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六章 生而知之者 文 / 文正天下
「大帥，精靈帝國入侵，朝廷在南方局勢恐怕會糜爛！」平蠻城第九軍團指揮部大院中，周義陪著皇甫樂聖在院子中走著。
「唉，急報已經發往第七軍團和洛京，該做的都已經做了，也只能是盡人事聽天命！」皇甫樂聖眉頭緊鎖，他當日趕到月部時乍一聞這個驚天軍情，不敢怠慢。他立即派人將急報送往百越郡南越城第七軍團，同時將被俘的精靈奸細押送洛京。
但是精靈帝國籌謀已久，恐怕此次是來勢洶洶，第七軍團能不能阻止入侵者還是未知。
「已經十多天了，大帥千里急報，加上大皇子親自押送人犯進京，洛京也應該有所反應才是。」趙牧當日就被皇甫樂聖指派，帶著第九軍團的親兵營押送一干人犯進京獻俘。
「不說這個啦，半精靈族一事你處理的非常得當，我已經上表具呈你的功勞，想必朝廷自有封賞。」皇甫樂聖轉頭欣慰的看著自己收的這位便宜弟子，對周義的表現他是萬分滿意。
「若沒有老師大軍壓境，朝廷積威深重，半精靈各部也不會輕易就範。」周義謙遜的說道，如今的他經歷大夢千秋之後，顯得頗為沉穩，讓皇甫樂聖也是刮目相看。
「朝廷在邊疆地區雖然積威深重，大軍一到，叛亂各族各部紛紛被迅速鎮壓或是主動降服，但是時日一長，又是降而復叛。如此週而復始，朝廷現在也有些力不從心。如今這半精靈一族雖然是因上任安撫使處事不公而起事，但是帝國長期歧視他們，無良的貴族商人大肆抓奴販賣，這些才是根子所在。」皇甫樂聖語氣沉重的說著，接著望著周義問道：「你善於思考問題，胸中也有韜略，可有什麼辦法一勞永逸的解決半精靈一族事情麼？」
周義低下頭假裝思索，他其實也有想法，但是自己只是軍團參謀，這個方法卻是有些篡越的嫌疑。
「不要有顧忌，只不過是你我師徒二人私下商量罷了。」皇甫樂聖看出周義的猶豫，因此出言打消他的顧慮。
「老師，倒也有一法可試，只是不知道朝廷是否願意。」周義抬起頭說道。
「你說說！」皇甫樂聖現在更加欣喜，本來他並不認為周義可以想到什麼辦法解決此事，畢竟千年以來，這算是帝國與周邊各族間的痼疾。周義這個小年輕，又豈能馬上想到良策。他只是試探著問下罷了，誰想自己這個弟子居然真的有所想法。
「是，老師。我以為邊疆各族同朝廷間時聚時散，無非是因為朝廷其實一直沒有將他們置於有效管理之中，各族的依然是部族首領管事，這些人為了自己的利益才時而歸附朝廷，時而又叛。這種情況的根源就在於帝國沒有對邊疆各族一視同仁。」
「那你以為該如何呢？」周義所說皇甫樂聖確實也曾想過，但是沒有周義想的這麼透徹，他只是單純的認為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改土歸流和化融合！」周義一抱拳對著皇甫樂聖躬身道。
「你詳細說說！」皇甫樂聖十分詫異。
「改土歸流，顧名思義，就是要將各族自封的首領貴族改為由朝廷任命，條件成熟的部族要將土官改成朝廷實行的流官制。各族實權不再有那些世襲的族長掌握，而是掌握在朝廷任命的官員手中。條件不成熟的部族，帝國要支持他們建設固定的城鎮聚居點，給予一定程度的自治權，比如軍隊和外交權力掌握在朝廷手裡，但是給予那些族長部族的日常管理權。」這改土歸流其實是前世天朝明清時期對西南少數民族的政策，現在則被周義拿來套用。
「如此一來，各部實際上就納入了帝國的有效掌控之中，此策甚好！」皇甫樂聖一點就透。
「這樣其實只是從體制上控制這些種族，但是要想一勞永逸的讓他們跟帝國同心，還需化融合，或者說種族融合才對。」周義接著說道，改土歸流是強硬的方式控制，有時過剛易折。
「你繼續說！」皇甫樂聖越來越感興趣，剛剛那個改土歸流的計策就十分貼切，對周義所說的根本之法化融合他更加期待。
「種族融合包括三個方面，卻是需要長期堅持才能奏效。一是允許帝國華族同各族通婚，不僅是底層民眾之間，更可以鼓勵華族與各族貴族官員互相嫁娶，如此血脈交融，百年之後又何分彼此呢！
