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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第二十七章 禍起蕭牆 文 / 莫仁

    地上血泊已干,宋庭已經死了一段時間,隨著房舍距離的遠近,眾人一個個的趕到,也一個個的愣住了。宋庭雖然與大家不是頂熟,不過活生生的一個朋友忽然間完全靜止的躺在地上,睜大了雙眼,臉上還顯現出頗為奇怪的表情,似乎是見到了什麼難解的事情,似笑非笑、似怒非怒,就在那一剎那結束了生命。方青芬痛哭流涕,忽然間一口氣喘不過來,氣息一逆,渾身一陣顫抖,面色血紅、渾身僵硬的往後一倒。

    陳信正好站在後面,連忙一把扶住,馬上發現方青芬氣血逆行直往頭部沖,許麗英這時也回過神來急著看視方青芬。陳信搖頭說:「這是內息狀況有異,必須我來。」隨即身形發光的盤坐於地,將強勁的內息往方青芬的體內輸入,要壓制她體內狂奔亂走的內息。薛干尚得到消息一拐一拐的趕到,見眾人都已到齊,獨缺練長風,連忙間:「長風呢?」

    總管得安在一旁憂心的回答說:「練神將昨晚酒醉,恐怕還沒醒來……」

    薛干尚強忍震驚,一連串的說:「得安,你立刻準備龍馬,我要去通知六公主。可馨,你將服侍宋庭的婢女找來問話。麗菁、那雷可夫,你們還是先去顧著那些軍官,看有沒有不見的。日言、科芙娜、麗芙到房頂上去,四面望望有沒有向外走的人影,不准任何人外出。黃吉大哥,你先想辦法把長風弄醒,然後幫他們守住屋子。舒紅顧住門口,不要讓任何人進來收拾房間,所有的隨侍,馬上離開這個房間。四位副總管,立刻清查全部的人員!」

    薛干尚一連串的發令,除了盤坐在房中的陳信與方青芬之外都下了指示,眾人現在一團亂,聽到薛干尚穩定的話聲,自然而然一個個動作起來,黃吉首先躍出房外,謝日言更是迅速的由窗外竄往房頂,幾個女孩子雖然眼淚已經滴了下來,仍然強忍著悲痛,各自執行薛干尚的交代,薛干尚更是毫不停留,一拐一拐的往外而去。

    這時跌坐於房中的陳信,正與方青芬體內的內息衝突,陳信大為吃驚,方青芬的內息居然已經隱隱趕上李麗菁,還有超越的趨勢,想來是將陳信的功夫與聖島的功夫適當結合的結果,不過這時不是替方青芬高興的時候,陳信現在內息一出體外便會四面散溢,雖然本身內息較方青芬豐厚許多,不過想要順利的壓制住卻會頗費工夫,只見陳信身上光華越來越盛,整個房間都充斥在一片光霧之中。

    片刻後,練長風兩眼通紅的趕來,也不理守在一旁的舒紅,一到就直往內搶,舒紅一見叫了起來:「長風,干尚說……」舒紅不想說薛干尚交代誰也別進房間,不過見到練長風那股勢子,加上宋庭本是練長風最好的朋友,舒紅心想也欄不住他,只好閉嘴。哪知練長風往房中一衝,一下子撞上陳信由體內源源不斷散發出來的光霧,光霧濤然一收一張,練長風轉眼向後被彈出數公尺,碎咚的落在地上。

    練長風不顧內肺巨震,掙扎站起,又要往室內沖,舒紅見不說話不行了,連忙說:「長風,青芬氣血逆轉,陳信正在救治她……干尚也說先不要進去……」練長風目中直欲滴出血來,忽然「趴搭」一聲跪了下來,嘴中喃喃的念:「我混蛋……我居然醉到什麼都不知道……都是我的錯……」

    「長風……」舒紅看不下去,嗚咽的說:「不……關你事,我們也是一點聲音都沒聽到,我還住在附近……」舒紅眼淚又滴了下來。

    「我不該喝的……我不該喝的……」練長風整個人跪在屋前,彷彿失魂落魄一般,只知道喃喃的念著這句話。又過了許久,薛干尚與六公主劉韻趕到,一到房門,舒紅連忙說:「別進去,陳信的內息會擋住進去的人,危險……」

