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54 極品送上門 文 / 畫螢
突如起來的聲音傳進來,蘇玉禁不住手一抖,那原本紮在首飾上的工具針便是一不小心扎上了手指。
「啊!」
伴著低低的痛呼聲,蘇玉手中的東西辟里啪啦的全部落在了櫃檯上。
「阿姐,你怎麼了?」花傾染忙鬆開那些草編工藝品,轉身到了櫃檯前,有些著急的看向蘇玉。
蘇玉的手指已經冒出了殷紅的血,看得花傾染一陣著急。
「怎麼這麼不小心啊?」
花傾染不由得蹙眉,繞到櫃檯後方,伸手去拉過蘇玉的手,從腰間拿起一塊長條的紗布,簡單幫她纏上了手指。
「掌櫃的,這……」隨後,便是聽見鋪子裡的夥計被人從門外推了進來。
那夥計聽見有人罵蘇玉,便是出去瞧瞧什麼情況,卻不想被外面的人直接給推了進來。
花傾染冷眼掃了過去,便是瞧見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女人帶著兩個年輕的女子還有幾個下人一起進了這鋪子裡來。
蘇玉瞧見那些人,不由得低下頭來,手指都禁不住顫抖著。
花傾染自然知道,但是,蘇玉怕瞧見這些人,她花傾染又不怕。
那個最前面的女人,便是蘇家的大姑,嫁給鎮上的米商朱老闆做繼室,蘇玉從前便是叫這蘇大姑逼迫了嫁給朱家的少爺朱立能,結果,生了歡歡沒多久卻又被蘇大姑逼迫著淪為棄婦了。
因此,這蘇大姑留給她的印象,就只有一個「惡婆婆」的形象。
蘇大姑穿的倒是挺貴氣的,只不過,這華貴的衣服怎麼也遮掩不住她那張噁心的嘴臉,花傾染再想起來蘇二娘,便是覺得那蘇二娘好歹還算是個人,而這蘇大姑,當真是連人都算不上。
哪有人這麼坑自己的親人的?
花傾染想著,便又是瞧了瞧蘇大姑身邊那兩個女子。
左邊那個看上去不過十四五歲的年紀,圓臉,皮膚白皙,身材微微發福,下巴抬得高高的,一副趾高氣揚的模樣,這應該是蘇大姑嫁給朱老闆之後生的女兒吧?叫什麼來著?朱……朱紅顏是吧?
右邊那個看上去秀氣不少,大約二十來歲的年紀,已經綰了發,想來,是蘇玉被休之後,朱立能後娶的媳婦吧?
「蘇玉,你這個賤人,我說話你聽不見嗎?」一進鋪子裡,那夥計還沒來得及給花傾染和蘇玉說清楚,那蘇大姑便是叫囂了起來。
夥計頓時無言的看向花傾染,哭喪著臉。
花傾染便是給那夥計使了個眼色,那夥計會意,點了點頭,退了出去。
蘇玉死死的咬著唇,只是看了蘇大姑一眼,也沒有說話,表情淡淡的。
「你這賤婢,你眼瞎嗎?有你這麼對待婆婆的嗎?」蘇大姑看著蘇玉這表情,越發氣憤了,更是指著蘇玉,一邊罵著,一邊朝著蘇玉走來。
蘇玉正要開口,花傾染卻是微微一笑,柔聲道:「阿姐啊,你的手受傷了,還是先休息吧,這些首飾呢,壞了就壞了吧!」
花傾染說著,便是順手將櫃檯上的首飾收拾了一番,一副無所謂的模樣。
蘇玉動了動嘴唇,也不知道花傾染是什麼意思,但是,她也知道,花傾染一定不希望她跟這群人發生什麼衝突。
花傾染瞇了瞇眼,轉向蘇大姑,道:「如果您是來買東西的,請自便,隨意看看,可如果不是,咱們這鋪子可不歡迎的。」
蘇大姑指著花傾染,不滿的道:「你是誰啊?我跟我兒媳婦說話,關你什麼事?」
「你兒媳婦?」花傾染倒是好笑了,只道,「大嬸,你可別亂說話哦,我們家阿姐可是單身,哪裡來的相公?」
「胡說八道!」蘇大姑碎了一口,道,「哦,我知道了,你就是那個傻子?花傾染是吧?嘖嘖嘖,想不到,喬家那個賤人原本該養個賠錢貨的,如今,倒也出落得有模有樣了,這相貌也不錯,不過可惜了,再怎麼樣也掩蓋不了從前是個傻子的過去。」
花傾染輕嗤一聲,道:「你再敢嘴裡不乾不淨的,可別怪我不客氣了。」
賤人?賤人罵誰呢!
花傾染自認不是個脾氣好的,尤其,如果旁人觸碰到她的禁忌,她可絕對不會輕饒的!
「呸!」蘇大姑衝著花傾染便是撒潑道,「你以為你臉蛋好看就能怎麼樣了?我今天是來找蘇玉的,跟你這個小傻子沒有什麼關係,你最好靠邊,否則,可別怪我不客氣!」
蘇大姑說著,便是抬手指了指身後跟著的那五六個僕人。
在蘇大姑看來,花傾染不過是個弱質女流,而她帶來的這些僕人,那都是練過的,要是花傾染和蘇玉反抗,她絕對會讓這些僕人打花傾染與蘇玉一頓。
蘇玉這時才轉向蘇大姑,耐著性子說道:「姑母,看在您是玉兒姑母的份上,今天玉兒可以不跟你計較,但是,你要搞清楚,我已經不是你們朱家的媳婦了,你跑到這裡來,一句話都沒說就開罵,這就是你們朱家人的素質嗎?」
「素質?你跟我們提朱家的素質?」蘇大姑還沒說話,那朱紅顏便是插嘴道,「玉兒姐,你這話可就不對了!再怎麼樣,歡歡還是我大哥的女兒呢,你已為人母,拋頭露面,還開這什麼鋪子,每天跟不三不四的男人往來,分明就是在丟我們朱家的臉!我娘罵你,那根本就是沒有罵錯的,你還好意思說這麼多嗎?你敢辯解,你就不臉紅嗎?」
蘇玉差點被朱紅顏這句話給氣得背過去。
憑什麼,她當初在朱家當牛做馬,什麼錯都沒有被休掉!現在,她有了自己事業,在他們看來,那就是成了拋頭露面丟朱家的臉了?
她根本就不是朱家的人,她的所作所為與朱家何干?
蘇大姑聽見朱紅顏說這話,也跟著點頭附和道:「對,就是這樣!蘇玉,你說,你一個已婚婦人,沒事倒騰什麼店舖?你這不是丟臉是什麼?」
「那姑母想如何?」蘇玉沉下眸子,耐著性子問了一句。
「你將這鋪子轉給你相公,以後,讓立能來管這鋪子,這樣才不算丟我們朱家的臉。」蘇大姑理直氣壯的說道。
這才是重點吧?
鋪子轉給朱立能?
她辛苦做起來的生意憑什麼要給朱立能?他們朱家怎麼不去搶啊!
蘇玉冷瞪蘇大姑一眼,道:「這鋪子是我們蘇家的,與朱家無關!」
蘇大姑聽了這話便是不高興了,怒道:「蘇玉,你怎麼能這麼不要臉呢?你們蘇家?那我問你,歡歡是誰的女兒?還不是我們家立能的?你這鋪子怎麼了?你這鋪子那還不是我們朱家撐起來的,你倒是好意思霸佔著,你不臉紅嗎?」
「我不要臉?呵!」蘇玉更加氣憤,做人還能無恥到這種地步嗎?
太可惡了,實在是太可惡了!蘇玉越想越氣,恨不得直接上去拍人!
花傾染則是站在一邊,看著蘇玉發怒,看著蘇大姑等人咄咄逼人,也沒有開口勸解。
在她看來,應該讓蘇玉被激怒,只有這樣,蘇玉才能明白,她不再是朱家的人,是多麼美好的一件事,根本就不應該為身份耿耿於懷!
