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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27 帝位爭奪,真相大白 文 / 畫螢

    「住手!」

    黑衣箭隊蓄勢待發之際,人群之外,卻是傳來了一陣冷喝。

    玄帝抬手,黑衣箭隊暫停攻勢,眾人便是朝著聲音的來源瞧了過去。

    來人,是玉自韜,他正押著玉婉朝著這邊走來。

    玄帝的眸色中閃過幾絲暗芒,這個老匹夫,正要找他算賬呢,自己倒是送上門來了。

    玉自韜帶著一隊護衛,一直走到了玄帝面前不遠處,正好擋在蕭墨離的前方。

    玉婉眼睛通紅,哭得慘不忍睹,滿臉的驚慌失措。

    「皇上,請放了墨王爺!」玉自韜出聲,聲音裡滿是堅定。

    玄帝冷笑一聲,只道:「玉自韜,你憑什麼跟朕談條件?」

    玉自韜不由得將玉婉往前面一推,恨恨的道:「婉兒是你的親生女兒,用你女兒的命換我兒子的命!」

    玄帝冷漠的笑了笑,道:「朕的女兒?朕的女兒若活著今年該是二十歲了,玉婉才多大?」

    玉自韜目光一凝,回答道:「皇上,那是老臣特地將婉兒藏起來幾年,謊報了婉兒的年齡,其實,婉兒已經二十歲了,只比墨王爺小上幾天。」

    玄帝依舊不為所動,只道:「朕的女兒,只有軒兒一人,玉婉,她是你的女兒。」

    「皇上!」玉自韜心中大駭,道,「皇上當真如此絕情?連自己的女兒都不認?」

    玉婉看了看玄帝,又看了看玉自韜,眼淚掉得更加洶湧,她想不透,她這一生怎麼就成了一個笑話了?

    玄帝將花傾染推到了蕭麒的身邊,從一旁的黑衣箭隊手裡拿過弓弩,對著玉婉發了一箭,玉自韜根本來不及反應,就瞧著那支利箭穿透了玉婉的胸口。

    「婉兒……婉兒!」玉自韜一把抱住玉婉,大聲喊道。

    即便玉婉不是他的親生女兒,但這些年來的父女情卻絕對不是假的,若不是情非得已,他又怎麼捨得這樣做?

    玄帝收回弓弩,扔給一旁的黑衣箭隊,背過手,向著玉自韜道:「玉自韜,你捨不得殺,朕幫你一把,怎麼樣?還滿意吧?」

    「你……你……」玉自韜指著玄帝,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玉婉還剩下最後一口氣,猛地伸手,緊緊抓住玉自韜的衣服,道:「爹……爹,婉兒不怪你……」