    六公主劉韻面色微變,陳信居然功力深厚到這種地步?要知道在這個星球上,內息往外發散時不但會不斷的消失,而且補充速度也極慢,陳信經過了這麼久,部分外溢的內息居然還有這麼大強度,不但沒見識過,簡直是駭人聽聞。六公主望向跪在一旁顫抖的練長風,連忙走過去安撫他說:「長風,別太難過了……身體要緊。」一面伸出手去扶練長風。

    那知練長風忽然將六公主的手甩開,嘶啞著叫:「都是你讓我喝酒……要不然我不會醉成這樣,他也不會死……我……」

    「長風!」薛干尚大吼說:「住口!這不是你的錯,也不是公主的錯。」

    練長風被薛干尚一吼,當場愣住,隨即又緩緩的趴了下來,低聲的說:「韻兒……對不起……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我明白……」六公主劉韻見練長風如此模樣,憐心大起,蹲下將練長風肩頭抱住說:「如果難過……哭出來會好些……」

    「韻兒……」練長風眼淚終於掉了出來:「宋庭……他是我最好的朋友……」

    這時定盟衛國使劉方已經趕來,身後隨著裂巖龍將徐懷、拔山龍將陳富從,其中拔山龍將曾在南角城的較試中輸給黃吉,大家都見過面。定盟衛國使一進來就說:「薛神將,外面我們已經佈滿了兵馬,在屋上防禦的神將可以下來了。」

    「多謝定盟衛國使……」薛干尚說:「不過……我們還是先等屋內人數清查完畢再休息。」

    「這樣也好……」定盟衛國使劉方也不堅持,點點頭望向一片光影的房間說:「死去的宋副將……在這裡面嗎?」

    「是的。」薛干尚說:「不過我們衛國使正在救治一位氣血逆轉的副將,現在進不去屋內。」

    「哪有這種事?」拔山龍將不信邪,往前踏步說:「範圍有這麼大?」直衝沖的往內就走。

    薛干尚與舒紅對望一眼,不再攔阻,只見拔山龍將一踏入光霧,猛的被一股力道直衝出來,飛撞到對面的牆壁上才滑落,這下可比練長風淒慘多了,要知道過了這麼一陣子,陳信內息運轉正值高峰,而且拔山龍將比起練長風又差了數籌,自然倒霉。薛干尚連忙說:「拔山龍將,沒事吧?」「沒……沒事。」拔山龍將終於坐起,忙征的望著屋內,不敢再說大話。

    定盟衛國使劉方目光望向六公主劉絢,兩人的神色都是不大對勁,這一下算是第一次粗略知道陳信的造詣,不過沒想到會是這極程度。這時總管得安跑來報告說:「啟稟諸位大人,屋中所有隨侍僕役都已清點,沒有少人。」隨後李麗菁一位名叫絀雲的婢女也跟著跑來說:「稟薛神將。李麗菁神將查點三百官兵,並沒有異常。」

    干尚說:「得安,將所有人集合在大廳,暫時不准移動。細雲,你告訴李神將,那部分就先麻煩他們照管。」兩人應命退了下去。

    這時陳信終於好不容易壓制住方青芬體內的逆勁,正順著方青芬的內息導流,一面將自己的內息盡量收回,光霧也漸漸淡了下來,終於安然的救回方青芬的一條性命。要不是陳信在場,沒有人有足夠的內息幫助,方青芬不到十分鐘,必定七孔濺血而亡。

    陳信緩緩收手,慢慢站起身來,門外眾人無須招呼一擁而進,薛干尚也是直到此刻才有時間好好觀察宋庭的屍體,卻見宋庭腦部似乎被利劍所穿,由左至右通了一個洞,部分的血液與腦漿就是由這兩個洞往外噴洩,仟細一查,使用的凶器居然是宋庭自己的長劍,這時正掉落在一旁的血泊中。眾人還在觀察,趙可馨走了進來,薛干尚轉頭望向她,卻見趙可馨搖了搖頭,示意一無所獲。

    「這……」定盟衛國使劉方看了片刻,有些疑惑的說:「這像是熟人所為……」

    「什麼?」練長風聽到大聲說:「你說什麼?」

    「不得無禮!」裂巖龍將大聲說。

    「長風……」六公主劉韻連忙安撫練長風說:「你先別急……」

    練長風哪能不急,要真是熟人,除了一起來的同伴,還有什麼熟人?連忙轉頭望向薛干尚,只見薛干尚看了半天,終於直起身子說:「恐怕…定盟衛國使說的有些道理。」宋庭不但全無反抗,而且完全沒有人聽到聲音,加上屋中家俱完整,決不是經過打鬥之後的結果。