「你本來就不要臉!」朱紅顏跟著罵道,「明明是我哥的人了,還天天在這裡勾搭男人,根本就是狐狸精!我可聽說了,那荀捕頭對你可是動了心思的,天天沒事就往這裡跑,你們倆天天在一起,說不定早就好上了。」
蘇玉聽了朱紅顏的話,頓時臉都氣綠了。
荀捕頭是喜歡她不假,也對她表明了心跡,可是,她拒絕了。
她待荀捕頭,從來就沒有變過,還和從前一樣,沒有任何逾越。
可是,到了朱紅顏這裡,可就變了味了,著實讓人氣憤。
「你胡說八道什麼?」蘇玉瞪了朱紅顏一眼,氣憤的道,「別說我跟荀捕頭沒什麼,就算真有什麼,也輪不到你們朱家的人指手劃腳!你們朱家的人怎麼待我的?我嫁進朱家幾年,做錯過什麼事?你們說我生了歡歡,是女兒,該被休,我認了,現在,我們一家自由自在,礙著你們什麼事了?」
「是沒礙著我們的事,但是礙著立能的事兒了!」蘇大姑指著蘇玉,蠻不講理的開口道,「現在人家一說到你,就說我們立能沒本事,可是蘇玉你自己想想,我們家立能沒本事嗎?」
「他是他,我是我,我們沒有任何關係!」蘇玉冷冷的回敬道。
蘇大姑指著蘇玉的手指,禁不住顫抖了下,道:「你……你,蘇玉,你真是狼心狗肺,你簡直沒有良心!你跟立能好歹夫妻好幾年,你居然說出這麼狠心的話!」
蘇大姑心中更是驚駭的。
因為,在蘇大姑的認知裡,蘇玉從來都是唯唯諾諾聽話的小女人,她原本想著,只要她來找蘇玉,恐嚇一下,蘇玉肯定會乖乖將鋪子交出去了,可如今,蘇玉居然這麼難搞定了!
這一切,肯定是跟這小傻子有關的!
蘇大姑想著,不由得看向花傾染,順帶著狠狠瞪了花傾染一眼。
花傾染不以為意,反倒是笑笑。
鬧吧鬧吧,這樣一鬧,蘇玉雖然會很傷心,但是,更多的死心。
蘇玉聽了蘇大姑的話,更是氣憤到了極致!
她狠心?她狼心狗肺?
成親幾年,她侍候公婆,打理府裡事務,哪一樣出過差錯?
可是他們呢?
不由分說就休了她,為的是可以娶到更好的姑娘,為了朱立能能有更好的前程,就那麼毫不留情的犧牲了她!
她有什麼錯?
她最大的錯是當年沒有學會反抗,如果開始她就不願意嫁,又怎麼會有如今這麼多的麻煩?
當初,阿娘是說,她不想嫁就可以不嫁,可是,那是阿爹已經過世了,阿娘一個人撐起一個家不容易,她便是聽從了蘇大姑的提議,嫁給朱家,總想著,蘇大姑會因此照顧阿娘一些的,可是結果呢……
蘇玉想著,眼睛不由得紅了一圈。
但是,她下意識一想,她絕對不能流淚,在蘇大姑等人面前流淚,那就是她在示弱,她絕對不能流淚!
「好,就是我狼心狗肺,就是我沒有良心,我狠心,夠了?」蘇玉冷冷的瞧著蘇大姑,說出這番話來,然後,指向門口,道,「你們該罵也罵了,該鬧也鬧了,現在,可以滾了嗎?滾!」
說到後面,蘇玉幾乎是咆哮著出來。
花傾染不由得挑眉,對蘇玉的表現很滿意。
最開始,她見到的蘇玉,除了懦弱還有些自卑,可如今麼,在她的熏陶之下,蘇玉可算是有些長進了,如今,蘇玉可是厲害多了,也總算是認清現實了。
這個世界原本就是這樣,惡人自有惡人磨。
別人惡,你若是太善良,就只有被欺負的份!
如此想著,花傾染不由得微微勾起唇角。
蘇大姑被蘇玉這麼一吼,嚇得一抖,怔怔的看著蘇玉,半天沒反應過來。
「蘇玉,你怎麼這麼沒有教養?我娘再不濟也是你姑母啊!」朱紅顏忙上前,一把扶住蘇大姑,衝著蘇玉罵道。
蘇玉輕嗤一聲,道:「姑母?也配?」
有這樣的姑母,不要也罷!
「你……你……」蘇大姑指向蘇玉,兩眼一番,倒了下去。
「娘,娘!」朱紅顏忙抱著蘇大姑,喊了起來,而那朱立能的新媳婦也不由得攙扶著蘇大姑,焦急的跟著朱紅顏後面喊著。
「蘇玉,你太過分了,你把我娘氣暈了,我要去衙門告你!」朱紅顏指著蘇玉罵道。
蘇玉看著蘇大姑就這麼直挺挺的倒了下去,也不由得一陣心慌,可是,聽朱紅顏這恐嚇聲,蘇玉便又是一咬牙,道:「要去就去,滾快點!」
「你!」朱紅顏氣急,但是一想,便又是笑出聲來,道,「哦,對了,我怎麼忘了,那荀捕頭可是你的姦夫呢!我去衙門告你,他豈不是要收拾我了?呵呵,蘇玉啊,你可真是夠本事!我還偏偏不去衙門告你了,我要讓整個鎮上的人都知道,你這個毒婦,氣壞自己的婆婆,勾搭衙門的荀捕頭!」
「紅顏,別說了,先去醫館吧!」那朱立能的新媳婦臉上浮現幾絲不自然,對著朱紅顏說道。
「大嫂!」朱紅顏嬌嗔道,在朱立能的新媳婦面前,朱紅顏倒顯得有些孩子氣的感覺。
花傾染唇角揚起一抹不懷好意的笑容,繞過櫃檯,向著蘇大姑等人走近了幾步,輕笑著,說道:「喲?姑母這是暈過去了呀?」
「你個小傻子也要來找罵嗎?靠邊去!」朱紅顏瞪了花傾染一樣,不高興的說道。
花傾染冷笑著,猛地一把推開朱紅顏,拽過被朱紅顏攙扶著的蘇大姑來。
朱紅顏一陣呆愣,還沒反應過來,便是瞧見自家嫂子也被推開了,而自家娘直挺挺的摔到了地上。
花傾染卻是覺得不夠,在蘇大姑躺地上的一瞬間,上前一腳踩上蘇大姑的手背,狠狠的碾了下。
「啊!」頓時,嚎叫聲響起,地上的蘇大姑一個激靈,坐起身來,另外一隻手去扶那只被花傾染踩住的手。
花傾染冷笑著鬆開腳,笑得一派溫柔,道:「這不就醒過來了嗎?不用謝哦!」
朱紅顏和朱立能的新媳婦忙撲過去,一左一右將蘇大姑扶起來。
蘇玉瞧見這狀況,忍不住想笑。
「你個小傻子,你……」蘇大姑顫抖指向花傾染,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被花傾染踩過的手,沒有流血,卻麻木了的感覺。
花傾染依然淺笑,道:「姑母啊,以後呢,出來找事的時候,先要搞清楚,你是不是有那個本事,明白不?」
要不是看在你是姑母的份上,連屍體都不給留下!
花傾染想著,眼中倒是閃過幾絲寒光。
誰家沒幾個極品親戚呢?至於這幾個,第一回是警告,後面再惹事,可就不是警告那麼簡單了!
蘇大姑心中憋屈啊,一口氣更是憋得吐血。
「你們!給老娘把這店砸了!」蘇大姑一咬牙,索性對著跟來的那些僕人說道。
「是!」那幾個僕人面面相覷,隨後,應了聲。
「砸店呀?好呀!砸,盡情的砸,回頭記得十倍償還!」花傾染托了托手,指了指四周,淺淺的笑著。
蘇大姑盯著花傾染,道:「別以為你恐嚇老娘,老娘就不砸了!十倍償還?你怎麼不去搶啊?來啊,砸!」
「是!」那些僕人便是分佈的兩邊,動手準備開始砸店。
花傾染想了想,時間也差不多了,便是拍了拍手。
緊接著,荀捕頭帶領一對衙役闖了進來,逮個正著——
「來呀,這些人聚眾鬧事,企圖毀壞天工坊,本捕頭巡街正好碰上,現如今人贓並獲,你們速速將這些人通通帶回衙門去!」荀捕頭進了鋪子,掃了一眼鋪子裡的情況,便是吩咐道。
「是!」衙役們立刻領了命,將那些僕人制服,順便將他們手中的東西都放回了原位。
「荀捕頭,你這是做什麼?」蘇大姑驚叫道。
荀捕頭冷冷的看了蘇大姑一眼,顯得格外驚訝道:「喲,朱夫人啊!您怎麼在這裡呀?」
裝呆裝無辜裝不知情誰不會啊!
