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164 暗夜 文 / 狐姝
醉芳齋一切都沒有變。
小翠站在殿前有一下沒一下的搖著扇子,蕭寒羽走進來的時候,就看到大殿有些空。
雪千孤和冷半夏都沒了人影。
愣神之際,卻看到有些呆滯的小翠似見鬼一般,整個人都跳了起來,還失手打碎了身旁的花瓶。
「慌慌張張,成何提統!」蕭寒羽雖然會縱容這裡的宮女,但對於此時的小翠,卻有些不滿,狠狠皺眉。
「皇上……皇上息怒,奴婢該死。」小翠一邊跪了下去,一邊磕頭,一邊還用眼睛看著大殿後方。
那表情讓人不還疑都難。
「皇妃呢?」蕭寒羽看著小翠鬼鬼祟祟的樣子,心底升騰起一股怒火。
剛剛與蕭憶雪一句話不合,兩人便吵了起來,到現在他的火氣還沒有消呢。
「回皇上……娘娘……娘娘正在午睡。」小翠的聲音要比平日裡大許多倍。
整個大殿都聽得一清二楚。
蕭寒羽似乎感覺到了什麼,猛的向殿後走去。
小翠卻不知死活的上前攔了下來。
心底怒氣升騰,蕭寒羽抬腳將小翠踢到了一旁,任她倒在地上捂著肚子,大步向後殿走去。
他不相信這裡會有什麼,只是他心底總是不安。
不等走到後殿,就聽到一陣喘息和低吟聲。
聲音有些壓抑,卻也聽得一清二楚。
蕭寒羽只感覺半個身子如墜冰窟,加快腳步走進了後殿,隔著屏風,他已經看到糾纏在一起的兩具身體。
能在這張床上的人,只有冷半夏。
抬手劈碎了屏風,蕭寒羽直直立在床前,臉色鐵青,手握成拳,隨時都會出手殺人。
隨著屏風破碎的聲音,床上的兩個人都一瞬間清醒過來,雪千孤卻沒有明白發生什麼事一般,低頭看了看自己懷中的人,那張臉讓他立即徹底的清醒。
「半夏……」
雪千孤的聲音卡在喉嚨裡,有些嘶啞。
雙眼的血紅色已經清明一片,隨即以最快的速度將一旁的薄被裹在冷半夏的身上。
然後抬頭看蕭寒羽:「皇上……罪臣該死。」
雪千孤在清醒的一瞬間心思電轉,在看到冷半夏那張沒有什麼表情波動的臉時,更是心底茫然。
他明白自己被算計了。
可是冷半夏不應該這般的,她不是這種人,而自己……
她是自己的徒兒啊,再怎麼沒有正式的拜師儀式,他們也是有師徒之名的。
自己這是怎麼了。
他感覺自己要瘋了,自己要做的一切,似乎都已經遠離了,越來越沒有邊際了。
他似乎感覺一切都在遠離自己,這樣下去,自己什麼也做不了。
他怎麼能對得起將她托付給自己的人。
跪在地上,雙手緊緊扣在地面上,他已經不知道要說什麼了,只能跪在那裡。
想將一切都弄明白,又想不通。
「皇上……我……」冷半夏則雙肩顫抖的跪在那裡,已經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平日裡的冷清消失無蹤。
蕭寒羽的臉色由黑轉白,再由白轉青,欲要殺人一般。
小翠已經跌跌撞撞的走了進來,也直直跪在地上,臉色灰白,如死掉了一般,只能緊緊咬著下唇,看著眼前的一切。
冷半夏終於緩緩抬頭,臉色緩和了幾分,對上蕭寒羽:「寒羽……對不起。」
這一句話終於讓蕭寒羽神志清醒過來,上前一步,恨恨的走到冷半夏眼前,沒有人注意她呆滯的眼神,抬手就要抓過她的長髮,卻是僵了一下。
這個女人……
讓他如何動手!
