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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什姆市 文 / 富野由悠季

    機動戰士高達--第二十三章什姆市

    第二十三章什姆市

    自護公國的首都「什姆市」,是一座密閉型的太空殖民地,名字取源於自護的國父—自護.什姆.戴肯身為公國的軍事、政治中樞,什姆市的太空運輸港配駐了S.S的支部,負責查驗所有通關業務。蘭巴.拉爾上尉就是在這兒,透過外壁的窗口,看見了馬哈爾發射太陽鐳射的光芒。

    二小時前S.S隊員便停止核對進出海關的人員身份,因為已經沒必要了,隊員也都接到了長官的任務說明,-解這次作戰的用意何在。數十名隊員都靜待著倒數,望著窗外。

    「時間到了……。」

    蘭巴.拉爾的話還沒說完,距離180公里遠的馬哈爾殖民地圓筒一端便爆出了強光。這座直徑6公里,長30公里的「-管」,放出了巨大的鐳射光束,但若是用肉眼來看,恐怕只能見得到強光一閃,而無法追上疾奔而去的光芒。

    發射的強光透過了外壁厚達五層的防眩玻璃-鏡,直射每個S.S隊員的眼睛。

    「要是朝著月球發射,不就把月球給打穿了嗎?」

    一名年輕的隊員被鐳射的威力-壞了。

    「這還不是最大能量呢。」

    「因為聯邦追擊的速度太快,所以只好勉強提前使用吧。」

    蘭巴.拉爾豪氣的這麼說,順手挑起一旁響起的電話聽筒。

    「這裡是『系統』作戰部第58大隊通訊部,查普曼司令下令二十分鐘後實施第二波射擊,在此之前請S.S協助,禁止任何船舶出港。」

    「-解了。」

    一旁聽到對話的士官兵們討論著:

    「剛才那只是試射,下回才是真正要發射呢!」

    「這麼說,二十分鐘之後戰爭就要結束囉?」

    聽見部下這麼說,蘭巴.拉爾關上了外壁窗-的防罩,到房間一角取了一支咖啡吸管。

    『原來基連總帥說的,一勞永逸的解決所有問題……是這麼一回事。』

    他猜想,克拉蕾應該躲過了剛才的第一波攻擊,但第二波呢?絲莉亞明白克拉蕾.哈蒙所帶去的情報嗎?

    『要想撤離戰區,或是雷比爾主動變更作戰計畫……都不太可能啊。』

    蘭巴.拉爾本人並非對基連不忠,他心底還是願意為基連付出忠誠的。只不過他自己並不曉得,他所埋下的種子,之後會導致基連的死亡。因為克拉蕾.哈蒙已經間接的催生了另一個組織……。

    戰情室裡一片吵嚷,各項數據資料正匯累整理當中,基連看著監視衛星傳回的報告,顯示戰果一如他的預期。

    試射成功了。

    馬哈爾的機能完全正常,由周邊太陽能電池送來的能源,經過第一波試射之後還保有一半以上,二十分鐘後應該能夠發動第二波攻擊才對。

    「兩組微波-路故障?」

    數名技術官齊聚到右前方,問題出在米諾夫斯基粒子散佈在所有空域,產生了不小的干擾,很快的就解決了故障恢復正常。聯邦如今已經投入大半軍力孤注一-,若是再施子一擊,聯邦必然會因為軍力盡失而敗北。既然如此,亞。巴瓦.空的自護軍即使受到牽連也是沒辦法的事,因為考量過成功率之後,基連願意承擔這樣的風險。

    「怎麼樣了?」

    基連低聲詢問正前方背對著自己的哈瑟貝技術上校。

    「可以提-至78%的能量輸出。」

    上校緊張的回報。

    「殘存戰力的擴展不如預期,可能無法發射!」

    「為甚麼?」

    基連詢問身後的作戰參。

    「是!因為蘭德洛夫……還有絲莉亞-下都縮小接戰距離,如果照原訂計畫發射,將會連帶傷及我軍。不過,即使不發射,我軍只憑數量應該同樣能夠取勝。」

    「不要用假設性的語氣說話。」

    「是!非常抱歉!」

    「你是說,我們只需要旁觀就行了?」

    「是!」

    「我懂了……。」

    基連回答,這表示他還有時間考慮要不要按。

    「報告!查普曼司令的熱線電話!」

    熱線電話……?用這種機密線路?

    其實查普曼想說甚麼,基連早已知道了。

    「嗯!」

    他打開指揮官控制面板上的一個蓋子,取出紅色的話機,小螢幕上也映照出查普曼拿著紅色話機的影像:

    「離下一波射擊只剩十分鐘,請指示最終攻擊目標及時間。」

    查普曼還故意壓低聲調,好像見不得人似的。

    「我可能會再觀注一會兒戰局的演變,不過攻擊目標不變,發射同時進行掃射偏向。」

    「是!屬下明白了。」

    基連心想這個部下還真是膽小怕事,看來最後決斷還是得靠自己。

    不過,不管情勢如何變,基連是不打算變更決定的。既然雷比爾仍舊不死心的想攻下亞.巴瓦.空,就拿亞.巴瓦。空來給他陪葬吧。當初其實早已計算到,如果雷比爾撤軍,就在第二波時再補上一擊,結果還是一樣的。

