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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37 重逢!此生不棄! 文 / 畫螢

    「蕭墨離……」花傾染喃喃出聲,聲音卻是哽咽了。可,樂小,說網祝願所有高考考生考試順利。

    她不相信,她不相信蕭墨離會選了別人。

    因為,她記得,蕭墨離說過,他相信她,而她也告訴過蕭墨離,她信他。

    所以,她只能信他,除了信她,她別無選擇。

    她邁開了一步,想再喊一聲,嗓子卻已經徹底啞了,喊不出來了。

    那邊,蕭墨離將靠自己很近的玉婉推到玉亦樓的身邊,皺了皺眉,很是反感這樣的靠近。

    剛剛,他不過是看她險些摔倒,便好心拉她一把,哪知道,她整個人都靠過來了,實在是讓人鬱悶。

    推開玉婉之後,他卻是心中一痛,隱約中,好像有個微弱的聲音在喚著他的名字,他一下子停住了腳步。

    「王爺,您怎麼了?」玉亦樓見他停下,也便停下,問道。

    蕭墨離沒有回答玉亦樓的話,卻是緩緩轉過身,正好瞧見花傾染所在的方向。

    萬語千言,只此一眼。

    花傾染伸出雙手,摀住自己的嘴,哭得不能自已。

    她喊不出聲來,可是,蕭墨離還是回過頭,還是看見了她。

    「蕭墨離!」她放下手,望著蕭墨離,淚中帶笑,喚了他一聲。

    「傾兒……」蕭墨離再也停不下來了,猛地向著她狂奔而去。

    花傾染向著他,想跑著,一邁步,卻是再一次摔倒在雪地裡,等她再次想爬起來的時候,蕭墨離已到了她的面前。

    她抬頭望著蕭墨離,笑著笑著,眼淚卻是不住的滑落。

    蕭墨離俯下身,單膝跪在雪地裡,直接將她揉進了自己的懷中。

    「傾兒,傾兒……」蕭墨離緊緊的擁著她,不敢鬆手,喚著她的名字,喚著喚著,亦有一滴淚滴落在她的臉頰上。

    她閉上眼,緊緊的貼著他,伸手抱住他的背,哽咽著道:「蕭墨離,我回來了。」

    「嗯,我終於等到了。」蕭墨離低聲回道。

    那邊的人群頓時躁動了起來。

    「那好像是太子妃啊?怎麼跟天瀾墨王爺抱在一起啊?」

    「是啊是啊!太子爺現在在雪山之巔,太子妃怎麼可以這樣?」

    ……

    南安的官員們議論紛紛。

    雲臻嗤笑一聲,道:「胡說什麼?那位是本王的表妹,早就許給墨王爺了,怎麼會是你們的太子妃?」

    一旁的南宮戩也認出了花傾染,微微思索一番,便知道大致情況,也跟著附和道:「那是我們東臨的傾舞郡主,當日去往我們東臨的使臣都該知道。」

    「是啊!的確是那位傾舞郡主啊!當日我也在場!」

    ……

    一時間,兩番力量爭論不休。

    「傾兒,傾兒!」那邊,蕭墨離忽然疾呼起來。

    他將花傾染鬆開,卻發現她陷入了昏迷之中,當下,什麼也管不了了,將她抱了起來。

    「樓世子,參加祭天大典的事有勞你了,本王不去了。」蕭墨離對玉亦樓道,說完之後,便是抱著花傾染離開。

    現下,對蕭墨離而言,除了花傾染的傷,其他的都不重要。

    玉婉見狀,頓時滿腹的妒火,但是,卻又無能為力。

    花傾染醒來的時候,已是第二天的清晨。

    睜開眼,偏過頭,便是瞧見一臉憔悴的蕭墨離。

    蕭墨離就坐在床邊,就那麼看著她,自然也第一時間看見她醒了過來。

    昨日,將她帶回驛館,他便也再也不肯離開她身邊半步,就連幫她清洗傷口和給她換上件乾淨的衣服也都是他親自動手的。

    他好不容易才等回了她,哪裡捨得才放開一點點?

