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二十一章 經歷 文 / 楠夏
「放過我吧,就當是看在我當初陪了你這麼長時間的份上。」夏晴努力忍住快要湧到眼眶的淚水,心如刀絞般的疼痛。
路皓南額頭的青筋漸漸暴起來,冷靜地下床,一步步地接近夏晴,身後就是陽台,讓她無處躲藏,只能迎著他冰冷的目光,心底也漸漸被凍涼,他強有力的大手一把拽住她的胳膊,一個轉身就將她壓在床上,聲音冷到極點:「惹了麻煩就想走?你知道昨天你的那種行為能讓我損失多少嗎?」
「那你想要怎麼辦?」他的目光突然讓她有些不安,身子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反正我估計你現在也還不起,不如就多跟我睡幾次,我就算你抵了債,放心,我的價錢不會比其他的人低。」路皓南的臉上維持著一貫冷靜甚至風度翩翩的表情,說出的話卻如同利劍一樣狠狠地紮在她的心上。
「路皓南,你混蛋!」她掙扎著讓雙手得到解放,一個巴掌重重打在路皓南的臉上。
清脆的一聲響,讓兩個人都震了一下,連夏晴自己都沒有想到,她竟然敢打他,而且從自己的手開始發麻可以知道,用的力氣還不小。
路皓南也是一時間有點反應不過來,這個女人竟然敢打他?
但是他很快就反應過來,抓住她的手:「我的臉可是很值錢的,不過我不怪你,不如就用你這一巴掌再換一次吧。」
說完就俯身下來,緊緊地壓制著她強烈抵抗的身子,狂亂的激情,沒有快感,只有眼淚和痛苦。她漸漸地失去意識,最後連知覺都沒有了,彷彿陷入了無盡的黑暗當中,四周都是一樣的,沒有一絲特殊的感覺,沒有一點可以指引方向的東西。
夏晴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在別墅裡了,勉強撐著身子坐起來才發現頭沉得厲害,渾身都是疼的,想要下床卻發現腳軟得根本就站不起來,渾身上下沒有一點舒服的地方。
大概是聽到屋子裡的動靜,臥室的門很快被打開,春閣走進來,看到她已經起身,急忙匆匆地過來扶住她。
「先別亂動,快躺下,你還發著燒呢。」春閣將她扶回床上,蓋上被子。
發燒?她怎麼會又發燒了?
「我就說,這麼冷的天怎麼能穿這麼少的衣服去外面?這下好了,上次的傷寒還沒有徹底好,又反覆了,這下就不好治了。」春閣絮絮地抱怨著,「路先生也真是的,不知道照顧好你,也不知道給你帶個衣服,回來的時候一看你就是明顯不舒服,他也不說什麼,轉身就走了……」
夏晴笑笑,路皓南是徹底地怒了吧,自己這麼得罪了市長的女兒,他現在一定掐死她的心都有,還說什麼心疼。
只是,聽到春閣說他明知道她生病還一句話都沒有說就走了,她的心裡還是隱隱有了失望。
有些東西是不能期望的,這她懂,可是人本來就是犯賤的動物,否則哪裡來的這麼多傷心事。越是危險,越想靠近一探究竟,結果最後被咬的還是自己。
「我要離開……」夏晴忽然掀起自己身上的被子,匆匆地往外面走著。
「不行,晴晴姐。」春閣擋住她,著急地說,「你不能走,你走了路先生一定會怪我的。」
夏晴看著她,眼中很快升上一股淚水,她的膝蓋一軟,重重地跪在地上,膝蓋上的骨頭砸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尖銳的疼痛很快遍佈全身,但是她此刻已經完全顧不上了。淚水順勢衝出來,沿著她的下巴一滴滴地掉在潔白的地板上。
「我求求你了,春閣,你這麼聰明,肯定也知道我和路皓南的關係,他不愛我,只是把我當做一個玩具,可是我不能就這麼下去,我要有我的人生,他不能給我安定,你一定能明白的是不是?你放我走吧……」她說得語無倫次,但是從骨子裡散發出來的那種傷心卻是讓人輕易地能感受到。
春閣也跟著她跪在地上,受到她的感染,也開始流淚:「晴晴姐,你不要這樣,我真的不能做主,我也是要靠著這筆錢過活的啊,不是你一個人在做身不由己的事情啊,我覺得你和路先生一定是有什麼誤會才會這樣的,有什麼你們好好交流啊。」
忽然就洩了氣,任由自己癱軟在地上,夏晴感覺自己此刻一定非常狼狽,頭髮被淚水粘在臉上,衣服也胡亂地穿著,頭髮亂成一堆。
