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三 破斧 第九章 母女(2) 文 / 天地蜉蝣
第九章母女(2)
鑒於雨柔身體較弱,而且剛剛受到一些精神方面的刺激,醫生建議讓她留院觀察兩天。聽到,雨柔懷孕的喜訊,北宮靈雨、柳丹嫣、關玉雪、白妃櫻、洛雲等眾女均前來醫院探望;榮蓉、葉紅菱二女因工作緣故不能脫身,也相繼打電話向她祝賀,言語中溢滿了羨慕。
就在女人們喃喃私語的時候,公孫羽卻悄然走到花幽蘭的病房中。紫蝶剛才站在門邊神情極其不正常,他微微有些擔心。
或許這裡喜慶刺激到了她,畢竟她母親生死未卜,正是她最悲傷的時刻。
紫蝶坐在昏迷的母親身邊,輕輕地為她梳理秀髮,眼中熱淚卻一滴滴地落在雪白的床單上,幾乎連成串一般。
女孩突然仆倒在床上,哭道:「媽媽,你醒來吧!嗚嗚,他不需要你,可我需要你。我們母女相依為命,就算是死,咱們也死在一塊!」
公孫羽苦笑著走過去,摸了摸她的腦袋。女孩忽然如刺蝟般抖動一下,揮動手打開他的手,伏在母親身上依然哀哀哭泣。
「小蝶,我剛才問了醫生,你母親的傷勢沒多大問題……」
「我知道,不用你重複這些話!」女孩小腦袋埋在被子中憤然悶聲道。
公孫羽坐到她身邊,摸摸她的脖子。女孩漆黑的秀髮被束在小腦袋的左側,流瀉在肩膀上,脖子雪白如玉,頎長而細緻。
「癢癢!」女孩哽咽著扭動身體。
「小蝶,過來,我帶你去見一個人。」公孫羽拉了拉她。
「誰?」女孩帶著濃重的鼻音問,她有些好奇了。
二人來到華萱的病房中,公孫羽為依舊昏睡中的女人掖好被子。一晃就是一年多,她依然如睡美人般昏迷不醒。身體在公孫羽和醫院的護理下已經徹底康復,但心靈的枷鎖卻封閉了生理。
公孫羽將表姐的故事講給她聽,女孩坐到床邊,抹抹眼淚,看著華萱歎道:「萱表姐真可憐,竟然找了一個那樣毫無人性的男人!對了公孫羽,你現在對萱表姐,是一種怎樣的感情?」
男人低聲道:「在我心目中,表姐就如家人,和你雨姐姐沒區別。你也是一樣。不過,你母親的事情,我還是有些心結,需要時間去整理。當然,能在這段時間找到更好的解決方法更好。」
「還找?」女孩忽然冷笑起來,「去年說找,結果快一年了也沒看到你行動,我媽媽越來越消沉,你卻理也不理。這次幫裡出事,其實就跟媽媽長期不打理幫務有關係。要說起來,藍蝶姐姐、白蝶姐姐其實就是死在你的手裡!」
「原來你是這麼想!」公孫羽心中微微一震。
「難道說得不對嗎?」女孩澀然道,「剛才站在門邊,看你蹲在小柔姐姐身邊,那副驚喜若狂的模樣,想起生死未卜的媽媽,我……我的心真的好痛!」
公孫羽將她攬入懷中,撫弄她的秀髮,長歎一聲道:「你說的未嘗沒有道理。對不起,小蝶。尤其對蝴蝶幫的覆滅,我更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至於為你媽媽和六蝶報仇的事情,我一定盡全力,決不讓那些兇手逍遙法外!」
女孩抬頭,大大的黑眼楮凝視著男人,良久點頭:「我相信你。公孫羽,最後一次懇求你,救救我媽媽吧!她……她的身體都要崩潰了。醫生已經給我說了,就算這次傷勢沒大問題,但媽媽的狀況已經不能再拖下去。她說媽媽身體裡的所有的器官都開始病變,尤其心臟開始衰竭,如果不採取措施,隨時有去世的可能。如果她離開我的話,我……我也不活了!」
說著,女孩又啜泣起來,將小腦袋埋進男人的懷中。
公孫羽苦笑起來,輕輕拍著她的背部:「你這是在逼我。」
女孩哽咽道:「誰逼你啦?你如果狠心,看著我們孤兒寡母的就這樣死去,也不是不可以的。反正你家裡養著那麼一大群女人,一個個都比我們漂亮不說,還能給你生孩子……」
公孫羽無奈了,拍拍她的小腦袋:「喂喂,過分謙虛就是驕傲。在我們家,你的姿色可是第一流的,再說,難道你就不能生孩子?」
女孩被他逗得破涕為笑,使勁捶了他一下:「人家哭你就插科打諢的,弄得人家煩死了!誰和你生孩子呢?我都沒準備嫁給你呢。跟你在一起的話,連婚紗都穿不上,一輩子生活在地下,算什麼呢?說,救不救我媽媽?」
「那個……救當然得救。不過那個方式嘛……」公孫羽有些遲疑。
紫蝶問:「我媽媽年輕嗎?漂亮嗎?之前我說她是我姐姐,醫生們都信以為真。你認為呢?」
