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10章 忠孝難兩全 文 / 攻心
月光照在他那張雕塑般的臉上。挺直的鼻子在光線下顯得更加硬朗，透出令人不寒而慄的悲涼。漆黑的雙眸似兩個深不見底的深潭，瞳孔中不時散發著令人不可捉摸的黑色流影，神秘莫測。薄薄的嘴唇勾勒出冷酷的弧線，微微向上翹起的嘴角透出一絲嘲笑，似乎心底永遠有一種愁苦……「父親，你是不是再為今天的事情而憂愁？」
楚子風看著在月光下的父親，短短的一天時間，就好像老了很多歲一樣，一直在自己心目中偉岸的背影，此刻竟有些彎曲，看來今天的事情，讓自己的父親承受了太多的壓力，甚至有些崩潰。
「風兒，我很迷茫，我不知道怎樣做才是對的？」
楚雲一聲征戰無數，就算是在他身上砍幾刀，也未必會讓他皺一下眉頭，像這樣的一個鐵血漢子，此刻竟然帶著哭腔，聲音沙啞無力，在這個時候他是最無助的，一面是自己的父親，另一面是自己的愛的妻子，一點做出選擇的話，一定會失去其中一方。
楚子風有些心痛的看著自己的父親，自己同樣也面臨的困境，可是他沒有發言權，他沒有選擇的權利，無論如何家族和母親，他都不會放棄，可是如何才能夠做到這一點，他不知道，所以他才沒有發言。從這個方面來看，楚子風要比他的父親更加的冷靜，更加的可怕。
楚雲轉過身，忽然拍著楚子風的肩膀，柔聲說道：「風兒，答應為父一件事情，無論發生什麼，都不要怨恨任何人，我希望你帶著你的母親離開這裡，無論如何都不要你的母親受到傷害。」
此話一出，頓時嚇了楚子風一跳，自己的父親話語間竟透漏著一絲決絕的意思，立刻反應過來，驚叫了一聲「父親」，但是下面的話卻被楚雲揮手打斷了。楚雲轉過身體，在也不理會了楚子風。
楚子風看著自己父親的背影，也不再勸阻自己的父親，他知道自己的父親心意已決，現在說再多也是無用，只能夠想辦法阻止悲劇的發生。
楚子風在心中發誓，絕對不讓任何人傷害自己的家人，也不要自己的家人受到任何的傷害，如今出現這個情況，可以說一個解不開的死結，楚子風需要一個高人的指點，在這一刻他忽然想到一個人，年僅弱冠，身著白衣，輕搖折扇，面帶微笑，面如冠玉，目如朗星，鼻若懸膽，唇若塗脂，長身玉立，如潘安在世，最重要的是此人智慧如妖。
楚子風想到這，立刻馬不停蹄的奔了出去，一衝出地道，立刻騎上一匹馬飛奔出去。
「主人，風少爺出去了，要不要我們追回來。」
這個時候在這個小村中的房屋裡，虞寒單膝跪地，向楚天寶報告。楚子風的重頭到尾的表現，一直在他們的視線中。
「不要追了，讓風兒離開吧，這件事和他沒有關係。」
這個時候屋門被推開，楚雲走了出來，和一天前不同的是，此刻他的眼神充滿了灰暗，完全沒有任何的生機。看到自己的孩子變成了這樣，楚天寶心中也是十分的心痛，於是揮揮手，退下了所有的人，只留下了他們父子倆。
「雲兒，你是不是恨我。」
「不敢。」
一句機械的問答，開始了他們父子倆的談話。聽到自己兒子的生硬聲音，楚天寶心中十分的疼痛，於是接著道：「我知道你恨我，我騙了你，我騙了你母親，我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大騙子，有的時候就連我自己的也恨自己。可是就算在恨，我也不得不這樣做，因為我要為太多人負責，我要讓他們活下去。」
「有的時候，人生就是這樣無奈，有些事情總是要做的，不管你願不願意，我還是要做的，希望你能理解，我沒有把握，明天的事情是我們唯一的機會，成敗就在此舉，不成功便成仁，我們要把他們一網打盡，我希望你好好得想想。」