「你……」蘇大姑一時語塞。
朱紅顏忙道:「荀捕頭,那是我們朱家的僕人,你不能抓他們!」
「你們朱家的人?」荀捕頭側過頭瞧了瞧,顯得有些意外,然後點點頭,道,「既然是朱家的人麼……」
「那你就會放人對不對?」朱紅顏欣喜的問道。
荀捕頭不著痕跡的笑笑,轉身吩咐幾個衙役道:「來呀,請朱夫人、朱小姐、朱少夫人去衙門做客!」
「什麼?」朱紅顏頓時氣得要冒煙了。
「是!」那幾個衙役憋著笑,上前來「請」這朱家的幾個女人。
「荀捕頭,你這捕頭不想當了嗎?」
「荀捕頭,你混蛋,我要跟郭縣令告狀!」
……
儘管蘇大姑和朱紅顏罵罵咧咧個不停,但還是被人帶了下去。
荀捕頭抬手摸了摸鼻子,有些無所謂的笑笑。
不想當捕頭了麼?每次,他是不想當了,可是,郭縣令不肯啊!
跟郭縣令告狀?唔,告他狀的人還少麼?
雖然郭縣令這人吧有點是非不分,但是,其實還是聽得進去旁人的意見的。
荀捕頭看著蘇大姑和朱紅顏等人被帶走,這才轉身,往櫃檯這邊走近了些。
「你……你沒事吧?」荀捕頭擔憂的問道。
蘇玉微微抿唇,搖了搖頭,道:「多謝荀捕頭。」
「應該的。」荀捕頭說道,別的話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花傾染看著這兩個糾結的人,忍不住搖頭。
「別謝來謝去了!」花傾染默默吐槽。
「啊?」蘇玉有些納悶的看向花傾染。
花傾染齜牙一笑,道:「阿姐,歡歡缺個爹,荀捕頭缺個媳婦,你們倆湊活下多好啊!」
「小染,你……」蘇玉不由得臉紅。
花傾染居然直接在荀捕頭面前就說出這樣的話來,讓她著實有些無奈。
花傾染笑嘻嘻的到了櫃檯前,站在荀捕頭的旁邊,笑著對蘇玉道:「阿姐,你看,荀捕頭命這麼硬,反正啊,估計也沒姑娘敢嫁給他了,你就當報答下荀捕頭,以身相許算了。」
「……」蘇玉看著花傾染,一陣無語。
以身相許這種話是這樣用的嗎?
荀捕頭聽著花傾染這番話,也不由得無奈的笑了笑,伸手摸了摸後腦。
「啊,你們倆肯定有話要說,我先出去了,來來來,夥計們,來隔壁酒樓吃飯。」花傾染說著,順帶著將屋裡的幾個夥計都喊了出去。
蘇玉再一次哭笑不得。
只不過,這一次,屋子裡再一次只剩下蘇玉與荀捕頭兩人。
兩人相視,不由得一笑。
這一次,蘇玉的心境已經不一樣了。
而荀捕頭,卻依然是當初的心思。
……
花傾染覺得,如今,蘇玉和荀捕頭這事鐵定成。
好了,這事算是告一段落了。
「姑娘,趙大夫有請。」剛到了酒樓,夢繞便是上前來,對著花傾染說道。
花傾染斂了斂表情,微微點頭,道:「嗯,我們過去。」
趙大夫尋她,八成是給蘇寶他媳婦秦氏治病的。
罷了,反正她也答應了喬氏給秦氏治病,那便去瞧瞧吧!
趙大夫對花傾染一直都是恭敬的,這麼久以來,趙大夫倒也請教過花傾染幾次關於醫學上的問題,花傾染毫無保留的全都告知了。
因此,花傾染讓趙大夫給秦氏治病,趙大夫更是二話不說就答應了。
人與人之間的好,從來都是相互的。
花傾染到了趙氏醫館門口,趙大夫親自來迎接。
「染姑娘,這邊請。」趙大夫領著花傾染去了內室,又是讓小廝泡了杯好茶送了進來。
兩人落座之後,花傾染便是問道:「趙大夫,有進展嗎?」
趙大夫點頭,道:「先前他們也來這裡瞧過這事,只不過,趙某畢竟是個男大夫,也不能查得太清楚,可是,趙某按照染姑娘所說的方法,倒真的是有所發現。」
「說說看!」花傾染微微笑著,問道。
那趙大夫便是說道:「趙某按照你說的,找了個嬤嬤,給蘇秦氏檢查了下,但是,結果顯示都是很正常的,因此,趙某又按照你吩咐的,讓蘇秦氏將平常的食物給拿過來了,結果,居然發現了九里香和七葉一枝花的成分。」
花傾染眼眸顫了顫。
九里香麼?七葉一枝花?
九里香,加水濃煎,可起避孕之功效。
至於七葉一枝花,則是取七葉一枝花根磨酒服用,同樣可避孕。
可是,若是配合一些奇怪的手法將這兩樣中草藥處理過後,混在秦氏的膳食中,也是照樣能避孕的。
如此想著,花傾染便是有些納悶了。
這秦氏莫不是得罪了什麼人吧?不然,誰還能這麼害她?
見花傾染不說話,趙大夫便是擔憂的問道:「染姑娘,這事趙某沒跟那蘇秦氏說,只讓她回頭來拿藥,這事……也不好說。」
花傾染點了點頭,微微笑道:「謝謝趙大夫,這事我去處理。」
「不用謝,能幫到染姑娘,趙某已經覺得很榮幸了。」趙大夫忙道,「染姑娘心地善良,教會趙某不少事,從不求回報,趙某真的很感激。」
花傾染起身,道:「我先走了,麻煩趙大夫了。」
趙大夫忙起身相送。
告別了趙大夫,花傾染便是往天工坊的方向走去。
想著,她是很有必要親自去見見蘇寶。
但是,她也知道,蘇寶肯定是不太樂意見到她的。
可是,怎麼辦呢,誰讓喬氏放不下蘇寶呢?還是去下吧!
花傾染有些無奈的歎氣,轉了方向,朝著蘇寶家中方向而去。
說起來,秦氏這個媳婦真算是沒得挑了,蘇二娘跟蘇二伯上輩子是積了多大的福氣才能有這麼一個好兒媳婦,不嫌棄他們的兒子,而且,還對他們格外的好。
這秦家,說起來,也是個門風極好的大戶人家。
她不認識蘇寶的家在哪兒,倒是遇上了巡街的捕快,那捕快瞧見花傾染,便是熱情的送花傾染到了蘇寶的家中。
這宅子算不得多光華,但是,就這鎮上而言,這已經不錯了。
院門緊閉,跟著花傾染一起來的捕快便是上前敲響了院門。
門被打開,上了年歲的老僕人問道:「官爺,您找誰呢?」
那捕快指了指花傾染,道:「你們家少爺在家嗎?找你們家少爺的!」
老僕人耳朵有點不好,聽見捕快說話,不由得將頭伸過來,聽了好一會兒才聽清楚,忙點頭道:「少爺啊,在家在家呢!官爺,您請!」
捕快點頭,便是看向花傾染。
花傾染走過來,微微笑道:「多謝你了,藍捕快,你先去忙吧!」
隨後,花傾染便是隨著那老僕人進了這院中。
餘下那藍捕快站在門口發呆,然後反應過來,咧嘴一笑:「染姑娘居然知道的姓什麼,染姑娘居然知道?太好了!太好了!」
藍捕快說著,不由得又是呆呆笑出聲來。
呆萌藍捕快,這是花傾染對藍捕快的印象。
……
花傾染在那老僕人的引導之下,進了這院子的主屋前。
剛到主屋門前,便是瞧見蘇二娘開門而出。
「你怎麼來了?」蘇二娘瞧見花傾染,頓時豎起眉毛,怒罵道。
花傾染停下腳步,似笑非笑的抬頭看著蘇二娘,微笑道:「二伯母看見我不用這麼激動吧?」
蘇二娘一手叉著腰,凶巴巴的向著花傾染面前走來,怒道:「這裡是我家,你跑來做什麼?告訴你,不要以為你有什麼了不起的!你不就是有個鋪子嗎?老娘……老娘不稀罕!」
花傾染勾唇冷笑,道:「哦,是麼?既然不稀罕,看見我你也不用這麼激動啊!我可不是來找你吵架的二伯母!」
蘇二娘看著花傾染的表情,看她這麼從容,蘇二娘心中越發的沒底。
不過,蘇二娘再一想,她又沒做過什麼虧心事,她怕什麼!
