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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十二)「缺席裁判」的危險性 文 / 倪匡

    鼠天官歎了一聲:「師父升仙,我們並不曾親見。只是那天早上,師父告訴我們,遇仙之後,就已作了升仙的打算,現在是時候了。師父說了之後,就離開了藍家峒,告訴我們他們會上哪兒去。他們走了之後,我們在等了三天之後再出發,到了那山頂之上,看到了十二個師父,各有一件遺物留在一塊大石上,十二位師父人已不在山上。」

    他說到這裡,略停了一停,才道:「師父以前曾告訴過我們,成仙升天的方法有許多種.他們的那種情形,看來像是「肉體成仙」,「白日飛昇」。」

    我吸了一口氣,若十二天官如此神秘消失,情形和烈火女有所不同,但和白素的媽媽消失不見的情形,則比較接近。

    白素也想到了這一點,所以更是關切。

    鼠天首又道:「知道師父升了仙,我們又是傷心,又是高興。這些年來,我們心中,一直懷有希望,望神仙渡了師父,也能來渡我們,或者,師父再回來,教我們如何成仙,所以,每年師父成仙之日,我們都要到那山頂上去住上幾日,希望有奇遇,但每年都是徒勞往返。」

    我忍不住問:「可是今年有了發現?」

    這句話一問出口,黑暗之中一片寂靜,只聽到各人發出濃重的呼吸聲。

    過了好一會,只見牛天官老大的身軀,先擺動了一下,然後,聽到他粗聲粗氣地道:「沒等到神仙,也沒等到師父,卻等到了一個極可怕的人!」

    在黑暗之中,我感到白素捏了一下我的手,示意我不要多問,讓他們自己說。

    我心中一方面滿是疑惑,一方面也大為吃驚——十二天官見到了一個極可怕的人,那人必然真的可怕之極,要不然,他們不會回到峒來,還表現失常,餘悸猶在!

    那人究竟可怕到甚麼程度,以致身手不凡的十二天官也為之震慄。

    一個女人聲,多半是蛇天官出聲道:「若不是我們見機,這上下,也怕非但成不了仙,而且已進入了鬼門關了,真奇怪,那人怎麼千揀萬揀,會恰好揀中了師父成仙的那個山頭?」

    我聽到這裡,心中一跳,脫口問道:「那可怕的人,竟是自天而降的嗎?」

    鼠天官道:「是,不過不是神仙那樣下降,而是和你們一樣,駕著……駕著……」

    我提了一句:「直升機。」

    鼠天官道:「是,直升機,才一出現的時候,我們還以為是藍絲回來了,或是你們來了,後來看出,那直升機樣子不像,猴天官最機靈,是他說不知來的是甚麼人,先躲起來比較好,大伙聽了他的話,在那山頂上,我們地形再熟不過,找到了一個山洞,洞口有籐蔓掩遮,裡面可以看到外面,外面不易發現。才躲了進去不久,那直升機就直落在山頂的石坪上,自機中走出一個人來。」

    鼠天官說到這裡,歇了一歇,順手一指,被他指中的那個天官就接了下去:「這人才一出現,我們就打了一個突,那人一身綠色的花衣服,戴著蛋殼一樣的鐵帽子,大皮靴,手中有……XX!」

    我聽到這裡,也大是緊張,失聲道:「是一個軍人?」

    十二天官一起答應,白素伸手比了一比:「他手中的確,可是有那麼長短?」

    十二天官又一起道:「是,那是甚麼XX?好厲害!」

    我更是駭然:「他向你們開火了?」

    照白素所比的大小來看,正是半自動步XX的大小——白素已想到,那直升機中下來的人,就是殺銀猿,射紅綾,在山洞中掃射骸骨的那個瘋子(大有可能是鐵天音!)

