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05 開始行動 文 / 畫螢
所有人的目光皆轉向紫鳶的方向,想著紫鳶到底想要說什麼。
「殿下,我們前來是為了羽兮的婚事,您可千萬別忘記了啊!」紫鳶垂眸,柔柔的說著,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
蕭麒眉頭一皺,雖然心中還是對花傾染生氣,不過,經紫鳶提醒,他倒是醒悟過來,因為總算是找到了別的事來激他們。
「什麼婚事?」一旁看熱鬧的白羽兮突然被點名,一頭霧水,但是下意識一想也知道不是什麼好事,趕緊問道,「什麼事?趕緊說!」
紫鳶微微笑著,對著白羽兮道:「羽兮,母后給你賜了一門婚事。」
「誰?」白羽兮起身,朝著紫鳶走去,眼中危險氣息氾濫。
「是樓世子。」紫鳶瞧見白羽兮走來,看似慌張的站到蕭麒的身後。
「玉亦樓?」白羽兮嘴角一抽,不悅的開口,「不嫁!跟皇后說,我的婚事還輪不到她來做主!嘁!」白羽兮說著,轉身便走,離開前廳。
花傾染心中一動。
照理說,皇后根本就不會這樣賜婚,因為如果成了,沐家便是與玉家連成一氣,更是蕭墨離的強力後盾,皇后是絕對不願意這樣搬石頭砸自己的腳。
但是,白羽兮是不會同意的,皇后也知道。
所以,皇后這樣做,不過是做給玄帝看的,一旦聯姻不成,玉家與沐家便會生出嫌隙,加上蕭墨離不肯娶玉婉,這一切就比較難解了。
花傾染唇角不由得泛起一抹冷笑,真是不錯的算計。
蕭麒完全把白羽兮的話拋到腦後,轉向沐相道:「丞相大人,恭喜啊!」
沐相僵硬的笑了笑,心中卻是在思量著。
「話帶到了,你就可以先滾了。」花傾染起身,毫不留情的對蕭麒道。
「花傾染,你真的是越來越放肆了!」蕭麒起身指著花傾染,冷喝一聲。
花傾染輕笑,掃了蕭麒一眼,道:「怎麼?難不成……你還需要我請你出去嗎?」
紫鳶見蕭麒似乎又要發火了,趕緊上前拉了蕭麒一下,溫聲勸道:「殿下,我們先回去吧!」
蕭麒壓抑著心中的火氣,甩袖離開。
蕭麒走後,屋裡幾人眼神都暗了下來。
沐相將目光轉向蕭墨離,問道:「墨離,你怎麼看?」
蕭墨離微微皺眉,回道:「這事該由羽兮自己做主。」
沐相點點頭,道:「這丫頭肯定是不樂意的。但是,她若是嫁給玉亦樓,倒是可以幫你拉攏玉家的勢力,所以,這事,你做主吧!如果你跟羽兮說,估計羽兮也是願意的。」
蕭墨離當下拒絕道:「丞相大人,有沒有玉家的勢力墨離不在乎,羽兮似乎喜歡顧桑臣,關於感情,還是自己做主得好。」
沐相低低的歎氣,道:「這老夫也知道,可是,皇后提出來這賜婚,定然知道羽兮不會願意。老夫若是求皇上,估計皇上也不會答應。而且,你也知道,皇上一直都想扶你上位。」
蕭墨離聽了,眼中不由得閃過一抹異色,玄帝的想法,他當然知道,但是,他想要的,其實根本就不是這些。
花傾染想了想,便是開口道:「爹,你別擔心,會有辦法解決的。若是賜婚聖旨到了,只管接下,剩下的事我們來辦。」
沐相聽了,心中總算是鬆了一口氣,點點頭,道:「好,那你們倆可就要費心了!」
花傾染微微一笑,道:「放心,爹,我們先回去了,獨孤先生的事還要麻煩爹了!」
「好。」
出了丞相府,花傾染便對蕭墨離道:「我要去找顧桑臣,你……應該也有事要做吧?」
蕭墨離眉心一跳,低頭看了一眼花傾染,不由得蹙眉。
他的心事有那麼明顯嗎?她怎麼一眼就看出來了?
