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75章 借肩一靠(2) 文 / 檸檬笑
「三嫂嫂的意思是？」五姨娘並未從這方面想起，如今，被三夫人如此說，心中便有了思謀，是啊，她如何沒想到呢？這四姨娘素日便於三姨娘交好，如今，突然做了噩夢，本就奇怪，再加上三姨娘如今得了勢，如若，老爺回來，老爺指不定會將大權交予誰，那她便是三姨娘最大的威脅，她如今當然要趁著老爺回來之前，將她除去，以除後患。
「唉，這葉府，便難找到五姨娘這般心思醇厚之人了，你且想想，這四姨娘早不做夢，晚不做夢，卻偏偏這個時候做夢，這難道不蹊蹺？如若四姨娘醒來，那她定然會一口咬定你是殺人兇手，到時，隨便安插些證據，你就是百口莫辯，等著一死。」三夫人分析道，「到時候，三姨娘在趁機，讓你與四姨娘發生衝突，造成你錯手將四姨娘殺死，那麼，到時候，你與四姨娘便被同時除去，那麼，這葉府便是三姨娘說了算，到頭來，你卻得了個殺人的罪名，你自己一人也便罷了，但，你可是葉府出來的小姐，還有你那兩個女兒，不是也跟著抬不起頭來，定然是遭罪的。」
五姨娘聽著三夫人的話，身體止不住地顫抖，氣憤不已，此刻，怒火中燒，雙手使勁絞著手帕，咬牙切齒道，「三嫂嫂說得對，我絕對不會讓這個賤人得逞。」
「如若四姨娘是中了魔怔，突然在睡夢中死了，那麼，三姨娘的陰謀便不攻自破，五姨娘你亦是可以反咬三姨娘一口，反正，四姨娘昏迷至今，不是一直有三姨娘在旁照拂。」三夫人接著煽風點火，出謀劃策道。
「哼，那兩個賤人，我定然要她們不得好死。」五姨娘聽著三夫人的話，此時，已然失去了理智，對上三夫人此刻一副為她著想的模樣，連忙道謝道，「還是三嫂嫂仁厚，多謝三嫂嫂提點。」
「唉，你我同是葉府的人，當然要互相照拂才是。」三夫人伸手，握緊五姨娘的手，「我只能言盡於此。」
「嗯，那妾身先走了。」五姨娘一臉感激地福身離開。
三夫人見五姨娘離開，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轉身，進入屋中。
便見床榻上的葉雲志渾身無一完好，更重要的是四肢經脈盡斷，以後定然是不能再習武的，想到這裡，心便像是有千萬隻螞蟻在噬咬。
「主子，不知是何人，下手竟然如此之狠？」身側的一名嬤嬤看著床榻上的葉雲志，氣憤不已。
「哼，不管是誰，我定然將他碎屍萬段。」三夫人忍著痛意。伸手，輕輕撫摸著葉雲志的面頰。
葉雲志幽幽轉醒，抬眸，對上三夫人心疼的雙眸，「娘，孩兒無礙，沒有武功，無妨的。」
「志兒……」三夫人聽此，終是忍不住流下淚來。
「娘親，莫哭。」葉雲志本想著伸手拂去三夫人眼角的淚水，卻只如今他已是廢人，抬不起手臂。
「志兒，告訴娘親，是何人所為？」三夫人忍住淚水，冷冷問道。
「葉府隱衛。」葉雲志眸光露出一抹涼意，「怪只怪，孩兒太大意了。」
「哼，如今能調動葉府隱衛的除了那個賤丫頭，還會有誰，葉錦素，我定然要將你剝皮抽筋。」三夫人狠戾道。
「主子，她既然對公子出手，是不是已然懷疑你的身份？」身旁的嬤嬤連忙猜度道。
「哼，不是懷疑，而是已然肯定我的身份。」三夫人眸光微瞇，露出凌厲的眼神，「若是如此，我們要提前下手，今日，她敢如此對志兒，便是要警告我。」
「那接下來敢如何做？」嬤嬤接著問道。
