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131章 大婚掌權(1) 文 / 檸檬笑
「是,大小姐。」採蓮應道,隨即,便進屋,想著這支玉簫乃是鳳錦特意從鳳傾閣帶來的,說此簫曾經是大小姐心愛之物,不過,許久未動過了。
不過,早先便聽聞鳳傾閣閣主的簫聲冠絕天下,曾經亦是不得聽聞,如今有此機會,當然不能錯過,隨即,加快了腳步,便取下玉簫,帶了過來,「大小姐,玉簫。」
「嗯。」葉錦素伸手拿過玉簫,飛身落於梨花樹上,一身素白裙,絕世而獨立,三千青絲隨風而逝,那一雙蔥玉纖手,手執玉簫,低柔的簫聲漸漸想起,似是自那悠遠的地方而來,那簫聲低而不斷,有如游絲隨風飄蕩,卻連綿不絕,更給這如水的月色增添一份迴腸蕩氣之意。
魔君逕自端起酒,聆聽著葉錦素的簫聲,眸光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柔色,轉瞬,那黑色長袍隨風而起,隨即翩然落於地上,不知何時,他手中已握一把長劍,隨著那簫聲緩緩起舞,那青峰隨簫聲緩緩舞動,劍尖時而飄忽,時而凝練,劍勢柔和得似是驚不起水面波瀾,行雲流水,連貫灑脫。
「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寶馬雕車香滿路。鳳簫聲動,玉壺光轉,一夜魚龍舞。蛾兒雪柳黃金縷,笑語盈盈暗香去。眾裡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魔君一邊隨意灑脫地隨聲舞劍,那猙獰的面具下,卻看不清他此刻的面容,不過,他隨口而出的醇厚低柔的聲音,卻讓這簫聲顯得更加的蕩氣迴腸。
一曲終了,他緩緩收起長劍,翩然落於石凳前,坐下,斟滿酒,葉錦素飛身落下,隨即也坐下,二人似是多年的故友知己一般,並未多言,相視而笑,舉杯共飲。
採蓮一人愣在原地,依舊未回神,適才的景象,讓她驚詫,驚訝於能聽到鳳傾閣閣主的簫聲,而且,還看到了魔君的舞劍,這樣的夜色下,二人默契十足,配合的天衣無縫,不禁令人遐想。
這悠遠的簫聲,不禁傳出了葉府,更是傳至整個京城,甚至是皇宮,一曲終了,驚醒的夢中人亦是以為在夢中,久久出神。
正在鳳傾閣修煉的鳳錦與鳳秀,聽著這簫聲,便知是誰,連忙收起武功,迫不及待地衝出了鳳傾閣,回到了葉府,亦是看到了那精彩的場景,但是,比起採蓮,略顯地鎮定,故而來到採蓮身旁,鳳秀低聲一笑,打趣道,「怎得,還未回魂?」
採蓮這才回神道,「嗯,簡直是繞樑三日,我此刻便覺得聽了大小姐的簫聲,即便即刻死了,此生都是無憾的。」
鳳秀聽罷,更是笑容滿面,一臉自豪地說道,「那是自然,我家閣主的簫聲那可是天下無雙的。」
鳳錦此刻卻想到了另一面,不免有些擔憂,低聲對鳳秀說道,「這簫聲不止我們知曉,那皇宮中的人亦是知曉的。」
「對啊,我們怎得光高興了,如今,怕是……」鳳秀不免懊惱道,適才怎得沒有阻止閣主呢。
葉錦素抬眸,看著鳳秀正蹙眉懊惱的模樣,笑道,「我知你擔心什麼,無妨,你別忘了,時至今日,我已不是原先的人。」
「是,閣主。」鳳秀看著葉錦素淡然地眸光,便安心下來。
魔君看向葉錦素,「早先便聽聞閣主的簫聲不絕於耳,如今一聽,果然是冠絕天下。」
「魔君也不妨多讓。」葉錦素舉起酒杯,看著他,二人又是一笑,便一飲而盡。
皇宮內,在夢中驚醒的上官敬連忙下了龍榻,衝出了大殿,聽著殿外遠遠傳來的簫聲,他的心在此刻帶著興奮,抑制不住地激動,他連忙叫道,「李貴!」