    「婉兒……」玉自韜一低頭,趕緊抱住玉婉,頓時,老淚縱橫。

    「爹,你救救墨離表哥吧……爹……」玉婉微弱的搖了搖玉自韜的衣服,氣息慢慢的弱了下去。

    「都是爹害了你,婉兒……」玉自韜悔不當初。

    「呵呵……」玉婉低低的笑了一聲,努力的朝著玉自韜的身後看去。

    她想瞧見的是蕭墨離,即便,蕭墨離從未正眼瞧過她,但是,她卻一直深愛著蕭墨離。

    從前,她等待蕭墨離,可是,她等會了蕭墨離,卻等不到自己的愛情。

    在愛情的世界裡,她有過蠻橫,有過嬌縱,卻從未有過什麼強迫,她也沒有任何設計,就那麼,遠遠的愛著,瞧著。

    誰能知道,蕭墨離大婚之日,她哭了多久,哭得多麼傷心……可是最終呢,她選擇的,也只有默默的等待。

    她的墨離表哥,她從來就不後悔愛著,即便,什麼也得不到。

    那些個護衛便是知道玉婉的心思,便是紛紛讓開一條路,讓玉婉可以看見蕭墨離。

    可是,蕭墨離的眼中,依然只有花傾染。

    玉婉臨死,蕭墨離卻是連一個眼神都沒有投過來。

    玉婉笑了笑,即便他沒有朝她看過來,但是,臨死之前,能看他一眼,這一生,便也足夠了。

    玉婉便是留著那最後一抹笑容,緩緩的閉上眼,攥緊玉自韜衣服的手,也默默的鬆開了,滑了下來……

    「婉兒!」玉自韜更是受了刺激,高聲喊道。

    蕭墨離瞧了過來,眼中也多了幾分複雜。

    即便,他與玉自韜毫無血緣關係,但,事到如今,玉婉為他而死,他心中多少都是有些觸動的。

    可他,卻也只能投過來眼神,其他的,什麼都沒有。

    「黑衣箭隊,動手!」玄帝看足了戲,心情大好的下令道。

    玉自韜一驚,將玉婉往旁邊一放,怒喝一聲:「保護墨王爺!」

    緊接著,鋪天蓋地的箭雨朝著這邊砸來,玉自韜等人便是與這些利箭作著生死較量。

    蕭墨離凝起內力,將所有接近他的利箭都擋在身外,但他不敢使用內力反彈這些利箭,他怕傷到花傾染。

    「蕭墨離……」花傾染開口喚道,卻苦於被點了穴道,根本動不了。

    蕭麒手扶在她的肩上,低低的說道:「子苒,別掙扎了,蕭墨離必死無疑。」

    「他不會死……他不會死!」花傾染喃喃的說著,聲音裡卻是透著堅定。

    玄帝轉頭,看向花傾染,眼中更是泛起濃濃的怒火。

    猛地,玄帝一把捏住花傾染的肩膀,往自己身邊一拉,蕭麒只覺得懷中一空,呼吸更有一瞬間停滯,趕緊的瞧了過去。

    「蕭墨離,束手就擒!否則……」玄帝死死的掐住花傾染的右肩,朝著蕭墨離喊道。

    「蕭墨離!我不許你死!」花傾染跟著說道,聲音有些弱,但是蕭墨離卻是絕對聽見了。

    玄帝目光中更是多了幾分陰狠,抬起左手,按到花傾染的左肩之上,猛地用力,直接撕開了花傾染左肩上的衣服,頓時,花傾染的左肩便是裸露在所有人的眼中。

    「……」蕭麒身體一僵,上前一步,可是瞧見滿是怒火的玄帝,不由得停住了腳步,嚥下了想說的話。

    沒事,不要緊,她死過一次都能活過來,這一次,一定也不會死的!

    花傾染感覺到左肩一涼,憤怒與羞恥頓時襲上了心頭,不過又有什麼關係,露個肩而已,現代露得更多!只可恨她現在根本就動不了。

    「你有種就殺了我!」花傾染陰冷著聲音,說道。

    「殺了你?太便宜你了!」玄帝說著,猛地抬起左手,朝著她的左肩一按,將兩顆穿骨釘釘入她的左肩胛骨之中。

    她的左肩,頓時鮮血淋漓,血順著有些破碎的衣服向下流著,瞬間,染紅了一大塊。

    「啊!」花傾染不由得痛呼一聲,臉色霎時蒼白不已,冷汗瞬間滴落下來,表情也一瞬間痛苦萬分。

    「傾兒!」蕭墨離這下是真的慌了。

    花傾染微微低頭,又緩緩抬頭,朝著人群之外的蕭墨離,微微笑著,微弱的搖了搖頭。

    不可以,蕭墨離,你不可以認輸,不可以死!絕對不可以!你要是死了,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玄帝瞧見花傾染這般,更是凶狠無比,手指不由得捏了下她的左肩,令她疼得悶哼了一聲。

