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六二章 文 / 軌跡圖圖
夜溪搜索著炎的衣櫥,撥弄著裡面成套的衣服,都是一些華貴的服飾,手感超好,夜溪看著衣櫥中僅有的幾種顏色,眉頭微蹙,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長衫,看著衣袖幾乎要耷拉在地上,捲起袖子,露出了雙手,手上的手鐲以及扳指都清清楚楚。
夜溪忽而笑了,脫下右手的紫色手套,便看到枯葉一臉糾結鬱悶的瞪著夜溪,眼珠子睜得溜圓溜圓,「沒人性,真是沒人性!」枯葉開口抗議,「你們都去享福,把本座關在這裡,沒天理,太沒天理了!」
夜溪張張手,握握拳,似笑非笑的瞧著枯葉,「怎麼?你有意見?」夜溪反問一句,雙眸中投射出一絲危險的光芒,枯葉忽然噤了聲,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它自然知道這個道理,枯葉撇著嘴,哼唧幾聲。
「雪狼也來了吧?」夜溪低頭看著掌心中的枯葉,「不過看你對魔域似乎也不陌生,不說一下麼?」夜溪抬起頭繼續看著衣櫥裡的衣服,最後在角落裡看到了一身灰色的長衫,夜溪捏了捏,眼前忽然一亮。
「自然,他在魔界。一直在你週身!」枯葉悶悶開口,「不過若想他出面,就看他心情如何了。」枯葉補充說道。
「他不是你的守護者?不應當聽從你的話?」夜溪詫異挑眉,不在意的問道,隨即將那件長衫拿出來,料子雖然也不差,但是比起剩下的那些扎眼的好很多了。夜溪將衣服伸展開,雖然有些大,不過穿上應該不會太鼓囊,袖子足夠長,夜溪故意看了一眼袖子,足夠隱藏住雙手,夜溪滿意的點點頭。
「額,本座沒有告訴過你麼?」枯葉忽然疑惑的問道。
夜溪將衣服仍在床上,低頭看著掌心的東西,「說什麼?」一臉茫然。
枯葉眼底閃過一絲奸詐之色,「本座尋找寄主之後,與寄主合體,雪狼便完成了守護的任務,至於今後它是否要繼續守護,還要看寄主有沒有能力讓它成人!」枯葉喃喃開口,但是口氣中有著對夜溪的挑釁。
夜溪呼吸一窒,腦袋一片漿糊,好像之前說的與這話南轅北轍!夜溪疑惑的看著自己的掌心,忽然伸手按了按枯葉那褶皺的臉,「很好,很好!」也就是說,雪狼現在還是在觀察期了?不對,夜溪轉念一想,之前所見的雪狼,不是已經——
夜溪搖搖頭,不想了,以後再說,夜溪冷哼一聲,直接帶上手套,撇著嘴,自己換衣服都沒有了**,真是沒天理!夜溪利落的扒下身上的衣服,將床上的灰色長衫穿到身上,繫上腰帶,夜溪低頭一看,滿意的點點頭。
長衫到小腿上,袖子剛好長出指尖一點,大小合身,看起來似乎應該是炎小時候的衣服。夜溪照著鏡子將衣領豎起,遮擋住自己的脖子,又檢查了一番這一身裝扮,沒有發現漏洞,滿意的笑了笑。
「辰!」夜溪朝著門口喊了一聲,而後辰推門而進,見到變了樣子的夜溪,愣了一下,「夜溪,你這是!」辰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聲音。
「還算合身,不過——」夜溪指了指自己的頭髮,暗示辰幫自己想想辦法。
辰遲疑片刻,「你打算要出宮?公子很快便回來,還是等——」
「辰!」夜溪似笑非笑的看著辰,略帶警告的說道,「搞清楚你現在是在幫誰做事!」夜溪挑眉,扯了扯自己的頭髮。
辰一口吐沫堵在嗓子眼,糾結半天,最後歎了一口氣,從袖子裡掏出一粒紫色藥丸遞給了夜溪,「一個時辰之內,眼瞳保證是紫色的。」辰歎了一口氣。
夜溪淡淡的笑了,是個聰明的下屬,夜溪利落的將披散的頭髮豎起來,而後聞了聞手中的藥丸,眼底滑過一抹了然之色,隨後將藥丸吞了下去,過了幾秒種,夜溪發現自己的黑瞳變成了淺色的紫眸。夜溪眨眨眼睛,咯咯一笑。而後將之前從紅裳哪裡拿來的脂粉擺放在桌面上,而後用手指在臉上塗抹幾下。
完畢之後,一個面色饑黃,兩眼深陷的羸弱公子出現在了人們的眼前。
辰眨眨眼睛,努力讓自己看清楚,眼中有著濃厚的不敢置信,「怎麼,可能?」他見過帶面具的可以改變自己的容貌,有些藥物亦是能夠改變臉上的肌肉,但是卻不知道原來那些看似簡單的脂粉,也可以如願達到所要的效果。
夜溪朝著辰伸了伸手,手指勾了勾,似乎在索要什麼。
辰丈二和尚,茫然的看著夜溪。
「錢!」夜溪淡淡吐出一個字,要出去自然少不得花錢,她現在身無分文,「還有,這藥丸不錯。」夜溪動了動自己的頭髮,而後將堵在窗外的叮鐺與青騰放了進來。
辰垂著頭,眼角抽搐著,本想張口拒絕,可是心裡卻明亮的很,自從炎將自己撥給夜溪,他就已經和夜溪在同一個陣線上面,而且公子的意思他也清楚,那句話還深深印在自己腦海中——對待溪兒如同對待本王!
