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夢迴兒時，刀的記憶 文 / 山橫江欄

    跑，跑，跑……

    念頭之中只有這一個跑字。

    李天浩兩眼失去焦點地茫然看著前方。

    身體自動做出反應來，在急速奔跑中避開垃圾箱，燈柱，廣告牌的阻擾。

    身體源源不斷供給著消耗的能量。

    直到李天浩一口氣喘不過來，兩眼一黑，翻撲在地上，昏迷了過去。

    即使到了這個時候，李天浩也沒有將自己手中緊緊抓著的長刀丟棄了開去。

    而那長刀，刀身在滾動著一些異樣的神采，似乎有什麼東西在一股股地湧入李天浩的手掌之中。

    昏迷中，李天浩深深地呼吸著空氣，原本因為極限運動而赤紅的身軀，也慢慢地恢復了正常狀態。

    他靜靜地趴在地面之上，一動不動，彷彿和周圍的環境溶為一體。

    昏迷之中，李天浩感覺自己的身體化成一個四處來回飄蕩的幽靈，隨著空氣的輕微流動而動。渾不著力地往某個地方飛了過去。

    他疲憊地抬眼，眼前是一幢翠綠色的建築，樣式有些古樸，還有些眼熟，這兒是哪兒來著？

    思維似乎是沉浸在漿糊中的魚，左右撲騰，卻動彈不了。

    「我一定來過這裡……」李天浩想著，「而且我在這裡呆的時間還很長久……」

    「嗯？」李天浩的耳朵，聽到那小樓裡面，傳來隱約的一陣陣的細小話音。

    身體往下一沉，李天浩幽靈一樣的身體，穿過了小樓的頂層，沉入到那綠色建築裡邊去。

    眼前的擺設，讓李天浩心裡泛起陣陣極度熟悉感覺，他覺得自己都快流出眼淚來了。

    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

    客廳，屏風，一扇門。

    李天浩推手過去，那門居然應手而開了。

    在他面前，是一個小而精緻的花園，一座涼亭，一對看似爺孫的人。

    「爺爺……」

    李天浩的眼淚終於忍不住淌了下來。

    對，這兒就是自己小時候生活了許多年的地方。

    爺爺過世前，就生活在這裡。

    兒時的一幕幕像電影畫面一般重現著，難以抑制的激動震撼著李天浩的心。

    涼亭裡，小天浩正捧著古老的書籍，搖頭晃腦地大聲念：

    「……李氏，有將，名常在，於瓊抗賊。時有賊從海上來，常在領眾擊之。常在兵法神玄，料敵先，又身先士卒，殺敵無算，時人稱李瘋子……」

    小李天浩念到這裡，停了下來，奶聲奶氣地問爺爺：「爺爺，我們有個祖先，叫李瘋子嗎？」

    爺爺將手裡的紫砂壺放在桌子上，笑道：「確實有這個人，呵呵，那可是個了不起的人啊！」

    小李天浩滿臉疑惑地問：「既然被人叫做瘋子，又怎麼會了不起呢？」

    爺爺撫摸小天浩的腦袋，有些激動地說道：「呵呵，他可是被人叫做常勝將軍的，行軍十數年，不但無一敗仗，而且在戰場上還是以一當百的無敵戰士勒。」

    「我才不信！」小天浩大聲說到，一邊躲開爺爺的怪手。

    爺爺也不以為意，繼續說：「這李常在在戰術安排上，從來都出人意料，總讓人以為，他早就知道了以後發生的情況一般，每每料敵機先，將那賊寇打得落花流水，而他本人，一柄長刀便能在數十敵人中間來去自如，端的是一個大英雄啊！」

    小李天浩看著爺爺那不由自主地歎息敬服，臉上擺滿疑惑，這世間中的有這樣神奇的人物麼？

    爺爺突然停下話來，看向李天浩的幽靈所在的地方，大聲呵斥道：「你可明白了？保護好那把「刀」，一定要保護好那把「刀」，它是……」

    那聲音轟轟隆隆地來回震盪，李天浩只覺得天地都破裂開來。

    他身子又是一沉，眼前昏黑，往一個很深的地方直墜了下去。

    「嗯！」渾身猛地一震，李天浩從無邊的昏沉中漸漸醒了過來。

    天上下起濛濛的細雨，陣陣冰涼的鑽心的涼意，從衣服各處鑽入李天浩的皮膚裡。

    「下雨了？」李天浩迷茫地坐起身，看著天空那烏沉沉的雲朵，分辨不出現在到底是什麼時候了。

    「啊，那些怪物……」李天浩緊張地爬起身，四下打探，但是周圍的城市建築都是黑沉沉地沒有任何聲音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