    「誰……」練長風叫了起來:「會是誰這麼狠心?宋庭根本沒有得罪任何人。」練長風將近崩潰。

    「會不會有人故佈疑陣?」六公主劉韻說:「也是上次那批人做的?」

    「這也太困難了……」趙可馨說:「除非……除非先迷昏了宋庭,再趁他沒知覺的時候下手……不過這種麻藥藥性一定很強,這裡有這種東西嗎?」要知道眾人到了這種功力,一般的麻藥不容易生效。

    「也不是不可能……」六公主劉韻說:「這還要問問醫官……」

    「這裡的技術恐怕沒辦法查出生前是不是被麻醉過。」薛干尚沉思說:「要是在地球……唉……」要是在地球自然可以以儀器來檢驗判斷,不過這裡恐怕不行。

    「裂巖龍將,你去請施醫官來這裡檢驗,吩咐幾位管帶,好好的守住天降衛國使府。」定盟衛國使說。「是,屬下這就去辦。」裂巖龍將轉身出外。

    「舒紅……」薛干尚說:「麻煩你請大家休息……」一方面現在四面都有軍隊防守,乙方面所有的僕彼、隨侍、軍官都沒有異狀,薛干尚決定讓大家回來。

    陳信這時已經將方青芬扶到一旁坐下,正回過頭來說:「干尚……真是熟人嗎?」這次他又耗掉近一半的功力,陳信一面問,一面緩緩的運氣補充。薛干尚知道這話不能亂講,沉吟一下說:「只能說有很大的可能,要是真的不是,我們還要查查蛛絲馬跡。」

    「首先發現的人、和最後一位見到宋副將的是哪幾位?」定盟衛國使劉方問。

    「是婢女小端發現的……她立刻通知我……」方青芬微弱的回答:「最後一個見到他的也是我。」

    「你……」定盟衛國使劉方一皺眉。「他們是情侶。」六公主劉韻低聲說,當時方青芬與宋庭曾和二位公主一起出遊,明眼人都看的出來他倆是情侶。

    「那……小端呢?」定盟衛國使劉方問。

    「應該在大廳,我要總管將他們集合了。」薛干尚說:「青芬,昨晚有什麼異狀嗎?」

    方青芬面帶悲痛的便咽說:「昨晚……我像平時一樣,與宋庭相聚到深夜,然後宋庭開始修練,送他回到房中修練……我還替他關上房門……說晚安……沒想到…沒想到就這樣……他就這樣……」方青芬說不下去,眼淚又流了下來。

    「總管,麻煩你找小端來。」陳信剛跑來報到的總管得安,得安只好馬不停蹄的又奔向大廳,這時舒紅與被通知的大家也聚到門外的庭院,這時候誰能放心去休息?小端來的時候,面上猶帶淚痕,正是梨花帶雨、我兒猶憐,一見眾人,立即對眾人躬聲說:「婢子小端,見過諸位大人。」

    「小端。」薛干尚說:「說一說昨晚和今晨的事情。」

    端難過的說:「昨晚,就像平時一樣,乃副將與宋副將兩人在一起直到深夜,乃副將離開之後,宋副將也沒有再出門,因為宋副將都是在晚上練功,所以小婢直到清晨才會送上面盆、手中供宋副將幣洗,沒想到房門一打開,就看見這…裡變成這樣,方副將正好要來找宋副將,我立刻告訴了她,方副將……她與宋副將相愛,一見之下沒辦法承受,驚叫了起來……」