公孫羽微微苦笑,點了點頭:「確實看起來很年輕……呃,可是我知道她是你媽媽,將她當做你的姐姐,這樣可能性不大。」
「必須,馬上,現在!」女孩倔強地盯著他。
「馬上,現在?那個,她還在……」公孫羽驚住了。
女孩一愣,隨即捶了他一下:「想什麼呢,我是說盡快,就是在媽媽的傷勢養好之後就立即行動起來,開始為她療傷!」
公孫羽深深吸了一口氣,無奈點頭道:「知道了。小蝶,看來拖是拖不下去了。我會為你媽媽療傷,不過我和她是醫生與病人之間的關係,絕對不是你所想的那樣,聽到沒有?」
「為什麼?因為我媽媽不是處女?因為我?我說過,如果是因為我,我可以離開你們身邊,即使一輩子在歐美流浪,我也願意。」
「又糾纏那個問題了!你是我內定的女人,哪裡也不准去,知道嗎?好好呆在我身邊,等著二十歲以後,穿婚紗和我進教堂!」
女孩的嬌軀猛然一震,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說什麼呢?公孫羽,你不會是發燒吧?和我進教堂,那雨姐姐她們呢?」
「當然也一起進教堂。」公孫羽淡淡道。
「有可能嗎?」女孩搖頭,「那豈不是犯了重婚罪?」
公孫羽坦然一笑,道:「所謂法律是既得強者制訂,用來桎梏弱者的。事實上,重婚罪從來就沒有桎梏住強者的婚姻和生活。我在龍劍的時候,甚至看到過,國家對那些建立過相當功勳的人,特許他們違反部分律法。」
「建立功勳?」女孩一怔。
公孫羽斷然點頭:「這次便有一個機會。」
說著他將肖正平和汪強的計劃,以及即將開始的「收網」行動和盤托出,道:「如果計劃能順利實施,至少能保證華東十年之內不受黑社會、毒品的荼毒。這個功勳絕對不小,我想足夠國家對我們的婚姻實施特許了!當然,這個特許也不過是默許,國家絕對不會公開承認,不過是沒任何人會來干涉我們的生活,我們完全可以以夫婦身份自由生活。」
女孩的眼楮黑亮黑亮的,雙腿跨坐在男人的大腿上,一翹一翹的:「真的嗎?我真的能穿著婚紗和你一起進教堂?不過,我不願意和姐姐們一起舉辦婚禮,我要和你單獨舉辦一個特別的,由我自己設計的婚禮。不需要隆重,簡樸,但不簡單就可以了。還有媽媽,她穿上婚紗一定好看。」
又是媽媽?這個小傢伙可真是倔強得讓人無可奈何了。公孫羽氣得揉亂了她的秀髮,女孩嬌嗔地咬了他一口。
看著她雪白得耀眼的脖子,公孫羽心中忽然一蕩,俯下頭在上面親了一口。
女孩脖子一縮,身體貌似都有些僵硬了,用微微沙啞的聲音低聲道:「幹什麼呢?人家的脖子好癢癢呢。」
「很美。我忍不住親了一下。」公孫羽坦然道。
女孩轉頭,有些羞喜地瞟了他一眼,俏臉已經緋紅一片。這個呆子不知道她這裡恰恰是她最敏感的地點了,貿然親了一下,竟然讓她有了某種怪異的反應。
「壞蛋。」她垂下眼簾,低聲呢喃,「竟然誘惑了我們母女,真是天生的壞蛋!」
公孫羽無奈了,輕輕敲了她的腦袋一下:「我不是說過,我和你媽媽只是醫生和病人之間的關係嗎?為什麼總要將我們拉在一起?」
「因為……我曾經在心底約定,這輩子都不會和媽媽分開……」女孩忽然泫然欲泣,低聲道,「媽媽受的罪,我都看在眼底。尤其爸爸變了以後,她的身體經常被爸爸折磨得傷痕纍纍。我每次都服侍媽媽入睡,然後坐在她的床邊,撫摸她的頭髮,發誓要讓媽媽過上好日子。為了這個,我在15歲那年,甚至曾經發誓,這輩子都不嫁人,就陪著媽媽一起,我們娘倆相依為命……」
很顯然,那段日子對女孩和她的媽媽來說,是一段如噩夢般的日子,以至於女孩直到現在想起來都頗為驚悸。本來慈祥的父親,忽然變成惡魔,在世人眼中冠冕堂皇、一本正經,但暗地裡卻是個以折磨女性為樂的變態狂。
這一點對曾經愛戀他的女兒來說,尤其不能接受。
公孫羽緊緊抱著女孩,在她的秀髮和臉頰上親吻,讓她平靜。
「雖然我已經決定選擇你了,但我依然不捨得媽媽,我想一輩子和她在一起。所以,我希望她也和我一樣,能跟你一起進教堂,我們一家永遠和和美美,安安樂樂。公孫羽,你能滿足我的要求嗎?」
公孫羽苦笑起來。我能滿足你的要求嗎?如果那樣的話,已經在墓碑底下生活了兩年多的北宮前家主,會不會憤怒地從墳墓中跳出來?
不但將他的三個女兒一網打盡,而且接受了他的女人……
這個,呃,確實是個邪惡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