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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27 滅毒物 文 / 畫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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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見大火,花傾染第一時間想起的自然是她最近煉製出來的丹藥。

    夢繞忙道:「在哪?我去拿!」

    夢繞說著,便要直接翻牆跳進院中去,花傾染眼疾手快,忙拉住她,道:「別衝動,這場火來得很是蹊蹺。」

    她們自冠華苑到這邊的小園子,路程並不算遠,但是,她們許久不見,為了能多說會話,花傾染特地帶著夢繞多繞了幾圈,而眼前,目測這大火燒了估計有一刻鐘了,照這情況來看,如果她們剛剛直接回來,很有可能會被燒死。

    「糟了。」花傾染將這些零碎片段連結起來,便是想起采青與彩燕還在裡面。

    「怎麼了?」夢繞著急的問道。

    花傾染已經來不及解釋那麼多了,趕緊朝著院門口奔去,夢繞隨之跟上。

    從她們所在的地方,朝院門口不過幾十步,花傾染第一次覺得這條路有些漫長。

    到了院門口,卻見院門緊閉,她一陣心慌,推門而進。

    入目,是火勢洶湧的主屋,還有,倒在血泊中的采青與彩燕。

    花傾染臉色一變,也來不及思考,朝著院中奔跑而去。

    夢繞原本不明白花傾染如此心急是為了什麼,但是瞧見院中央躺著的丫鬟便是明白了,忙跟了上去。

    采青與彩燕已經死了,死狀極慘,兇手以殘忍的手段斷了她們的手腳筋脈與脖子上的大動脈,讓她們說不出來話的同時,血也慢慢的流乾了。

    花傾染低身檢查了下致命傷口,臉色慢慢的沉了下來。

    夢繞平常也見慣了死人,可是,此番心中卻也堵得慌,如此殘忍手段,就連她都看不過去了。

    「夫人,是那個鎮北王側妃下的手嗎?」夢繞小心翼翼的問道。

    花傾染眉頭深鎖,搖了搖頭,道:「也許吧!」

    夢繞聽了,心裡頓時來了火:「剛若不是我們耽擱了一會,只怕我們也會被殺了!這個兇手,不是一般人,能有這樣厲害的手段,即使我們都在也不是對手啊!」

    花傾染卻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她自然知道這兇手很厲害,但是,她若是在,別說她自己,就算采青與彩燕也不會被殺死,因為,她的背後還有些暗中保護的高手。

    可如今,采青與彩燕死了,她可以理解為,是鎮北王側妃故意為之,為的只是讓她內疚,慕容安將人派給了她,卻莫名的死了,說不定,慕容安還會認為是她下的手。

    花傾染失神間,那些暗中保護她的高手們皆是現身,齊齊的跪成一排,異口同聲的請命道:「請相思姑娘先行離開。」

    花傾染緩緩起身,看向那七個人,便淡淡的吩咐道:「厚葬她們。」

    「是!」又是異口同聲的回答。

    轉頭瞧去,一聲巨響,房屋已然倒塌。

    「夫人,走吧!」夢繞上前扶過花傾染,要將花傾染帶走。

    「走吧!」花傾染轉過身,微微閉上眼,心中卻是沉痛一片。

    很難受的感覺襲上心頭,可是,她卻無能為力。

    也許,她真的是太過弱小,所以,在離開蕭墨離之後,她才發現,原來,她真的什麼也做不好,就連逃離控制,也很難。

    那七個人按照她的吩咐,將采青與彩燕安葬,花傾染也只是去拜祭一番。

    雖說,采青彩燕跟著她時間不長,甚至只是相處了幾日,但是,不管如何,采青彩燕卻是拿她當主子來看待的。

    她忽然覺得,活了三世,她還是改不了性子,別人待她一分好,她便想千萬分的還回去,她不想欠別人的,可是,正因為如此,卻越欠越多。

    「夫人是覺得累了嗎?」回來的路上,夢繞問了這樣一句。

    累了嗎?

    或許吧!或許,真的早就累了!

