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175 相見 文 / 狐姝
「放心，有我們在，不會有任何危險的。」夏雪上前一步，冷眼盯著蕭寒羽，他對蕭寒羽的恨並沒有減少半分。
現在沒有動手，是因為他不想趁人之威，也不想這個時候讓冷半夏為難。
但是讓他對蕭寒羽有好臉色，是不可能的了。
「夏雪……」蕭寒羽終於注意到了夏雪的存在，先是愣了一下，隨即又恢復了正常。
臉色有幾分清冷，大紅的衣衫襯出幾分媚態，更多的卻是殺氣重重。
這樣的夏雪，和當年一樣，沒有半點改變。
「皇上。」夏雪冷冷回了一句。
「你沒死。」蕭寒羽還是問了一句，當初他派人回去尋過屍體，卻一無所獲，那時候，只以為是被群狼分食了。
原來，這個人的命還滿硬的，竟然在那種環境下活了下來。
「當然，大仇未報之前，夏某還不捨得死。」夏雪句句冰冷，的確，雖然蕭寒羽是一國之君，他也是堂堂的一堂之主，不比蕭寒羽差半分。
而這天下，只是想與不想之間。
「好了。」冷半夏輕輕皺眉：「現在，是想辦法推翻蕭憶雪。」
「不錯。」蕭儀宣也隨了一句，卻也淡淡皺眉，他覺得冷半夏變了，變得他都有些不認識了，只是，她的確是他從小看著長大的冷半夏。
冷半夏回來了，卻是對任何人都是冷冷淡淡的，包括蕭寒羽在內。
她不能在知道沒有任何結果的時候還給他希望，如果可以，這一次她是不該回來的，只是有太多的事情無法了結，她心底不安。
「半夏……」蕭寒羽心頭生生的疼，他們之間糾纏了這麼多年，到頭來，卻一無所獲，只剩了彼此的恨意。
冷半夏會恨自己，他懂。
他也恨過她，只是那些恨永遠都被愛壓抑著，只是又愛又恨之間，他就將她傷得如此深了。
看到蕭寒羽如此，雪千孤很有眼色的轉身離開了，夏雪微微猶豫也白了蕭寒羽一眼離開了。
他們都瞭解冷半夏的心情，不想再添亂了。
最後只剩了蕭儀宣。
想說什麼，又無法開口，最後蕭儀宣也離開了。
離開前深深看了冷半夏一眼。
上前，輕輕抬手，蕭寒羽想撫上冷半夏的臉，後者卻躲了開來，臉色有些不快。
「皇上，我有些累了。」冷半夏剛剛還想著有些話要和他說清楚，可真的到單獨相對的時候，卻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半夏……」蕭寒羽卻直直站在他面前，冬天的風吹在臉上有幾疼，他微微皺眉。
只是不懇讓冷半夏離開。
微一低頭，冷半夏想轉身離開，一陣風吹來，吹落了頭上的紗巾。
三千髮絲如雪，絲絲飄揚在空中。
飄蕩在蕭寒羽的眼前。
那一瞬間，蕭寒羽的身體僵直在那裡，不可思議，不敢接受，嘴角緊抿，卻不知道要說些什麼，抬手握了她的髮絲，緊緊了手指。
就那樣看著雪白的髮絲，蕭寒羽的眼底一寸一寸被冰霜替代，他的手指都微微有些顫抖。
「半夏，怎麼會這樣……」
終於蕭寒羽壓抑的聲音暴發了，他無法面對這樣的冷半夏，她才剛剛十六歲啊，卻已經是白髮蒼蒼。
毫不在意的笑了笑，冷半夏早已經不在意了，想抽回蕭寒羽手中的髮絲，卻發現對方握得太緊，只能做罷：「沒什麼，我承了鳳凰之力，身體無法承載這樣巨大的力量，就……這樣了。」
她有意在疏遠蕭寒羽。
想將一切說出來，又不敢開口。
「原來……是這樣。」蕭寒羽微微搖晃了一下，他也知道，要救回那時候的冷半夏，只有鳳凰之力了吧，現在真的聽到，仍然覺得虛幻。
隨即記起了冷半夏為了得到鳳凰之力而做的那一切，不惜裝瘋賣傻，欺騙所有人……
可是這一切的錯也都是因為自己吧，如果自己可以完全的相信她，不那樣待她！
悔恨再次浮上心頭，此時卻說什麼也無濟於事了：「沒有辦法……」
他想讓他的半夏現回復到從前的樣子，他多麼想念那個太液池邊笑得燦爛如花的冷半夏……
「沒關係的。」冷半夏明白蕭寒羽的意思，只是淡淡笑了一下：「這樣不好嗎？」
卻有些焦急的看著蕭寒羽，她還是在意的，在意蕭寒羽如何對自己。
她雖然承了鳳凰之力，可她還是冷半夏，她的心境，只是多了一些沉重的滄桑，卻沒有太大的變化過。
不見面的時候，可以想得一清二楚，可是真的見到了，卻是心底無法平靜下來。
她那樣在意的人，就在眼前，她不知道以後會如何，她還是有幾緊張的，還有幾分擔心。
