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93章 廢後立後 文 / 檸檬笑
葉錦素側眸，看向上官儀，整整十年，他的容貌卻並未有任何的改變，不過，他卻比十年前陰沉了許多。
許久，二人便相繼來到碧溪亭，葉錦素翩然下馬，伸手，撫摸著飛雪的頭，鬆開韁繩，任它隨意而為。
上官儀下馬，看著葉錦素依偎著馬背的神情，再一次的將她與心中的人重疊，他忍不住地喊出聲，「年兒……」
葉錦素抬眸，看向上官儀，心下一動，便收斂了心神，「王爺，你在喚我嗎？」
上官儀猛然回神，待看清楚眼前的人之後，隨即，將心思收起，「你的馬技不錯。」
「王爺亦是不差。」葉錦素看向上官儀，她將他當成知己，當成朋友，如今，再次相見，她定然要好好珍惜這段友情。
「呵呵。」上官儀低聲笑道，便逕自走向碧溪亭，葉錦素隨即跟上，二人一前一後，不再說話，只是欣賞著周圍的景色，登上亭內，立於一旁，眼前便是花團簇簇的芙蓉花，正嬌艷盛開。
葉錦素不由地讚歎道，「真美。」
「是啊，真美。」上官儀亦是忍不住地回道，「年兒，我終於來到你所說的碧溪亭，欣賞這蔓延的芙蓉花，你可曾看到？」
葉錦素聽著上官儀的話，心思一動，轉眸，看著他眸光盈盈，眼角含淚，不過卻面帶微笑，這般的神情，讓葉錦素禁不住地壓抑著內心的情緒，上官儀，華流年已經死去，你將她忘了吧。
「王爺，相信你口中的年兒，定然會聽到，也會感受到你對她的情義。」葉錦素在一旁輕聲說道。
「希望如此。」上官儀收斂起情緒，看向葉錦素，「不曾想葉小姐不但畫做的好，馬術也是如此的精湛。」
「不過是喜歡罷了。」葉錦素笑應道，抬眸，看向那芙蓉花，「的皪舒芳艷，紅姿映綠蘋。搖風開細浪，出沼媚清晨。翻影初迎日，流香暗襲人。獨披千葉淺，不競百花春。魚戲參差動，龜游次第新。涉江如可采，從此免迷津。」
「好詩。」上官儀轉眸看向葉錦素，「葉小姐也很喜愛芙蓉花嗎？」
「嗯，自幼便喜愛。」葉錦素點頭應道，也許很多習慣她還是改不了，比如說前世喜愛的花，素日喜歡的吃食，還有那細微的習慣，但，她卻知道，再也回不到從前，如今，她是葉府的大小姐，葉錦素。
「葉小姐與本王的那位故人甚是想像，那日晚宴你與本王所做之畫，乃是曾經本王與故人攜手所作，但，卻未能保住，那晚，葉小姐算是了卻了本王的一個心願。」上官儀接著說道。
「不知王爺此時來到京城，要住多久？」葉錦素想著如今的上官儀已被封王封地，遠在邊關，這次為何會突然來到京城？
「明日便走。」上官儀這次前來，不過是想要看看著芙蓉花罷了，卻想不到什麼名頭，好在華婉瑤壽辰在此時，便接著賀壽的名頭，請了折子，才能回京城。
「那小女子便請王爺小酌幾杯，當作踐行如何？」葉錦素想著上官儀如此快便要離開，又要回到邊關，如今才剛剛想見，便要分別，禁不住地感傷。
「既然葉小姐盛情邀請，那本王便恭敬不如從命。」上官儀正有此意，便聽著葉錦素所言，笑應道。
接著，二人便端坐於亭內，上官儀命人備酒，不多時，亭內石台上便佈滿了酒菜。
葉錦素率先斟酒，接著對上官儀說道，「第一杯敬王爺，錦素有幸能與王爺一同作畫，甚是欣喜。」葉錦素說罷，便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上官儀看著葉錦素，淺笑道，接著，便舉杯，「本王能使得葉小姐這樣的朋友，亦是欣喜。」說罷，亦是一杯飲下。
葉錦素接著便有將酒斟滿，「這第二杯，今日能與王爺一同策馬奔騰，實乃一件幸事。」說罷，便又仰頭飲盡。