    「困了。」花傾染淡淡的說了句,皺了皺眉。

    夢繞無奈的搖頭:怎麼辦呢?主子不在,夫人已經完全不正常了。

    花傾染卻只是低頭走著,一連的沉思,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倒是夢繞著急的跟上,生怕弄丟了她。

    她所居住的小院子是徹底被燒成了灰燼,索性,她的藥箱是浸泡過藥水的,火燒不壞,水也進不去,所以,小園子成了廢墟之後,她的藥箱還是被挖出來了。

    不過,接下來住哪裡卻是個大問題。

    她不願意去住慕容安的院子,思前想後,便是選了南宮炎鈺居住的地方。

    夢繞聽罷,整張臉都黑了,深刻的害怕回頭被自家主子劈了!

    花傾染卻是勾唇一笑,道:「我們去住,南宮炎鈺麼,讓他走。」

    「啊?」夢繞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悶悶的問道,「為什麼?」

    花傾染搖了搖頭,道:「他已經被關了這麼久了,該放他走了!再說了,我還有事拜託他呢!」

    夢繞悶悶的跟上腳步,也不再多問了。

    南宮炎鈺成日的被軟禁,心情抑鬱,但是,他又不想離開得太徹底,雖然,他自認為功夫不錯,能對付得了慕容安的手下,可是他又覺得自己還沒到跟慕容安撕破臉皮的境地,所以,耗著吧,反正,他有的是時間耗著。

    相比而言,南宮炎鈺的小院就簡陋多了。

    整個院中,空蕩蕩的,別說樹木了,就連根小草都沒有。

    花傾染與夢繞進來的時候,南宮炎鈺正在院中打著拳,與其說是打拳,不如說是跳舞。

    夢繞當下笑出聲來,一邊捂嘴偷笑,一邊指著南宮炎鈺道:「我說二皇子啊,打拳至於這麼慢嗎?你這哪裡是打拳,明明是跳舞好不好?」

    南宮炎鈺聽見聲音,怔了怔,隨後收了勢,輕輕的吐出一口氣,然後轉向她們,看向夢繞,浮現一抹招牌式的妖孽笑容過後,道:「哎呀,你這就不懂了吧!這叫太極拳!慢是特性,以靜制動,以慢制快,這才是內涵,懂嗎?」

    夢繞不可置否的撇撇嘴,搖頭道:「不懂!」

    「不懂算了!」南宮炎鈺擺了擺手,一副懶得計較的表情,倒是轉向花傾染,道,「神醫美人,你今天真是稀客啊!怎麼有空來看本皇子我啊?慕容安肯放你?」

    「他出門了,沒十天半個月是回不來的。」花傾染一邊說著,一邊走向他。

    南宮炎鈺眉頭微皺,慕容安出門了?他怎麼一點都不知道?

    「別想了,他肯定不會讓別人告訴你的。」花傾染淡淡的看穿他的意圖,一盆冷水潑了下去,倒是一直走到他的面前停下。

    「那你來幹嘛?」

    「送你離開。」花傾染抬眸,看向他,回道。

    「送我離開?」南宮炎鈺意外的指了指自己,「你不怕慕容安找你算賬?」

    花傾染搖頭,道:「他不會找我算賬的。他早就該知道,他不在的時候你會離開的,再說了,他開始困住你是以為你跟我關係匪淺,現在,真相他已經知道了,他也不會再找你麻煩了。」

    「那你呢?」南宮炎鈺問道,這才是關鍵問題,送他走,她自己難道不走了嗎?

    「我暫時走不了。」花傾染下意識的看了看四周。

    南宮炎鈺頃刻間便是明白了,「需要我幫你帶信給他麼?」

    夢繞想都不想就反駁道:「我們主子早就知道了,不然,我怎麼會在這裡?」

    「呃……這也對!」南宮炎鈺認同的點頭。

    花傾染卻道:「南宮炎鈺,你帶著夢繞一起離開。」

    夢繞一聽,頓時萬分不解,立馬反駁道:「為什麼啊夫人?我這剛找到你,你就讓我離開?為什麼?」

    花傾染眸中閃過幾絲深沉之色,道:「盡快離開!南安近日便會大亂,你們都是別國人,到時定然會遭到封殺。夢繞,你現在的處境比我處境危險,鎮北王側妃不會放了你,而我,有慕容安在,暫時死不了。」

    夢繞搖頭,堅持留下,道:「不行!我絕對不會離開!即使死,我也不怕!」

    花傾染看向夢繞,瞧著夢繞那般堅定,心中更是不捨,不捨夢繞因此丟了性命,鎮北王側妃背後的那個兇手絕不是簡單人物,她不能讓夢繞留下成為下一個目標。

    可是,夢繞如此堅定,如何是好呢?