「你去吧!我走了。」花傾染鬆開蕭墨離的手,向著另外一個方向而去。
「傾兒。」蕭墨離手上一空,趕緊伸手,握住了她鬆開的手。
花傾染有些詫異的回頭看他,納悶道:「怎麼了?」
「你……」蕭墨離想開口解釋,卻發現解釋不清。
花傾染看他這個模樣,不由得「撲哧」一笑,道:「我說了啊,我相信你,我知道有些事現在我還不適合知道,我也不想成為你計劃裡的負擔,所以,你該做什麼放手去做好了,別的問題交給我。」
「傾兒……」蕭墨離不由得歎氣,想說什麼,卻是什麼也說不出來。
花傾染不覺笑笑,抽回自己的手,道:「快去快去!晚上記得回去給我做飯!」
「嗯,好。」蕭墨離淺淺的笑著,目送著花傾染轉身。
花傾染轉身過後,臉上的笑意慢慢斂起。
不是不相信,也不是害怕,只是……心中有些疼。
因為,有些事,她無法替他分擔。
背後的蕭墨離望著她,直到她的身影完全不見,笑意才慢慢斂起,轉身,向著另外一個方向而去。
回來,該是見見那個人了,否則,還不知道會惹出什麼事。
花傾染來到客棧之時,白羽兮正纏著顧桑臣說個不停,瞧見花傾染來了,白羽兮立馬就乖了。
花傾染進了屋,隨意的坐下,看著這兩人。
「姐姐你看什麼啊?看的人家心慌慌的……」白羽兮站在顧桑臣身邊,嘟了嘟,對花傾染說了幾句,然後,又朝著她身邊仔細張望了下,納悶的道,「咦?姐夫呢?你們倆不是形影不離嗎?」
花傾染唇角輕揚,只道:「他有事去忙了,我來找顧桑臣。」
白羽兮表示瞭解,問道:「那我要不要先避開?」
「不用。」花傾染揚了揚手,道,「不過,你去關好門窗,多注意下,別讓旁人靠近。」
「好!」白羽兮立刻領命,一溜小跑跑去關了門,然後,跑到窗邊,靜靜的坐著,認真的聽著四周的動靜。
顧桑臣納悶的看著白羽兮一堆動作,到了花傾染對面的位置坐下,相當無語的看向花傾染,道:「什麼事啊傾染?」
「你最近在做生意?」花傾染挑了挑眉,問道。
顧桑臣心中一沉,連連點頭,道:「對啊!」心中卻是在想,這傢伙該不會是來黑他錢財的吧?可是,她從來都不缺錢的啊!
「唔,感覺怎麼樣?」花傾染低頭,一副無謂的模樣把玩著自己的手指。
顧桑臣冷汗不已,道:「不怎麼樣啊!天瀾生意不好做,這裡的商人比咱們漠北的難纏多了,太討厭了!」
花傾染低低的笑著,道:「像你這樣的書獃子,也就只能在東臨做做生意了,那邊的人豪爽,沒有那麼多的壞心眼。可是,天瀾可不一樣,你隨便動下,產業可能都會被別人吃得骨頭都不剩哦!」
顧桑臣額上飄起幾道黑線,敢情她是打擊自己的積極性的?他還想在天都做起來生意,這樣,到時候娶羽兮,岳父也不會嫌棄他了呢!
「傾染啊……你到底想說什麼啊?」顧桑臣小聲問道。
她這個樣子真的讓人覺得寒磣好不好?
