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四章 爾等不過如此 文 / 文正天下
「挽弓當挽強，用箭當用長。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激昂的聲音從神機營中響起，所有的將士都是一臉悲憤的傾盡全力溝通聖道。
一張張聖力凝聚的巨大長弓在空中出現，一枚枚閃爍著森寒光芒的青色或是淡青色巨箭遙指著樂正等人。樂正臉色微微有些波瀾，不是因為這些巨弓，而是因為聽到從未聽過的戰詩。
來到漫川關後，他對於周義鬥酒百篇戰詩的事情也有所聞，不過只是當個笑話來聽。在他看來，這些沒見過世面的第七、九軍團將士，不過是把周義神化了而已。估計周義不過寫些打油詩，誰也不可能百篇戰詩篇篇經典，除非是聖人出現。
可是，眼前這些人吟誦的戰詩，不僅自己從來沒聽過，而且其中蘊含的才氣和磅礡的聖道之力讓人心驚。若是此詩就是周義所作，那周義此人著實可怕。
「陣！」樂正輕喝一聲，聖道回應，紅色的聖力籠罩住兵院一行人。
成百上千支聖力箭矢擊打在紅色光罩上激起點點漣漪，根本無法突破防禦。九字聖言的威力可見一斑，絕不是戰詩可以抗衡的。九字聖言據說乃是聖人所作，可惜聖道山上並無這名聖人的石碑，所以多數人並不認為如此。只是將九字聖言歸結在聖道之上，應該是聖道所生。
傾盡全力還是無法撼動樂正等人，神機營諸人面色灰敗，心沉到谷底。聖院弟子果真底蘊強大，九字聖言有師門講授，一個「陣」字將其中防禦之道理解通透。舉重若輕間，就讓上千名秀才舉人鎩羽而歸。
「哈哈，螻蟻就是螻蟻，莫以為學了點聖道皮毛，就當自己是聖道門人！我今日就要讓你們知道，給皇甫樂聖當爪牙的下場！」樂正身旁那名士長聲大笑，然後大步走出樂正的防禦圈。
「屠蠻殺夷皆自在，聖人回顧不相怪。誅戮鷹犬謝天下，殺氣滿堂觀者駭。」他嘴裡大聲吟誦著戰詩，一把淡紅色的斬馬刀在空中出現，帶著凜冽的殺伐之氣朝神機營將士揮去。這傢伙赫然也是一個聖道進士，只是可能剛剛通過考核，聖力之色還是淡紅色。
看著這把斬馬刀當空斬下，神機營眾人面露絕望之色，可沒有一人有後悔的想法，只是覺得很是屈辱。沒有師承的落魄士子，比起這些聖院的天之驕子確實差距太大。自己等人好不容易尋得明師，卻沒想到無福消受。若是能早些遇到老師，或許自己等人的命運會大不相同吧！
雖然心情於神機營不一樣，但是樂正也對這傢伙的狠辣頭疼，一旦鬧出人命，皇甫樂聖豈能善罷甘休！雖然不是自己下的令，可畢竟是自己帶人來的，真是不省心啊！
「你找死！」千鈞一髮之刻，周義終於趕到。看著空中那把要命的紅色斬馬刀，他兩眼瞬間通紅。原以為這些傢伙不過是來挑釁故意羞辱自己，沒想到居然喪心病狂到如此程度，竟然對著帝國同袍痛下辣手。
鼓起北冥真氣，周義的身形從圍著的八旗士兵中衝出，幾個縱身來到當場。滿心憤怒的他，揚起巴掌朝著那名兵院士臉上就招呼過去。
「啪……」自信滿滿走出防禦圈，全力催動紅色聖力斬馬刀的他哪裡會想到周義聲到人到，措不及防下結結實實的挨了一巴掌。周義這一巴掌是含憤出手，其中的力道之大，可不是相對孱弱的聖院士可以承受。這傢伙被一巴掌直接扇飛，嘴裡吐出一口鮮血，內裡還夾雜著不少牙齒。左邊面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腫起，在所有人目瞪口呆之中重重的摔在地上。
「你……你……」這傢伙實力倒是不賴，躺在地上還硬撐著一手指著周義，嘴裡嘟囔不清。感受著左臉頰的腫脹，終於反應自己遭了什麼樣的羞辱，氣血上湧下兩眼一翻乾脆暈過去拉倒。
這一巴掌其實周義已經手下留情，若是全力一掌下去，沒有聖力護體，就連帝國大學士也不敢挨周義一擊。他的力量已經遠遠脫離普通先天武者的程度，龍象之力豈是可以小覷的。
「你就是周義！？」樂正揮揮手讓手下去將人抬回來，對著周義問道。
「哼！不錯，本官就是周義！爾等竟敢在軍中毆鬥，妄下殺手，挑動友軍衝突！到底是何居心？！嗯！！！」周義可不是善茬，這些人肯定是鄭泰鴻指使來找自己麻煩。既然如此，那就上場給他們扣上一頂擾亂軍營、禍亂軍心的大罪再說。哼哼，小樣兒，敢來欺負我的人，我倒是要讓你知道知道馬王爺長了幾隻眼！
果然，平日裡專注於兵法研究，戰陣推演的樂正等人，哪裡會這些縱橫家的口舌如簧！面對周義扣下的大帽子，自個兒就亂了陣腳。這些罪名哪一條在軍中都夠得上斬首了，自己等人不過是來欺負欺負人的，可不能玩兒脫線啦！眾人看著暈倒在地的某人，臉色都有些難看。