    「傾兒……」瞧見她醒來,他忙起身,側坐在床邊,將她扶了起來,又著急的問道,「身上還疼麼?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花傾染望著他,任他扶自己坐起來,只是搖了搖頭,眼神卻也是一刻也不願移開,只怕,若是移開一會,這一切又都變成了夢。

    「今天是初三了。」蕭墨離微微一笑,解釋道。

    花傾染點點頭,看著他在笑,也不由自主的笑著,然後,笑著笑著,眼淚又隨之而落。

    蕭墨離伸手,拭去她的眼淚,再一次將她擁入懷中,輕撫她的背,輕聲呢喃著:「傾兒,你不是在做夢,我來了,這一次,我們不會再分開了。」

    「嗯……」她應聲,聲音再一次哽咽了。

    她總以為,她可以過得很好,可是,現在她才知道,她所謂的過得很好,只有在蕭墨離身邊才好。

    當失去自由,她一切一切的好,都變成了難熬。

    可是,現在,都結束了。

    蕭墨離低頭,一吻輕柔的落在她的額上,兩個人就這般擁抱著,再也沒有言語。

    「咚咚咚——」三聲敲門聲傳來,緊接著,便是傳來白羽兮的聲音:「姐夫,姐姐醒了沒有呀!這都過了一天了,你總得讓我進來瞧瞧吧!」

    昨天蕭墨離回來的時候,白羽兮與顧桑臣去城中遊玩還未回來,蕭墨離便是命人準備熱水與外傷藥放進這間屋子之後,就不許任何人踏入半步了,就連白羽兮想進屋瞧瞧自家姐姐都被拒之門外了。

    「進來吧!」蕭墨離唇角輕勾,鬆開花傾染,向著門口說道。

    白羽兮立刻推門而進,瞧見這裡面的狀況,頓時覺得自己好像打擾了他們倆恩愛了。

    「姐姐醒了呀!太好了!」白羽兮準備了一肚子的話瞬間夭折了,拍了拍手,表現得十分開心的道,「姐姐姐夫你們先恩愛著,我去準備早飯,順便給姐姐熬點補藥什麼的哈!」

    花傾染這還沒來得及喊自家妹妹一身,便瞧著她轉身帶上了門就跑得沒影了,煞是無語,只能無奈的笑笑:「我一句話都還沒說呢,這丫頭……」

    蕭墨離抬手,將她額前有些的髮絲撥到耳後,隨之,掌心輕撫到她的臉頰上,心疼的開口道:「她幫你熬藥去了,昨日,雖然我沒有找大夫來給你瞧瞧,但是,卻也知道,你的身子狀況似乎不太好,你怎麼把自己弄成了這樣?」

    花傾染有些不自然的笑笑,道:「也沒什麼,我不太適應這裡的生活罷了!加上,我的體質本來就不算好!」

    蕭墨離聽了她的解釋,倒也沒戳穿她,只是心疼的摟住她,只有這般靠近,他才能感覺到她是真實存在的。

    昨日,給她清洗傷口的時候,瞧著她身上大大小小的新傷口,他真的是太心疼了,雖然,他對醫術不是很懂,但是,簡單的一些醫理他還是知道一些的,她渾身都是傷,除了這些外傷,還有她異常虛弱的體質也讓他揪心不已。

    他不知道,這些日子以來,她到底是怎麼走過來的,她似乎一直沒能好好照顧自己,甚至可以說是在糟蹋自己的身體,否則,怎麼會弄得如此?

    他甚至在想,是不是因為她知道自己懷了身孕,所以自暴自棄,不想好好對自己了?如果是這樣,他剩下的便只有自責。

    因為,是他沒有保護好她。

    「蕭墨離,你在想什麼?」花傾染靠在他的懷裡,卻感覺到他心中的一抹悲涼,便鬆開他,揚起臉問道。

    蕭墨離低頭看她,溫柔的笑著搖頭,道:「沒有。」

    「你在怪你自己……」花傾染皺了皺眉,有些惆悵的開口,「可是,要怪只能怪我自己,怎麼能怪你?」

    蕭墨離就那般望著她,卻也不知道怎麼解釋下去,索性捧起她的臉,對著她的唇深吻了下去。

    一吻繾綣,融入無盡的相思。

    花傾染默默的閉上眼,沉醉在他給的溫柔中。

    重逢,喜悅。

    白羽兮端著早飯什麼的進來的時候,打斷了他們的纏綿。

    「呃……」白羽兮瞧著眼前的景象,頓覺自己做錯事了,可是,她推門而進,這便已經是打擾到了,也不可能再退出去了。

    蕭墨離鬆開花傾染,倒是轉頭望向白羽兮,只溫和的笑道:「羽兮,拿過來吧!」

    白羽兮原本呈石化狀,望著他們,想著自己是進還是退的時候,聽見蕭墨離這句話,頓時如蒙大赦,趕緊的走過來,連著托盤一起放在床頭櫃上,清了清嗓子,道:「那啥……姐姐姐夫,我不是故意要打斷你們恩愛的……藥和早飯我都拿過來了,你們慢用……我去找書獃子了……」

    然後,又是不待花傾染回話,趕緊溜了。

    溜出去的時候,白羽兮還在鬱悶的想著——誰讓她進屋不先敲門啊!話說,如果敲門,那也同樣是打斷啦!

