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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07 花廳命案,安康毀容! 文 / 畫螢

    此時,白羽兮臉色蒼白,右手按在左肩之上,顯得很是虛弱,而她的身後,沐子蓉隨後跟了出來。

    小辣椒?顧桑臣只覺眼前一亮,心急的走快了幾步。

    白羽兮自然瞧見,狠狠瞪了他一眼,警告意味十足。

    顧桑臣腳步頓住,醒悟過來,也終於也知曉花傾染為什麼非要他帶她進宮來找蕭麒了,如此想著,他便笑嘻嘻的轉頭對那蕭麒道:「天瀾的姑娘長得可真是水靈啊,不過似乎也有些凶悍!本少看那姑娘似乎受傷,護花之心切切,跑得快了,倒忘了,這美人不是本少的了。」

    蕭麒自然也瞧出點眉目,看了沐子蓉一眼,眼神透過幾絲不耐,再看向白羽兮之時,竟有了幾分憐惜,道:「千蕁,你先下去歇著吧!以後,除了本宮,其他人找你,你都可以不見。」他還想靠著她來引那個女人出現呢,哪能讓她出事?

    「千蕁謝過殿下!」白羽兮低頭應聲,語調毫無波動,轉身退下,眼神有意無意的掠過顧桑臣。

    顧桑臣神情有些落寞的看了看白羽兮的背影,心想她受傷似乎不輕吧,可別出什麼事才是!

    蕭麒瞧見顧桑臣有些悵然若失的模樣,便道:「顧少若是看上那位姑娘,等東臨皇帝壽辰過後,本宮倒是可以將那位姑娘送給顧少!」

    顧桑臣原本沉浸在自己的情緒裡,卻被蕭麒這句話給震得不輕,他慌忙擺手道:「不可不可!這位姑娘是人,又不是禮物!」

    當然,顧桑臣的這句話白羽兮也聽見的,此時,她並未走遠,聽見這句話之後,唇角不由得上揚:好吧,書獃子,衝你這句話,本姑娘以後就少虐待你幾次了……

    蕭麒只是笑笑,笑得別有深意,繼而說道:「顧少,請進吧!」

    「嗯嗯,謝謝太子殿下。」顧桑臣點頭應聲,隨之上了石階,往正廳走去。

    蕭麒不動聲色的跟在後面,卻是瞧了一旁的沐子蓉一眼,順便給沐子蓉做了一個手勢。

    白羽兮很快便到了歌女們居住的後院之中,卻也隱約有些擔心顧桑臣。

    她自然知道,顧桑臣會來到這裡,自然是姐姐得知了她的消息,只怕,姐姐也來了。

    她來到後院,先跟其他的歌女們打了個招呼,爾後,便到了自己的房間——西廂最裡面的一間空屋外,推門而進。

    「羽兮。」白羽兮正要關門之時,花傾染卻是出現在門口,喚道。

    白羽兮瞧見花傾染,又驚又喜,慌忙拉著花傾染進屋,迅速將門關上。

    「姐姐。」進了屋中,白羽兮小聲的喚道,「你果然來了。」

    花傾染瞧了白羽兮一眼,眼神微微一變,道:「你受傷了,中毒?我看看!」說罷,她趕緊去拽白羽兮的手,試圖給她診脈。

    白羽兮忙搖頭,抽回自己的手,道:「別!姐姐,這是沐子蓉剛剛下的毒,如果馬上就解了,他們會懷疑的。」

    花傾染的臉色一暗,沒想到沐子蓉下手這麼狠!

    「姐姐,我沒事!不過顧桑臣那個呆子現在在前廳,我怕他會吃虧!」白羽兮不免有些擔憂顧桑臣。

    花傾染淺淺一笑,道:「放心,最多給他下點毒,不會要他命的,再不濟,他也是顧相之子。」

    聽花傾染這般說,白羽兮這才鬆了一口氣。

    花傾染握著白羽兮的手,仔仔細細打量她一番,爾後微微笑道:「幸好,除了這毒,沒受什麼傷!這些天,你還好嗎?」

    白羽兮抽回自己的手,擁抱花傾染,甜膩膩的道:「姐,我不會有事的,老天爺好不容易才把你還給我們,我還要帶你回家跟爹娘團聚呢,我怎麼捨得離你們而去?姐,有你真好!其他的事我們以後再說,以後的路長著呢!」

    「傻丫頭!」花傾染抬手輕撫白羽兮的背,眼角不由得有些濕潤。

    外面,忽地一陣嘈雜傳來,伴著疾走的步伐,和混亂的人聲:「走水了走水了……」

    花傾染不由得蹙眉,姐妹倆對視一眼,有些不明所以。

    「姐姐,你在這裡等我,我出去看看。」白羽兮忙道。

    花傾染點了點頭,道:「小心點。」

    白羽兮點頭,便是小心的出了門,去查看情況。

    花傾染則是在屋子裡留下,隨意的查看屋子裡的情況,順帶著等白羽兮回來。

    不多一會兒,白羽兮卻是回來了,臉上滿是幸災樂禍的笑容。

    「什麼事這麼高興?」花傾染皺了皺眉。

    「姐姐,當然是讓人高興的事了,那個安康公主啊,她的宮殿著火了!」白羽兮拍掌說道。

    南宮雙?