花傾染笑著抬頭,望向顧桑臣道:「我想幫你啊!」
「幫我?」顧桑臣指了指自己,然後,撇了撇嘴,道,「你需要我做什麼,明說吧……」上次看著她坑別人,他心有餘悸,所以,她所說的幫忙,通常都是有同等條件來交換。
花傾染淺淺的笑著:「沒什麼,為了防止你被別人吃得骨頭都不剩,所以,我的要求很簡單,就是吃了別人……」
「啊?」顧桑臣一聽,不淡定的站了起來,驚訝的看著她。
花傾染挑眉,望他一眼,道:「坐下。」
顧桑臣嘴角一抽,乖乖坐下,然後,趴上桌子,小聲問道:「你告訴我……誰跟你有這麼大的仇恨?」
花傾染淺淺一笑,道:「當然是有深仇大恨了!你不是不知道從哪裡開始做生意嗎?可是我知道啊,而且,一定會很成功。」
「哪裡?」顧桑臣來了興趣,趕緊問道。
「第一,首飾,天都的女人比男人花錢更多!第二,賭場,天都的男人大部分很愛好這個!第三,酒樓,這個不用我說了吧?」花傾染低低的笑著。
顧桑臣皺了皺眉,道:「不行啊傾染!我現在來不及從東臨調人過來啊!你想啊,賭場,沒有人鎮場子哪行啊?還有,酒樓,我哪裡去偷個好廚子來啊?再說了,那首飾啊,我對天都的首飾完全不瞭解啊!」顧桑臣一邊說著,一邊無奈的擺手。
他本來是打算做些米糧生意,他可以直接從東臨弄些貨源來,而花傾染說的這些,在東臨,女人的首飾大多是從天瀾進貨的,東臨皇帝嚴令賭博,賭場很難看得到。
「西大街街頭有三家賣茶葉的鋪子,你去想辦法買下來,分別掛上成衣鋪、首飾鋪和胭脂鋪,其他的,我來想辦法。」花傾染說道。
顧桑臣聽得一愣一愣的,然後,小聲問道:「若是他們不肯賣呢?」
「那你看你怎麼做了啊!」花傾染挑眉,輕笑道,「可別把你東臨那一套正規模式拿來用,真的會吃虧的。」
顧桑臣一聽傻眼了,道:「你難不成要我去坑他們?」
白羽兮聽得實在是無語了,便是插了一句:「書獃子,你想不出來辦法我來想辦法啊!坑人這回事我最愛做了!我記得,那三家茶葉鋪好像一直在競爭來著吧?似乎,有人說,哪一家生意最好,他就收購哪家,對吧?哦,對了,那人幕後似乎是蕭麒呢!」
花傾染淺笑著,道:「對,蕭麒那裡專管商舖的金老闆為了想多撈點錢,就隨著那三家鋪子折騰,想等他們烏煙瘴氣的時候以最低價收購。加上那是蕭麒看中的,所以,旁人也沒那個膽子去搶。」
顧桑臣聽得心慌,忙道:「那我莫名的跑去買那鋪子,是不是會得罪蕭麒?會不會被殺啊?」
白羽兮抹了把冷汗,道:「你能有點出息麼書獃子?姐姐,這事交給我了,我有辦法!」說著,她朝著顧桑臣眨了眨眼。
花傾染笑著起身,道:「好,這事就交給你們倆了,我先走了。」
「姐姐慢點。」白羽兮蹦蹦跳跳的到了花傾染旁邊,小心的說道。
花傾染離開客棧,卻是去了東大街的一家首飾鋪。
「姑娘,買首飾麼?需要什麼樣的?要不要小的給您效勞?」花傾染一進鋪子裡,熱情的女掌櫃的便是迎上前來。
花傾染看向那女掌櫃,唇邊蕩漾起一抹溫柔的笑。
這女掌櫃一身殷紅色的長袍,看上去特別喜慶,手執一把粉色羽扇,再配上妖嬈的妝容,怎麼看都像是青樓的老鴇,而不是小店的掌櫃。
「我來這裡,當然是來買首飾的……」花傾染望著她,低低的笑著,隨後,轉身去看這裡琳琅滿目的首飾。
這裡的格局很好,放著幾排櫃檯,檯面用的薄薄的琉璃打造,看上去精緻無比,而透過那琉璃,顧客們便能看見櫃子裡的首飾了。
女掌櫃的笑盈盈的跟上花傾染,淺淺的笑著:「姑娘您可算是來對地方了,咱們暮色花染首飾鋪那可是整個天瀾都獨一無二的首飾鋪哦!」
花傾染輕揚唇角,她當然知道,暮色花染,沐子苒。
聽那女掌櫃的話,花傾染也不答話,只低頭的瞧著那些首飾,就像真的挑選首飾一般。
女掌櫃卻還嫌不夠,緊接著說個不停,可是花傾染依然不回答,只默默的瞧著,看著,翻著。
「欸,我說了啊!我這說了這大半天了,你怎麼一句話都沒有呢?你好歹同情下我這不停說話的辛苦啊?姑娘啊!」那女掌櫃終於忍不住抱怨道。
花傾染唇角輕揚,轉向她,道:「怎麼?說完了?」
女掌櫃微微一愣,點頭:「說完了……」這語氣,怎麼這麼熟悉呢?
