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20章 不識相的境界 文 / 天機變
樓子亮突然的短了氣勢,這讓聶大成很有些意外,附帶著還有些吃驚。
聶大成可是對這位樓副局長相當的瞭解,甚至於比之市領導對樓子亮的瞭解還要深。要論誰能摸的准樓子亮的脾氣,聶大成當之無愧是最厲害的幾個人之一。
也正是因為這個,他一直被看成是樓子亮的嫡系,附帶著被看成是了市委的鞏副市長的嫡系,因而才能在市局裡很多人的賬都不買,但依舊混的風聲水起。
要說樓子亮在清源市會短了氣勢,這恐怕會驚爆掉一票人的眼球。
可是看今天樓子亮的模樣,卻顯的很正常,似乎他一直就保持著這份謙遜。
聶大成雖然脾氣不怎麼好,人又有些囂張,但是眼力還是有的。眼見著樓子亮自短身份,他的腦子迅速的反應過來,對眼前的情勢立即修改了判斷。
心裡有了計較的聶大成,態度立即就變的恭順了起來,向著排長還略略的躬了躬身子,雖然角度很小,幾乎微不可察,但這也表明了他的一種態度。
「這位軍人兄弟……」
「誰跟你是兄弟?你們是什麼人,有什麼事說清楚。」
「我是聶大成,聞家溝分局的分局長。」聶大成自我介紹的時候,瞅了一眼樓子亮,見樓子亮沒有什麼表示,便定下了心。
一般而言,在外人面前,聶大成介紹時,肯定會將樓子亮放在前面,然後才輪得到他自己。今天樓子亮出了奇的要保持低調,他雖然沒準確的弄明白樓子亮的意思,但順著領導的意思辦這點是不會有錯的。
「你就是聶大成?架子很大啊!行,首長等你已經半天了,你跟我進去吧。至於你們,就下面等著。」排長看著下面那些著警服帶槓帶星的人,卻像是什麼也沒有看見。
聶大成被排長嘴裡的「首長」點了名,他心裡有點打鼓。再加上樓子亮的突然低調,他就更加不踏實。
他的想法是跟著市局的人一起進去才是最好的,可是市局的這幫傢伙,竟然全部採取了默認的姿態。這是擺明著要將他推到最前方的火線之中的做法。
聶大成有些猶豫,腳沒有挪。
「怎麼?你難道打算就一直杵在這?」排長嗤笑。
「你跟他進去。」樓子亮平靜而和善的發了話。
「這……可是……」
「軍警一家親嘛。你擔心什麼?」
聶大成橫了橫心,有時候是需要往前衝一衝的,更何況現在的事情發生在他的地盤,他不沖不行。
「好,我跟你進去。」
「不要搞的像是英勇就義一樣。我們可是軍人!」排長轉身,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聶大成跟著排長後面上了樓。
進了二樓,聶大成才發現二樓的保衛力量比之一樓要嚴實的多。
先前被安排在一樓的崗哨,依著李雲天的安排,全部收攏回到了二樓,便使得二樓的守衛力量倍增。貼牆幾乎站成了兩道人牆。
聶大成看著眼前的情形,心咚咚的跳著。他有一種錯覺,似乎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如重鼓般的敲響。
而他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辦公室,此時感覺上的距離卻變的十分遙遠,他的腳變的沉重,每邁一步都有吃力之感。
這些都只是他的感覺,全沒有平素的那種蠻橫的勢頭。
「別磨蹭,首長等你已經等急了。」排長前頭帶著路,很不滿聶大成像是挪步的走路速度。
好不容易進了辦公室,聶大成的眼裡首先映入了一個有些花白頭髮的老爺子,正端坐在他的寬大的老闆椅中,目光炯炯的盯著他看。
「你就是聶大成,這個分局的局長?」李雲天道,眼裡精光閃閃。
「是的……我是!」
李雲天的目光在聶大成的身上端詳了好一會,這才抬起自己被銬著的雙手道:「這件事,你打算怎麼解決?」
聶大成只覺得腦子裡嗡的一聲。
這特媽是誰幹的?惹誰不能惹,惹到這個炸藥包幹什麼?媽的那些渾淡平時太不注意,這次踢到鐵板了。
「那個首……首長,這會不會是個誤會?」
「誤會?」李雲天咧著嘴一笑:「你說說看,怎麼會誤會到用手銬來銬人?」
「那我給您老解開?」
「解開?有這麼容易的事?」
「那……您老的意思?」
李雲天不答話,卻打了個響指,向小孫道:「你去把那頭野牛帶過來。」
尖下巴野牛他們也跟著李雲天一道回了分局,只是現在他們被偵察排的人暫時先看管了起來。
李雲天既然決定要查一查軍牌的事,到手的線索他怎麼著也得利用起來。而最好利用的,在李雲天看來,正是那位腦子缺根筋的野牛。
只一會,野牛便被偵察排的人帶到了李雲天的面前進。
「野牛,看看你眼前的這個人。」李雲天指著聶大成道。
野牛從進來的時候就已經看到了聶大成,心裡想著局長親自來救他,正有點小激動,現在聽李雲天這麼一說,他當然覺得腰桿立即就腰實了。
野牛向李雲天一挺胸道:「怎麼樣,老子說過局長會來救我的。」
「野牛,你這話說的,好像我們將你怎麼著了似的。」排長不樂意了。
「啊?還沒怎麼著?都被你們用槍指著了。」
「哦?有嗎?」李雲天似乎很嚴肅的看了一眼排長。
排長心裡一凜:「是……這小子不怎麼老實。」
野牛見排長吃癟,咧著大嘴露出了一排緊實的牙齒。而後,他似乎很精明的走到了聶大成的邊上,腰更直氣更壯。
「局長,將這些人都抓起來!他們居然敢逼著我問軍牌的事!」
聶大成這會不是腦子裡嗡嗡響,而是眼前金星閃了。
軍牌!這兩個字在現在這種場合,可是十分敏感的字眼。
偵察排花這麼大力氣保護著的人,能跟軍方沒關係?
「抓尼瑪的個頭啊抓!」聶大成恨不能一巴掌呼到野牛的臉上。人不識相到這種地步,也特媽的真是一種境界了。
「局長……」野牛不知道為什麼局長大人會突然的發火,一時之間愣立當場。
在野牛的意識裡,這位局長大人可從來都是高高在上的,受慣了聶大成的威風,在他眼裡,聶大成做的官肯定非常大。這麼大的官,那些軍牌還叫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