如此一想,蘇二娘便又是理直氣壯起來,說道:「不是來找我吵架的,那是你來做什麼的?我告訴你,我們家可沒你想要的東西!」
花傾染不由得輕笑,道:「是麼?我要什麼東西,二伯母知道麼?」
「不……不知道!」蘇二娘一擺手,道,「行了,我知道我上次說要將玉兒嫁給秦家老太爺你不高興了,我錯了還不成嗎?我知道玉兒現在跟荀捕頭關係不錯,你總不能因為我說這話而來抓我見官吧?」
花傾染看著蘇二娘,淡淡的笑了笑。
倒是個識時務的,還知道自己做錯了事!
「我來找嫂子的,跟你沒關係。」花傾染淡漠的說道,「你沒事可以走了。」
蘇二娘一愣,抬頭斜睨花傾染一眼,撫了撫心口,道:「芝蘭回娘家了,還沒回來,大寶在家,在後院養花,你可以去找他。」
花傾染點點頭,道:「找他也是一樣的。」
蘇二娘想,反正,花傾染來找蘇寶,總不會是害蘇寶的,說不定還能給蘇寶謀些生計來做。
如此一想著,蘇二娘便是不阻攔花傾染了,只道:「你自己去找他吧,我去接芝蘭回家。」
花傾染點點頭,目送蘇二娘離開,之後,又將目光轉向那老僕人。
那老僕人憨厚的笑了笑,點了點頭,做了個「請」的手勢,領著花傾染往後院走去。
從前院到後院,也不過幾十步的距離,這宅子,本來就不大。
剛到後院,她瞧見的,卻是一片花海,而且,全都是蘭花,各種各樣的蘭花。
原本這個季節,蘭花都該謝了,可是,蘇寶種的這些蘭花,卻有很多正盛放著,可見是花了不少心思的。
花傾染記得,蘇寶的媳婦秦氏叫秦芝蘭,而喬氏,似乎叫喬心蘭。
這般想著,花傾染卻是在想,蘇寶種這蘭花究竟是為了什麼。
花傾染到了這裡,便是揮手,讓那老僕人先下去了,她自己便是緩緩繞到蘇寶所在之處。
蘇寶此時正在給幾盆蘭花剪著枝椏,顯得特別認真,根本沒有留意到身後的花傾染。
花傾染走近之時,猜到地上的一截枯樹枝,便是一道清脆的聲音傳來,自然也打亂了蘇寶的思緒。
「誰?」蘇寶道了一身,扭頭瞧去。
瞧見是花傾染,蘇寶的面色上閃過一絲詫異,隨後,他便是將手中剪刀放下來,起身面向花傾染,臉上有著幾分怒意。
「你來做什麼?」蘇寶的語氣算不得好。
「給你媳婦治病。」花傾染似笑非笑的回道。
蘇寶別過臉,道:「不用了。」
上次特地去求花傾染給秦氏治病,可是花傾染卻不肯,如今,花傾染既然主動要給秦氏治病!
可惜,他不需要了!
花傾染倒也不惱,只道:「怎麼?你是要等趙大夫的藥嗎?」
蘇寶眼中閃過一抹異色,看向花傾染,更是有些詫異。
「你……你怎麼知道?」蘇寶驚訝的問道。
花傾染瞧了瞧四周,看著這些蘭花,便道:「這些花,挺不錯的,阿娘以前好像也種過。」
花傾染說著,便是留意下蘇寶的表情,果然,蘇寶的身體僵了僵。
喬氏從前是種了蘭花,可是,蘇寶那時候想要那蘭花,喬氏便是將那些蘭花送給蘇寶了。
可是,蘇寶卻沒有好好愛惜那幾盆蘭花,反正將蘭花丟進門外,任由風吹雨打,沒多久,那幾盆蘭花就全都死了。
蘇寶捏了捏拳頭,只道:「你究竟想說什麼?」
花傾染勾唇,道:「聊嫂子的身體狀況。」
蘇寶無言的看著花傾染,有時候,他真的不知道花傾染究竟想幹嘛!聽說這個妹妹不傻了,可是,也越發古怪了。
花傾染微笑著走過去,在他身畔,小聲說道:「她的身體很好,沒有問題,但是,你們的食物……有很大的問題。」
「什麼?」蘇寶臉色一變,轉過臉,看向花傾染,瞪大眼睛,很是詫異。
花傾染微微一笑,道:「你最好瞧瞧,你們身邊的人……尤其是負責廚房這一塊的人,究竟是誰出了問題。」
「食物裡被人下藥了?那……那我娘子的身子有沒有關係?」蘇寶擔憂的問道。
「肯定是有影響的,不過,這兩種藥對人體幾乎是沒有什麼傷害的,但是,就是不能懷孕。」花傾染解釋道,「我只是覺得,這事比較蹊蹺,如果,這下藥之人只是不想讓你們有孩子,但是又沒有傷害你們,到底是什麼用意呢!」
蘇寶禁不住打了個冷顫。
背後竟然有一雙手在操縱著他們夫妻嗎?
花傾染便沒有將話說得那麼清楚明白,但是她說的這些已經足夠讓蘇寶將周圍所有人都懷疑一遍了。
花傾染瞧著蘇寶陰晴不定的表情,唇角微揚,笑了笑,道:「能帶我去廚房和你們的臥室瞧一瞧嗎?」
蘇寶一怔,忙點頭,道:「你跟我來。」
花傾染便是隨著蘇寶去了廚房查看了下,順帶著再去了下臥房。
蘇寶說,家中僕人很少,秦氏身邊有兩個婢女,而廚房裡也就只有幾個人而已,畢竟,他們這也不算大家,僕人只用幾個就夠了。
花傾染去廚房的時候,廚房裡的人正忙著,瞧見蘇寶的時候,那些人很是熱情的打招呼。
蘇寶也沒多說什麼,只是給花傾染隨意講解了下廚房裡的情況。
花傾染雖然什麼都沒說,但是,掃了一眼這四周的情況,便是全都記在了心裡。
至於臥室,更是比較簡單,一眼瞧去,便是能將各個死角都看遍,看完之後,花傾染便是記在心裡,只稍微的提醒了蘇寶幾處,讓他平常注意下。
等到蘇寶送花傾染離開後院的時候,蘇寶倒是十分和氣的跟花傾染道謝。
「小染,謝謝你。」
這一聲道謝,蘇寶是認真的。
他沒想到,他那麼對待花傾染那一家人,花傾染居然還能親自上門來告訴他這一切。
花傾染看向蘇寶,便是微微一笑,道:「你要謝的話,就謝阿娘吧!」
沒有喬氏,她會管蘇寶才怪!