    花傾染一愣,忙問道:「南宮雙受傷沒?」

    若是南宮雙有什麼三長兩短,這懷疑的源頭勢必會落在蕭墨離的身上,畢竟,蕭墨離拒婚,很多人都知道了。

    「沒死,但是離死不遠咯!」白羽兮笑嘻嘻的攤了攤手。

    「怎麼說?」花傾染蹙眉。

    白羽兮走過去,攜了花傾染的手,扶她坐下,接著說道:「算她命大啦!我已經知道了,上次在紫粥城就是那個自以為是的公主惹的事,太過分了!這一回嘛,就當是她的報應了!姐姐,你不知道,說來也奇怪,那整個宮殿居然就南宮雙一個人,宮殿著火,她宮殿裡的人沒有一個人受傷,就只有南宮雙自己,好慘啊!」

    「沒死就好。」花傾染淡淡的應了一句,她不過是怕南宮雙死了,別人會在南宮雙的死上做文章,只要沒死,別的都好說。

    白羽兮伸了個懶腰,坐到花傾染的對面,心情愉悅的解釋道:「是沒死,不過被救出來之後,大半張臉啊,都燒燬了呢!南宮雙平常那麼愛惜自己的容貌,這一回,可是要哭死咯!」

    「毀容?」花傾染不由得皺眉,她再一想,蕭墨離今日還真的在皇宮裡,這事會不會跟蕭墨離有關係?

    白羽兮沒看出花傾染的心思,只道:「姐姐,明天我得跟那些歌女姐妹去獻舞哦!」

    「你繼續留在這裡?」花傾染擔憂的問道。

    白羽兮連連點頭,道:「對啊,我先留下來,等明日宴會完了我去找你。」

    「不行!跟我一起走!等你們獻完舞,蕭麒一定會將你們當成禮物任由各國使臣挑選。」花傾染堅決的反對道,對蕭麒的這些手段,她太熟悉不過了。

    白羽兮不由得蹙眉,這點她也考慮過,不過,眼下,她如果失蹤勢必會將花傾染的行蹤暴露出來。

    白羽兮還是搖頭,道:「姐姐,我不能跟你走!你放心,蕭麒似乎想用我引你出來,如果我真的走了,他馬上就會知道你。」

    「我不怕被他知道。」花傾染想也不想,回道。

    白羽兮伸手輕按花傾染的肩,貼近她,仔細分析道:「姐姐,我知道你不怕,可是,你就不怕被蕭麒知道你跟九皇子的關係嗎?你不怕,把麻煩帶給九皇子嗎?如果,獻舞之後,蕭麒真的要將我們當成禮物,你可以讓九皇子選我,我想,蕭麒應該不會拒絕的。」

    花傾染思慮一番,似乎是這麼一個道理,她可以無所謂,什麼都不在乎,可是,她卻不能不為蕭墨離考慮,畢竟,蕭墨離現在的身份,相對而言,還是有些尷尬的。

    既然如此,她只能安靜的等著,等待著一切的發展。

    「羽兮,你不能任性!」花傾染實在是無法同意。

    「姐,你相信我,我有我的打算,大不了我把身份亮出來,沐子蓉他們不認識我,但是,我確實是天瀾皇帝封的郡主啊!」白羽兮輕搖著花傾染,撒嬌似的道,「姐,這一回,我一定替你報這個仇!」

    「羽兮……」

    「就這麼說定了,不許反悔!」白羽兮笑嘻嘻的說著,完全不給花傾染反駁的機會。

    花傾染無奈至極,最後,只好點了點頭。

    事到如今,還能如何呢?