「小姐!」紅裳和銳走了進來,看到屋子裡所佔的陌生男子,怔了片刻。還是紅裳先回過神來,也不確定的走上前來,「小姐?」紅裳站到夜溪面前,看到夜溪點頭應了聲,兩眼瞬間冒出點點星光,詫異的圍著夜溪轉了一圈,「小姐,真是——」紅裳讚歎的說不出話來。
銳回過神來,「小姐,你這是——」看著那變成紫色的眸子,上下打量著夜溪一遭,經過這麼修飾,哪裡還有一點兒女兒家的樣子?而且那樣一張臉,就算在人群中,也會石沉大海,不會引人注意,可是,那張臉明明那麼的特別。
辰歎了一口氣,從懷中掏出一個瓷瓶遞給夜溪,而後將一包碎銀子和銀票遞給夜溪,「這藥丸雖然對人體無害,不過還是要少食。這些錢足夠夜溪你在外面走一天的。」
夜溪倒出兩粒藥丸分別遞給了銳和紅裳,入鄉隨俗,還是不要那麼扎眼的好。夜溪側頭看了一眼紅裳,遞給紅裳一個濕帕子,讓其將臉上的妝擦掉。隨後夜溪隨手在紅裳臉上塗抹幾下,幾分鐘的功夫就將紅裳那一張勾人的臉給掩蓋起來,整個人看起來像是村姑一樣,土不拉幾。
紅裳不怎麼舒服的碰了碰自己的臉,只是那幾種常見的色彩,竟然還有這麼大的威力!「找一件丫鬟的衣裳。」夜溪對著辰說道,而後也簡單的將銳也處理了一番,反正就是掩蓋了本來的面目。
辰很是糾結,「宮裡,沒有女子的衣裳。」遲疑片刻,辰輕聲開口。
「不用,我這裡預備了一身不起眼的。」紅裳生怕夜溪又會有什麼奇怪的條件,趕緊說道,而後匆匆離開去換衣服。
看著逃似的離開的紅裳,夜溪挑挑眉頭,對於愛美的女人來說,扮丑已經是極限,夜溪轉頭看向辰,「你就不必跟著了。有銳和紅裳陪著就好。」按照辰的身份,魔域估計沒有人不認識,還是低調些的好。
辰想要反駁,可是看到夜溪根本就不打算直接帶著銳離開,同時也將叮鐺與青騰留了下來。兩個小傢伙一起糾結鬱悶的看著夜溪越走越遠。
一路之上並沒有受到阻礙,三人出了宮門,環顧一遭。紅裳不舒服的扯了扯自己身上的衣服,「應該,準備車的。」看著四周人跡罕至的樣子,紅裳嘟嘴說道。
夜溪沒有說什麼,直接隨意找了一個方向朝前走去。魔域,沒有想像中的荒涼,到處都充滿了生機,而且這裡的靈氣似乎比其他地方要濃郁的多,或許這就是魔族人長壽的原因之一也說不定。
走了大約有半天的功夫,夜溪這才看到有人的蹤影,逐漸看到了城門。走過城門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夜溪抬頭看著偏西的太陽,勾唇一笑,隨意尋找了一個茶寮入座。
「小——」紅裳剛一開口,就被夜溪投射過來的厲眸所震懾,趕緊轉話,「小——公子,咱們就這麼喝茶麼?」紅裳眼珠子瞪著茶杯裡面的茶水,哀怨的說道。
「不是給你叫了點心麼?」銳抿了一口,瞥了一眼紅裳,而後支起耳朵,聽著四周傳遞過來的消息。
夜溪故意選了一個位置偏遠,但是又不妨礙探聽消息的位置,視野不受局限,而且還不會引起人們的注意,真正是耳聽八方!等到店家上來茶點,夜溪直接將盤子推給了紅裳。
紅裳看著盤子裡的四個疊在一起的包子,臉上肌肉抽抽幾下,剛想說什麼,卻看到了夜溪噤聲的動作。
「聽說了沒有?那祖宗回來了!」忽然,有人小心翼翼的說著,可是臉上卻滿是遮擋不住的興奮。