    牛天官道:「那倒沒有,可是我們對軍人……一直很反感——」

    出聲的蛇天官補充:「有敵意,我們的師父就是叫軍隊趕進來的!」

    十二天官雖然和軍隊沒有接觸過,可是他們的師父,老十二天官,卻曾和鐵大將軍率領的軍隊,有過強烈之極的鬥爭。

    可以想像得到,雖然在長期的苗疆生活之中,他們的心態已漸趨平靜,但是必然不能完全消除對軍隊的厭噁心裡——這種心理,自然地影響了如今的十二天官。

    又有一個天官補充道:「而且,那個軍人是瘋子,他下機之後,在山頂上轉了一轉,他不會看到我們,也就是說,他不會知道山頂上有人,可是他還是向著石頭樹木開,XX口噴著火,子彈亂飛,XX聲震耳,也不知他想打甚麼,打了好久,一面打,一面叫」

    我聽到這裡,立即問:「他叫甚麼?」

    十二天官又呆了一會,一個天官才道:「他叫的不是苗語,我們聽不懂,但是我記性好,他叫的來來去去都是那兩句話,所以我硬生生記了下來!」

    我和白素由衷道:「真是了不起的本領!」

    那位天官受了稱讚,十分高興,吸了一口氣,模仿著那軍人所叫的:「真有神仙?真有神仙,出來!我來找你了,出來!出來!」

    他的模仿能力很強,連語氣中的那種憤慨,也學得很像。我和白素聽得面面相覷,雖然憑這兩句話,不能肯定那軍人的身份,但是他必然憤世之至——神仙有甚麼地方得罪他了,他竟然用這樣的口氣,要喝神仙出來?

    而那位天官接下來所說的,更令人吃驚:「他一面叫,一面掃射,還好我們早早躲了起來,不然,成為他掃射的目標,非全成蜂窩不可!」

    他說到這裡,停了下來,黑暗之中,十二天官各自目光灼灼,望定了我們。我和白素,也好一會出不了聲。

    這軍人在山頂上的行為,和他射死銀猿,在山洞中亂XX掃射,一見「神仙」就發射火箭(他以為紅綾是神仙)的種種行為,一脈相承,所以可以相信是同一個人。

    我先開口:「這個人,是一個瘋子,很不正常,極其危險,他手中又有厲害的武器」

    鼠天官接上口:「而且,他又是軍人……他可能引更多的軍人到苗疆來,要是大批的軍隊來了,我們平和安靜的生活就……就……」

    他說到後來,聲音很是悲慼,像是大禍臨頭一樣。

    我聽到這裡,不禁對十二天官肅然起敬——他們自山頂回來之後,行為失常,看來不是為了他們自己在山頂沒有遇仙,而是擔憂苗族的命運!

    我吸了一口氣,用很是肯定的語氣道:「放心!這個人的行動,是他個人的行為,他甚至不是軍人,只不過穿了軍裝而已!」

    蛇天官的聲音,一貫尖利:「那直升機上,有著紅、黃兩色軍方標誌!」

    為了使他們安心,我不得不透露一些內幕:「這些裝備,相信都是這個人從軍方,憑他的私人關係借來的——這人很有來歷!」

    十二天官同時發問,問題分成兩派,一派問:「你認識這個人?」另一派問:「這人是甚麼人?」

    我笑了一下,想故意令氣氛輕鬆一些,可是看來並不是很成功,十二天官甚至摒住了氣息,等我的回答。

    我道:「好,先形容一下這軍人的樣子,好讓我肯定一下,他是不是我們懷疑的那個人!」

    十二天官立時爭著說了起來,形容詞加起來,那是一個「個子不高,膚色很白,長臉,腮有點鼓,濃眉,鼻高」的人。

    一切形容,都和我們認識的鐵天音吻合。

    我望了白素一下,白素點了點頭,表示和我的看法一樣,我這才道:「這人是我一個老朋友的兒子,身份是醫生,他的父親,曾經是大將軍,我們不知道他到苗疆來幹甚麼,猜想是為了找神仙。我們會努力找他出來,弄清楚他來的真正目的。他不會破壞苗疆的寧靜——也不會容許他那樣做!」