    即便她努力控制,盡量讓自己發出的聲音變得微弱,可是,蕭墨離卻都能聽得到。

    玉自韜等人已經戰死,而蕭墨離,卻還勉強撐著。

    以他的內力,再撐個一兩個時辰還是可以的,但是,他現在滿心都是花傾染的傷,心思早已亂了。

    玄帝見狀,早已失去了耐心。

    「蕭墨離,你確定你還要做困獸之鬥麼?你的女人……你當真是不想要了?」玄帝陰冷的說著。

    「玄帝,我知道你的秘密。」花傾染慘白的臉上忽而泛起一抹優雅的笑,雖笑得微弱,卻透著格外的魅惑。

    「什麼秘密?」玄帝眸色一凝,低頭看向花傾染。

    「你……呵呵,先帝的死不是意外……」花傾染無法回頭看玄帝的臉色,但是,她卻也知道,玄帝的臉色肯定不會好看。

    果然,玄帝整張臉都變了顏色,不由得捏緊花傾染的肩,冷喝一聲:「賤人,你在說什麼?你在胡說什麼?你找死麼?」

    花傾染一陣悶哼,微微閉上眼,緩緩睜開,笑盈盈的說道:「我胡說嗎?玄帝,你一定不知道吧?當年除了長樂公主……先帝可是還留下了一條血脈哦……你猜……你猜他在哪?」

    玄帝心神一下子亂了,一把轉過花傾染的身子,面向她,陰冷著聲音問道:「說!說,他在哪!你說出來,朕就饒你不死,朕也會讓你跟蕭墨離走,只要你說出來!」

    花傾染不語,又似是在沉思的模樣。

    「說!快說啊!」玄帝更是崩潰,著急的問道。

    花傾染閉上眼,整個人有些恍惚,可是,這半夢半醒之際,她卻聽見愈來愈近的馬蹄聲,便是一笑,道:「你相信了?我逗你玩兒呢!」

    「賤人!」玄帝怒喝一聲,一掌打上花傾染的左肩,花傾染整個人便搖搖欲墜,倒了下去。

    這一幕,自然也被蕭墨離看了過去,蕭墨離瞧著,痛入骨髓,真氣頓時散了開去,整個人都不好了起來。

    玄帝看著花傾染,更是發了狠,吩咐身後幾個禁衛軍道:「你們幾個!扒光她!朕倒是想瞧瞧,墨王妃在別的男人身下承歡,蕭墨離是不是還能無動於衷!」

    玄帝說著,目光之中更是多了幾分狠厲,更是怨毒的看向蕭墨離的方向。

    花傾染整個人都有些昏沉,身邊有過些什麼,她已經聽不清了,只是似乎,有些人,有些氣息,離她越來越近——

    「啊——」蕭墨離猛地一掌震開,無數的利箭按照原路返回而去,很多人便是中箭而亡。

    「保護皇上!」禁衛軍高喊一聲,忙將玄帝護在身後。

    玄帝更是目瞪口呆,他完全無法想像,蕭墨離竟然有這樣的能力!

    蕭墨離雙目透著紅光,墨發飄揚,散亂了下來,整個人……似乎是走火入魔了!