花傾染便道:「那就換我說了?」
女掌櫃表情一僵,茫然點頭:「姑娘請說……」怎麼能這麼像?
花傾染倒是細細打量女掌櫃一番,道:「櫻姐姐,一年來過得可好?」
女掌櫃表情更是僵硬了,望著花傾染。
「你……」女掌櫃指著花傾染,半晌未曾回神。
花傾染若有所思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有些無奈的開口道:「這張臉是變了,人也變了呢!櫻姐姐還是能認出來,不是麼?」
「子、子苒……真的是你?」女掌櫃結巴著開口,但是也立刻明白此事非同小可,忙四下瞧瞧,吩咐店裡打雜的夥計道,「小四啊,看好了,我有筆大買賣要談……」
「好勒!」夥計爽快的應聲。
女掌櫃立馬拽起花傾染的手,急沖沖的進了裡屋。
罌粟首飾鋪掌櫃,千月櫻,年方二十,南疆人,是沐子苒的合作夥伴,也算是沐子苒的朋友了。
進了屋裡,千月櫻將所有的門窗都關好,扶著花傾染坐下,仔細打量她一番,依然不敢置信。
「我說櫻姐姐,你這是什麼表情?」花傾染輕笑道。
千月櫻望著望著,眼淚汪汪。
「你個沒良心的,也不來告訴我下情況……我說怎麼成個親就把人給成丟了!我還派人去請太子妃來,結果,人家完全不認識我……我這以為你忘了我,還難過著呢……」千月櫻說著,不由得抽泣。
花傾染一驚,道:「她來過這裡?」
千月櫻止住哭聲,搖了搖頭,道:「這倒沒有,我是去的酒樓見到她,扶了她一把,她完全不認識我,還跟我道謝……我問了半天,人家說她失憶了……搞了半天,原來她根本就不是你啊!」
花傾染扯了扯嘴角,微微笑道:「好了,我回來了,別難過了。」
「到底發生什麼事啊?你怎麼完全變了一個樣子了?你該不會跟那女人靈魂對調了吧?我聽說這世上真的有這種妖術的……」千月櫻心急的說道,一點也不似開始的那種妖嬈氣息。
靈魂對調?花傾染忍不住輕笑,搖了搖頭,道:「我是魂魄歸位,並非是什麼靈魂對調。」花傾染說著,又是輕笑一聲,道,「我跟你說這幹嘛?反正你也不理解的,反正就是,我死了,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花傾染簡單的將自己的重生經歷說了出來,千月櫻整張臉都扭曲了,顯然是被驚的,而且,臉上還有濃濃的不可思議。
「所以……是太子跟沐子蓉殺了你?」千月櫻整理出來思緒,問道。
花傾染點點頭,道:「好了,這事先不說了,我來找你是有事要拜託你。」
「你說,我一定照辦。」千月櫻拍了拍胸脯,特別霸氣的說道。
花傾染微笑,便將自己所有的計劃說了出來,千月櫻聽著,忍不住讚歎道:「高,實在是高,這樣一來,那豈不是斷了太子所有的經濟命脈?太好了!交給我了,我現在就去想辦法!」
花傾染倒是溫和的笑了笑,千月櫻出馬,那比顧桑臣靠譜多了。
現在她既然回到天都,只要她肯,就沒有解決不了的。
相信等蕭麒知道的時候已經太遲了,管不好自己的手下,這也算是一大敗筆吧!