他現在恨不得殺死冷半夏,卻又不忍心動手。
終於,手狠狠掐向冷半夏的脖頸,那般用力。
幾乎捏碎她的脖子。
冷半夏並不抬頭,只是任他掐著自己,直到呼吸困難。
揚起手,狠狠一巴掌打在冷半夏的臉上,蕭寒羽隨即轉身離開。
下一秒,有侍衛衝進來,將雪千孤拿下直接壓進了天牢。
見大殿裡已經靜了下來,小翠則冷冷一笑,沒了剛剛的懼意,拍了拍手:「好了,到此為止了。」
一邊在跪在地上的冷半夏的面前揚了一把粉沫狀的東西。
被易容成冷半夏的小雨立即暈了過去。
小翠又向大殿後方走了過去,將被摀住口鼻的冷半夏扯到床前,看著她一臉狼狽的樣子,笑得十分得意:「這齣戲如何?看得可過癮?」
冷半夏全身顫抖,直直瞪著小翠,她臉上的笑,直可以撕碎她的心,此時她的心正滴著血,生生的疼。
她剛剛清清楚楚的看到了蕭寒羽臉上的恨。
這些年來,無論自己做什麼,都未在她的臉上看到這樣的恨意。
即使蕭寒羽什麼也不做,冷半夏也已經看到了世界末日。
「你到底是誰……為什麼要這樣,為什麼……」冷半夏覺得自己已經瘋了,真的瘋了。
她死死的扯上小翠的衣領,雙手顫抖。
連聲音都是顫抖。
「這是你應得的。」小翠抬手拍開冷半夏:「這是你的報應,報應。」
此時的冷半夏竟然在小翠的臉上看到一種瘋狂,似乎眼前的人真的恨透了自己。
不錯,如果這個人恨自己,的確已經報復了。
這是最狠的報復。
看著空空的大殿,和冷笑著離開的小翠,冷半夏只能渾身無力的倚在那裡。
她無法想像以後的日子會如何。
已經無法想像了吧,或許是人間地獄了。
她要怎麼面對蕭寒羽?
唯有一死。
可是她不甘。
不想就這樣死去。
放走蕭儀宣一事,再加上這一次,她一定要找到是誰。
長公主一定有份,那麼還有一個人。
接下來,她只能走一步是一步了。
日子一定更加難過了。
蕭寒羽絕對不會再縱容自己,那麼只要能活著,她不介意一切了。
似乎只要在宮中,自己永遠也不會好過。
這裡,她真的不該再回來吧。
可是現在,她不能離開了,她要找到背後之人是誰,她不能就這樣被冤枉。
即使再苦也要留下來。
就算要面對又一次的死亡也要留下來。
其實醉芳齋是很偏的,平日裡根本沒有人經過這裡,而且也沒有人敢從這裡隨便進出,但是裡面發生的事情卻傳遍了整個宮中。
雖然沒有人敢大聲的議論開來,卻都私下裡小聲的說著。
雪千孤被押在天牢裡,沒有人知道他的死活。
而醉芳齋則一片慘淡,死氣沉沉。
兩個丫頭,小翠和小雨並沒有受到責罰。
冷半夏則如死人一般在床上躺了三天三夜,不吃不喝。
任兩個丫頭如何勸說就是不言不語。
小翠已經恢復了從前的樣子,至於那日的小翠到底是誰,是如何混進來的,冷半夏無法知道。
所有人都不知道。
而冷半夏知道,就算她說出來,也不會有人相信的。
沉寂了三天的蕭寒羽終於再次出現在冷半夏的眼前。
看著床上臉色蒼白如紙,沒有半點精神的冷半夏,蕭寒羽冰冷的眸子裡閃過一抹低沉的痛,隨即消失,抬起手扯過冷半夏的長髮,讓她抬起頭來,另一隻手中握著一個瓶子,毫不猶豫的向冷半夏的嘴裡灌進去。
不知道蕭寒羽給自己喝了是什麼,即使是毒藥也只能認了,冷半夏也不哭也不鬧,靜靜喝了下去。
甚至也不看蕭寒羽。
她根本不敢去看。
小翠和小雨根本不敢走進來,那天發生的一切,她們也只是聽說而已。
她們其實是不相信冷半夏會那樣做的。
她每日與雪千孤在一處,從未有過曖昧的關係,怎麼會突然發生這樣的事情。
看著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冷半夏,蕭寒羽的臉色也漸漸難看,一邊看著眼她的臉色緩緩變紅,嘴角越抿越緊。
眼底也漸漸變紅。
伸手扯掉冷半夏身上的衣衫,蕭寒羽整個人也壓了下來,雙唇咬上冷半夏蒼白沒有血色的唇,咬得有些用力,直到口中全是血腥味道。
任身上的人百般蹂躪,冷半夏只是不吭一聲。
她知道剛剛蕭寒羽餵給自己的是媚藥,身體已經開始反映,眼角有淚,整個人卻迎合著他的動作。
抬眼,看到他眼底的嘲諷,冷半夏瑟縮了一下,狠狠咬唇。
他是來報復自己了。