    花傾染望著白羽兮離開的背影,忍不住笑出聲來,臉上本來還有幾分羞紅的顏色,也因著那笑容而消失了。

    蕭墨離伸手拿過那碗藥,拿起勺子攪了攪,舀起一勺,說道:「傾兒,先吃藥吧!」

    花傾染望著那藥,頓時皺起眉頭,問道:「什麼藥?」

    「安胎藥。」蕭墨離倒是誠實的回答了她一句。

    昨日她突然昏迷不醒,他抱著她離開的時候,就聽見南安禮部的那些大官說她是不是動了胎氣什麼的,也只因為如此,他才沒有找大夫來給她看病什麼,怕人家多嘴惹來不必要的麻煩,但是,他卻是讓人備了安胎藥。

    花傾染聽了蕭墨離的回答,真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他居然以為自己真的懷孕了?不相信她?可是……如果她真的懷孕了,他不應該是很生氣很難過的表情嗎?他居然還幫她準備安胎藥?

    「怎麼了?」蕭墨離見她不說話,忙問了一句,又怕她多想,便接著說道,「傾兒,你別胡思亂想了,好好養好身子才是最主要的。」

    花傾染默:胡思亂想的是你好不好?

    想了想,花傾染笑了笑,望著他,挑了挑眉,道:「先把藥放下!」

    「嗯?」蕭墨離一陣納悶,想了想,便是乖乖的將藥放到了一邊,然後,繼續坐回床邊,望著她,不解的道,「怎麼了?」

    花傾染抬手,勾住他的脖子,笑嘻嘻的蹭到他面前,問道:「蕭墨離,你老實告訴我,你想不想給我點藏紅花之類的藥?」

    蕭墨離一聽,萬般無奈,伸手摟著她的背,輕輕的撫摸著:「你在想什麼呢?不管如何,孩子都是無罪的!你是大夫,你該知道,那些藥對身體的傷害太大了,我絕對不會讓你喝的。」

    「呵呵……」花傾染低低的笑著,抬眼看著他的眼睛,只道,「所以,你就打算替別人養孩子了?」

    「那是我們的孩子,跟別人沒關係。」蕭墨離手上力量不由得收緊,緊緊的抱住她的。

    花傾染就那樣望著他,慢慢的斂去臉上的笑意,說道:「蕭墨離,你知不知道……你這個樣子……」

    「嗯?怎麼了?」蕭墨離納悶的問道。

    花傾染不免又是一笑,道:「讓我好想吻你。」話音剛落,她便是主動吻上蕭墨離的唇,越發的主動。

    蕭墨離被她撩撥得相當糾結,一邊享受她帶給自己的悸動,一邊又不得不得將她推開,無奈的開口道:「傾兒,別鬧了,乖,先吃藥吧!」

    花傾染當然不依,一邊摟著他的脖子,一邊在他的臉上、唇上、耳邊以及脖子附近蹭著,自然是一邊蹭著一邊留下自己的味道,順便笑盈盈的補上一句:「你想讓我喝安胎藥,那你總得先讓我懷上吧?」

    這句話說完,蕭墨離身子驀地僵住了。

    他有些不可置信的望向花傾染,道:「你……」

    這下意外到說不出來話了……

    花傾染玩鬧夠了,側過臉望著他,眼中帶笑,說道:「怎麼?很意外嗎?」

    「……」蕭墨離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花傾染伸手在他的臉上揪了一下,狀似不悅的道:「我當初說什麼了?不對,是你當初說什麼了……你說,你相信我……」

    蕭墨離木然點頭,他是相信她,但是,現在這事跟相信她有關係嗎?

    「那你竟然懷疑我跟慕容安會好到有孩子的地步?」花傾染挑了挑眉,似是不高興的責問道。

    蕭墨離淚奔,他這是懷疑嗎?他冤枉啊!

