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八章 師仇必報 文 / 文正天下
「萬勝！萬勝！」精靈大軍黯然撤退，八旗軍團和近衛軍團歡聲雷動，所有人都是目含崇拜的望著那個周大帥。就是這個男人，率領著自己等人從萬軍之中突圍而出，期間更是兩占望海城、火焚精靈艦隊、攻克中越城，一樁樁一件件讓所有官兵對周義都是心服口服。
揮手致意，周義頗有點想如前世大人物一般，邊揮著手邊說道：「同志們好！同志們辛苦啦！」越想越覺著有趣時，漫川關的城門打開。從中走出幾人，周義的目光頓時一凝。
「周義，你可知罪，擅自放走精靈大人物，該當何罪！」鄭泰鴻這廝一見面就喝問起來，把周義都給說愣住。
要不要這麼無恥，自己等人都還沒有追究他們陷害友軍，擅自脫逃的罪名，他倒好，居然倒打一耙。
「鄭泰鴻！你放肆！孤倒要好好問問你，為何分兵之時說好你們牽制希克斯，最後卻擅自退兵！陷孤於絕境，你們是要造反麼！」趙牧驅馬奔前來，抽出戰刀一指鄭泰鴻呵斥。
「殿下，退兵之令乃是本帥所下！分兵之時本說好由殿下和周義後路突襲，為何希克斯舉全軍之力圍攻我軍，你們沒有出現！再者，當初這周義所傳軍情只有希克斯殘軍，為何最後出現近百萬大軍！是不是這周義假傳軍情？」恭浩上前一步擋住趙牧，抬頭直視著他。
「好了好了，殿下能夠全軍而退，已是皆大歡喜，何必鬧得如此僵局呢！」聞嘉看著周義和趙牧全身而退，心裡一直吊著的擔憂頓時放下，此時見兩方針鋒相對趕緊上前打起圓場。
「哼！」恭浩早已接到洛京指令，雖然和周義已經撕破臉，卻也不敢此時加害於他。但是為防周義和趙牧拿著前事糾纏不休，鄭泰鴻才搶先發難，他才上前將水攪渾。
「可是……」
「殿下，此事不要再說！」趙牧本還要說下去，周義趕緊出聲阻攔。這件事中本就有許多巧合，比如誰也不知道精靈第二批登陸軍隊如此快就上岸，比如精靈皇儲突然出現等等。若是糾纏下去，根本就是一本糊塗賬。趙牧可以指責恭浩等人擅自退兵，恭浩也可以說明敵軍勢大苦不能敵，還能反咬周義謊報軍情！
「哼！」趙牧冷哼一聲，他可以不管聞嘉的話，周義的話卻是不能不聽。
「好了好了，殿下，請入關吧！」聞嘉笑瞇瞇的伸手一讓，恭請趙牧等人入關。恭浩和鄭泰鴻冷著臉站在一邊等待，趙牧是大皇子，亦是太子，還是此次南援大軍的主帥，面上的尊重還是必須的。
「皇甫元帥呢？為何沒見到他來迎候？」突然間趙牧想起沒見到皇甫樂聖，頓住馬步，轉頭問起聞嘉。聞嘉笑意一收，轉臉瞧向恭浩和鄭泰鴻二人。
「聞帥看我等幹嘛！皇甫樂聖之死可跟我們沒有關係！」見聞嘉望著自己等人，鄭泰鴻羞惱的開口說道。
「轟！」如同晴天霹靂，周義傻了，皇甫老師死了！？這怎麼可能？老師的武道修為如此之高，世間又有何人能夠殺害老師。
「什麼？鄭泰鴻，你說什麼！」趙牧情緒突然失控，翻身下馬朝著鄭泰鴻走去，一把抓住他的衣領尖聲追問。
「呃，皇甫樂聖確實死了，而且第九軍團旗團長以上軍官全部死了！」猝不及防之下，再加上趙牧的身份，鄭泰鴻並沒有掙脫，而是鎮靜的將事實說出。
趙牧捏住他衣領的手為之一鬆，神情猙獰，突然轉頭望著聞嘉問道：「聞嘉，說，孤要知道皇甫元帥到底是怎麼死的！」
「殿下，皇甫元帥是在視察第七軍團整訓時被人襲殺，接著樂成、燕俊俠、彭越等上下上百位將官均死於非命！」聞嘉內心叫苦不迭，怎麼讓自己來解釋啊！這鮮於德豈是好相與的，可這個周義乃是掌院青睞之人，也不好糊弄啊！想到這裡，他的目光忍不住瞧向周義，只見周義坐在馬上臉色木然，似乎還沒有從這驚天噩耗中清醒。
皇甫樂聖乃是他武道上的師父，這周義還真是至情至性，難怪孟掌院和姜掌院如此看重於他！若是僅有氣卻無人品，那也是萬萬不能栽培！
「何人所為？可查清？」趙牧緊緊盯著聞嘉，恭浩和鄭泰鴻向來對自己不算感冒，自己不可能問出什麼。
「回稟殿下，所有人的死因都一般無二，外表無任何損傷，內裡的臟腑卻被震碎。具體何人所為，我確實不知！」聞嘉想了想，還是不敢說出實情，只是將情況道出。
「駕！」周義沒有開口，醒悟過來後驅馬直奔城北而去，八旗都統緊緊跟上不敢稍離。
「周大哥！」趙牧一見周義的異狀，顧不得再同三人廢話，翻身上馬急急追趕。八旗軍團和近衛軍團亦是跟在後面轟隆隆的開進城內，如今皇甫樂聖不在，城中一切都未可知，兩軍將領豈敢稍離主帥片刻。
