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二十二章 來自京城的屈辱 文 / 墨瓔
京城相比於九年前，更加繁華了幾分。楚黛看著城門處熙熙攘攘的人群，不由得一時感歎自己就這麼進來了。城門裡面就是絡繹不絕的叫賣聲，給人一種別樣的生機與活力。
心境真的是不同了。楚黛看著這和九年前幾乎沒有區別的街道建築，當時的滿懷期待到現在的心靜如水。自己倒寧願是從來沒有踏足過這塊地方，雖然說是不在意。可是發生過的事情，哪能真的不在意？
「小姐，我們要找客棧麼？」他們在看著京城熱鬧的大街小巷的時候，還好沒有忘記自己接下來的住宿問題。這九年來，他們偶爾會因為任務來京城，但是因為時間關係和對這座城市沒有的好感，所以一直都沒有好好的玩一番。而聽小姐的意思，這次可能要在京城多待些時日。
「不用麻煩了。」楚黛雙手搭在腿上，沉穩看向寒西，「杜尚書想必已經收到了信，我們直接去尚書府。」詳細的情景師父也跟自己說的差不多了。師父的那個故友就是杜尚書的夫人，這次十萬火急的來信要求楚兮漣過去一趟，說是自己女子身子不好需要她來開幾幅藥調理一下，務必要在明年二月太子選妃之前將一切弄得完美不可有絲毫差池。
師父有孕在身，自己來京城一趟更加是責無旁貸。更何況，自己的醫術並不比師父差。
「小姐是不想多惹麻煩。那小子就算是再能跟著，也不敢闖進尚書府去。」硃砂努努嘴，示意大家看向身後『跟蹤』了他們一路而又時刻露出馬腳的呆萌主僕二人。若不是主子說不用理他們，真的想把他們直接一掌拍死。雖說沒有影響到自己什麼，但是被他們這麼跟著，怎麼著也不是很舒服。
楚黛也顯然對他們無奈的很，從輪椅中的一個暗格摸出一個小瓶子來，遞給硃砂。「去把他們弄暈了我們就直接去尚書府，不要讓他們知道我們的去向。」手上拿著的是自己配置的強效迷藥，他們會睡足兩天兩夜，這個時間足夠自己幹一些其他的不想讓他們知道的事情了。
硃砂瞥了楚黛一眼，早這樣多好。沒過多久，就聽見身後兩聲慘叫，硃砂得意洋洋的拍拍手走了回來。「能有多麻煩，解決了。」向路過的行人問路，終於得了尚書府的行走路線，一行人浩浩湯湯的行去。
顧小八比楚黛早兩天回到的京城。剛進顧府就看見顧夫人一臉慈愛的看著自己。她還是如同九年前那樣溫柔端莊，但是卻沒有敵過時間的侵蝕，有幾條淡淡的皺紋已經無聲的爬上了她的額角，就連頭上也有了遮擋不住的幾根白髮。顧小八鼻子一酸，差點沒有哭出聲來。不仔細看，真不知道一直關愛自己的母親竟已慢慢蒼老，而自己這幾年都幹了什麼！
因為不想讓娘親看見自己想起小九，寧願躲了出去。這對一個母親來說是多麼的殘忍！娘親已經沒有小九了，就連自己也離開了她。這難道不是在她的心上又剜去一塊肉麼！自己真是不孝至極！
「娘親，我打算以後不去邊境了。我明天就去宮裡求道旨意讓我留在京城裡。以後我就陪在娘親的身邊，哪兒也不去。」顧小八強忍住自己眼裡的酸澀，親暱的挽住了顧夫人的胳膊，調皮的說道。
顧夫人則是開心一笑，「你這麼大了怎麼還是跟小時候一樣愛粘著娘親不放？」雖是嗔怪但裡面的關愛是掩飾不住的，「不過也好，你這只野猴子終於肯收收心了。你看你，黑了也瘦了，這次在家裡，可要好好幫你補回來。」顧夫人拉著她的手走到她的房間，顧小八心裡的愧疚更盛。
「娘親……其實，」顧小八差點脫口而出小九的事情，但是剛到口中卻是生生的嚥了下來。
「怎麼了？」顧夫人疑惑的問道，是不是自己的寶貝女兒受什麼委屈了？
「不，沒什麼。我只是想娘親了，今晚我抱著娘親睡好不好？」顧小八撒了個嬌，巧妙的將這件事圓了過去。小九的事情還是不要告訴娘親好了。她不願意回來顧家，娘親知道了這件事又會傷心難過。這幾年娘親的身子已經大不如前，這種事情還是等半個月後父親和哥哥們都回京以後跟他們商量一下再說好了。但願自己能夠再找到小九並勸她回來。
顧夫人有些詫異，但還是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就說你沒長大吧！好啊，今晚娘親陪著你。」
