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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159章 文 / 殺豬刀的溫柔

    「可是先要沐浴?」進了屋,張小碗解了他身上的披風,嘴邊有著淺淺笑意。

    「嗯。」

    說罷,張小碗手上的披風在他身前閃過,那道媚俗的暗香也隨之飄過,汪永昭忍不住皺了下眉,「拿出去。」

    「咦?」張小碗回頭,稍有些不解。

    「衣裳都拿出去。」汪永昭解了身上的外袍,扔到了地上,隨即解開了裡衣,拿到鼻間聞了聞,沒聞到異味,這才扔到了屏風上。

    「是。」張小碗應了一聲。

    汪永昭看了她一眼,垂眼看著她的手把他的外袍撿了起來,這才淡淡地道,「邊疆有幾個武將回京,都是兄弟,這幾日陪得他們在外邊喝了幾天酒。」

    張小碗微笑點頭,見狀,汪永昭冷冷地翹了翹嘴角,就提步往內屋走去。

    熱水很快提來,洗到一半,汪永昭拉了她進了浴桶。

    事畢,他摸著她的肚子,微微有些不快,「要何時才能有?」

    張小碗還在輕喘著氣,聽到這話,抬手摸了摸他的臉,淡淡地道,「有時自然就有。」

    汪永昭聽得冷哼了一聲,「再找個大夫過來瞧瞧。」

    皇帝的御醫都被他弄來過,還找什麼別的大夫?沒有就是沒有,這事哪能勉強得了。

    不過,這種大實話,張小碗是不可能說給他聽的,她聽過後也只當他是說說,回他個微笑就是。

    汪永昭說是陪兄弟喝酒的話不假,隔天,那幾個武將帶著家眷就過來拜見張小碗了,期間有兩個是沒帶人來的,他們倒不是沒有家眷,只是不是正妻,汪永昭嫌丟人,不許他們帶來。

    有正妻的在張小碗麵前露了個臉,得了她不少回禮,他們回去時還沒出汪府的門,得了禮的就去嘲諷沒得禮的,這還沒三言不對,就在汪府裡大打了起來。

    汪永昭提了軍棍過去一人打了十大板子,才把這五人給打踏實了。

    男人打架,婦人是被嚇得不輕的,不過這幾個武將裡頭,有個都指揮使的夫人膽兒特別大,拉了其它二位夫人一起看架,還在旁兒拍著手板咯咯笑著,天真爛漫得很。

    前來看熱鬧的張小碗見著心喜,又把這幾個夫人招到手邊,又一人賞了兩個金鐲子,還封了包打頭飾的銀子,美得這幾個婦人的夫君,哪怕在一旁被棍子打得呲牙咧嘴,也喜得眼睛冒光。

    這幾個窮武將,邊疆一向沒得多少油水可撈,夏朝的那些吃的穿的都被大軍帶回來,更別說銀子了,這些給摳門得緊的靖皇關國庫裡頭了,他們回來述職都是汪永昭給的盤纏,這時又得了銀子回去,自然是心喜的。

    沒得張小碗打發的,私下就來跟汪永昭哭窮,汪永昭一人踢了一腳,還是各自給了他們五百兩的私銀。

    他們一走,汪永昭就找來張小碗算帳,這一算,算出了近萬兩的支出。

    這幾個都指揮使自個兒都得了銀兩,汪永昭還得另外給他們一些,讓他們發給他們手底下的兵,這一萬兩,還只是他給他們這次來京回去的打賞,待到年底,又得另拉一批過去私下發給他們。

    汪家在邊疆的經營,日後也少不了這些人的幫忙與扶助,說來,待過幾年,這些人也終會被他養成是他的人。

    現下,汪永昭讓親信騰飛成立的馬幫,這時已經在大夏,雲滄兩州這幾地跑了起來,再有其它各行各業布下的暗樁,待過些許年壯大了起來,誰知那又會是怎樣的一幅景象?

    儘管現下老往那邊填銀子,但汪永昭卻知那銀子有朝一日是收得回的,而眼下,他只得懷慕一個愛子,往後那麼大的家業,只得他那一個眼睛長在腦殼頂上的兄弟相幫,怕是辛苦得緊。

    無論如何,這婦人還是得至少再生兩個。

    汪永昭求子心切,凡是關於這方醫術高明的大夫都被他請了過來給張小碗探脈,每個大夫的說辭其實都差不多,就是張小碗年齡已大,有子無子,都是送子觀音的事了。

    汪永昭聽得煩躁,著人去打聽那些四十多高齡還能產子的婦人的妙方,結果,還真讓他找來了幾種,拉著張小碗試了個遍。

    張小碗被他折騰得怕了,心裡厭煩,但嘴間還是示了弱,他一強要她就哭,哭得多了汪永昭也被她哭怕了,不敢再折騰她。

    不過,有時他難免也想不開,要多往她肚子看幾眼,眉目間皆是不快,似是嫌棄張小碗無用之極,連懷個孩子也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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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段時日,朝廷間出了大事,當朝太尉在太平殿撞傷了腦袋,語指御史大夫誣陷他貪了邊疆武官的晌銀。

