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３８２章 講述他們年輕時的故事 文 / 白羽鳳麟
真悟君點的鍋貼雖然不是正菜，好歹也能上桌。寶貝想吃的小饅頭純粹只能當甜點出場了。可是他們喜歡吃的甜品應該還是偏西式的吧？
喬媽媽說話間也很快在腦子裡擬好了今天中午的菜單。
「紅酒燜牛肉、魚頭羊肉三鮮火鍋、雞尾蝦、清蒸鱸魚、紅燒豬蹄、粵式燒鵝、胡蘿蔔老骨湯、香菇鍋貼，再加幾個青菜，甜品吃蘋果蛋黃派，好不好？」
被孩子們打斷了自己的菜譜思路，她短時間也只能想到這幾個菜了，比較好整。
大家自然沒有異議，喬媽媽立刻去吩咐傭人緊急採購去了。韓小帥他們也吃完了早餐，抹了嘴拿了水果就往樓上走。
他們昨晚睡覺前開了個臨時碰頭會，決定今天上午集中精力調查昨天的兩起事件，下午送真悟君去機場後，繼續調查。
今天一天把這事做個了結，明天開始當個熱愛上學的乖寶寶。只有當乖寶寶，才不會被八伯惦記著把他們當苦力。
他們走後不久，喬影才牽著沐青綾走出房間，他只聽到一陣歡快的腳步聲在樓梯上響起。
喬影也沒在意，兩人走進餐廳。
餐廳裡空蕩蕩的沒有一個人，餐桌上擺著七副餐盤，整整齊齊地顯示著七個孩子今天都很積極。
他拉著沐青綾坐下不久，就有傭人端來他們的早餐。
「綾兒，吃完早餐我們回三樓去玩好不好？」喬影習慣性拿過沐青綾的餐盤準備餵她，隨意地提議著。
原本昨晚他們應該回三樓新房裡睡的，但她太困，而他又不能馬上去陪她，最後只好還是在一樓住下了。
雖然現在不能去度蜜月，但他也有三天婚假。
只是老婆是孕婦，剛過三個月危險期，雖然肚子還只是微微的突起，穿著冬衣並不明顯。但是他仍然不敢太冒險。
若非必要，他寧願在家裡陪著她，在小範圍裡哄著她。上次帶她去十八區玩了半天，結果還在路上，她就在他懷抱裡睡著了，還得一路抱回車上。
她雖然活潑好動，但並不抗困。稍微累著就會睡著的。
對於正在甦醒期的綾兒，他想讓她回三樓他們的天地裡去，也許對她的記憶有幫助。可是他卻驚訝地發現綾兒低下了頭，沒有張嘴迎接他舀到嘴邊的蒸蛋。
「怎麼了，綾兒？」
沐青綾連忙抬起頭來，呵呵傻笑：「差點睡著了。」說完便張嘴咬住小勺，將蒸蛋吃光。
喬影沒有再說話，一邊餵她吃，一邊目光深沉地觀察著她的微小變化。剛才她突然低頭，真的是差點睡著了嗎？
也許，她只是聽到他剛才的話，心思起了變化，逃避地低頭吧？
一邊喂綾兒吃早餐，一邊自己偷空也吃了幾口，等餵飽她時，他也吃得差不多了。推開碗盤，他抽了紙巾替她擦乾淨嘴後，便拉著她的手站起來。
「很久沒回三樓了，綾兒，你還記得我們房間的模樣嗎？」在三樓的房門口，喬影伸手理了理她的髮絲，抬起她低垂的下巴，含笑問她。
從上樓梯開始，綾兒就一直情緒低落的樣子。此刻的她，絕對不是傻綾兒。傻綾兒是無憂無慮的，絕對不會露出心事重重的樣子。
他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其實心裡緊張得要死。不知道這次綾兒又會有什麼回答？
沐青綾的下巴被他手指抬起，並沒有不高興的表情，只是目光平靜地注視著他，淡淡道：「難道我很久沒來了嗎？怎麼會不記得房間的模樣？」
喬影心裡一怔，這樣的綾兒到底是有思想還是沒思想的？
就在他心裡有疑惑的時候，沐青綾忽然伸手推了他一把，不耐煩地說：「你還有什麼傻問題可不可以等進房間了再說呀？」
她記得他問過不少傻問題，所以才會有這樣的不耐煩。
喬影被推得一怔，看了她一眼，便沒有再說話，打開房門走進去。沐青綾跟在他後面走進去，頓時被眼前煥然一新的景象驚呆了。
「綾兒過來，告訴我，你的房間在哪裡？」喬影站在房間中央笑看著她。他不偏不倚不給她任何提示，滿懷期待地望著她。
沐青綾卻彷彿沒聽到他說的話一般，只是一個勁兒在打量房間裡喜氣洋洋地裝飾。
紅色的床上用品，紅色的牆簾繩帶垂金的穗子，再看另一邊的床上則鋪著粉色的床罩。還有門和窗上的大紅喜字和吉祥的窗花。
一切都是那麼熱鬧的美麗，看著沐青綾大眼亮閃閃地四處轉個不停。
「綾兒，聽見我說的話了沒有？你的房間在哪裡？」
喬影的目光牢牢鎖定著四處打量的丫頭，沒奈何地再問了一遍。