上官儀淺笑道，接著道，「今日本王能與葉小姐此等奇女子賽馬，亦是榮幸之至。」說罷，一口喝下。
葉錦素復又斟滿，「這第三杯，便是為王爺踐行，祝王爺一路順風，萬事小心。」
「好，痛快。」上官儀與葉錦素碰杯飲下，笑聲連連道。
葉錦素放下酒杯，望向上官儀，「六王爺，保重。」
「下次再見，我定然與你痛飲幾杯。」上官儀想著眼前的女子，不嬌柔做作，更是難得的淡然自若，如此灑脫之人，舉手投足間與年兒甚是想像，如若不是眼前的這樣容貌和她們的身份，他定然會以為年兒去而復返。
「一言為定。」葉錦素想著，或許很快他們便會再相見，不過，再相見時，怕是天下已然大亂。
飲酒之後，葉錦素有些微醺，但心情卻是極好，十年能後，能與故人再次相聚，還能如此開懷暢飲，乃是人生一大快事，如若，日後能一直如此那該多好？
葉錦素與上官儀二人牽著馬，緩緩向京城內走去，二人並未過多的言語，不過是相視而笑，接著，任清風吹拂著他們的面頰，亦覺得這種感覺甚好。
直到天色將晚，二人才行至葉府，葉錦素望向上官儀，「六王爺，再會。」
「好。」上官儀笑應道，隨即，便騎馬，離開。
葉錦素轉身，逕自進入葉府，便見採蓮與鳳秀連忙迎上前來，採蓮說道，「大小姐，老爺回來了。」
「終於回來了。」葉錦素淺笑道，葉老爺如此匆匆趕來，看來是有何重要的事情。
「閣主，屬下看著葉老爺似乎很高興的樣子。」鳳錦亦是許久未見葉老爺，時隔這麼長時間，再次見面，葉老爺下馬入府，並未有任何的疲憊，而是直奔向二少爺的房中。
「他定然是知曉葉雲軒的冰釋被解，故而開心不已。」葉錦素想著十年來，葉老爺定然活在自責與痛苦之中，如今，葉雲軒的毒已解，他定然比誰都高興。
「閣主，您現在去何處？」鳳錦在一側問道。
葉錦素望向遠遠迎來的葉賢，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看來已經有人將我回來的消息通報到葉老爺那裡去了。」
「大小姐，您終於回來了，老爺一直盼著您回來呢。」葉賢迎上前來，看向葉錦素，連忙笑道。
「賢叔，我正聽聞父親回來，便要進去請安。」葉錦素看向葉賢笑意吟吟地看著她，淺笑道。
「大小姐，這些日子府中多虧有大小姐，才有了今日如此安穩的日子，老奴高興。」葉賢看著葉錦素，想著過去的這些日子，葉錦素一人之力將葉府撐起來，如若沒有大小姐，葉府指不定已經易主了。
「賢叔，我可要先進去見父親了。」葉錦素笑說道，便抬步逕自向葉府內走去。
葉賢看著葉錦素入內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接著，便跟上前去。
葉錦素一路上一直在想著，待會見了葉老爺，真要叫一聲父親嗎？想起父親這二字，葉錦素想到的便是老狐狸對她的無情，父親二字她已經許久未叫過了。
這兩日葉錦素不在府內，一眾奴才見葉錦素，忍不住地齊聲喚道，葉錦素一路上淺笑盈盈，徐步行至葉雲軒屋內，便見主位上端坐的男子，面露慈愛，正笑意吟吟地看著她。
葉錦素還是腳下停頓了片刻，接著，入內，微微福身道，「女兒給父親請安。」
「素兒啊，怎得數月不見，連爹爹都不會叫了？」葉老爺一臉慈父般的笑容，問道。
「爹爹。」葉錦素心中一怔，爹爹，這個詞，在她腦海裡是何其的陌生，華府內，並未有任何一個人這樣叫過老狐狸，只有那個紅衣女子敢那麼肆意地叫著這兩個字，而老狐狸那樣寵溺的眼神，從未給過她們。
「好，好。」葉老爺連忙上前，將葉錦素扶起，「我的女兒終於長大了，素兒這些日子辛苦你了。」
