桌,嘰嘰咯咯的聲音不斷響起,過了一下子,天廣皇才說:「行了,可以回頭了。」

    眾人不知天廣皇在玩什麼把戲,但是陳信卻能感受到,天廣皇是將大石桌順轉三圈、逆轉兩圈,再順轉半圈,才停了下來讓眾人回頭,陳信獨特觀息的功夫頗讓人匪夷所思,天廣皇沒想到陳信居然能知道自己運勁的方式和時間。

    這時天廣皇對眾人說:「再來就是將石桌搬開……」

    薛乾尚與練長風不禁昨舌,剛剛搬石凳就頗為勉強了,現在居然要搬石桌?

    天廣皇一笑說:「方兒,你來試試。」

    定盟衛國使劉方點點頭,猛一運勁雙手抵住石桌,讓力前推,卻見石桌動也不動,天廣皇搖頭說;「朕是說搬開,不是推開。」

    定盟衛國使一楞,這石桌粗有數圍,除了正上方頗為平滑之外,腰腹可都是圓圓滾滾的,向上搬起根本沒處施力,定盟衛國使試提了兩下,發現根本無法動彈,只好搖搖頭說:「稟父皇,兒臣慚愧……」

    「無妨。」天廣皇轉頭對陳信說:「陳衛國使可要試試?」薛乾尚與練長風兩人自然不用試了。

    陳信搖搖頭說:「我還是藏拙吧。」陳信要是搬得動,皇儲的臉上可不好看。

    天廣皇也不勉強,點頭說:「你們先站開些。」見眾人退了數步,天廣皇飛身上了石桌,盤坐石面,閉目運起功來,眾人只見石桌不斷的向上浮起,居然下方還牽連著近兩公尺深、與桌同寬的石柱。隨著石柱逐漸的升高,忽然間轟的一聲,一股氣勁由石柱底部衝出,石柱一歪,斜斜的往一旁倒去,又是砰咚的撞下地來,不過這麼重的石柱,居然沒有撞壞地面,看來這裡的地板似乎也不簡單。隨著石柱向旁傾倒,下面露出了一個開口,一陣氣流往外迸射,居然是蠻強烈的能量,眾人只好又退了兩步,這時天廣皇已經躍下石桌頂,同眾人一招手,首先往石桌底部的石洞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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