    由於我說得很是肯定,而十二天官又對我崇敬,所以我這一番話說完,就聽到了他們齊齊鬆了一口氣的聲音。

    我又道:「你們快點露面吧,所有人因為你們躲了起來而不安!」

    鼠天官歎了一聲:「我們認為大禍臨頭了,所以才要商量如何對付!」

    我用力一揮手:「沒有的事!」

    十二天官忽然齊聲,發出了一下呼嘯,突如其來,頗今人吃驚,但也可以聽出他們真正放了心。而且,在外面,也有許多下呼嘯聲發出,十二天官打開門,大步蹲了出去,陽光自打開的門中射了進來,眼前大放光明。可是我和白素的心情,卻絕不輕鬆。

    那人是鐵天音,已經可以肯定了!

    鐵天音何以會來到苗疆,也幾乎可以肯定了——他必然是在那部記錄之中,看到了老十二天官遇仙的記錄之後,知道了幾處「神仙出沒」的地點,以及神仙有寶物留下來的記載。

    所以,他到苗疆找神仙來了!

    他先前告訴我的,甚麼在知道了大秘密之後,想去用秘密交換一批人的釋放等等,十之八九,全是謊話!

    他隱瞞了他在記錄看到的有關「神仙」的資料,因為他要獨自到苗疆來找神仙!

    他沒有料到我、白素和紅綾也會重臨苗疆!

    而現在,十分重要的一點是:鐵天音是不是知道我們也來了?

    這個人的行為如此可怕,知道我們也來了,他會用甚麼手段對付我們?

    (我對鐵天音的反感,已到了極點,所以在想到他的時候,甚至不願意想到他的名字,而用「這個人」來替代。後來,我發現白素自始至終,都比我客觀得多。)

    (白素後來語重心長地說了一句:「缺席裁判,是一件很危險的事!」)

    (我心中雖然不服,但是也無言以對。)

    他一心來找神仙,看來未能如願,但是紅綾卻在無意之中,和神仙有了聯絡,這會不會使這個變態人產生瘋狂的妒嫉?

    在這樣的情形下,他會有甚麼行動?

    更可怕的是,他有著極具殺傷力的武器,誰知道他那小直升機中有多少武器在。要是他發起狂來,一人一XX,隨便闖進哪一個苗峒,對這個苗峒來說,都是天大的災害,所以十二天官憂心忡忡,為藍家峒的命運擔心,不是沒有道理的!

    別說普通苗人,就算是猛哥族長,十二天官,甚至武功絕頂的何先達,撞見了這個人,都是極大的危險!

    想到這裡,我不禁感到了一般寒意,失聲道:「非把他找出來不可!」

    我在思索的過程之中,雖然一句話也沒有說,可是隨著思緒,時而皺眉,時而咬牙,種種表情,都在臉上呈現,白素自然可以知道我在想些甚麼。

    所以,在我叫了一聲之後,她立刻就道:「一個人要是在苗疆中不想現身,誰也不能找他出來!」

    我當然知道,要在千山萬壑的蠻荒之地,找一個人,絕不是容易的事,但是我還是道:「他對於苗疆生活一點他不熟悉,他只是靠軍用物資在維持,不能長久!」

    白素吸了一口氣:「別低估了他行事的毅力,他能單身入苗疆,已經需要極大的勇氣。」

    我「嘿嘿嘿」乾笑三聲:「帶了火箭機XX,坐直升機來苗疆,這叫勇氣?」

    白素搖了搖頭,沒有說甚麼,我也不知道她搖頭是甚麼意思,我再次重申:「有這個人在,是地方上的一大禍害!十二天官擔心得有理!」

    白素歎了一聲:「直到如今為止,他除了欺騙了我們之外,並沒有做甚麼壞事!」

    我提高了聲音:「他殺了那兩頭銀猿。」

    白素默然不語,我和她,由於紅綾的關係,對於靈猴,自然都有特別的感情。而苗人,由於對「神仙」的尊崇,自然也十分善待靈猴——這一點,可以從他們見到了兩頭銀猿的屍體之後的震驚上看出來。

