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聖道文光 文 / 文正天下
帝國南方各郡氣候溫潤，極為適合農作物生長，像是萬象郡和百越郡更是如此。
這種溫潤的氣候下，糧食產量驚人，加之一些經濟作物大規模種植，讓南方各郡成為帝國最為重要的錢糧供給之地和人口最為密集的地區。
農業的發展和人口的集中也造就了這裡商業發達，水陸交通便利，升斗小民很容易找到生存路徑，衣食足而知禮儀，自然而然的道也相當昌盛，是帝國聖院重要的生源地。
臨近萬象郡的半精靈族聚居區，生存情況和帝國萬象郡大同小異，這些半精靈族人除開傳統的農業種植，農閒時節則是前往連雲山脈中狩獵獲取肉食，並將獵物的毛皮等物販賣給帝國商人獲取金幣，以此購買帝國特產。
同時，半精靈族的首飾等小工藝品製作在帝國也是名聲在外，繼承於精靈族的血統，讓半精靈族具有敏銳的審美能力和精巧的手工能力，每年都會有大量的商人慕名前來收購。這些手工業品主要掌握在各部首領和長老等人手中，為他們提供大量的財富。
但是因為避居山區，又是異族，帝國聖院並不招收其他種族。所以半精靈族的教事業就是一片荒漠，除開各部貴族能夠有機會找到些落魄人教授道，也僅限於識斷字。
真正的道典籍，就連那些落魄人也敝帚自珍，絕對不會擅自傳授給他們。
各部貴族中，如雲興等人就時常高價從商人手中走私帝國境內流通的書籍，他們對於帝國聖道的追捧和嚮往，是常人所無法理解的。
周義其實心裡清楚，這就是半精靈貴族為了讓帝國不再視他們為蠻荒野人，努力向明社會靠攏的一種追求。
所以他在提出可以教授各部首領子女的要求後，各部首領對此是大喜過望，趨之若鶩，恨不得將部族中優秀的子弟一股腦的塞到周義身前。
面對這種局面，周義也不得不做出限制，自己只招收有化功底的弟子。即便是這樣，八部首領也是一下子送來近一百名學生，看得周義直翻白眼。
每天上午周義要去城外八旗大營巡視新兵訓練的情況，下午則是檢查諸位記名弟子的字功底，晚上就回房間繼續修習內功。一連四五日過去，皇甫樂聖的第九軍團已經全部離開平蠻城地區，周義也檢查完所有弟子的功底，心中對如何教學有了些腹案。
這一日，周義閒適的在夜鶯城中走著，雲亦裳和月半萱二女跟在他的身邊，沿途看著半精靈族的民居。他們的審美觀融合了華族和精靈族的特點，有些類似於前世江南建築的風格，緊湊實用，精巧有餘，大氣不足。
這二女是雲興和月武硬塞到他身邊的，當日雲興一句「安撫使大人孤身一人，身邊只有許淮一名親兵，生活上難免無人照顧。正好小女雲亦裳一心嚮往帝國聖道，有心隨大人學習道，就讓小女隨侍左右吧！」，周義身邊就多了一名如花美眷。
月武一見雲興如此作為，多年交道豈能不知他心中所想，加上月半萱對周義頗有好感，自然是跟著效仿，言稱不能讓亦裳侄女一人受累，半萱和亦裳情同姐妹，自然該陪侍周義。於是，周義身邊又多一名美眷。
月半萱自從來到周義身邊，從周義對待雲亦裳的態度就知道他喜歡什麼樣的女子，自是收斂起平日的刁蠻，跟著雲亦裳後邊有樣學樣。只是如此壓制自己活潑的天性，非去裝靜，實在不是常人能忍受的，而且周義看著也累。
「半萱，你是什麼俏皮樣兒，我都知道，就不必學你亦裳姐姐那份恬靜。春蘭秋菊，各有所長，你還是活潑點兒好！」周義邊走著邊對強自忍著不四處觀望的月半萱說道，說著臉上還露出笑意。
月半萱睜大眼睛，仔細觀察周義的表情，似乎看出周義不是說反話和笑話，立即歡呼出聲，拉住雲亦裳的手四處觀望嘴上說個不停。
周義被這丫頭撒歡的樣子弄得哭笑不得，前世自己怎麼可能能享受到美女如此待遇，恐怕只有自己小心翼翼伺候還不見得能有美女給自己這個機會，哪像現在兩位美麗的異族少女隨侍左右，若不是周義未晉先天，不宜失了童子身，恐怕她們也是予取予求吧！
想著這些不健康的腦補畫面，周義嘴角露出一絲微笑，然後努力搖搖頭將這些畫面驅趕出去，繞著街道向以前的城主府，現在的安撫使府走去。這座府邸是夜部首領的，夜長尋接任首領之職後主動將府邸讓給周義居住，自己將原有的府邸改成了未來的郡王府。