「好，當然好，半夏，你是什麼樣子都好。」蕭寒羽抬手輕輕攬過冷半夏，她只是微微滯了一下，還是沒有躲開。
她也想面對現實，只是她真的無法說服自己。
或者，她需要時間吧。
「我會替你奪回……屬於你的一切。」冷半夏也抬手輕輕攬了蕭寒羽的腰身，很輕很柔，亦模糊的說著。
「不，半夏，我會保護你一輩子的。」蕭寒羽手上用力，將冷半夏摟得更緊幾分，眼底的戾氣一點點升起，臉上的霸氣也漸漸回復。
他當然不會讓自己的女人為自己去冒險，那樣他就不是蕭寒羽。
她曾經那樣恨蕭寒羽，曾經想著要離開他，可是在大火中他奮不顧身的救自己，就讓一切都勾銷了。
那些過往她都想放下了。
也不得不放下了。
「皇帝哥哥……」冷半夏輕輕喚了一句，有些猶豫的說著。
有些話是不得不說的，她現在已經不能留在塵世間，她總是要回到鳳凰嶺的。
那裡才是她的歸宿。
好半晌冷半夏也沒能說出一個字來，最後只能無奈的歎息一聲，緩緩抬眸：「為今之計，是先將皇位奪回。」
蕭寒羽也正了正臉色，用力點頭。
就算冷半夏不回來，他也要先將自己的皇姐拿下，奪回自己的一切。
「只要有了兵權，要做一切都容易多了。」冷半夏只說最關鍵的。
「這個我明白，可是我不能讓你去冒險。」蕭寒羽一臉堅定，不容置疑的說著。
笑了笑，這是冷半夏下山來第一次笑，笑得有些無奈：「你放心，現在的我不會輕易那麼死去的……至少……」
後面的話還是嚥了下去。
「不行。」蕭寒羽執意堅持。
後退一步，倚在門邊，冷半夏正了正臉色：「你真的以為天權會出兵嗎？即使他們出了兵，你能給他們什麼？代價會是多少？」
雖然說天權現在的小皇帝是個無用之人，可是蕭儀宣卻不是無能之輩。
這些年來，冷半夏一直都知道蕭儀宣非池中之物。
看著冷半夏，聽著她的話，蕭寒羽的眉頭也緊緊皺了，他也考慮過，可是現在他的確沒有後路了。
連十二暗衛都被控制了，蕭憶雪的手段也夠硬夠狠。
「好了，今天夜裡我便會行動，你不必攔我，我雖然是為你奪回天下，也是為了我自己報當年的仇。」冷半夏又恢復了一臉冷清，一邊抖了抖袖子，轉身便走：「我先去客棧，明天來見你。」
「半夏……」蕭寒羽忙抬手去攔了冷半夏，卻是眉頭一皺，沒能邁出一步，險些倒在地上，扶著草屋的門框才勉強站在那裡。
臉色鐵青，雙唇亦是蒼白毫無血色。
本來不想回頭的冷半夏，卻還是退了一步，回頭就看到這般的蕭寒羽，也愣了一下，忙上前幾步扶了他：「皇帝哥哥，你怎麼了？你……」
然後咬了咬牙：「是那些毒氣！」
蕭寒羽努力讓自己鎮定，搖了搖頭：「我沒事！」
「師傅。」冷半夏歎了口氣，輕喚了一聲，出了院子的雪千孤和夏雪都快速走了進來，看到他們的情形也都愣了一下。
蕭儀宣最後走進來，卻不動聲色的立在一邊，也輕輕咳了幾聲。
雪千孤站到冷半夏身旁：「他是體內的毒氣未散。」一邊仔細替蕭寒羽探了脈。
「我……」冷半夏還想像救夏雪那樣，用鳳凰心血的。
擺了擺手，雪千孤制止了她：「你的身體不宜再用心血救人，或者……你可以試試用其它辦法。」
「其它辦法……」冷半夏有些懵，她其實只是有了鳳凰之力，至於怎麼用，怎麼發揮到極致，她還需要時間去學習的。
而且在她知道的，要救人似乎只能用鳳凰心血。
「我來。」最後雪千孤一手扯過蕭寒羽，扶他向房間走去：「我先驅散他體內的毒氣，在你的身體恢復之後再用心血相救。」
冷半夏也只能點頭同意，她也知道，自己腹中還有孩子，自己的身體可以不在意，可是她不能不顧孩子。
那是她和蕭寒羽的孩子。
一邊抬手輕輕撫上小腹，卻站在那裡有些發呆。
「半夏，你已經承了鳳凰之力。」蕭儀宣走到冷半夏身邊，溫溫笑著，一如當年。
「是的。」冷半夏也淡淡笑了，努力讓自己保持冷靜。
看著冷半夏滿頭白髮，蕭儀宣輕輕佻眉，似乎有些心疼，卻並沒有表現出來，也沒多說什麼，只是笑著：「夜裡小心一些，殺阡雪保護在蕭憶雪身邊。」
這些冷半夏也已經知道，只是點了點頭：「多謝提醒。」
並沒疏遠，也不親近。
讓蕭儀宣心頭沒底，他覺得自己的言行舉扯並沒有露出什麼馬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