    我和白素到藍家峒的時候,身後跟著兩頭猿猴,負著銀猿的屍體,所有的苗人見了,神色無不駭然。

    一進藍家峒,就遇上了十二天官行為異常的事,也不知苗人如何處置銀猿的屍體了。

    白素沉默了片刻,才道:「對不明究竟的人來說,那也只不過是兩隻猿猴!」

    我不想和白素爭論下去,一揮手,向外走去,一面走,一面道:「他太明究竟了——他知道有神仙,有靈猴,有烈火女骸骨的山洞,有神仙降落的山頂,他全知道,言一切,都在老十二天官的記錄之中,他有備而來,他是故意殺死銀猿的!」

    我走到屋外,已看到兩頭銀猿的屍體,已被放在堆疊起的柴推上,有不少人圍著柴堆,十二天官也在柴堆旁,有的苗人,手中拿著火把,看來只要我一點頭,他們就會把猿XX焚化。

    十二天官轉頭,看到了我和白素,他們又一起迎了上來,個個神情疑惑之至,我先道:「就是你們看到的那個軍人做的!」

    十二天官齊聲驚呼,牛天官失聲道:「連神仙的靈猴他都敢殺,這……這……」

    牛天官的恐懼,迅速傳染給了其餘的十一個人,而這種恐懼心理。會極快地蔓延開去,會令得整個藍家峒人心惶惶,再也沒有平靜生活可言。

    我雖然看出了這個危機,可是一時之間,卻想不出應付的辦法來。

    而白素在這時,現出了她非凡的才能,她提高了聲音,朗聲道:「所以,神仙一定不會放過他!」

    只是極簡單的一句話,立時首先令得十二天官鬆弛了下來,本來已現出恐慌神情的苗人,也都大大地鬆了一口氣——他們都深信神仙的所在,自然也相信神仙的能力,足以對付任何惡人!

    連我也鬆了一口氣,轉身向白素行了一個敬禮。十二天官齊聲道:「紅綾知道了,她一定傷心透了!」

    我道:「是很傷心了一陣子,不過有極好的事發生在她的身上——她遇到神仙了。」

    這句話一出口,十二天官先是一呆,接著,齊聲歡呼,呼聲震耳。

    他們自己多少年來,一直想遇到「神仙」而不果,可見一聽到紅綾遇上了神仙,他們的高興,真誠熱切,是真正代紅綾高興!

    接著,他們又七嘴八舌,問了許多問題,可是我和白素,也都不知道,只好指著天上:「她說不定甚麼時候,就會全身冒著火光,自天上飛下來,那時,你們自己去問她好了!」

    十二天官歡欣鼓舞,一下子就把這消息傳了開去,人人都高興呼叫。

    峒主也愁顏盡去,過來問:「點火?」

    白素吸了一口氣:「有沒有空置的屋子?把銀猿搬進去,我還有點事要做。」

    我向她望去,她神情堅決地點了一下頭,表示她非如此做不可。

    我心知白素一直想弄清楚外星人在銀猿的腦部進行了甚麼手術,從而進一步弄明白她母親的遭遇。這時我心中想,紅綾和那種外星人已有了接觸,待她回來之後,必可真相大白。

    但是我也沒有再阻止白素,因為若是一定要把銀猿的頭蓋打開來看,趁紅綾還沒有回來的時候做這件事,比較好一些。所以,當兩頭銀猿被移到一間空房子的時候,白素又吩咐苗人準備了一大桶水和一些工具,我也跟了進去,低聲問:「要不要向他們借兩把好苗刀?鋒利得很!」