「看把你高興的,又和你沒有關係!」另一人撇撇嘴。
「你懂什麼!」那人瞪了對方一眼,而後又神秘的說道,「聽說,這次回來,帶回了一名異族女子!」
「那又如何,很正常的事情!」人們點頭應和著。
「不過,你們可是聽說,一個月前,一夜之間,炎宮的女子都消失不見了?」此話一出,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眼底卻露出疑惑神色。
而這時候,正有一人從茶寮前走過,可是聽到這一句話的時候,赫然頓住了腳步,臉上流露出了不敢置信的表情。
而聽到這話,銳和紅裳對視一眼,兩人則都一起看向了夜溪。夜溪只是淡淡的聽著,似乎與自己無關似的。
「這個我也聽說過,不過,炎宮裡的女子本來就少——」
那講話的人看著眾人茫然的神色,呵呵一笑,故意吊著眾人的胃口,慢慢端起茶杯細細品味,滿意的看到眾人不耐的神色,這才放下杯子繼續說,「這你們就有所不知了,這位祖宗身邊有幾員大將,都是響噹噹的人物,不過其中有一人大家或許人得,見到此人,就連其他兩名皇子都要忌憚三分。」
「我知道這人是誰!」有人聽出了端倪,也開口渲染氣氛,「炎玉,那個起了個女人名字的護衛,就連帝皇都誇讚他。」那人侃侃而談。
「不錯,這人有一個相依為命的妹妹。炎宮裡所住的女子不管誰被趕出來都不打緊,但是,偏偏這一名女子也被一視同仁的趕出炎宮,這就不尋常了!」
「有什麼不尋常的,不過一個侍衛的妹子,身份也不過如此!」有人就事論事的說道。
「傳聞,帝皇在一次宴會上,醉酒說了一句戲言,說此女爛漫無邪,像不知人間愁苦的仙子,還曾經說要將此女賜予炎宮那位主子!」
「開什麼玩笑!」忽然有人轟然大笑,「怎麼編排也不能這麼說,太胡說了,怎麼可能?」
「呵呵,所以說是傳言啊?我沒有明確肯定!」那人眼底閃過一絲奸詐的笑,「而且——」就在這時候,那男子想要繼續說下去,忽然就有一柄冷劍抵在了這人的脖子上面,劍刃上順下一滴滴鮮血。
「你,你——」那人感覺脖子一痛,身體先一步顫抖起來,緩緩抬頭看去,正看到一名女子正衝著自己天真爛漫的笑著,如果忽略到那手裡的長劍的話。
「你,你是誰?」那人顫巍巍的問著,感覺脖子上的疼痛加劇。
「你剛才在說誰?好大的膽子!」女子笑呵呵的,只是眼中的陰毒光芒異常的扎眼,尤其與這一張笑臉不相符。
夜溪暗中觀察著這名女子,眉頭微挑,因為夜溪察覺出這女子似乎長的——
「這人長的和那炎玉有些相似的地方!」忽然,紅裳微皺的雙眉漸漸舒展開來,抬頭看向夜溪,低聲說道。
夜溪點頭,「有點兒意思!」
「女,女俠饒命!小的沒有得罪你吧?」那男人嚇得臉色慘白。
「你剛才說,炎王將宮裡所有女子都趕了出去,你從哪裡得知?」那女子瞪大眼珠子,大聲問道,臉上的笑瞬間收斂起來。
「這,這——」那男子眼皮一跳,暗中看著威脅自己的女子,心裡忽然生氣一股不好的預感,「我,我有個朋友是在楓宮送泔水的,聽,聽說的——」
女子冷哼一聲,緊繃的臉瞬間舒展開來。而夜溪卻沒有錯過女子眼底的那一抹緊張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