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卷 恆王傻了?還是瘋了! 文 / 阡燁墨雪
夕陽西下幾時回,一身紫衣瀲灩,俊美的面龐上溫潤爾雅,金色的夕陽給暖若春風臉頰上渡上一層層柔和的光暈,光芒萬丈,一身紫衣雍容,尊貴,絕美,暖若春風。
能把尊貴得高不可攀和暖若春風的儒雅氣度融為一體的,大概也就只有楚絕能做到了。
一身鉛華,貴不可言。
楚絕雙眸卻呆呆的看著夕陽下那對相擁相愛的璧人,無狠,無怨,更無悔。
只要顏兒能得到幸福,就是最好的結局,至於顏兒身邊的那個男子是墨熙宸,還是自己,亦或是別人,都沒有那麼重要。
只要看到那一抹無邪天真笑靨,就是楚絕一生的夙願。
也不知看了多久,雙腳已經麻木,無知無覺。
「絕皇——」
直到銀鈴般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楚絕這才吶吶回過神來,這才注意到,自己的雙腳早已麻木,看向叫自己的女子,只是淡淡看了一眼那女子,目光又轉移到相擁著熟睡的一對璧人身上,悠悠開口:「不知恆王妃所來何事?」
微風拂過,捲起南靈韻的裙腳隨著微風輕輕飄零,碧色的裙擺,就如那碧色的海洋,無處不散發著盎然生機,南靈韻目光投向相擁的一對璧人身上,嫣紅的唇角滑過一絲若有似無溫和柔美的微笑:「顏兒兜兜轉轉了一圈,最後還是選擇了墨相,絕皇是明白人,一定也希望顏兒幸福吧。」
南靈韻說得直白,就連楚絕也是微微一愣,早就知道恆王妃豁達直率,不拘小節,沒想到竟「直率」到了這樣的地步,對結拜護短也就算了,竟絲毫不顧及她要警告之人的身份地位,直接開門見山,不拐彎抹角,亦不拖泥帶水,真真是一擁有男子氣魄的奇女子。
難怪,恆王寧願把炎國江山萬里拱手相讓,原因卻是——
只因對這女子的一句誓言。
不明真相的以為恆王是真的謀朝篡位,或是沒本事打不過渡皇,然而,又有幾個人會想到,恆王不是謀朝篡位,相反薛恆才是那遺詔上的真命天子,而那成功者之所以能登上皇位,全是因為薛恆的心不在焉,那時的薛恆,無論薛渡逼宮與否,薛恆都會讓出皇位的!
不管是身敗名裂,還是留得千古罵名,那時的恆王心中只有那一句誓言,義無反顧的,只想找回自己的妻子,江山與美人,薛恆選擇了美人。
而那個美人就是眼前這個女子。
「恆王妃果然直率,」楚絕忍不住讚歎出聲,道:「難怪恆王拋棄萬里江山不要,偏偏要你,如此佳人,千金易得,佳人難再得,朕也終於理解了恆王當年的心情。」
「這是我們夫妻間的事情,與絕皇無關吧。」南靈韻臉色一寒,銀鈴般的聲音明顯沉了一沉。
「朕只是感慨一下,像恆王妃這種彪悍女子,也就恆王敢收吧。」楚絕神色不變,大眼上下打量了南靈韻一圈,最終得下了這樣的決定。
「絕皇是說本宮是母老虎了?!」
一聽這話,南靈韻看向楚絕,冷聲質問。
「恆王妃可是恆王心頭肉,朕哪敢說王妃的不是,只是想起恆王現在的尷尬處境,朕只是略微感慨了一下。」
「絕皇可真真是多愁善感啊~~」南靈韻故意拉長了音量,看了一眼遠處已經醒來的二人,再看看一臉淡定的楚絕,邁步直接向花傾顏和墨熙宸二人走去,懶得理會這個無聊的絕皇。
對於絕皇,南靈韻的小心肝裡,還是有些懼怕滴,雖然知道自家妹子和絕皇的關係,但知道絕皇真實身份的人,沒有一個不心生顧忌的——
那可真真的,談笑間,強擼灰吹煙滅啊。
這不是傳說,在神醫簫楚的面前,這就是用鮮血堆積出來的事實。
「恆王妃過獎了。」
微微一笑,如沐春風勝春華,楚絕大步邁出,很快超越了南靈韻的腳步。
「咳咳——」
走近花傾顏和墨熙宸,南靈韻故意深沉的乾咳兩聲,緊緊相擁的二人瞬間分開。
傾顏臉頰紅得都要滴出血來,「靈姐姐,你什麼時候來的?」
「我來很久了。」南靈韻無辜的眨了眨眸,壞壞一笑,傾國亦傾城。
這下子傾顏更是沒臉見人了,再看看一起過來的楚大哥,傾顏一頭扎進墨熙宸的懷裡,完了,完了,這回丟人丟大發了。
「顏兒,都這麼大的認了,還害什麼羞。」掩唇輕笑,南靈韻可不是古代扭扭捏捏的大家閨秀,對於男的小女家形象的結義妹妹,那是能「調教」就「調教」。