三人回到府裡，周義徑直走到書房，準備將開課的教材書寫出來。月半萱去後廳準備午飯，雲亦裳則是跟著周義來到書房。
坐到書桌後，攤開面前的紙張。雲亦裳走到桌前靜靜的研磨，周義提起毛筆，沾上墨汁，腦中思索著第一次該教些什麼內容。
「儒家經典大多記敘聖人言行或是春秋戰國史書，道家學說又顯得太過晦澀，不是很適合這些初學者。看來我只能先找些名家章來教學。」周義心中想著，已經找到合適的章，提筆在紙上開始寫起來。
「古之學者必有師。師者，所以傳道受業解惑也。人非生而知之者，孰能無惑？惑而不從師，其為惑也，終不解矣。生乎吾前，其聞道也固先乎吾，吾從而師之；生乎吾後，其聞道也亦先乎吾，吾從而師之。……」
一篇韓愈的《師說》洒然出現在紙上，待在屋裡的兩人根本沒能察覺到，在外面的天空之上出現一片紅色的雲層漩渦，裡面陣陣雷霆正在顯露。夜鶯城裡的半精靈族人紛紛抬起頭，望向天空，詫異著為何冬日晴朗的天空出現此等異色。
「……是故弟子不必不如師，師不必賢於弟子。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如是而已。半精靈諸人，好道向聖學，卻無典籍習之。余嘉其族能行道，作師說以貽之。」雲亦裳癡癡的看著周義落在紙上俊的字跡，嘴裡不由念出聲來。
周義住筆，捻起章，輕輕吹了下。雲亦裳複雜的眼神望著周義，心中卻是更加癡迷他，「周大哥實乃大才，作此鼓勵我半精靈一族向學，一點也沒有帝國那些人對我們的鄙夷！」
周義看著雲亦裳望過來的那種癡癡的眼神，頓感有些吃不消，紅袖添香實乃古今中外讀書人夢想，更何況如此佳人含情脈脈的望著自己，眼中飽含的愛慕之意已經溢出。
「亦裳……」周義開口輕喚佳人芳名，可以話沒說完就被濃濃的雷霆聲打斷。
「轟隆隆……」一陣陣的雷霆在屋外天空中響起，就像是要將屋頂震碎。凝望著周義的雲亦裳也被嚇醒，匆匆走到窗前，推開窗戶，周義也緩緩走到窗前，二人伸出頭望向天空。
紅色的雷雲漩渦凝重如山，壓在夜鶯城的天空中，巨大的閃電一道道向著安撫使府方向劈落，又在半空中消散。
陣陣紅色的寶光透過雷雲漩渦照射向周義的書房，周義回過頭，隨著紅色寶光望去，只見那篇《師說》在寶光的包裹下從桌上無風飄起，懸浮在書桌上方。上面的個個墨字從紙張上隱隱浮現紅色光芒，就像活過來一般。
「這……這是聖道光，我寫的這篇章居然引動了聖道注意！」周義腦海中想到，直到又一道寶光從雲層中直射到他身上，一陣陣暖洋洋的能量注入他的身體，然後他感覺自己的精神似乎得到了某種昇華，至於具體是什麼，只能下次進入意識海問過紫衣才知曉了。
「周大哥，那是什麼？」雲亦裳雖然被眼睛的景象驚住，但從周義臉上舒服的表情就知道不是壞事。
「這是聖道光，我這篇《師說》引動了帝國聖道，所以聖道降下道之光將此鐫刻，以示鄭重。當然，我也得到了道之光的好處，雖然現在還不知道是什麼好處！」周義微笑看著她說道。
雲亦裳頓時驚喜莫名，為周義大才居然能夠在夜鶯城引動帝國聖道關注而欣喜。恬靜素的她，居然也如月半萱一樣不淡定了。
「周大哥，果然是大才，我也覺著你這篇章很有道理呢！這真是為我們半精靈族而寫麼？」
「當然，帝國聖院敝帚自珍，除華族外斷絕他族向道之心，殊為不智！我這篇《師說》不僅是為你們而寫，也是為所有嚮往道之人所寫，當然也是為你而寫！」周義可不是小白，在說出自己真實想法時，也適當的表達出自己對她的青睞。
「是麼？我也是很想隨周大哥你學哩！只是以前帝國聖院根本不收我們這些異族子弟，說是聖道乃華族瑰寶，只有華族方能入聖院，只有入聖院方能得聖道！
我等異族永世不可得享聖道福澤！」雲亦裳俏臉微紅，有些欲遮還羞的說道，說著聖院十分憤慨，只是對周義的那股情誼卻是怎麼也遮蓋不住。
「聖道之下，百家爭鳴！若想有所成，不在一人一家之言，在於博采眾長，兼容並蓄。道之廣博，不是帝國聖院那些井底之蛙能揣測的，你隨我學習道，以後自然能夠有所體味！」周義拿起被聖道光浸透過的章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