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110章 心思深沉 文 / 檸檬笑
她突然感覺一陣頭疼,輕撫著鬢間,幽幽起身,放下紗帳,轉身向軟榻旁走去。
紗帳內,一身墨色錦袍的男子,安然沉睡,窗外清風入內,吹動著紗帳,燭光搖曳,淡淡柔柔,只見那床榻上的男子嘴角勾起一抹恬淡的笑意,猶如一朵含苞綻放的雪蓮,散發著神秘的氣息。
葉錦素斜靠與軟榻,採蓮回屋,看著葉錦素面色疲憊,心疼不已,「大小姐,奴婢伺候您歇息吧。」
「無礙,不過有些頭疼罷了。」葉錦素擺手道,「你去忙吧。」
「是,大小姐。」採蓮雖然不知葉錦素為何會如此感傷,但,跟在她身邊已有數月,比起昔日那個膽小怯懦的葉錦素,她更敬佩如今的葉錦素,垂首應道,便轉身,將面盆端走,側眸,偷瞄了一眼床榻上的男子,滿腹疑惑地離開。
一陣清風拂過,屋門緩緩合起,葉錦素頓覺有些頭暈,斜臥與軟榻,不知不覺睡去。
床上的人忽然緩緩起身,下床,逕自來到軟榻上,一雙鳳眸凝視著眼前的人兒,伸手,動作極柔地按著她的兩鬢,坐與軟榻,讓她躺在自己懷中,嘴角勾起一抹暖陽般的笑意。
舞蝶迷香徑,翩翩逐晚風,佳人臥懷中,低眉凝睡顏。
男子一身墨色錦袍,散落在軟榻上,三千墨發如瀑布般隨風飄散,只用一支碧玉簪輕輕挽起,俊美無儔的容貌,慵懶致的神情,魅惑迷人的淺笑,深情嫵媚的鳳眸,無一不在訴說著眼前的男子玉蓋華致的姿容。
他如蔥白的玉指輕輕地劃過葉錦素鬢間的碎發,撫上她略帶哀傷的面容,低頭,在她的額間落下一吻,食指輕輕劃過那緊蹙的眉,試圖熨平那一抹的憂傷。
他幽幽歎息,聲音極輕,虛無縹緲,雲袖揮起,將她攬入懷中,緘默不語,只是靜靜地垂眸凝視,似是要將她的容貌刻在眼中。
須臾間,門外傳來響動,他不捨地將懷中的人兒輕柔地與軟榻,緩緩起身,回到床榻上,蓋好錦被,安然睡去,四周寂靜無聲,彷彿適才發生的一切不過是夢幻一般。
鳳錦與鳳秀和獨孤飛燕僵持不下,好在鳳秀靈機一動,用了迷霧散,擋住了獨孤飛燕的視線,二人才得意脫身,便趕忙回來,見屋門緊閉,而採蓮一人立於屋外,二人對視一眼,便上前看向採蓮,「閣主如何了?」
「閣主有些頭疼,此時怕是在歇息。」採蓮想起剛才看見葉錦素的情景,忍不住地亦是一陣心疼。
「閣主怎會頭疼,不行,我要進去看看。」鳳秀想著便抬步要進去。
「鳳秀,閣主許是適才動用了武功,如今,南宮大少爺在屋內,閣主怕是也歇息了,你這樣闖進去,豈不是將閣主吵醒了?」鳳錦連忙制止,勸慰道。
「嗯,說的也是。」鳳秀這才恍然,連忙應道,看向鳳錦,「鳳錦,沒有你在身旁,我總是會衝動。」
「就知道你這衝動的毛病怕是一輩子都改不了了。」鳳錦嗔了鳳秀一眼,便看向採蓮,「你因何這種表情?」
「不過是剛才看見那南宮大少爺,心生感歎而已。」採蓮想著那南宮大少爺昏睡十年,看那姿容,如若不是這十年,如今怕已經是大樂的神話。
「是啊,適才見了那南宮大少爺,長相與閣主足以相配,不過,終究是個活死人。」鳳秀亦是贊同道。
「算了,如今說這些也沒用,即便是活死人,也有人惦記著,便知這南宮大少爺是有多招人了。」鳳錦在一旁開口,「如今天色也不早了,我們都各自歇息,明日我們不是還要去一趟南宮府嗎?」
「嗯。」鳳秀和採蓮應道,三人便逕自退下,各自歇息。
屋內依舊寂靜,床榻上的人並未再起身,而葉錦素今夜卻難得的好眠,翌日清晨轉醒,便覺得頭疼有些舒緩,逕自起身,來到床榻邊,掀起簾帳,看向床內的南宮霍綦,想著不知這南宮霍綦到底得的什麼病?因何十年未醒?她倒要想想辦法,讓他清醒過來。
