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十八章 大鬧武林 文 / 墨瓔
「你是小九的人！」顧小八肯定的說道。九年前的記憶像是洪水一般宣洩出來，自己被他們劫持，然後看見了自己想都沒有想過的那個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自己的孿生妹妹。
硃砂見已經被點破了身份，倒也不急，仍舊是含笑的看著顧小八，目的似乎只有讓她離開衡山這一項。硃砂是在楚黛身邊待慣了的人物，就是有想法，也不會這樣表露出來。這點分寸還是懂的。
九年前，小九突然就出現在自己的面前，雖然時間不多，但是自己卻可以猜到她在自己家裡做了些什麼。後來，又是親眼看著她跳下那個深不可測的懸崖……「小九呢？你們找到小九了嗎？」九年前，爹爹和三哥帶著大批人馬到崖底搜尋了三天三夜，依舊是一點結果都沒有。相對於小九已經死了，自己這邊倒寧願相信她是被眼前的這群人帶走而好好的活著。
硃砂沉默了一下，顧小八臉上的關心不像是裝出來的。可是，現在小姐不是已經跟他們沒有關係了麼。而且，小姐也不想讓她看見自己坐在輪椅上的樣子。
「有必要讓你們知道麼？她一出生就就被你父母給拋棄了，九年前又被拋棄了第二次。無論她是死是活，也跟你們顧家沒有任何關係了。」硃砂只是稍微心軟了一下，但是想起小姐這九年因為他們所受的苦，語氣又不由得變得冰冷。九年前小姐奄奄一息被自己等人找到以後，在兮墨谷足足躺了半年才可以重新下床，楚仙子為了救她更是付出了極大的代價。小姐在輪椅上，一坐就是九年。這讓我們這群做下人的都看了極其心疼。
「小九還活著。」聽到了硃砂的回答，顧小八嘴角露出了一個會意的微笑。她雖然沒有直說小九現在的狀況，但間接的告訴自己她還活著的這個事實。只要小九還活著，其他一切都顯得不那麼重要了。
「顧小姐還不打算走麼？難道真的要我們送你一程？」她的問題應該已經問清楚了，現在也該走了吧。硃砂攔在顧小八的面前，不讓她繼續向裡面看去。
顧小八終於明白了自己的那股預感是從何而來，「我雖是冒充你們生死閣的名義進來的，但是我的行動你們應該管不著吧，就算是別人問起來，你們大可以推脫出去。」顧小八這個時候卻是有了別的想法，難得的進來了衡山，不管是什麼原因，自己都得在這裡繞一圈再說。
「小九在裡面麼？」顧小八看見硃砂直接眼裡冒著殺氣的抽出了兵器，突然就轉移了話題問道。
「為何要告訴你。」硃砂皺了皺眉，自己也是聽說過她的一些傳聞，跟九年前被寵溺的小姑娘完全不一樣了，不能再小看她了。怎麼說也是小姐的孿生姐妹，小姐那般多智近乎妖，她怎麼可能會差？
「小姐沒來，她身子不好需要靜養。」硃砂看出了顧小八已經猜出了什麼，只好硬著頭皮扯謊了。
可是她忘了一條，楚黛和顧小八是孿生姐妹，同胞之間總會有一股神秘的感應。而顧小八卻是難得的堅信小九就在自己不遠處，而楚黛也清楚的明白顧小八一直都沒有走。
「那我回去了。」出奇的是顧小八居然沒有繼續糾纏，而是收了殺氣，轉身就走了。
硃砂有點迷糊，剛才發生了什麼。為什麼她突然就走了？不過她既然肯走，那自然是一件好事，還少了自己的一樁麻煩。雖這麼說，但是小姐佈置下來的事還是不能馬虎，親眼看著她消失在自己的視線裡。
而楚黛卻一直都沒有放鬆，她感覺的到，顧小八根本就沒有離開自己多遠。
「小姐，玉虛道長請您過去一趟。」寒西站在門外，這個時候就只有他一個人能在楚黛的身邊聽候差遣，不管什麼事都不能沒有一個人不在楚黛的身邊，這是他們八人在九年前就定下來的誓言。
楚黛看了看天色，應該是說武林大會的事情吧。都已經這個時候了，有些事情自然是得出面參與一番了。只是顧小八還在附近的不知道哪個角落裡，萬一真的碰上了，也不知道她能不能認出自己。
「小姐不想去麼？」寒西站在外面，隱約看見楚黛思索久久不出聲，不禁開口問道。
楚黛終於回過神來，淡淡道，「這有什麼想不想的，這本就是我該去的。」說罷自己搖著輪椅從屋子裡緩緩出來了，寒西立刻走上前去，在她的身後幫她移動著輪椅。「我們這就走吧。」