    花傾染又看了南宮炎鈺一眼,忽然便想到了對策,便道:「夢繞,你必須走,我還有事要拜託你!」

    「嗯?什麼事?」

    「你去見東臨皇帝陛下,讓他派人陪你去一趟南疆。」花傾染若有所思的開口道。

    「南疆?為什麼?」

    南宮炎鈺卻已經知道了花傾染的意圖了,便道:「你們夫人中了紅顏蠱,若是找不到白髮蠱入你們主子的體,他們這輩子當不成夫妻也就罷了,你們夫人一年之內必死無疑。」

    「啊?」夢繞大驚,著急的奔到花傾染身邊,細細打量,急切的問道,「夫人,這是怎麼回事?什麼蠱啊?到底是什麼情況?你怎麼了?」

    花傾染被她搖得頭暈眼花,無奈的歎氣,道:「就是不小心讓紅顏蠱入了體,聽說,這蠱蟲只有南疆才有。你告訴東臨皇帝,他一定有辦法幫我。」若是她沒猜錯,她中的這蠱蟲的原因,東臨皇應該會知道。

    一聽到這茬,夢繞什麼也不想了,立馬乖乖的應聲,道:「你放心,我一定會找到那什麼蠱,我就跟二皇子回東臨,可是,你也要小心啊!」

    「放心吧!我想活著,當然會好好的。」花傾染點頭道,「還有啊,這事別告訴你們主子,至少,現在不是時候。」

    夢繞認真的點頭,道:「好,我暫時保密。」夢繞說著,不免又是擔憂的道,「夫人,那什麼蠱蟲現在留在你的體內是嗎?那你會不會痛啊?它是不是經常發作啊?我聽人家說,蠱蟲什麼的,最難辦了,夫人,你這樣真的讓人好擔心。」

    花傾染低低的笑了笑,道:「傻丫頭,說了沒事了,你安心去尋解藥便是,尋不到也不需要強求。這蠱蟲入體,不是還有一年的時間才會發作嘛!還早呢!」

    「夫人……」夢繞越聽,越覺得心慌。

    「好了,別瞎想了,你就隨二皇子一同離開便是,他會帶你去見東臨皇的。」花傾染輕聲勸慰道。

    南宮炎鈺皺了皺眉,歎氣道:「哎,幫人幫到底,這事是我惹起來的,我會帶夢繞去見父皇,然後,再專心去幫你尋解藥,順便,再去查查那個鬼面人到底是誰……」

    「南宮炎鈺,多謝。」她扯了扯唇角,很感激,但是,卻也說不出別的話來。

    「好了,感謝的話不用說了,反正,我一直都很閒。」南宮炎鈺無奈的歎氣。

    她無奈的搖頭,沒再多說什麼。

    之後,她便是囑咐夢繞與南宮炎鈺一些事,包括邊疆的一些狀況,她也一併告知他們,只希望他們能安全離開南安。

    如她所料,南宮炎鈺與夢繞離開,暗中保護她的那幾個高手也沒有出來阻攔,想必,慕容安早就說過了,只要她不離開,別人怎麼離開都隨便吧!

    待處理完南宮炎鈺與夢繞的事,她心中才是稍微放鬆了一些。

    她只希望,以後針對她的各種陰謀,只針對她一人便罷,其他人,都該置身事外。

    她將這小院簡單的收拾了下,並沒有住南宮炎鈺住過的主屋,而是去了偏屋,將裡面的灰塵都掃了一遍,然後,拿了一床新被褥鋪好,一番整理之後,這間屋子才有了那麼點「人氣」。

    坐在剛鋪好的床前,她有些走神,所有的一切,應該……快來臨了吧!

    要變天了!