只是,她怎麼也沒有想到他會這樣做。
冷冷一笑:「你……不嫌棄我髒嗎?」
動作僵在那裡,蕭寒羽的臉色越來越冰冷,眼底是燃燒的火,直欲將冷半夏整個人燒燬掉。
「你不是喜歡嗎?朕以後天天陪著你……」蕭寒羽說得咬牙切齒,腰身猛的一沉,讓身下的人直抽冷氣。
淚順著臉頰滴下來。
冷半夏不想解釋,她只能承受。
夜色朦朧,冷半夏不知道自己還能承受多久,身上的人就像瘋了一樣。
直到天微亮,蕭寒羽才從醉芳齋離開。
只留下暈睡過去的冷半夏。
正是夏季,醉芳齋卻感覺到了清冷。
如清秋一般,讓人忍不住冷的打顫。
這裡的吃穿用度已經降到最低一級,甚至有些時候會有奴才忘記用飯過來。
小翠和小雨也就陪著冷半夏挨餓。
餓,冷半夏不怕,就算蕭寒羽要懲罰她,她也不怕。
她只是不知道自己要怎麼樣找到幕後黑手,將她害得這般慘。
蕭寒羽夜夜都會來醉芳齋,天一亮就離開,他從來不會問冷半夏什麼話,只是日復一日的折辱她。
對於一個男人,看到那樣一幕,比殺了他更痛苦吧。
尤其是這個女人,他竟然捨得下殺手。
已經這樣,他仍然不捨得。
坐在書房裡,隨手將奏折扔到一旁,連宮女送上來的茶水也打翻了,蕭寒羽這些日子也是茶飯不思,整個人整整瘦了一大圈。
對於天牢裡的雪千孤,他曾經親自去逼問他,事情的經過。
可是他只知道說對不起。
兩代元老,曾經救過先皇,可是他竟然對自己的妃子做出這等事來。
可以感覺得到,雪千孤對冷半夏有著絲絲縷縷的牽掛,不然,他也不會成為冷半夏的傳信人。
什麼叫引狼入室,蕭寒羽才真正的明白了。
這邊蕭寒羽沉浸在悲傷裡,另一邊的醉芳齋終於不再平靜。
多年未見的蕭憶雪一身紅衣,靜靜站在殿前。
正低頭作畫的冷半夏感覺到那紅色有些刺目,抬頭,眼底的恨意毫不掩飾。
這個女人是來落井下石的吧。
也不排除,這一次的一切都是她一手操控的。
握了握拳頭,只是緊緊咬牙,一個字也沒有說。
「真是沒有規矩的野丫頭,你以為你還是那個高高在上榮寵一時的冷皇妃嗎?你現在連一個妓子也不如。」蕭憶雪看著冷半夏的臉,再次想起班繡錦,她的恨意也噌的冒了出來。
這張臉,讓他恨了一輩子。
無法從心頭抹去。
「長公主來就是說這些的嗎?」冷半夏蒼白的臉色一肅,沒有站起來,只是靜靜看著。
大紅的袍子擺去,蕭憶雪上前,猛的抬手給了冷半夏一巴掌:「不要臉的狐狸精,和你那賤種娘親一個德性,水性楊花。」
這一巴掌格外的響亮,在大殿裡迴盪著。
反映過來的小翠和小雨忙跪了過來,不停的磕頭:「公主殿下,要打就打奴婢吧……」
「滾。」蕭憶雪的火氣正在燃燒著,對於橫裡出來的兩個丫頭恨恨瞪了一眼,抬腿踢了開去,力道之大。
猛的站起,趁著蕭憶雪踢開兩個宮女的當兒,冷半夏抬手也狠狠的回給蕭憶雪一個巴掌。
她早就想找這個女人報仇了,現在的她,橫也是罪人,豎也是罪人,根本不在乎後果如何:「你憑什麼管我。」
對於冷半夏還來的這一巴掌,蕭憶雪並不驚訝於她的魯莽。
而是驚訝於她的動作,竟然能打到她的臉上。
她的武功也是血劍堂裡數一數二的,一時間,仔細打量了冷半夏一番,似乎氣質有些改變,卻是無法看出其它變化。
此時也顧不上太多,瞇了瞇眼睛:「就憑這個。」
掌心裡已經托了一方玉印。
這方玉印在手,不比皇帝的權利小几分。
的確,她現在殺了冷半夏,也不犯罪,大不了讓蕭寒羽恨她一輩子,或者暗裡傷她的兒子木傲城。
就因為有木傲城,蕭憶雪這些年來才不會將任何事情做絕。
這一次也不例外。
看到那方玉印,冷半夏咬了咬唇,就因為這方小小的玉印,才讓蕭憶雪有能力一次一次的陷害自己。
不過,眼前這一關,卻必須要過去。
落在蕭憶雪的手裡,一定不好過,她要努力堅持著活下來。
「哼。」見冷半夏無話可說,蕭憶雪冷冷一笑:「來人,冷皇妃不守宮規,私通侍衛,上刑。」
根本不給冷半夏任何說話的機會。
宮中有規定,無論是宮女還是妃子犯私通之罪,均處以鞭笞,夾指,幽閉之罪。
三刑並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