寒西衝周圍的人點點頭，小柳和硃砂就不等她們了，等她們回來就直接去衡山主院來接小姐好了。
楚黛帶了人皮面具，又遮了一層面紗，她對自己的易容術還算是比較有信心的。
「師父，楚小姐來了。」在她一進門，就看見有個弟子跑進去匯報。然後所有人都站了起來迎接她。
玉虛道長已經可以行走了，只是臉色還是有些蒼白。這是在所有人看來，已經是一個奇跡了。在江湖上，無論得罪誰都不能得罪大夫，能和生死閣的人打好關係，等於多了一條命啊。
楚黛並沒有表情又多大的變化，還是那副淡然的樣子，一一點了點頭算是認識過了。好多人內心焦急但是還是裝作什麼都不在乎的樣子，眼神卻是不住的朝楚黛瞥了過來。
「來人，給小楚姑娘上茶！」玉虛滿面笑容，大手一揮招呼著。他對楚黛一向都是熱情的很。
有人應聲而進來，拿著紫砂做的茶壺裊裊走了進來。楚黛看向她的眼神深邃的如同一汪枯井。因為那是換回了女裝的顧小八。硃砂沒有攔住她麼？
本來京城中的那些繁瑣的大家閨秀的衣服顧小八一直都穿不慣，好在這裡是衡山派，一個尚武的門派，就連丫鬟的衣服也是簡便至極的，恰好讓顧小八有了這個機會。
「楚小姐請用茶。」顧小八含笑的盯著楚黛眉間那赤紅的硃砂痣。九年前的記憶就像刀刻般的印在自己的腦海裡。小九的眉心，就有這樣一顆硃砂痣。楚黛也是面無表情的與她對視了一眼。
「我的面紗從不在人前摘下，謝謝道長的這杯好茶了。」楚黛終於從顧小八的身上移開了眼神。看上去是在像玉虛道長道歉，可是誰也沒聽出她的語氣中有道歉的意思。而又聽起來是理所當然的。
顧小八已經肯定了這個神秘的女子就是小九。但是她為什麼會坐在輪椅上？這九年她是過著什麼樣的日子才會養成了這般清冷的性子？還有這裡，他們好像對小九很是尊敬，又是什麼原因？
「看夠了麼？」楚黛突然掃了她一眼，語氣沒有一絲波瀾的反問道。顧小八心裡一驚，自己只是稍微一個走神，就被她察覺了，這怎麼可能呢？
楚黛不悅的皺了皺眉，手上的茶盞應聲而碎成了粉末。
「好厲害的內力！」在場的人一下子安靜了下來，沒想到那個輪椅上的女子不僅醫術高深，內力更是深不可測。又有人在暗自慶幸自己沒有在看到她的第一眼嘲笑她的殘疾。
在反應過來以後，眾人的目光又聚集回來了顧小八的身上，想來是她做了什麼事情惹怒了這個活閻王，在看見楚黛發怒的那一刻，看著顧小八竟是有些同情。
「你是衡山派的人麼？」楚黛抬眸冷冷的看向了玉虛道長。
其實玉虛也不知道這個侍女跟楚黛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是很明顯這個看起來是自己門派的丫鬟惹怒了自己的貴賓。但是聽到楚黛的那麼一提，仔細一看顧小八倒還是眼生的很。
「你不是我們衡山派的人！」玉虛肯定道，「你是誰派進來的人，竟然敢冒充我們衡山派的弟子。」
不過還有一條疑問的是，為什麼連自己都差點沒認出來的人，這個才來幾天的人間閻王竟然會知道？不過也沒有多想，現在還是先處理這件事要緊。畢竟是在自己的地盤上發生了這種事，怎麼也說不過去要給在場的來賓一個交代。
「把她抓起來！」門外突然湧進來好幾個持劍的弟子，把顧小八圍在了中間。
楚黛冷哼一聲，如果她連這幾個人都躲不過去，自己當她的孿生妹妹還真的有些羞愧啊。顧小八回頭深意的看了楚黛一眼，然後專心對視了自己的幾個對手，嘴角勾起自信的笑容，幾個閃身從他們之間的縫隙裡鑽了出去。已經確認了，可以走了。接下來的事情，可以回到京城後再慢慢打聽。
「快追！」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顧小八給吸引走了，順著她的身影飄到了外面。楚黛輕輕的將寒西喊到身邊，「你去，幫她逃走，不要讓人發現了。」
「可是小姐……」你的身邊就沒有人看著了，自己不能離開。
「在這種地方怎麼可能會發生什麼意外？快去，這是命令！」楚黛嚴肅吩咐道，寒西只好咬了咬牙，還是跑了出去。人幾乎都跑了出去。
楚黛卻突然聽見自己的身邊傳來一聲冷笑，熟悉的瑞腦香充斥著自己的鼻尖。
「你不是趕回封地了麼？端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