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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定東鄔 301,拓跋月離家出走 文 / 貧嘴丫頭

    就這樣,本來打算在岳望縣多呆幾日的蘇漣漪一行人便匆忙回程,連正趕回的蘇皓都未見上一面。而蘇漣漪沒想到的是,最終他們也沒追上拓跋月,拓跋月未回東塢城,而是直接回國,去往薊陽城。

    「好,我簡單收拾下,我們這就走吧。」初螢道。

    漣漪皺眉,想了下,「好,那便這樣。車隊分兩部分,今日輕騎侍衛和我們先行離開,剩下的都明日走。」

    「不行,我要與你一同去。」初螢趕忙道。

    想到這,漣漪回頭對一旁正自責的夏初螢道,「初螢,我這就乘車追趕,雖然渺茫但希望能追上月公主,你今晚便休息在這裡,明日帶車隊回東塢。」

    蘇漣漪氣得眼前一黑,「該死,這些玩忽職守的守城兵!」雖然這麼咒著,其實心裡知道,岳望縣只是個縣,與大型城池比不得,戒備自然不若城池那般嚴謹。

    那小廝都快哭了,不敢說,「回……回郡主……出去了,守城兵說,那驛站馬車就出去快一個時辰了。當時馬車內的女子哭得很可憐,說自己家人突然病逝,不得不連夜出城奔喪,還給守城兵兩大塊金元寶。」

    袖子下,漣漪的拳狠狠捏了捏,心中暗暗祈禱,城門處定要截下公主,「這個時辰城門早關了,驛站馬車出不去吧?」

    小廝慌張道,「回郡主,是……是在驛站得到的消息說,一名十八歲左右的妙齡女子到驛站,用金元寶買下了馬車雇了車伕,說連夜出城。」

    「快說,月公主她人在何處?」蘇漣漪的嗓子都啞了,雙眼隱隱血絲。

    半個時辰後,蘇府的小廝來報說發現疑似公主蹤跡。

    一炷香的時間之後,有衙役回報說整個岳望縣的大小客棧酒樓都找過了,沒有單身妙齡女子的客人。

    一盞茶的時間之後,氣喘吁吁的嬤嬤帶著丫鬟回報說,歐陽老先生已排出所有丫鬟小廝,整個縣城的找人。

    一批批的丫鬟回報,說在蘇府內並未發現公主蹤影。

    夏初螢怯生生地看著已焦頭爛額的蘇漣漪,晶瑩的大眼裡閃動,心底發誓,無論發生什麼,她都會好好保護漣漪。

    蘇漣漪的心底是生初螢的氣的,責怪平日落落大方的金玉公主此番幼稚地作為,但責怪是責怪,卻不會怨恨。「好了,知道錯就好,下回改掉就行了。」一方面因初螢身為公主,被嬌慣壞了是自然,無法像要求普通姑娘那般要求她。另一方面則是,初螢為她做的很多,無論發生什麼,她永遠不會責怪初螢。

    初螢道,「一切都怪我,若不是我一直和她吵,她也不會這麼激進,若不是我堅持來岳望縣帶著她,也不會發生這些事。」

    在房內等待回稟的蘇漣漪無奈地歎氣,「別這麼說,你有什麼錯?」

    夏初螢也沒心思取笑了,心中一次次自責,「漣漪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本來隨著降下的夜幕而安靜的蘇府,如今滿是火把燈籠,忙得人仰馬翻,每一個人能安心休息,都提心吊膽祈禱著軒國公主千萬別有什麼危險,否則發生什麼事,沒人能預料到。

    「你拿我信物派人去衙門,讓縣令立刻集結衙役找人,告訴他,若軒國公主有什麼不測,別說當官,怕是保不住項上人頭。」說著,取出郡主令牌,扔給管家。

    剛剛趕來的管家不敢怠慢,跑到蘇漣漪面前,「漣漪郡主,小的在。」

    「管家,你過來。」漣漪叫道。

    嬤嬤也嚇懵了,見自家主子慌張點頭,她也趕忙回答句,帶了兩個小丫鬟便向大門跑去。

    一旁的嬤嬤正要請示主子夏初螢的意思,卻被蘇漣漪一把抓住,「你快帶人去歐陽府找歐陽老爺子,請他集結家丁找人,挨家挨戶的找,掘地三尺的找,尤其是客棧酒樓,一定要好好找。」

    「還愣著幹什麼?快找!發動所有人去找!」這句話是蘇漣漪喊出來的,天知道她這輩子也沒這麼慌張過。

    蘇漣漪的心直接提到了嗓子裡,心知拓跋月定然是賭氣跑的,天色已晚,岳望縣治安雖還算不錯,但一名妙齡女子獨身在外也有危險,拓跋月是她帶出來的,若拓跋月有危險,她也不知該如何交代。