李貴亦是在仔細地聽著那簫聲,心中自然清楚這簫聲出自何處,想著夫人的簫聲依舊不復當年,還是如此這般的動人,想到這裡,便看到上官敬衝出了大殿,隨即暗叫不妙,連忙上前,「皇上。」
「你聽這簫聲。」上官敬顫抖著雙手,指著遠方問道。
「這簫聲極美,皇上,怎麼了?」李貴佯裝不知地問道。
「不,你再聽聽。」上官敬激動地看著遠方,聽著那簫聲,雙眸閃爍著明亮。
「皇上,夜深露重,小心著涼。」呂年兒此刻正拿著披風顰顰婷婷地走了出來,將披風披在上官敬的身上,柔聲說道。
上官敬似是丟了魂一般,並無任何的反應,只是聽著那簫聲,出神,忍不住地熱淚盈眶。
呂年兒聽著那遠遠飄來的簫聲,再看向上官敬的反應,不禁眸光一冷,但卻稍縱即逝,只管聽話地待在上官敬身旁。
上官敬轉眸,看向眼前的呂年兒,忍不住地將她抱緊在懷裡,「年兒,你回來了是嗎?」
「皇上,年兒一直都在皇上的身邊。」呂年兒抬眸,看著上官敬深情的雙眸,心思一動,說道。
上官敬似是回神,仔細地注視著眼前的呂年兒,接著,將她橫抱起,回了寢宮。
李貴看著這般的上官敬,不再說話,暗自歎息,抬頭,望著遠方,想著夫人這一曲怕是要惹出是非來了。
這一夜,葉錦素的簫聲依舊迴盪在整個京城,餘音繞樑,怕是也不過如此。
魔君與葉錦素一夜賞月獨酌,大有不醉不歸的架勢,直到翌日天亮,才算作罷,看著一罈子好酒被他們飲罷,葉錦素覺得暢快之極,許久沒有如此暢快了。
鳳錦與鳳秀、採蓮則是立於一側,一臉羨慕,想著那日與閣主一同不醉不歸的情景,依稀還是昨日的情景。
飲酒不過是隨心而至,如若心情好,那便是千杯不醉,如今,魔君與葉錦素亦是如此,並沒有半分的醉意,反倒是越發的意氣奮發。
葉錦素起身,忍不住地展開雙臂,深吸一口清晨的空氣,便覺得神清氣爽,抬眸,看向魔君,「昨夜多謝魔君的好酒。」
「酒逢知己千杯少,素問閣主的簫聲冠絕天下,昨夜有幸親耳聽聞,實乃是不虛此行,應該是我多謝閣主才是。」魔君亦是起身,注視著葉錦素說道。
「魔君客氣。」葉錦素想著如今這盤棋局走到這步,已經算是險象環生,她如今該做的便是急流勇退的好,而不是莫名地被捲入,有些時候退一步海闊天空,而她如今只想當觀棋人,也不想當這棋中人。
「如今天色已亮,我便不打擾閣主,先行告辭。」魔君看著葉錦素,笑說道,接著,便閃身離開。
葉錦素看著魔君離開,想著此人也算是灑脫,天大地大,他倒是如此隨意,如若有一日,她能像他,那般的隨意,那必定是她已經放下前塵往事,只想做她自己了,可是,如今,經歷了太多是是非非,很多事她已經無從放下,她不由得覺得,上一世,她就是因為放不下,而遭遇此等境地,而如今,她依舊放不下,放不下種種,但,她知曉,終有一天她會徹底地放下,去過她閒雲野鶴的日子。
「閣主,何時您也配屬下一同飲酒?」鳳秀昨日一夜看著眼饞,可還是沒有上去,如今,見魔君離開,故而迫不及待地問道。
「待一切平定下來,必定同你們大醉三天三夜如何?」葉錦素看向鳳秀與鳳錦說道。
「一言為定。」鳳秀聽罷,喜上眉梢。
葉錦素笑道,「好了,如今也該各司其職了。」
「是,閣主。」鳳秀連忙應道,便轉身離開。
這幾日,京城內因上官敬所下旨意,興起了不是的商舖,被逼無奈之下,那些商賈只能妥協,開店營業,而上官敬為了補償這些商賈喪子之痛,故而下了一道聖旨,那便是補償每戶人家五百兩銀子,減免三年的賦稅。
此舉更是一舉贏得了百姓的心,自上官敬登基十年以來,他勤政愛民,十年之前的戰亂,使得百姓民不聊生,家徒四壁,如今,經過十年的修整,百姓也算是安居樂業,無任何的戰爭,繼而開始休養生息,故而,在百姓的心中,上官敬依舊是備受推崇的,想要將他擊垮,那並非易事。