「好,回頭我去看你們。」蘇寶回道。
這句話其實也是在示好了。
花傾染擺了擺手,道:「就這樣,我先回去了,等你查到結果的時候來告訴我。三天後去趙大夫那拿藥,可以防別人的陷害。」
「好。」蘇寶點頭。
花傾染便是沒多作停留,打算離開。
哪知道,剛要離開,便是瞧見蘇二娘、秦氏一起回了家來,除了她們,她們的身後還跟著一男一女,看樣子是秦家的什麼人。
「小染在這裡啊!」秦氏瞧見花傾染,便是率先打了招呼。
花傾染對秦氏的印象其實還是不錯的,見秦氏跟她打電話,也便微微笑道:「嫂子好。」
秦氏不由得笑了,能得到花傾染的認可,她倒是覺得挺欣慰的,也挺高興的。
秦氏上前來,道:「既然來了,就留下吃晚飯吧?聽阿娘說,你是特地為我來的,真是謝謝你了。」
花傾染微笑著點頭,道:「該要注意的地方,我已經跟小哥哥說過了,他會轉告你的。」
花傾染說著,回頭看了蘇寶一眼,蘇寶點了點頭,道:「娘子,是啊,小染醫術不錯,她是特地來轉達趙大夫的診斷結果的,等晚點我會告訴你的。」
秦氏微微笑著,點了點頭,亦是感激的看向花傾染。
倒是跟在秦氏身邊的女子向著蘇寶道:「哎呀,姐夫啊,有什麼診斷結果不能告訴我們嗎?說出來,讓我們也聽聽嘛!」
蘇寶的臉色不由得閃過幾分尷尬。
就連秦氏,都有些不悅。
這什麼不孕算是隱疾了,哪裡能直接說出來,這不是丟人嗎?
花傾染倒是不著痕跡的打量了那女子一眼。
十五六歲,相貌清麗,比秦氏多了幾分秀氣,卻少了幾分婉約。
也對,像這小姑娘這個年紀,是該有這樣的青春氣息,可是,這姑娘的氣息卻帶著一股陰暗。
「翠兒,不得無禮!」旁邊一名男子凶了一句,那小姑娘立刻安靜了。
花傾染自然也看了這男子一眼。
二十來歲的年紀,一身藏青色的錦袍,質地均是上好的,相貌溫潤,頗有一種翩翩佳公子的氣質。
只不過,看好看的蕭墨離看多了,再看別的男人……越發沒有感覺了!
秦氏面色緩和了下,便是給花傾染介紹道:「小染,這是我哥哥秦方,這是我小妹秦玉翠。大哥,小妹,這位是相公的妹妹,傾染。」
「傾染妹子好。」秦方倒是很熱情的給花傾染打招呼。
那秦玉翠卻是哼了一聲,別過了臉。
花傾染揚了揚唇,只道:「嫂子,我還有事,就先回去了。」
蘇二娘忙道:「等等呀,傾染哪,你別急嘛!再說了,現在都什麼時辰了,等你回去,天都得黑了啊!」
花傾染有些好笑的看向蘇二娘,平常沒見蘇二娘這麼熱忱啊,今天這是怎麼回事?
蘇二娘這是要她留下來吃晚飯?
現在什麼時辰?太陽剛剛落山而已,她就算回家,也不會天黑啊!
從這裡到天工坊,並沒有多少路才是。
花傾染想著,便是勾唇淺笑,道:「二伯母,您到底想要說什麼?」
「哼,留你吃晚飯,愛吃不吃,我還不樂意跟你同桌吃飯呢!」秦玉翠撇了撇嘴,一副不情不願的模樣說道。
花傾染掃了那秦玉翠一眼。
她就不明白了,她這是招惹秦玉翠哪裡不痛快了?
「翠兒,怎麼說話的呢?」秦方揚起眉,有些不悅的瞧了那秦玉翠一眼。
秦玉翠便是瞪了秦方一眼,低下頭,不說話了。
秦方溫和的笑了笑,轉向花傾染,拱手作禮道:「傾染姑娘,在下送你回去吧?如何?」
花傾染眨了眨眼,看了秦方一眼,想從他的眼中看出些什麼。
只不過太可惜了,這人隱藏得太好,完全看不出有什麼奇怪之處。
「這裡離我家只有一點點的路,就不勞秦公子麻煩了!」花傾染淺淡的說著,便是轉身要走。
蘇二娘忙上前,攔在花傾染的面前,道:「傾染啊,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二伯母不就留你吃頓飯麼?你至於麼?」
那邊,蘇寶瞧了瞧蘇二娘眼中的急切,又瞧了瞧秦方眼中濃濃的興趣,再怎麼笨他也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
可是,蘇寶也知道,花傾染這樣的人,是絕對不會容忍別人來操控她的人生的!
「阿娘,你做什麼?」蘇寶忙上前,一把拽回蘇二娘。
蘇二娘臉色一變,有些不悅的道:「大寶你做什麼啊?阿娘留你傾染妹子吃飯有什麼不對?」
蘇寶臉色一僵,沉聲道:「阿娘,你留人家吃飯,你好歹問問人家的意見啊!哪有你這樣的!」
不由分說攔人家的路要請人家吃飯,擱誰那就算原本想留下來吃飯,最後也不想留下來了啊!
蘇二娘卻是不以為意,便是轉向花傾染,道:「傾染啊,你看呢?」
花傾染何等聰明,早就看出了蘇二娘的心思,便是微微笑道:「二伯母,您實在是太客氣了!不過吃飯這種事呢,還是去我們水月酒樓好了!什麼時候你想一起吃飯了,便去酒樓吧!今天麼,我是真的沒有空,先走了!」
花傾染擺了擺手,便是要離開。
蘇二娘又是急切的喝了一聲:「你站住!」
花傾染輕笑一聲,便是停下腳步,轉頭看向蘇二娘,道:「二伯母,你究竟有什麼事?」
蘇二娘一本正經的問道:「你應該沒有許過人家吧?」
花傾染好笑的看著蘇二娘,道:「所以呢?」
蘇二娘指了指一旁的秦方,道:「你看,秦公子一表人才,至今未娶的,跟你是不是很般配?」
原本,蘇二娘是沒打算這麼折騰的,上次,她看見花傾染的相貌便是記在了心裡,回來之後,便是跟秦家的人說起了花傾染,也自然讓秦方聽見了。
之後,秦家的人便是有意無意的去了水月酒樓一趟,自然也是瞧見了花傾染。
而秦方,更是瞧見之後便是動了心。
所以今天,蘇二娘瞧見花傾染來,便是迫不及待的去將秦方請了過來,算是給秦方製造機會了。
花傾染眨了眨眼,表示有些不理解,然後說道:「二伯母,您別忘了,我是個傻子。」
蘇二娘嘴角一抽,隨後擺了擺手,道:「傾染哪,那都是過去的事了,現在的你,是個頂尖的人兒,你要是嫁進秦家,一定會幸福的。」
「二伯母難道不知道嗎?」花傾染笑盈盈的反問道。
「知道什麼?」蘇二娘更是不解。
花傾染勾唇淺笑,道:「水月酒樓是我的未婚夫送給我們蘇家的聘禮之一呢!」
「什麼?」蘇二娘瞪大眼睛。
花傾染笑著又補上了一句,道:「哦,天工坊也是呢!」
她就不信了,她這樣的人,居然還有人敢打她的主意!當真是不想活了!
蕭墨離雖然現在遠在臨安,但是,若是知道這些事……蘇二娘可真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你……你胡扯的吧?」蘇二娘不相信的說道。
花傾染聳了聳肩,攤了攤手,道:「二伯母覺得我有那本事自己買一家酒樓來嗎?」
這麼一說,蘇二娘除了相信還是只有相信了!
花傾染想著,便是擺了擺手,道:「再見了,二伯母。」
說罷,她便是瀟灑的走開。
爛桃花什麼的,還是省省吧!
倒是那秦方,聽見花傾染說的這番話,又看花傾染自始至終都未曾看過他分毫,不由得心生怒氣,瞧著花傾染離去的方向,眼中更是多了幾分陰霾。
花傾染回去之後,便是沒怎麼再問什麼,吃過晚飯,照常睡覺。
可是,卻怎麼也睡不著。
此時此刻,臨安城中——
黑暗中,某處偏僻的宮殿裡,兩道身影對立。
「這大半夜的喊我來幹嘛啊?困死了!」溫潤的男聲,顯得很是頹廢,無精打采的控訴著,順帶打了幾個哈欠。
「去水月鎮!」清冷的聲音吩咐道。
「哦,去幹嘛?」繼續無精打采。
「找一位姑娘!」
「姑娘?」剛剛還無精打采,一聽到『姑娘』兩字,頓時像打了雞血,激動的問道,「帶姑娘來幹嘛?什麼姑娘?你相好麼?」
「……」表示無語,「別問那麼多,照做就是!」
「只要帶過來就行?無論用什麼方法?」疑惑的問道。
「不許傷害她。」重重的告誡。
「哦,好!」小雞啄米般點頭。
「以最快的速度!」再一次告誡。
「知道了,廢什麼話啊!本少出馬,七天路程立馬變三天,你就等著吧!」心情甚好的回答,「哎喲,姑娘呀,等著哈,本少這就來了!」
「……」
第二天一大早,暗影卻是到了水月酒樓。
瞧見暗影,夢繞倒是有些意外了。
等到夢繞帶著暗影來見花傾染,花傾染更加意外。
梓木和暗影算是蕭墨離身邊最得力的助手了,怎麼暗影又來了這裡?