    ……

    瀾蒼城。

    「暗影,明日的行程都準備好了麼?」

    「好了好了!主子,這話您都問了十七遍了!」

    「……有那麼多嗎?」

    「真的有啊!屬下從來不撒謊的!」暗影淚流滿面:主子,明天可以回朝了,你也用不著不停的問我吧?

    修大壩修了一個多月,繼續造房子造了一個多月,這一次賑災,折騰了將近三個月!如今,已是十二月中旬了,將近年關,他們終於可以回朝過年了。

    「等咱們回到天都,正好是過年哎!就是可惜夫人跟夢繞都還沒回來!」暗影想著,不由得感歎著。

    「你可別興奮過頭了,今夜就要變天了。」蕭墨離搖了搖頭。

    飛魚與賈若若,倒也真的成了親,婚後,兩個人一直恩愛有加,儘管開始賈若若對飛魚不理不睬,但是,飛魚卻是對賈若若百般的好,久而久之,賈若若慢慢的也被感動的,漸漸的,也就真的將飛魚當成自己的夫君了。

    暗影抬頭望天,繁星滿空,明明是好天氣的徵兆啊,便道:「天氣很好啊,明天是晴天!」

    蕭墨離搖搖頭,一副無法溝通的表情。

    此時,飛魚卻到了這裡,恭恭敬敬的給蕭墨離行禮,道:「主子,有客來訪,城主讓您過去大廳一趟。」

    蕭墨離眸色微微一閃,道:「來了。」

    飛魚在旁人面前,都是稱呼賈不平為「岳父」,但是在蕭墨離面前,卻是一切以蕭墨離為主,其他人,該是什麼就是什麼。

    自上次賈若若與飛魚在他的屋子裡出了點事之後,賈不平便是特地為蕭墨離換了住處,蕭墨離希望一切從簡,便是選中了暗影居住之處的空屋子,讓賈不平置辦了些簡單的傢俱,就將就著住了下來。

    瀾蒼城有一點很好,瀾蒼城主所居住的瀾蒼堡內,每個院子、每條街道,皆是掛滿路燈,而,到下半夜之時,也會有人將這些路燈熄滅。

    所以,即便是深夜,在這裡,也不擔心迷路。

    不多一會,蕭墨離便與飛魚、暗影二人一起到了大廳。

    賈不平瞧見蕭墨離進屋之際,與另外那名客人立刻起身,恭恭敬敬的朝著蕭墨離行禮:「下官參見墨王殿下!」

    天瀾的下屬官員,所有城池有城主管轄,與城主平級的乃是各城府衙,府衙之下,便設置縣令,再下有鎮長,而每十座城池歸一處巡撫所管轄。

    「免禮。」蕭墨離抬手,淡漠回道,目光卻是落在那位所謂「客人」身上。

    來人一身暗紅色的官袍,官至四品,似乎是巡撫。

    蕭墨離打量那人時,那人只遠遠的抬頭看了蕭墨離一眼,又很快隱了下去。

    方形臉,五官俊朗,年齡在三十歲以上,沒有留鬍子,目光中帶著一種暗處的深沉,像是經過歲月的沉澱般滄桑,渾身卻又是透著一副庸官的氣質,著實複雜。

    「這位是……」蕭墨離不動聲色的問道。

    賈不平忙介紹道:「稟王爺,這位乃是瀾蒼城及周邊十成的巡撫大人孟大人。」

    「下官孟儉福,給王爺請安。」孟儉福立馬再次請安道。

    「孟大人何須多禮?起來吧!」蕭墨離依然只是抬手,讓他起來。

    「王爺,請上座。」賈不平恭恭敬敬的道。

    蕭墨離倒也不推辭,直接坐在了賈不平旁邊的主位之上。

    半夜三更來拜訪,他當然可以肯定,這人是有所圖謀的。

    不過,姓孟的心懷鬼胎的來「唱戲」,他自然也樂意不動聲色的「看戲」了。

    「不知孟大人深夜到訪,是有什麼事嗎?」剛坐下來,賈不平便如是問道。

    賈不平雖然急功近利,但該看透的東西還是能看透的,如今,他既已選擇站在蕭墨離這邊,那麼,便是首要以蕭墨離為主。

    孟儉福眸中閃過幾絲不易察覺的冷意,低低的笑了笑,道:「也沒什麼事!聽說,墨王殿下明日便回朝了,孟某作為本地父母官,卻從未來拜見墨王殿下,想想也覺得不對,便是趁著今夜前來,順便給墨王殿下奉上些薄禮,還請殿下不要嫌棄!」

