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十七章 洗澡 文 / 賴長義
楊七當天晚上就被轉送去了最近的一所醫院，陳夕則一直昏迷到第二早上，然後一直在醫護室由護士們照顧護理，等到第四天，醫生檢查陳夕已經可以自己活動了，才讓獄警帶他回囚室。
雖然醫生說他已經沒有大礙，但是陳夕還是覺得渾身疼痛，他覺得是醫護隊護理得煩了才把自己趕回去的，不過他也沒有說什麼。
陳夕被獄警帶著回209囚室的時候，其他犯人又都盯著他看。他現在渾身痛，走得很慢，臉上更是火辣辣的還有一個四方血痕，那是被塑料飯盒的邊沿勒出來的，不能一下子消退。
「9527，回去老實一點，不要再和人打架了！否則關你禁閉！」在走廊盡頭，獄警大聲警告了陳夕，然後開門讓他進去了囚室裡面。
陳夕進入了209房間，裡面所有人都沒有吭聲，他也沒有說話。那天陳夕雖然沒有看見，但是一切都聽在耳裡，209房間裡面，只有兩個老人為自己說話，其他人都沒有一點義氣。這幾天躺在醫護室，陳夕心裡也不停地想，後來冷靜下來，也覺得這是正常的，人家都是才剛剛認識你，跟你沒有一點交情，還要跟你談什麼義氣？如果是別的人有事，自己的反應也會是相同的。
他現在沒有跟其他人計較了，不過為了免得大家尷尬，他也沒有說什麼，直接走到了自己的床位前。
陳夕手腳都受傷了，現在要往上床爬，不免有點困難，他試了一下，全身疼痛，根本無法上去。想了一下，笑著對下床的犯人說道：「成哥，能不能扶我上去一下？」他現在臉上有幾條瘀痕，一笑又牽動出一陣火辣辣的痛，這樣的笑容實在有點慘不忍睹。
住在陳夕下床的阿成，本來見到陳夕進來，已經把臉轉到裡面。見到一個小孩子被打，他是可以不管，但是這個小孩跟自己住在一個房間，現在要見到，終究有點不好意思面對。聽到陳夕叫他幫忙，他不由愣了一下，心裡暗想，他不怪我們嗎？他還叫我幫忙？
陳夕又接著說道：「麻煩你了，我現在上不去。」
既然陳夕不提那天的事情，又願意主動化解尷尬，阿成也就沒有再多猶豫，趕緊答應著從床上下來，準備扶陳夕上去。
「要不這樣吧，你先睡我的床，我到你上面去睡！」阿成想到自己扶他上去，等下還要扶他下來，還不知道他要幾天才能好呢，何不乾脆坐個順水人情。
「這樣行嗎？警察會不會說呀？」陳夕也覺得這個主意不錯，不過又有點擔心允不允許。
「沒事，那些?毛哪裡有時間管這些事情！來，你就先睡這個下床。」阿成扶著陳夕往他床上坐去。
「沒事啦，我老頭子要是爬不動了，我都要搶著睡下床！」上面的文叔說道。
其他的人見到陳夕已經主動說話了，也都附和著說沒事。
陳夕這才安心的在下床躺下，阿成上了他的上床。
吃飯的時候，獄警們已經加強了警戒，也就沒有人再惹事了。
由於這幾天一直在醫護室呆著，身上除了汗臭味就是藥味，讓陳夕覺得很難受，晚上他準備去好好沖洗一下。
跟著大家來到澡堂，好幾排的水龍頭下面都站滿了人，陳夕現在一身傷痛，不想也不敢去擠、去爭，只能默默等大多數人完了才進去。
陳夕脫光衣服站在牆角一個水龍頭底下，冷水落在身上，讓他不由身子一陣顫抖，傷處雖然沒有破皮，但是被水一淋還是很痛。
陳夕站在水下，輕輕地擦洗著身體，腦子裡努力想著要如何保護好自己，在這種弱肉強食的地方，力量就是一切，有力量就可以踩住別人；沒有力量要想不被欺負，就只有投靠有力量的人，有人投靠，有力量的人力量就更大了。
如果實在不行，可能要打聽一下，看看到底哪個老大的勢力最大，投靠到他身邊，省得被人欺負了。要不然沒等到楊正給自己平反，就先在裡面掛了！陳夕暗自想著。
「喲－－，這不是那個一聲不吭把楊七插出血的嗎？」
陳夕聽到有人怪笑著向自己走來，他不想再被偷襲，趕緊離開水龍頭下，馬上抹了一下臉上的水，回過頭來。
三個光溜溜的男人不懷好意地笑著走到了陳夕身邊，其中一個笑著說道：「那天是一聲不吭，現在是一絲不掛了！」
其他兩個人都淫褻地笑了起來，有一個人問道：「小弟弟，一個人洗得那麼慢，是不是在這裡自摸小弟弟呀！」