    見蕭墨離不說話,花傾染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沒有反應。

    再晃了晃。

    依然沒有反應。

    花傾染無語,伸手推了一下,在他的額上拍了一下。

    「走什麼神啊?不搭理你了!」花傾染嘟囔著。

    「好了好了,傾兒,我錯了我錯了!」蕭墨離當然是不會解釋別的,只是伸手將她撈進懷裡,不停的認錯。

    「……」花傾染當然是什麼話都沒有了,這傢伙都認錯了……

    「終於,可以抱著你了。」蕭墨離忽而喃喃自語道,「終於,不用再一個人夜夜思念難以入眠了。」

    等這一刻,等得太久了。

    「嗯。」花傾染低低的應聲。

    對她而言,其實也一樣。

    ……

    吃過早飯,蕭墨離又給花傾染穿上厚厚的外衣,這才肯讓她出門,唯恐她這虛弱的身子出來再感染上風寒。

    天晴了,地上的積雪慢慢的開始融化,屋外,便格外的清冷。

    蕭墨離帶著花傾染到前院時,白羽兮正與顧桑臣砸著雪球。

    瞧見花傾染,白羽兮扔了手中的雪團,笑嘻嘻的跑到花傾染身邊,說道:「姐姐啊,你終於捨得出來了啊!來來來,我們一起堆雪人去!」

    「好啊!」花傾染聽了,自然很是樂意。

    蕭墨離卻不樂意了,忙阻止道:「羽兮,你姐姐身子不好,這冰冷的雪,她哪裡能玩?」

    白羽兮嘟了嘟嘴,便道:「對哦,姐姐,你還是身體比較重要!」

    花傾染卻是微笑,推了推蕭墨離道:「蕭墨離,你真掃興!這麼大的雪,多少年難得一見,我們一起去玩玩嘛!」

    蕭墨離無奈吐出一口氣,道:「好吧好吧,一起去玩。」

    長這麼大,他還真沒有玩過雪呢!不過,他倒是服了顧桑臣,昨天陪著白羽兮在後院玩了一天的雪,今天居然還有興致來前院玩?實在是好興致!

    蕭墨離剛牽著花傾染步入雪地,顧桑臣一隻雪球便是砸了過來。

    蕭墨離一把護住花傾染,那一隻雪球便是在他的披風上開了花。

    「顧桑臣,我們這還沒開始呢!你小子居然就先偷襲!」

    顧桑臣伸手又去捏雪球,嬉皮笑臉的道:「哎呀呀,玩雪球嘛!不就是砸砸看,不然你玩什麼?看招!」

    顧桑臣說著,又是一個雪球丟了過來。

    「好呀你,看我怎麼收拾你!」蕭墨離伸手接住顧桑臣扔過來的雪球,朝著顧桑臣又砸了回去。

    顧桑臣趕緊跳著跑開,高聲喊道:「不帶你這樣玩的,你不自己捏雪球,拿我的砸我,你好意思麼?」

    「那我砸過去的時候你也接住不就好了麼?」

    「……」

    太不要臉了,欺負他不會武功啊!顧桑臣無語!

    然後,這兩個大男人便是互砸雪球去了……

    白羽兮過來拉花傾染,道:「姐姐,我們倆去堆雪人。」

    「嗯,好。」花傾染望了一眼跟顧桑臣玩得正開心的蕭墨離,跟著白羽兮到了一邊,拿起小鏟子,開始來堆雪人。

    小時候,每逢下雪,她們姐妹倆便會在家裡堆四個雪人,說這是他們一家四口,要一直在一起,即便是陽光來了,也要一起融化。

    蕭墨離跟顧桑臣鬧夠了之後,也便跑過來,陪著他們堆雪人,當然,也是堆了四個雪人,不過,是堆的他們四個人。

    火貓兒也跳了過來,表達不滿。

    花傾染便是順手捏了一隻雪團貓放在一邊,火貓兒頓時就高興了。

    慕容安來到驛館的時候,正是他們玩得最開心的時候。

    暗影瞧見,想去稟報給蕭墨離等人,卻被慕容安阻止了。

    慕容安就那樣看著,看著,心痛如織,表現得卻是異常冷靜。

    昨日,他先隨著父皇上了雪山之巔,父皇說,讓他放下,他不明白。後來,各國使臣前來,他沒有瞧見蕭墨離,他便知道,自己輸了。

    離開雪山的時候,下人來報,她居住的小院失火,被燒得一乾二淨。他像瘋了一樣衝回去,瞧見的卻只是一片廢墟,天知道,他當時是怎樣的心情。

    再後來,他聽下人說,蕭墨離抱著一個女子回了驛館,他的心沒由來的鬆了一口氣,他寧願,她活著,也不希望面對這樣一片廢墟。

    來到天瀾驛館,遠遠的瞧見他們玩得那麼開心,他不得不認清一個事實。

    她與他在一起的時候,從未開心過。

    他固執的想要牢牢的困住她,卻忘了,失去自由的她,便不再是她。

    那段日子,他硬生生的將她逼成了一個空洞而失去靈魂的木偶,而如今,他似乎才看見最真實的她。

    這樣的她,才是最迷人的。

    「姐姐,你是不知道,你不在的日子,姐夫天天繃著張臉,也不搭理人,太過分了!你可要好好管教他!」白羽兮望著那四隻雪人,揚了揚臉,笑嘻嘻的對著花傾染告狀。

    蕭墨離頓覺冤枉,他什麼時候不搭理人了?尤其……他無論哪時候都沒有不搭理過白羽兮啊!