    御史大夫更是憤怒,當天就把他貪污的證據呈稟了上去。

    而老太尉當天在家就一病不醒了。

    太尉夫人上了兵部尚書府過來哭訴苦楚,張小碗怯怯弱弱地陪著她抹眼淚,太尉夫人哭她就哭,太尉夫人問她話,她就茫然地抬起頭,搖頭道,「妾身不知。」

    太尉夫人左一句,右一句,得的都是她的「妾身不知」,偏生張小碗比她還能哭,她那整個人都似是水做的一般,那眼淚掉得比她還多,話說到了後頭,她也只得悻悻離去。

    說來,張小碗的怯懦無能,擅哭的名聲早在眾家夫人間傳開了,這京城的眾多夫人皆知這兵部尚書府裡,那據說本性凶悍的夫人一涉及她那夫君的事,除了哭就是哭,是萬萬不敢管他的事一丁半點的,這兵部尚書府裡頭,就那位長相出眾的爺說了算,他說如何,那尚書夫人就會如何去辦,說來坊間還傳言,尚書大人要是夜間不在府裡歇著,這尚書夫人能從早哭到晚,再從晚哭到早,那汪大人都被她生生哭怕了,連後院都不太敢去,生怕把生了善王的夫人給哭沒了。

    汪永昭在外頭早聽得了她這名聲,但沒料到,她真真能把這套真用到了他身上。

    這天夕間他一回來,見送走太尉夫人的張小碗眼還紅紅的,他當下想也沒想,氣不過來的人便把她拉到了裡屋,把她辦得真哭了一次,這才洩了恨。

    這頭,御史大夫與太尉鬧得不可開交,皇帝宮裡那邊也出了醜事。

    尚在閨齡的婉和公主這還在守孝期內,這肚子卻大了……

    這事,汪永昭得了第一手消息,便在這夜的床頭告知了張小碗。

    張小碗聽得半會都沒出聲,好一會才輕輕地問,「這事會如何處置?」

    「胎兒打掉,孝期一過便成婚。」汪永昭淡淡地道。

    說罷,他用手輕輕地撫了撫張小碗的臉,看著她多了幾許紅韻的臉,淡道,「睡罷。」

    張小碗抬眼看了他一眼,「嗯」了一聲。

    朝廷事多,哪怕張小碗日日呆在深宅大院不出,但有些場合她還是不得不去。

    這日丞相夫人邀了張小碗去她家的賞花會,說是婉和公主會親臨,張小碗就不得不答應了下來。

    她看著丞相夫人那一臉笑得榮光的臉,心底有些思忖,到了夜間一問汪永昭,事情還真她所料一般,公主肚子大了的事,這丞相夫人也是不知的。

    知的,也只有那三三兩兩的人了,皇帝,丞相,汪永昭。

    見她再問起,汪永昭也在她耳間輕描淡寫地說,「公主身邊的人都死了,連她的奶娘腦袋也沒保住,這事,你心裡有個數就好。」

    張小碗聽得搖著頭苦笑不已,汪永昭還真是信她,這種事,待要她再次問起才來提醒她,換個不謹慎點的,這口風要是透了出去,都不知要出何等的大事。

    相夫人賞花會那天,婉和公主駕到,身前六個宮女,身後跟著六個,個個娉婷多姿,嬌俏可人。

    身著華服,額點美人痣的公主真是風華絕代,那出場的架勢也端是氣派,尊貴無比,她出場時,那一身的光彩讓她真像是個九天下凡的仙女。

    「拜見公主,公主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眾女眷在她前來的那一刻,便齊齊拜伏在了她的身前。

    跟在幾個夫人身後的張小碗不著痕跡地瞥了她一眼,見得她微微昂高了頭,不可一世的臉,她還真不敢猜測這剛打了胎的公主內心有何想法,但還是能明白看出,她是相當享受眾婦朝她跪拜的……

    待她微笑著叫她們免禮,張小碗跟著前面的夫人起了身,就聽得公主笑意吟吟地道,「哪位是兵部尚書夫人?本宮可聽說那是個難得一見的淚美人,快快讓本宮瞧上一瞧,本宮在宮裡可是盼了許久了,今個兒可真真能見著真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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