    「雷比爾還真是固執啊……。」

    「屬下推測雷比爾可能在第一波射擊時便已經陣亡,否則聯邦軍早該撤退才對。」

    「為甚麼?其他將領可能會做這樣的決定,但雷比爾不是一般將領,他想利用亞.巴瓦.空做盾,所以才會不計一切的猛攻。」

    「用亞.巴瓦.空做盾……原來如此。」

    參-們不由得讚歎基連的慧眼,這讓基連非常不快,於是-自走到戰局推演盤前。

    「預定五分鐘後發射!開始倒數!」

    戰情室響起不帶情感的報告聲。

    「好……!」

    基連點點頭,打算拿起熱線電話。

    「聯邦軍……?甚麼?有變化了……?」

    一名參-大喊,基連回過頭去:

    「怎麼回事?」

    「好像有點變化了!」

    「確定嗎?」

    「還在確認當中!」

    正面螢幕並無法看出甚麼變化,用鐳射訊號傳回來的資料也還需要解釋,而且還得要計算米諾夫斯基粒子造成的光束偏移。

    「暫停倒數!隨時準備恢復倒數!」

    基連關上熱線電話的盒蓋,將椅子轉向參-們的方向,千多個電腦螢幕正不斷顯現代表敵軍的紅點與代表友軍的綠點,並且劃上座標線。

    「——確認!聯邦軍打算迂-到亞.巴瓦.空背後,企圖利用亞.巴瓦.空當成盾。可信度82%!」

    有些人舒了一口氣,這麼一來就不必動用太陽鐳射了吧?但會那麼想的都是凡人,都不-解基連的-心。

    『好吧……!』

    基連做出了最後決定:

    「下令亞.巴瓦.空所有艦艇退出蓋爾.多爾伐射線,解除太陽鐳射暫停指令,重新恢復倒數。」

    一切都如預期發展,接下來,只剩下戰後的清算工作了。

    「其實,用擊落月神二號來威協-布羅的那些地鼠,就足以叫他們舉手投降了。不過,現在也已經用不著這麼做啦……。」

    基連重新拿起熱線電話。

    「是!我是查普曼!」

    「嗯……,一切依照原訂計劃,由蓋爾.多爾伐-掃向吉格射線。依照原訂計劃!」

    「是!」

    螢幕上的查普曼閉上了眼。

    放回熱線電話的話機,基連又拿起另一個通話器:

    「給我接S.S的蘭巴.拉爾上尉。」

    戰情室-的所有人都屏息等待著第二次發射,使用所有能量的最後一次發射。沒有人知道基連早已對查普曼下過-密指令。

    「蘭巴,拉爾上尉已經出發了。」

    「是我,叫上尉趕到馬哈爾去!在接到進一步指示前先在馬哈爾港-待命。」

    「是!」

    基連不由得感到自己是如此的邪惡,儘是派咐一些見不得人的任務給蘭巴.拉爾。

    『誰叫你的父親救了自護.什姆.戴肯的遺孤呢……。』

    「三十秒!……二七……二五……二三……。」

    電腦發出模-女性的聲音展開倒數,據說這樣會讓男性官兵感到自在舒服一點。至於是誰要求程式要這麼寫的就不得而知了,總不會是查普曼吧?

    『絲莉亞,在太陽鐳射中死去是沒有痛苦的,即使你有多層防護,也只能多活二、三秒而已。瞑目吧……。』

    「最後就只剩下湯金國王啦!」

    「三、二、一……。」

    戰情室-的所有螢幕都掛下了-鏡,嘶轟——!威力顯然比上一波更強,光芒在一瞬間便脫離了「-口」,一道鐳射光切開了黑暗。

    同一時刻,在馬哈爾的操控中心裡,查普曼下令馬哈爾上弦的58具火箭噴射器點火。

    「98至156號噴射器點火!」

    「98、99號點火!」

    「100、110號點火!」

    調整射角的命令傳到各個部門,所有火箭噴射器一同活動起來,沒有人問為甚麼要這麼做,倒有些軍官好奇的回頭看了看查普曼,不過還是照樣傳達了命令。

    除了少數中樞技術人員之外,沒有其他人明白改變方向的意義。大家只顧盯著那一躍而出的強光,誰都沒注意到馬哈爾那6公里直徑的管身有了些微移動。

    反而是什姆市的統合作戰本部先發現了這個問題。

    「射角變更,移往吉格射線了!」

    查普曼那邊也有部下發覺情-有異,提出意見:

    「長官!點燃140號之後的噴射器會脫離蓋爾.多爾伐射線呀!請停止!」

    「停止?誰下令要停止的?給我一直開到140號……!」

    查普曼如此斥責調整射角的軍官。

    「甚麼?點燃了?快停止!逆向噴射回到蓋爾.多爾伐射線!」

    等到過了十幾秒鐘,查普曼突然又改口了,但已經順著慣性移位的巨大殖民地,哪裡是那麼輕鬆就能回到原位的。

    查普曼面前的熱線電話響起:

    「我是基連!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馬-爾的射線怎麼偏掉了?快恢復到原來位置!你想燒掉亞.巴瓦.空嗎!?」