    那接近花傾染的幾個禁衛軍,還沒挨著花傾染的邊,只覺得一股強大的力量襲來,直接將他們拋上了高空,再落下來時,直接砸成了肉醬。

    黑衣箭隊一**的換過,利箭不停歇的朝著蕭墨離襲擊而來。

    蕭墨離滿目的殺意,所有襲擊而來的利箭更是被他擋了回去。

    玄帝大驚失色,看著地上躺著的花傾染,趕緊指了過去,吩咐道:「快,快把墨王妃抓過來!」

    離得最近的禁衛軍忙上前,想將花傾染拖回來。

    蕭墨離的身形卻是極快的,直接到了花傾染面前,一伸手,便擰斷了那靠近的禁衛軍的脖子。

    「傾兒……」蕭墨離眼中滿是殺意,但是,將花傾染抱進懷中的那一刻,他的眼中頃刻之間又佈滿了柔意。

    玄帝等人驚慌失措的後退數步,黑衣箭隊也停住了攻擊。

    蕭墨離緊緊的抱著花傾染,不停的喚著她的名字,而花傾染,卻是陷入了昏迷,未能醒過來。

    玄帝很快便是瞧出了端倪,看蕭墨離這般,便是吩咐身邊的禁衛軍,道:「去,小心點靠近,殺了他!」

    幾名禁衛軍接過命令,便有兩個繞到蕭墨離的後方,幾個人從不同的方向朝著蕭墨離接近。

    蕭墨離沉浸在只有花傾染的世界裡,完全沒有感覺到危險的接近。

    「王爺,小心啊!」柳夭猛地一聲高喊,從皇陵的門裡闖了出來。

    蕭墨離回過神來,一掌揮過,那幾名禁衛軍立刻受到重擊,倒地而亡。

    玄帝眸光一沉,怒喝道:「放箭,一個不留!」

    黑衣箭隊聽命,又是萬箭齊發。

    柳夭不會武功,來不及閃躲,便是中箭而亡。

    蕭墨離一心繫著花傾染,將花傾染護在懷中,躲著哪些利箭,雖沒有中箭,但身上多處都被那些箭擦傷。

    先前消耗內力太多,此時的蕭墨離,漸漸有些力不從心。

    而此時,花傾染卻是緩緩睜開眼了。

    蕭墨離渾身散發著古怪的氣息,這種氣息,陰冷,殘酷,更是逼得她不得不醒過來。

    「蕭墨離……你怎麼了?」花傾染顫聲回道,聲音中隱隱有著幾分害怕。

    「傾兒,你醒了?」蕭墨離驚喜的道,身上的戾氣也消散了幾分。

    花傾染勾唇輕笑,轉頭瞧著鋪天蓋地的箭雨,緩緩笑了笑。

    他們死在這裡麼?怎麼可能?她還想好好活著呢!

    花傾染低聲哼出一首歌的曲調,聲音輕緩,帶著幾許迷茫,可卻又是極其動聽的。

    蕭墨離不解,可很快,卻明白了!

    各種飛鳥從四面八方朝著這邊飛來,在黑衣箭隊的面前飛來竄去,直接打亂了局面。

    「皇上,這些不知名的飛鳥打擾到我們了。」黑衣箭隊高喊道。

    「殺,殺,殺了!」玄帝怒喝道。

    花傾染輕笑著,繼續輕哼,聚集而來的飛鳥卻是越來越多。

    召喚術……可不就是這麼用的?

    蕭墨離的衣服上滿是血跡,他受了多少傷,他自己都不知道,而如今,他才真的是輕鬆了下來。

    他的傾兒,果然是最厲害的。

    正當這時,長樂公主帶著各路人馬趕來了這裡。

    「先帝令牌在此,黑衣箭隊與禁衛軍聽令,立刻停止攻擊!」長樂公主闖到了人群前頭,翻身下馬,高高舉起了先帝的御賜金牌。

    花傾染勾唇輕笑,停住了召喚術,對蕭墨離道:「蕭墨離,你聽見了嗎?皇姐來了!」

    蕭墨離點頭,看著花傾染,滿目溫柔,滿面笑意,整個人卻是慢慢的往下墜去。

    「蕭墨離!」花傾染慌了,儘管她抱得他很緊,可還是隨著他緩緩的跪倒在地上。

    飛鳥盡散,黑衣箭隊也紛紛放下手中弓弩,朝著長樂公主的方向跪了下去。

    玄帝震驚的看了看四周,繼而看向長樂公主,怒喝道:「長樂,你在做什麼?」

    長樂公主冷冷的看了玄帝一眼,冰冷的說道:「擅自利用黑衣箭隊與禁衛軍,還想炸毀皇陵,罪無可恕!」

    玄帝看著長樂公主手中的先帝令牌,不由得一陣後怕,先帝是有多大的號召力,他不是不知道,他若是心急,只怕會逼反所有人,他便是軟語道:「長樂,你誤會了,朕是為了抓蕭墨離,蕭墨離……他是玉自韜的兒子!他血統不正!」