    孟儉福一邊說著,一邊看向蕭墨離,笑得別樣的深沉。

    「多謝孟大人了。」蕭墨離禮節性的回了一句。

    孟儉福聽罷,忙對外面吩咐道:「來啊,將東西抬上來!」

    卻聽外面有人應聲,隨後,便有人將一個巨大的紅木箱子抬了上來。

    蕭墨離眸中閃過幾絲暗沉,放下手中的茶盅,給暗影遞去了一個眼神。

    他們在一起相處許久,簡單的一個眼神或者一個手勢,都是代表一種命令,一種表達,而花傾染與他們在一起待的時間不長,卻也是瞭解到不少。

    「打開。」孟儉福見箱子落地,便抬手,吩咐道。

    暗影早就感覺到了不對,此時,手落在腰間的劍柄上,只等發現不對,立馬就出擊。

    蕭墨離表情卻是淡淡的,目光微涼的瞧著那紅木箱,唇角浮現著一抹若有若無的冷笑。

    官差先是開了箱子上的掛鎖,然後,那幾個官差合夥小心的打開那紅木箱蓋子。

    所有人的目光都定在那木箱蓋上。

    蓋子打開,裡面彷彿湧起一團迷霧,眾人看不清。

    然後,如同雷馳電掣般,一條蛇突然竄了頭出來,以雷霆之勢朝著上空而去,整個蛇身直立的樹起來。

    那條蛇,蛇身差不多有百里老樹的樹身那般粗壯,全身泛著青黑色,眼睛冒著紅光,張口那猩紅的信子伸了出來,發出一道青紫色的煙霧,就如同箱子剛打開那般的迷霧。

    「啊!」

    屋中的人頓時狂叫起來,包括剛剛打開箱子的官差們也尖叫著狂奔。

    蕭墨離表情絲毫未變,暗影卻已然拔出劍到了蕭墨離身邊,就連飛魚也第一時間到了蕭墨離面前,目光沉靜的看著那條巨蛇。

    那些人的慘叫驚到了那條巨蛇,巨蛇蛇頭一擺,跑得最慢的官差瞬間入了蛇口,活活的被吞了下去。

    其他人更是連滾帶爬的跑了出去,一時間,這大廳就剩下了幾人。

    賈不平嚇得趕緊躲到了桌子後面,高聲喊道:「孟儉福,你反了天了!用這條蛇想幹什麼?」

    孟儉福索性不裝了,起身揮了揮衣袖,道:「既然來了,孟某也就不裝了!現在,整個瀾蒼堡都在我的控制之下,明日,會有消息傳到天都。」

    「什麼消息?」賈不平問道。

    「哼!賈不平膽大包天,意圖謀反,藉機殺死墨王爺,我孟某人來遲,沒能救下墨王爺,但是,卻誅殺了你賈不平!」孟儉福說著,眼中閃過幾絲狂妄的光芒,更是帶著一絲猖狂的笑出了聲。