    「羽兮,姐夫一直待你不薄……」蕭墨離望向白羽兮,語重心長的說道。

    言外之意就是,你不能這麼坑你姐夫我啊!

    花傾染卻是淡淡的笑了笑,伸手從蕭墨離的懷中拿出一瓶藥,將裡面五顏六色的藥丸都按在了雪人的五官上,頓時,雪人就真的栩栩如生了。

    「傾兒,你怎麼知道我這裡有這些藥?」蕭墨離眨了眨眼,表示不解。

    花傾染很是隨意的開口道:「七色丸不是我給你的嗎?你不是隨身攜帶的嗎?反正,也只是些比較好煉製的藥,回頭再給你做些就是了!」

    「那好吧!」蕭墨離只能無語。

    早在很久以前,花傾染便是煉製了不少丹藥給蕭墨離,讓他隨身攜帶,以備不時之需。關於這七色丸,便是有七種顏色的藥丸,每一種顏色的藥丸都是針對某一種小病小痛而研發而成。

    花傾染幫他處理掉這些藥的主要原因其實是因為這些藥都快過期了……

    「傾染玩了這麼久該夠了吧?我聽人家說,懷了身子的女人不能碰這些涼的東西……」顧桑臣在一旁,看著花傾染折騰那些藥丸給雪人按五官,忽然想起來這檔子事,便是提醒了一句。

    白羽兮轉過臉,狠狠瞪了他一眼,讓他那麼多嘴。

    花傾染的手微微一頓,隨後卻是輕笑道:「顧少是急著當乾爹嗎?那你總得先送禮吧?」

    「哈?當乾爹還要送禮?」顧桑臣悶悶的問了一句。

    「當然!你問問蕭墨離,給他兒子當乾爹要不要送禮?」花傾染挑了挑眉,笑嘻嘻的道。

    蕭墨離連連接道:「當然要!顧桑臣,能給我跟傾兒的寶寶當乾爹多榮幸啊是不是?所以,趕緊的,送禮!」說著,便朝著顧桑臣伸手。

    「你要幹什麼?」顧桑臣一臉戒備的護住自己的胸口,哀怨的看著蕭墨離,問道,「你想要什麼?」

    「你家祖傳的玉珮。」蕭墨離說道。

    顧桑臣愣了,萬般不捨,但還是拽下腰上繫著的玉珮,扔給了蕭墨離,道:「行了行了,送我乾兒子去了!」

    花傾染滿意的從蕭墨離的手中拿過玉珮,對著顧桑臣,展顏一笑,道:「顧少真是太大方了!可是,你乾兒子現在可還沒在我肚子裡呢……」

    「啊?」顧桑臣愣了,指著她,結結巴巴的道,「你……你騙我!你沒有懷孕……」

    花傾染挑了挑眉,道:「是你說的啊!那現下你還沒有乾兒子,那這玉珮,就送給羽兮了!反正你祖傳的嘛,也是給媳婦的……」花傾染說著,便是笑著轉身將玉珮丟給了白羽兮,然後一轉頭,一抬頭,瞧見了站在那邊的慕容安。

    她的動作,霎那間停住了。

    慕容安靜靜的看著她,眼底有著冰涼的悲傷。

    那麼久以來,花傾染從未害怕過慕容安,她一直用自己偽裝的表象將慕容安隔絕在她的世界之外,可是這一刻,她竟然心生幾絲怯懦,她望著他的時候,心中只是有著千言萬語的抱歉。

    蕭墨離見花傾染沒了言語,不由得轉頭,自然也瞧見了慕容安。

    站在慕容安身後的暗影無奈的攤手,給自家主子一個無辜的眼神。

    蕭墨離見狀,便是牽起花傾染的手。

    花傾染感受到手心傳來的溫暖,不由得淺淺一笑,反手扣上他的掌心,隨著他朝著慕容安的方向而去。

    「太子爺既然來了,便去大廳坐坐吧?」到了慕容安面前,蕭墨離微笑著開口,道。

    慕容安將目光從花傾染身上收回,看向蕭墨離,斂起眼中的悲傷,卻是點了點頭。

    那邊,白羽兮與顧桑臣見狀,也便停止了玩鬧,去了後院,沒有打擾了他們。

    前廳的氣氛,有些古怪,他們各自落座,開始,卻是一言不發,整個廳裡寂靜無比。

    其實,該說什麼呢?