    「我們就是聽到尖叫聲趕來的。」門外的舒紅接口說:「陳信……咳……陳衛國使立刻就到了。」

    「大家都是聽到青芬的叫聲才知道的。」趙可馨說:「一整個晚上完全沒有聽到一點動靜,就算是熟人,也未免做的人乾淨了。」

    「熟人?」門外的眾人沒聽到剛剛的推論,忍不住議論紛紛起來。

    「不過……就像可馨說的。」薛干尚說:「就算是熟人,要進去也該會吵醒睡在外間的小端,就算只聊上兩句,麗芙、舒紅她們也該會聽的到……除非……」

    「除非什麼?」練長風緊張的問,他昨夜醉倒,現在頭還在痛,幾乎無法思考。薛干尚微微一頓,遲疑了一下按著說:「除非……嗯……比如說剛剛說到的麻藥就是一種可能……」

    「那就是外人幹的了。」練長風目光中宛如要噴出火來:「他們在城外偷襲了干尚一次不成,居然打進家裡來了,韻兒,告訴找他們住哪裡?」

    「哪個他們?」六公主劉韻眉頭一皺。

    「還有誰?」練長風大吼說:「那些想追求你們的傢伙,除了他們還有誰?」

    「長風……」六公主劉韻焦急的說:「你別衝動,沒有證據。」

    「對了。」薛干尚忽然說:「不知道召認出昨日那批人是誰派來的嗎?」

    「這也是件怪事。」定盟衛國使劉方搖頭歎息說:「那些人功夫高強,而且又都是貴族,但是居然在都城完全沒見過這些人……而且據天降衛國使說,他們的首腦竟然自盡,這等於是死士了,要是徐房、徐彭、陳康三人,或徐龍田、陳猛兩人,應該沒辦法找到這樣的人幫忙……」

    「難道有人莫名其妙的找上我們?」練長風拔出長劍叫:「沒有證據,就是證據!除了他們家大業大,誰能做的這麼乾淨?你們去不去替宋庭報仇?」

    方青芬這時全身無力的坐在椅子上,聽到了練長風這麼說正想起身,但是微微一掙卻又倒入椅中,其它人這時正悲憤難平,見練長風說的有理,也憤怒的拔出刀劍,只等陳信一聲令下,全部的人就要去討個公道。「千萬不可。」六公主劉韻與定盟衛國使劉方同時叫了出來,六公主按著說:「天降衛國使,要是你們真的衝去找他們,變成造反作亂,這就糟了……長風,我拜託你冷靜一下好不好。」

    陳信轉頭望向薛干尚,要是薛干尚也點頭,陳信就豁出去了,卻見薛干尚緩緩的搖了搖頭說:「不妥……莫令親痛仇快。」薛干尚話中之意,明指兇手說不定另有其人。陳信按捺下自已的衝動,對眾人搖了搖頭,陳信不動,自然沒人敢動,練長風一見勃然大怒,全身騰起光焰,長劍上泛出數尺寒芒,大吼說:「我一個人去!所有後果,我來承擔。」轉身就往外衝。

    門外眾人沒人敢攔,要知道練長風只遜於黃吉,這一發起火來,就算是黃吉他攔不住他,只見練長風一個騰身,迅如電閃的就要躍上牆壁,忽然一道更快速的光芒追襲而上,噹的一聲巨響,擊中了練長風的長劍,將練長風整個人震的失去平衡,落下地來。

    練長風一楞之下,見自己長劍居然已經扭曲變形,這還有誰?自然是陳信施出騰龍指阻擋,其它人的騰龍指還沒這種威力。練長風將手中長劍一扔,睜大雙目望著陳信,左手光華突漲,現出長達兩公尺餘的劍氣,卻是施出了裂陽劍,看來三目不合,練長風也不在乎陳信了。

    這時陳信大聲說:「長風,再精密的計劃也一定會有破綻,我們一定會揪出兇手,到時候……」陳信一揮手,躺在血泊中原來屬於宋庭的長劍忽然離地向練長風飛去,練長風一愣接在手中,陳信按著說:「到時候就用這把劍刺穿兇手的心臟,要是真找不到,我們陪你一起去。」

    練長風何嘗不知道自己一人去報仇等於是尋死,見陳信這樣說,再轉頭望著手中還沾著宋庭血跡的長劍,悲從中來,大哭一聲叫:「宋庭……我誓抱此仇!」向下跪了下來。

    六公主劉韻這才鬆了一口氣,連忙跑過去安慰練長風,但是定盟衛國使劉方臉色卻是陰晴不定。陳信剛才通勁救治方青芬,必已耗費大量內勁,現在居然還能發出這麼強烈的指力?這群人的武器眾所周知是神兵利器,沒想到遇到陳信的指力也只有報廢一途,難怪他們會說陳信是眾人的師傅,真是可畏可怖,要是這群人真的找不到兇手,一起去找兩位督國王的麻煩,都城必定大亂。

    定盟衛國使劉方心中念頭急轉,兩位龍將更是看的傻眼,陳信功力奇高還勉強能接受,連練長風也能忽然變出支氣劍出來,氣聚為實、現於體外,這需要多少功力?這群人果真是天降神兵……看來之前南角城較試,這些人並沒有拿出實力,拔山龍將更是心中喘喘,心想那天能全身而退自是對方手下留情,不禁偷瞄了黃吉兩眼,心中暗暗感激。