二是化同化，在各族中建立書院，將帝國先進的道和武道教給各族子弟，同時滲透忠君愛國的理念。如此一來，十年之後，各族年輕一代只知效忠帝國而不知種族之別，這些人一旦在各族中佔據主導，必將真正成為帝國子民。此策更加容易推行，各族對帝國武之道的嚮往，想必老師也是深有體會；
第三點就是不拘一格降人才，允許各族子弟加入帝國軍隊和官隊伍，對他們一視同仁，讓他們和帝國朝廷的利益一致，這些人自然會不遺餘力的維護帝國。也不須擔心他們參與進帝國軍隊和官系統之後尾大不掉，畢竟他們的人數遠遠少於華族，有能力任官為將的更在少數，根本動搖不了華族對帝國的掌控。」
周義說完，低頭不再言語，讓皇甫樂聖自己去好好思考其中利弊。
良久之後，皇甫樂聖眼含複雜的望著周義說道：「通婚尚可，其他二策卻是難矣！武道掌握在各大門派之手，道掌握在帝國各聖院之中，對帝國平民他們尚且敝帚自珍，何談教誨異族？難、難、難！」
周義此時卻是送了口氣，皇甫樂聖心中其實是支持自己的策略，只是帝國內部的頑固勢力讓他知道此事難行罷了。於是他終於說出自己的真實目的。
「老師，武道暫且不說，畢竟武道秘籍是各
大門派仗以立足的根本，我們手中也沒有合適的可以教導。但是，教一事卻並不難，帝國聖院不過都是各執自家一言，教授弟子推廣自家學說。道可並不只是他們掌握的那些，他們不願意教，我來教！」
「你？你說你來教？」皇甫樂聖眼中充滿了不信，雖然他知道自己這個弟子胸中自有溝壑。但是何為道，何為聖院？那是千百年來各派學說歷代先賢不斷的積累總結，才形成一派聖院，才構成一派道，這種底蘊可不是你會讀識字就能相比的。
「弟子不才，這些年自學，卻是也有些心得！」周義此時不再謙遜，反而一副當仁不讓的氣度。
他此時掌握的書道秘藏，相比帝國那些聖院是天壤之別，一方世界千萬年的積累，又豈是帝國聖院那些閉門造車、故步自封的所謂聖道弟子可比。他所欠缺的，不過是這些道知識沒有書寫出來，沒有傳揚出去，所以沒有溝通聖道，暫時無法利用聖道之力罷了。但是當他的道溝通聖道，這種道將碾壓所有聖院，掌控聖道之力，一點問題都沒有。
「哦，是麼？為師倒想聽聽你的道！為師一直不待見帝國聖院的那群書獃子，你可不要讓為師失望！」皇甫樂聖對周義此時表現出的自大有些不渝，所有這番話卻是有些不客氣了。
「我的道博采眾家之長，又有推陳出新，包含萬千！」周義豪氣萬丈的說道。
「無須自誇，既然包含眾家之長，你就說說你道中的兵學吧？」皇甫樂聖不客氣的打斷周義的豪言壯語。
「是，老師。那我為老師講述我總結出的兵法，請老師斧正。」周義也不反駁，而是侃侃而談道：
「兵法曰：兵者，國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
夫未戰而廟算勝者，得算多也；未戰而廟算不勝者，得算少也。多算勝，少算不勝，而況於無算乎！吾以此觀之，勝負見矣。」
一篇《孫子兵法》始計篇娓娓道出，語畢，晴空萬里的天邊傳來陣陣雷鳴之聲，這是東大陸之上聖道在回應這篇兵家絕學的誕生。
皇甫樂聖被兵法的玄妙和天空中的雷聲震得茫然，然後則是滿面凝重，凝視著周義說道：「這是你想出來的兵法？」
既然已經剽竊，自己又沒辦法解釋兵法來源，周義若無其事的說道：「是！」
「如你剛才所述，這兵法還有下麼？」皇甫樂聖接著問道，現在他已毫無輕視之心。
「這是《始計篇》，以下還有《作戰篇》、《謀攻篇》、《軍形篇》、《兵勢篇》等一十二篇。」
「實在是難以置信，只聽你詳述《始計篇》，就能知道此兵法當為經典，是集兵法之大成巨著。你如此年紀，能作出如此鴻篇巨著，委實讓人側目，這恐怕就是生而知之啊！」皇甫樂聖震驚了，他聽過生而知之者，但是一直以為這是傳說，現在周義這個活生生的例子站在自己面前，他才真正相信這個世界真的有生而知之者。
「老師，我平日喜歡思考這些，當不起老師謬讚！」周義聽到皇甫樂聖如此讚譽，也忍不住有些羞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