「染姑娘。」暗影對著花傾染作揖,恭敬至極。
花傾染擺了擺手,道:「不用多禮了,你怎麼會來?你們主子呢?」
「主子吩咐屬下來保護姑娘。」暗影回道。
花傾染倒是有些不解了。
保護她?她需要被人保護嗎?再說,有夢繞一個人便是足夠了!
「我有那麼不讓他放心?」花傾染眨了眨眼,不太理解。
暗影只道:「主子說,最近會有人來找你,你可能會有麻煩。」
「誰找我?」花傾染蹙眉。
她好像沒幹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吧?來找她做什麼?
暗影搖頭,道:「屬下只聽命於主子,保護染姑娘,是屬下的職責。」
夢繞也便勸道:「姑娘,是啊,主子吩咐的,我們不能不聽。」
花傾染無奈的笑笑,道:「算了吧,你來都來了,我難不成還能趕你走不成?」
夢繞禁不住笑了笑,暗影也輕扯了嘴角,低了低頭。
花傾染瞧了瞧暗影,又瞧了瞧夢繞,發現這兩人怎麼看怎麼般配,他們的骨子裡透出一種相近的氣質。
「夢繞,昨天來鋪子裡鬧事的那群人怎麼樣了?」花傾染想了想,又問起了這事。
說到這裡,夢繞便是高興了,忙道:「姑娘你是不知道,那朱家的人啊,鬧到了郭縣令那,郭縣令都沒有偏袒他們,反而將那些小廝都打了一頓,至於那幾個女眷,沒有挨打,但是罰了不少銀子,還讓朱老闆親自去贖回來的,那朱老闆啊,臉都氣綠了!」
花傾染聽了,不由得又是一笑。
這麼一折騰,短時間裡,是不會找上門來尋麻煩了。
「那我阿姐跟荀捕頭兩人?」花傾染眨了眨眼,問道。
夢繞忙點頭,道:「這事啊也有轉機,反正,昨個兒我看荀捕頭離開的時候,眼睛都在笑,玉兒姐呢,似乎也在笑著,我看他們,該是好事近了呢!」
花傾染不由得吐出一口氣,道:「這可真是好事呢!好了,阿姐的事搞定了,那現在,我得操心我大哥的事了,我大哥可還單身著呢!」
說到這裡,夢繞又忙道:「姑娘,你是不知道吧?石頭哥也是有人喜歡的哦!」
「嗯?有人喜歡?誰呀?我怎麼不知道?」花傾染頓時來了興趣,忙湊過去問道。
夢繞神秘兮兮的笑了笑,便是耐心的給花傾染解釋起來。
至於暗影,臉色更是黑了又白,白了又黑,他記憶裡的夢繞什麼時候這麼八卦了?
「姑娘,有兩個姑娘喜歡上石頭哥了,都是鎮上的姑娘,他們啊,都不嫌棄石頭哥的過去的,那兩個姑娘呢,一個叫朱彩彩,一個叫萬芽兒。哦,對了,那個朱彩彩呢,是朱家的人!」夢繞便是耐心的給花傾染說道,「你天天忙著天工坊的事,很少來酒樓你是不知道,可是我可看見過好幾次呢!」
「大哥這個悶葫蘆,居然沒跟我們說!」花傾染暗暗吐槽。
夢繞點頭,道:「還有啊,後天是鎮上的篝火晚會,姑娘們會表演繡活,那倆姑娘來邀請石頭參加的,結果石頭哥拒絕了。」
「啊?」花傾染更加納悶。
夢繞繼續吐槽道:「這倆姑娘是想要在篝火晚會上對著石頭哥表白的。」
「那這朱彩彩和萬芽兒,你覺得哪個好?」花傾染問道。
夢繞思索了下,告訴花傾染道:「萬芽兒好,那朱彩彩……感覺有點心術不正的樣子。」
花傾染拍了拍手,道:「走,去找大哥,就說我們倆要參加,讓她務必參加!」
夢繞愣了愣,然後點頭,道:「好!」
花傾染想著,便是狡黠一笑。
如果,能給蘇石也配個好姻緣,那她也會覺得很幸福了!
說到便是做到,花傾染便是軟磨硬泡,愣是讓蘇石答應了去參加那什麼篝火晚會。
到了那一日,白天的時候,花傾染便是跟朱彩彩、萬芽兒等人一起去了李家大院中做起了繡活,至於夢繞,最終因為留下來照看酒樓而沒有跟上。
這李家是鎮上的繡活世家,家中女眷也甚多,院子很是寬敞,足足能容納整個鎮上的所有年輕姑娘。
當三十多個姑娘全都到場後,李家主母便是給大家每人分發了一些繡樣、繡線以及絨布,繼而,便讓她們在規定的時間內完成繡品,前三名完成的還有特別的獎勵。
這集體繡活,做出來的成品姑娘們都會自己帶回去,而那些特別好的,在篝火晚會之後沒有送出去的,李家會高價收購,這也是李家一直主辦這繡活比賽的原因。
李家主母一聲令下,姑娘們就開始努力的完成繡活。
花傾染坐在萬芽兒與朱彩彩身邊,倒也不急著繡,卻是觀察起她們倆的繡活來,她們倆接到的繡樣都是「花開富貴」的圖案,很顯然,萬芽兒的繡工更加精細,至於朱彩彩,一邊繡著還一邊看向萬芽兒,十分的焦急。
「傾染,你怎麼不動手啊?」萬芽兒太過認真,足足繡得快一半的時候,卻猛然發現花傾染還沒有開始動手,不由得擔憂的問道。
花傾染淺淺一笑,道:「我又不會繡。」
萬芽兒想了想,便道:「沒事,我速度快,我繡兩幅,給一幅給你。」
花傾染倒是喜歡萬芽兒這副好性子,便淡淡的笑道:「不用了,你還是專心繡吧,不然,你可搶不到第一了。」
「哎呀,我差點忘了,我先完成這一幅,等會幫你繡。」萬芽兒依舊笑得恬淡,繼續琢磨手中的繡品,花傾染卻忽然覺得,就這樣看著萬芽兒做繡活,也似乎是件賞心悅目的事。
相比而言,朱彩彩可就沒這麼好的繡工了,她心中浮躁,看著萬芽兒比自己繡得好,嫉妒之心驟然而起。
又過了一會,萬芽兒的繡品完工,李家主母過來驗收,很是滿意。
不多一會兒,朱彩彩也完成了這繡活。
在花傾染看來,比賽結果也是意料之中的,萬芽兒得了第一名,而朱彩彩並沒有進入前三名。
晚間的篝火晚會,是處在鎮郊區的河畔,順著這條河,能直接到花田村。
依舊是漫天的螢光,夏意越來越濃,這些螢火蟲自然是越來越多。
每每看著這些螢火蟲,花傾染總覺得,重生來此,或許是她生命中最美好的事,如若不然,她又怎麼會知道,這世間還能有這麼美的風景呢?