    陳信見練長風已經不再衝動,對定盟衛國使劉方說:「這件事還要麻煩定盟衛國使大力相助,陳信府中亦會詳加細查,若有任何訊息,還望彼此交流。」走盟衛國使劉方連忙說:「陳衛國使放心,我必定全力以付。」定盟衛國使為了防範於未然,自然會盡力找出兇手,要不然只怕要調大軍過來鎮壓了。

    這時副總管得壽領著小公主劉蜜和宮內的醫官進來,這位醫官看來年齡甚大,姓穌,見了眾人也不多言,就去翻弄著宋庭的屍體,小公主雖然早已聽說發生之事,心中已有準備,但是望見地上的死屍,還是皺起眉頭不敢多看,先見過了皇兄、皇姐,連忙跑到陳信身邊低聲說:「陳信……對不起……」「你對不起什麼?」陳信一頭霧水。

    「我幫不上忙……我什麼都不會……」小公主劉蜜越說越委屈。陳信頭大起來,對小公主說:「蜜兒,我這些天不能陪你,你回去讀書、練功就算是幫我了。」

    「不嘛……」小公主不依的說:「我幫不上忙……我不說話陪你嘛……說不定你需要人解悶。」

    「蜜兒。」定盟衛國使劉方看不下去了,拿出長兄的架子說:「現在陳衛國使有很多事情要做,你在一旁會造成衛國使的困擾,懂事一點。」

    「皇兄說的對……」六公主劉韻站起說:「蜜兒,跟姊姊回去,偶而來看看就好了。」

    「好嘛……」小公主劉蜜只好認命,轉頭對陳信依依不捨的說:「那……陳信你要是沒事,要派人來找我喔……我馬上過來。」陳信只好點點頭,只要能打發小公主隨兄姐回去,什麼都好。

    「諸位大人。」蘇醫官站起說:「從這裡屍體兩邊濺血程度來說,這一劍穿人的時候,受害人並沒有運功防護,所以未經過打鬥是可以肯定的,不過會不會是別的地方先有了致命傷,然後再故佈疑陣的由頭部刺入,這還需要將整首屍體運回,仔細的查驗。」

    「蘇醫官。」陳信問:「會不會有強烈的麻藥,能使宋副將完全失去知覺?」

    蘇醫官微微皺起眉頭,思索的說:「也不是不可能……不過既然隨侍進門不覺有異,若真有麻藥……應該不是氣體狀的,要不就是食物……或是有人偷襲。」

    「不該會是食物……」方青芬搖搖頭慼然的說:「每一餐……我都和他一起吃……除了……對了,昨天晚上干尚受傷回來,那餐飯我們兩個都沒吃……會不會宋庭另外……」

    「小端。」陳信問:「宋副將有另外再進食嗎?」

    「沒有啊……」小端微微搖頭說:「若是宋副將忽然想進食,自然會吩咐小婢準備……但是昨晚也像平常一樣,宋副將整晚都侍在房內。」

    「事件發生已經超過六、七個小時了……」蘇醫官還在東敲敲、西摸摸,據著說:「如果跟進食無關,應該會有其它細小的傷口,將麻醉藥劑穿入。」

    「蘇醫官……」定盟衛國使劉方低聲說:「會不會……是熟人所為?」

    陳信等人聽到大皺眉頭,宋庭的熟人數來數去就是這些人,而且真有人去找宋庭,小端也該會知道,除非小端被收買了,不過誰與宋庭有仇?這怎麼可能。

    「應該不會。」蘇醫官搖搖頭說:「事實上,就算是熟人,揮劍時宋副將就算來不及閃避,應該也會提起功力……」

    蘇醫官比比揮劍的動作說:「何況是由側面刺人,又不是由後方,一劍這樣刺出,再怎麼迅速也有一些時間察覺,所以宋副將若是微有運勁,就算是仍然難免被殺,不過血液應該會噴的更遠……當然,這還牽扯到宋副將的功力狀態……」

    「宋庭早已練到念動功隨……」陳信自然極為清楚宋庭的功力,點點頭說:「也就是說,一直到刺中頭部,宋庭也沒有想要運功……」事實上,就算是陳信偷襲,宋庭雖無力閃躲、必死無疑,但至少還來的及運少許勁力防護,只要微微運勁,血液應該曾向外噴出更遠。