    外面的動靜,慢慢的小了些,許是那場火被控制住了。

    花傾染留下一瓶傷藥給白羽兮,囑咐了一些事,便先行離開了。

    她等在蕭麒的偏殿之外的涼亭裡,等了好一會,才看見顧桑臣走來。

    顧桑臣遠遠的瞧見她,很是高興的朝她奔來。

    花傾染只是轉身看著顧桑臣走來,目光停在他額心的黑氣之上。

    「怎麼了?這麼看著我?」顧桑臣被她看得渾身發毛,不由得抹了把臉。

    「吃什麼了?」花傾染微微歎氣,問道。

    顧桑臣眨了眨眼,思考一番,搖了搖頭道:「什麼也沒吃啊!」

    「黑氣繚繞,正中眉心,名曰『魔縈』。」花傾染淡淡的說出那毒藥的名字,爾後道,「嗯,一個時辰後,差不多宴會開始之時,你會毒發。」

    「毒發?」顧桑臣驚駭住了,瞪大眼睛,張大嘴,看著花傾染,半天回不過神來。

    花傾染卻是不理了,轉身便走出涼亭,準備離開。

    顧桑臣這才反應過來,忙幾步追上花傾染,苦著臉道:「傾染啊,你不能不管本少啊,本少可都是為了你跟小辣椒……」

    「放心,毒發也不過是撓撓癢而已。」花傾染輕描淡寫。

    顧桑臣臉色更苦了,忙道:「不要!這是皇宮啊!本少在那撓癢多不文雅啊!」

    花傾染輕輕呼出一口氣,抬頭看了看天色,淡漠的說道:「帶我去找蕭墨離。」

    顧桑臣忙搖頭,道:「不行,現在早朝過了,墨離肯定在御書房,御書房你都敢闖嗎?」

    「那你告訴我,丞相現在在哪?我們……總得做些什麼吧?」花傾染轉頭看向顧桑臣,唇角不經意露出一抹可疑的笑。

    「你想做什麼?」顧桑臣接收到危險的氣息,狐疑的看著花傾染,小心翼翼的問道。

    「東臨皇帝應該知道顧相失蹤了吧?」花傾染笑著問道。

    顧桑臣只覺脊樑骨一陣發涼,驀然的點點頭,道:「確實是知道了。」

    「那麼……咱們就去找些官員一起去群芳館,就說,顧相有事相商。」花傾染笑盈盈的說道,眼中卻滿是狡黠。

    如果,她沒猜錯的話,蕭墨離的人現在還守在群芳館,只等蕭墨離派人前去圍觀丞相,只是,蕭墨離現在脫不開身,那麼,自然由她代勞了。

    顧桑臣只覺後背一陣發涼,明明是夏天,他卻忽然覺得冷啊!