「見日不如撞日，今晚將志兒送出去，將人馬都召集起來，通知華老爺，借他手中的死士一用，今夜，我便血洗葉府，在葉老賊回來之時，將家主之位奪到手。」三夫人冷冷道，「她定然不會想到我會出手如此之快，打她一個措手不及，今夜，我定然要將這個賤丫頭死無葬身之地，連帶著那個傻子少爺。」
「那四姨娘那處？」嬤嬤接著問道。
「四姨娘那處自有人處理。」三夫人冷冷道，隨即，低頭，見葉雲志又陷入昏迷，雙眸溢滿濃濃的慈愛，「志兒，你放心，娘親定然讓你登上葉府家主之位。」
葉錦素安然端坐於書房內，想著，三夫人會派何人前去加害四姨娘呢？而她如若知曉是我派人將葉雲志打成那般模樣，她會發怒，中計嗎？
「葉忻，三夫人那邊可有動靜？」葉錦素感覺到葉忻的氣息，沉聲問道。
「二夫人與五姨娘都去了三夫人院中探視，但，二夫人當即便被三夫人擋在院外，負氣而去，不過，五姨娘卻被迎了進去，三夫人還與五姨娘說了許多。」葉忻如實回道。
「那五姨娘離開時面色如何？」葉錦素眸光一凝，問道。
「憤怒。」葉忻道。
「好，那還有何異常？」葉錦素接著問道。
「三夫人院中自五姨娘走後，一切正常，並無其他可疑事情。」葉忻亦是覺得奇怪，「但是，這種平靜，卻很是怪異。」
「風平浪靜之後，便是狂風暴雨，看來他們要行動了。」葉錦素接著道。
「但……如今不知他們何時行動。」葉忻亦是回道。
「如若你是三夫人，該選擇什麼時候？」葉錦素幽幽道。
「越快越好。」葉忻思慮片刻回道。
「嗯，你且下去，隱衛那邊人手可到齊？」葉錦素復又問道。
「已經到位。」葉忻回道。
「所有人都將葉府圍起來，一隻蒼蠅都不能放進來。」葉錦素冷聲道，「怕是這兩日葉府便有大事發生。」
「是，大小姐。」葉忻應道，隨即閃身。
葉錦素待葉忻離開，便傳信與鳳傾閣內二長老，密切關注華府的動向，接著，便走出書案，足尖輕點，飛向四姨娘院中。
待她落於院中時，採蓮正自四姨娘屋中走出，見葉錦素過來，便迎上前去，「大小姐，您怎麼來了？」
「四姨娘這邊你看緊些，若是我沒猜錯的話，五姨娘受了三夫人蠱惑，要對四姨娘下手，如若有可疑之人，且先將計就計，將人拿下。」葉錦素對採蓮囑咐道。
「是，大小姐，這邊有奴婢與三姨娘。」採蓮連忙應道。
「嗯，好，這裡便交給你。」葉錦素對採蓮淺笑道，便又閃身離開。
身形一閃，便離開葉府，此時，天色已暗，葉錦素逕自入了華府，這是她相隔十年之後，第一次來到華府，看著那再熟悉不過的亭台樓閣，還有昔日她與娘親走過的長廊，不免感傷不已，隨即，她躲過華府隱衛，逕自行至華老爺的房中。
屋內空無一人，葉錦素暗自腹誹，想著，這裡定然有密室，曾經，她身為華府庶女，娘親又是出身卑微，在華府受盡欺凌，後來，華老爺將她送給了上官敬，那時，她心中雖有怨恨，但，她覺得這乃是她的命，她認了，她依舊念及華老爺乃是她的生父，故而，她並未對他甚至於整個華府有過任何的防備與安插眼線，如今，她才知，如若當年，她狠下心腸，對華府布控在自己手中時，也許，以後的事情都不會發生，可那又如何呢？事已至此，她只怪當初的自己太愛上官敬，太在乎他，以至於，放鬆了戒備，又顧念父女之情，對華老爺失去防備，她對任何人心存防備，卻對他們從未有過，最後，才落得如此下場。
這一世，她絕對不能心軟，葉錦素一邊思忖，一邊尋找著密室，便聽到一陣響聲，一道牆壁緩緩移動，葉錦素連忙飛身向上，躲入房梁中，隱去內息。
「父親，真要幫葉府的那個女人嗎？」一身紅衣的女子蒙著面紗，隨著老狐狸走出來，不禁問道。
「嗯，她非幫不可。」老狐狸點頭應道。