她這輩子只有在路皓南身邊時才會這麼狼狽,因為路皓南最狠,最知道她的軟肋在哪裡,並且會很有技巧地戳痛它們。
他就知道自己一定會心軟不捨得為難春閣,他就知道她一定不能逃脫他所有的設計。
只要在他知道的範圍之內,她永遠都要受著控制,永遠都只能被擺佈。
一直和春閣對著坐在地上,不知道過去多久,夏晴感覺自己的眼淚都快哭干了,干了的臉頰因為緊繃有些疼。但是她連去揉一揉的力氣都沒有。
「晴晴姐,快起來吧。」春閣感覺她都發洩完之後才伸手扶她,將自己全部的重量都壓在春閣的胳膊上,夏晴真的是一點力氣也沒有了,任由被放在床上,再被春閣用被子緊緊裹住。
明明是在屋子裡,暖氣很足,身上也圍著被子,但是她仍然覺得冷,一股股地寒意從身體最深處漸漸往外擴散,讓她不受控制地打著哆嗦,牙齒來回地上下碰撞著。
雙手緊緊地攥著被子的一角,夏晴感覺自己快要窒息了。
「把這個薑湯喝了吧。」春閣遞過來一個精緻的碗,純白色的碗底襯著淡黃色的薑湯,上面還有幾根碧綠的蔥花,散發出一種特別的香味,但是夏晴此刻真的什麼都吃不下去,對著春閣搖搖頭。
「這樣吧,晴晴姐,我給你講講我的事情吧。」春閣放下碗,忽然一臉嚴肅地看著夏晴說道。
「好啊。」夏晴點點頭。
「我家住在山區的一個小村子裡,裡面封建又落後。但是我父母卻是唯一一對自由戀愛的成功者,我媽媽原來是一個城市裡的千金小姐,後來看上我爸爸的誠實忠厚不顧所有人的勸阻嫁給我爸爸,」
「沒有過去多久就有了我和弟弟,爸爸很能幹,我家的生活比其他人家的好得多,我有一個絕對幸福的童年,」
「後來有一年,媽媽回娘家,一直都沒有回來,爸爸以為是出了什麼事情,趕去媽媽的家裡看,才知道她和其他的男人已經結婚了,爸爸只好偷偷摸摸地在沒人的時候攔住了媽媽,結果她告訴我爸爸過夠了窮日子,」
「爸爸是個很實在的人,結果一個人悶不吭聲地回了家,我和弟弟問媽媽的事情他都不回答,但是無數次,我都看見他在晚上抱著媽媽的照片哭,」
「他從那以後再沒有了工作的動力,每天只是借酒澆愁,我那時候就不得不輟學,好讓弟弟接著上學,」
「後來爸爸因為喝酒太多去世了,臨走的時候哭著告訴我一定要好好供應弟弟上學,讓他找到媽媽,問她當初為什麼離開,」
「但是我們到今天也沒有想過去找我媽。說這些話不是說我爸爸有多癡情,相反地,我覺得他的結果是應該的,世界永遠和人期望的不一樣,每個人都有不由己的事情,能改變就是成功的。」
春閣的眼睛裡有閃閃的淚光,但是更多的是堅毅:「就像我為了弟弟輟學,身不由己但是從來不絕望。」
夏晴不知道她還會有這樣的經歷,或許對於外人來說這些看起來很平常,但是只有經歷的人才知道它的痛苦之處。
夜幕漸漸降臨,遮擋住世人的目光,那些不為人知的痛苦在深夜裡翻滾著,咆哮著,糾結著,帶給生存在這當中的人類無盡的痛苦…….
懷裡抱著軟軟的楠楠,夏晴呆呆地坐在床上,身旁放著的飯菜只動了一點,已經完全涼透,微弱的床頭燈散發出虛弱的光芒,將她的臉籠罩起來,顯得更加的不真實。
楠楠彷彿也受到她的影響,懶懶地伏在她的腿上,任由夏晴的手無意識地來回撫摸著它。
不用試也知道,此刻臥室的門一定是鎖著的,現在她就和豢養的寵物沒有什麼區別,沒有什麼自由,就等著主人來臨幸。
不知不覺就坐了一夜,直到天明實在沒有什麼精神她才躺下,睡熟的時候春閣悄悄推門進來,看到桌子上放著的飯菜輕輕歎口氣,這樣下去怎麼得了?
俯身探了探夏晴額頭的溫度,劇烈的灼燙感嚇了她一跳,慌慌張張地推夏晴,結果是一點反應也沒有。
春閣立刻有了不好的感覺,連忙下樓去給路皓南打電話,此時的路皓南正在開會,眾多部門的經理都戰戰兢兢地坐在椅子上,腳都朝著門口的方向準備著隨時逃跑,總裁的氣場真的是太強了,要是一不小心說錯話,就不要活了……嗚嗚嗚……到底是誰惹了這個黑面神啊。
「總裁,您的電話…」一旁的小助理顫顫巍巍地遞過他的手機,看著上面的名字,他的神情變了變,迅速地接起來,眉頭越來越緊,下面坐著的人汗毛都豎起來了,這下估計真的要死了……
「我馬上回去,嗯。」路皓南最後終於回答一句,空氣裡的緊張立刻如同被戳破的氣球一樣鬆下來,暴龍終於要走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