楚黛他們已經順利的來到了尚書府門口。大紅色的門配上門前那兩隻威武的石獅子顯得特別壯觀，而門邊上那灰白色的圍牆一路圈了過去竟是望不見頭，裡面鬱鬱蔥蔥更是帶著不少名貴的的花草的味道。無一不是顯示出這整個尚書府的財大氣粗。
寒西上前敲了門，兩個小廝模樣的人鼻孔朝天，只是鄙視的看了他們一眼，就要關上門，「你們以為我們尚書府是什麼地方，隨便就想進？也不掂量一下自己什麼身份，阿貓阿狗都想被我們當成貴賓？」
更是有意無意的看向坐在輪椅上帶著面紗的楚黛。尤其是，他們之間還有個瘸子！
他們不善且帶著鄙視的目光讓他們想掉頭就走。楚黛想起了自己師父交代的事情，用眼神制止住了身邊的幾個人衝動的想法，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對著寒西點了點頭。
後者的眼神也是冷的可以殺得死人，「去跟你們家說得上話的人稟告一句，我們小姐，兮墨谷楚黛來訪。」都說什麼人養什麼樣的狗，他們家家丁都這樣，估計這個杜尚書也沒有好到哪裡去。
「我管你是什麼谷的人！」門衛把手一揚，狗眼看人低的就要把門關上，但是突然想到什麼似的又猛地拉開，「等會，你說，你們是從哪來的？」
大家的臉色都有些掛不住了，寒西更是咬牙切齒的又一遍回答道，「兮墨谷。我們小姐前些時日送了封書信過來，只要你去通報一聲便知。」若不是因為小姐必須幫谷主和夫人來做好這件事，憑她的氣性還真的寧願掉頭就走。
那兩個小廝的臉色立刻變了，自家老爺昨天還吩咐說有兮墨谷的貴人要來，千萬不要怠慢了人家，可是誰知道啊，來自兮墨谷的神醫居然會是個……瘸子？是來騙錢的吧。可是萬一是真的呢？
但是他們也沒敢多耽誤，其中的一個立刻就打開了大門，一副狗腿的樣子，跟剛才的態度完全變了一個人，「您幾位先等等，老爺上朝還沒回來，我們這就進去稟告夫人！」另一個小廝則是非也似的跑進了內院。這件事不管是真是假，還是先報上去吧。
楚黛冷哼一聲，什麼地方都有狗眼看人低下人們，難怪一輩子都只能是個奴才。沒過多久，那個小廝就慢跑了出來，語氣中也是有了幾分依仗，「幾位，我們夫人請你們進去呢！」
看他的樣子就知道原話一定比這個還難聽。楚黛對師父的那個舊友一點好感都沒有，如果自己對師父的這個舊友做出什麼人神共憤的事情，不知道師父會不會責怪自己呢？就這樣想著，小柳他們已經推著自己的輪椅進了那個深宅大院，直接跟著接引的嬤嬤從前院直穿而過，到了後院。
還沒進二門，就聽見裡面一個成熟但卻習慣高高在上的聲音響起，「喲，兮漣妹妹可終於來了，我倒是想你的很呢……」話還沒說完，就看見了身坐輪椅的楚黛，狠狠的怔了一下。
楚黛也是打量著這個年近四十卻是穿著一身惡俗的大紅色，臉上塗滿胭脂，頭上還插著好幾支金燦燦的的步搖的女人。她全身珠光寶氣，手上更是帶著一顆鴿蛋大小的祖母綠的寶石戒指。楚黛也被她惡俗的外貌弄得有些反應不過來。師父那麼一個清麗脫俗的仙人一般的人物怎會有這樣的好友！
「呃，你是誰？兮漣呢？」那個女人看了楚黛好半天，實在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看到的一切。
楚黛的嘴角抽了一下，鎮定的想明白了這件事。是自己想多了，說不定師傅跟她真的是好友呢。於是她恢復了自己平時的情緒，「在下楚黛，楚兮漣正是家師。家師身懷有孕不便前來，楚黛只好替師父走這一趟。」楚黛寥寥幾語將事情的始末交代清楚，「家師寄來的信上也應該寫的很清楚才是。」
而杜夫人則是嫌惡的看了一眼楚黛的腿，佯裝發怒道，「兮漣真的是越來不注重我們之間的感情了，自己不能來也就算了，還派個毛孩子過來，真當我好欺負了不成？小丫頭，我問你，你真的會醫術嗎？」
當著楚黛一行人的面就這般無禮的問了出來，一向最為穩重的楚黛都有些變了臉色。
「我的醫術是師父親手所授，斷不會有什麼不妥的。」這個人是師父的好友，不能生氣，不能！
而婦人卻是朱紅的大口一笑，「你醫術好？逗我呢吧，你醫術好怎麼自己還是個瘸子！」
這哪裡是一個大戶人家夫人該說的話！楚黛他們現在說話也不是，走也不是，尷尬的緊。楚黛咬咬下唇，冷冷一句，「這是我師父交代下來的事，我只是來治病的，病人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