回到墨王府之時,蕭墨離還沒有回來,她一個人有些無聊的呆在院子裡發呆,桃艷和柳夭默默的陪著她。
院子裡,種了一排海棠,倒是沒有什麼石桌石椅什麼的,桃艷便是搬了張搖椅放在廊簷下,讓花傾染坐在搖椅上觀賞著院中的風景。
「王妃啊,今日那個柳側妃來找過你。」桃艷小聲的稟報著。
「說什麼了沒?」花傾染淡漠的問道。
柳如煙她倒是不怎麼擔心,她反而更擔心那個叫玉姝的。
玉姝是長樂公主的人,長樂公主……沒見過,但是,蕭墨離似乎挺在乎這個堂姐的,花傾染也說不清是為什麼,但是,隱約覺得,蕭墨離對長樂公主似乎有些上心,難道同情長樂公主是個孤女?可是看起來,蕭墨離也不像是個同情心氾濫的人啊!
花傾染不問,蕭墨離不說,但是,她卻隱約知道,他們之間似乎有些牽連。
這種牽連……也是蕭墨離一直在隱瞞著她的事,她不知道,也猜不出來,更不想猜。
「倒是沒說什麼,我跟柳夭姐說王妃不在,柳側妃也便走了。」桃艷皺了皺眉,回道。
花傾染點點頭,想了想,便是問她們道:「王爺跟長樂公主關係不錯吧?」
桃艷忙點頭,道:「當然呀!公主跟我們王爺雖然不同父也不同母,但是,兩個人感情很不錯的!反正,王爺從小就受盡長樂公主的照顧,因此,對公主也很親近吧!」
柳夭也跟著說了幾句,道:「不瞞王妃,我跟桃艷最開始進宮的時候,就是侍候公主,公主很好相處,跟王妃一樣,從不把我們當奴婢看待。不僅我們,就連皇上、貴妃娘娘都很喜歡公主呢!」
花傾染若有所思,這樣一個先帝遺女,竟然能得所有人的喜愛,還真是讓人說不清到底是什麼感覺呢!
可是,往往表面越簡單的東西,內裡藏的就越是神秘。
花傾染沒再開口,桃艷又接著道:「估計這幾天長樂公主就會過來府裡了,王爺跟王妃的事世人皆知,公主一定會來看王妃的。」
花傾染眉頭微皺,說實在的,她還真不想見這位長樂公主。
憑感覺,她就知道這長樂公主肯定是不待見她的。
花傾染轉向西邊,瞧見夕陽西下,蕭墨離還不回來,頓時心情沒那麼好了。
正想著,一襲白衣入了她的視線,儼然是蕭墨離回來了。
「見過王爺。」桃艷和柳夭齊齊行禮。
蕭墨離微微抬手,她們倆便乖乖退出了院子。
蕭墨離繞到搖椅的後方,低身雙手環住她的身子,臉頰貼著花傾染的臉,卻是沒有開口說話。
「幹嘛?」花傾染被他的親近弄得有些癢癢,有些躲閃著問道。
「沒什麼,就想多抱抱你。」蕭墨離笑得溫柔。
「怎麼?是不是……你的皇姐讓你休了我?」花傾染半開玩笑的說道。
蕭墨離頓時臉一黑,表情更是一僵,問了一句:「你知道?」
花傾染微微歎氣,低低笑道:「大概知道。不過,其實我更想知道……」
「知道什麼?」蕭墨離下意識問道。
「知道晚上我能吃什麼。」花傾染低低的笑著,將話題轉開。
蕭墨離側過頭,在她的臉頰上偷得一吻,笑笑道:「吃我好不好?」
「你不好吃。」花傾染白了他一眼。
「你都沒吃,怎麼知道不好吃?」蕭墨離輕輕搖晃了下她的身子,說道。
「……」花傾染默然。
蕭墨離認真的注視著她,真的害怕她就這樣不見了。
「在想什麼呢?」花傾染倒是轉頭看他,兩人的距離一下子更近了,鼻翼的呼吸都交纏在了一起。
蕭墨離稍微靠近一些,在她的紅唇上印下一吻,說道:「傾兒,告訴我,你不會離開我,不會消失不見。」
花傾染眨了眨眼,沒有說話。
如果說了便是承諾了麼?可是,承諾她似乎給不起,也給不了呢!