    「我正在做!鐳射脈衝也已經停止了,可、可是!」

    查普曼也怒氣——的回應基連的質問,不過他的-心-十分高興,因為自己和基連總帥正站在同一線上,演一-沒有人知曉-幕的戲。

    由馬哈爾射出的直徑6公里的鐳射光束,燒-了地球聯邦軍的大半艦艇,也燒掉了亞.巴瓦.空的「傘柄」部份,這次作戰計畫已經完成了。

    「給我接通S.S的蘭巴.拉爾,他的船應該正在巡航中,快!」

    掛掉熱線電話之後基連這麼下令,於是已經離開什姆港的蘭巴.拉爾接到了通訊螢幕上。

    「我是基連!你立刻到吉爾德號上去,馬哈爾的射線偏向了。立刻逮捕相關負責人,如有抗命格殺勿論……即使是查普曼也一樣。」

    「是……?」

    螢幕上,蘭巴.拉爾上尉雖然應答,卻仍舊一臉狐疑,戰情室-的幕僚們也一樣。

    「原本預定的射線是指向亞.巴瓦.空的S空域,我擔心舍妹的安危。如果……如果舍妹也不幸捲入的話,那麼即使是不可抗力的因素這成偏向,我還是要查普曼負起責任!」

    「是!我-解了,總帥!」

    基連沒等蘭巴.拉爾回澧,又開始對幕僚們下令:

    「確認亞.巴瓦.空的損害,把得到的結果告知蘭巴.拉爾……。」

    一切都按照計畫進行,基連不免覺得自己是天材。

    「同時還要調查聯邦軍方面的損失。要精確的數據!」

    下完最後一道命令之後,基連深深的沈陷進皮沙發裡。

    「接下來……。」

    就等著水到渠成吧。突然基連想起了瑟西莉亞性感的身軀……。

    時間倒回到數分鐘前——

    「照飛馬.J的說法,基連似乎打算敵我不分的加以掃射……」

    「所以我要問清楚情報是哪裡來的呀!基連再怎麼凶殘,也不至於把自護的精-軍一起-掉吧?」

    「是新人類的第六感嗎?難道他們能預知未來?怎麼能聽信這種沒有根據的猜測,就放棄掉我們好不容易才取得的優勢!」

    雷比爾面前的參-們議論紛紛。的確,在飛馬.J的領頭開路下,聯邦軍好不容易才打通了一條可以攻入傘柄部位的路線,只差最後一次猛攻了。而且,在飛馬.J發出訊號之前,傘的倒-形防禦網的尖端已經現出了破綻,怎麼能放棄這樣的大好取勝機會呢?

    看著參-們像狗打架似的爭論不休,又老是討論一些表面的問題,使雷比爾有些喪氣,這些安坐在後方的幕僚,哪裡懂得前線官兵死中求生的感受呢。

    「我-解各位的觀點了。」

    雷比爾站了起來,伸出雙手鎮住參-,從老邁的將領到提供意見的士官,都一齊轉頭看著這邊。

    「等到有空再來爭論吧,現在每一秒都極其珍貴,因此我決定依照飛馬.J所指示的方位脫離戰場。各艦隊立即轉進,並慎防敵軍攻擊,等到避過太陽鐳射之後再行集結。以上命令用一般頻道發出!完畢!」

    「——可是,電文……?」

    「沒關係,立即通知各艦隊!」

    雷比爾督促通訊士官開始發報,他則穿過幕僚群,走向通訊控制台:

    「本艦調頭,躲到『傘』的背後!」

    雷比爾的命令讓多拉各號的艦橋又再次恢復了生氣,這時,已經有三艘契貝級重巡洋艦來到多拉各號的左舷處,雙方展開了激烈的-擊,正前方,佛萊曼達戰鬥機正與卡托爾戰鬥轟炸機纏鬥不休,一架近距離被命中炸開的GM殘骸,毫不留情的敲打在多拉各號的艦橋裝甲板上。

    多拉各號艦首下方約兩門MEGA粒子-在調頭時仍舊不斷的開火轟擊傘柄部位。聯邦軍艦隊接收到轉進的命令,陣形也開始動搖,這是雷比爾和幕僚最擔心的一點,陣形若是出現破綻,敵軍就可以將落單的部隊一一吞噬,聯邦軍猛攻傘柄的作法,已經導致自身遭到自護軍包圍了。

    「?……」

    雷比爾看著戰局推演螢幕,發現情-有些不對勁。

    「怎麼沒有趁機圍殺過來呢?」

    「後方的自護軍艦艇散開了……!?」

    「截收到自護軍電訊,下令蓋爾.多爾伐射線上的艦艇退避……」

    「蓋爾.多爾伐?那是代表哪裡?」

    「不知道……。」

    第一波射擊時,自護方面並沒有警告友軍退避,至少聯邦沒截收到這種電訊……為甚麼這一次要下令退避?如果一切都按照計畫,照理說根本不需發出這樣的警告啊。雷比爾糊塗了,這又是基連的詭計嗎?