    小廝道,「是在……樹枝上發現的,看樣子,公主是爬樹翻牆離開的。」

    漣漪定睛一看,是拓跋月衣服上的,急忙道,「在哪發現的?」

    「稟漣漪郡主,剛剛有人在西院牆角發現這個。」說著,小廝將一塊布條交給蘇漣漪。

    「是,謝謝郡主,謝謝郡主。」丫鬟起來後便轉身跑了去找人,就在蘇漣漪準備出門時,只見小廝趕了過來。

    漣漪氣得咬牙切齒卻又苦無辦法,想來此事也不能只怪初螢,也是她沒想得周全,若她有所防備而和下人們提前交代,就不會出這些事了。「算了,你起來吧,搞不好是公主去花園散心了,快快集結人手尋找公主,若軒國公主有什麼差池,我可保不住你們!」

    夏初螢在蘇漣漪嚴厲審視的目光中低下頭,堆起委屈像。

    漣漪頓時明白,原來都是初螢交代下人們給拓跋月暗暗穿小鞋使臉色。

    丫鬟嚇得趕忙磕頭,而後向夏初螢投去求救的目光。

    蘇漣漪勃然大怒,「公主哭的時候你為何不去勸?即便不勸,為何不守在門外?剛剛你去哪了?我們蘇府竟有你這樣膽大妄為、玩忽職守的丫鬟?」

    丫鬟小臉雪白,噗通跪下道,「郡主大人恕罪,都怪奴婢剛剛沒看好,軒國公主一直在房間哭,哭了好一會,奴婢聽不見軒國公主的哭聲,便以為她睡了,入房間想幫她鋪被子,卻……卻發現公主不在房中。」

    「跑了?」蘇漣漪一愣,「她跑去哪裡了?」說著,便是衝到門口將門打開,將嬤嬤和剛剛前來通稟的丫鬟迎進來。

    屋外,傳來嬤嬤有些焦急的聲音,「公主殿下、漣漪郡主,出大事了,剛剛丫鬟來稟,說軒國公主她跑了。」

    蘇漣漪接過剛剛溫茶,慢慢飲了幾口,而後將剛剛發生之事一五一十地描述給初螢聽,初螢一邊勸著蘇漣漪一邊罵著拓跋月不要臉,一晃,便聊了半個時辰。

    平日裡,蘇漣漪總是袒護拓跋月,夏初螢早就不高興了,如今見兩人鬧翻,開心得咯咯笑個不停,「快給我講講,你們剛剛都說了些什麼。」

    而拓跋月也許真的喜歡她,在拓跋月看來,與其嫁入與一群不喜歡的女子爭奪夫君,還不如找喜歡的女子做娥皇女英,拓跋月以為用誠意和無限退步打動她,其實拓跋月不懂,這一夫一妻是她蘇漣漪的原則底線,無人可逾越。

    如今冷靜下來,蘇漣漪已找到了問題的根源。在這個時空的女子看來,男子三妻四妾美姬成群是必然的事實,無人可以改變,而她們也怕一朝嫁錯一生悔恨,便見到喜歡的男子、認為人品端正不花心的男子便是篤定地托付終身。

    漣漪歎氣,「如果她真是窮兇惡極之人,我對付她的招式便多了,但我能看出,她真是一個懵懂又執拗的姑娘,我不忍心傷害她,卻又無法說服她。」

    初螢挑眉,「你呀你呀,平時點子那麼多,一到處理人際關係就撓頭。其實對付拓跋月這樣不懂事的小姑娘簡單的很,別給她什麼好臉色,不給她任何幻想的空間,和她對著幹就是了。」她一直如此。

    蘇漣漪愁眉苦臉,「小姑奶奶,我給你跪下還不行?有什麼高招妙招快使出來把,我已經招架不住了。」

    「我才不說呢,說了你也不聽。」初螢看著漣漪這樣煩躁,忍不住嬌笑起來。

    夏初螢知蘇漣漪是真的犯愁了,因漣漪十分在意形象,雖未受過貴婦的訓練卻舉止從容優雅,哪像現在這般沒形象的抓頭髮,將那梳理得整整齊齊的髮髻抓得一團亂,哪有平日那般不驕不躁的摸樣?

