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３１５章 翻牆的不一定是賊，也可能是爹地 文 / 白羽鳳麟
花園裡有花有樹，有花道小徑，也有可以溜馬的馬道。從後院的馬廄出來，可以在中庭、花園、前庭都彎子。
此時已是六點左右，雖然外面夕陽無限好，卻已是冬天的黃昏，陽光絢麗卻不夠溫暖，風也是涼涼的。
在這種天氣裡騎在馬上跑總是會冷的呀。
他們通過花園小徑走向樹蔭深處，想抄馬道去後院。聽到奶奶在後面的高喊聲，不由高聲回道：「奶奶，不用擔心啦，就騎一會兒，不會冷的啦。」
幾個人嘻嘻哈哈地走了沒一會兒，就見到一道黑影突然躍上牆頭，他們剛驚呼出聲，那黑影已翻牆而去。
「媽咪！」韓小帥大叫著衝過去。沐青綾站在圍牆下面，正仰望著牆頭，有些悵然若失的模樣。聽到帥寶貝的聲音，她回過頭來，神情有些恍惚。
「媽咪，你怎麼在這裡？很危險知道嗎？」韓小帥一把抱住沐青綾，有些驚嚇地說。他剛才是眼花了嗎？居然看到有人翻牆。
如果這人是個賊，而他的媽咪又一個人在這裡……嚇得他出了一身冷汗。
「不危險呀，寶貝你怕什麼呀？」沐青綾拍拍兒子的頭，有些不滿地抱怨起來，「都是你啦，你把哥哥嚇跑了。人家還有話沒和他說完呢。」
哥哥？
韓小帥鬆了手，抬頭望著媽咪，又望向牆頭。
原來，翻牆的不一定是賊，也可能是爹地。
一想到爹地居然偷跑進來找媽咪，他心裡頓時很無語，到底是他做得太過火了，還是爹地做得太過份了？
「喬先生，在學校裡，你可以說那不是喬家的範圍，不算違反約定，可現在我們都親眼看到你在喬家翻圍牆呢。而且我媽咪也可以憑證，剛才出去的人就是你，你還有什麼話說？」
「耍賴的人我見多了，就沒還過像你這麼耍賴的！」
韓小帥雙手叉腰，望著剛才喬影翻牆出去的那處牆頭，揚起小嗓子，開始隔空喊話。他想，臭爹地剛翻出去，心裡肯定還惦著這裡的情況，不會馬上離開的。
唐默身子晃了一下，終是忍住沒有踏上一步。喬家的圍牆雖然不矮，但卻難不到他和逍遙，只是現在是少爺父子的問題，他不方便出頭。
他這麼一猶豫，就見到一顆腦袋突然出現在牆頭上。
眨眼之間，喬影便坐在了圍牆上。
「噢，哥哥好厲害，綾兒也要上去。」沐青綾原本有些不開心，一見到喬影又回來了，頓時高興地拍掌歡呼，向前走了兩步，張開雙臂想要喬影也抱她上去坐著。
「綾兒聽話，女孩子爬牆不好看。」喬影折回來是要反駁臭小子的話，現在卻只能先哄老婆。
「為什麼女孩子不可以上去，男孩子就可以？」沐青綾不理解，有些生氣。
喬影壞壞地一笑，解釋：「因為女孩子爬牆是出軌，難道你不要哥哥了嗎？」
「要呀，人家不出軌。」沐青綾連忙搖頭。現在的她並不明白出軌的意思，只是本能的表白心意。
「嗯。那男孩子爬牆是給喜歡的女孩送花。」喬影哈哈一笑，突然從口袋裡摸出一朵紅艷艷的茶花來，「綾兒把兩隻手掌拿出來，攤開，平放。嗯，好，閉上眼睛。」
沐青綾依言照做。幾秒鐘後，就聽到喬影說睜開眼睛。她眼睛一睜開，頓時高興地大叫起來：「花呀，好漂亮的花呀，哥哥送綾兒的花。」
「……」所有人都知道是那人送給她的花好不好。她閉著眼睛沒看見，他們可是兩眼看得很清楚，那花是喬影坐在牆頭跟擲飛標似的直擲而來，然後落在她攤開的掌心裡。
「謝謝哥哥。那你送完花了，現在可以下來了嗎？」沐青綾手中拿著那朵碗口大的紅茶花，笑得俏臉嫣紅，望著牆頭的目光裡也亮閃閃的。
韓小帥在一旁看得直生悶氣。他就說臭爹地怎麼可以光明正大的違約，敢情是吃定了媽咪會罩著他呢。
喬影微微笑著，沒有回答綾兒的問題。
剛才他聽到偏廳那邊傳來的聲音，知道老媽是在向他示警，而他跟著聽到兒子的聲音，情急之中只好趕緊哄著老婆趕緊回屋，他就翻牆走了。
一跳下牆，就注意到離圍牆不遠的綠化帶上種著一米多高的茶花樹，有幾個品種可以觀賞。而只有這朵開得最艷最好，讓人想起雍容明艷的紅牡丹。
他心裡一動，便伸手摘了下來，去掉幾片葉子，只剩下離花最近的那兩片樹葉，便小心裝進西裝口袋裡。
他知道，他沒有哄好綾兒就突然跑走，她一定會不開心。再加上他也擔心他走後綾兒會不會哭鬧，甚至也要爬牆。
所以他並沒有走遠，只是在牆根下站著呢。聽到兒子的隔空喊話後，明人也不打算做暗事的他立刻就蹭地一下又翻到了牆頭上。