    「奇怪了?」

    雷比爾話才剛出口,兩軍後方便閃出無數爆光。

    按著,光輪衝向地球聯邦軍的核心,雷比爾親眼看見了,也就在同一時刻,他的血肉身軀蒸發乾透,化為粉塵。

    雷比爾看見『傘柄』的地方也陷入灼熱的光焰之中,光束一路掃向聯邦軍艦隊。完全不理會自護軍的死活。事實上,鐳射根本是朝著自護軍自己的戰線上發射的。

    亞.巴瓦.空發生了劇烈的震動,大半個『傘柄』遭到高熱的洗禮,化為岩塊和金屬殘骸,奔向太空之中。

    「什、甚麼!他們瘋了嗎!馬哈爾……!」

    蘭德洛夫.維格曼中將當時正在傘頂的司令室-,激烈的震盪讓所有的人猛烈來回撞擊天花板與地板,蘭德洛夫因此頸骨斷裂-命,巨大的機械器材-壓撞死了存活下來的官兵,多達生還者的三分之一。

    地球聯邦軍宇宙軍全滅。

    自護軍也陷入半身不遂。

    戰鬥就在這麼一瞬間結束了。

    可是,並非一切都按照計畫進行。

    逃過馬哈爾的鐳射攻擊的絲莉亞,率領著戰艦-華美爾號及三艘重巡、三艘巡洋艦,以單縱隊形航向自護本土空域。如果以最大戰鬥速度前進,不到二小時就能回到自護公國。在艦隊的後方,則是飛馬.J及三艘沙拉木斯級緊緊跟隨著。

    在看到了亞.巴瓦.空遭到太陽鐳射摧-後,絲莉亞便下令使用最大戰速前進。

    「沒錯,是直接瞄準S區射擊。」

    絲莉亞身旁的軍官們愕然的看著這種結果,心中卻害怕著絲莉亞的怒火隨時可能爆發。

    「……請各位……先把命交給我……這不是命令,而是我的請求。如果不願意合作,我會調派一艘重巡讓你們離開,投靠聯邦也好,事件平息之後再回到自護也行。至少,希望不要干涉我接下來的行動。」

    「?……」

    艦橋-的官兵屏氣等待著絲莉亞的下一句話。

    「馬沙中校已經決定站在我這一邊了,所以各位可以自行決定去留。我……將靠著我僅有的戰力對抗基連總帥……。」

    到了這種時候,還有人會懷疑絲莉亞的決定嗎?若不是絲莉亞,所有的人恐怕都早已消失在太陽鐳射的強光之中了。再說,就連自護軍最強的,馬沙中校率領的第300獨立戰隊都已經選擇站在這邊……。

    「我們……我們服從-下的指揮,不會有人反對的。」

    佛寶斯上校代表艦橋上的官兵這麼說。

    「嗯……。還有,木馬等三艘聯邦軍艦將成為我方的援軍。」

    「援軍?他們也願意服從指揮嗎?」

    「沒錯。」

    「為甚麼!」

    年輕軍官不可置信的問道。

    「他們明白聯邦軍即將-滅,所以唯一一條生路是投降我軍。同時,他們理解基連是戰爭的罪魁禍首,因此願意提供協助。」

    「怎麼能信任他們呢!?我們都不明-事情的來龍去脈呀!說不定馬哈爾擊中亞.巴瓦.空只是意外,我們怎麼能用這種理由來反抗基通總帥呢?」

    發言的士官口氣充滿了不服。

    「基連下令馬哈爾瞄準S區,就是為了取我的性命。」

    絲莉亞有些生氣,為甚麼有人連這麼簡單的道理都無法理解。

    「總帥想殺掉-下……?」

    至少官兵們-解基連獨斷的個性,知道這並非不可能的。

    「還有,為甚麼木馬他們知道這件事?」

    「他們怎麼知道的我不清楚,你們也明白,馬沙中校的報告一向是含糊其詞。」

    絲莉亞沒有明講,馬沙這種行為其實是通敵。不過她倒不認為木馬會臨陣脫逃,或者轉而攻擊-華美爾號,她直覺認為還不致於如此。

    為甚麼自己會這樣信任敵軍?或許種子早在高達被擊-時就已經埋下了。

    『打倒基連!』

    在高達被擊-的那一瞬間,絲莉亞耳邊忽然飄過這一句話。她事實上並不怎麼-解新人類的概念,只聽馬沙提過一、二次實戰的體驗,知道新人類的第六感比一般人強一些而已。

    可是絲莉亞也接收到了高達的駕駛員臨死前的那句話,這小小的體驗讓她轉而開始信任新人類。

    「因為他們是新人類部隊,我相倍他們能感覺得到基連的危險性,在這樣的前提下,他們應該會協助我們才對。」

    「即使我們擊落了高達……?」

    佛賽斯上校相當的不安。

    「!……新人類並非超能力者,不過我們也不能用世俗常理去加以規範套用。」

    「那麼,我們應該把木馬視為夥伴囉?」

    「哼哼……我不喜歡夥伴這個字眼,就把他們視為可以暫時合作的戰友吧……!全員在戰鬥位置上稍做休息,在進入自護本土時有可能遭到攻擊,因此一進入自護的第三戰鬥線,全隊就立即組成戰鬥隊形。」

    絲莉亞-然的做出了最後的決定。

    「如果還留在那裡,大家恐怕都是死路一條,光就這點來說,我們已經沒憎恨馬沙中校的理由了。」

    布拉度見到了馬沙本人,但-無法看穿馬沙隱藏在面罩下的眼神,心中稍稍有些不快。

    「聽到布拉度艦長這麼說我就放心了。我能夠來到飛馬。J的艦橋,的確得上是一種奇緣。這還得感謝阿寶.雷中尉的導引。我確信,阿寶.雷中尉能有那樣飛躍的成長,飛馬.J乘員的協助也是功不可沒。」

    馬茜仍舊坐在通訊儀前沒有起身,艦橋中央,乘員們圍繞著馬沙,他昂然的身形和馬茜過去的記憶沒甚麼兩樣,仍舊是那個英氣十足、言辭溫和的哥哥!