    「你……你胡說!」賈不平一邊探出頭,一邊指著孟儉福,氣憤的吼道,整張臉也因為憤怒而有些鐵青。

    孟儉福卻是拿出一隻短笛,道:「舞音,現在,到你發揮的時候了!」說罷,孟儉福便是吹響了短笛,那條巨蛇便是隨著笛聲舞動著蛇身。

    「主子,怎麼辦?」暗影問道。

    蕭墨離盯著那蛇,只道:「小心些,有毒。」

    那蛇噴出來的煙霧,都是有毒的。

    舞音,當今世上五大毒物之一,主人乃是東海地煞宮的姬無常,人稱「東海煞神」,此人不僅武功高強,更是養滿了各種各樣的毒物,五大毒物有兩種毒物都是出自此人之手。

    倒是看不出來,姬無常居然還混了個官員當了當。

    不過,也不知道這官員到底是他冒充的還是本身就是他。

    舞音受到笛聲的控制,一邊舞蹈,一邊開始瘋狂了。

    只見舞音舞動著蛇頭,四處晃動,所有擋到它的東西,要麼被吃,要麼被毀。

    一眨眼,擋在賈不平面前的桌子便被舞音吃了,賈不平嚇得趕緊跑到蕭墨離所坐之處的後方。

    不得不佩服蕭墨離的毅力,舞音鬧得如此歡騰,蕭墨離依然穩坐如山,還拿著茶盅悠哉的喝起茶來,似乎完全不把這條巨蛇放在眼中。

    「王爺……王爺救命啊!」賈不平躲在蕭墨離身後,心慌的開口道。

    蕭墨離略微回頭,看了一眼賈不平,並未回話。

    舞音得了笛聲命令,旋即朝著蕭墨離的方向而來。

    暗影舉劍迎上去,一劍劈上蛇身,卻是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力量彈了回來,暗影怔了怔,顯然是被嚇到了。

    這蛇身居然刀槍不入,而且,好像有內力般,著實嚇人!

    舞音感覺到了身上的不適感,搖擺了下身子,彎下蛇頭,便朝著暗影而來。

    暗影大駭,想躲閃已來不及,難不成今日還要葬身蛇腹不成?

    蕭墨離眸光忽地一閃,一掌將手中的茶杯推了出去,茶杯在空中饒了幾個圈,直接入了舞音的口中,而且,好巧不巧的正好卡在蛇信子的開叉之處。

    旋即,舞音自然顧不上咬暗影了,瘋狂的擺著頭,想要擺脫那茶杯。

    蛇血順著巨蛇的口中落在了地上,在舞音胡亂的擺頭之際,血更是灑得滿屋都是。

    暗影見狀,立馬退了回來,不得不對自家主子多了幾分佩服。

    蕭墨離看似在品茶,好像不甚在意,可是,卻是關鍵時候給巨蛇致命一擊!蕭墨離的內力本就深厚,那一擊,直接讓蛇信子變成了兩瓣,且茶杯還緊緊粘了上去。

    孟儉福大驚,斷了笛聲,起身趕緊離開大廳,且留下一句:「嗯,你們逃不掉的!」

    見孟儉福離開,暗影下意識想去追,蕭墨離卻低低說了一句:「別追了。」

    暗影只得停下,同情的看了一眼那條狂舞的巨蛇,問道:「主子,這條蛇怎麼辦?」

    「蛇信已破,必死無疑。」蕭墨離淡淡的說著,旋即挑了挑眉道,「拿去泡酒,回頭給傾兒研究去。」

    暗影嘴角一抽,無比同情的再看了一眼巨蛇,歎道:「這麼大個,拿去泡酒?打算泡多少酒啊?」

    飛魚便接著道:「把蛇膽拿出來就行了,其他的蛇身什麼的,燒了就是,反正,肯定也不能吃的。」

    蕭墨離認同的點點頭,道:「飛魚可比你聰明多了。」

    暗影眼角也跟著一抽了,這才多久了,他就不如人家飛魚了?主子你這是喜新厭舊!

    當然,暗影也就在心中哀嚎幾聲,表面上還是不敢說出來的。

    賈不平從後面爬了起來,站直了身子,小心翼翼的問道:「王爺,現下,我們該怎麼辦?」

    蕭墨離皺了皺眉,偏過頭看了賈不平一眼,隨後,略作思索道:「瀾蒼城已經被姬無常控制了,地煞宮的實力不容小覷。」

    暗影更是焦急的問道:「主子,那姬無常好像除了舞音之外,還有一種比這更毒的毒物吧?」

    蕭墨離點點頭,道:「想必,也帶來了。」

    飛魚很不解的看了看暗影一眼,比這更毒的毒物?那得多嚇人啊!

    舞音還在狂舞不止,忽而一衝向天,直接將屋頂衝出了窟窿。

    他們幾人不由得抬頭看著那條亂動的蛇,然後,便是瞧見,那條蛇卡在了屋頂的窟窿之上了,他們抬頭,便是瞧見了胡亂擺動的蛇尾……

    「死透了……」暗影再次同情的說了一句。

    蕭墨離也頗感無奈的歎了一句,道:「要是傾兒在,這條蛇說不定就不用死了。」

    「為什麼?」暗影追問一句。

    「她會召喚術……」蕭墨離回道。

    對嘛!有花傾染在,那什麼毒物還用聽姬無常的笛聲?直接都被花傾染馴服了!