「說呀!」蕭墨離有些耍賴的推了推她的身子。
花傾染淺笑,挑了挑眉,反問了一句:「倘若我要離開你呢?」
「不許。」蕭墨離想都不想斬釘截鐵的回道。
「如果必須離開呢?」花傾染笑問。
「不許離開!如果你一定要走,我會把你關起來。」蕭墨離認真的回道,又重複了一遍,「如果,你一定要離開,我會把你關進黑屋子裡,不讓任何人見你,那麼,你這一輩子都只能看見我一個人。」
「真是霸道。」花傾染輕聲呢喃著一句,卻是低低的笑了一聲,如果可以,她當然也不願意離開他,離開他,她的心會痛,離開他,她不會過得比他幸福。
「你真想離開我?你真的打算離開我?為什麼?」蕭墨離追問。
「……」花傾染不答。
「傾兒,你快告訴我,你不會離開我,不會消失不見。」
「……」依舊不答。
「傾兒……」
……
問得太多,花傾染倒是主動湊近,吻上他的唇,吞沒了他的話語。
果然,一點火,蕭墨離整個人都記得佔她的便宜了。
「傾兒,你是我的,永遠都是。你絕對不能離開我,一定不能……如果你離開,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事……就算是傷害,我可能,也沒法放手……」一吻過後,蕭墨離又提起了這事,一低頭,卻發現花傾染靠在他的懷裡已經睡著了……
蕭墨離無奈的苦笑一聲,俯身將她從搖椅上抱了起來,進了房間。
——該拿你怎麼辦才好呢?
之後的日子裡,花傾染都有些忙,應該說,花傾染很忙,蕭墨離也很忙,他們都一樣,日出晚歸。
蕭墨離只派了幾個人暗中保護她,倒也沒有干涉她的自由。
白羽兮派人找上那金老闆,給金老闆下了套,將金老闆的把柄牢牢搶在手裡,迫使金老闆放棄那三家鋪子,而顧桑臣便是趁機買下了那三家鋪子,而那三家鋪子的所有人卻是寫了千月櫻的名字。
千月櫻本是個厲害的角色,買了那三家鋪子之後,便是以最快的時間將胭脂鋪、首飾鋪、成衣鋪給經營了起來。
至於顧桑臣,便是按照花傾染所說,繼續去物色別的被蕭麒盯上但是還未曾下手的鋪子。
至於那金老闆,是個怕老婆的主,可是,卻又不得不依靠老婆家族的勢力,也靠著那點關係才攀上了蕭麒,可如今,白羽兮死死的攥著他在外面養女人的事,他是敢怒而不敢言,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搶走他原本要買下的鋪子。
不過這金老闆心裡還是慶幸的,自認為就讓給他們幾家鋪子,應該也不會出現什麼問題,因此,他也不敢將這件事報告給蕭麒知道。
千月櫻將那些鋪子經營起來之後,自然也不可能是親自經營的,只派了幾個靠得住的女人來經營,給她們講解策略。
花傾染派人將首飾、胭脂什麼的贈送給城中最大的酒樓,讓他們贈送給來酒樓裡消費達到一定銀兩的客人們,由此一來,不僅促進酒樓的生意,也替他們的首飾、胭脂做了宣傳,不愁沒有客人上門。
大半個月過後,這三家鋪子的生意開始火爆起來。
一大早,花傾染便是先到了首飾鋪,這裡的擺設,跟罌粟首飾鋪幾乎沒什麼差別,唯獨不同的,便是老闆娘換了一個。
現在的老闆娘是個二十多歲的美貌女人,叫楚情,是千月櫻的手下,出身青樓,千月櫻為她贖身之後,她便是跟定了千月櫻,而千月櫻早就打過招呼了,楚情也便知道,花傾染是自己半個主人。
「楚情,這幾天狀況如何?」花傾染進來,瞧見現在還沒什麼顧客,便是問了一句。
