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六 月出 第八章 比武（3） 文 / 天地蜉蝣
第八章比武（3）
平平推出，而且石獅子幾乎沒有晃動，這是習練外門功夫的武者所不敢想像的。很顯然，武麾軍是內家功夫武者，而且不是等閒之輩。
剎那間，公孫羽的雙目閃過一抹精光，這刀鋒一般鋒利的目光散發著耀眼奪目的光芒。自從18歲後，他便再也沒能遇到第一流的武者，甚至連三合之將也極少遇到。
兩天一瞬而過，公孫羽拒絕了任何人相隨，一人獨自來到金龍武術俱樂部。
金龍武術俱樂部座落於徐匯區岳陽路168號，是一座佔地面積相當大的五層樓。這座樓原本應該是四四方方豆腐塊形狀的老建築，不過經過裝修後，加裝了尖頂和飛簷，改裝了大門和窗戶，漆上了紅油漆，顯得相當古樸和莊重。
當公孫羽進門的時候，兩路排開足足上百名彪形大漢，而樓後的院子裡整整齊齊地站著數百名學徒。場面很大，很具震撼力。
武麾軍是一個四十**歲的漢子，粗豪而不粗鄙，個子雖然不是很高，但骨架粗大到驚人的地步，貌似全身都蘊藏著無限的力量，而那雙狹長而深陷的眼窩中精光閃爍不已，顯得相當具有威勢。
而武麾軍身邊站著五六個老者，引見時公孫羽得知這些人都是江淮著名武者，括**會、斷門刀、太極拳、形意門、南少林的高手。
然而在公孫羽眼中，除了武麾軍值得尊重外，餘者均是土雞瓦狗，不屑一顧。
然而他這種態度卻激怒了那些所謂的高手名宿，所有人頓時敵視起來，其中一個花白鬍子的老者甚至咳嗽一聲盯著公孫羽道：「年輕人，做人要禮貌！」
公孫羽微微瞇縫了一下眼楮，淡淡道：「我的禮貌僅僅只針對強者。」
此言一出，所有在場的「名宿」頓時嘩然，紛紛出言指責，然而武麾軍的眼睛卻流露出一抹欣賞的精光。武麾軍能容忍這些所謂的「名宿」，只是因為他們的捧場能給自己帶來某些利益，並不代表他真的尊重這些倚老賣老的庸才。
「公孫先生，演武場已經準備好了。請！」武麾軍伸手道。
公孫羽刀鋒般的目光在那些老朽身上一掃而過，然而就是這麼一眼，卻讓這些老騙子們一個個不寒而慄，腳底下發虛。
金龍武術俱樂部演武場位於大樓三層，面積幾達近千平米。不能不說這個俱樂部財大氣粗，在市內黃金位置竟然有著如此規模的武館，在華東甚至華夏甚至都可以算得上是獨一家。
羅代帆站在一旁，胳膊依然打著石膏，吊著繃帶，看到公孫羽後目光陰冥不定，微微鞠躬默然，隨即退到一旁。
公孫羽嘴角沁出一抹冷冷笑意。這個小子竟敢意圖襲擊我的人，只是廢掉他的下體已經是很便宜了！
緩緩脫下外套，將手機、錢等物品放置在外套上，然後一步步走上演武場正中央那個碩大的拳台，武麾軍已經等候在那裡，他一身素白的緊身衣，腳下纏著繃帶，顯得異常利落。
「是點到為止，還是不死不休？」公孫羽風輕雲淡地一笑，這一刻的他忽然猶若一柄剛剛開鋒的絕世名劍，冷冷鋒芒自身體迸濺而出，難以抑制。
武麾軍狹長的眼睛寒光一閃，盯著公孫羽默然片刻道：「點到為止。今天是以武會友，所以我才請了這麼多高手名宿來作證。公孫先生莫非是起了惡念？」
「何為惡，何為善，武老闆心底應該有數吧？」公孫羽逼視著武麾軍冷冷道。
武麾軍笑了，笑得很冷，很乾脆，隨即擺了一個起手式，慢慢地向公孫羽逼過來，腳步之沉穩竟然有種力重千鈞的意味，咄咄逼人之勢噴薄而出。
不能不說這是一條老狐狸。很顯然，他對公孫羽的底細不是很清楚，在這種情況下，如果貿然進攻風險相當大，與其冒險求勝，不如穩紮穩打、後發制人。
公孫羽微微運上五成內息，側身單刀直入，一拳擊了過去。
這是他這兩三年來第一次運上內息與人一對一過招，五成內息有著試探的意味，饒是如此，這蘊含著巨大內息的一拳擊出，天地忽然被這拳勢所攝，貌似空間都詭異地扭曲起來！
武麾軍顯然是一個明眼人，對這一拳的威勢相當清楚，臉色微微一變下竟然暴喝一聲，也揮拳直入，缽盂般的巨大拳頭帶著呼嘯的拳風直奔公孫羽而去！
雙拳相擊，與眾人想像的完全不同，不但沒有發出巨大的碰撞，而是一觸即分，幾乎悄然無聲。