    「傾染啊,你這樣……會不會不大好啊?他他他……他是我爹啊!而且,很可能也是你爹啊!」顧桑臣黑著臉,小心的解釋道。

    「你在乎他嗎?」花傾染反問。

    顧桑臣搖頭,連著搖了好幾下。

    他是真的不在乎顧相這個「爹」。

    「知道爹是用來幹嘛的嗎?」花傾染淺淺一笑,問道。

    顧桑臣再次搖頭,他也不知道,他的爹是用來幹嘛的,反正,他努力變身第一皇商,他爹一點作用都沒有起。

    「爹麼,要麼用來拼,要麼用來坑。」花傾染笑得燦爛。

    「拼爹?坑爹?」顧桑臣一陣納悶,一抬頭發現花傾染已經走出了好遠,忙追了上去,一邊追一邊喊,「喂,你果然好坑啊!」

    ……

    御書房。

    東臨皇帝正專心致志的批改奏折,蕭墨離坐在一旁品茗,安靜的等著,屋中就他們兩人,氣氛甚是詭異。

    蕭墨離也拿不準東臨皇帝想做什麼,早朝的時候便讓他在一旁聽著早朝,早朝結束,帶著他來到御書房,自己批改奏折,讓他坐在一邊陪著、等著。

    許久,東臨皇帝終於停下了手中的工作,將毛筆放在一邊,順便理了理那些奏折,這才抬頭看向蕭墨離,見他依舊那般雲淡風輕的模樣,不由得讚許的點點頭。

    「墨離,你的耐心,還是這麼好。」東臨皇帝終於開口了。

    蕭墨離抬頭,迎著東臨皇帝的目光,放下手中茶盅,起身給東臨皇帝行禮,道:「墨離多謝陛下盛情款待。」

    「怎麼?你要說,你要退下了嗎?」東臨皇帝睿智的目光在蕭墨離身上掃了一遍,靜靜的開口道。

    「……」蕭墨離本來是想說要先告退的,可是被東臨皇帝這樣一說,他反倒不好說什麼了,便淡淡的回道:「陛下誤解了,能在這裡陪著陛下批閱奏折,乃是墨離的福氣!」

    「呵呵,什麼時候墨離也學會說好聽的話了?」東臨皇帝笑了,聲音爽朗不已。

    正在這時,太監總管卻是急沖沖的進來,慌張的跪了下來,聲音顫抖不已:「皇上,奴才有事稟報!」說著,還瞧了瞧一旁的蕭墨離,一副不好開口的模樣。

    「九皇子不是外人,你且說吧!」東臨皇帝只是看了蕭墨離一眼,繼而看向太監總管,低聲說道。

    「是丞相……他……他……」太監總管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道。

    「丞相怎麼了?說!」東臨皇帝眼神一冷,喝道。

    「是!」那太監總管被東臨皇帝喝得渾身一抖,頭縮得很低,小心翼翼的道:「早朝之後,奴才奉命去宣丞相大人,豈料,聽說丞相大人昨個兒一夜未歸,奴才很是擔憂丞相大人的安危,便令大家一起去找丞相大人,就在剛剛,丞相大人的小廝跑來說,丞相有要事要找諸位大人們商量,奴才也便跟了去,卻不料瞧見……瞧見……」太監總管說著,又是一副羞於開口的模樣。

    「到底瞧見了什麼?」東臨皇帝冷聲問道。

    「丞相大人於青樓楚館……與兩名美人,足足歡愛一夜……」太監總管小心翼翼的說著,聲音愈來愈小,「奴才與眾位大人趕去之時,丞相大人跟那兩名美人正在行……行苟且之事……」

    「砰」的一聲,東臨皇帝一巴掌拍在龍案上,隨即起立,看著那太監總管道:「那兩名女子是什麼人?是否是清白人家的姑娘?」

    那太監總管再次轉頭瞧了瞧蕭墨離,僵硬著表情道:「這……那兩名女子是先前丞相大人送給九皇子殿下的,不想怎麼會……」

    這太監總管這話說得可就隱晦了,很容易讓東臨皇帝懷疑到蕭墨離身上。

    東臨皇帝的目光落在蕭墨離身上,卻感覺不出蕭墨離的表情有任何的變化,就好似,這一切真的與他無關一般。

    「墨離,不如你說說吧!」東臨皇帝不動聲色,將問題丟給蕭墨離。

    蕭墨離拱了拱手,道:「回陛下,墨離也覺得,只怕是有人算計丞相大人。前日,那兩名女子犯了錯,管家將她們趕出府,至於為何會出現在青樓楚館,這……」

    東臨皇帝點點頭,道:「只怕是有人利用那兩名女子來算計丞相與墨離二人。」繼而,東臨皇帝又看向那太監總管,道,「丞相清醒過來沒?」

    太監總管一愣,問道:「皇上,您真是神機妙算,怎麼就知道丞相大人昏過去了呢?」

    東臨皇帝只是冷冷的看了太監總管一眼,心中卻是明瞭,以丞相那老狐狸的心性,怎麼可能會做這麼丟臉的事?既然被人算計,定然是意識不明。

    東臨皇帝想著,不由得多看了蕭墨離一眼,他又怎會不知這其中的內情?蕭墨離,比他想像中要高深多了。

    「行了,你先退下準備國宴的事,朕跟九皇子再聊會。」東臨皇帝擺了擺手,趕那太監總管出門。

    待那太監總管退下,東臨皇帝有些無力的坐下。

    「你也坐著吧,陪朕聊聊天。」東臨皇帝抬了抬手,顯得很疲倦的道。

    蕭墨離便靜靜的坐下,抬頭看向那高高在上的東臨皇帝。

    從面相上來看,四十多歲的東臨皇帝並不顯老,他並沒有多少皺紋,出賣他年紀的,是他兩鬢有些斑白的頭髮。即便如此,東臨皇帝依然給人一種滄桑感,那種氣質,就像經歷了千百次輪迴,一點一滴的錘煉而成。

    蕭墨離打量著東臨皇帝的同時,東臨皇帝也在打量著他。

    「墨離,有心上人了?」東臨皇帝像是拉家常般,問道。

    「是。」蕭墨離絲毫不隱瞞,道。

    東臨皇帝微微一笑,道:「也是,雙雙任性頑劣,確實配不上你。」

    「沒有什麼配得上配不上的。」蕭墨離淡然回道。

    「如今,她容貌已毀,更加配不上了。」東臨皇帝依舊說得雲淡風輕,卻是意味深長的看了蕭墨離一眼。

    蕭墨離低著頭,不卑不亢,想在東臨皇帝面前裝模作樣,可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他最奇怪的是,南宮雙毀容,這麼大的事,東臨皇帝居然不聞不問,之前有人來稟報,東臨皇帝就只說了一句:「沒死就讓公主待德妃那,別出來丟人現眼了!」

    見蕭墨離不答話,東臨皇帝便又是爽朗的笑了笑,道:「墨離啊,你這性子,朕很是喜歡!倒是好奇,你的心上人究竟是怎樣的一個傳奇女子!不妨……說來聽聽。」

    「她只是個大夫,僅此而已。」蕭墨離回了一句,他知道花傾染那些被塵封的往事,但是,在他眼裡,乃至心裡,他都只認為,花傾染是他唯一的女人,有時候,他真的希望,花傾染只是個普通的女人,這樣,她便只屬於他一人。