    花傾染在心中想著,可最終,卻是什麼也說不出來。

    花傾染坐在蕭墨離身邊,伏在他的左手邊,安靜得像一隻貓咪。

    而慕容安靜靜的坐在蕭墨離的對面位置,品著茶,默默的看著一切,許久,終是問了一句:「什麼時候動身?」

    這自然是問他們什麼時候動身回天瀾。

    蕭墨離溫雅的笑了笑,道:「明日。」

    慕容安眉頭一皺:「這麼快?」

    「傾兒身子弱,所以,我們早些出發,每日少趕一些路。」蕭墨離回答著,說著,不由得低頭看著伏在自己身邊的花傾染,唇角又不由得泛起幾絲柔淺的笑意。

    慕容安看他們這般,心中更加不是滋味,可是,此刻,他卻是什麼狠話都說不出來。

    沒來這裡之前,他認為,他輸了,是因為沒有抓住她。

    可是現在,他忽然釋然了,他輸了,是因為她的心裡從來就沒有他,不管他怎麼努力,她的心裡自始至終都只有蕭墨離。

    他輸給的,是命運。

    「她體內還有一種蠱蟲,你要費心了。」慕容安想了想,忽然抬頭,望著蕭墨離道。

    蕭墨離眼色一變,看了慕容安一眼,繼而又低頭看著花傾染,急急的問道:「什麼蠱蟲?」

    花傾染這下真的皺眉了,扶著蕭墨離的手臂,緩緩正起身,抬起頭望著他,吞吞吐吐的道:「就是……就是……」

    她不敢說……

    她要是說出來是自己給自己種了蠱,蕭墨離會不會要氣壞了?

    「就是什麼?」蕭墨離伸手握住她的手,追問道。

    這世上,蠱與毒是有著相似的的功效,而且,蠱比毒更難清除。

    花傾染皺了皺眉,低下頭,不說話了,實在難以啟齒。

    「她會中蠱,都是為了你。」慕容安放下茶盅,緩緩出聲,道,「為了抵抗『女兒嬌』的藥效,為了替你守住她的清白之軀。」

    蕭墨離眼神複雜的望著慕容安,他知道,若非慕容安說出來,依花傾染的性子,是絕對不會說出來的。

    果然,慕容安說完,花傾染的表情就精彩了。

    此時,她真的恨不得哭出來,又忍不住瞪了慕容安一眼,讓他多嘴!

    可是,她又怪不了慕容安,因為這事,跟慕容安沒關係啊!

    慕容安表情平淡,他說出來,只是為了她好,別無他想。

    「傾兒?」蕭墨離將花傾染依然不解釋,便又是喚了一聲,接著說道,「你難道不需要解釋嗎?」

    花傾染緩緩抬起頭,望著蕭墨離,勉強笑著,道:「那個……蕭墨離,我還活著呢,所以這事就不用跟你解釋了吧?」

    「不解釋?」蕭墨離反問,又是心疼又是生氣的說道,「你是不是原本還想瞞我一輩子?」

    「沒有!」這下花傾染立馬堅定的搖頭道,「我都讓夢繞去南疆找解法了啊!你遲早都會知道……」

    「什麼蠱?」蕭墨離又問了一句。

    雖然,他對毒沒什麼瞭解,但是,對蠱卻是瞭解過不少。

    「……」花傾染又想著,她該不該撒謊?於是,她索性先糊里糊塗的解釋道,「我也不知道是什麼蠱,反正……就是那種蠱在身體裡面,便不能給男人碰,你也不能娶我了……」

    開什麼玩笑?要是給蕭墨離知道是什麼紅顏蠱,只有不到一年的時間了,那豈不是要急死他了?她還是先瞞下來,自己再想辦法解了吧!

    蕭墨離聽了不由得皺眉,說道:「南疆的這種蠱蟲有好幾種……」想著,蕭墨離又問道,「你身上只有藥,哪裡來的蠱?」

    花傾染望著蕭墨離,眨了眨眼,想著要不要將南宮炎鈺供出來,再一想,南宮炎鈺怎麼說也幫了她了,她要是出賣他,似乎不好吧?

    最後,花傾染指向慕容安,說道:「是我逼著慕容安拿出來的。」

    「……」慕容安一頓靜默,關他什麼事了?