    哥哥全身散發著一種魅力,紅色的自護軍服和銀白的防眩面罩都是那麼的適合他……。可是,哥哥的確不是過去的哥哥了,他已經不再足凱斯柏,現在的他是馬沙。

    所以馬茜沒有站起來,因為她明白,是她心底的那個阿爾蒂西亞在留戀哥哥凱斯柏,而馬沙並不是凱斯柏。

    「我也不是阿爾蒂西亞了……。」

    阿寶提醒過她,所以她已經有了心理的準備,她的心,是遲早得獨立的,不能一再的依賴心目中那個哥哥的形象。

    『他……是他殺了我心愛的人……。』

    馬茜這麼想,她終於必須和哥哥訣-了。

    「……那麼……。」

    馬沙和艦上乘員們開始討論今後的作戰計劃。

    「馬沙中校,這並不表示我能原諒你,說不定在-的時間和地點,我還是會想盡辦法取你的性命。」

    凱在和馬沙握手時這麼說道。

    「我明白,但是那得等到戰爭結束之後再說,在此之前,我可不希望有人在我的背後插一刀啊。」

    「那倒不會,等到有餘力的時候,再找你決鬥吧!」

    史雷格接口這麼說。

    「那就好!我們就互相保證讓對方活到那個時候吧。」

    馬沙微笑的看著布拉度、凱和史雷格。

    「中校……。」

    美莉中尉擠身上前:

    「既然是同盟合作的關係,我能不能有個要求呢?」

    「對我?」

    「是的,能不能請你脫下面罩,方便說話?」

    「喔……這只是個裝飾、趕流行用的……。」

    馬沙毫不遲疑的脫下頭盔交給史雷格,再解下面罩:

    「抱歉,因為戴習慣了,所以一時忘了取下來。」

    馬沙有些不好意思。

    「馬沙.阿-納布,非常歡迎你……。」

    布拉度伸出右手,馬沙也伸出手來,緊緊地握住了:

    「我希望……阿寶.雷所預見的人類的調和,能夠早日實現。」

    他低聲對布拉度這麼說。

    「我們共同努力吧!」

    馬沙聽了點點頭,轉頭望向馬茜,-自走到她面前,馬茜這時才站起來。

    他停下腳步,凝視著馬茜的眼眸,然後稍稍張開臂膀示意。

    「!」

    馬茜幼時的回憶被喚醒了,她很自然的流進馬沙的懷裡,那是溫柔的擁抱。

    「阿爾蒂西亞……抱歉讓你傷心了。」

    「嗯,哥哥……阿寶他……雖然年紀還輕,但真的是個好人。」

    「……。」

    馬沙的下-觸及馬茜的金髮,他低頭看著她:

    「聽你這麼說,我就放心了。未來,我和你恐怕沒機會再見面了……。」

    馬茜退了開來,她沒有哭,因為阿爾蒂西亞的回憶已經逐漸遠離她了。

    「你可不能隨隨便便去送死哦……。」

    「呵呵……。」

    馬沙十分開心。

    「你真的變堅強啦!阿爾蒂西亞……。」

    「……。」

    馬茜也報以微笑。

    兄妹相會的情景,讓飛馬.J的乘員們看得出神。

    「馬茜士官是我的妹妹,感謝各位過去那麼照顧她,今後恐怕還得煩勞大家了。」

    馬沙說完便在馬茜的臉頰上留下一個吻,之後又戴上了面罩。

    凱斯柏.雷姆.戴肯又失去了蹤影。

    蘭巴.拉爾率領著三十多名S.S隊員登上了靠泊在馬哈爾旁邊的吉爾德號戰艦。

    「我等前來逮捕導致射角偏移的所有相關人員,不要輕舉妄動!」

    吉爾德號的作戰指揮中心瀰漫著一股不祥的氣息。

    「我、我們只是聽命行事罷了,怎麼可以逮捕我們!」

    官兵們群起抗議。

    「是查普曼司令下令噴嘴點火,偏轉方向的!」

    「我親耳聽見的呀!」

    「……。」

    查普曼走上前來,瞪了蘭巴.拉爾一眼,嘴角泛起一絲奸笑。

    「司令……我是S.S上尉蘭巴.拉爾,奉命在此將你扣押拘禁,請合作。」

    「出事的原因都還沒查清楚,憑甚麼拘禁我!」

    查普曼很有自信,他認為S.S必然也知道-幕,所以才跑來演這一-戲……。這是基連和他商議的陰-,他臉上的笑容,是展現自己已經進入了權力核心的像征。可惜的是,他還不明白自己手上已經連一點籌碼也沒有了。