而那幕後之人自然也是知曉這一點,故而才會想起各種的陰謀,使得上官敬失了民心,亦或者是挑起兩國戰爭,但是如此,卻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葉錦素這些日子一直安逸與葉府,並未出外走動,除左每日處理鳳傾閣的事情,聽著鳳錦與鳳秀回稟的各國以及各處的消息,其餘時間便是看書習字,亦或者是小憩,有事興致盎然時,便彈奏一曲,自從那夜吹簫之後,葉錦素便在未動過那玉簫,而是轉為彈琴。
日子過得也算安逸,整個葉府一直忙於葉錦素大婚之事,故而,也極少讓葉錦素操心。
獨孤泓冽與獨孤飛燕則並未回南麓,而是留下來,美其名曰是觀禮葉錦素大婚之禮,整個京城似乎一夕之間恢復了以往的祥和安寧。
北芪公主一案,因那日由探子來報,說在南麓邊境見過,便一直成為了懸案,故而,如今,更是未再提起。
直到大婚前一日,葉錦素都極其愜意地在自己的院中,她曾記得上官敬說過,要八抬大轎迎她進宮,可是,後來卻變成一座棺木,這一世,她是大婚,可是,她心已死,大婚與否對於她來說已無關重要。
大婚前夕,葉錦素早早地便開始沐浴更衣,婆子仔細地為葉錦素梳妝打扮,鳳冠霞帔加上之後,整個院中更是熱鬧非凡。
三姨娘在一旁張羅著,葉雲軒與葉老爺則是在葉府外面招呼,整個葉府亦是張燈結綵,喜氣洋洋。
葉錦素目光淡淡,將自己當成木偶,任由她們在自己身上擦脂抹粉,而她只管靜坐。
鳳秀和鳳錦卻是沒來由地激動不已,想著閣主如今乃是光明正大的出嫁,而且,看著如今的大婚,與那公主大婚亦是可以比擬的。
天未亮,葉錦素便先去葉老爺處,與老爺拜別,然後行至祠堂,拜別葉氏宗祠,葉府門外,南宮霍旭已經在等候。
因南宮霍綦昏迷不醒,只得讓南宮霍旭前來接親,而葉府大小姐下嫁南宮大少爺之事,本就滿城皆知,這等大喜之日,更使得百姓們皆蜂擁而至,在一旁觀看熱鬧。
葉錦素身著大紅喜服,在丫鬟的攙扶下,緩緩走出葉府,依照喜婆的叫喚聲,她被迎上轎輦。
她端坐於轎內,便聽到鑼鼓喧天,天色微亮,整個自葉府通往南宮府的大街已經人滿為患。
一路上喜樂響徹天際,將這京城的清晨拉開了喧鬧的帷幕,採蓮與鳳錦、鳳秀則是跟在葉錦素花轎一側,前面騎著高頭大馬的便是南宮霍旭,今日的南宮霍旭不同往日,身著喜服,面帶微笑,風流倜讜,英俊不已。
葉錦素坐在這轎輦之上,聽著外面傳來的樂聲,還有那吵雜的聲響,這才肯定,自己今日便要出嫁了,她不由得想起曾經的自己,天黑之時,被一頂轎子悄悄抬入三皇子府,而只有正妻才能身著大紅喜袍,側室身著暗紅,妾侍更不用說,她清楚地記得,當時自己的情景,如今,她低頭,看著自己的這一身嫁衣,不免露出一抹嗤笑。
前世,她所期盼的不過是能夠和心愛之人相依相伴,可是,換來的卻是無情的背叛和十年的折磨,如今,她再次婚嫁,已然不是當初那個身份卑賤的庶女,而是堂堂四大世家的嫡長女,而她更是如此風光,敲鑼打鼓地嫁了出去。
難道這便是上天對她的補償嗎?葉錦素低聲一笑,開始閉目養神。
不知過了許久,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葉錦素的轎輦已經來到南宮府門口,此刻,南宮府盡數的家眷已然立於門外,等待著新人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