    哦,不對,花傾染只會召喚小鳥吧?

    暗影繼續目光停留在擺動的蛇尾之上,歎氣道:「夫人真是全才!老天爺真的太不公平了,竟然把天下所有最好的東西都給了夫人!」

    「嗯?」蕭墨離不悅的發出一個單音節。

    暗影立馬改口,道:「老天爺是最公平的了,夫人再怎麼厲害,那還不是主子您的人嘛!對吧!」

    蕭墨離忽然就覺得這句話悅耳了,縱然傾兒多麼厲害,但是,總歸是他的,那他,還有什麼可圖的呢?

    暗影傻傻的笑著,飛魚也不由得偷偷發笑。

    正想著,忽然他們覺得整個大廳都有那麼一些晃動。

    蕭墨離眸色一冷,起身道:「走,快出去!」

    再不出去就完了,大廳要塌了!

    「等等我,等等我啊!」

    瞧見他們朝著門口而去,賈不平連忙喊了起來,一邊伸手,一邊跟著他們狂奔。

    他們到了大廳外,便是聽見轟隆一聲,回頭一看,便是瞧見巨蛇從空中重重的落在地上,沒等他們反應過來,房梁也砸了下來。

    他們已經來不及思考那麼多了,趕緊回轉身朝著空地而去。

    待到了空地,大廳所在的主屋已經完全倒塌了。

    「可憐的蛇,這下什麼都不剩了!」暗影無語的吐槽道。

    蕭墨離倒沒覺得什麼,這條蛇才不過是個開始罷了!

    大廳之外,是一片巨大的空地,同時,這裡也是離瀾蒼堡的入口最近之處。

    「主子,怎麼辦?」暗影不由得問道。

    蕭墨離倒是轉向飛魚,道:「飛魚,你去找你夫人,可別把她落下了!」

    賈不平忙道:「對對對,快去找若若!若若不會武功,你先帶著她去地下室躲著,等這裡平靜了再出來!」賈不平說完,便又轉向蕭墨離道,「王爺,您也去吧!反正,他們找不到你,自然也就走了!」

    「那你呢?」蕭墨離問道。

    在這關鍵時候,賈不平說出這句話,也算是一種好的表現了。

    賈不平歎了口氣,搖了搖頭,道:「下官這條命不算什麼!下官已經想通了,之前都是下官太過急功近利,算計王爺,蒙王爺沒有計較,還為下官尋了這樣一個好女婿,下官已經滿足了,這一生沒什麼所圖,不過是希望若若有個好歸宿罷了!」