武麾軍腳下猛地一跺，怒吼一聲再次躋身而前，這次他的身體突然瞬間膨脹如皮球，而拳頭更是碩大到令人難以置信的地步，拳速之快甚至如流星趕月，幾乎眼睛一花便已經到了公孫羽的眼前！
好森寒的殺氣！
公孫羽的眼楮瞇縫起來，嘴裡說以武會友、點到為止，動手時卻動了殺氣，好一個武神！
他腳一跺，整個人頓時如箭般往後退去，雖然武麾軍在後面追趕不已，碩大的拳頭在他面門前不到一尺處晃動，卻一直無法碰觸到他。
拳台只是咫尺之地，而且是倒退身法避讓，如果輕功而論，二人相隔簡直可謂是天差地遠，絕對不是一個量級的。
退得幾個圈，台外武麾軍的內家弟子頓時暴喝起來，不斷高聲為師傅加油助威，而羅代帆更是大聲出言奚落起公孫羽來。
公孫羽嘴角沁出一抹冷笑，身形突然間一頓，隨即雙拳一併推了過去。這兩拳似緩實速，一瞬間竟然風雷隱隱，轟然巨響剎那竟然將所有喝彩奚落聲全部遮掩得一乾二淨，那些傢伙就算張嘴就連自己的耳朵也聽不到自己的發聲！
武麾軍的臉色凜然，知道對方這才開始使上真本事，於是牙根一咬，拳頭竟然再大了三分，甚至隱隱泛出淡淡的土黃色。
「轟隆！」
雙方身形一錯而過，發出震耳欲聾的巨響，公孫羽身形飄起向後飛出兩三米旋落地上，隨即轉身腳尖一踮，如鳧雁回掠而至，雙拳一併，風雷聲再次轟鳴起來，聲音甚至將演武場數百塊大玻璃震得嘩啦啦作響！
武麾軍的臉色一陣蒼白，牙根死死咬住，甚至就連鮮血都從嘴角沁出，身形一陣晃動，隨即身體又一次如氣球般鼓起，揮舞著拳頭迎上。
這個時候所有人都看出他的形狀不對勁，一個個緊張地凝視著拳台。
雙方再次一錯而過，這次卻悄無聲息。
「卡嚓！」
拳台的地板突然裂開一個大坑，武麾軍雙腳深深陷了進去，而他原本氣球般的身體如同被戳破一個洞般剎那間縮了回去。
公孫羽身形一晃逼近，傲然站在他面前淡淡問：「武老闆，還用得著再比嗎？」
武麾軍勉力搖頭，揮了揮手，臉色煞白，竟然連聲音都發不出來。
公孫羽跳下拳台，隨即拾起自己的衣服穿好，轉頭道：「半月之內，每日午時將全身埋入沙子一個時辰。切忌飲酒，食用發物。」
說著便待轉身離去。忽然羅代帆將他攔住，冷笑道：「你打傷了我師傅，就想這樣離開？」
公孫羽淡淡一笑：「你待怎麼樣？」
「我們幾百弟子要為師傅報仇雪恨！」羅代帆怒吼起來，隨即揮手道：「兄弟們，師傅受傷，弟子豈能善罷甘休？我們上，和他拼了！」
這個傢伙因為身份緣故，一向在這些弟子之間有相當威信，此時一聲怒喝，竟然演武場內上百名內門弟子響應起來，一個個或操著武器，或掄著拳頭逼了過來，甚至就連幾個觀禮的所謂名宿都阻攔不住。
「很好，師傅有事弟子服其勞，師傅有難弟子共赴其傷。」公孫羽眸中寒光一閃，「既然如此，你們一起上吧！」
「住手，全部給我退下！我技不如人，公孫先生已經收手，怎能怪責人家？如果哪個膽敢動一下手指頭，我武麾軍立即將他革出門楣！」
那些內門弟子正待一哄而上，突然拳台上武麾軍一聲斷喝將他們鎮住。
顯然，武麾軍為了這聲斷喝也付出了相應代價，嘴角鮮血淋漓而下，臉色慘白不已，顯得相當恐怖。
「公孫先生請便，恕我不能遠送……」
武麾軍說出這麼一句，骨架粗大的身體便搖搖欲墜，貌似傷勢極其嚴重。
「多謝！」公孫羽嘴角忽然瀉出一抹淡淡而譏誚的笑意，隨即拱手為禮，轉身而去，一路上所有的弟子對其均怒目而視。
公孫羽剛剛離開，武麾軍立即噗通一聲跌坐在地上，雙手扶在腹部，瞬間霧氣騰漫，幾乎將人淹沒其中。
幾個名宿眼中一亮，頓時紛紛誇讚起來，諛詞紛紛、天花亂墜，貌似剛才武麾軍失敗的一幕不曾有過。
「哇，這可是峨眉內家真功夫！武當、少林、峨眉、青城，天下四大古武流派，今之峨眉已經唯有武神碩果僅存了！」
「不愧是我華東武術界第一高手，竟然內氣外發，壯觀如是乎！」
「內家真氣絕對不凡。剛才武神斷然是因為對方年輕，自己沒有使出全力，所以讓了他一陣。好氣度，好風格！」
「呃，劉兄所言甚是，以武神之神功，怎麼可能輸給那個無名小卒？武神最後不是屹立不倒嗎？說明他禮讓一下，雙方暫時不分勝負嘛！」
在這些滾滾諛詞掩埋下，誰也沒有看到霧氣中的武麾軍嘴角露出的一抹詭異而輕蔑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