    漣漪沒心情喝茶,伸手抓著頭髮,「初螢,你說我該怎麼辦?」

    夏初螢一挑眉,「早就說那人居心叵測,你死活不信,現在信了吧?」

    蘇漣漪深深歎了口氣,一雙眉已不知道皺了多久,雙眉間已有了一道不淺的紋路。「那個拓跋月到底吃錯了什麼藥?一邊說喜歡我,要和我成為家人,一邊又跑來和我搶男人,我是好話也說了壞話也說了,嘴皮子都磨破了,她還執迷不悟。真是……煩死了!」

    初螢將丫鬟婆子都遣了出去,而後到漣漪身邊,拉著她手將她引入座上,為其道了杯暖茶,「發生什麼了,為何面色如此不好?」

    推門而入,帶來一陣涼風。

    初螢正卸妝,聽見門外漣漪的聲音,趕忙揚聲道,「沒呢,漣漪快快進來。」

    「嗯,公主睡了嗎?」漣漪的聲音平靜,聽不出什麼情緒。

    「奴婢見過漣漪郡主。」房門外,有丫鬟為蘇漣漪請安。

    夏初螢的房間。

    ……

    拓跋月彷彿沒聽見一般,只是愣愣地看著早已沒了人影的門,眼淚如斷線的珍珠一般掉下來。

    「是,郡主大人。」丫鬟腿一軟,差點跪下,趕忙衝進去收拾花瓶殘骸,卻意外見到了失魂落魄的軒國公主。「月公主。」趕忙請安。

    「收拾了。」冷冷扔下一句話,蘇漣漪頭也不回,快步離開。

    「郡……郡主大人,發生了什麼事嗎?」丫鬟趕忙福禮,小心翼翼道。心中無比忐忑,因第一次見到漣漪郡主神色這般冰冷,若不是長相,她死活也不會相信面前之人是平日溫柔似水的郡主。

    漣漪走向門旁,頭也不回,在即將出房門時,長袖一甩,將那門旁放置裝飾的古董花瓶甩在地上摔得粉碎,那聲音之大,引來了丫鬟。

    蘇漣漪大力甩開她的手,冷冷道,「拓跋月,說出去的話便是潑出去的水,絕不會收回。記住,若你放棄了這可笑的想法,我們仍是姐妹,否則的話……」

    拓跋月紅著眼圈,「漣漪姐姐……」

    「不行。」蘇漣漪徹底放棄了說服拓跋月的想法,這孩子腦子被豬油擰住了,怎麼也說不通。軟的不行便來硬的,拓跋月不是覺得自己對她好嗎?那便對她不好就是。

    拓跋月上前,冰涼的小手拉住蘇漣漪的手,「姐姐,我和你說實話吧。其實母后早就給我物色了許多駙馬人選,但我很害怕,我怕被人暗害,就如同在宮中那些嬪妃一般;我也怕與人勾心鬥角,怕像母后那樣時刻防備周圍所有人。我……我喜歡飛峋哥哥是因為他不花心、沒有三妻四妾,而且我也喜歡漣漪姐姐,我真的不會和你爭,以後你說什麼我做什麼,你想要什麼我便給什麼,我的嫁妝都給你好嗎?只要你接納我,一直像現在這般對我好。」

    「留在我身邊的方法很多,你可以到鸞國京城定居,你可以來我家做客,你可以說服你父皇派你來遊學,無論是什麼理由,你都是我妹妹。但若你想進入我雲家們,與我爭搶一夫,那便不是妹妹,是敵人。」蘇漣漪不喜歡說這些尖銳又難聽的話,但今日卻又非說不可。

    蘇漣漪見拓跋月如此,是又可憐又可氣。可憐是,她能看出拓跋月並非虛偽之人,加之其身份,根本不用委屈的編造這種可笑的理由憑此得到加納。可氣的是,自己的話都說的十分明白,若她放棄大家是好朋友、好姐妹,若她一意孤行,兩人便宣戰。為何拓跋月還是不懂?

    拓跋月搖頭,「不懂,漣漪姐姐我不懂,我喜歡飛峋哥哥是次要,但最主要的是我喜歡你,我要和你當家人,親密無間的家人,我要留在你身邊,我……我……」

    漣漪無奈地笑,「月兒你為何不懂,雖然飛峋和我不會接納你,但加入真發生你所想的那般,我絕不會像現在這樣包容你、愛護你,那時候你便是我的敵人,懂嗎?」

    拓跋月搖頭,「漣漪姐姐你相信我,我不會和你爭的,只要你能接納我。」

    「不能,」蘇漣漪斬釘截鐵,「說到這裡,我也算是理解了你的意思,月兒你覺得,我們兩人關係好,如果我們成為競爭關係,關係還是好,是嗎?」

    「為……為什麼?這幾日我們兩人相處的不是很好嗎?我雖沒親姐姐,但卻覺得你比我親姐姐還親,即便我們感情如此好,你還是不能接納我?」拓跋月臉上滿是茫然、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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