    「那就可以肯定是有麻藥了。」蘇醫官說:「屬下會盡力找出是何種藥物。」

    「陳衛國使。」現在整件事算是清晰了許多,定盟衛國使劉方說:「既然知道必定是外力所致,這件事牽涉到整個皇城的安危,我們必定會盡力去做……要是找出是何種藥物,想來對案情的發展一定大有助益…這樣吧,先將屍體運去由蘇醫官仟細查驗,我也會派出官兵護衛。」

    陳信現在就是手上沒人,點點頭說:「多謝定盟衛國使……我們也能幫忙。」

    「也好……」但定盟衛國使劉方轉念一想,讓這些人帶著刀劍在外面亂闖,難保不會一個不小心闖到哪個督國王的家去……隨即搖搖頭說:「可是諸位現在心神激盪……我會另請宇宙洪荒四大龍將,陳衛國使諸位先休息一下好了。」

    隨後定盟衛國使劉方、六公主劉韻、小公主劉蜜與蘇醫官告辭而去,還派了官兵將宋庭屍體帶走,並對陳信等人說明會將宋庭屍體帶到何處,眾人隨時可以去看,看來是為避免眾人懷疑他搞鬼,這才交代的這麼清楚。人去樓空,房中只留一灘血,眾人聚集在外,眼睛都注視著陳信,看陳信怎麼決定。

    陳信沉默片刻,點頭說:「這樣吧……我們先都搬到外面為官兵準備的房舍,大家躲在一起,我也比較照應的來……」這裡就是距離太遠,陳信的功力現在沒法同時感應這麼大範圍的聲息,除了像上次薛干尚幾乎是以近半的內息爆射而出,不然陳信也沒法感覺到。

    「既已確定為外來因素。」謝日言說:「我等是否要有所舉動?」

    「先把住的地方準備好。」陳信微微歎息說:「我心裡有個腹案……等一下大家商量一下。」

    這還是第一次發生這種事情,眾人的心情都十分沉重,見陳信這樣說,只好數人一組分頭去收拾,再在愁雲慘霧中商討該如何應對。

    [[夢幻紀元二八一二年二十五日]]

    事情發生後,天廣皇、左督國王、右督國王以及許多的官員都派人來致慰問之意,還加上小公主有時也會突然跑來,陳信單是這些事就忙了兩天。

    昨天下午,蘇醫官的消息傳來,找遍宋庭身軀沒有任何外傷,查驗身體中有無外來藥物的事情居然也陷入瓶頸,眾人等不下去了,加上陳信與方青芬都已恢復功力,薛干尚也已經沒有大礙,終於決定執行兩天前就商量好的計策,今天就開始分別行動。

    首先,薛干尚、許麗芙、舒紅、方青芬、那雷可夫、科芙娜與小毛莉等人留守在衛國使府,看著三百餘位軍官繼續製造武器,黃吉、練長風、謝日言、李麗菁、趙可馨五人騎著龍馬連袂出遊,往城東行去。

    眾人當然沒有心情遊玩,不過這是為了吸引對方的攻擊,所以特別決定往城東走,城東每七、八公里就會有一塊小林地,對方易於埋伏、攻擊,比較容易上勾,當然對方上次全軍覆沒,這次若還敢來,自然會準備的更是周詳,所以身為誘餌的五人,除了薛干尚因傷不便出來之外,就是另外五位神將。

    至於陳信,這次卻是遠遠飄在黃吉等人頭頂的數千公尺上方,包準沒人知道,兩隻蝠虎則被陳信要求守在薛干尚等人附近,以免有意外的時候陳信來不及回府。要知道兩虎內息不會散失,還真沒有誰能當它們的對手,要不然陳信也不敢放心的離開。

    沒想到五人到處亂逛,四面行走,耗掉了整整一天也是一無所獲,陳信在天上藉能量飛行雖無需用勁,但是也十分心焦,到了天色漸暗,夕陽逐漸落下的時候,陳信終於放棄這次的行動,遠遠的傳音要眾人回城。眾人聽到陳信的傳音,互相望了望,趙可馨搖搖頭說:「陳信既然這樣說,今天就先算了吧。」