漸漸聲音越來越遠，楚天寶的聲音剛落，他已經離開了房間，在走的時候，他留下了一句話：「自古忠孝難兩全。」
※※※楚子風駕著馬離開了楚府，消失在昏暗的馬路上，可是焦急的他並沒有發現，在他的背後有著很多的眼睛在看著他。楚子風顧不了這麼多了，手中的馬鞭不停地抽打著剩下的馬，他奔向的方向卻像是城市中心。
「天機子，你倒是說話呀？平時足智多謀，怎麼此刻變成啞巴了。」
楚子風焦急的看著天機子，雖然他很想表現的冷靜起來，可是卻發現根本做不到，這一點充分說明了楚子風也是有弱點的，畢竟只要是人就一定會有弱點。天機子看著焦急的楚子風，卻不慌不忙的泡著天機茶，可是此刻在絕品的茶，楚子風也無心品嚐。
「哈哈哈，沒想到你也有著急的時候，看來是人就會有缺點。」此刻天機子竟然笑了起來，並且打趣楚子風，這讓楚子風有一種想要把鞋子踩在他的臉上衝動，可是現在有求於人，不得不忍下來。
「你笑夠了沒有，我可沒有時間陪著你在這裡笑，如果你沒有辦法就算了。」此刻楚子風知道，如果在這樣下去，恐怕要和天機子簽下不平等條約了，於是立刻改變態度，不耐煩似的，好像是天機子求著他似的，一臉拽樣讓天機子噎了一下。
忽然這個時候，房門被推開了，一個蒙面女子走了進來，此女國色天香、天下無雙，正是天機子從青樓搶過來的彩霞，此女聰明機靈，十分討天機子喜歡，可是她的身世實在是個迷，不然天機子一定會娶她。
「你怎麼來進來了？」
對於彩霞的到來，天機絲毫不感到驚訝，反而溫柔地看著她。只是楚子風嚇了一跳，畢竟他們要商量的這件事，如果傳出去的話，恐怕一定會珠連誅九族。不過看天機的表情，楚子風也放心，他相信天機會處理好的。
「對不起公子，我不知道你和楚公子在討論事情，我這就退下。」
說完立刻有些驚慌失措，想要離開，本來她打算在門口偷聽，但是不知道為什麼，門突然打開了，於是她裝作誤闖進來。
「彩霞，不用離開，正好你來了，坐在我旁邊吧，給我們沏茶。」
天機子邀請彩霞坐下來，讓楚子風有些摸不準頭腦，不過他知道天機絕不是那種大意之人，這麼做一定有他的意義，所以楚子風也不好過問。
「風少爺，你說的那件事，確實不好辦，自古忠孝不能兩全。一邊是你的族人，另一邊是你的外公，還有你的母親。更加重要的事，我有把握你們絕對不會成功不過。不是我要太小看你們族人，而是當今龍皇實在是太深不可測，已經超越了歷屆帝王，而且當今龍皇也是一個雄才大略的人主，就算是我對上他們，恐怕也是沒有辦法在智力上勝他。」
天機是一個高傲的人，從這幾次的接觸來看，楚子風也是那份高傲折服，因為天機有高傲的資本，不說他那驚人的天賦之外，更加令人楚子風折服的是他的妖孽般的智慧。可是這樣的一個人，此刻卻在誇讚著另一個人，這讓楚子風十分的驚訝，同時也對自己的外公更加的佩服。
「我知道，外公是一位明君。可是我們項氏一族，和皇族之間的仇恨。實在是太深了，根本沒有辦法化解，明天一到恐怕已經來不及了。」
楚子風此話一出，彩霞本來正在沏茶的手一抖，茶水立刻灑落在自己手上，滾燙的茶水，燙紅了彩霞的手。天機立刻拉著彩霞的手，運功在受傷的地方，不一會燙傷的地方就開始好轉。
「你怎麼了？彩霞，是不是太累了，我這有藥膏，你拿回去塗一下吧。」
彩霞點點頭，並且歉意的看了看楚子風，然後站起身，向外走去，並且順帶上門，留下了楚子風和天機。
「楚兄，你也不用驚慌，已經會有人幫你做了，只要你這樣、、、、、」