    長樂公主卻是大笑一聲,道:「血統不正?蕭正銘,這世上血統不正的人……是你吧!」

    「你什麼意思?」玄帝眸色一緊,狠狠的瞪向長樂公主,怒道。

    長樂公主冷笑一聲,道:「本公主沒有胡說!你蕭正銘根本不是皇爺爺的兒子!你根本就是當年的趙妃與他的哥哥**所生出來的孽種!當初,父皇疼惜你,替你隱瞞下來這個真相,可是,你恩將仇報,毒殺父皇,火燒母后……簡直喪盡天良!」長樂公主說著,聲音裡滿滿的悲憤,忍了這麼多年,今日,她終於可以一吐為快了!

    「長樂公主!你胡說八道什麼!」玄帝惱羞成怒道。

    長樂公主仰天長笑,好不容易才停住了笑聲,只道:「我胡說了嗎?所有的證據,我都有呢!現在,已經交給刑部尚書了。」

    正說著,沐相帶著幾名元老卻是自人群後方走了出來。

    沐相在最短的時間裡,集結了本朝所有元老,而暗影,在長樂公主的授意下,更是將所有的證物拿給他們看,更是讓他們相信了蕭墨離的身份。

    「蕭正銘身為外宗,妄圖竊取我天瀾蕭家的天下,實乃罪大惡極!」沐相冷聲說道。

    「是的,老臣也看見了所有的證據,皇……蕭正銘確實可惡至極!」朝中元老附和著說道。

    ……

    「你們——」玄帝指向他們,卻是久久說不出話來。

    長樂公主揚起另外一道聖旨,說道:「諸位若是不信,本公主這裡還有父皇所立的遺詔,父皇被毒殺的時候,寫下這遺詔,上面說了,他若不幸身亡,傳位於母后腹中孩兒,若是母后腹中孩兒未能降世或者是個女孩,那皇位便交由本公主繼承!」

    眾人不由得竊竊私語起來。

    玄帝恢復了鎮定,冷笑道:「你是個女人,你憑什麼繼位?」

    「是啊,本公主憑什麼繼位!但是,墨王爺卻可以,因為,蕭墨離正是當年母后所生下的皇子!」長樂公主勾唇輕笑。

    「你胡說!」玄帝更加崩潰了,不由得退後幾步,指著長樂公主,道,「蕭墨離是玉自韜的兒子,他混淆我蕭家血脈,他……」

    「住口!」長樂公主冷冷的打斷道,「玉貴妃確實換了玉家的兒子,不過,墨離七歲那年,國師便將他換成了九皇子,讓他在你的眼皮底下成長……國師的信也在本公主這裡,還有誰不信嗎?」

    玄帝不由得再次後退,不住的搖頭,不敢相信,可是,卻又不得不信。

    九皇子七歲那年,大火灼傷了臉,燒傷了喉嚨,大劫過後,國師卜卦,說九皇子乃是天降福星,浴火重生,自此,便提議給九皇子改名,他當時聽了,自此,九皇子便改叫蕭墨離,而所謂「火傷」痊癒之後,蕭墨離更是脫胎換骨,臉變了,聲音變了……他還真的是傻乎乎的相信了什麼天命之說!如今想想,可真是笑死人了!