沐青綾這才回過頭來看向他，然後再移目分別在兩張床上看了幾眼，突然快步走向粉色的床，開心地道：「我喜歡粉色！」
所以，有粉色床的那邊肯定是她的。
這個邏輯很簡單。沐青綾幾乎沒猶豫，便做了正確選擇。喬影在她身後看著她，撇了半天嘴卻說不出話來了。
難道他又問了一個笨問題嗎？
綾兒確實是喜歡粉色，所以她房間裡的粉色和女孩子物品很多。雖然他這邊鋪了大紅床被，但房間的整體風格卻還是偏向男性化的。
也許綾兒並不能正確分辨出男性和女性的區別，但她憑喜好的直覺卻輕易做出了這個選擇。
而她現在的心思和智商，卻根本沒有檢測出來。他還是不知道她現在是哪個綾兒……
他忍不住，伸手往自己的腦袋上拍了幾下，為喚不醒也測不出的問題一籌莫展。
沐青綾已走過去歡呼著撲倒在床上，回過身來正好看見喬影在拍自己的頭，不禁驚呼：「哥哥，你在幹嘛？」
她一骨碌從床上爬起來，衝過來抱住他，疑惑地仰望著他的臉：「你幹嘛打自己？是不是你不乖？」
喬影張臂環住她的身子，俯身將臉貼上她的臉頰，在她耳畔歎息道：「綾兒，如果你真的關心我，心疼我，就早點醒過來吧。」
「就算你要打我罵我，我都甘願。只要你能醒過來，變回正常的你，我怎樣都甘願。」
輕輕地低語聲在耳畔如深沉的情歌款款吟唱。
沐青綾伸展雙臂抱著喬影的勁腰，閉著眼睛不言不動。就像快要睡著了似地。喬影側頭去看她，注意到她的沉默，心中一動。
在美國初遇的綾兒，除了否認以外，還喜歡裝空氣。那時的她也是這麼沉默不語，裝鴕鳥裝得很自然自得。
那時候他會不擇手段逼她脫下鴕鳥皮，逼她承認，不承認也要默認。可是現在他卻不能用那些極端方法。但是……
「綾兒，累了嗎？我們躺到床上去說話好不好？」喬影目光一轉，便有了決定。他不會用極端方法，但還是可以稍微用些花招的。
「好呀，正是有點睏了。」沐青綾自他懷中站直了身子，轉身就要往自己的房間走去。但她才走出一步，就被一雙大手勾住，被抱著朝另一張床走去。
大紅的喜床。
「你幹嘛？我要睡自己的床！」沐青綾立刻尖叫起來，有些不高興地回頭瞪喬影。
喬影呵呵笑了起來，一臉曖昧地提醒她：「老婆，你忘了你昨天已經嫁給我了嗎？你現在是我的老婆，當然要跟我睡在這邊了。」
又不是沒睡過，哪來的排斥理由呀？
沐青綾被他提醒，果然閉了嘴巴，也不再掙扎。她記得自己確實當過新娘子。
喬影拿起遙控器將室內的溫度調高了些，迅速脫了兩個人的外衣鑽進了被窩裡。他將她摟進懷抱裡，開始用溫柔的聲音講述他們年輕時的故事。
他跟她說他們的第一次見面，她的彆扭，他的霸道。他跟她說那些年他們在同一個屋簷下的生活點滴。
他跟她說他們的初吻，他們從什麼時候開始正式談戀愛，他十八歲的那夜她是如何鑽進他的被窩的。
那些青蔥的歲月是那麼的幸福，那些朦朧的情感是那麼的甜蜜。
自遇見她的那一天開始，十五年來的點點滴滴，眷戀、相思、惆悵，沒一刻忘記。
所以在美國重逢的那夜，在路邊上，他一眼就認出了她，即使只有一個背影，他也準確地叫出了她的名字。
他用溫柔多情的聲音款款訴說著，不急不慢，不慍不火，時間在他們之間也彷彿變得輕柔溫暖起來，不再受外界的干擾。
三個小時過去，他講得有些口渴，才講到他們剛剛重逢時，講到她腳崴了，他送她去醫院搽藥。還沒回到家。
他喃喃地低語著，口乾了，喉嚨有些不舒服，便探頭四下裡找了找，想起房間裡根本沒有放飲水機。
這段時間沒住在這裡，原來放在這兒的飲水機抱到一樓去了。
他轉回頭，想和綾兒說一聲，他到樓下去倒杯水上來。目光轉動間，卻驚見她竟然閉著眼睛似睡著了一般。
「綾兒？」
「綾兒！你怎麼可以這樣！」
他喚了她兩聲，卻發現她連眉梢都沒動一下，頓時無語了。敢情他講了半天他們過去的故事，她卻當催眠曲了？
就算是傻綾兒，也不會這麼安靜地睡著吧……
以前他會講一些綾兒在家裡時的生活片斷，主要是為了助長她的記憶恢復能力，為了避免她情緒起伏太大，會不高興甚至情緒激動，關於美國的那些事情，他是能不說就不說的。
如果她不問，他是半個字也不會說。要說也是盡量說到她變成六歲以後發生的事情。談論這些她記得的東西，還是很輕鬆的。
今天會那麼完整地講述，是因為她自昨天以來的種種變化。看著已在清醒邊緣徘徊的人兒，他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