不遠處至少有三個監控可以從正面和兩邊側面拍到他的行為。監控室裡的小區警衛看得直髮傻。十一爺在自家的圍牆上跳過來又翻過去，這是鬧哪樣啊？
還好是他自家的圍牆，他們就算看到，也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
不過，該寫的報告還是要交的，不然萬一上頭突然問起，你們的監控工作是怎麼做的？哪條制度規定了翻自家的牆，監控就不用記錄了？
那時，他們可不冤枉？
「綾兒，我送你花開不開心？」喬影見沐青綾一臉期望地望著他，忍不住一陣心酸。這是他家親親老婆呀，可是現在卻被他老媽和他兒子聯手拆散鴛鴦，真是憋屈。
「開心。」沐青綾沒想那麼多，一個多小時前，她正在花園裡曬太陽，就看到哥哥從圍牆上跳下來，陪她玩，她正好在想他。
「開心的話，就乖乖回廳裡去，晚上吃飯要乖乖的，不許挑食，不許少吃。看電視的時候要拿條毯子包住自己，要聽媽媽的話。」
喬影溫言哄著。沐青綾噘嘴，有些不想走。喬影又說：「綾兒聽話，記得我們的約定，秘密喲。」
他這麼一說，沐青綾眼前一亮，立刻點頭。又看了喬影一眼，竟是揮舞著手中的紅茶花，聽話地往偏廳去了。
「逍遙你陪我媽咪進去。」韓小帥忽然吩咐。逍遙立刻跟在沐青綾後面去了。
「好了，喬先生，橫在我們之間的女人已經走了，現在該你解釋解釋了。」韓小帥兩腳一張，雙手抱胸地仰望著牆頭，露出一臉囂張的表情。
這派頭，活像對付一個闖自家後院的小賊似的，叫人牙癢癢地直想咬他。
「臭小子，不孝子！」喬影恨恨地罵道。
「那也比耍無賴的老子強。」韓小帥立刻頂了回去。一個認錯沒誠意，約定還耍賴的老子，有什麼資格怪他不孝？
「老子怎麼耍賴了？」喬影哼了一聲，慢條斯理地把約定擺出來，「你說的是限定一個月內，不許我踏入喬家大門一步。可沒說，不許我翻牆進來。」
「告訴你，喬家大門我可是如約一步、兩步、半步都沒踏過。」喬影得意洋洋地解釋，態度也很囂張。
韓小帥低頭想著當時的約定內容：「以一個月為限，你不許踏入喬家大門一步。如果一個月後，媽咪仍堅持要和你在一起，那就讓你搬回來，如果媽咪不是那麼堅持非你不可，那就你和媽咪離婚。」
將整個約定內容在腦子裡再過一遍，他就忍不住撓牆了。天哪，瞧他都定的什麼內容呀。居然沒有一句約束得住這個狐狸的爹地。
充其量，就一條管用，那就是「不許爹地踏入喬家大門一步。」
難怪爹地剛才要說，他沒有踏入喬家大門一步、兩步、半步。就算他真的踏入兩步、半步，真要論起來，也不算違規呀。
何況還是爬牆？他走後門都可以大搖大擺進來了，只要不是大門一步，何須爬牆這麼辛苦？還有……他也可以將媽咪約到大門外去，他……
「上帝呀！」怎麼讓他犯這麼二的錯誤啊。
「早知道這樣，當初就不該阻止奶奶跟你劃清界限，應該讓她把你趕出喬家，讓你一邊哭去。」他手指著牆頭氣呼呼地說。
小臉蛋早已鼓得跟小包子似的，大眼更是瞪得跟荔枝似的。
還好早在逍遙跟沐青綾離開後，小夥伴們知道這對父子要談判了，也就各自散開，沒有圍在這裡看熱鬧，不然就以臭小子敢手指著老子這場面，就太傷喬影自尊了。
喬影此時確實不太高興。他索性跳下了牆頭，走到兒子面前，牽了兒子小手走到不遠處的小亭裡坐下。
「寶貝，我們再談一下吧。」他看著兒子，想要重新開啟雙方會談，「你應該知道，你的約定根本約束不了我了。可若真的約定到我，你覺得你媽咪會開心嗎？」
他說這話絕對不是炫耀的意思，而是事實。韓小帥心裡很清楚，所以兩條小眉毛情不自禁地扭在了一起。
喬影伸出右手拇指，輕輕揉上兒子眉心，揉開他擰到一塊的眉頭，望著他溫言道：「我們來分析一下現狀吧。」
「從美國出事到現在，也有幾個月過去了，爹地沒有信任你犯了錯，你又鬧彆扭又冷戰，還帶媽咪逃家，現在還配合奶奶要趕我走。」
「這些對我來說，都是很大的懲罰。你和你媽咪都是我的軟肋，而你已經善用了這點，一直在令我痛苦。這麼久了，也夠了吧？」
他被臭小子氣到吐血的事可沒敢再提，怕又惹翻這只帶爪的小老虎。他現在只有一個心願，不是教育兒子是非，而是取得兒子原諒，讓這場父子間的世紀之戰早點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