    「禁衛軍何在!」長樂公主冷喝了一聲。

    「在!」禁衛軍齊齊的跪了下來。

    「捉拿蕭正銘,若有反抗,殺無赦!」長樂公主下令道。

    「是!」

    「放開朕,放開朕……」玄帝高喊著,可此時,他的一切都變成了徒勞,而原本在他身邊的蕭麒,早就跑得沒影了。

    長樂公主將手中的遺詔等東西都扔給了旁邊的人,趕緊的朝著蕭墨離與花傾染身邊跑去。

    花傾染抱著蕭墨離,眼眶一片紅,可是,卻怎麼也不肯放手。

    她的左手幾乎動不了了,可是,即便只有一隻手,她也要死死的抓住蕭墨離。

    「傾染。」長樂公主緩緩的蹲下身來,看著他們倆渾身的傷,眼眶不由得紅了。

    「皇姐……」花傾染抬頭看向長樂公主,眼淚直接落了下來。

    長樂公主哽咽著,伸手撫了撫她的臉,替她擦去眼淚,說道:「沒事了,皇姐來了,都過去了。」

    「蕭墨離受傷了,傷得很重。」花傾染低頭看著懷中的蕭墨離,不由得說道,語氣裡滿滿的擔憂。

    長樂公主點頭,道:「沒事,咱們不怕,現在就帶墨離去治傷,好不好?」

    「嗯。」花傾染連連點頭。

    長樂公主朝著身後的打了個手勢,立刻就有人過來,抬著蕭墨離離開。

    長樂公主瞧見花傾染肩上一片血肉模糊,心疼萬分,趕緊解下自己的披風給花傾染披上,著急的道:「墨離會沒事的,我們一起回去,你也要趕緊醫治你的傷。」

    「我沒事。」花傾染應聲道,一轉頭,卻是看見不遠處躺著的柳夭,禁不住眼眶又紅了,只道,「皇姐,還有柳夭……」

    長樂公主看了過去,眼眶不由得跟著紅了,點頭道:「嗯,皇姐知道了,你放心吧!」

    這一仗,他們贏了,可是,卻也付出了代價!

    蕭墨離這一次昏迷了很久,花傾染更是不眠不休的照顧著他。

    穿骨釘釘入肩胛骨,她自己沒有辦法取出來,又不願意找人幫忙,更害怕自己暈倒過後沒有人照顧蕭墨離,所以,她一直強撐著,只簡單的止了血,將傷口隱藏起來,每日守在蕭墨離的身邊,等著蕭墨離醒來。

    蕭墨離這一次傷得很重,花傾染細心查著,可是,卻什麼也查不出來。

    「王妃,吃些東西吧?」桃艷端著食物進屋,看著花傾染這憔悴的模樣,不免擔憂起來。

    花傾染只是搖頭,低聲說了一句:「放著吧!」

    十天以來,她都是這樣,吃的東西很少,照她的體力,應該早就暈過去了才是,可是,就有那麼奇怪,她明明已經憔悴不堪,可是,卻還撐著,而且,撐得很好。

    因為擔憂,因為不安,因為害怕。

    桃艷低低的歎氣,將一托盤的飯菜放在了桌子之上。

    花傾染靜靜的坐在床邊,靜靜的看著蕭墨離。

    那些箭傷,對他而言不過是皮外傷,但,蕭墨離卻受了重傷,而且,全都是內傷,這些傷,像是壓抑著什麼而造成的。

    當日,蕭墨離幾近瘋狂,那……絕不是簡單的走火入魔,花傾染也努力在他身上尋找子母蠱的痕跡,可卻是什麼也沒有發現。

    她忽然覺得自己的醫術簡直就是個笑話,怎麼可能什麼也查不出來呢?

    可越是這樣,她才越擔憂。

    子母蠱,究竟是怎樣的蠱毒,她想,她回頭得找機會去問問,哪怕……是問問幽雪也好啊……

    幽雪似乎說過,她會回去找她們的,難道是她們早就知道蕭墨離中蠱的事嗎?