「難道大名鼎鼎的八部安撫使周大人，就只會這種下三濫的偷襲，然後栽贓陷害嗎！還百詩同輝！？還不就是個卑賤的武者！」樂正在最初的慌亂後，調整思路，立馬反擊周義。剛剛周義救人情急，確實有些偷襲的嫌疑，不甚光彩。不過，他後面的話打擊面就有些大了，頗有地圖炮的感覺。
別說八旗將士，即便是跟著他們一起來的第四軍團將士也滿臉憤恨。聖道士看不起武者，眾所周知，可是如此大膽的直說出來，而且是在武者佔多數的軍隊中說出來。周義也不得不佩服樂正的勇氣，這廝也不怕日後在戰場上被武者下黑手。
「哼！武者是否卑賤不是你能定論的，武道之強也不是你能揣測的！至於這個倚強凌弱的小人，哼，仗著聖道進士的位欺辱位低者，而且心狠手辣，不仁之輩！既然你不仁就休怪本官不義！」將人打昏過去，周義心裡的一口惡氣消去不少，否則就不會有心情和樂正囉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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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武道與聖道孰強孰弱，無需我再多言，世人皆知！至於恃強凌弱之說，我可不敢苟同。聖道修為低，就要在上位者面前恭敬，對上位者保持下位者的順從，否則死不足惜！這是聖道秩序，你一個武者不懂也是正常！」樂正冷笑出聲，位高者本就俯視位低者，這才是聖道至理。這些神機營士大多都是秀才功名位，少數舉人也是上了歲數，體力不濟。在樂正眼中，他們都是聖道考核被淘汰的廢物。
「哈哈，原來這就是你們所謂的聖道秩序麼？若是這樣，那本官按照你所謂的聖道秩序來好好教教你們！」周義強忍住怒意聽完樂正嘴裡吐出的理論，大笑起來，言語反駁之間很少見的顯露出霸氣之色！
「臨」「兵」「斗」「者」「皆」「陣」乍聽周義囂張的話語，樂正不敢大意，六字聖言急速吐出。六道紅色聖力光輝在身體上逐一閃動，居然是單體加持。
這個傢伙不簡單啊！九字聖言掌握了六個，不過是進士功名位，堪稱恐怖。
「碧海長空連雲山，孤城遙望漫川關。黃沙百戰穿金甲，不破昆誓不還。」周義豪氣沖天大聲吟誦，第一次用詩溝通聖力作戰，這種感覺對他來講真的很新鮮。
冥冥中可以感覺到聖道似乎就在自己的頭頂，通過詩的立意溝通聖道，反饋回磅礡的聖力。眼前這傢伙一股腦加持如此多狀態，就是擔心自己如剛才那般仗著武道修為近身作戰。
哼哼，這回他可錯了！咱現在也是聖道進士位，大家實力差不多，雖然自己暫時還不會九字聖言的精髓，可勝在腦海裡有龐大的書道支持。比起底蘊，恐怕整個秦嶺帝國都無人能及。
周義的面前出現整整百名金甲武士，這些武士是由暗紅色的聖力構成，一眼就可以看出聖力質量遠勝於樂正。他們的原形來源於自己前世的記憶，大唐的陌刀隊可是絕對的強軍。可惜因為士兵的體力以及陌刀工藝限制，無法大規模裝備。現在這些聖力構成的金甲武士卻沒有這些限制，自己當然要選擇具現陌刀隊。
「唰……」這百名金甲武士面無表情的抽出陌刀，朝著樂正大踏步的前進，陌刀在地上拖行劃過一道道深痕。整齊的隊列，雖然百人卻讓樂正感覺自己面對的是千軍萬馬的衝擊。
「進士？！怎麼可能？不是說只是秀才麼？」樂正脖子上涼颼颼的，腦海裡實在轉不過彎。明明大帥說這周義只是個秀才，怎麼聖力卻是暗紅色，其中甚至還有淡淡的金色光輝！這是秀才能有的？！
「卡卡卡……」第一排的二十柄陌刀被掄起來狠狠劈到紅色光罩上，整個光罩發出磕牙的聲音，已經不堪重負。劈砍完後，這些金甲武士徑直來到樂正背後，再次掄刀。此時第二排的陌刀再次劈砍上來，這次整整四十柄陌刀的劈砍直接將光罩劈的碎裂消失。
「陣」字決被破，樂正尚未來得及吟誦新的戰詩，第三輪劈砍再次來到。整整六十柄陌刀的威勢，樂正一介人指揮使，哪裡實實在在的經歷如此險境，兩腿一軟歪倒在地，嘴裡嚷道：「饒命……」
刀鋒堪堪停在樂正的頭顱一寸之處，樂正恐懼的閉上雙眼，已經做好喪命的準備。良久，兩鬢上滴滴汗珠落下，預想中的聖力刀鋒沒有劃進自己的身體。他趕緊睜開眼睛，就看到周義來到自己面前，一把捏住前襟就將自己提了起來。他羞愧的望著周義，只見周義一臉傲然的緩緩開口。
「爾等也不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