    「聽他們說,變更馬哈爾的射角是你下的命令?」

    「是故障意外才對。」

    「你是說,你的部下說謊?」

    S.S隊員們檢視著發射記錄,原本有三卷影像記錄,卻都只剩下了白花花的螢幕雜訊。

    「有沒有可能是米諾夫斯基粒子這成的干擾?」

    「你……叫蘭巴.拉爾是吧,你有資格來這問東問西嗎?」

    「我奉的是總帥親口的命令,司令。」

    「甚麼?」

    查普曼這時才明白自己的立場,他面前站的是殺手。

    「在場官兵都能證明,是你下令改變馬哈爾射角的,抱歉了!」

    蘭巴.拉爾沒留下任何辯解的餘地,一槍擊穿了查普曼的眉心,後腦殼噴濺出血水腦漿。

    指揮中心-一片靜寂,蘭巴.拉爾將手槍收回左腰的槍套-:

    「你們都看見了,從現在起由S.S接管吉爾德號,這只是暫時性的,請各位留在工作-位上。」

    S.S隊員照蘭巴.拉爾上尉的指示,由查普曼懷中取出了熱線電話的鑰匙。

    「嗯,我會送調查小組過去,交接之後就恢復正常勤務。」

    基連收到蘭巴.拉爾上尉的報告之後,伸手拿起桌上的咖啡。這次作戰雖然因為意外事故造成己方嚴重受損,但聯邦軍艦隊已經消滅得無影無蹤,戰果十分豐碩。

    戰情中心-,參-們還在確認戰果與損害,不過勝利的氣氛已經傳開了,大家都在想,甚麼時候要狂歡一下,慶祝勝利。

    「快和亞.巴瓦.空的殘存兵力取得聯繫。」

    「派出-察機前往聯邦軍運補線!」

    「由所羅門派出艦艇,招降敗退的聯邦軍!」

    真是輕鬆愉快。

    「-布羅的那些地鼠有甚麼反應沒有?把通訊-路二十四小時打開等著接收!」

    「是!總帥!」

    在幕僚們的舉手禮恭送下,基連走出了戰情室。

    「發現三艘聯邦艦艇?要進入什姆港?-華美爾號?」

    基連沒聽見最後這幾句報告。

    港區設在殖民地背對太陽的部分,因為向陽面的部分已經通通劃歸給農業區了。絲莉亞麾下的艦隊圍繞著飛馬.J,受命在港前關閉主引擎,靠慣性緩緩滑進港。

    有幾艘巡邏艦駛了出來,做進港前的臨檢。

    「共計有七艘重巡,一艘在港-,另有一支小艦隊由馬哈爾駛來。」

    絲莉亞收到了這樣的報告,決定用萬無一失的辦法鎮壓什姆市。

    「預備強行突破,實行第一計畫!」

    說完她便快步走下艦橋來到機庫-,紅色的力奇.大魔已經開啟駕駛艙門等候她前來。裡頭為她設了一個-窄的臨時座位,軌在馬沙的左後方,因為她說甚麼也要親自解決掉基連。

    「可以嗎?」

    馬沙做了最後確認,絲莉亞點點頭,將領口的面罩接到鼻-上,遮住半個臉。

    「好了,不必擔心!」

    聽她這麼說,馬沙心想「不見得吧……」,他知道絲莉亞此時猜不透他在想些甚麼,因為絲莉亞正全心全意的想著如何向基連復仇。

    魯洛依等人的機動戰士則停泊在上甲板,等待馬沙的力奇.大魔出動。機庫的門緩緩開啟,馬沙的力奇.大魔滑進了太空中。

    「對方發現了嗎?」

    絲莉亞問了最後一句。

    「恐怕是吧……。」

    力奇.大魔開啟了主引擎噴嘴,上甲板約三架大魔與三架渣古緊跟在後,同時,飛馬.J那邊也劃出一道光尾,是凱駕駛的鐳射大。

    八艘敵我混編的軍艦也一齊點燃推進器,朝港區衝鋒前進。

    滋轟!-

    華美爾號的主-怒吼了,被炸成碎片的港口設施四散紛飛,迎面打來,不過機動戰士編隊仍舊向前猛衝。對凱而言,這是他第一次來到什姆市,所以他只能小心翼翼的跟著前面的編隊。至於進去之後能不能找到基連躲在哪裡,他可沒把握。

    港區的最外層隔艙已經被擊破,第三層防護壁則由八架機動戰士靠火箭——開。不過第四層可不能用同樣的方法進入,那樣對什姆市這成的破壞太大了。

    當機動戰士正在想法子打開第四層隔艙時,-華美爾和飛馬.J也駛進了港-,其他艦艇則留在外頭固守進出通道。

    什姆市周邊還有其他的自護軍艦艇,不過他們似乎一時還會意不過來,這是一場叛變。因為他們收到的電訊是:「我等是絲莉亞麾下的戰鬥部隊,這不是叛變,而是正規軍事行動,將掃除任何意圖反抗者!我等是絲莉亞麾下的……。」

    港-當然也有幾架負責防衛的機動戰士,凱趁著自護「盟友」正在開啟隔艙的時候打掉了一架靠上前來的渣古,馬沙的力奇.大魔趁機鑽進了最後一層隔艙,一旁的守軍士兵用輕機槍進行沒有效果的掃射。