    越想,心中不安便是莫名的被放大,她真的不想……好不容易得來的幸福又要遭逢劫難,真的不想。

    桃艷看著花傾染這般,只能搖搖頭,轉身退了出去。

    「蕭墨離……你快醒過來好不好?」花傾染低聲說著,伏在床邊,看著蕭墨離,眼中滿是淚光,卻不由得低低的笑了笑,「你怎麼捨得讓我等你這麼久……怎麼捨得……」

    伏的時間久了,抬起頭來的時候,左手僵了,幾乎動不了了。

    穿骨釘依然留在她的肩胛骨裡,她的左臂,幾乎殘廢。

    她低著頭瞧著自己的左手,不由得伸出右手去按自己的左肩,疼得蹙眉,眼淚霎那間蓄滿了眼眶。

    她真的好疼……

    「傾兒……」蕭墨離喃喃出聲。

    沉睡了十多天,終於有了反應,第一聲,喊的卻是她的名字。

    「蕭墨離!」花傾染渾身一震,忙抬頭看向蕭墨離。

    蕭墨離並未醒過來,只是低低的喚著花傾染的名字。

    花傾染起身,伸出右手輕放在他的額上,確定沒有發熱,才放下心來。

    準備收回手的時候,蕭墨離卻是猛地抓住了她的手,爾後,緩緩睜開眼來——

    「蕭墨離,你……你醒了?」花傾染不由得一陣激動,欣喜的喊道。

    蕭墨離的眸中慢慢清明,淺淺一笑,握著她的手,放到唇邊輕吻了一下,隨後,撐著自己的身體,坐了起來。

    花傾染不由得自主的坐在床邊,正對他,一瞬間淚眼婆娑。

    「小笨蛋,我都醒了,你還哭什麼?」蕭墨離心疼的抬手,幫她擦去眼淚。

    花傾染卻是哭得更加洶湧,直接投進了他的懷中,一直哭,一直哭。

    這十天的等待,對她而言,實在是太煎熬了。

    蕭墨離輕輕撫過她的背,低聲說道:「傾兒,對不起,讓你擔心了!可是,我怎麼捨得讓你等我那麼久呢?」

    花傾染只是哭,也不跟他說話。

    蕭墨離卻是猛然想起她的傷,不由得扶過她的身子,低頭問道:「傾兒,你的傷怎麼樣了?」

    花傾染的目光落在蕭墨離的手上,看他的手按在她的左肩上,不由得皺眉,道:「蕭墨離,你弄疼我了……」

    蕭墨離一驚,趕緊鬆手,著急的問道:「你哪裡疼?」

    「還有兩顆穿骨釘在肩胛骨裡,你說哪裡疼……」花傾染委屈不已。

    蕭墨離眸光不由得一冷,趕緊伸手去脫她的衣服。

    「你不會把這穿骨釘取出來麼?耽誤了會出事的!」蕭墨離又心疼又無奈。

    花傾染搖頭,道:「我不想讓別人碰我。」

    蕭墨離的手頓了一下,滿是無奈,將她的衣服褪之肩頭,便是瞧見了傷口。

    兩顆骨釘直接釘入了肩胛骨裡,他能看見的,只有留在外面一丁點的末端,還有,骨釘附近泛紅的皮肉。

    這得多疼啊……

    蕭墨離不由得低頭下去,輕輕一吻落在傷口的邊緣,心跟著抽痛起來。

    「很醜……是不是?」花傾染蹙眉,因著他的吻,身子禁不住僵了一下。

    蕭墨離低笑,道:「取了那兩根釘子就好了。」

    花傾染低低的歎氣,道:「即使取下來,也會留下疤痕,而且,這隻手,骨頭受創,是好不了了……」

    「哪怕你只有一隻手,也是我的傾兒,我當你的左手就好。」蕭墨離伸手,從另外一邊攬住她,溫柔的說著。

    「嗯,幫我取出來吧!」花傾染低聲說著。

    「會很疼吧?怎麼取出來?」蕭墨離擔憂的問道。

    「用你的內力,震出來便好!」花傾染說道。

    即使,她知道會痛,但是,此時,她只能鎮定,她若不鎮定,蕭墨離更不敢下手了。

    蕭墨離一手拉過她的頭,讓她貼上自己的肩頭,另一手便是輕輕撫在她的左肩之上。

    「傾兒,痛的話便咬我吧,這樣,你便不痛了。」蕭墨離說道。