葉錦素抬眸，看向葉老爺，那雙眸中的寵溺與慈愛，讓葉錦素對於親情與父愛早已經心灰意冷的心，在此刻突然融化，曾經她多麼希望父親能夠這樣看著她，寵溺著她，誇獎她，可是，她知道那是永遠不可能實現的，可是，現在，她終於能感受到那曾經渴望的父愛的溫暖。
「爹爹，您為何這麼早便回來了？」葉錦素看向葉老爺，不解地問道。
「其實，我一早便知府內有奸細，但卻未找到，故而，便藉著送你娘親的棺柩，想將這府內的奸細引出，不曾想，我的女兒卻化解了葉府的浩劫。」葉老爺一臉自豪地看著葉錦素，伸手，輕柔地撫摸著葉錦素的面頰，「素兒，如今爹爹回來，這府內的事情，你便不必太過於操心，安心準備爹爹給你尋一個好人家。」
「爹爹，女兒還未曾想過嫁人。」葉錦素看這葉老爺，為何會突然提及她的親事？葉錦素原先便知曉葉老爺定然不會如此簡單輕易地將葉府置之不理，如今看來她的猜度是對的。
「你已過了及笄之禮，你娘親臨終前唯一的心願便是給你許一門好親事，如今，這其他三大世家都相繼前來提親，我正想著讓你在其中選一門。」葉老爺接著說道。
「爹爹，您說其他三大世家上門提親？」葉錦素不免奇怪，這葉老爺入府不到三個時辰，為何，會引來這麼多人呢？
「自然是，想我葉霆的女兒，秀外慧中，聰明睿智，才學兼備，這世間哪還有女子能與我女兒相提並論的？」葉老爺看著葉錦素，禁不住地誇讚道，雖然他遠在萬里，但是，府內的消息確是隨時知曉，得知葉錦素竟然有如此的魄力，將府內的污穢清除的一乾二淨，便覺得自豪不已。
葉錦素回神，抬眸，看向葉老爺，心中卻是充滿了暖意，「父親，為何這三大世家會來提親？」
「素兒啊，如今這天下局勢瞬息萬變，四大世家本來就同氣連枝，你的能力眾所周知，各大世家雖然不動聲色，卻也對每個世家瞭如指掌，你如今對於這侯門深宅來說，是最有擔當主母資格的。」葉老爺看著蘇小沫說道，「素兒，雖然，你之前膽小怯懦，但，做爹爹的卻很是安心，因為爹爹會能夠一直好好地保護著你，如今，你長大了，這葉府能成為如今這般面貌，皆是因為素兒聰慧過人，皇后壽宴之事，如今已經成為京城的佳話，加之如今皇后失德，四大世家在其他皇親貴胄來說，便是眼中釘肉中刺，一直以來都在想著根除的辦法，如今的皇后乃是華府的小姐，而你，乃是葉府小姐，如若，將華婉瑤拉下馬，將你送上皇后之位，那麼，便會引起華府與葉府的矛盾，如此，四大世家便會陷入混亂，其他兩大世家也會牽扯進來，這不是正好中了其他人的如意算盤。相反，如若在他們將你送上皇后之位之前，其他世家與葉府結為姻親，那麼，便是兩全其美的辦法，一來，各大世家本就意屬與你這般的性子，才能適合管束世家府內，二來，也可堵住那些人的口。」
「竟然是如此。」葉錦素不免覺得好笑，想著，前世的自己，成為了華府的棋子，成為了華婉瑤的踏腳石，如今，他們還是要將算盤打在她的身上。
「爹爹本不想讓你如此早便嫁人，還想你多呆在爹爹身邊，可是，素兒已經長大了，我葉霆的女兒，豈能成為他人的棋子，如若素兒不想嫁，爹爹便不會應允。」葉老爺看著蘇小沫嘴角的冷笑，忍不住地心疼，這些年來，他一直細心的守護著他的這一雙兒女，奈何還是沒有守護好，一個親眼目睹哥哥中毒差點命喪，便變得膽小怯懦，一個卻身中劇毒，僥倖活命，卻癡傻十年，如今，苦盡甘來，他終於看見孩子們都好端端地站在他的面前，他便足矣，不過，如今的局勢誰又能說得明白，他絕對不能讓他的兒女受到一丁點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