想到這裡,葉錦素便又伸手探悉他的脈象,見脈象平穩,並無異常,便覺得奇怪,此時,採蓮已經備好洗漱用具,在屋外候著。
葉錦素想著先將他送回南宮府,此時不急於一時,待她嫁入南宮府再慢慢解決也不遲,想到這裡,便不做他想,轉身,喚道,「採蓮。」
採蓮應道,連忙端來熱水,葉錦素逕自淨面之後,便擰好絹帕,上前為南宮霍綦淨面,見他就如千年雪蓮般,沉睡不醒,而那墨發不過是用一支玉簪輕輕挽起,整個人看起來如謫仙般不染凡塵。
葉錦素低笑一聲,覺得自己不知嫁給的是一個人還是一尊佛,想到這裡,收起絹帕,看向採蓮,「採蓮去備馬車,我親自送他回去。」
「大小姐,這怕是……」採蓮想起如今葉錦素與南宮霍綦已經有了婚約,若是親自送的話,不合禮數。
「我知你的顧慮,我自有我的打算。」葉錦素接著說道,「獨孤飛燕昨夜搶人不成,想來明日自然要請上官敬賜婚,如今,我要是親自送南宮霍綦回府,那麼,昨夜他與我共處一室之事便會傳出,如此,我與他的關係便已坐實,即便是獨孤飛燕再執著,想來上官敬亦是有所顧慮,畢竟,他得罪的可是兩大世家。」
「奴婢愚昧。」採蓮這才恍然大悟,連忙垂首回道,便不再耽擱,前去吩咐被馬車。
鳳錦與鳳秀入內,見葉錦素氣色極好,便覺得昨夜沒有打擾閣主是對的,鳳秀忍不住地笑道,「閣主,看您的氣色,想來,昨夜睡得是極好的。」
「你這丫頭,許是這幾日勞心勞累,昨夜卻是疲乏了,睡得比較沉些。」葉錦素低聲笑道,看向鳳秀,「獨孤飛燕現在何處?」
「昨夜屬下脫身之後,便命人跟著她,但卻被她甩開了,如今不知去向。」鳳秀想到這裡,便覺得可氣。
「她的武功在你們之上,昨日,若不是有我在,她定然將南宮霍綦帶走。」葉錦素淡淡說道,「只是不知她的武功師承何派?」
「屬下亦是不知曉,若是大長老在場,可能會知曉。」鳳秀接著說道。
「你且將昨日獨孤飛燕所用的招式畫下來,傳給大長老,讓大長老看看。」葉錦素說話間,已經將南宮霍綦自床榻上扶起。
鳳秀順勢看向南宮霍綦,不由地讚歎道,「閣主,這南宮大少爺長得真是俊美,比起那南麓太子,還要美上三分。」
「再美又如何?如今昏迷不醒,還不是個活死人。」葉錦素低頭,看向南宮霍綦,不禁覺得可惜,想著十幾年前,見到南宮霍綦兒時的模樣,便覺得此人天賦異稟,智慧超群,奈何命運弄人。
「是啊。」鳳秀忍不住地歎息道,「可真是可惜了這副好皮囊。」
「你啊,大清早的別再感歎了,還是辦正經事要緊。」葉錦素看著鳳秀感歎的模樣,覺得好笑。
「是,閣主。」鳳秀也覺得自己今兒個過於矯情,連忙收斂心神,轉身離開。
鳳錦看著鳳秀這副樣子,亦是覺得好笑,正要說話,便聽到屋外傳來腳步聲,回道,「大小姐,許是二少爺過來了。」
「嗯,我知道。」葉錦素點頭,便看到葉雲軒走了進來,待看到她懷中的南宮霍綦,便說道,「這便是南宮大少爺吧。」
「是,哥哥,你怎得來了。」葉錦素看向葉雲軒,輕聲問道。
「賢叔將南宮霍綦的事情稟報我與父親,剛才又見採蓮那丫頭準備馬車,便知你要看親自送他入府,我有些不知你為何要如此做?這南宮霍綦怎會出現在妹妹的閨閣中?」葉雲軒滿腹疑惑地看向葉錦素問道。
「哥哥有所不知,如今南麓太子與南麓公主正在來大樂的途中,昨日,南宮霍綦險些被南麓公主劫走,好在妹妹及時出現,才將南宮霍綦截下,這才得知南麓公主傾心於南宮霍綦,如今,我要親自將他送去,便要將他與我的關係坐實,如此,才能斷了南麓公主的念頭。」葉錦素言簡意賅地說道。