「熙宸,大家都在大廳等你呢,你是不是應該給大家一個交代。」正在花二小姐一頭扎進墨大丞相懷裡羞怯得不敢冒出頭來的時候,楚絕如沐春風的溫和聲音,就如陽春白雪般陽光甘甜,不知不覺中就化解了傾顏的尷尬。
「花二小姐,你把本相霸佔了,是不是應該向諸位兄弟解釋一下啊。」看著窩在自己懷裡暖暖的,很心舒的小丫頭,墨熙宸忍不住調笑道,這麼可愛的小丫頭,要他如何不愛呢,別說只是攪得天下大亂,就是要他去摘天上的星星,他也甘之如飴的去想辦法,一定要把星星摘下來。
「關我什麼事!」
一聽這個,花二小姐的一顆千嬌百媚的值錢腦袋,瞬間一個頭兩大,更值錢了,當然不能任人宰割了,剛剛還緊緊抱著墨熙宸細腰的雙臂張開,以最快的速度擺脫墨熙宸,拉著南靈韻的手,往遠處走去。
丫丫的,她還以為墨熙宸是個良人呢。
現在看來,名震天下的天下第一相也不過是一個喜歡欺負女人的壞人。
「噗——」看著呆萌的顏兒,一向以高冷文明天下的墨大丞相直接笑噴了,在注意到楚絕那一雙不服目光掃過的時候,墨熙宸乾咳兩聲,有恢復了冷艷高貴的墨大丞相了。
滄瀾山莊,正堂大廳
毛、李、程三位老將軍已經被薛恆迎進城中,薛恆也熱情的招待著,順便研究這下一步的計劃。
「絕皇到,墨相到。」
響亮的通報聲傳來,剎那間,屋子裡除了行禮聲還是行禮聲,整齊劃一。
禮儀弊,諸人依次就坐。
墨熙宸、楚絕和薛恆三人平起平坐,其餘人等按照身份地位不同,或坐或站不等。
「恆皇,末將有一事不懂,還請恆皇解釋清楚。」毛將軍最先開口說道,對薛恆自稱「恆皇」,以表對薛恆的認可,也是對薛恆身份的認可。
「毛將軍是想問,當年本王為什麼把炎國讓給了薛渡吧。」不等毛將軍發文,薛恆便淡淡說道。
「正是。」
「其實本王當年並沒有登基的打算。」
薛恆從容說著,大廳裡瞬間傳來此起彼伏的抽吸聲,炎國的萬里江山,那可是天下的利益啊,恆王竟然不大打算要?!
恆王傻了?還是瘋了!
萬里江山如畫,恆王竟然棄之如風土,尤其是跟著毛、李、程三位來的炎國副將,更是驚駭。
想當年,恆王「戰神王」之名,名震天下,受萬民敬仰,那樣光芒萬丈的人物,就應該是統領一國蒼生的帝王。而今日,恆王竟然給出了這樣的答案,這要他們炎國子民,如何接受得了!
「本王本打算在登基大典上直接宣佈把皇位給薛渡的,誰知他如此心急,竟然發動禁軍、鐵騎逼宮,倒是正中本王下懷,本王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玉璽丟給了薛渡,反正我薛恆扔掉了燙手山芋就好——」薛恆說著,長長一歎:「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皇兄喜歡,給他便是,而本王卻沒想到,薛渡竟然殘暴如此,污了本王名聲是小,坐江山的那個人,總得有一些說得過去的理由,卻沒想到薛渡陷害忠良,連年征戰,把炎國陷入水深火熱之中,對於這一點,薛渡向三位將軍道歉。」
說著,薛恆站起身來,面向毛、李、程三位將軍,衣恭掃地,鄭重一禮。
「恆皇萬萬不可。」
「恆皇使不得。」
「恆皇快起來。」
見薛恆如此,毛、李、程三人連忙上前攙扶。
「三位將軍不必如此,這一切都是我夫妻二人欠炎國百姓,」內堂裡,清脆而悅耳的女音傳來,一身碧色衣裙的女子和一身似雪衣裙的絕色女子走出,只聽那個碧裙女子說道:「當年,我年輕氣盛不懂規矩,一心想與夫君過著平平淡淡的生活,遠離朝廷紛爭,大概也是因為嫉妒吧,自古帝王,哪一個不是三宮六院,而我南靈韻的夫君,就必須只有我一個,只要薛恆不當皇帝,今生今世,生生世世,薛恆都只是我南靈韻的夫君了……」
「一切種種,皆是南靈韻一人之過,與恆王無關,如果三位將軍一定要為八年前的事情討一個說法的話,就請責罰我南靈韻一人吧。」說著,南靈韻雙膝跪倒在毛、李、程三位將軍面前,雖是跪著,但那不屈的背脊,永遠是筆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