    可是,他相信,不管未來發生些什麼,或者要經歷些什麼,她,也只會屬於他。

    「朕……當年也以為,朕的女人只是個普通的女人,可是,最後,她卻離開了朕。」東臨皇帝有些傷感的開口道,「她到底還是不能相信朕。」

    蕭墨離微微低頭,並未發表什麼意見,他想,不管何時,傾兒總是會相信他的。

    東臨皇帝也不在說話了,只是,表情卻變得有些傷感,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情緒裡。

    東臨皇帝,一生崢嶸,金戈鐵馬,豪氣萬丈,何曾有這樣傷感的時候?或許,東臨皇帝自己都不清楚,為什麼在蕭墨離面前,他能夠拿掉自己的假面具,如此緬懷下過去的自己。

    ……

    與此同時,臨安城乃至周邊城池,都在流傳著丞相的風流韻事。

    傳言道,丞相大人夜御七女,早朝不上了!

    傳言道,丞相大人娶了三十六房妾室,皆養在青樓楚館!

    傳言道,丞相大人邀請百官前來觀看自己的活春宮,令人瞠目結舌!

    ……

    傳言,有很多很多的版本,但是,一時間,因著天下奇聞,丞相大人著實火了一把!

    要說,這短短時間能有如此速度,自然少不得顧桑臣的功勞。

    顧桑臣卻記下一句話:寧可得罪鬼,也不可得罪蕭墨離兩口子!

    可不,這算計人的計策是蕭墨離想的,可是這落井下石的法子,卻是花傾染提供的。

    這倆人,算計起人來,可是眼睛都不眨下!真正心黑!

    顧桑臣算計完自己的老爹之後,又帶著花傾染進宮,說好要去找蕭墨離的,結果,他被臨時被皇后招了過去,沒辦法,他只能派一名丫鬟暫時將花傾染送去花廳。

    皇后與顧家關係匪淺,這找顧桑臣,八成也是為了顧相之事。

    花廳。

    這裡是文武百官家中女眷聚集之地,明日是東臨皇帝壽宴,同時,東臨皇帝打算趁機為太子與二皇子指婚,但,這些女眷實在是太多,因此,今日這些女眷便是提前來接受第一次考核,只有考核通過的,明日才有機會展現才藝,入東臨皇帝的眼中。

    花廳人多,顧桑臣將花傾染送來這裡,自然是很安全的。

    花傾染靜坐一旁,無人識得她,她也不主動去打招呼,倒也無人打擾,安靜的很。

    後來才到的些文武百官的家眷們就開始談論顧相之事了,一個個說得眉飛色舞,好不開心。

    花傾染唇角輕揚,好心情的品著茶,心中愉悅,看來顧桑臣的能力不錯,這麼快,基本上各個版本的傳言都出現了。

    如此一來,那顧相就算臉皮再厚,只怕也不好再留在朝中了。

    這顧相便是主戰派,可沒少給蕭墨離使絆子,這回,這顧相可算是直接陰溝裡翻船,而且,只怕再也無力回天了。

    她從來都不認為她是顧相的女兒,坑害顧相,她自然毫不手軟。

    她正想著,忽聽一陣清脆的巴掌聲響起,繼而,四周忽然安靜了。

    她愣了愣,放下手中茶盅,循聲望去。

    一名藍衣少女捂著臉,與面前居高臨下的紅衣少女相視,此間,戰況一觸即發——

    「賤人,你敢打我?」被打的藍衣少女先是震驚,很快反應過來,怒瞪那名紅衣少女。

    紅衣少女嗤之以鼻,道:「是啊我打你了!你居然還敢進宮,難道你不知道你那不要臉的丞相爹已經沒臉活了嗎?」

    「你……你……」藍衣少女指著紅衣少女,卻是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最後索性一咬牙,尖叫一聲,吼道,「我跟你拼了!」

    說著,整個人朝那紅衣少女撲了過去,二人扭打了起來。

    更離譜的是,眾人皆是後退讓出場地讓她們掐架,竟是沒有一人上前勸架。

    「小姐,這兩位乃是顧相之女顧心恬與董佳將軍府嫡出二小姐董佳筎,這兩人平常就不大相和。」跟在花傾染身邊的小丫鬟便低身告訴花傾染,藍衣少女乃是丞相府獨女顧心恬,紅衣少女則是將軍府嫡女二小姐董佳筎,這兩人素來不和,吵架打架什麼的太過平常。