    蕭墨離低低笑了笑,道:「飛魚,帶賈城主一起去地下室。」

    賈不平立馬拒絕道:「不!王爺,下官絕對不能離開!下官勢必要與瀾蒼城共存亡!」

    蕭墨離皺了皺眉,轉向賈不平道:「賈城主不相信本王?」

    暗影接道:「對啊,城主,你又不會武功,跟著就只有死路一條!還不如去等著,將一切交給我們王爺啊!」

    飛魚也管不了那麼多了,直接上前扶過賈不平,道:「爹,走吧!相信王爺!」

    賈不平便是離開飛魚的攙扶,朝著蕭墨離跪下,磕了個頭道:「下官多謝王爺!」

    蕭墨離真的不想再看著他墨跡了,直接對暗影說了一句:「暗影,我們走!」

    暗影忙跟上,順便還無奈的看了賈不平一眼。

    「主子,那邊好像起火了!」暗影指著遠處火光沖天的地方,忙道。

    現在本就是黑夜,就算有著路燈引路,那火光之處,依然是十分顯眼。

    「主子,像是咱們居住的院子!」暗影仔細辨認一番,著急的道。

    蕭墨離卻是停住腳步,道:「再過幾個時辰,天就亮了。」

    「主子的意思是……」暗影不解。

    「除去舞音之外,另外一種毒物叫火蛇,也是條蛇。」蕭墨離道,「但是,火蛇只有晚上才能噴火。」

    「姬無常是想操控那火蛇燒了整個瀾蒼堡嗎?」暗影著急的問道,「那……整個瀾蒼堡的人豈不是都要葬身火海了?」

    蕭墨離搖頭,道:「整個瀾蒼堡燒完了,他們就無法製造證據說是賈不平殺本王了!所以,他只燒我們居住的地方,也想借此將我們引去,讓火蛇來吞噬我們。」

    暗影一聽,便是忍不住暴怒道:「這個姬無常也太黑心了!我們若是去了,被火蛇幾下火噴了,哪裡還辨得清方向!」

    蕭墨離環視了下四周,道:「我們等吧!」

    「等天亮?」暗影問道。

    蕭墨離眸光卻又是一冷,道了一句:「等不到了!」

    話音剛落,便是一陣冷風吹過,一群穿著同樣服裝的人像是從地底下冒出來一般,圍住了他們,還偏偏就給他們留了一條去往火光之處的路。

    那些人,均是一身銀灰色的閃閃發光的衣裳,且臉上也塗著銀色的彩妝,手中全拿著銀色的鋼叉,整個造型看上去,又滑稽又可怕。

    「地煞宮的人?」暗影立馬提劍,沉聲說了一句。

    「小心一些。」蕭墨離吩咐道。

    暗影認真的點頭,道:「主子放心!」

    地煞宮人揚起鋼叉,從不同的方向,朝著他們叉過來。

    暗影也不管什麼顧忌了,衝上前去,以劍抵擋著他們的鋼叉,一逮到機會,便是一擊致命。

    這些人足足有二十多人,衝過來時,都擠成了一團,看上去雜亂無章,卻又在亂中暗藏著無盡的殺機。

    蕭墨離一直沒有兵器,在那些人衝過來之際,他只是一躍而起,踏空踩在那些鋼叉之上,輕快的轉動著,便瞧見鋼叉失去了控制。

    拿鋼叉的人更是覺得鋼叉變得恐怖起來,想放手也放不開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拿著鋼叉柄忽然向上翹起,直接將他們自己挑到了半空中,然後,重重的落了地,哀嚎不已。

    頃刻間,二十多人,被蕭墨離解決的都躺在地上哀嚎,被暗影解決的,自然都是直接喪命了。

    「主子,你心腸太好了吧!」暗影相當無語。

    蕭墨離不以為然:「半身不遂比死得痛快,如何?」

    暗影一下子從夏天進入了冬天,慢慢的抬手,朝著蕭墨離豎起拇指:「主子,你真狠!」

    蕭墨離便道:「走吧!」

    「走哪去?」暗影不解。

    「去看火蛇。」

    「……」你剛不是說等天亮嗎?

    ——主子的心思你別猜,猜不透!

    他們朝著火海之處,走了一會,便是到了地方。

    那場火燒得是挺徹底的,他們到達之時,已經完全看不見那屋子的本來模樣了。

    「咦,火蛇呢?」暗影四周細細打量一番,並未瞧見什麼火蛇。

    蕭墨離並未回答,只是靜靜的瞧著那火海。

    那火,燒得還挺旺的,若只是一場單純的火,他說不定還會覺得這場火很是壯觀。

    「主子,到底怎麼了?你在看什麼?」暗影心急的又問了一句,這看不見火蛇,他的心中忐忑不已,總覺得好像一切脫離了控制一般。

    「看。」蕭墨離忽然出聲。

    暗影一抬頭,看向火海,然後,呆住了——

    火海之中,慢慢的出現了一條蛇,跟之前那舞音一樣,整個蛇身豎了起來,不過,這條蛇卻是比那條蛇更為巨大,更為恐怖!

    火蛇,整個身子散發著紅光,除了看得見火蛇的黑色眼珠,其他的都與火海融為一體了,在蕭墨離說著的時候,火蛇在火海中舞動著身子,像是想跳舞般,比起之前的舞音,舞得更加歡暢。

    「太……太不可思議了!」暗影驚歎道。

    話音剛落,那火蛇忽然張開嘴,騰空而起,朝著蕭墨離飛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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