夜色變濃,篝火旺盛,男男女女,圍著篝火跳起舞來。
花傾染靜坐在一旁,沒有參加,並不是因為她不喜歡這種場景,而是因為,她不太樂意跟不熟的人靠那麼近。
蘇石也不樂意,只是蘇石剛到的時候,就被萬芽兒和朱彩彩拉進了人群中,任蘇石有一千一萬個不樂意,最終,還是無奈的上場了。
花傾染卻是在心中祈禱著,希望萬芽兒能成功,因為,在她看來,萬芽兒是個好姑娘,如果她能跟蘇石在一起,一定會好的。
正想著,那跳舞的人群忽然安靜了起來,花傾染再側耳聽時,卻聽人群裡爆發出一陣歡呼聲。
蘇石與萬芽兒被大家圍在中間,萬芽兒羞紅著臉,站在蘇石面前,雙手將手中的繡品遞給蘇石,而蘇石,愣愣的看著,半天沒有回過神來。
「接受吧!接受吧……」圍觀的人們開始起哄起來,說著造勢的話語。
蘇石一頭霧水,看著萬芽兒這般模樣,心中是以明朗了幾分,可是,他卻又不得不接,他怕他若是拒絕萬芽兒,萬芽兒會被大家看不起。
終於,蘇石還是接了過來,萬芽兒這才抬頭,笑意淺淺的看著蘇石,即使四周不那麼明亮,蘇石還是一眼看出了萬芽兒臉頰上飛起的紅雲。
蘇石有些錯愕,難為這姑娘不嫌棄她。
四周又是一陣轟然,大家都在為萬芽兒和蘇石喜悅著。
可就在這時,卻有個不和諧的聲音響起:「芽兒,蘇大哥接受的是我的繡品。」
花傾染聽著這聲音,不由得眸光一冷:好你個朱彩彩,竟然存了這樣的心思!只怕,接下來她會說,蘇石該娶的人,不是萬芽兒而是她吧!
果不其然,朱彩彩的聲音傳了出來:「蘇大哥,你該娶的人,是我。」
此時的萬芽兒,臉色極其難看,她轉向朱彩彩,不可置信的說道:「朱彩彩,你說什麼?這怎麼會是你的?」
萬芽兒說著,忙搶過蘇石手中的繡品,細細一看,果然不是她繡出來的,便不由得笑出聲來,隨之,眼淚也嘩啦啦流下來。
蘇石瞧著哭得梨花帶雨的萬芽兒,心思頓時有幾分紊亂,他掃了朱彩彩一眼,倒是看出了些眉目。
萬芽兒看向朱彩彩,啞著聲音質問道:「朱彩彩,你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啊?」
她想起來了,篝火晚會之前,朱彩彩說要欣賞一下她的繡品,她便拿給朱彩彩去瞧,她哪裡知道,朱彩彩竟趁機換了她的繡品。
朱彩彩卻是裝作無辜,看著萬芽兒,眼中擠出幾滴眼淚來,道:「芽兒,你說什麼呢?我做了什麼呀?你說的,你會幫我,你都忘了嗎?」
圍觀的人群一陣唏噓,竊竊私語起來,有支持萬芽兒的,有支持朱彩彩的。
萬芽兒看著四周,只覺羞憤,恨不得挖個坑把自己給埋了。
花傾染此時擠進了人群的最前方,看著眼前這三人立在那裡,思慮著該如何下手。
蘇石看著萬芽兒哭,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他平日裡又沒來過這篝火晚會,也不知道到底這裡有什麼規矩,他想安慰萬芽兒幾句,卻又怕因此為萬芽兒帶來更多的麻煩。
他卻不知道,此時,對萬芽兒來說,他的安慰比一切都重要,他不發一言,這才是萬芽兒最難過的地方。
朱彩彩上前,奪過萬芽兒手中的繡品,向著蘇石走了幾步,羞澀的開口道:「蘇大哥,你剛剛已經接受了彩彩的繡品,那麼,彩彩可就是你的人了。」
萬芽兒一聽,哭得更加傷心了,她控訴道:「朱彩彩,枉我當你是姐妹,你居然這樣對我,你實在太讓我傷心了。蘇大哥,對不起。」
蘇石無視了朱彩彩的話,看著萬芽兒,動了動嘴唇,最終,卻還是沒有開口。
朱彩彩見蘇石一直沒有為萬芽兒辯駁絲毫,滿心歡喜,認為蘇石定然是對自己有意,忙繼續說道:「蘇大哥,你看,不如我們定下日子吧?」
現如今,蘇石可是水月鎮最大酒樓的老闆,身價那可不是一般的高啊!朱彩彩想著,便是能幻想出來自己未來的美好生活!
蘇石剛要反駁,花傾染卻是先一步開口了:「誰說我大哥要娶你了?還定日子,想得可夠美的啊!」
眾人循聲瞧去,便見花傾染一步步朝他們走去,不冷不熱的打斷了朱彩彩的遐想。
蘇石瞧見花傾染到來總算是鬆了一口氣,他覺得,有花傾染在,這事情應該就好解決了。
朱彩彩見花傾染出來攪局,不免惡狠狠的瞪了花傾染一眼,但心想花傾染好歹也是蘇石的妹妹,便只好裝出一副和善的模樣,道:「傾染妹妹這是說的什麼話啊!蘇大哥可是接了我的繡品,那麼,娶我,是應該的。」
「繡品?在哪?」花傾染瞇起眼睛,走到他們面前,不動聲色的問道。
朱彩彩揚了揚手中的繡品,欣喜的道:「就是這個,你瞧瞧!」
花傾染伸手接過,卻是冷嗤一聲,隨手一揚,隨之催動內力,直接將那幅繡品變成了碎片,飄散在空中。
朱彩彩驚呆了!
蘇石也詫異了,就連朱彩彩也被驚得忘記了哭。
花傾染雲淡風輕的開口,道:「如今,沒了呀!我大哥沒有接受你的繡品,那麼,就沒必要娶你了,不是嗎?」
「你……你……」朱彩彩氣得說不出來話,指著花傾染支吾了半天。
「我什麼呀?」花傾染淺笑著開口,道,「再者說了,剛剛我瞧見的你的東西分明在你自己手裡,哪裡在我大哥手上了啊!」
朱彩彩狠狠的盯著花傾染,卻是無力,她辯駁不了花傾染!
原以為就這樣結束的時候,花傾染卻忽然又開口了:「還有啊,你再瞧瞧,我大哥的手裡明明拿著芽兒姐姐的繡品,怎麼會是你的呢?」
朱彩彩再低頭一看,卻見蘇石手中握著一副繡品。
萬芽兒一瞧,滿是納悶。
蘇石低頭瞧了瞧,不由得皺眉。
圍觀的眾人更是一頭霧水。
這麼短的時間,花傾染讓所有的一切都逆轉了!