    過了兩天,練長風比較沒這麼激動了,但是仍有些不甘,咬著牙不說話,李麗菁看不過去,抽抽練長風說:「說不定對方也懷疑我們,大不了明天再來試試。」

    日言說:「若對方今日心中存疑,四面查探之下得知我等並無伏兵,終究會中計。」唯一的伏兵就是陳信,相信沒有人看得的出來。

    「長風你放心。」黃吉他拍胸脯說:「宋庭的事就是大家的事,陳信也說過了,要是真沒有下落,我們打上他們家要兇手。」

    「我想……」趙可馨忽然說:「是不是有些本末倒置了……」

    「怎麼說?」李麗菁對趙可馨的反感這些日子已經慢慢消失,見趙可馨這麼說,忍不住追問。

    「如果真是那些紉褲子弟……我們這兩天都沒有與三位公主一起出門,他們豈非正中下懷?」趙可馨說。

    「對呀。」黃吉說:「應該先和三個公主打的火熱,然後才出來誘敵。」

    陳信與薛干尚又不在當場,這話說的正是練長風,練長風微微一忙,苦笑搖搖頭說:「陳信和干尚都沒有真的投入下去……宋庭還是我害的……」這些天練長風心裡不斷自責,對方說不定就是因為見到自己與六公主一起回皇宮,這才下毒手。

    「別這麼說……」趙可馨說:「說不定對方是為了死了四、五十人來復仇的,那天攻擊干尚的人沒有一個活著回去,這可不關你的事。」

    「可馨……」謝日言皺眉說:「干尚不是說……末必是那兩方的人馬,若不是,與三位公主再如何親密也沒用。」

    「我明白。」趙可馨說:「所以要試試看,不然永遠搞不清楚。」

    「你說真的還是假的?」練長風忍不住問:「我和韻兒在一起還沒有關係,你真要干尚和七公主在一起?」練長風忍不住狐疑,這女人的心是鐵做的?

    眾人一聽都安靜下來,這還是有人第一次正面提到薛干尚與趙可馨的關係,而居然是問趙可馨,不知她會怎麼回答,連黃吉和李麗菁都大感興趣的閉上了嘴巴。只見趙可馨面色不變,望著前方的都城緩緩的說:「我只是站在大家約立場,思索解決的辦法,至於願不願意,你應該要問干尚……和陳信。」

    這個不軟不硬的釘子碰了回來,練長風也不好再說,黃吉與李麗吉兩人望望趙可馨,實在不知道她心裡是什打硬主意?眾人回到衛國使府,陳信由天空落了下來,他當然沒聽到五人聊天的內容,對眾人點點頭說:「別失望,不然明天再出去試試。」

    「別試了……」黃吉嘴快的說:「可馨有別的意見。」

    「哦?」陳信高興的說:「可馨的想法一定也不錯,快說來聽聽。」陳信對趙可馨的能力也頗有信心。

    李麗菁忍不住偷笑起來,搖搖頭對陳信說:「先別說的這麼快……可馨要用美人計。」陳信的笑容馬上僵住,雖然自己算不得美男,不過還是八成會與自己有關,陳信不禁有些遲疑的望著趙可馨。「進去一起說吧。」趙可馨微笑說。

    陳信忐忑不安的隨著五人與留守的眾人會合,趙可馨才說出自己的想法,薛干尚聽了之後,搖搖頭說:「這……末嘗不是一個辦法,不過我和七公主已經沒有關係,要看陳信和長風的了。」自從七公主哭著奔出府中之後,這幾天都沒見到她來,六公主劉韻、七公主劉蜜倒是一天來個兩三次,反正現在大家都住在廣場旁,見面又快又方便。

    「是你把人家氣跑的耶?」陳信可不甘願:「才過了兩、三天,人家當然臉嫩不敢來,什麼叫你已經沒有關係了!」陳信可是當場見到七公主劉絢奔出的模樣,要說七公主對薛干尚沒有情意,陳信才不怕信。

    「這樣吧。」舒紅悠悠的說:「等一下就是皇族大會的時間了,當然會見到面,到時候就知道了。」

    「對了……」陳信這才想起:「今晚有大會……」這些天一忙,陳信完全忘記。

    「剛剛內侍總領傳來消息……」薛干尚這才說:「十七點正式開始,時間也快到了,我們留下必要的人手,其它的人都要到皇宮去。」也只有這些人才會把天廣皇的命令留在後面才說。