    拉下了最後一道艙門的握把,艙門緩緩的開啟了,八架機動戰士一湧而入,飛進了什姆市的天空之中。後頭的-華美爾和飛馬.J則頂著風緩緩駛入。

    「等木馬通過後就閉鎖第四隔艙!我等是絲莉亞麾下的戰鬥部隊!」-

    華美爾號發出的威-電文傳到港區和統合作戰中心。

    「停止抵抗!我等不希望這成自護國民及什姆市的損害!停止一切抵抗行為!」

    八架機動戰士組成編隊直飛向官邸區,人這雲朝四方散開,凱見到了底下綠油油的大地。

    綠色的大地!凱已經連續好幾個月沒接觸到大自然了……雖然什姆市的自然環境也是人造的……。

    「真不得了!」

    馬沙說的或許沒錯,因為人已經有了創這自然的能力,所以免不了開始狂妄自大。可是住在這裡的平民百姓,他們還是把這裡視為家園,視為天-的自然,換句話說,狂妄自大的不是平民,而是高層的主事者。

    機動戰士編隊飛翔在殖民地-的天空,這是很難得一見的景象。雖然殖民地中心部位的重力較小,適合機動戰士飛行,但一般規定是不允許這麼做的。在標準時間清晨六點半,市民們因為政府發怖動員令而紛紛前往工廠上班,突然見到機動戰士轟隆隆的飛過上空,有人覺得這表示戰爭已經勝利了,也有些人認為將有不祥的事情發生。

    「發現了沒有?」

    馬沙有些焦急的呼叫著,在沒有米諾夫斯基粒子干擾的情-下,無線電通訊十分清晰。

    「不、還沒有。」

    魯洛依中尉緊張的回答。

    「應該是在統合作戰中心的方向。」

    絲莉亞這麼猜測,順手拍拍掛在腰際的鐳射來-槍。

    「找到了!正面!有不一樣的氣!」

    是凱中尉的聲音。

    「好!以鐳射大-為領隊!」

    馬沙下令,鐳射大-立刻調整姿勢,逐漸降低飛行高度。

    「聯邦的-伙……。」

    絲莉亞突然冒出這一句。

    「他是凱.西汀中尉。」

    馬沙這麼告訴她。

    後方,通過了人工雲海的-華美爾和飛馬.J一路跟著機動戰士編隊,在這直徑三十公里,長一百五十公里的殖民地-前進,-華美爾號是艘黑色的、頂著尖尖鼻子的美麗戰艦,而飛馬.J則是以白色為基調,造形華奢的戰艦,兩艘性格截然不同的軍艦如今卻聯手合作,這樣壯觀又不可思議的組合,震-了太空殖民地的人心。

    基連正好伸手撫握住瑟西莉亞豐腴的左乳,就在這時——

    「!……絲莉亞-下回來了……。」

    突然聽到瑟西莉亞.艾琳這麼說,基連好像受到了極大的衝擊,他怔住了。

    「甚……麼……?」

    除此之外他也不知該說些甚麼。

    「絲莉亞?」

    「嗯……。」

    抓握著乳房的手止不住顫震起來,使得她很不舒服。

    「我也不知道為甚麼會突然這麼想……,我第一次有這樣的感覺……。」

    的確,她腦海中剛才真的飄過了一些聲音。

    「你敢跟我開這種玩笑?-以為我會原諒你這種行為……」

    基連總算恢復了些許冷靜。右手對著所掌握的「東西」略為施加壓力。

    「總帥……。」

    這時,私人辦公室-的電話響起,證實了瑟西莉亞的預言。

    「什姆港遭到-華美爾號的直接攻擊!是叛變!」

    作戰中心的幕僚出現在通訊螢幕上,後頭人來人往,已經陷入一片混亂。

    「繼續通知我最新情報!」

    基連說罷,瑟西莉亞已經取來了大衣,搭在基連的肩上。

    「抱歉誤會你啦,瑟西莉亞。」

    一旁通訊螢幕仍不斷傳來狀-報告:

    「第四隔艙遭到強行開啟,有機動戰士部隊侵入,有幾架?機動戰士有幾架?」

    基連邁步走出辦公廳。

    「我的決定並沒有錯,所以找有充份的理由下令鎮壓絲莉亞的叛變。」

    大型電動車已經在門外準備就緒。

    「到統合作戰中心!出動防衛隊了嗎?」

    「已經發出出動命令了!」

    前座的軍官看著小螢幕這麼報告道。

    「有幾架機動戰士?」

    「七到八架,-華美爾已經侵入殖民地-,木馬緊跟在後。」

    「木馬?……那支新人類部隊?」

    「你說甚麼?紅色彗星!?」

    前座的軍官大罵。

    「!」

    這下子基連明白了,馬沙、絲莉亞、還有聯邦那些-伙竟然聯合起來,這種情-只有一種解釋,他們要趁聯邦和自護都失去戰力的現在,推翻基連,成立一個屬於他們的體制……。

    『這麼看來……絲莉亞,你的命運也不會比我好多少的……。』

    基連的座車全速在公路上奔馳。

    凱.西汀發現了基連的氣——就像阿寶發現了多-爾的氣那樣。

    「我看到了!我真的看到了,阿寶!是這樣沒錯吧?」

    『就是這樣,凱,你做得對!』

    阿寶的聲音似乎成熟了許多。公路上有一輛沒帶護衛的大型電動車一路疾駛著。

    凱駕駛鐳射大-緩緩接近,啟動逆向噴射抵消向前的力道,降落在大型電動車前方約莫百公尺處。

    滋!柏油路面壓出了幾道裂紋,跟著趕到的七架機動戰士也停了下來,阻擋了六線車道的公路。

    「哇啊——!」

    司機趕忙踩下煞車,基連穩住身子左右張望,發覺自己已經被包圍了。

    「總帥!出來吧!」

    右方的紅色力奇.大魔傳出了絲莉亞的聲音,右臂的鐳射火箭-已瞄準了電動車。

    「馬沙……!」

    基連被完全包圍,無路可逃,這恐怕是他這一生中最屈辱的時刻了。

    他打開右車門走了出來,仰望著紅色的力奇.大魔,力奇。大魔則用發光的單眼睥睨著地面上的基連。

    這時基連才發覺,擋在正面的那架機動戰士也是塗成紅色的,但是並不是紅色彗星的座機,那是聯邦軍的機型,裝甲板上全是創痕,可見是-次出入戰場的老手。

    看著下車後的基連和凡人沒甚麼兩樣,同樣是那麼的渺小,凱歎了口氣。

    「……。」

    紅色的力奇.大魔這時抬起了左手,平放在駕駛艙艙口,艙門打開,絲莉亞走了出來,手上拿著鐳射來-槍。力奇。大魔就這樣單手捧著絲莉亞,彎下腰來,盡量讓絲莉亞能靠近到看清地面上的基連,即使如此,基連還是得抬頭仰望位於九公尺高的絲莉亞。

    一輛輛配備著線導飛彈的電動車趕到了現場,包圍住了公路上的機動戰士,現在情景一變,成了總帥遭人挾持的微妙緊張關係。數百名士兵跑上前來,看著這幅奇特畫面,卻不敢輕舉妄動。

    「為甚麼你要置我於死地呢?絲莉亞。」

    「是總帥你打算置我於死地才對吧……?」

    絲莉亞隔著面罩笑了。

    「你是怎麼知道的?」

    「是蘭巴.拉爾和克拉蕾.哈蒙……你應該聽過這個名字吧。」

    「……原來是這麼回事……。」

    絲莉亞手中的鐳射來-槍開火掃射了,基連甚至沒來得及悶哼一聲,數道光束便打碎了他的血肉之軀。

    「那麼……。」

    馬沙這時突然翻過了力奇.大魔的左手,絲莉亞的手還沒放開扳機,身體就在空中劃出了墜落的弧線。

    「馬……馬沙——!?」

    絲莉亞的身體跌落在燃焦的柏油路面上,四周散佈著基連的肉塊。

    就這麼簡單……

    紅色的力奇.大魔邁開了步子,走過鐳射大-的身側,前往距離不遠處的統合作戰中心。

    凱看了看力奇.大魔的背影,再看看地面上已經一動也不動的絲莉亞,被鐳射來福槍擊中的柏油路面還冒著淡淡的紫煙。

    要殺一個人,竟然是這麼簡單……?

    上空,-華美爾號和飛馬.J緩緩接近,兩艘戰艦的主-帶有威協性質的指向作戰中心的大樓。

    馬沙好像開始了他的演說,不過凱沒有注意聽他說了些甚麼。

    「阿寶……,這樣子可以嗎……?這樣就行了嗎?」

    凱.西汀突然厭惡起馬沙.阿-納布這個人。*

    馬茜的裸足探了探海水,水是透明緩和的,南歐的夏天,帶有一種-處所享受不到的香味。

    潮水嘩啦嘩啦的-打著海岸。

    從那次叛變之後,湯金國王退位,達爾西亞.巴哈洛首相重建了共和制,自護和地球聯邦-結了休戰條約。

    飛馬.J和另兩艘僚艦被自護所俘獲,官兵大半都取得了自護國籍。

    馬沙.阿-納布上校仍留在自護軍中,為重建自護軍而努力,布拉度、美莉等人也加入了他的行列。

    只有馬茜,還是決定回到地球這個第二故鄉。

    在道-時,馬沙這麼對她說:

    「我並不是迷戀自護這個國家……而是阿寶指引了我新的方向。我還有些事沒有完成,馬茜……。」

    月神二號也納入了自護共和國的統治之下,後來再也沒人知道美美.寶和那三個孩子到哪裡去了。

    現在的馬茜也是,已經沒有人知道她是誰,身在何方了。她的哥哥,凱斯柏.雷姆.戴肯已經再也不存在了。

    留在荒廢的地球上的人們,被太空殖民們譏-為地鼠,卻也沒人在乎,沒人想仰望星空了。

    不過,那又何妨呢。

    直到最近,馬茜總算覺得她甩開了那一身的疲憊。

    地中海的初夏是那麼的宜人。

    「下海去游一遊吧,馬茜……。」

    全裸的她,浸沒在暖洋洋的海水中。

    沙!白浪拍打著她年輕的肢體。

    已經再也無法見到阿寶了……。馬茜獨自一人,自在的游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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