    花傾染想起她跟沐子蓉,她們也分別為丞相府嫡女與將軍府千金,這些年來,她以為她們相親相愛,可是,最後,她卻是死得莫名其妙。

    有時候,一開始就互為敵對,遠比從親友變成敵人的感覺要好得多。

    顧心恬與董佳筎的爭鬥,自始至終都是董佳筎佔了上風,不多一會,顧心恬被董佳筎死死的按在地上。

    「說,你服不服?」董佳筎一手按住顧心恬的脖子,氣勢洶洶的問道。

    「董佳筎,你快放開我!」顧心恬掙扎不開,放棄掙扎,卻趁著董佳筎放鬆的空檔,猛地抬手拔下自己頭上的簪子,朝著董佳筎刺去。

    「啊!姐姐小心!」忽有一名綠衣少女撲了過來,企圖推開董佳筎,卻不料遲了一步,顧心恬的簪子刺進了董佳筎的胸口。

    「姐姐!你別嚇我啊!」綠衣少女嚇得花容失色,趕緊抱住董佳筎,手忙腳亂的檢查傷口,焦急的喚道。

    「你……你……」董佳筎抬起手,指向顧心恬,虛弱的開口,一句話未說完,抬起手的手無力的垂下……

    「不,不是我……不是我……」顧心恬坐起身,不住搖著頭,向後移去,害怕的重複著說道。

    「你這個殺人兇手!你殺了我姐姐,我要你償命!」綠衣少女惡狠狠的盯著顧心恬,眼淚也不住的流著。

    「快去報告皇上。」人群中,有人反應過來,連連吩咐道。

    很快,便有人焦急的出了偏殿。

    「那是誰?」花傾染問身邊的小丫鬟道。

    「將軍府庶女,董佳筠。」小丫鬟如實報來。

    花傾染若有所思,沒有再問什麼。

    那一幕來得太快,她也來不及阻止。

    顧心恬瞄準的是董佳筎的肩膀,可惜,被董佳筠一推,恰恰是刺中了心臟。

    並且,董佳筠看似手忙腳亂檢查傷口,卻是將簪子刺得更深,這才要了董佳筎的命。

    想到這裡,花傾染不由得多看了董佳筠幾眼,心中卻是冷笑不已:果真是個演戲高手!好深的心計,如此一來,同時除掉了董佳筎與顧心恬兩人。

    「姑娘,這件事要管嗎?」小丫鬟是個眼尖的,也瞧出了些端倪,便小聲的問花傾染。

    花傾染微微抬手,道:「去看看你家公子怎麼還沒回來。」

    「是!」小丫鬟領了命,便從偏殿的小門出去尋找顧桑臣去了。

    待那小丫鬟離開之後,立馬就有御林軍將偏殿團團圍住,刑部的人也很快來到,將這偏殿擠得水洩不通。

    東臨皇帝壽辰之前,卻死了人,怎麼樣都是不好的徵兆,眼下,控制住,查出真相,才是最主要的。

    雖然,有目共睹,是顧心恬殺死的董佳筎,但是,程序,還是要走的。

    刑部的人制住顧心恬,顧心恬一直在哭著說不是她殺的,而自然也有驗屍官檢查董佳筎的屍體,面對那根簪子以及董佳筠的指責,顧心恬百口莫辯!

    正當顧心恬要被帶下之時,卻聽外面一聲:皇上駕到!

    卻是東臨皇帝親自到來了!

    東臨皇帝進殿,原本吵吵鬧鬧的偏殿霎時安靜了,所有人齊齊的跪拜。

    花傾染隱在人群之中,自是與眾人一起做做樣子。

    「都起來吧!」東臨皇帝抬手,冷眼掃過,目光落在董佳筎的屍體之上,問道,「刑部尚書,說說,是怎麼回事?」

    刑部尚書被點了名,忙上前,躬身行禮,道:「回皇上,顧相之女顧心恬與將軍千金董佳筎發生爭執,顧心恬錯手殺死董佳筎。」

    「不,臣女沒有!皇上,不是臣女殺的!」顧心恬卻是企圖掙脫鉗制住她的刑部官員,衝著東臨皇帝哭喊道,她知道,東臨皇帝面前,是她生路的唯一機會。

    「你說說,究竟是怎麼回事?」東臨皇帝倒並未因為顧心恬是顧相之女就不給她辯駁的機會,相反,他很冷靜的問道。

    顧心恬掙扎,那些刑部官員這才鬆開她,她上前跪倒在地,哭著道來:「皇上,臣女並沒有想要殺董佳筎,她掐著臣女,為了自保,臣女才不得已拿簪子扎她,但是,臣女並沒有想要殺她,臣女真的沒有……」

    顧心恬哭著哭著,已經說不清自己要表達的是什麼了。

    她不想殺董佳筎,可是董佳筎死了,這是事實!