    可是留下誰陳信都不會安心,陳信望望眾人說:「要留就要多留一些,只留幾個出事怎麼辦?」

    「我和日言留下沒關係。」科芙娜說:「我們小心一點等到你們回來,應該不會有什麼事。」

    「不然我們也留下好了。」李麗菁獗著嘴說,她其實一心想去看看熱鬧,不過只留謝日言夫妻也不大好意思。

    「不用了。」科芙娜自然知道李麗菁的想法,笑笑說:「麗菁你去沒關係,要是有事,日言就先來一招騰龍掌,陳信不就知道了?」威力強大的內息瞬間湧出,陳信近在數公里內,自然會察覺。

    「讓小剛、小柔在天空四面戒備好了。」陳信說:「這樣我比較安心。」謝日言夫妻加上兩隻蝠虎,還有三百位手持精良武器的官兵,在全神戒備之下,真有人來犯也討不了好。

    「好啦。」科芙娜說:「你們安心的去玩。」

    「玩?」陳信搖搖頭說:「還有什麼評鑒官的麻煩事呢。天廣皇會怎麼好玩的說。到時候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陳信等人依時到達皇宮,這次眾人的隨侍特例開放入宮,負責各自主人的茶水飲食。陳信等人被宮中隨侍引到一處練武庭,這練武庭在皇宮庭園中一處攏起的七公尺的一大片高丘上,丘上都是短而齊平的草地,沿著路向上土,就會走入丘頂的連綿長亭狀建築物。

    進去一看,丘頂被建築物四面圍起,裡面是長寬各近百公尺的練武場,四面的建築物內是一格格長方形的高台,每個格子長約五公尺,深約三公尺,四面透空,往內看就是練武場,往外看卻是皇宮中的一片庭園,花草繁茂、樹蔭遮頂,一些庭台樓榭在各處林間露出屋頂,若起來也是賞心悅目。

    東、南、西三面都是一個接一個的亭台,北面雖也相同,不過卻有兩層高,上面一排都是特別長的方樓,下方與其它三面相同,都有二十個長格,但樓上就只有九大格,正中央的方格不但最大還是有兩倍長,而且又特意建高牛公尺,想來那是天廣皇和他眾兒女、檳妃所坐的區域。陳信等人被領入中間右側第三格,也就是由右邊算過來的第二格,這裡每一格的樓梯居然還是各自獨立的,也算稀奇。

    陳信等人坐定下望,見下方場中人影穿梭,約有數百人正交錯來去,陳信不禁疑惑的說:「皇族不是只有一百多人在都城嗎?就算隨侍除外,下面何止四、五百人?」

    「公子。」身旁的小春說:「皇族大會還會邀請一部分有名望的貴族參加,而且也能藉這個機會升職,不過貴族最多只能挑戰龍將級的評鑒官。」

    「小春你怎麼這麼清楚?」陳信嚇了一跳。小春微微一笑說:「婢子們小時就被分發到服侍皇族的小組訓練,皇族的重要事項當然要學。」

    「那評鑒官是怎麼回車?」陳信連忙問。「評鑒官分為好幾種,從管帶級、副將級、龍將級一直到王侯級,通常王侯級的評鑒官只有兩、三人,龍將級的就有四、五人,等級越低的評鑒官人數就越多,管帶級通常都有二十多位,以避免評鑒官體力不支,因為等級越低挑戰的人數會越多。」終於瞭解了,陳信大大的點了個頭說:「原來如此……多謝、多謝。」

    「公子愛說笑……」小春含羞一笑說:「有什麼好謝的……小婢去張羅筵席了。」隨即領著十位俏婢,由後方的樓梯下去。

    一旁的黃吉見那些小婢都下去了,湊過來對陳信低聲說:「陳信,你老實告訴我,有沒有和這些婢女這個那個?」什麼這個那個?陳信沒好氣的說:「黃吉,你別亂說。」

    「我才不信。」黃吉輕輕一哼說:「你跟她們特別好,以為我看不出來?」

    事實上一起來的眾人中,許麗芙、趙可馨等女孩自然與婢女只保持淡淡的情誼,男性中黃吉是個不解風情的大老粗,那雷可夫、謝日二目旁邊有老婆盯著自然玩不出花樣,至於薛干尚個性本就較不容易與人迅速熟絡,而練長風卻是以前侍衛長當習慣了,呼呼喝喝的也不大客氣,所以確實只有春夏秋冬四婢與陳信關係特別好,何況五人間還有師徒、朋友的關係。

    陳信想想似乎也是如此,黃吉這麼想,卻不知道別人怎麼想?只好苦笑一下沒再說話,黃吉也不再說,心裡越發認定陳信與四婢有一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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