「可是，父親，上次我派去的五百死士都被葉錦素給毀了，如今，再派去，還有何用？」女子心存疑惑的問道。
「南兒，今夜他們便有所動作，你那死士可以以一敵百，雖然他們尋找到破解之法，但，如若大火燒起來，整個葉府也便葬身火海，他們不會那麼做，所以，你手中的死士自然有用，不但有用，而且有用之極。」老狐狸轉眸，一臉寵溺的看著眼前的女兒，說道。
葉錦素看著老狐狸如此慈愛的雙眸，想起曾經，他從未對她有過如此的神情，就連被他一直奉若掌上明珠的華婉瑤，也不曾給過如此溫暖至極的眼神吧，聽著那女子也不過十三四歲的年紀，卻換老狐狸為父親，她的衣著打扮雖然可以裝飾過，卻是不難猜出出自南麓，如今，竟然叫老狐狸為父親，那麼，老狐狸與南麓有著什麼關係？這女子在南麓又是何種身份？葉錦素覺得這老狐狸越發的不簡單，他到底在籌謀著什麼？
「南兒，父親與你親自過去可好？」老狐狸如此寵愛的語氣，就像是尋常百姓家父親對於女兒的那種慈愛，這讓葉錦素以為，老狐狸從來不會有如此的眼神與溫柔，但，她錯了，眼前的女子才是他最疼愛的女兒，而這華府的這些小姐們大概都是他所利用的工具罷了。
「好。」紅衣女子眉眼微彎，笑吟吟地應道，伸手，攙扶著老狐狸的手臂，向另一個秘道離開。
葉錦素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嘲諷，隨即，飛身離開。
回到葉府，天色大暗，葉錦素面色陰沉，逕自回了書房，沒想到三夫人行動如此之快，竟然今夜便有所行動，那麼，她手下的人定然要從秘道中潛入葉府，然後，給她來個措手不及，但，如今，卻還未尋找到那秘道何處，亦不知曉三夫人手中到底有多少人馬。
屋門被打開，魔君悠然走了進來，「怎麼了？見你滿面愁容？」
葉錦素抬眸，對上魔君溢滿關心的眼神，許是，適才老狐狸對那紅衣女子如此寵溺的眼神，攪動了她的心，她抬眸，對上魔君的雙眸時，竟感覺到眼角有濕潤的東西劃過，葉錦素正要伸手擦拭，便感覺到眼角處有指腹劃過，魔君已經率先一步，將葉錦素眼角淚水拭乾，隨即，將她擁入懷中，「我的肩膀借你靠吧。」
自她醒來至今，她一直在謀算著，步步為營，十年來，他們對自己的背叛，讓她生不如死，心裡除了恨，別無其他，曾經，她也渴望父親能有那般的眼神看她一眼，可是，她知道那只是奢望，如今，她看到了，雖然心中明白，如今她已不是當年的華流年，而老狐狸已然與她無半分血緣關係，但，曾經的那份渴望，即便隱藏的再深，如今，化為烏有，她的內心即便再強硬，但，還是忍不住地抽痛了一下，這種痛，對她來說是一種釋然，待她抱得此仇之後，她定然會放下所有的一切，去過屬於她的生活。
葉錦素收斂心神，抬眸，對上魔君凝視著她的雙眸，她面色一怔，便自他的懷中離開，隨即，起身，背對著他，淡淡說了一句，「謝謝。」
魔君低笑一聲，便看著她的背影，「我怎感覺今夜府中的氣氛不對？」
「葉府今夜有大事發生，最且安心待在這院中便是，亦或是離開。」葉錦素覺得此事與魔君並無關係，她並不想將他牽連進去，無形中，她便不想與他有過多的牽扯。
「我最喜看熱鬧，有好戲看，我怎能離開？」魔君聽著葉錦素的話，眸光閃過一絲幽暗，隨即，便低聲說道。
「那既然如此，魔君自便。」葉錦素自知他是不會離開，如此也罷，不過，當務之急是要盡快部署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