    人群中的花傾染漠然抬頭,遠遠的打量東臨皇帝,只一眼瞧去,她便知道,那是一位令人驚歎的皇帝,他的眉宇間透著一股毅力,他的表情冷清卻又沉靜,那種波瀾不驚,卻又像是經歷滄海桑田,這樣的人,注定是不平凡的!

    正瞧著,她卻猛然瞧見東臨皇帝身邊的蕭墨離,心中一愣,蕭墨離竟然也來了。

    她在看著蕭墨離的時候,蕭墨離同樣在看她,而且,似乎看了許久了。

    四目對視間,蕭墨離唇邊漾起一道若有若無的笑容,落進花傾染眼中,卻是別樣的溫柔。

    花傾染嘴角輕扯出一道笑容。

    一笑之中,一切不言而喻。

    那邊,東臨皇帝聽完顧心恬理不清的話語,不由得皺眉,繼而道:「那簪子是你的吧?」

    顧心恬一愣,忘記了哭,抬頭看著東臨皇帝,怔怔的道:「是!」

    「如果你只是自保,簪子對準的部位,是哪裡?」東臨皇帝淡淡的問道。

    顧心恬猛然醒悟,轉向董佳筠,怒指她道:「是你!是你對不對?」

    董佳筠一直跪在董佳筎的旁觀拭淚,顧心恬忽然跳出來指向她,她愣了愣神,還未來得及反應過來。

    只見顧心恬衝向她,將她拉起來,質問道:「是你,董佳筠,是你將你姐姐推過來的,是不是?」

    董佳筠眼中閃過一絲暗芒,繼而掩蓋下去,哭訴道:「你……明明你害死我姐姐,為什麼還要誣賴我?等我爹來了,絕對不會放過你的!」說著,又哭成了淚人,繼而朝東臨皇帝跪下,道,「皇上,您要替臣女的姐姐做主啊!」

    不待東臨皇帝回話,卻是將軍董佳淵衝了進來。

    將軍董佳淵進殿,也不拜東臨皇帝了,直接撲向自家女兒的屍體,聲淚俱下。

    一旁的太監總管小心翼翼的走到東臨皇帝身邊,小聲稟報道:「皇上,原本這董佳二小姐乃是最合適的太子妃人選,這如今可如何是好……」

    東臨皇帝皺了皺眉,憑他多年的經驗,這點辨別能力還是有的,董佳筎之死,董佳筠脫不了干係!只是眼下,沒有人跳出來指認董佳筠,他不能治罪,可是若他治了顧心恬的罪,只怕有些人會認為他在藉機打壓丞相府,並沒有徹查此事,一時間,這事情還真是棘手。

    東臨皇帝心中思慮著,又朝四周看了看,瞧著這些女眷們一個個埋頭不理,也知曉她們都不想出頭了。

    東臨皇帝轉頭看向蕭墨離,道:「墨離,依你看,這事該如何解決?」

    蕭墨離微微擰眉,遠遠的看向花傾染,花傾染卻是對著自己胸口的位置,給了蕭墨離一個暗示。

    蕭墨離心中明瞭,轉向東臨皇帝,迎著東臨皇帝的眼神,繼而,看向董佳筎的屍體,道:「陛下,何不請驗屍官查查傷口?」

    東臨皇帝看向董佳筎的屍體,道:「墨離,你的意思,朕不是很懂。」

    蕭墨離低聲說道:「依照當時的情況,丞相千金被將軍千金鉗制,即使她拔下簪子當武器,也不會致命。」

    東臨皇帝聽了,心中便有些明白了,便轉向驗屍官道:「驗屍官,你可有仔細檢查?」

    驗屍官一聽,忙跪下來,細細道來:「回陛下,董佳二小姐的傷口下官不敢細查,關乎女兒家名聲的……」

    「人都死了,還有個屁名聲!快查,本將軍絕對不會讓阿筎枉死!」不待東臨皇帝開口,將軍董佳淵已經怒吼道。

    「是!」驗屍官擦了把冷汗,跪著往董佳筎身邊挪了挪。

    片刻之後,驗屍官小心稟報道:「啟稟陛下,簡小姐先前的傷口很淺偏離心臟,後來,簪子似乎受到外力推壓,傾斜著扎入了心臟!」

    驗屍官這話一出來,自然是無形中判了董佳筠死刑,因為所有人都知道,董佳筎受傷之後,只有她才碰了那根簪子。

    董佳筠此時渾身顫抖,嚇得跪了下來,哭著對將軍董佳淵道:「父親大人,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太緊張姐姐,我是想幫她的啊!父親大人,不怪我,要怪就怪顧心恬,是她要殺姐姐的!」

    將軍董佳淵眼神複雜的看著董佳筠,心中比誰都痛,嫡女與庶女之間的爭鬥他一直都知道,只是沒想到這一回居然在宮裡鬧出人命,這事傳出去,讓他的老臉往哪擺?