    然後,他瞧見花傾染看他的眼神,便也知道她不想將南宮炎鈺說出來,便點頭道:「我也不知道這是什麼蠱,以前一位南疆來的大師留下來的。他只說,這蠱能抵抗一切的毒或者藥。」

    花傾染總算是放下心來,便是收回手,輕扯蕭墨離的手臂,輕輕搖了搖,道:「蕭墨離,你別問那麼多了行不行?那蠱蟲在我身體裡,又不會死人的對不對?」

    蕭墨離望著她,心中卻是隱隱的不安,只問道:「是紅顏蠱嗎?」

    花傾染目光一閃而過的錯愕,但隨後卻是皺起眉頭搖頭,道:「不是。」

    也不知道為什麼,看見蕭墨離眼底的深邃,她真的不敢說實話。

    這一段日子,紅顏蠱每隔一段日子就會在她的身體裡攪和一次,那種感覺,生不如死,她不肯說,也不敢說,她不希望蕭墨離陪著她難過。

    她想,每次蠱蟲發作的時間她基本都能掌握好,她只要躲開蕭墨離,蕭墨離是不會發現的。

    「不是就好。」聽了花傾染的回答,蕭墨離似乎是鬆了一口氣。

    花傾染這下更不能淡定了,問道:「嗯?你對蠱蟲很瞭解嗎?之前怎麼沒聽你說過?」

    「小時候身邊有個南疆來的青木姑姑,對蠱蟲的瞭解也是青木姑姑告知的。」蕭墨離倒是耐心的解釋道。

    「那……」花傾染不由得試探的問道,「你說的那個紅顏蠱是什麼?」

    蕭墨離淺淺的笑著,抬手輕撫她的發,溫柔的解釋道:「聽說那是一對雌雄蠱,當年,有個妃嬪對父皇下紅顏蠱,被我跟青木姑姑發現了。」

    「然後呢?你父皇中了蠱了?」花傾染狐疑著問道。

    若是沒錯的話,那只蠱該就是她體內蠱的另一半啊,也是她的生路,她可不希望那只蠱在玄帝的體內,那樣的話,她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當然沒有。」蕭墨離很肯定的回答道,「那個妃嬪沒有成功,那只蠱,青木姑姑燒死了。」

    花傾染這下不高興了……

    那只蠱死了?那這是代表她也離死不遠了麼?

    想著,那只蠱死了也挺好的,至少不在別的男人的身體裡面,對她來說,就是最好不過了。

    蕭墨離說著,倒沒有留意到花傾染的表情。

    也或者是花傾染偽裝得實在太好,就連一直盯著她看的慕容安都沒有發現任何異樣。

    「沒事,等我們回了天都,我帶你去找青木姑姑,她一定有辦法知道你體內是什麼蠱。」蕭墨離想了想,便又是開口道。

    花傾染忙點點頭,心中卻是萬種心情。

    蕭墨離又是想起花傾染中蠱的事,便又問道:「你怎麼會中『女兒嬌』?那東西不是顧相那個老匹夫才有的嗎?」

    提到這個,花傾染都覺得鬱悶,便是開口道:「這還不都怪你?」

    「……我?」蕭墨離悶悶的指向自己。這段日子,他都不在,怎麼怪上他了?想了想,也對,若是他在她身邊,便不會有這些事了!想著,他便是抬手輕撫她的肩膀,道:「好好好,怪我!怪我來得太遲了!」

    花傾染翻了個白眼,無奈至極,扭頭看他,扯出一道笑容道:「怪你太過迷人了,別人視我為情敵,想盡辦法要將我從你心裡趕走……」

    「……」蕭墨離更加的一頭霧水。

    情敵?這都什麼跟什麼?

    慕容安卻是明白了,原來,顧心恬所說的成全他,其實不過是想破壞他們而已。

    慕容安低聲的說道:「想不到,顧心恬居然對墨王爺存了這樣的心思……真是看不出來……」

    「……」蕭墨離這下子明白了,原來,是顧心恬……可是,這又關他什麼事?他轉頭看向花傾染,不解的道:「傾兒,我有什麼時候惹到這個顧心恬了嗎?」

    花傾染再度失笑,道:「東臨皇帝宮,你救了她一命,你莫不是忘了?」

    蕭墨離眨了眨眼,回想著,然後更加無語:「不是你救的嗎?」

    他從來就不是愛管閒事的人,當初,若不是花傾染打手勢讓他救人,他會理嗎?

    「可是,她卻是因那一面,對你情根深種,不能自已……」花傾染輕描淡寫。

    「她在哪?」蕭墨離卻是怒了,眼底更是呈現出危險的氣息!

    「太子府。」回答他的,是慕容安。

    花傾染卻是微微一笑,情分過了之後,她從來就不屑與顧心恬為敵,留著顧心恬活著,只是為了讓顧心恬明白一件事:她的男人,不是誰都可以覬覦的!

