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345章 為民作主 文 / 天機變
東安村的雜姓多,現在東安村的村長和書記都不姓安,這也是東安村被西安村瞧不起的原因之一。讓一個不是安姓的人當了東安村的村長和書記,這對安家大院的所有安姓人而言,是一種無言的恥辱。
村裡現在都設兩委,一個村委一個d委,村委是村長負責制,d委自不用說是書記負責制。d管一切,村裡其實大大小小的事務,能最後一句話拍板的,是書記。
東安村的書記姓仇,名千尺,在東安村乃至整個安家大院都算是小有名氣之人。仇千尺不單是做人很會來事,而且頭腦活泛,經常能解決一些旁人解決不了的困難。而最為關鍵的是,聽說仇千尺在市裡有門子,手眼通天的很。
安嫣然提起仇千尺,便像是有著莫大仇恨似的咬牙切齒,雙眼噴火。
「姓仇的將我們全村的人都賣了,還有人不知道跟著他p股後面當狗。」安嫣然此時的語氣已經很不客氣了。
安天偉早知道安嫣然一旦激動,直性子便會上來。他對安嫣然的粗話沒表示什麼,只用眼神鼓勵安嫣然繼續說下去。
他很想聽一聽這些真正處於社會底層的人的心聲。
體制內外,如同一堵牆壁隔著了兩片天空。雖然大家一樣都是生活,但是身處的世界和環境卻有著很大的不同。牆外人擔心著生存的時候,牆內人考慮的則是生活;而當牆外人解決了生存考慮生活時,牆內人考慮的則是生財有道。
村兩委因為實行的基層自治,也是國內目前最基本和最微小的政治因子,界於體制這堵高牆擋著的兩個世界之間。既面對普通的村民,又面對真正的體制官員,是個可變性非常強的位置。
安嫣然提及的仇千尺,聽聞一早就和蕭得利有所來往,但具體的情況,依安嫣然的能力也探聽不了,能得到的消息只是一些風傳。
「你就這麼認定仇千尺書記將東安村賣了?這可是講求證據的。」安天偉道。
「證據?難道這千家萬戶的沒有一個人還不能成為證據?你上東安村裡看看去,除了一些實在走不動路的人,現在誰不是去縣裡討說法去了?」
上訪?安天偉的腦子裡立即跳出了這兩個字。
臨川市是一個大市,下轄好幾個縣區,安家大院歸臨川市下轄的臨泉縣地界,而臨泉縣的縣四套班子的辦公地點,則離臨川市還有著相當長的一段距離,很有些山高皇帝遠的味道。
也正是因為這樣,所以東安村村民去縣裡討說法,這事在臨川市才沒有引起一丁點的風頭。
安天偉沒想到他這次下來瞭解情況,竟然瞭解到了一件他前面一無所知的事。
如果安嫣然一切所說為真,那麼安定國所說的七百萬,其實根本就不存在!那麼安天偉就不得不對安定國進行重新定位了。
至少可以看出來安定國的表演才能是非常厲害的。
當時從安定國臉皮上散出來的那份淒苦,真實的打動了安天偉。或者這也是因為安天偉的心裡一直就存著安家大院四個字的原因,但如果沒有安定國的演技,相信也沒有安天偉的這次安家大院之行。
安嫣然說的興起,大概因有很多的話一直就憋在心裡的原因,所以也不管安天偉願意不願意聽,便將她所知的一切,包括由旁人那兒聽來的風傳,夾雜著她自己的憤恨,一股腦的全都潑向了安天偉。
安天偉靜靜的聽著,在安嫣然說話的過程之中,一個字也沒有說。
他深知安嫣然的脾氣,平時話不是很多,能讓她如此激憤和滔滔不絕的將心裡所想以這樣的方式表述出來,肯定是她已經憋壞了。
此時,安天偉只要帶著耳朵聽就行。安嫣然所說的很多事雖然只是風傳,但安嫣然不是那種隨便什麼風傳都信的人,自然是這些風傳在現實裡能找到一些蛛絲馬跡,她才會對這些風傳信以為真。
從安嫣然所說的大大小小數十件事例中,安天偉掌握了不少關於香雪海渡假村和安家大院的第一手信息。這可是非常和要的第一手資料。
如果沒有這次安家大院之行,恐怕這樣的第一手資料則要過到很久以後才有可能弄到,而最大的可能則是這些情況就此與他無緣,他會像一個路人般的從這裡匆匆走過,別無所知。
在聽著安嫣然說話的過程中,安天偉一邊用心聽著,一邊也在思考著另一個問題。這個問題他以及一直都沒有想過,但這次他不得不想。
他想的只有四個字:為民作主。
這不只是因為他出生於安家大院,不排除這是個誘因,但更多的則是一份發自於心底想要管一管這件事的衝動。
他是一個兵,以前上級讓他執行什麼任務,他便執行盡一切可能的去完成任務,這個過程中雖然也有自己的發揮,卻從來沒有像現在這般的,**去思考一個全新的命題。
為民作主這四個字很簡單,字面淺顯一目瞭然。可是想要真正的做到這四個字,安天偉第一次發現竟然如此之難。
民有民的立場,官有官的環境,兩片不同的天空注定了兩類人的思維方式全然不同。
想要真正的為民作主,恐怕只有真正的深入到了民間,才能真正的體察民疾,探視民苦。除此而外,即使是下到了地方鍛煉,也只能是觸及皮毛,不及內裡。
相對於端坐於高堂之上的官爺,那些像仇千尺一樣的村書記如果長袖善舞,絕逼的可以欺上瞞下,翻手雲覆手雨。
和安嫣然的這次不期而遇,給安
天偉重新的打開了一扇窗,一扇他以前從未看到的風景,便由這扇新開的窗戶中,撲面而來。
此情此景,這才真正的下基層!安天偉想。如果他現在以自己的本來身份回鄉,怕是不會見到眼前的這一幕,而安嫣然恐怕也不會如此坦白而沒有絲毫顧忌的將她的所想一一道來。
因為安天偉大大小小也算是個官了,自古民對官,特別是對衣錦還鄉的官,能接觸和看到的風景,會被眾多的人有意或者無意的加蓋上一層外衣。
直到和安嫣然的會談結束,安天偉也沒有表明自己的身份。但他的收穫,如同他此時的心情,沉甸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