楚情恭敬的走出櫃檯,到了花傾染身邊,回道:「回姑娘,這幾天生意都不錯,不僅首飾鋪,就連隔壁的胭脂鋪和成衣鋪生意都特別好。」
花傾染點點頭,道:「辛苦了。」
「不辛苦。」楚情心頭湧起幾絲感動,忙搖頭道。
花傾染微微一笑。
生意火爆是第一步,第二步,則是對付對方的店舖,讓他們出點問題什麼的,還是很容易的。
「姑娘,要不要去成衣鋪和胭脂鋪瞧一瞧?」楚情低聲問道。
花傾染點頭,道:「等會去瞧瞧。」花傾染想著,便是走到櫃檯前,細細的打量起那些首飾來,問了一句,「楚情,櫻姐姐這幾天來過麼?」
「沒呢!櫻姐姐最近在趕製新樣式的首飾,該是沒空來的。」楚情解釋道。
「若是她來,幫我把這個交給她。」花傾染從袖口拿出一疊畫紙,遞給楚情。
沒辦法,千月櫻的罌粟首飾鋪離這裡很遠,她懶得跑那麼遠,而且,千月櫻最近也沒在鋪子裡。
楚情小心的接過,放櫃檯裡面的盒子收好,連連點頭。
花傾染笑得溫和,便是準備離開首飾鋪到隔壁去瞧瞧。
剛走到門口,卻有個冒冒失失的姑娘闖進來,沒等她讓開,便是直接撞在了她的手臂上,她有些無奈的扶著門框站穩了身子,回頭瞧去。
「你眼睛長哪去了?本姑娘你也敢撞?」
「……」花傾染沒開口,那撞了人的姑娘倒是先發難了。
花傾染莫名的看著那姑娘,還真是納了悶了,她還沒開口,那姑娘倒是指著她的鼻子罵了起來了。
她打量起那囂張的姑娘,看這打扮,該是哪家的丫鬟吧!想來,這主人的身份應該不低,不然,這丫鬟也不至於囂張成這樣啊!
楚情趕緊迎過來,忙道:「哎呀,這位姑娘,是您跑得太急啦!」
那丫鬟不樂意的瞪了楚情一眼,道:「你什麼意思啊?你是說我冤枉她了,是嗎?你知不知道我們家小姐是誰啊?說起來嚇死你!」
楚情臉色頓時不大好看起來,看了花傾染一眼。
花傾染搖了搖頭,示意楚情不要管太多。
楚情會意,也不好說些責怪的話,眼睛咕嚕一轉,忙拉起那丫鬟,道:「哎呀,姑娘,來,我這裡首飾隨您挑件如何?和氣生財嘛!對不對?」
「這還差不多!」那丫鬟一聽有這好事,頓時喜笑顏開,也無暇顧及花傾染了。
花傾染這才邁步離開了,到了隔壁的成衣鋪。
成衣鋪的老闆娘叫李蘭蔻,二十多歲,是個棄婦,夫家從前也是開的成衣鋪,夫君死後,她被趕了出來,幸得千月櫻收留。
成衣鋪中,各種衣服被自製的木頭架子撐起,靠著兩面牆整齊的擺放著,各種色彩的衣服,看得人眼花繚亂。
花傾染進來的時候,李蘭蔻正在認真的幫一名少女整理試穿的衣服。
「老闆娘啊,你這裡衣服真漂亮啊!」那少女開心的笑著,不由得誇讚道。
她身上所穿的衣服,是一件湖藍色的襦裙,衣擺配上月白色的墜子,配上那嬌俏的容顏,迷人無比。
李蘭蔻微微笑道:「能得小姐喜歡,是小店的榮幸。」
少女很是滿意的望了望面前銅鏡中的自己,點點頭,道:「那就這件了。」
「好的。」李蘭蔻應聲,轉頭瞧見了花傾染便是露出了微笑。
花傾染點點頭,便像其他顧客一般去打量著兩邊的衣服。
那少女在丫鬟的簇擁下,進了裡間換衣服。
李蘭蔻便到了花傾染面前,微微行禮道:「傾染姑娘好。」
「不必多禮。」花傾染擺了擺手,道,「我來,是有事找你。」
李蘭蔻點頭,道:「事情等會再說,釧兒倒是有件衣服要給姑娘呢!」
花傾染挑了挑眉,納悶的道:「我沒有要買衣服啊!」
「是一位公子訂的,我們是按照他的圖樣所做的,昨天剛做好呢!他可是明白的說了你的名字呢!」李蘭蔻低低的笑著,道,「你等著,我去拿。」
公子?花傾染無語了,除了蕭墨離,她可真想不出來,誰還有這個本事!