    白素搖頭:「不必了,我有利刀,你也有,不會比苗刀差,免得他們大驚小怪,以為我們想吃猴子肉……」

    說著,她已取出了她的那柄匕首來,那柄匕首形制很小,刀刃只有三寸,被稱為「掌心雷」,是兵器之中最小的一種。白素的那柄,精緻之極,在柄上鑲有各色寶石,據白老大告訴我,那是西域巧匠所鑄,曾為香妃(小說中的「香香公主」)所有,我自然連連點頭,表示相信。

    不過這匕首很鋒利,倒是真的,白素輕易不用,再也想不到,這時會用來解剖猴子的腦袋。

    我的那柄匕首較大,所以負責撬開腦蓋的工作,沿著舊手術的痕跡,才一揭開腦蓋,我就不禁佩服白素堅持要這樣做,確然大有道理。

    因為在銀猿的腦部,頭蓋骨之下,赫然有十公分見方的一片網,閃耀著金屬的光芒,罩在猴腦之上。

    白素用匕首的尖,去輕輕佻了一挑,一下子未能將之挑起來,看來在網下面,還有不少細小的物體,是植入猴腦之中的。

    外星人在銀猿腦中所做的手術,竟然精細到了這種地步,真是始料不及。

    我看到白素縮回手來,神情猶豫,就道:「總要把這東西取下來的!」

    白素遲疑著:「或許應該讓專家來做,我怕我們動手,會造成破壞!」

    我笑了一下,剛想說「有人說衛斯理是破壞專家,再破壞一次,也不算甚麼」,可是話沒有出口,已聽得許多人大呼小叫,人聲鼎沸,迅速自遠而近傳來,分明是苗峒之中.發生了重大的事故,已形成了混亂。

    我和白素才直起身來,就聽得轟雷也似一聲大喝,一個粗豪之至的聲音接著道:「我是藍絲的父親,不信問衛斯理,他在哪裡?」

    當那一下巨喝聲傳來之際,我已聽出,那是何先達到了,他用四川話在苗峒大叫大嚷,嚇人是夠嚇人的,可是誰又能聽得懂了?

    我連忙打開門,因為這事拖延不得,要是雙方起了誤會,那就不可收拾了。

    門一打開,就看到在空地上,十二天官如臨大敵,圍成了一個圈,圈外還有許多苗人。在何先達發話時,各人都算是靜了下來。

    何先達當然被圍在圈子之內,可是在他身邊,卻另外還有一個人,這個人正在大聲叫:「衛斯理,衛斯理,我們來找衛斯理。」

    這人說的是很生硬的「布努」,隔得遠,我其實是看不清那人的臉面,但是他一出聲,我卻立即聽出了它是甚麼人——那當真是意外之至,就算在何先達身邊是一個千年殭屍,我也不會更意外了!

    白素也早已到了我的身邊,她也感到了意外之極,低聲道:「鐵天音!」

    我明明知道在何先達身邊的是鐵天音,可是我還是不受控制地搖了搖頭,表示不可能——我們剛才還要千方百計把他找出來,唯恐他在暗中害人,他怎麼反倒大叫大嚷地找上門來了?

    我轉頭向白素望去,白素反倒像是不覺得怎樣。這時,何先達和鐵天音也看到了我們,何先達直上直下,跳起了至少有兩公尺,向我揮著手。

    而鐵天音的動作,更叫人吃驚,他高舉右臂,揮動著,他的右手上,赫然抓著一柄半自動步——XX當然就是那柄XX,射殺了銀猿的。

    他竟然這樣肆無忌憚,剎那之間,我想到的是:「會不會何先建受了他的脅迫,所以才會和他一起出現在藍家峒,目的是他恃著有武器,可以對付我們!」

    何先達跳起來,鐵天音揮動步XX,目的自然是要吸引我的注意,我已確然注意到了,可是一時之間,我卻不知如何反應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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