「原來如此,那哥哥陪妹妹走一遭吧,正好,你婚事的一些細節我也要去南宮府找南宮夫人商量。」葉雲軒接著說道。
「如此甚好。」葉錦素笑應道。
採蓮已經將馬車備好,隨即回來稟報,葉錦素便與葉雲軒一起扶著南宮霍綦走出葉府,上了馬車,向南宮府走去。
南宮府大門口,南宮夫人焦急地候在府外,看見葉錦素的馬車,連忙迎了上來。
葉錦素掀開簾子,淺笑嫣然,「夫人,大少爺無礙。」
「如此便好,莫不是素兒,我兒怕是……」南宮夫人一臉感激的看向葉錦素,心裡對葉錦素更是喜歡的緊,覺得葉錦素嫁入南宮府,乃是南宮家的福氣。
「夫人莫要如此,錦素日後嫁入南宮府便是南宮府的人,大少爺乃是錦素的夫君,錦素自當盡全力護夫君周全。」葉錦素端莊有禮地回道,緩緩下車,將南宮霍綦小心地扶下馬車,並未交給伸手過來的奴婢,而是自己親自攙扶著,看向南宮夫人,「錦素日後嫁入南宮府,自當要照料夫君的日常起居,如今,便先練習了。」
「嗯,如此甚好。」南宮夫人看著葉錦素如此識大體,自然欣慰,示意一旁的奴才退下,與葉錦素一同扶著南宮霍綦向府內走去。
南宮霍綦如今躺在轎子內,而葉錦素懷抱著他,南宮夫人在一旁看得笑意濃濃,期盼著葉錦素早些嫁入南宮府,她便可以清閒許多。
如此一想,便覺得時間過得太慢,想著明日大婚豈不是更好,葉錦素看向南宮夫人,淡淡笑道,「夫人,您有所不知,昨日擄走大少爺的乃是南麓國的昭陽公主,昭陽公主心儀大少爺已久,此次前來,怕是要請旨討要大少爺的。」
「竟有此事?」南宮夫人聽著面帶驚訝,隨即便冷靜下來,「南宮府只認素兒為南宮少夫人,其他人,不管她是昭陽公主,還是誰,都休想進南宮府半步。」
「夫人,此事怕是……」葉錦素略帶為難地說道,「如若皇上下旨,錦素亦是不敢不從的。」
「素兒莫要擔心,此事便交由我來辦便是,你且安心準備嫁入府中便是。」南宮夫人哪能讓好不容易促成的婚事就這樣白白沒了,看著葉錦素是越發的喜歡,怎能讓一個昭陽公主給毀了。
「夫人如此說,錦素便不再多言。」葉錦素微微垂眸,溫順應道。
南宮夫人見葉錦素安下心,心中卻是想著何時殺出個昭陽公主?她著兒子本就命苦,昏睡十年,如今,好不容易盼到有這麼一個聰明睿智,他人想求都求之不得的媳婦,怎能讓一個昭陽公主給攪和了,想著她在南宮府這幾十年,每日勞心勞力,如今,好不容易尋到一個能接替她位子的人,怎能輕易放手,即便是公主又如何,也不過是個附屬國的公主罷了,難道讓她的兒躺著去南麓不成?她這十年不離不棄,從未想過要將自己的親生骨肉遺棄,更別提還要成為他人利用的工具,想到這裡,南宮夫人便覺得氣憤,管她是公主還是誰,除了葉錦素,她誰都不認。
葉錦素見南宮夫人面色陰沉,便知南宮夫人如今定然是在盤算著什麼,想到這裡,她趁勢說道,「夫人,昨夜錦素怕大少爺再被擄走,便整夜守候,今兒又親自送大少爺回來,此事怕是已經被有心之人傳出去了。」
「無妨,反正素兒不日便嫁與南宮府,素兒能如此做,便知素兒的人品,管他旁人說什麼,南宮府上下只認定你是南宮少夫人,其他人莫要肖想。」南宮夫人聽著葉錦素的話,心裡自然歡喜,如今,若是昨夜之事傳出,那豈不是更好,如此,即便到時皇上有何借口,她亦能用此來堵住,男女已共處一室,女子聲譽受損,如若不嫁與男方,日後怕是也再男嫁出去,南宮府定然不會做出此等出爾反爾之事,如此一來,難道那昭陽公主甘願做側室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