    花傾染輕笑著,回了一句:「你都躺了十天了,渾身臭死了,才不咬你!」

    蕭墨離微微笑著搖頭,輕輕的按在她的左肩上,傳輸內力給她。

    花傾染只覺得肩頭傳來一陣溫暖的感覺,滿滿的,左肩又像是被火燒著了一般,一陣陣的灼熱傳來。

    蕭墨離猛地一用力,兩顆骨釘霎時離體,直接飛了出去。

    花傾染一張口,便是咬了蕭墨離一口,她有多痛,咬得便有多用力。

    鮮血瞬間染紅了花傾染的左肩,順著左肩往下流,染紅了她的衣服。

    「傾兒?」蕭墨離看著那麼多的血,頓時心急的喚了一聲。

    花傾染鬆開他,茫然的看他一眼,額心滿是虛汗,可是,也只來得及看他一眼,便是陷入了昏迷。

    「傾兒,傾兒……」蕭墨離著急的喊道。

    一直等在外面的桃艷忙推門而進,先是一喜,道:「王爺你醒了?」然後卻是一憂,忙道,「王妃怎麼了?」

    「快去拿傷藥,準備熱水。」蕭墨離忙吩咐道。

    桃艷點頭,立刻著手去辦。

    蕭墨離點了花傾染肩頭的幾處穴道,翻身下床,將花傾染平放在床榻之上。

    待桃艷端了熱水什麼的來,他便是耐心替花傾染清洗傷口,止了血,幫她上了藥,包紮了起來。

    桃艷去衣櫃裡幫花傾染拿了件乾淨的衣服,遞給了蕭墨離,看著花傾染這般,不由得心疼萬分。

    「王妃這十天來都沒吃什麼東西,天天就這樣守著王爺……」桃艷忍不住抹淚。

    蕭墨離心中疼了疼,點了點頭,道:「桃艷,你先下去休息吧,這裡有本王就夠了。」

    桃艷微微欠身,退了下去。

    蕭墨離坐在床邊,低頭看著安靜的花傾染,眼神驀地溫柔了起來。

    現在,該算是雨過天晴了吧?

    只是,他也不知道……這樣的日子還能持續多久,子母蠱是不是已經在脫離他的掌控了?

    他想著,不由得握緊了拳頭,心中卻是堅定,想要控制他麼?絕不可能!

    花傾染第二天醒來的時候,身邊空空,不過,卻留下蕭墨離的氣息。

    她掙扎著起身,左臂似乎不那麼疼痛了。

    茫然的望了望屋中的一切,依舊是他們居住的地方,此時,天已經大亮了。

    她正想著蕭墨離去哪裡的時候,蕭墨離卻是端著早飯進了屋來。

    「傾兒,還疼麼?」蕭墨離將早飯放到桌子上,走到她身邊,溫聲問道。

    花傾染搖了搖頭,只要看見他就好了,哪裡還會記得疼呢?

    「那起來吧,我給你做了早飯。」蕭墨離說著,便是小心扶過她。

    花傾染便是乖乖順著蕭墨離的動作,起身,扯到傷口的時候,便是不由得皺眉,但是,卻也什麼都沒說。

    「最近都是皇姐在處理政事。」花傾染走到一旁準備的溫水旁邊,一邊洗漱,一邊說道。

    蕭墨離頓了頓,幫她擰了毛巾,卻並沒有回答。

    「我知道你不想當皇帝,但是……你沒得選擇。」花傾染輕聲說著,就任由蕭墨離替她擦臉。

    「讓皇姐當皇帝,挺好的。」蕭墨離微微笑著。

    花傾染沒有再開口,任由蕭墨離扶她到桌邊。

    讓長樂公主當皇帝麼?談何容易!別說長樂公主不會同意,就算她同意,文武百官也絕對不會同意的,天瀾歷代,哪裡有女皇帝的先例!

    「傾兒,來,嘗嘗這個,特地給你煮的甜棗粥。」蕭墨離知她左手動不了,便是親手餵她。

    「放安然花了沒?」花傾染瞄了一眼,低低的問了一聲。

    蕭墨離手不由得一抖,卻是輕笑一聲,道:「不會再放安然花了。」

    「王爺,公主來了。」正說著,桃艷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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