天機話說了一半，忽然用千里傳音說起來，再也沒有發出半點聲音，可是楚子風的表情開始緩解下來，直到最後竟有些邪笑起來。
就這個時候，一道流星從天宇樓飛了出去，不知道飛向何方。
在一個漆黑的房間裡面，一個身著黑色蟒袍的男子，手中拿著一個紙條，而他的肩膀上面站著一個小鳥的樣子，看完手中的紙條忽然燃燒起來，黑衣男子輕輕摸了一下小鳥的頭顱，小鳥很享受的閉上眼睛。這個時候，屋門被推開，幾個黑衣人走進來。
「主人，請問有何吩咐。」
他們單膝跪地，向黑衣男子行禮。那個主人看了看下面的人，鬆開手中的小鳥，小鳥立刻化成一道流星，消失在房間裡。
「我收到消息，明天楚天寶要對劉秀下手，各位如何看這件事。」
「太好了，這樣我們就有可以一箭雙鵰，等他們成功之後，我們就一舉擊殺他們，到那個時候，天下就是主人的了。」其中一個人忽然笑了起來，對著他的主人恭賀道。
「你們怎麼看？」那個所謂的主人，並沒有理會誇讚的那個人，而是問向其他人，這讓那個人像吃了個死蒼蠅一樣難受，可是他卻不敢表現出來，只能尷尬的撓撓頭。
「主人，我想知道這個消息是誰傳出來的，是否可靠？」其中一個黑衣人，沉吟了一聲，說出了自己的疑惑。
「這也是我考慮的，傳出這個信息的人絕對可靠。我找各位來，其實想聽你們的看法？」
剛才問話的那個人，此刻聽出來了，在主人心中已經相信這件事了，看來傳出這件消息的人，非同尋常。主人找他們來，其實只是為了找個借口，來堵眾人的口。
「主人，依我看，其實我們根本沒有必要討論事情是否真假，我們直到做好準備就行了，等到那個時候，一旦事情發生，我們立刻坐收漁翁之利，到那個時候，一旦沒有事情發生，我們也可以一網打盡。」
主人一聽，頓時拍手叫好，然後走下來，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點點頭，接著說道：「正合我意，那立刻下去準備一下，明天看來要變天了。」
此刻天邊的已經出現了光亮，漫天的火燒雲，彷彿顯示著這一天一定會血流成河。
※※※「天機兄，真是好計謀，楚某佩服，只是在下有一事相問？」楚子風佩服的看著天機子，沒想到他這麼快就想到了辦法。可是在他心中一直有個疑惑，正好借這個機會問出來。
「奧，楚兄請問。」
天機面對楚子風的提問，自然也是好奇，於是微笑著道。
「你姓皇嗎？」
此話一出，天機子頓時一驚，所謂姓皇，就是在問自己是不是隸屬龍皇。天機子沉吟了一聲，道：「沒想到還是被楚兄發現了，我現在是為了龍皇辦事，但是我並不是龍皇的人，我做什麼事情，沒有人可以指揮我。」
「天機兄實在是太可怕了，我想像你這樣的人，我的外公肯定是不會放過你。可惜呀，可惜，外公雖然收納了你，可是卻並沒有重用你，因為智者有一個就足夠了，可惜外公又不捨得殺了你，像你這樣的天才，恐怕只能這樣被埋沒了。」
楚子風這些話，雖然看似無意，但是每句話都說進天機心中，這是他的悲哀，如果不是和龍皇在一個時代的話，恐怕他一定會大放異彩，可惜造化弄人。
「楚兄，既然你知道我是龍皇的人，今天你給我說的事情，你就不怕我告訴龍皇嗎？」天機子並沒有任何的變化，而是微笑著問楚子風。
「天機，我知道你不是出賣朋友的人，更何況如果這一次成功騙過龍皇的話，恐怕這足夠說明你比龍皇要強，這對你來說恐怕比什麼都重要。」
楚子風開始向外走去，當走到門口的時候，忽然停了下來，道：「天機，人生在世，豈能甘居人下，跟著我，我會讓你有機會在智謀上面無雙天下。我的志向，不在這個世界上。」