「唉！」聞嘉歎著氣，望著大軍入城，站在那裡也不動彈。
「聞元帥，識時務者為俊傑！」恭浩抱著雙手站在那裡，冷冷的朝聞嘉說話。後者回頭飽含深意的望了一眼，自然知道他們清楚自己對一切都知曉。
第九軍團如今群龍無首，在下級軍官的率領下倒也沒出亂子，該訓練的繼續訓練，該值守的繼續值守。軍團長莫名遇害，朝廷自然會主持公道。可是朝中宣旨官到來許久，每日只是待在軍團部哪裡也不去，即便是恭浩和鄭泰鴻來見也是不見，期間只見過聞嘉一面，到底說了些什麼大家也都不知道。
看這個樣子，怕是宣旨官在等大皇子和周大人吧！所有的官兵都在猜測宣旨官的用意！
「周大人回來啦！周大人回來啦！」往日死寂的軍營頓時熱鬧起來，只見八旗軍團高高的帥旗飄揚，周義的身影出現在軍營之外。
「周大人，您可回來啦！大帥死了，燕師團長和彭師團長也死了，咱們第九軍團眼下的境況，唉……」一群軍官圍了過來，當先一人立馬開言說道。
「大帥遺體在哪裡？」沒等周義說話，武士營指揮使雷凱就急吼吼的問道。
「眼下天氣漸漸變暖，屬下人等商議著聞嘉元帥查看後就裝殮下葬了！」看到雷凱問話，那人趕緊回答道。
「帶路！」周義面色木然，冷冷地說道，話語簡單到極點。當日在望海城突然心悸，就已經知道肯定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情，只是萬萬沒想到會是如此驚天噩耗。他現在的心情已經沮喪至極，實在沒有心情寒暄，就是對聞嘉也是不聞不問。
出北門，行至連雲山脈，一座巍峨的青山腳下，坐落著百餘座新墳，當中一座修建的尤為高大。秦嶺帝國講究入土為安，軍中+將帥陣亡一般只要是在帝國領土上都是就地下葬，取意生為帝國護土、死為帝國鎮疆。
周義早早下馬，腳步跌跌撞撞的來到墓前，只見墓碑上大大刻著幾行大字，「故秦嶺帝國太子太傅、平南大元帥、第九軍團長皇甫諱樂聖公之墓」。
跪在地上，手指輕輕撫著石碑，周義淚如雨下，黑龍巢穴前那道英武的身影，帶著自己在連雲山脈日夜趕路，急急趕往月部救援自己還有許多許多敦敦教誨的音容笑貌一起湧上心頭。他突然感覺有一絲生命不能承受之重，壓迫的自己無法喘息。
「師父……」嘶聲力竭的朝天高呼，悲慼的聲音聞者心驚見者落淚。雷凱趴伏在地上嚎啕大哭，幾十歲的男兒大丈夫哭的如同小孩一般。誰說男人無淚，只是未到傷心處罷了。
「老師、老師！」趙牧急匆匆地從後面而來，看到墓碑前的幾人，兩行熱淚滾下，連撲帶爬的跑到墓碑前跪下，一頭紮在地上痛哭哀嚎起來。
第九軍團的官兵、八旗軍團、半精靈幾位郡王和八位都統、近衛軍團的幾位師團級將官紛紛趕到，從墓碑處到一直蔓延到山外，密密麻麻的人群全部跪趴在地，哭聲震天！
「痛哭三軍具縞素，聲震四野天地驚。青山有幸埋忠骨，不忘犧牲為國殉！」周義一抹眼淚，站起身來，全力溝通聖道，大聲朗誦祭詩。這是第一次他有感而發，天空中頓時雲層蝟集層層疊壓，聖道雷霆轟鳴。因他詩詞中的哀意和正氣，聖道有感，天地同悲，空中開始下起血雨，滴落在四野當中天地一片血色。
皇甫樂聖一生都在為帝國奔波，盡心竭力，北御獸人南征各族，算是為國盡忠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念及老師勤修武道，卻被聖道修士所鄙夷，周義的心中悲意更甚。
「老師，弟子明白您其實並不敵視道，不過是帝國聖道修士不當人子，不值當您尊重！弟子立誓，生前不能讓帝國士子敬仰您，死後我必要全天下的士子記住您！要讓全天下的士子都來祭拜您！」心中思及皇甫樂聖的遺憾，周義在心中默默發誓，生不能被人士子認可，死也要極盡哀榮！
「聖道在上，無論是誰！膽敢加害皇甫老師，就是周義的生死之敵！吾誓殺之！」周義唰的一下抽出戰刀，朝著天空中的聖道立誓！
「膽敢加害皇甫大帥，就是半精靈八部的生死之仇！吾等誓殺之！」唰唰唰的一片抽刀之聲，在幾位郡王和八旗都統的帶領下，十多萬半精靈齊聲高喝。
「吾等誓殺之！」趙牧和近衛軍團、第九軍團的眾人也是擦乾淚站起身來抽刀立誓。
整個陵園範圍內，喊殺聲震天，殺氣四溢，即便是遠在漫川關的恭浩和鄭泰鴻也是心有所感，脖頸發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