陳夕看著他們下流的樣子，心裡一陣厭惡，但是這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他都不知道如何應對。
「嘖嘖，細皮嫩肉呀，就像是一個小姑娘一樣！真不該打你呀！」
「不要自己在這裡摸了，來！我們給你摸摸！」
幾個人猥褻地笑著，伸手抓向了陳夕。陳夕不知道他們是故意嚇自己還是真的是一群變態，趕緊向後面退。但是由於他剛才就是選在了一個角落裡，現在一下就退到牆邊了！
那三個人將陳夕堵得死死的，六隻手伸到了陳夕面前，陳夕驚恐地伸手拍打，但是他一個人哪裡能夠擋住六隻手？馬上有幾隻手在他身上摸了幾把？
「啊！」陳夕全身都起了雞皮疙瘩，驚叫了起來，也顧不得身上傷痛了，手腳並用向那三個人胡亂打去。
陳夕怎麼也想不到自己有一天會被人非禮，還是被三個男人非禮！但是現在他已經沒有時間多想了，因為這似乎就是傳說中最恐怖惡夢的前兆－－真的可能會被他們**，還是雞姦！
陳夕嚇得不停的向那三個人打去，那三個人面對一個男孩子，當然沒有將他放在眼裡，所以還是在戲弄他。這時，陳夕伸手將邊上還在向下流的水潑向他們眼睛，胡亂踢出的腳，也踢中了其中一個的下身！
那人發出一聲慘叫，趕緊伸手摀住了下身，另外兩個不由愣了一下。
陳夕趁著這個空檔，趕緊衝了出去，光著身子就往外面跑，邊跑邊喊：「救命呀！救命呀！」
澡堂很大，不是一下就能跑出去的。沒等陳夕跑到門口，那兩個人已經追到了他後面，一把將陳夕按倒在地上！
陳夕不由發出一聲尖叫！身體拚命的掙扎。
不過，那兩個人並沒有像他害怕的那樣對他，而是邊咒罵邊對他拳打腳踢。那個被陳夕踢中下身的傢伙，也蹣跚地走了過來，來到陳夕身邊，抬腳就往他身上踢。
陳夕的頭被按在地上，澡堂裡面的地上全部是水，他的臉貼到了水裡面，他掙扎著向上抬起一點頭。想到自己堂堂男人竟然遭遇非禮，差點就……以後還不知道會怎麼樣呢，他不由流下了屈辱的眼淚，眼淚和混在了一起。監獄真的不是想像中那麼好混！
「發生什麼事？」
外面巡邏的一個獄警聽到陳夕的呼救，尋找著走了進來，看到他們三個人把陳夕按在地上打，趕緊喊道：「住手！」同時揚起了手中的警棍，緊接著吹響了警哨。
那三個人見到有警察來了，趕緊停手，他們準備跑，想趁獄警們沒有幾個的時候跑出去，到時候再抓他們就來個死不認帳。
但是那個獄警剛剛進到門口就吹響了警哨，他自己也是站在門口，沒有馬上進來。再加上又不少跟來看熱鬧的人，早把門口堵死了，他們只能站在那裡不動了。
「哇！老虎，你們玩強姦呀？」
「豈止呀！看樣子sm都來了！」
「好像是強姦未遂哦！」
門口那些看熱鬧的人全部說笑起來，反正又不關他們的事。
這時候，幾個獄警從門口吆喝著分開圍觀的犯人，衝了進來。最先進來的獄警低聲跟他們說了幾句，那幾個獄警馬上過來把那三個人抓住了，沒有說什麼，也沒有問什麼，抓住就是一頓暴打！另外有人驅散了門口圍觀的犯人，犯人們不關自己的事，自然不會管在打誰，全部散開了。
獄警把地上的陳夕扶了起來，扶到水龍頭下面沖洗了一下。
穿好衣服的四個人都被帶去關禁閉，不過陳夕沒有關，獄警先審問他，問他為什麼打架。
「9527，已經告誡你不要惹事打架，為什麼又打架？」
明明是他們三個打自己一個，還問我為什麼打架？陳夕非常惱火，差點就要說：「你瞎了眼呀？你都看到了實情！」不過想起自己全身都是傷，在犯人面前沒有一點保障，還是不能再得罪警察。
深呼吸了幾下，陳夕才低聲說道：「我沒有打架，是他們三個打我。」
那個獄警見到陳夕樣子有點可憐，放緩和語氣說道：「我也知道是他們打你一個，不過問話程序還是這樣的。你說說他們為什麼打你？」
這下陳夕不說了，任憑那個獄警怎麼樣，他一個字都不說了。且不說警察相不相信，他自己都無法將這樣的受辱經歷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