    「太子爺,不介意蕭某為難一個女人吧?」蕭墨離微笑著問道。

    「當然不介意,爺這就回府將人送來,墨王殿下覺得如何?」慕容安言語間,已然起身,說道。

    「多謝。」蕭墨離隨後起身。

    花傾染抬頭,望著兩人之間的氣場,還好,似乎不像敵人,倒也省了她的心了。

    「蕭墨離,爺挺嫉妒你的。」走到門口的慕容安忽然停住腳步,轉過頭,對著蕭墨離說了一句。

    不待蕭墨離回話,慕容安卻是輕笑著說道:「但是,爺決定放手了。」

    說完這句之後,他卻是看向花傾染,淺淺的笑著:「相思,對不起。」

    花傾染看著他的笑容,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覺得心口堵得慌。

    在慕容安轉身的時候,她到底是開口喊了他一聲:「慕容安,謝謝你。」

    謝謝他一直以來的照顧,謝謝他,終究放手。

    慕容安腳步頓了頓,卻是頭也沒回的離開了。

    蕭墨離跟著起身,伸手將花傾染攬入懷中。

    花傾染靠在蕭墨離的懷中,唇角微微上揚,但願慕容安,會幸福吧!

    很快,他們便是收到了消息,也可以說,整個南安都收到了消息。

    那便是南安太子妃葬身火海的消息。

    幾乎是在同一時間,煙淼城的百姓紛紛紮起了白色的頭繩,以此來祭奠逝去的太子妃。

    花傾染得到這消息的時候,正跟蕭墨離一同吃著晚飯。

    晚飯自然是蕭墨離親手做的。

    「看來,慕容安是真的放手了。暗影,你先下去吧!」蕭墨離聽完暗影的匯報,只淡淡的說著。

    其實對他而言,慕容安有沒有放手,他根本就不在意,因為,傾兒是他一個人的,別人怎麼想那是別人的事,他會保護好傾兒,便對了。

    花傾染只斯斯文文的吃著菜,蕭墨離知道她喜歡的口味,所以做出來的菜也均是她喜歡吃的。

    看著她細嚼慢咽的樣子,蕭墨離心情莫名的好。

    「我們明天就離開太早了。」花傾染緩緩的說了一句。

    「嗯?」

    花傾染皺了皺眉,道:「還有個隱患沒有解決,若是就這麼走了,怕是南安又要亂了。」

    「隱患?」蕭墨離納悶的問道。

    據他所知,南安現在大局已定,該是沒什麼隱患了才是。

    「你知道南安的寧貴妃嗎?」花傾染忽而抬頭,望向蕭墨離,問道。

    蕭墨離點點頭,道:「不是死了嗎?」

    「對,是死了。」花傾染優雅的放下手中的碗,道,「但是,她背後的那個人還沒有浮出水面,我不知道那個人跟慕容安一家人有什麼過節,可他是真的想要慕容安他們死。」

    蕭墨離認真的聽著,瞧見花傾染吃完,便是招手,吩咐下人進來收拾桌子,而花傾染則又是被他摟進了懷中。

    花傾染面對蕭墨離的舉動,似乎已成了習慣。

    但是,她覺得奇怪的是,紅顏蠱居然沒有出來惹事。

    她想,可能這蠱蟲也根據宿主的喜好來選擇性鬧騰吧,其實這樣也好,她也不用費心去防著蕭墨離知道這蠱蟲的存在了。

    「那個人你見過?」蕭墨離問道。

    「他戴著人皮面具,那張臉蠟黃色的,看不清楚容貌。不過,他身上的氣息,透著幾分怨毒,提到慕容安與新皇的時候,大有一種不死不休的感覺。」花傾染回憶著那天晚上的遠觀,耐心的分析道,「可是,我查過寧貴妃的過去,她是有一個青梅竹馬的未婚夫,但是,那個男人早就死了。」

    「會不會是沒死?」

    花傾染搖了搖頭,道:「檔案上記載,那男人死的時候不過十七歲,最主要,那男人天生殘疾,兩隻手不一樣長,這種人,就算編造死亡,也不會那麼容易的,再說,他的家世也不是很好,沒那個能力的。」

    蕭墨離聽了,不以為然的笑笑,道:「傾兒,這世上,若想活著,多的是辦法。你說的那個人,可能就是那個人,也有可能,是別人假扮的。」

    花傾染想著,也便點點頭,這種可能性也是存在的。

    兩人還在偏廳裡說著,玉亦樓與玉婉卻是一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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