不多一會兒,她便是瞧見李蘭蔻捧著一件衣服出來。
到了花傾染面前,李蘭蔻將那件衣服展開,衣服的模樣便是落進了花傾染的眼中。
淺黃色的絲織品,看上去,便覺得質感很好的模樣。月白色的繡邊,每一道花紋的,都好似是經過千錘百煉般,做工細緻不已。這樣展露出來,這衣服上還隱隱發出些流光溢彩的色調,尤為動人。
本來花傾染還不能確定是不是蕭墨離,但是看見這件衣服之後,她萬分確定了,那些花紋,她曾在蕭墨離的畫中看見過。
李蘭蔻笑著說道:「傾染姑娘,那位公子該是你的心上人吧?對你可真好!我都沒有見過這個模樣的衣服呢!對了,那公子的圖樣上,還給這衣服取了名字呢!」
「什麼名字?」花傾染接過那衣服,低低的問道。
「緗絲裳。」李蘭蔻笑瞇瞇的說道,「我想,那位公子在畫這件衣服的圖案之時,心中肯定是滿滿的相思之情哦!」
緗,淺黃色。緗絲裳,是不是等於相思殤呢?不知道為什麼,這樣想想,卻是覺得有些傷感了。
花傾染溫和的笑了笑,道:「可能吧!」
正說這,那少女卻是從屋裡走出來,目光一瞬間落在那件衣服上,頓時欣喜的跑過來,喊道:「老闆娘,這件衣服好漂亮啊!」
李蘭蔻臉色一僵,解釋道:「這件衣服是旁人訂做的,只有這一件。」
那少女立刻將目光轉向花傾染,語氣有些強硬的說道:「你……這衣服讓給我了,你說,出多少錢?」
花傾染有些納悶的看了那少女一眼,搖了搖頭,將衣服疊好,抱在懷中。
「你聽不見我說話嗎?」少女怒了,沖花傾染吼道。
花傾染卻在想著,這少女會是誰呢?相貌清麗可人,可是,卻霸道無比,該是誰家被慣壞的千金小姐吧?
花傾染正要開口,卻有一人欣喜的進屋,向著那少女喊道:「小姐小姐,我買回來了呢!你來試一試!」
花傾染眉頭一跳,這聲音……不就是剛撞她的那個丫鬟麼?這下可就不好玩了!
「欸?你怎麼在這裡?」那丫鬟看見少女的臉色不太好,一轉頭看見花傾染,頓時納悶的道。
少女狐疑的問了一句:「你認識?」
「小姐!」那丫鬟立刻控訴起來,道,「這女人剛撞了我,一句話沒說就跑了!小姐,你可要為奴婢做主啊!」
少女忙轉向花傾染,不悅的說道:「喂,你把這件衣服交出來,本小姐就不追究你撞了小蘿的事了!」
花傾染失笑,抬頭看向那少女,道:「這是我的東西。」
「你的又如何?我看上了!」少女不耐煩的道,「把它給我,多少錢,你開價,我付給你就是了!」
花傾染無奈的笑,真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大小姐,這世上,很多東西哪裡是能用金錢買來的?
李蘭蔻見狀似乎不大妙啊,趕緊勸解道:「哎喲,小姐,這衣服是這位姑娘的意中人專門為她設計的,您這樣是不對的!」
少女眼神一冷,狠狠的盯了李蘭蔻一眼,怒道:「本小姐看上了那就是本小姐的,管那麼多幹嘛?老闆娘,你這店是不是不想開了?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