朱彩彩又低頭摸了摸自己的腰間,明確不見了換過來的那幅繡品,頓時明白了,說出來的話也語無倫次了:「怎麼會在那?明明在我這裡的!明明是被我換過的……」
眾人恍然大悟,原來,是朱彩彩換了萬芽兒的繡品。
花傾染瞧著蘇石,拉著一旁的萬芽兒往蘇石身邊推了推,笑道:「大哥,你可是接了人家姑娘的繡品,你可得對人家負責!」
蘇石的面上不由得浮過幾絲羞赧,而萬芽兒,低著頭,一臉的嬌羞。
「不,不,蘇大哥該娶的人是我,是我啊!」朱彩彩瘋狂的叫囂起來,想往蘇石身邊衝去,蘇石卻是忙拉著萬芽兒後退了幾步。
「瘋女人!」花傾染忍不住歎道,不過,從剛那一幕看來,蘇石其實對萬芽兒還是有些感覺的,在朱彩彩撲來時,蘇石想都不想就拉著萬芽兒後退。
萬芽兒的目光落在被蘇石握住的手時,更加的羞澀。
蘇石似乎是反應過來,忙要鬆開,萬芽兒卻是緊緊握住,不讓他移開。
蘇石看著萬芽兒,心中浮現出一些不一樣的感覺,第一次見到這小姑娘的時候是半年前偶然一次來鎮上的時候,這小姑娘不管他是什麼身份,對他一直是笑顏相對,所以一直以來,他對這小姑娘也是比較溫和的。
朱彩彩撲了個空,摔在地上,便是趴在地上哭了起來,可是,這個時候,卻是沒人理她。
花傾染對蘇石道:「大哥,不早了,你送芽兒姐姐回去吧!」
蘇石心中一動,與萬芽兒對視一眼,便同意了,卻還不忘補問一句:「那你呢?」
花傾染卻是故作神秘一笑,環顧四周,繼而對蘇石道:「你忘了?我身邊可是有不少人的。」
那當然了啊,蕭墨離留了那麼多的人給她,就算她不吩咐,他們也會隨時保護著她。
蘇石自然明瞭,便放下心來,牽著萬芽兒離開。
目送他們的背影,花傾染心情甚好。
她祈願,他們就這樣一直幸福下去。
見他們離開,她倒是沒有急著回鋪子裡,反而是順著那條河,一直往下走,到了花田村,然後,又到了花螢谷。
花螢谷,還是和從前一樣,只不過,她現在瞧見的,是黑夜的花螢谷。
那片花海,被螢火蟲的世界包圍,如夢如幻,美得驚人。
此情此景,若是蕭墨離也在那就好了。
她低低的歎氣,坐在那寒潭旁邊,任由夏夜的涼風吹拂起長髮,將她整個思緒都整得有些迷亂。
她知道,她好像,有點想念蕭墨離了。
想著,她便是自嘲的笑了笑,道:「蕭墨離,好好的等著我。」
也不知道呆了多久,反正,醒過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
暗影和夢繞早早的等在這裡了。
「早。」花傾染伸了個懶腰對他們打了個招呼。
暗影和夢繞無語的對視一眼,昨晚上一直都看不見花傾染,他們倆都急壞了,後來順著那條河一直往下走,到了花田村,又到了花螢谷,這才找到人。
「陪我去趟鏡花城,我們該去瞧瞧那批藥材賣得怎麼樣了。」花傾染想著,便又是自顧自的走著,完全沒給暗影和夢繞反應過來的時間。
兩人對視一眼,默默跟上。
去藥鋪,問情況,一切都很順利。
只是,這一次,剛離開藥鋪,入了另一條街道,她卻是瞧見了心底最冰冷的角落。
那一人,那一眼,是她上輩子直入生命盡頭的劫。
她從來不覺得夏天的風能都多涼,可是,在瞧見蕭麒的那一瞬間,暖風都變得刺骨。
徹骨的寒冷,縈繞在她的四周,她只覺得,渾身都像落入了冰窖中,四肢在一瞬間失去了活力,不能動了。
天瀾的車隊,匆匆而過。
蕭麒騎在馬背上,氣宇軒昂,意氣奮發,面對這些圍觀他的百姓,他只是笑得溫潤,他只是想告訴世人,他,是天瀾太子,他,有著尊貴無雙的身份,他,是世上誰也無法超越的人。
圍觀的百姓指指點點,討論得很是歡暢,言辭中,皆是欽羨。
花傾染側目,就瞧見暗影與夢繞的眼中透著的卻是急切的恨意。
她知道,暗影與夢繞自然是在替蕭墨離生氣。
蕭麒抬眼,嘴角噙著一抹放蕩不羈的笑容,對著百姓對他的誇讚,他覺得沒什麼了不起,因為,這些都是應該的。
可是,也不知道為什麼,他卻是瞧見了人群中的花傾染,不為什麼,只為那女子臉上有著太過平淡的表情,就好似一朵與世無爭的蘭花,無聲無息的存在,即使離得那麼遠,但落入他的眼中,他卻是感覺出那種恬淡出塵的氣息。
他不由得多看了幾眼,而花傾染將目光從暗影、夢繞的身上移開,瞧了蕭麒一眼,卻是驚覺到蕭麒在看她,她頓時斂起心中的恨意,繼而迎著蕭麒的目光,冰涼、清澈,讓蕭麒忍不住心驚。
花傾染只迎著他的目光瞧了幾眼,留下一抹譏誚的笑容,便接著移開目光。
駿馬的速度總是快的,不多一會兒,天瀾車隊便是離開了。
花傾染看著從面前經過的車隊,忽然想起一個詞:打馬而過。
在很多情況下,打馬而過便有著擦身而過的意思,她想,她與蕭麒其實不是擦肩而過,而是,從來就沒有過緣分,又何來擦肩呢?
「姑娘,我們回去吧?」夢繞在她身後,小心的試問道。
「好。」她低低的應聲。
她正要離開,卻聽圍觀的人群有人驚呼起來。
「哇,那些美人是什麼人?怎麼會那麼美?」
「對啊,一個個都長得像仙女呢,好漂亮!」
……
聽著百姓的談論,她倒是好奇的瞧過去。
卻見車隊的中間,約莫十幾個身著統一舞衣的歌女懷抱著各式各樣的樂器,整齊走在隊伍中間,不得不承認,這些歌女都是極美的。
她看見車隊中間的,那些歌女前方的,是一輛華麗的馬車,以花傾染的直覺來看,馬車裡的必然是沐子蓉。
「走吧!」她不動聲色,卻是在心中低低歎了一聲,便對暗影、夢繞說道。
花傾染動身,朝著車隊相反的方向離開,目光卻是不經意回頭掃過那些歌女。
卻有一名歌女似是無意的回眸,像是在看什麼,感覺什麼也看不見倒是收回了目光,但是那張傾國傾城的臉,卻讓花傾染止住了腳步。
花傾染忽然轉身,抬腳準備追上那車隊,但剛邁出一步,卻停下了。
「姑娘,怎麼了?」夢繞忙問道。
「沒事。」花傾染努力的平復著心情,卻是淚光閃爍,這一幕,著實嚇到了暗影與夢繞。
暗影小心翼翼的問道:「姑娘可是瞧見了熟人?」
花傾染勉強一笑,搖了搖頭,繼而想了想,問暗影道:「暗影,你能幫我查下,他們今晚會在哪個驛館落腳嗎?」
暗影瞧了一眼漸行漸遠的車隊,沉思道:「姑娘,他們應該是會在十里之外的離離草原紮營歇息,並不會住驛館。」
「離離草原?」花傾染重複著這個地名,低頭沉思片刻,繼而道,「你們倆先回去,今晚上我得去一趟離離草原。」
暗影與夢繞大驚,暗影忙道:「不行!姑娘,你若是要去,一定得帶上我們!」
花傾染搖頭,道:「你們不要冒險,你們的身上有蕭墨離的氣息,如果被蕭麒看出來,只怕會將危險帶給你們主子,所以,你們不能跟我去!再者,我去不是找蕭麒,你們放心好了。」
「不行啊,姑娘,要是你出了什麼事,主子可饒不了我們!」夢繞忙拉著花傾染的一隻手,不住的搖頭,不肯放她去。
花傾染頓覺無語,她該怎麼告訴他們,她不是要去找蕭麒?
「我保證,我會平安回來,好不好?」花傾染好脾氣的哄著。
「不行!」
「不行!」
這兩人出奇的一致,面色沉靜,拒絕花傾染的要求。
花傾染便板起臉,道:「你們倆若是不同意,我倒是不介意給你們下點藥,反正,結局都是一樣,看你們怎麼選了!」
暗影與夢繞面面相覷,頓時哭喪著臉,這要是讓主子知道可如何是好?難道就放染姑娘去涉險?不行啊!
花傾染見他們似乎動搖了,便好心情的繼續遊說道:「我跟你們保證,我是有私事,不是去找蕭麒,放心了?」
暗影與夢繞再對視一眼,只好妥協道:「好!」
暗影接著說道:「但是,姑娘,我們送你過去,但是,我們會守在一里之外,這樣,假若有個什麼萬一,我們也好出現。」
花傾染細想了下,便同意了。
蕭墨離倒是教出來一堆忠心耿耿的手下,連帶著對她都如此忠心。
既然蕭麒都來到這裡了,那麼,她也是時候該一步步走向那些陰謀了吧?不只身走進去,又怎麼能將這些陰謀一一拆穿呢?
只是,為什麼,為什麼歌女中會有她的身影?到底出了什麼事?為什麼她會成為蕭麒府上的歌女?
花傾染越想心中越是不安,只求快些天黑,快些到達離離草原,快些問清楚,免得,她在這裡擔心不已。
花傾染帶著暗影、夢繞朝著離離草原出發,到達離離草原之時,正逢天黑,跟了一會,果然瞧見車隊停下開始紮營。
又等了兩個時辰,四周開始安靜了起來,花傾染便讓暗影和夢繞留在原地,自己卻是悄悄的靠近蕭麒駐紮的營地。
她的武功不怎麼樣,可是,這段日子藉著蕭墨離留給她的內力,她倒是將過去的輕功練起來不少,因此,避開巡邏人員潛入營地對她來說,倒不是難事。
只是,她偷偷尋了幾個帳篷,都不是那些歌女的所在。
正準備再換時,卻聽見一個冰冷的聲音傳來:「找了這麼久,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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