    將軍董佳淵朝東臨皇帝跪拜,道:「陛下,臣懇請陛下將阿筎帶回家,至於阿筠,請陛下發落!」

    東臨皇帝只道:「你全都帶回去吧,你自己發落!」

    將軍董佳淵長拜,道:「謝過陛下!」

    待將軍董佳淵將人帶離之後,東臨皇帝低頭瞧了顧心恬一眼,道:「你也回去吧,這事因你而起,回去禁閉一個月!」

    「謝陛下!」顧心恬跪拜。

    東臨皇帝心裡多少都有些不痛快,轉身便對蕭墨離道:「墨離,陪朕出去走走吧!」

    「是!」蕭墨離應聲,轉身隨東臨皇帝離開,還不忘給花傾染一個微笑。

    他們剛走,那些女眷們像炸開鍋一般熱鬧起來,就好似剛剛的命案沒有發生過似的。

    「哇,剛剛天瀾九皇子對我笑了耶,好好看哦!」

    「是啊是啊!如果能嫁給天瀾九皇子,也是不錯的!」

    「天瀾九皇子剛剛明明對我笑的!」

    「你們都錯了,是對我笑才是!」

    「對我笑,對我笑,你們都不要臉……」

    ……

    花傾染聽著這些流言,不由得微微一笑,看來,蕭墨離還是有些魅力的嘛!

    正想著的時候,小丫鬟愁眉不展的回來了。

    花傾染愣了愣,這個時候能讓小丫鬟如此傷神,只怕是顧桑臣又鬧出什麼事了。

    照理說,顧桑臣去見皇后,應該沒什麼事的才對啊!

    她拉著那小丫鬟到了偏殿之中無人的角落,問道:「這是怎麼了?你們顧少呢?」

    「顧少現在可頭疼了!」小丫鬟垂頭喪氣的道,「顧少給了奴婢令牌,讓奴婢先送小姐出宮!」

    「嗯?出什麼事了?」花傾染問道。

    小丫鬟歎氣道:「皇后請來的舞姬被人害得扭了腳,上不了舞台了!明天可就得獻藝了,這臨時的上哪裡找個舞姬啊!偏偏這事皇后娘娘非得交給咱們顧少負責,可把咱們顧少給愁壞了!」

    花傾染皺了皺眉,問道:「很重要的舞?」

    小丫鬟連連點頭,道:「是啊,很重要!早在幾個月之前,朝中文武百官每人都準備了賀壽節目,優勝劣汰,最後只留下二十個節目的。咱們顧少幾個月前才特地為皇后娘娘請來東臨第一舞姬來排舞的,可是,這都緊要關頭了,舞姬卻是被人陷害了,顧少能不愁嗎?就連皇后也很發愁啊!」

    「就只有那一個舞姬?」花傾染問道。

    小丫鬟搖搖頭,道:「是第一舞姬的舞蹈太厲害,其他人哪比得上啊!這支舞皇后娘娘可看重了,要是出了岔子,顧少第一皇商的位子可就不保啦!」

    「這麼嚴重?」花傾染皺眉,想了想,低聲道,「那你等會讓顧少去找我!」

    「為什麼?」小丫鬟不解的問道。

    「我會跳舞。」花傾染微微一笑,淡淡的回答。

    不過是跳舞,她也會,只是,她跳出來的舞,只怕有人見著了,會恐懼得睡不著了。

    可是,越是如此,她越改讓他們好好看一看,不是麼?

    小丫鬟看著花傾染,誠惶誠恐的點頭,爾後,憨憨的笑了笑,道:「小姐,奴婢發現你好有本事啊!」

    花傾染勉強的給了她一個笑容。

    本事嗎?

    其實,她真的沒什麼特別的本事。

    唯一的本事,恐怕是運氣了。

    她的運氣,一向很好。

    「走吧,我們先出宮,在宮外等他們。」花傾染低低的吩咐道。

    「哎,好勒!」小丫鬟連連點頭。

    ------題外話------

    昨天有美人說女主太弱連個南宮雙都解決不了,我只想說,女主雖穿越加重生,但並非萬能,她還需要成長,目前還沒開掛到無敵狀態……渣渣一下子就給人玩死了,後面怎麼慢慢玩啊!要不開啟打地鼠模式,不停的換渣渣拍?這樣,好像也不大好!

    至於男主,關於男主的一切一切,暫時不能劇透,目前,他就是個弱勢的小質子,有啥不得人心的地方請見諒!

    話說……美人們,你們怎麼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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